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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任作者] 【毒剑风流】(第一卷至第三卷第九章) 4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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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风流】(第一卷至第三卷第九章) 4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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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八宝太监(发帖ID为拼音)               
2011年/8月/28日发表于SexInSex

                                        (第一卷南海孤岛)

                第一章

  阳春三月,关外苦寒之地仍然是万里冰封,南国却已经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南海一座小岛上,一座大宅隐藏于群山之间。正门上方挂着一个牌匾,上书
「逍遥山庄」四个大字,字体大气磅礴法度森严,显是出自名家之手。院墙之内
屋宇极尽奢华,后宅一个花园之中,假山湖水相映生辉,宛然便是江南大户人家
的景象被宅院的主人照搬到了这南海孤岛。

  花园里,一个紫衣少女斜倚在凉亭的栏杆上,缓缓将米粒撒在湖水当中,水
中红鲤互相争食围成一个又一个圆圈,在朝阳的照耀下仿佛朵朵红色菊花盛开一
般。这少女大约十九岁年纪,面目娇好,尤其一对眉毛弯如柳月,甚是惹人喜爱。

  然而这美丽脸上却是一副忧愁的表情,目光并没有看向水中的红鲤,而是望
着空中飞来飞去的山雀,口中喃喃自语道:「我如果能变成一只真正的鸟儿该有
多好呀!」

  花园南侧是一座二层小楼,二楼卧房的窗子开了半扇,阳光透过窗纱照在屋
子里,在墙壁上映出了繁星般的光点。卧房中摆着一个极大的象牙床,象牙本就
极为珍贵,便是一双象牙筷子也值得上百两银子,这一张大床居然全是用上好的
象牙做成,可说得上是价值千金了。

  大床中央睡着一对青年男女,那少年大约二十出头,仰躺在床上,剑眉入鬓
鼻子高挺,相貌甚是英俊,只是脸色十分苍白,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那女孩
儿面向少年,侧身蜷缩在他身边,大概只有十六岁的样子,一脸稚气,琼鼻小口,
小小年纪便出落得楚楚动人。大概是天气有些热了,女孩儿一条雪白的胳膊伸在
被子外边,被子被她夹在腋下,露出了半截光洁的裸背。

  忽地那少年眼帘微动,皱了皱眉,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呻吟。女孩儿听到声音,
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手肘支起半边身子,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见到少年正
睁开眼睛,立刻坐起了身子,惊道:「呀!少爷,你醒过来啦?」少年听到女孩
儿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她,却是一脸茫然。

  女孩儿看到少年有了反应,欢叫道:「呀,太好了,少爷,你总算醒过来啦!

  你真的醒过来了!「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切的问道:」少爷你觉得怎么
样,会不会头晕?「少年张了张嘴,才发出嘶哑的声音:」这是哪?「

  「这是家里呀,少爷。」女孩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被坏人打下了山崖,是
张总管把你救了回来,王大夫说你摔到了脑子,身上倒是没有大碍,只要能醒过
来,便没什么事了。你回来后躺了八天都没有醒,可吓死人了。」

  少年听后皱眉思索了一会,又看了看四周,迷惑的问道:「你是谁?我的头
好晕,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这里是我的家吗?」

  女孩儿大惊,「少爷,你真记不得了吗?我是雪儿呀,你不是又在故意吓我
吧?」

  少年又是一阵沉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的
头好痛。」

  「少爷你先别急,好好躺着,想不起来就先不要想了,能醒过来就什么都好。

  也许是昏得久了,过一会就什么都记起来啦。「雪儿一边安慰他一边急忙跳
下床来,她上身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肚兜,胸前一对乳房已经发育的颇为丰满,
在肚兜上顶起了两个小山包,下身穿着一条月白色的亵裤,将挺翘的小屁股紧紧
的包裹其中。

  那雪儿胡乱穿上衣裳,遮住诱人的春色,跑到窗子边大喊:「燕子姐!少爷
醒过来啦!你快叫张总管他们过来!」

  凉亭中的紫衣少女听见雪儿的话,心头一震,回过神来:「啊?他真醒过来
了?」雪儿答道:「是,少爷醒了,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快叫王大夫来!」

  紫衣少女听了赶紧把米粒全丢到小湖里,说道:「我这就去叫王大夫,你照
顾好少爷。」说着快步向前院走去。

  雪儿回过身来,整理好衣服,又回到床边问道:「少爷,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吗?」少年答道:「我口好渴,头也很痛。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雪儿去倒了
一杯菊花茶,用汤勺舀了一勺送到少年嘴边,他张嘴喝了,觉得一次太少,说道:
「你扶我起来,我用杯子喝。」

  雪儿把他扶了起来,把软枕放在背后给他靠着,将杯子送到他的嘴边。少年
咕咚咕咚一口气便把茶喝了个干净,只觉得入口甘甜清爽,连头也不是那么痛了。

  恢复了几分精神,少年张口问道:「刚才你叫我少爷,我是什么人?」

  「少爷你是这逍遥山庄的少主人,我叫杨雪,是服侍你的丫环。你有些印象
了吗?」少年只是摇头,杨雪又给他倒了一杯茶,问道:「少爷,你还记得自己
的名字吗?」少年喝了茶,又沉思了半晌,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叫什么名字?」

  杨雪答道:「少爷你姓廉,单名一个驰字,就是马字旁的那个驰。」少年点
头道:「恩,我叫做廉驰,记住了。」

  廉驰又连喝了两杯菊花茶,口已经不干了,但还是觉得喉咙火烧一样的灼痛,
便和杨雪说了。杨雪答道:「少爷你昏迷了八天,吃不下东西,全是靠参汤吊命,
现在火可大得紧,一会儿让王大夫给你开一副清热祛火的方子就好了。」又问道:
「少爷你肚子饿不饿?」经她一提,廉驰果然觉得腹中空空荡荡的,杨雪便出去
吩咐厨房拿一锅燕窝粥过来。

  燕窝粥还没来,王大夫倒是先到了。只见十多个人一路吵吵嚷嚷的从前院来
到了小楼里。这张总管自从救回了廉驰,便天天守在前院的大厅,得到消息便和
王大夫一起赶了过来。

  进到小楼里,张总管回身对众人说道:「大家稍安毋躁,我与王大夫去两人
上去,你们便在这里稍后。」张总管和王大夫上了二楼,紫衣少女也跟了上去,
其余人便留在大堂里自找椅子坐下。

  卧室之中,杨雪正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向廉驰说些过去的事。张总管带着
王大夫进了卧房,廉驰看过去,只见进来两男一女,走在前边的张总管大约五十
多岁,身材高大,头顶微秃,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者模样;身后一个六十多岁的老
者正是王大夫,头发花白,干干瘦瘦的,因为这几日都在研究廉驰的病情,精神
也不大好的样子。

  再看那紫衣少女,果然是国色天香,肌肤白嫩,胸前双峰高耸,身材高挑,
娇小的杨雪站起来大概只到她的肩头。

  张总管一进屋就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几位堂主也得了消息,正在楼下
相候,属下怕他们扰了少主休息,才没让他们上来。」廉驰也不记得他是谁,只
是皱眉点了点头。

  杨雪对张总管道:「少爷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名字都是我刚刚告诉
他的。」张总管眉头紧皱,回头道:「王大夫,你快来给少主查看一下,可有什
么不妥?」王大夫走到床边向廉驰道:「少主,让属下来查一查你的脉象。」

  王大夫正闭目凝神诊脉,张总管又向廉驰道:「少主,属下虽不想扰了你修
养,但却有一件事情关系重大,不得不问。」廉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张总管道:「少主你还记得逍遥大会的事情吗?」

  廉驰仔细想了一下,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道:「什么是逍遥大会?我什么
都记不起来了。」张总管一脸为难,犹豫一番,又问道:「那……,关于逍遥丹
的解药,少爷可有一些印象?」

  廉驰这下更是不解:「解药?有人中毒了吗?」张总管一颗心沉了下去,叹
了一口气,「少爷你只管安心休养便是了,这些事由属下来处理吧。」然后便站
在哪里,紧皱眉头不发一语。

  过了片刻,王大夫睁眼站起来道:「少爷脉象平稳有力,身体已无大碍,只
是这失忆……,唉,恐怕是跌出了失魂症。」张总管急道:「可有医治方法?」

  王大夫答道:「这失魂症据说乃是头部淤血所致,并非药物可医,属下并不
擅长针灸清淤之术,还需延请此道高手前来,看看可有什么办法。」又向廉驰道:
「少主不必为此烦恼,只管静心调养便是。少爷身体现在还会虚弱无力,属下这
就开几副补血养气的方子,过得几天便可恢复如常了。」

  张总管和王大夫一同下了楼,楼下等待的诸位堂主一拥而上,纷纷询问廉驰
的情况。张总管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大厅说吧,别在这扰了少主休息。」

  众人来到大厅,张总管咳嗽了一声,说道:「少爷刚刚清醒,现在神智还不
是十分清楚,据王大夫说,身体已无大碍。所有人不得走漏消息,对外仍称是少
主正在闭关修炼,除非少主彻底康复,不然所有知道少主被刺之人都继续关押。」

  众人齐声应道:「是!」

  张总管又道:「你们先各自回府,免得惹人怀疑,我自守在山庄里,只要那
刺客再想加害少主,老夫定然将他生擒活捉!」众人散去,张总管独自坐在椅子
上,一脸忧虑的看着棚顶的灯笼,自语道:「老庄主,你现在在哪里呢?」

  后院卧房之内,先前去传话的紫衣少女走到床边,问道:「少爷,可还记得
我吗?」廉驰又是摇头苦笑。紫衣少女道:「奴婢名叫单燕,乃是少爷的丫环。」

  廉驰看着单燕杨雪两人,一个亭亭玉立,一个娇小可爱,都是难得一见的美
人,居然都是自己的丫环,心下大是欢喜。

  过一会燕窝粥送了过来,单燕坐在床沿上,一匙一匙的喂到廉驰嘴里,杨雪
则坐在凳子上,继续给廉驰讲些关于他的事情。

  这岛名叫逍遥岛,是廉驰的父亲廉川明年轻时意外发现的,便在岛上建了逍
遥山庄,带人定居于此。廉川明乃是武林人士,武功高强又颇有手段,几十年来
在手下网罗了黑白两道各路高手,逍遥岛的实力日渐强大。这些高手被分为七个
堂口,由武功高强之人出任堂主,由刚才来过的张总管统一管理。

  廉川明为人多疑寡信,所有手下都服了他所配置的毒药「逍遥丹」,每年六
月举行逍遥大会分发解药。如不服下解药压制毒性,必会死的凄惨无比。靠着这
逍遥丹的淫威,另有几个帮派也被廉川明控制在手中。

  廉驰是廉川明的独子,三年前他刚十七岁,廉川明夫妇说是到中原办一件大
事,结果一去不回,了无音讯。廉驰聪颖异常根骨绝佳,再加上廉川明四处为他
收集了大量奇珍异果,内力修为已是登峰造极,廉家的烈风掌法也修练得不输乃
父。是以老岛主失踪,逍遥岛众人便听从廉驰号令,张总管尽心辅佐,再加上逍
遥丹的解药只有他一人知道,众人自不敢生出二心,这三年来倒也没出过什么岔
子。

  廉驰听了自己身世,不禁微微皱眉,心下嘀咕:「我这老爹可不是什么好人,
搞了毒药给人吃下,如果不听的他的话便是连命都没了。啊呀,这下可糟糕了,
张总管刚才向我问解药的事情,我如果给不出,这老爹的属下一定不会放过我。

  看那张总管刚才哭丧着脸,回去和别人一说,那些吃了毒药的人非把我撕了
不可。「

  想到这里,连嘴里吃的燕窝粥都没了味道。

  单燕将一匙粥送到廉驰嘴边,问道:「少爷你还记得是怎么跌下山崖的吗?」

  廉驰又是皱眉摇头。

  单燕叹气道:「那天早上我和少爷两人去山上采药,一路爬到了后山的山顶,
然后……」单燕脸色绯红,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到:「然后我到林中去小解,突然
听到少爷你大叫了一声,我急忙出来,却没看到少爷,只见到一个黑衣人向山下
跑去。我四处寻找,最后才发现少爷你躺在山崖下边。我急忙赶回来喊人,最后
张总管带着几位堂主下去山崖,才把少爷救了回来。」

  杨雪插嘴道:「少爷你回来的时候好吓人的,头上破了个大口子,流得全身
是血,燕子姐守着你哭了一整天呢!如果不是王大夫说你没事了,我看她非哭死
不可。」单燕大羞,放下碗便去杨雪腰上瘙痒,口中道:「还说我,你自己不也
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杨雪受不了痒,跳起来咯咯笑道:「少爷,燕子姐又欺负我了!」廉驰被他
们一闹,心情也开朗了许多,笑道:「等我身体好起来,就帮你抓她的痒。」

  「哼,你便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心里也还向着雪儿,就喜欢来欺负我。」单
燕皱眉说道。

  廉驰吃过了粥,杨雪又从外边拿来了水盆毛巾,说道:「少爷,我给你擦擦
身子。」一把拉开他身上的薄被,廉驰这才发现,自己被子下边的身体竟然一丝
不挂。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两个美女面前,廉驰不禁大是尴尬,忙说道:「这个,
这个还是不用了,过几天我能动了自己来吧。」

  杨雪见廉驰羞得满脸通红,觉得大是有趣,「嘻嘻,少爷,你的脸都红了耶。

  这几天你大小便都是我和燕子姐帮你的呢。你从前最爱干净,每天都要洗澡
的,现在你洗澡不方便,便每天给你擦擦身子好了。「杨雪拧干了毛巾,单燕扶
着廉驰,两人仔细将廉驰的身体擦了个遍。

  廉驰软绵绵的靠在单燕身上,鼻中满是少女的体香,身上被杨雪轻柔的擦拭,
胯下不禁就有了反应。单燕看在眼里,羞红了脸,转过头去看向窗外,心中想道:
「这人便是不能动了,心中也满是龌龊念头,本性就是这么下流,摔坏了脑子也
死性不改。」

  杨雪将廉驰从头到脚插了一遍,回过头来,却看到廉驰勃起的阳物,「嗤」

  的一声笑了出来,眨了眨眼睛,换过一条毛巾包起了那玩意,轻轻抚弄了起
来,口中还问:「少爷,这样擦舒不舒服啊?」

  廉驰被她弄得呼吸粗重,几乎舒服的哼出声来。脑中满是早上杨雪醒来时的
样子,娇小的身上只穿了一个小肚兜,雪白香肩的好像羊脂做成一般,胸前两团
鼓鼓的凸起,让人浮想联翩,活脱脱一个迷死人的小妖精。

  单燕听到廉驰呼吸声音有异,回头一看,见到杨雪跪在床上,手中正抓着廉
驰的阳物套弄,大是气恼,在杨雪翘起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斥道:「你别胡闹
了,他现在哪禁得起你这么折腾!」杨雪吐了吐舌头,拿起毛巾跳下床来,说道:
「燕子姐,扶少爷躺下吧,我去洗毛巾。」说完端起水盆就跑了出去。

  单燕摇了摇头,扶着廉驰躺回去,又帮他盖好被子,说道:「少爷,你身子
刚好,还是好好休养才是,不要胡思幻想别的了。」廉驰很是不好意思,「恩」

  了一声,便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单燕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皱着眉头看着廉驰,
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廉驰刚刚清醒,精神还不大好,过不多时便真的犯起困来,心中祈祷:「老
天保佑,这一觉醒来,便是什么都记起来就好了。不然其它还好说,那些属下到
了六月吃不到解药,便要来找我抵命,只怕死前还要被那些人折磨一番,到了黄
泉路上也要一路被人打骂。」

  世事往往不能尽如人意,之后几天廉驰睡睡醒醒,但是一直想不起一丝关于
过去的事情。张总管每天都要带着王大夫来探望几次,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单燕
杨雪两个美貌丫环轮流照顾着廉驰,晚上便睡在他的床上,两人早就被他收入房
中成了他的女人,倒也不用避嫌。廉驰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有了几分力气,
便不时从她们身上揩油,只要是凸起的部位就都想摸一下,杨雪倒不觉得什么,
单燕却是十分恼火,将他骂了好几次。

  这天晚上,两女正服侍廉驰进餐。本来他已经可以自己动手,却偏要人来喂
他。单燕不愿,便把筷子交给杨雪,自己跑到花园里去了。

  杨雪拿夹了一块虾仁送到廉驰嘴里,笑道:「嘻嘻,燕子姐又生气了,她一
不开心就喜欢到小湖去喂鱼,咱们这的鲤鱼是越来越肥啦。」廉驰吃了虾仁,郁
闷的说道:「她整天总对我板着个脸,我就是想摸一下她的胸口都会被骂,你不
是说她也是我的女人吗?」

  杨雪笑道:「她现在对少爷已经是好多啦,去年她刚被送来那会儿,整天又
哭又闹的,哪有现在这么好说话。」廉驰倒不知道单燕过去的事,一伸手,抱住
杨雪的腰将她拉到怀里,问道:「她是去年才跟了我的吗?」

  杨雪身子很是娇小,被廉驰拉到怀里,伸手已经够不到凳子上的食盒。廉驰
从她手中拿过筷子,笑道:「雪儿,你来告诉我的燕子的事,我来喂你吃东西好
不好?」杨雪在他怀中扭了几下,嗔道:「你自己可以吃还要人家来喂你。」廉
驰在她腋下戳了一下,道:「快说,不然我打你屁股。」

  杨雪把头靠在廉驰胸口上,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燕子姐也很可怜的。她
本是飞鱼帮的大小姐,她爹单老爷子也是你的手下。好像是少爷交给他的任务没
有做好,去年逍遥大会上少爷很是生气,本不想给他解药了。但是又听人说单老
爷子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就对单老爷子说,只要把女儿送来就饶过他,单老爷
子没办法,就只好把燕子姐送给少爷做了丫环。」

  廉驰听了一时羞愧的无地自容,这果然是什么爹生什么儿子,老子阴损,给
手下吃毒药;儿子缺德,逼手下送女儿,一对父子坏的头顶生疮脚底冒脓,现在
廉川明失踪,廉驰摔得没了记忆,只怕便是遭了报应。

  杨雪见廉驰一直在发呆,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廉驰回过神来,道:
「原来我是这么坏的一个人,难怪燕子这么讨厌我了。如果她不喜欢这里,我便
送她回家好了。」杨雪急忙摇头道:「少爷你可千万别,你要了燕子姐的身子,
她已经没办法再跟别人了。我看她今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只要以后对她
好些,别总惹她生气便是了。」

  廉驰又问道:「雪儿,那你是怎么来到这做我丫环的呢?」杨雪答道:「我
本来是个乡下孩子,五岁那年家乡遭了旱灾,人们都靠吃树皮过活,刚好有人来
收家奴,我爹就用我跟人换了两斗小米。后来就被人用船送到逍遥岛上来了。」

  廉驰轻轻抚摸着杨雪的头,道:「可难为你了,那么小年纪就要来伺候别人,
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杨雪抿嘴笑道:「也不是了,老爷让我给少爷做丫环,其
实就是整天陪着你玩,也没做过什么重活。少爷一直对雪儿很好,每年都送雪儿
很多新衣服穿。」

  两人正在说些闲话,单燕又走了回来,一进门就见到杨雪跨坐在廉驰身上,
嘴里正叼了一块鸡肉向廉驰嘴里送。单燕忍住怒气,重重哼了一声。杨雪听见声
音,从廉驰身上爬下来,躲到廉驰背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笑道:「燕子姐,
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单燕皱眉对廉驰道:「少爷,不是单燕多事,如果你没受伤,便是怎么闹我
都不会管你。现在你还是静下心来修养的好,别因为一时贪欢搞坏了身子。」廉
驰知道是自己对不住她,但被她训斥仍是不大舒服,反驳道:「不就是亲一下嘴
么,怎么会亲坏了身子,看你大惊小怪的。你不给我亲,还不许我亲一下雪儿吗?」

  单燕气道:「谁知道你亲了嘴之后又会想做些什么?我回来是向少爷说,张
总管叫我到前院大厅去,可能要晚些时候才会回来,饭后半个时辰要吃药,你们
可别给忘了。好了,我去前院了,不管你们了。」说完一转身便出了屋子。

  廉驰见单燕气恼之中仍不忘提醒自己吃药,心下大是感动,对刚才自己的行
为也是十分后悔。一拍雪儿的屁股,说道:「好了,少爷以后要做圣人了,你这
个小妖精可不许再来勾引我。」杨雪爬下床来,收拾碗筷,撅着嘴道:「哼,要
做圣人还来拍人家屁股!」

  廉驰笑道:「你的身材这么好,小屁股挺翘挺翘的,便是圣人看见了也要忍
不住去拍一下。」杨雪笑道:「燕子姐的身材才真叫好呢,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
一双腿又细又长,少爷你以前最喜欢摸燕子姐的大腿了。」

  廉驰回想起单燕的身材来,果然是纤细修长,让人神魂颠倒。口中却不承认,
说道:「腿长便了不起吗?」一拉被子,伸出自己的一条腿来,道:「少爷我的
腿也是又细又长啊,你看,还有很多毛呢,毛也又细又长。」

  杨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倒在床上,小脑袋顶住廉驰的胸口,说道:
「好啦,是少爷你的身材最好,过几天把燕子姐的衣服给你穿上,肯定是个大美
人呢!」

                第二章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逍遥山庄里却是灯火通明,便是没人去的墙角也挂上
了风灯,整个宅院被照得亮如白昼。

  因为廉驰被刺,庄内守卫森严,单燕一路经过了十多道盘查才来到了前院的
大厅里。

  大厅里张总管面向大门,坐在了中间的主位上,七位堂主与王大夫分别坐在
两侧。

  张总管见单燕进来,问道:「单燕,少主现在身体如何?」单燕答道:「少
爷已经有了几分力气,再过两天大概就可以下床行走了。只是记忆仍旧没有恢复。」

  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的中年壮汉问道:「王大夫,这病你真的治不好了吗?」

  王大夫摇头道:「这失魂症极是罕见,我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之前听同道
中人说过,这失魂症是由于头部受到猛烈撞击,淤血堵塞了头部经脉所致,是以
无法用药物调理,只有用金针刺穴,疏导了淤血才有希望治愈。但这也是传言而
已,并没有实际可以参考的病例。我又不会针灸之术,只好等中原那边寻来此道
高手,这才可以一试。」

  一个五十多岁的道人说道:「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中原各个暗舵,命他们遍请
天下名医,过几日

  就专门派船送上岛来。只是,这高明的医中圣手,恐怕难以请得动呀!「

  之前那个中年壮汉道:「云松道长,有谁敢不从,你只管来找我陆当荣,不
管他是哪路神仙,定叫他乖乖顺顺的来为少主医病,连屁也不敢多放一个!」

  王大夫道:「陆堂主,不可如此鲁猛啊,要知那头部不比寻常部位,施针只
要微有几分偏差,就算不会要了性命,恐怕也要落下残疾,你强把人掳来,他如
果心存不满,报复在少主身上,我们可就百死莫赎啦!」

  陆当荣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还要少主亲自上门去求他?」

  张总管一抬手道:「距离逍遥大会还有三个多月,未尝没有转机,就算少主
失忆,慢慢调理也还有康复希望。这些事先放在一边,以后再做计较。」又对单
燕道:「单燕,你先坐下。今晚请你来,主要是问一些关于少主被害当天的事情。」

  单燕应了声「是」,坐在了最末的一个椅子中。

  张总管向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道:「好了,现在人到齐了。白堂主,这
便请你说说这几日查到的线索。」

  这白堂主年约四十,面白无须,头戴方巾身穿白袍手持折扇,很有成熟男人
的魅力。他本来是江湖上的一个淫贼,武功高强,而且头脑灵活,纵横江湖七年
都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后来惹怒了天下豪杰,被黑白两道高手全力抓捕,走投
无路之下,被廉川明找到,带他躲上了逍遥岛。他足智多谋,很得廉川明赏识,
如有难以决断的问题,往往都要与他研究,大家都称他为逍遥岛的「智多星」。

  白堂主站起身来道:「这几日我仔细思索,对于刺客身份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这便请大家帮忙参详一下。」

  一个年纪七十多岁的白发老者激动的站起来道:「出事之后,老夫便立即派
人大搜全岛。我逍遥岛方圆不过五十里,也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结果却一无
所获。这刺杀少主的定是我岛内人所为!白堂主,你可是知道了这刺客是谁?」

  秃头的江堂主撇嘴道:「就是那帮废才,我如果躲起来,保管他们一年都找
不到!」

  白发老者待要发怒,白堂主道:「罗老堂主,这江堂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武功高手如果有心隐匿行踪,确实难以察觉。你还是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

  罗堂主冷哼一声,坐了回去,「如果被老夫抓到那狗贼,定将他碎尸万段!」

  白堂主将折扇一展,说道:「我逍遥山庄成立已有三十多年,远离中原大陆,
在武林中发展势力也是极为小心,是以直到现在江湖上也无人知道我逍遥山庄的
字号。每个加入逍遥山庄的人都要服下逍遥丹,以示绝无二心。每年六月举行逍
遥大会,根据每个人一年的表现加以赏罚,并发放这一年的逍遥丹解药。这解药
的配方,便只有庄主一人知晓。三年前老庄主离岛,并将解药的配方传给了少庄
主,现在老庄主了无音讯,可以说这解药,便只有少庄主一人知晓。」

  江堂主又大声道:「白松,你说的这些人人都知道,现在少主被人打得什么
都不知道了,今年的解药就没了着落,大家都要完蛋,你还在这说什么废话?」

  白松微笑道:「江堂主,你让我把话说完。」又继续向众人说道:「正如江
堂主所说,这刺客一击正中我逍遥山庄的要害。我逍遥山庄一直与世无争,又是
什么人要致我逍遥山庄于死地呢?」

  白松向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胖子道:「王堂主,你上岛最晚,在老庄主找到
你之前,你可曾听过逍遥山庄的名字?」

  王堂主摇了摇头,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阵抖动,说道:「不曾听说,我王家
世代从事海上走私,对这片海域可说是极为熟悉,但是家传的海图上也没有这逍
遥岛的记录。」

  白松又对云松道人说道:「云松道长,你翔鹰堂专门负责收集江湖上的消息,
可曾听过有人在江湖中提起我逍遥山庄或是老少两位庄主的名字?」

  云松道人也摇头道:「没有。」

  白松又对王堂主道:「王堂主,你负责逍遥山庄与中原大陆之间的船只往来,
你说有人可会潜入逍遥岛吗?」

  王堂主道:「除了每月一趟的送货船外,就再无其它船只来往,货船上的人
员都是固定的,来多少走多少,上来岛的货物也都经过仔细检查,所以不可能有
人混上岛来。」

  江堂主道:「那刺客也不一定是从货船上来,也许是乘自己的船偷渡过来也
不一定。」

  王堂主道:「不可能,逍遥岛极为隐蔽,而且四周有极多暗礁潜流,老庄主
又在外围海域部下了阵法,没有海图是绝对找不来的。茫茫大海,没有遮挡,也
不可能跟踪货船。」

  白松点头道:「如此看来,世上根本无人知道我逍遥岛的存在,便是知道也
无法混上岛来,所以这刺客也应该不会是外人了。而逍遥岛上只有在座各位的武
功可以伤到少主。少主被害的时候正是清晨,我查了一下,那时候大家都在自己
府上,能够作证的只有身边亲信之人,所以说都有嫌疑。」

  云松道人道:「白堂主,那如果真是我岛上人所为,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害死了少主他自己也活不过今年。」

  白松肃然道:「这正是我今天想说的。这刺客定是对少主或是我逍遥山庄十
分不满,所以处心积虑的想要谋害少主。但是他自己也服了逍遥丹,到了六月拿
不到解药就会死的无比凄惨,所以他在杀害少主前一定要先得到解药的配方。这
样我们就可以知道,少主并不是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直接打下山崖的,而是这个刺
客首先制住了少主,逼问出解药的配方,这才将少主扔下山崖。却想不到少主福
泽深厚,被蔓藤消去了大半下坠之力,居然活了下来。」

  白松又向王大夫问道:「王大夫,请问少主除了头部撞伤和身上被擦伤以外,
可有其它损伤?」王大夫摇头道:「没有,我检查过,少主昏迷的时候内力流转
正常,并没有内伤的迹象,外伤除了头部以外也都很轻微。」

  江堂主道:「那又怎样?」

  白松看着江堂主道:「那山崖不过十几丈高,以少主的轻功怎么会摔成重伤
呢?自然是被那刺客点了穴道。」又问单燕道:「单燕姑娘,你说那天你从林中
出来的时候,还看到过刺客的背影?」

  单燕说道:「是!」

  白松又问道:「那他为什么没有杀你灭口呢?」

  单燕一呆,不知如何回答,愣在了那里。

  白松继续道:「那刺客心慌之下,急于离开,可能是没有注意到单燕姑娘,
但是也证明了那刺客耳力并不高明。他需要逼问少主解药的配方,所以少主头上
的伤自然不是刺客偷袭所为。所以我推测,这刺客乃是在背后偷袭少主,被他一
击得手,干净利落,连就在少主附近的单燕也没听到声音。」

  「少主武功高强,各位便是有人能够胜他,也要斗到百招开外,但这人只出
一招,没有伤人就制住了少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刺客所用的武功悄无声息,
能够在远处点人穴道,而且他的耳朵还有问题,现在他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吧!」

  白松话音刚落,众人的眼光便都集中在江堂主身上,江堂主坐在那里,一声
不吭,光头上却跳起了一根根青筋。

  王堂主咳了一声,道:「江堂主,这隔空打穴可是你的绝学啊!而且你当年
混迹江湖,还曾经被人用霹雳弹震伤了耳朵。老庄主失踪的时候,你也极为不满
少主继位,煽动众人说要以武功智计重新选出庄主,要不是张总管压着你……」

  不等王堂主话说完,江堂主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怒道:「放屁!那都是三
年前的事了,这三年来我逍遥岛的势力日渐壮大,三年前我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情,反倒是要现在要来加害少主?他奶奶的,白松你这卑鄙小人,我就是上个月
和你女儿开了个玩笑,你就这样陷害于我?」

  白松不去理他,对单燕道:「单燕姑娘,那天你有看到了黑衣人的背影,你
看这大厅之中,有谁和他身材最为相像?」

  单燕微一犹豫,站起身来,一指江堂主道:「不错,那黑衣人的身材像极了
江堂主!」

  江堂主听了,急向单燕扑了过去,骂道:「小贱人!你也来胡说八道!」却
被白松抢先一步护到单燕身前,一展扇子,将他挡了回去。

  张总管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江烈,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烈转身向张总管一抱拳道:「张总管,我江烈对天发誓,绝不曾有过加害
少主的念头!」又回过头狠狠瞪了单燕一眼,说道:「这单燕上岛不过一年,野
性未驯,我看她平日就对少主有颇多怨言,定是她暗中与白松这淫贼勾勾搭搭,
两人密谋加害少主。她是少主枕边之人,少主对她没有防备,自然容易得手,事
后又与白松勾结嫁祸于我,还请张总管明察!」

  单燕听了他的话,气得俏脸煞白,怒道:「你血口喷人!」

  张总管道:「单燕武功低微,便是可以偷袭得手,少主想冲开穴道也只是几
息之间的事,怎么会有时间逼问出解药配方?她虽然没服过逍遥丹,但是她连她
爹的命也不顾忌了吗?」

  张总管光头上满是汗珠,强辩道:「她平时总在少主身边,也许是被她偷到
了解药的配方也不一定。」

  张总管冷笑道:「那解药配方只是口头相传,根本没有文字记录,如何偷得?」

  江烈一时语塞,道:「张总管,这么说你也认为凶手是我了?」

  张总管走上一步,阴恻恻的道:「江烈,这三年来你暗自培养势力,以为我
便不知吗?只要你害死了少主,再掌握逍遥丹的配方,便是我张北晨也要听命于
你啦!」

  江烈也不答话,鼓起内力,双眼紧紧盯着张北晨,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张北晨傲然笑道:「你这隔空点穴在背后下手还有几分威力,正面交战,哼
哼,我赤手空拳,三十招之内就要你性命!」

  江烈叫道:「既然你们都认为我是凶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啦!」说着两指
一并,向张北晨檀中穴点去,手指竟发出了七寸长的红芒。

  张北晨向左一闪,避了开去,一掌打向江烈胸口。江烈也不躲闪,手指一转,
带着红芒划向了张北晨手腕的神门穴。张北晨变掌为爪,矮下身子躲过红芒,抓
向江烈大腿,仍旧是进手招术。

  江烈高高跃起,一脚踢向张北晨面门,手指向下,红芒点向他后颈的风池穴。

  张北晨偏头避过,乘着江烈身在空中无法躲闪,一拳打向他小腹。江烈又是
一指红芒点向张北晨头顶百会穴,张北晨如果仍打向他小腹,百会穴也必然会被
击中。

  张北晨自然不会与他拼命,收拳退了回去。

  江烈刚一落地,张北晨又是一掌打来,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在一起。

  张北晨所用招术本身都很普通,但是一双大手却是花样百出,时而变掌,时
而变爪,时而变拳,灵活无比。

  江烈手指发出的红芒走的是判官笔的路数,招招不离人身要穴,但红芒是自
己用了一辈子的手指所发,自然要比判官笔灵活许多。他这隔空打穴乃是把内力
逼出体外,凝气成形,甚是损耗真元,两人交手不过二十招,红芒越斗越短,败
像已呈。

  张北晨见初时七寸长的红芒现在已经不足三寸,再也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大喝一声,手中竟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江烈身不由己,前跨了一步,被张北晨
一掌打在他胸腹之间。

  江烈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震离了位置,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

  张北晨收掌而立,也是微有疲态,说道:「罗老堂主,江烈已被我废去武功,
这就把人交给了你。但是这逍遥丹解药的配方十分机密,还需要你亲自审问,再
请白堂主、陆堂主、云松道长从旁协助,如果他肯招了,再请少主亲自过去取回
解药配方。」

  又对王大夫说道:「王大夫,用刑的时候,你也要在江烈身旁,定要保住他
的性命,逍遥丹的解药,就要着落在他身上了!」

  抓住了凶手,又可以逼问出解药配方,大家都是松了一口气。罗堂主带着几
位副手,连夜到刑房去审问江烈。

  张北晨又对单燕道:「谋害少主的凶手已经抓到,你回去禀告少主,不必再
为解药的事情烦心,只管专心调养身体便是。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亲自去向少
主细说江烈的事情。」

  单燕看着地上江烈吐出的一滩鲜血,紧皱眉头,应了声「是」便急急离开了
大厅。

             ×××××××××

  廉驰正在床上与杨雪调笑,见到单燕皱眉走了进来,问道:「张总管叫你去
过去什么事?」

  单燕便把大厅里的事原原本本和廉驰说了,廉驰听了大是高兴,道:「这下
可好了,免得张总管每天都来向我问解药,搞得我一见他就头痛。」

  杨雪也拍手笑道:「那坏人总算被抓住了,少爷这下就安全啦!」

  单燕道:「我好累,这便熄灯休息吧。」

  杨雪道:「恩,今天抓到那凶手,燕子姐可是个大功臣呢,是得好好休息一
下。那江烈真是可恶,还想打燕子姐的注意。」

  单燕可能真是累了,脱了外衣,穿着月白色的中衣,爬过廉驰身子,躺在床
里侧,便闭眼睡了过去。杨雪照例脱得只剩下小肚兜和亵裤,吹熄了灯,也爬上
床来,躺在廉驰身边。

  这几日烦恼的解药问题迎刃而解,廉驰今天精神格外的好,一时没有睡意,
便侧过身来,玩弄杨雪的身子。

  刚才看到杨雪白腻的肌肤,凸凹有致的身材,廉驰就大为心动,一伸手便摸
上了杨雪的胸口。隔着滑顺的湖丝肚兜,杨雪那对丰满的乳房被他揉捏成各种形
状,廉驰只觉得手中一团柔柔软软的嫩肉,抓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隔着衣服抚弄了一会,廉驰又有些不满足,便将手插到肚兜下沿,但是紧紧
的一时也伸不进去。杨雪见他一副急色的样子,两手插到背后,拉开了肚兜的带
子,把廉驰的手放了进来。

  这次直接摸到了杨雪的乳房,那柔嫩的肌肤,比起丝绸来滑腻百倍,廉驰更
是仔细的把玩了一番。摸到了圣女峰的顶端,那弹性十足的小乳头,非常惹人喜
爱,廉驰把它夹在手指中间,又捏又拉,爱不释手。

  杨雪受不了刺激,嘤咛一声叫了出来。廉驰怕单燕听见,立刻停了手,过了
一会见身后没有反应,便又轻轻捏了起来。杨雪被他捏的十分难过,轻轻扭了扭
身子,把他的手拉了下去。

  廉驰也不坚持,大手一路向下,又在杨雪的小肚脐上画了几个圈,接着伸到
了她的亵裤里。先是摸到了几根柔软的芳草,接着便到达了神秘的少女圣地。

  杨雪小脸通红,夹紧了双腿,廉驰活动很不方便,用手插到她两腿之间,轻
轻拍打了两下。杨雪噘了噘嘴,听话的分开双腿,任由他胡来。廉驰大手抚在她
胯下,来回揉搓,大感过瘾。

  杨雪被廉驰弄得又酥又痒,便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的手拉出来。廉驰
正玩的性起,怎肯停手,杨雪扭不过他,又怕叫出声来被单燕听到,只得从枕边
拉出一条丝帕,塞在了自己嘴里。

  廉驰见杨雪如此柔顺,心中十分感动,手上却是更加放肆。在肉缝中摸到了
一个紧致的小洞,便用手指插了进去,轻轻搅动。杨雪被他弄得神魂颠倒,小腹
不住挺动起来,鼻中的呼吸逐渐粗重,虽然口中塞了丝帕,仍咿咿呜呜的发出了
几声沉闷的娇吟。

  单燕一直没有睡着,听他们搞的越来越过火,又不好意思喝止。便装作在睡
梦中偶尔翻身,伸出玉臂轻轻搂住了廉驰。

  廉驰被单燕连着胳膊一起抱住,她高耸的乳峰正软软的贴在自己背后,想再
活动已是很不方便,只得把手从杨雪的亵裤里抽了出来。只觉得手上粘粘的满是
花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杨雪乖巧的从口中取出丝帕给他擦了干净,三人
这才沉沉睡去。

         ×××××××××××××××××

  夜色之下,逍遥岛上其它人却在忙碌之中,刑房之内灯火通明,江烈被铁链
绑在墙上,口中还在不时呕出鲜血。张北晨、白松站在一边,罗堂主手持一把烧
红的烙铁,喝问道:「江烈,老庄主带我们不薄,现在你居然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现在还不悔改?」

  江烈受了重伤,声音仍旧洪亮,大骂道:「白松,龟儿子,竟敢陷害老子!

  我便是做了鬼也不放过你!「白松儒雅的面孔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竟
也显得十分狰狞,说道:」罗老堂主,他现在还心存侥幸,如不用刑,只怕不会
招认了。「

  罗堂主一点头,道:「江烈,我劝你还是早些开口,免得多受苦头,这刑房
里还没有老夫问不出的事情!」烙铁狠狠按在了江烈胸口上,白烟升起,众人鼻
中传进一股焦臭。

  江烈痛号中又是吐了一口鲜血,大骂道:「罗斌老匹夫,你便是杀了我也问
不到解药配方,你们这些蠢驴都给白松骗了!」罗斌咬牙道:「没问出解药的配
方,我怎么会杀你?」

  惨叫声中,又是一阵白烟升起,烙铁把江烈的右手烫成了一团焦炭。

  「你便是用这只手加害少主的吧?我今天就废了它!」罗斌狠狠的说道。

  张北晨说道:「另一只手先留着,以后还要钉竹签。」又转身对江烈道:
「现在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什么权势武功都已经不用再做妄想,只要把解药的配
方再交还给少主,我便保证给你一个痛快。」

  江烈哈哈狂笑,说道:「那小兔崽子已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醒过来了也死
人没什么区别,过了六月,我们大家便死做一团,黄泉路上倒也热闹!」

  白松阴笑道:「就凭你句这话,传到少主耳中,便是能不能活过这个月也不
可知,还想和大家死做一团,真是笑话。」

  罗斌又要动刑,云松道人开门走了进来,肋下夹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说
道:「张总管,人带来了。」。

  那男孩被扔在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被绑在墙上的江烈,扑上去哭喊道:
「爹爹,你怎么啦?」

  张北晨一把抓住那孩子的头发,将他拉了回来,捏开他的嘴巴,把一颗红色
药丸塞了进去,江烈用力挣扎,大喊道:「张北晨,你放开我儿子,他什么都不
知道!」

  张北晨对江烈阴恻恻的笑道:「你这孩子还没吃过逍遥丹,如今得蒙少主恩
赐,便赏了他一颗。嘿嘿,江堂主,你不会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吧?」说完拖
着男孩离开了刑房,只听见身后江烈哭喊道:「不是我啊,我真的不知道那解药
啊!」

                第三章

  廉驰站在山巅之上,身前两步就是悬崖峭壁,他只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人,想
回头去看,却发现身体僵直着不听大脑的指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身后的人轻轻走了上来,伸手慢慢抵在廉驰的背后,轻轻一推,廉驰的身体
便直挺挺的向前倒了下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下悬崖,却一动也不能动,翻下
悬崖的瞬间,他的余光看到崖顶上正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接着崖底的岩石便在
眼中极速扩大,像野兽一样扑面而来!

  「啊!」廉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单燕本来抱着他的身子,一下被推到了旁
边,也醒了过来。身边的杨雪咕噜了一声,又翻身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廉驰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气,发现自己已是惊得一身冷汗,刚才的噩梦是如此
的真实,让他觉得那就是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

  窗外天色已经微明,借着昏暗的光线,已经可以看出屋子里家具的轮廓,梦
中山崖顶上的黑影仿佛就隐藏在墙角的阴影当中,想到这里,廉驰不禁又打了个
冷战。

  单燕也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丝帕给廉驰擦拭脸上的冷汗,问道:「少爷,
你做噩梦了吗?」

  廉驰闻到那丝帕上传来一阵奇异的幽香,才想起这是杨雪昨晚用来给他擦拭
手上花露的那条丝帕,不禁哭笑不得,心头的恐惧也被驱散了不少。

  躺回床上,便把刚才噩梦的内容讲给了单燕。单燕听了,竟十分温柔的搂过
廉驰的头,哄孩子似的将他抱在怀里,说道:「少爷,一切都过去了,你也不要
再担心了,你身体还要调养,继续睡一会儿吧。」

  廉驰的头埋在单燕柔软的乳房之间,感觉那两团软肉弹性十足,比枕头还要
舒服千万倍,鼻中呼吸着少女独有的芬芳,一时间心摇神荡,完全忘却了一切,
便放松的睡了过去。

  天光大亮,杨雪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来,看到廉驰正把头埋在单燕怀里,口
水流了好长。而单燕人早已醒来,竟没有一丝厌恶,仍旧把他的头抱在胸前,目
光中满是深情。

  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今天怎么转了性呀!不怕少爷他受不住你的
勾引,又来闹人呀?」单燕低声道:「嘘,你小声些,他昨晚做了噩梦,让他多
睡一会。」

  杨雪问道:「啊,少爷他梦见什么啦?我睡得死死的什么都不知道。」

  单燕叹了口气,说道:「少爷梦到自己被人推下了山崖。」

  杨雪道:「那一定是你昨天回来给他讲了那些事,他脑子里胡思乱想,就梦
了到你说的情景。我听了都害怕呢,被人点住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的被推下去,
好可怕!」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杨雪下床自去梳洗,过了一会廉驰也醒了过来,单燕急忙放开他,说道:
「少爷你醒来啦。」

  廉驰见到单燕胸口被自己的口水弄湿了一大块,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说道:
「燕子,谢谢你,我还从来没睡得这么舒服过。」

  单燕羞红了脸,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好杨雪端着脸盆回来,才解了她的
尴尬。

  杨雪一进来,就咯咯笑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你们怎么还都客气起
来了?」

  单燕急忙起来,对杨雪说道:「你快服侍少爷洗脸,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去
厨房拿早点过来。」说完赶紧跑了出去。

  杨雪拧干毛巾,一边给廉驰擦脸,一边笑道:「少爷,我还从来没见燕子姐
对你这么好过,你自从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再也不逼她与你亲热,她心里反
而更喜欢你了呢。怎么样,刚才在燕子姐胸口上睡的舒服吧,口水都把人家衣服
弄湿了呢!」

  廉驰厚着脸皮点头笑道:「真舒服,什么时候雪儿也这么给我睡一次呀?」

  杨雪给他擦过了脸,抿嘴笑道:「人家的胸口可没有燕子姐那么软。」

  刚好单燕拿着一碗皮蛋瘦肉粥进来,听见杨雪的话,又是满脸通红,斥道:
「雪儿,你又胡说些什么呢?看我一会不好好教训你这个小丫头!」

  杨雪赶忙端着脸盆躲了出去。

  单燕走到床边,廉驰自己坐起身来,伸手去接粥碗。单燕温柔的说道:「少
爷可以自己动手了吗?可不要勉强累坏了身子。」

  廉驰本来今早醒来已经觉得身体恢复的不错,力气也很充足,但是听单燕有
喂自己吃饭的意思,连忙放下手,又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道:「啊呦,
这手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单燕看出他是在假装,也不生气,一脸无奈的坐到床沿上,喂了他一口粥,
说道:「少爷你不喜欢自己动手,便吩咐单燕一声就好了,也不必假装,免得一
会王大夫来了不好确定你身体的情况。」

  廉驰吃了一口粥,心理暗爽,单燕昨晚还因为喂饭的事情跟他闹了次小别扭,
但今天一觉醒来,单燕对他好的可是没话说,难道是因为昨晚听了雪儿的床戏动
了情?想到这里,便要趁热打铁,一把将单燕拉到了自己怀里。

  单燕端着粥碗,也没办法用力挣扎,只得顺势倒在他怀里,皱眉道:「少爷,
你有力气还是自己吃吧,再闹粥都要洒出来啦。」

  廉驰道:「我就喜欢你来喂我吃,你不动粥就不会洒出来啦。」

  单燕无奈,只得依在廉驰怀里,继续喂他吃粥。廉驰美得几乎飞上了天,口
中吃着美食,怀里抱着美人,这卧室之中仿佛是人间天堂一般。

  吃了几口粥,廉驰手上又不老实,乘着单燕空不出手来反抗,慢慢的把手探
上了她的乳峰,轻轻揉捻了起来。单燕被他弄得没了力气,哀求道:「别这样,
少爷,单燕早晚都是你的人,你还是先好好把饭吃了吧。」

  廉驰也不愿强迫她,便停了下来,但是大手依然抓着单燕胸前的软肉不放。

  单燕也不再说什么,只想赶紧喂他吃过了粥好脱身离开。

  杨雪刚走到门口,看到两人的情形,便坏笑道:「嘻嘻,燕子姐,你先喂少
爷吃饭吧,我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要好久才能回来,你们不用急啊!」

  说着又跑了出去。

  单燕听了又羞又气,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廉驰却是很开心,说道:「我们不
用管她,反正你是我女人,也没有什么好羞的。」大手又在单燕乳房上一阵揉捏,
弄得她全身酥软,又倒回了廉驰怀里,卧房之中春意盎然。

          ×××××××××××××××

  刑房之中,白松和罗斌审讯了一夜也没什么收获,便回去休息,换来张北晨
和陆当荣继续拷问。

  陆当荣一进屋子,看到江烈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微有不忍,上前说道:
「江堂主,你这又是何苦,早早说出解药配方,对大家都有好处。刚才我看白堂
主可没有回到自己府上休息,而是直奔你家而去。他是什么人你心里自然清楚,
你这便交出解药配方,我马上过去阻止他,也许还不会太晚。」

  江烈本来低垂着头,听了陆当荣的话,猛地抬起头来,叫道:「你说什么?

  陆老弟,我平时与你最为亲近,你就眼看着白松那淫贼去作践我的家人?求
求你啦,快去救救她们,我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张北晨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你交出解药配方,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的家
人,你死后我也会在少主面前求情,尽力保全他们。」

  江烈对张北晨道:「张总管,是我一时胡涂,我不该暗自拉帮结伙,是我该
死!但是少主真的不是我害的呀,那解药的配方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陆当荣摇头道:「你暗自发展势力已有三年,怎么会是一时胡涂。白堂主的
推测丝丝入扣,天衣无缝,不是你还会是谁?你再坚持,可别怪我不顾昔日情分!」

  牢房里又传出了江烈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骇得门口的几个守卫冷汗直流。

  如此过了几日,日夜连续不停的拷问,便是连睡觉的时间也不给,江烈的精
神已经接近崩溃,但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这几日来廉驰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下得床来,行动如常,已经再不用人照
顾。张北晨每天都要抽出些时间来,和廉驰说些武林中的情况。

  廉驰这才知道,如今大明国力强盛,治理得天下太平,四夷臣服,不敢越过
雷池半步。没有了外族的压力,武林人士也没有清闲下来,反而开始在江湖中彼
此争权夺势。

  一百多年来无数大小帮派灭了再创,创了再灭,而逍遥岛在武林中的实力,
也只能说是一个中等偏上的帮派,由于行事十分隐蔽,这才太太平平的度过了三
十几年,招募各路好手,形成了今日的逍遥山庄。

  至于江烈在逍遥岛暗中发展的势力,张北晨把人员名册给廉驰看过一次,他
一见满篇密密麻麻的人名,自己又没有半点印象,大为头痛,便交由张北晨全权
处理了。

  这一日上午,廉驰正在书房里看云松道人送来的武林线报,说是已经消失了
三十多年的魔门又开始暂露头角,前几日刚刚血洗了河南王家庄,全庄五百多人
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屋外阳光明媚,单燕拿了一本《唐诗三百首》坐在湖中心的凉亭里翻看,杨
雪正在湖边的草地上踢鸡毛毽子玩。

  忽然廉驰听见屋外杨雪的叫声:「少爷!少爷!」他来到窗边,问道:「怎
么了?」杨雪一指头顶,说道:「我的毽子挂在树上了。」

  廉驰抬头一看,院子里有一棵五丈多高的老柳树,杨雪那扎着七色羽毛的毽
子正挂在柳树最高的一根树枝上。廉驰问道:「那怎么办?」

  「你来帮人家拿下来呀!」杨雪娇声答道。

  廉驰来到院子里,仰头一看,「你还真是厉害,能踢这么高!怎么拿呀?」

  杨雪道:「少爷你跳上去啊!」

  「我能跳那么高?」廉驰瞪大了眼睛问道。

  「少爷你轻功很厉害的,以前还飞到天上给我抓鸟玩呢!」杨雪答道。

  「我竟有这么厉害?」廉驰有些不信,对杨雪道:「好,我跳一下看看。」

  他来到树下,站定身子,微微下蹲,运足腰腿之力,冲天而起。

  只见廉驰跳得双脚离地三尺,又落了下来,只是比不会武功之人稍高一点而
已。廉驰又试了几次,还疾跑一段借力,始终也跳不高多少。

  单燕看廉驰刷猴一样在树下又蹦又跳,笑着走过来,说道:「少爷,你身子
刚好,还是不要太过劳累了。」廉驰郁闷的站在树下,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但忘
记了人和事,便是连自己的武功也一并忘得一乾二净了。

  廉驰向两女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先自己玩吧,我去前院找张总管问问,
这武功还能不能再练回来。」

  「噢……」杨雪噘着小嘴答道,心里还在惦记着她那个漂亮的鸡毛毽子。

  廉驰来到前院,却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张北晨,叫过一个护院才知道,他正在
审讯江烈,便差那护院去找张北晨过来。

  等了两刻钟,张北晨急急赶了过来,远远见到廉驰神完气足的站在院里等他。

  连忙上前,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恭喜少主身体康复如初。」

  廉驰自醒来与张北晨接触颇多,再加上是他救了自己性命,对他极有好感,
摇手笑道:「张总管不必多礼,自我受伤以来,逍遥岛的事务全依赖于你,这些
日子辛苦你啦!现在我身体恢复,全是靠你为我分忧。」

  张北晨听了心中十分欢喜,说道:「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少主不必记在心
上。不知少主召见属下所为何事?」

  廉驰想了一下,问道:「张总管,你说我过去武功如何?」

  张北晨道:「少主自幼跟随老岛主习武,根骨绝佳,再加上老岛主千方百计
为少主收集世间奇珍异果服食,十几年来少主你的内力突飞猛进,便是修炼了一
生内力的绝顶高手,单从内力来说也不见得比少主强到哪去。如果少主你再勤练
武功,增加一些临敌经验,在年轻一辈人中可说是所向无敌了!」

  廉驰听了心中满是欢喜,没想到自己真是如此了得的一个人,又问道:「那
我的轻功如何?」张北晨答道:「少主你的轻功乃是白堂主所授,他当年纵横江
湖,被黑白两道追杀,也能安然无事,全靠这『玉蝶身法』摆脱困境,少主得了
白堂主真传,轻功自然是非常高明的。」

  廉驰皱眉道:「但是我现在一点也跳不高了呀!我身上很有力气,但是全力
跳起也不过三寸来高,这是怎么回事?」

  张北晨一脸惊讶,拉着廉驰的手来到一块岩石前,说道:「少主,你全力向
这石头打一掌看看。」

  廉驰运足力气,一掌打在岩石上,那石头却完好无损,反倒是他的手掌被震
得发麻,过得一会又剧痛了起来。廉驰摇着手,痛叫道:「哎呀,可疼死我了,
这石头这么硬,怎么能打得动?」

  张北晨皱着眉,一言不发,对着岩石一掌打下,那岩石竟然变得如同豆腐做
成一般,张北辰的手掌竟深深陷了下去,他拔出手来,石屑纷飞,石头上留下一
个五寸来深的手印。廉驰目瞪口呆,还不相信,去摸了摸了掌印的边缘,仍然坚
硬无比,与自己刚才拍打的石头绝无二致。

  廉驰抬起头来,赞道:「张总管你果然厉害,这么硬的石头也被你打出五寸
深的印子来,如果这一掌打在人身上,肯定是要骨断筋折了!」

  张北晨道:「属下练得是外门功夫,内力比起少主来还远远不如,如果是往
日少主身体无碍,这一掌下去,岩石便要被打得四分五裂了!」

  廉驰惊讶道:「我竟有这么厉害?那为什么我现在全力一击,石头没事,反
而震得手掌生疼?」

  张北晨沉思了一会,躬身道:「属下斗胆,想查看一下少主内力是否仍在?」

  廉驰道:「好呀,你不用客气,只管来查好了,要怎么查?」

  张北晨道:「少主你只管站着别动,全身放松,属下得罪了。」说着手掌轻
轻按在了廉驰小腹的丹田之上,掌力微吐,突然觉得一股巨力反击了回来。他怕
伤到廉驰,这下试探连一分力都没有使出,没想到竟受到如此强力的反震,胸口
一阵窒痛,几乎吐出血来,大退了一步,这才凝息压制下翻腾的血气。

  廉驰只觉张北晨在自己小腹轻轻推了一下,紧接着就神色大变,竟然好像被
人当胸打了一拳一样,忙上前扶住他,问道:「张总管,你怎么了?」

  张北晨调匀呼吸,满面喜色,道:「恭喜少主,少主内力强盛一如往昔,并
无一丝衰退。刚才属下试探着在少主丹田打入一些真气,立刻被少主内力反震回
来,那力道极大,如不是内家高手,内力是绝对不能如此雄浑的。」

  廉驰道:「是吗?那我怎么打出一掌会没有力气?」

  张北晨皱眉道:「这……,只怕是少主忘记了运功之法吧!少主,刚才你反
震属下的时候,可有什么特殊感觉?」

  廉驰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是了,刚才我好像觉得小腹中突然出现了一
股暖流,一直冲向你的手掌,你手掌一离开,那暖流也就消失了。」

  张北晨说道:「正是如此,那股暖流就是少主所练的内力了,如果练的是寒
冰真气之类的阴柔内功,就会有寒流在体内游动的感觉。内家高手如果身体被人
袭击,内力就会自动集中到被击打的部位,如果被打之人的内力要强过那来袭的
力量,还会生出反震之力震伤来袭之人,就像刚才那样。」

  廉驰觉得那内力甚是有趣,说道:「张总管,你再来打我两下,我再试试看
那内力。」

  张北晨依言又轻轻在廉驰前胸后背打了几掌,每次廉驰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流
冲向张北晨的手掌,将他反震开去。

  廉驰再去试打那岩石,仍旧是打痛了自己的手掌,而岩石分毫无损,心中想
到:「这也算是不错了,至少不用怕有人来打我。可惜这内力不能去打别人,只
能不怕被别人打,那不是成了乌龟了吗?」

  廉驰回头一看,张北晨打了自己几掌,却被他反震得脸色青白。廉驰知道他
未尽全力,倒是想试试自己这挨揍的能力有多强,说道:「张总管,你不用留力
气,只管全力来打我一掌,看我受不受得住?」

  张北晨微微一笑,自然不敢使出全力,只用了五分力气在廉驰胸口打了一掌。

  手掌刚一触到廉驰胸口,廉驰便惨叫一声,被这股大力击飞了出去一丈有余,
他躺在地上,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痛得他眼冒金星冷汗直流,忙举手道:「别
试了,疼死我啦!」

  张北晨慌忙跑了过来,扶起廉驰,惶恐道:「少主恕罪!属下一时……一时
……,一时胡涂,这才冒犯少主……」

  廉驰摆了摆手,过了一会才缓过气来,说道:「好了,张总管,这不怪你,
都是我要你全力打的。看来我这内力虽然没丢,可自己也是用不出来啦!这用内
力的方法你能来教我吗?」

  张北晨一脸为难的道:「这内功心法主要就是控制身体中的阴阳二气,每一
派内功都有不同的运功法门,少主所练的心法乃是家传绝学,属下不知行功的脉
络路线,不敢胡言乱语,如果这内力走岔了路子,可就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全
废,重则爆体而亡啊!」

  廉驰道:「那不成了和那解药一样,只有我一人知晓,现在我自己也忘记了,
还有谁能来教我?」

  张北晨又是沉思半响,说道:「少主莫急,这内力发于心,显于行,只要少
主勤练武功,那内力自然而然的会在经脉中流转,少主只要留心其中规律,慢慢
摸索,应该可以恢复如常。而且中原已经请到了一批名医,过些日子便会送上岛
来,少主的失魂症也大有希望治愈,不必为此烦恼。」

  廉驰说道:「那名医什么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是这武功招术我也给忘了,
张总管,你来教我一些武功可好?」

  张北晨道:「也好,只是不知少主过去练习的反应是否仍在?」

  廉驰道:「那好办,张总管你再来陪我打几招拳法,就看出来了。」

  张北晨刚才一掌打飞廉驰已经是吓得心惊肉跳,深悔自己鲁猛,现在怎么还
敢陪他打拳,见到一个护院站在门口,叫了过来,说道:「你来陪少主拆几招拳
法。」

  那护院也不推辞,抱拳道:「属下遵命!请少主赐教!」说着摆了个架势等
廉驰来攻。

  廉驰见这护院站得四平八稳,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说道:「你先来打我吧!」

  那护院说了声:「得罪了!」便一拳直直打向廉驰胸口,乃是一招最常见的
「黑虎掏心」。

  廉驰见他一拳打来,虎虎生风,慌忙侧身避开,那护院手臂一曲,手肘撞向
廉驰,变招快速异常。

  廉驰眼睛紧紧盯着撞来的手肘,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刚才
还飞速攻来的手肘在眼睛的注视下竟然慢了下来,自己居然还有时间去观察那护
院手臂上的黑毛,待那手肘几乎碰到了他的胸口,这才极速躲向一边。

  那护院又连续不停地攻出几拳,廉驰逐渐发现了规律,只要自己注意力放在
他身上,本该迅捷无比的招式在眼中看来就会变得蜗牛一样慢。这个发现让他大
为兴奋,他也不还击,任由那护院打得痛快淋漓,自己则像一只狂风骇浪中的小
舟,在那护院的拳影中飘来荡去,每次都在间不容发中躲开那护院的攻击。

  一直这样耍了一顿饭的功夫,廉驰这才觉得过足了瘾,乘着那护院的拳头还
没收回,突然欺到他怀里,一掌打在他的胸口。这一掌力气虽大,但是没有任何
内力,那护院只是被他击退了两步,便抱拳道:「属下多谢少主手下留情!」

  张北晨一直在旁看护廉驰,防那护院伤到他,看了几招便知道廉驰反应并没
有减退,这才放下心来,见到廉驰轻松获胜,笑道:「恭喜少主,你的反应仍然
迅捷无比,这武功要恢复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廉驰也很高兴,便问刚才那护院的招式在他眼中变慢是怎么回事。

  张北晨答道:「武功出色反应迅速之人,在与人交手之时,全神贯注,就会
把对方的行动看得一清二楚,其实并不是对方变慢了,而是自己的反应变快了而
已,武林中把这叫做『开天目』,便是一流高手也没有多少能达到这种境界,少
主天纵奇才,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实在可喜可贺!」

  廉驰被他夸的得意洋洋,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天下至尊一般,笑道:「哈哈,
那好啦,张总管你便来教我一些武功吧!」

  张北晨道:「好,属下最擅长的乃是一套『疯魔杖法』,少主倒不一定喜欢,
而且这套武功极费力气,少主身体刚刚恢复,先不忙练,我先教少主一套『罗汉
拳法』,锻炼一下身体,过几日少主身体大好了,我逍遥岛武功高手极多,便可
向他们学一些少主感兴趣的功夫。」

  于是阳光之下,一老一少两个人在草地上练起了拳来。

                第四章

  夜色如水,逍遥岛的一个山洞,洞口被铁质的大门完全封死,只有门缝中透
出一丝闪烁的微光,门前站着两排守卫,戒备森严。这些守卫都一言不发,默默
的听着铁门后一声声凄厉的喊叫。

  刑房里,罗斌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老脸上的皱纹在火把的映照下形成了一
条条黑线,显得阴森无比。他走近被绑在墙上的江烈,笑道:「江烈,没想到你
这么能熬,这已经是第六天了,老夫居然还不能从你口中问出一点东西,你嘴这
么硬有什么好处呢?」

  江烈已经被折磨得毫无生气,低垂的头轻微摇动了两下,低声说道:「我都
已经说了一百遍了,真不是我做的。」

  罗斌喝骂道:「放屁!不是你还会是谁?你那几个手下都已经招认了,你早
就有加害少主之心,少主被人推下山崖的那个早上,你根本不在家中!你还是早
早交出解药配方,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像你那几个手下可就死的很舒服呢!」

  江烈抬起头来,一脸怨毒,说道:「你用刑逼迫他们,他们自然要顺着你的
口风来说!我也想承认少主是我所害,免得受这百般折磨,但是你这就能放过我
吗?你要的解药配方我根本就不知道!」

  罗斌咬牙道:「好!江烈,既然你还要坚持,老夫就奉陪到底!」拉起江烈
的一只耳朵,把匕首抵了上去,道:「反正你的耳朵也不大灵光,留着也是个摆
设,老夫就帮你去了这麻烦吧!」

  江烈要紧牙关紧闭双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罗斌本来期望江烈还能出口讨饶,却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冷哼
一声道:「你还真有骨气!」匕首一划,一片耳朵掉在了地上,江烈头侧伤口喷
出一股鲜血,惨叫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

  廉驰一觉醒来,一看身边单燕已经起床离开,杨雪也穿好了衣服,正坐在床
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发呆。见他醒来,微笑道:「少爷你醒啦!雪儿伺候你
穿衣吧,现在已经是巳时了,再晚一些都可以吃午饭啦!」

  廉驰一丝不挂的下了床,杨雪拿来衣服帮他一件件穿上。他自从受伤醒来便
一直赤身裸体,现在已经喜欢上了脱光衣服睡觉的感觉,任凭单燕怎么反对也不
肯多穿一件衣裳,把单燕气得每天都背过身去睡觉。

  杨雪蹲下身子,给廉驰系好裤带,问道:「少爷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呀?我
是早早就睡了,燕子姐可一直没睡等你回来呢!」

  廉驰回想起来,自从张北晨传了他一套「罗汉拳法」,他已经练习多日,对
身体的掌控又有所体会,肌肉的力量已经可以说是控制得炉火纯青了,即使没有
内力,轻轻一跃也有五尺多高。

  就在昨天晚上练拳时,廉驰突然有所领悟,只觉得每一拳打出,丹田中都有
一丝暖流沿着手臂冲出,大喜之下更是加劲练习,生怕忘记了这感觉,不知不觉
练到了下半夜这才回房睡觉。

  廉驰捏了捏杨雪白嫩的小脸,笑道:「少爷昨天武功又大有长进,一会你帮
我去叫张总管来,我还有事情问他。」杨雪帮他穿上外衫,拍手道:「那可好了,
少爷你以前武功好厉害的,屋外桌上有早饭,还是刚刚热过的,少爷快来吃吧,
我去叫人请张总管来。」

  杨雪出去让人传话去叫张北晨,又回来伺候廉驰用膳。刚刚吃到一半,张北
晨就到了。廉驰见他来了,饭也不吃,拉起他的手就向外走,说道:「张总管,
我昨晚上打拳感觉到有内力流过手臂了,你快来帮我试试。」

  杨雪跺脚道:「哎呀,少爷,你先把饭完啊,练武功也不差这一会!」廉驰
头也不回的道:「都快中午了,也不用吃太多,不然午饭空不出肚子就吃不下啦!」

  廉驰拉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那武场四周架子上摆着十八般兵器,另有几个
高大架子上挂着沙袋,其中几个已经被廉驰昨晚打破。

  廉驰来到一个完好的沙袋前,对张北晨说道:「昨晚突然我出拳就带了内力,
一下子力气大了不少,便是这沙袋也能一拳打破了,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说
着一拳打出,气势磅礴,手臂竟深深陷入到沙袋里,直没手肘。

  张北晨见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内力,以身体为基础,借助肌肉的力量
发挥出无穷威力。少主,你再全力打属下一拳,让我看看少主现在内力可以使出
几分了。」

  廉驰问道:「不会打伤你吧?」张北晨微笑摇头道:「少主放心,只管全力
出拳,属下受得住的。」

  廉驰也不客气,使出全力,一拳打在张北晨胸口,那张北晨脸色丝毫不变,
仿佛这一拳只是给他抓痒痒一般,说道:「少主这一拳力气倒是不小了,只是携
带的内力由于并非有意控制,还是十分微薄。但少主不用灰心,看来这未尝不是
一个方法,只要坚持下去,属下相信定能找到控制内力的方法!」

  廉驰听了,叹气道:「这样练下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武
功。」

  张北晨说道:「少主不用心急,俗话说桥到船头自然直,属下看这『罗汉拳
法』少主已经练得差不多了,这便可以再学一些更厉害的功夫了。不知少主对什
么武功更感兴趣些?」

  廉驰听有新功夫学,又有了精神,说道:「那好呀!张总管,我们逍遥岛谁
的武功更高些,我就学他的功夫吧!」

  张北晨微一沉吟,说道:「要论武功,当属猛虎堂的陆堂主最高,他使的乃
是一套『腾蛟枪法』,威猛异常,岛上该没人是他对手。而翔鹰堂主云松道长乃
是出身武当,武当功夫博大精深,只是他那『两仪剑法』练得还不到家,所以不
是陆堂主对手,但那武当派的『两仪剑法』肯定是要比『腾蛟枪法』高明的。」

  廉驰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把青钢长剑,挥舞了几下,又拿下长枪看了看,觉
得这长枪甚是威武,打架时长兵器也该占一些便宜,再想到「名师出高徒」,那
云松道长练得是博大精深的「两仪剑法」,还打不过陆堂主那「窄小粗浅」的
「腾蛟枪法」,肯定不是个好师傅了,便说道:「看来这长枪更厉害一些,我还
是跟陆堂主学那『腾蛟枪法』好了!」

  张北晨道:「好,属下这就去叫陆堂主过来!」

  本来是武功招术乃是各派的不传之秘,江湖中还常常因为某人偷学了某派武
功,惹起颇多争执。但是这逍遥山庄的人性命都卖给了庄主,武功也就更不在乎
了,廉驰要学自然是倾囊相授,还把这看作是提高自己地位的一个大好机会。

  陆当荣过不多时跟着张北晨来到了武场,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听说少
主要学属下的枪法?」廉驰点头道:「不错,听张总管说陆堂主在我逍遥岛武功
最为高强,还请陆堂主多多赐教啊!」

  陆当荣谦虚道:「张总管谬赞了,属下不过是有几分傻力气,大家都让着我
罢了。少主要学我这枪法,属下荣幸无比,但是少主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这枪
法最考验体力,没有下过苦工是练不来的。」

  廉驰拍了拍胸口笑道:「陆堂主放心,我最不怕吃苦了,为了恢复武功,便
是多累也能忍受。」

  陆当荣凝视了廉驰好一会,这才说道:「既然如此,少主便请去换一身紧身
的衣服来吧,现在的装扮不大适合练抢,属下也要搬一些练习用的物品过来,午
饭以后再到这里开始吧!」

  廉驰觉得陆当荣表情十分古怪,心里也没很在意,便说道:「好,有劳陆堂
主了!」回去后宅,和单燕杨雪两女玩闹了一番,等待午饭后好来练枪。

  午饭廉驰特意吃得饱饱的,换了一身黑色短衫,精神抖擞的来到了武场。

  一进武场,发现院子中间放了一堆铁块,陆当荣手持一根黑黝黝的丈长铁枪
威风凛凛的站在墙下。

  陆当荣见廉驰到来,说道:「少主,我们这便开始吧。」廉驰点头道:「好,
陆堂主请开始吧。」

  陆当荣一挺长枪,说道:「少主,属下这『腾蛟枪法』算是外门功夫,主要
就是靠着力大压制对手,一共只有十三招,变化也都很简单,只要力气到了,管
他什么精妙招式都可以一枪击破!」

  廉驰拍手道:「好!我就喜欢这种霸气的武功!」

  陆当荣说道:「属下这就将这一十三招枪法演示给少主看,少主看仔细了!」

  说着舞起长枪,独自练了起来,只见枪影重重,连地下的灰尘都被他长枪带
起的劲风吹到了一边。

  这一路枪法果然如陆当荣所说,变化极为简单,就是劈挑扫刺几种基本动作,
再无其它花样,但在陆当荣使来却是气势逼人,如果真与他交手,只怕被压制得
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廉驰正在赞叹,陆当荣一套枪法已经使完,收枪而立,气定神闲,脚下两丈
之内地面再无一点灰尘,洁净的地面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圆圈。

  陆当荣说道:「少主看到了吧,这一路枪法就主要靠的是快与重,张总管说
少主已经到了『开天目』的境界,这快字应该没有问题,我们就来练一练这个重
字,也就是一枪攻出所带的力气。」

  廉驰说道:「好,陆堂主,我该怎么来练?」

  陆当荣把长枪交给廉驰,说道:「少主先来习惯一下这枪的重量。」

  廉驰伸手接过,本以为那长枪跟自己兵器架子上的一杆重量差不多,单手一
拿,几乎被拉伤了肩膀,另一只手赶忙一起握住,这才没让长枪掉在地上。仔细
一看,这黑黝黝的长枪居然通体都是由镔铁打造,足有一百多斤重,比起木制枪
杆的普通长枪不知道重了多少倍。

  陆当荣解释道:「这长枪乃是用上好镔铁打制,枪身沉重,一枪攻出便可以
借到不少力量,而且不用怕被人用利器砍断枪杆。少主要先习惯使用这沉重的铁
枪,才能发挥『腾蛟枪法』的全部威力。」

  廉驰使足力气端起铁枪,舞动了两下,果然觉得一刺力量极大,便是自己想
停手都要用上很多力气,身子几乎被铁枪带了出去,但是相应的变招也很迟缓,
使用起来并不灵活。

  陆当荣道:「少爷现在力气还是有些小了,我们今天就先来练习下用这铁枪,
我这还有一些辅助的物品,先来帮少主带上。」说着拿起廉驰刚进院子时看见的
那些铁块,仔细看去,那铁块上边还有几条带子,心中便明白了它们的用途。

  陆当荣过来给廉驰的手脚和腰上都各绑上了两个铁块,铁块加身,廉驰这才
发现这铁块竟然如此之重,估计每个铁块都有二十斤左右,加在一起廉驰身上可
就有了二百斤的负担,他便是想抬起胳膊都要用上好大力气。

  陆当荣绑好了铁块,又从武器架子上拿下一杆普通的长枪来,说道:「少主,
属下这便先示范『腾蛟枪法』的第一招,名字叫做『狂蛟出洞』,靠的就是直刺
之力,一枪刺出,让人无法招架。」说着一枪直刺而出,枪尖摩擦空气,竟发出
一声尖啸。陆当荣收回长枪又道:「好了,少主请你也跟着刺一枪看看。」

  廉驰一身铁块,便是站着都困难,更何况使用这一百多斤重的铁枪?龇牙咧
嘴的端起枪来,软弱无力的把枪刺了出去,枪尖越来越低,几乎碰到了地面。

  陆当荣微微摇头,上前帮廉驰摆正姿势,让他双腿微曲,摆成一个马步,又
把铁枪抬高,保持水平,说道:「好,少主现在的姿势就能发挥这枪法最大的威
力了,先保持不动半个时辰吧!」

  廉驰听了头都大了,现在这姿势极为累人,要保持半个时辰那不是要了他的
命?急忙说道:「好了,陆堂主,这一招我学会了,我们再练下一招吧。」

  陆当荣摇头道:「少主基本功还不扎实,要先练好力气,把这一刺的使力方
法完全掌握才好学下一招。」看廉驰枪尖又低了下去,便再帮他抬高起来。

  不过一刻钟,廉驰感觉全身酸痛,只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陆堂主,
我挺不住了,先休息一会好不好?」

  陆当荣摇头道:「练武贵在坚持,尤其这『腾蛟枪法』变化简单,全凭力大
势威,想要学会,一定要把力气练足,还请少主再忍耐一下,不能累了便要休息。」

  廉驰只得又坚持了一会,觉得手臂仿佛要被那铁枪从身体上拉下来一般,哀
求道:「陆堂主,我真受不了啦。」

  陆当荣叹气道:「少主,上午我就说过练这门功夫吃不住苦是不行的,属下
当年也是这么练下来的,关键就是要有毅力,像你这样半途而废是难以掌握枪法
要领的。」

  廉驰想到上午自己还曾夸下海口,说自己不怕吃苦,便不好意思再要休息,
苦苦坚持了半个时辰。

  时间一到,廉驰一把丢下铁枪,躺在了地上,连动也不想动。

  陆当荣却扶起他,又把铁枪塞到他手里,说道:「少主,刚才只是练习了刺
出的姿势,我们接下来要练收枪的姿势了。」

  廉驰听了几乎晕过去,又是抱着铁枪苦熬了半个时辰。

  接下来陆当荣还是不给他休息,让他蹲起马步,不停的一枪刺出,再收回再
刺出,如此反复一百次。

  廉驰再也受不住陆当荣的折磨,觉得自己身子已经不受控制,两眼发黑,再
练下去只怕就被他活活累死了。只刺出十几枪,就说到:「哎呦,陆堂主,我中
午喝了很多水,现在要去方便一下。」其实他喝下去的水全都变成了汗,哪里会
有尿,陆当荣心里也明白,但这个理由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同意。

  陆当荣一点头,廉驰赶紧丢下铁枪,手扶着墙一步一挪的从武场逃了出去。

  廉驰一去不回,陆当荣在武场等了几乎有半个时辰,再也耐不住性子,走出
门来一看,廉驰正靠墙坐在武场门外的地上。廉驰见他出来,厚着脸皮笑道:
「陆堂主,我方便回来,走到门口就再也走不动了,只好坐下休息一会。」

  陆当荣沉着脸,也不揭破他的谎言,一把拉起他,把他扶回了武场,要他继
续那一百次刺击。

  廉驰拖拖拉拉的速度尽量放慢,终于拖到了日落西山,也才刺出了不到六十
抢,说道:「陆堂主,我第一天用这铁枪,还不习惯,今天便先到这里,我们去
吃晚饭吧,剩下的四十几抢我明天再补回来。」

  陆当荣无奈,只得草草结束了这第一天的训练。

  廉驰脱了这一身铁块,忽然感觉身子一轻,举手投足轻快无比,挥拳一试,
内力比起上午来竟然又高出许多,知道这一下午的苦没有白吃,在武场的浴室里
简单冲洗了一下,忍受着全身的酸痛,挪回到了后院他自己的小楼里。

  一楼饭厅里,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单燕杨雪两人正坐在桌边等他回来。

  廉驰往椅子里重重一坐,说道:「今天可累死我了,得多吃一些补回来。」

  然而廉驰发现自己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拿着筷子的手不住发抖,想吃一
块红烧肉,夹了两次都没夹起来。杨雪奇道:「少爷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想要燕
子姐来喂你吃饭啊?」

  单燕白了廉驰一眼,问道:「少爷你又做什么了,练武也没有累成这个样子
的,别又是假装的吧?」

  廉驰把筷子一丢,靠在椅背上,把下午陆当荣的「酷刑」又夸大了几倍讲给
两女听,最后还总结道:「这个陆当荣定是吃了我爹的毒药,怀恨在心又不敢发
作,便乘这机会报复在我这儿子身上,再和他练下去,以后我连拉屎的力气都剩
不下了,少爷我被大便活活憋死,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报了仇,果然够阴毒,比
那白痴一样的江烈可强多啦!」

  单燕听在他餐桌上说些「被大便憋死」的恶心话,紧皱眉头,杨雪却是哈哈
大笑了起来,说道:「少爷,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呢,你十岁那年也去向陆堂主学
过一次武,最后被他累得走路都不利索了,回来也是这么和老爷说的,你还哭鼻
子了呢!」

  廉驰奇道:「我以前也去向陆当荣学过武吗?哦,是了,难怪上午我说要和
他学枪法的时候,他脸色那么古怪。他奶奶的,肯定又是把从前的手段搬了出来,
再来折磨一通本少爷,以后再也不能上他这当了。」

  廉驰那不起筷子,两女只好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喂他吃饭。廉驰心中又飘飘
然起来,想吃什么只要一努嘴,便有一只秀美的小手用筷子把菜送到自己嘴里,
果然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吃过了饭,廉驰想站起身来,一用力,只觉腿上一阵剧痛,好像有千百根钢
针同时刺在了肉中,又无力的坐了回去,叹气道:「可疼死我了,全身一点力气
也不敢用。」

  杨雪眨了眨眼睛,说道:「少主,你还去浴室的温泉里泡一泡吧,我和燕子
姐帮你按摩,很解乏的!以前你练武累了就要我和燕子姐就这么帮你揉一揉,第
二天就一点也不累了。」

  廉驰眼睛一亮,想到如果两个美人的玉手在自己身上捏动,那该是怎么样美
妙的感觉,心中不禁痒了起来,管他能不能解乏,有美人按摩肯定是绝佳的享受,
再看单燕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连连点头。

  另有仆妇过来收拾桌子,廉驰在单燕杨雪的搀扶下来到了小楼的浴室中。本
来他自己走路根本没有问题,却偏装成一幅软弱无力的样子,一路又从两女身上
占了不少便宜,心中大是得意。

  这浴室极大,西北角有一个一丈见方的水池。这逍遥岛乃是上古时代海底火
山喷发形成,虽然现在这火山不再活动,却在岛上留下了几处温泉。建设逍遥山
庄的时候,工匠便直接把这温泉引到了浴室里。

  水池边上一个石雕的狮子,双目赤红威武异常,仔细看去,那两只眼睛都是
用上好的红宝石镶嵌而成。温泉正从狮子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到水池里,浴室里雾
气蒸腾,仿佛身在云端一般。

  两女帮廉驰脱了衣服,扶着他下到水池里。廉驰只觉得这温泉水极烫,身上
的酸痛到了水中果然减轻了许多,确实十分有效。回头看去,单燕杨雪两人也在
各自脱衣,杨雪脱得极快,不一会便赤条条的走到了水池边上。

  廉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杨雪的裸体,只见她身体雪白娇小,胸前两团浑圆的
凸起还没有发育成熟就已经颇具规模,乳峰上两个粉红的小樱桃随着走动一跳一
跳的分外诱人。再向下看去,杨雪柳腰纤细,每走一步挺翘的小屁股就自然的扭
动一下,两腿之间一小丛耻毛,更衬托得平坦的小腹分外洁白。

  杨雪来到池边,也不羞涩,一抬腿跨过水池边沿游到了廉驰怀里。廉驰刚才
看得心头火起,到刚才杨雪跨入水池的时候,在她抬腿的一瞬间又瞄到了少女粉
红的私处,胯下的肉棒又胀大了几分,待得杨雪投怀送抱,连忙紧紧抱住,大手
抓住了她的一瓣粉臀用力揉捏。

  廉驰抱住了杨雪在怀中玩弄,又把目光投向了单燕。单燕衣服脱得极慢,犹
犹豫豫遮遮掩掩的,好容易脱干净了衣服,还没等廉驰仔细欣赏一番,又赶紧拿
出一件白色浴袍包裹住了自己的裸体,这才下到水池中。

  廉驰见没什么好看的,心中大是失望,再看怀中的杨雪已经被玩弄的满脸通
红,两条雪腿盘在了廉驰腰上,小腹在廉驰比温泉还要热上几分的肉棒上不住厮
磨。

  廉驰看到杨雪娇嫩的嘴唇就在眼见,忍不住一口吻了上去,杨雪也极为配合,
小小的香舌竟然探了过来,这还是廉驰苏醒过来后的「初吻」,没想到感觉竟然
如此奇妙,也伸出舌头去与她相戏,一时不得其法,败下阵来。

  杨雪见状又把廉驰的舌头吸到了自己的小嘴里,慢慢引导,本来她的吻技都
是廉驰一手训练而成,如今廉驰失忆,她反而成了廉驰的师傅。

  见两人正吻得火热,单燕伸手推了廉驰一下,说道:「我看少爷你很有精神
啊,没有一点疲累的样子。」廉驰这才想起到浴室的「正事」来,放开了杨雪,
回头一看,单燕的浴袍乃是丝质,下了水便紧紧的裹在了身上,把完美的曲线暴
露无遗,更妙的是丝绸被水浸成了半透明状,她那红艳的乳头高高挺立,清晰看
见。只是这温泉水比较浑浊,单燕下半身的美妙景象却是看不见了。

  单燕见廉驰用灼热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胸口,低头一看才知道原因,急忙蹲下
身子,只留下脑袋露在水面上,虽然一脸羞恼的神色,口中却温柔的说道:「好
了,少爷,你躺过来,我给你揉揉肩膀吧。」

  廉驰依言躺到了单燕怀里,头部便靠在了单燕柔软的胸口上,觉得舒适无比。

  单燕两只手攀上了廉驰的肩膀,轻轻捏了起来。廉驰拿了一下午铁枪,这肩
膀是最累的部位,一动就针扎似的痛,经单燕这一捏,果然觉得疲劳尽去,便双
目微合享受了起来。

  忽然听见杨雪「嗤」的一声笑了出来,睁眼一看,原来自己仰躺在单燕怀里,
下半身便浮了起来,身子没有露出水面,但那硬挺挺的肉棒却从水中探出头来。

  杨雪看了觉得十分有趣,还伸出手指在廉驰的龙头上点了几下。

  单燕见状一脸羞涩,别过头去,说道:「雪儿,你别闹了,给少爷按按腿吧!」

  杨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便游到了廉驰脚边,把他的脚抱在自己怀里,伸出
双手握住廉驰小腿后的肌肉,又揉又捏的按摩起来。廉驰的脚正抵在了杨雪柔软
的乳房上,一时性起,就用脚趾去夹住了杨雪的乳头玩弄,杨雪也不反抗,继续
给他按摩小腿,眼中满是春意。

  就这样廉驰闭目躺在单燕怀里,让两女按摩全身,只觉得身上的酸痛都消失
不见,而且被揉捏处更有一股股酥麻的感觉不断传上脑来,把他弄得昏昏欲睡。

  单燕给廉驰的双臂和腰背都按了一遍,见闭着眼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完全沉
醉其中没有要结束的意思,便又用双手给他捏起肩膀来。

  另一边杨雪也把廉驰的两条腿捏了个遍,却没有再捏一遍的意思,悄悄的伸
手把廉驰的肉棒握在了手里,缓缓套弄。

  廉驰被杨雪一弄,本已熄灭的欲火又燃烧了起来,单燕胸前的两团软肉枕在
脑后,让他心中满是龌龊念头,还微微摆头厮磨了几下,只是仍然紧闭着双眼,
怕被单燕发现。廉驰的下半身现在都浸在不透明的温泉水中,单燕仍旧在专心的
按摩着廉驰的肩膀,也没有想到两人就在她面前玩着暧昧的游戏。

  随着杨雪的套弄,快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廉驰的神经,终于他感到下身一阵难
以抑制的冲动,突然耳中听到单燕的惊声音呼喊:「哎呀,少爷你怎么流鼻血啦?」

  紧接着一股乳白色的液体喷出水面,把惊慌的单燕看得目瞪口呆。

                第五章

  廉驰一觉醒来,只觉得精神抖擞,被陆当荣那变态折磨了一下午,身体竟然
毫无疲劳的感觉,反而充满了力量,看来昨晚那香艳的按摩确实很有效果。

  想到昨晚的按摩,廉驰又苦笑了起来,被单燕发现他和杨雪在她面前淫乱,
她自然是怒气勃发,把两人大骂了一顿,完全没有一个做丫环的样子,反而像是
老婆抓到了丈夫与人偷情,而他自己也真的像是被捉奸在床的窝囊丈夫,完全不
敢反驳一句。

  廉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想到流鼻血的糗事,实在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
会在那个时候流鼻血。是因为温泉泡的时间太长了吗?还是像单燕说的现在身体
太差?杨雪看到少爷被自己弄出了鼻血,吓得大哭了起来,单燕也不好意思再说
她,与廉驰两人劝了她好一阵才让她止住哭声。

  「我身体的事王大夫应该最清楚吧,可是这件事又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唉,
以后还是收敛一些吧!看雪儿昨天害怕的样子,又被燕子数落了一通,肯定很长
时间不敢来和我亲热了。」廉驰心中暗叹道。

  廉驰把头靠在床头,他今天精神好,醒得特别早,单燕杨雪两人还都没有醒
来,两人一左一右的睡在廉驰身边。单燕睡觉的样子十分柔顺,和清醒时那个严
肃的冷美人判若两人;杨雪的睡相则是天真可爱,身子总喜欢蜷缩着,因为昨晚
的事情,现在她睡梦中也噘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单燕首先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廉驰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害
羞,问道:「少爷你这么早就醒来啦?」

  廉驰笑着答道:「恩,是啊,不知道怎么今天醒得特别早。」

  单燕坐起身子,看了看廉驰,说道:「我看少爷你脸色不大好,身体是不是
不舒服了?」廉驰无奈道:「我还觉得今天精神特别好呢,怎么你看就变成脸色
不好了,不就是流了点鼻血吗,也不至于能流得面无血色吧?」

  单燕低下头,叹气道:「少爷,昨晚单燕是太过分了,你想怎么责罚我都可
以。但是你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啊,雪儿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
也由着她胡闹,你现在身体刚好,实在不适合做那些事情的。」

  廉驰把单燕拉到自己怀里,笑道:「我怎么忍心罚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关心
我,以后我收敛一些就是了。」单燕听到廉驰理解了自己的苦心,心中满是温馨,
便任由廉驰把自己抱在怀里,也不挣扎。

  过了好一会,单燕看到杨雪眼帘微动,知道她要醒了,这才挣脱廉驰的怀抱,
说道:「好了,你也别和我太亲近了,免得雪儿看见了又管不住自己,这小丫头
脑子里也不知道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全是你教坏了她,小小年纪就迷上了那种事。」

  廉驰也无可辩驳,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过去确实是一个荒淫好色的人,其实
现在也是一样,以杨雪现在的年纪,本来应该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女孩,但是在
自己身边长大,竟被自己调教得好像个小淫娃一样。

  杨雪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两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奇怪,问道:
「少爷,你们都看我做什么呀?」

  廉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了笑说:「雪儿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我们就看
一看啦。」

  「噢……」杨雪听到廉驰的夸奖,脸上却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还在想
着昨晚的事情。

  三人下了床,单燕杨雪两女帮廉驰穿好了衣裳,这才去梳妆打扮。

  杨雪出门的时候故意磨蹭了一会,看单燕走了出去,赶紧又跑回廉驰面前,
问道:「那个……,少爷,你现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廉驰心中好笑,捏了捏她鼻子道:「好了,少爷身体好的很,一点事都没有,
不就是流了一点鼻血嘛,看吧你们两个吓的,每个人都要来问一次。」

  杨雪忸怩的玩弄着自己的衣襟,低着头道:「昨晚都是雪儿不好,害少爷流
了那么多血,好吓人啊,以后雪儿再也不敢胡闹了。」

  屋外传来了单燕的声音:「雪儿,你怎么还不出来?」杨雪听了应道:「啊,
来啦!」赶紧跑了出去。廉驰知道单燕有意监视着杨雪,便是两人稍有独处也不
放心,又是摇头苦笑。

  三人正坐在桌边吃早餐,一个护院进来,躬身道:「启禀少主,陆堂主正在
武场,命小人来催少主过去练武。」

  廉驰一听,吓得筷子都拿不稳了,想到昨天下午痛不欲生的苦训,虽然确实
提高了不少功力,但觉对不想再去领教,一转眼珠,说道:「你去回报陆堂主,
说是我昨晚吃坏了肚子,现在全身无力,不能过去练枪了。」

  陆当荣听了廉驰的理由,知道他又要半途而废。廉驰根骨绝佳,陆当荣本来
还想靠着他把这「腾蛟枪法」发扬光大,但是人家不想学了他也没有办法,心中
郁闷,便又去刑房找江烈的晦气,从此不再提起教廉驰练枪的事情。

  廉驰差人去打探,知道终于支走了这瘟神,松了一口气,又差人请来了张北
晨。

  见张北晨来了,廉驰对他说道:「那个……,张总管,昨天我发现,陆堂主
的枪法不大适合我练,你先和我说说,逍遥岛的各位堂主都擅长些什么武功,我
再决定要练哪一样吧。」

  他打定主意,这次绝对不会去学什么「威猛无比」的外门功夫。

  张北晨知道他又受不了苦,便说道:「好,少主想问,属下自然知无不言。

  我逍遥岛共有七个堂口,昨天已经和少主说过了陆堂主和云松道长的武功,
江烈已经被废,这便说一下剩下的四位堂主吧,灵蛇堂白堂主的武器是一把扇子,
使的是武功是『穿花扇法』,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怒狮堂罗老堂主的武功是
『裂地刀法』,刚猛无比;海龙堂王堂主的武功是『海涛掌法』,全靠内劲伤人;

  黑狼堂朱堂主却不是很擅长武功,而是长于机关阵法,我逍遥岛外围海域的
迷魂阵便是他与老庄主所设,果然是鬼神莫测奇妙无比。至于属下的『疯魔杖法』,
也是走的陆堂主一样的路数,想来少主是不适合练的。「

  廉驰听了他说了一大套,最留意的就是白松的武功,没想到他的武器竟然是
一把扇子,这白松他也见过几次,每次都是拿着一把折扇摇啊摇的,如果用这扇
子做武器,该是潇洒的很了。

  廉驰便下定了决心,说道:「恩,我就和白堂主去学一下武功吧,刚好他传
给我的什么『蝴蝶步法』我也给忘了,顺便再让他来教一遍吧!」

  张北晨道:「老庄主在时对这白堂主极为器重,便是少主向他学习身法的时
候也都是亲自上门求教,这次也要请少主亲自过去了,叫白堂主到这边来总是不
大好的。」

  廉驰便出了逍遥山庄,去找白松学武功。这逍遥岛地方也不算小,各个堂主
都建有自己的宅院。由于前段时间被刺的事,张总管极是小心,派了五十几个护
卫随着廉驰出了门去,沿着石头铺成的山路,走了两刻钟这才来到灵蛇堂的宅院。

  一路之上廉驰向护卫打听,也知道了这白松的一些事情。

  白松元是昆仑派掌门的得意弟子,资质极佳,深得掌门真传,艺成下山不过
半年,就在江湖中闯出了极为响亮的名头,俨然便是青年一代中的第一高手,再
加上他相貌英俊,为人风流倜傥,江湖中的怀春少女也都把他当作是梦中情人。

  然而下山后的风光也养成了白松自以为是的脾气,在杭州游西湖的时候,偶
然遇到了黄山大侠的独生女儿柳小姐,一时惊为天人,便去纠缠。那柳小姐自幼
已经许婚给她的表兄,自然不会去理白松,那白松每次追求美女都是手到擒来,
哪里碰过这种钉子,羞恼之下,便把柳小姐抓了回去,在一艘画舫里强占了她的
身子,一直过了半月有余,那柳小姐才乘他不备逃了出来。

  柳小姐回到家中自然是寻死觅活的哭闹,黄山大侠见木已成舟,只得去亲家
退了亲事,想把女儿许配给白松,倒也算是攀上了高枝。不想他那亲家脾气十分
暴躁,听说自己定下的儿媳被人侮辱,哪能轻易罢休,便纠集了江湖上的好友,
声称要把白松碎尸万段。

  那时江湖动荡不安,各大势力互相角力,本就有很多人嫉妒白松,又有人怕
昆仑派靠着白松坐大,有了动手的借口,自然是人人喊打,这样事情越闹越大,
白松在江湖上的名声一落千丈,与追杀他的人多次交手,杀了无数江湖豪客,自
己也受了几次重伤。被杀的人自有亲友前来报仇,白松的仇家越来越多,已经到
了不敢在白天露面的程度。

  后来白松又听说他过去的相好有些嫌弃了他的名声,有些迫于师门或家族的
压力,纷纷转投他人怀抱,更是怒发冲冠。他本就性情偏激,既然追杀他的人都
骂他是「淫贼」,便回过头去,只要是和得罪他的人有关的美貌女子,就绝不放
过,彻底坐实了淫贼的恶名。

  昆仑派掌门本来还想回护于他,没想到他真的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只得传
书江湖,将白松开革出门,还派出昆仑派弟子全力追杀。白松见追杀自己的人中,
竟然还多出了自己的同门师兄,更是恼怒异常,自此变得是非不分。

  白松极有骨气,既然被师门所弃,便不再使用昆仑派武功,靠着自己的智慧
创出了「玉蝶身法」和「穿花扇法」,武功更进一步,寻常人再也不是他的对手,
武功能胜过他的又抓不住他,被他为祸江湖两年有余却无可奈何。

  直到峨嵋净云斋的传人踏入江湖,净云斋每一代行走江湖的传人武功都深不
可测,这一代的范云慈也不例外,她一下山便号召各路高手一同围剿白松,维护
武林正义,最后终于被她在湖南找到了白松,白松见她只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美
貌女子,也没放在心上,大意之下,一动手就被她剑气所伤,大败而逃。

  范云慈传出消息,率领群豪紧追不舍,白松的内伤越拖越重,却没有机会修
养,本以为自己就要伏诛,没想到却被廉川明先一步找到。

  廉川明助白松压制住内伤,又逼他服下逍遥丹加入逍遥岛,白松别无选择,
再加上江湖已无他容身之地,便立刻答应。廉川明替他引开了群豪追杀,过了半
月才与他汇合乘船回到了逍遥岛。

  而被白松淫辱的女子,或被逼、或无奈、或无路可去、或因为失身动了真情,
也有二十多人与他一起来到了逍遥岛,是以他这灵蛇堂的宅院比起逍遥山庄来还
要大上一些。

  逍遥岛上大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一路上大赞白松乃是男人中的男人,便是廉
驰自己对白松的传奇经历也极为羡慕佩服,对江湖的向往又加深了两分。

  来到灵蛇堂白松的家中,廉驰说明了来意,白松不置可否,只是把他带到武
场,说道:「你先跳一下,我看看你现在的功夫。」

  这白松高傲无比,逍遥岛其它人见到廉驰都「少主」「属下」的说个没完,
他私下里与廉驰相处却只称「你」「我」两字,毫无恭谨之意,廉驰对他很是佩
服,也不在意,依言用力跳了一下,也有将近六尺来高,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白松挑了挑眉毛,说道:「你果然是把用力的法门都忘记了,还是要从头来
过。我听张总管说,你现在还不能控制自己的内力,只有运力时能够无意之间用
出一些,你来打我一掌,让我看看你现在能使出几分内力。」

  廉驰全力一掌打出,白松受了他一掌,也同张总管那天一样,神色丝毫不变。

  突然白松一掌打出,反击廉驰胸口,廉驰被他一掌打飞出去两丈有余,一屁
股坐在地上,捂住胸口,觉得胸中血气翻腾,连呼吸都困难了。

  白松又是展开折扇,在胸前摇了摇,说道:「好了,你起来吧!」廉驰强忍
着疼痛站了起来,白松又说道:「你现在能用出的内力,比起武林中的三流角色
都差上一些,但是挨打的能力可要胜过一流高手了!」

  廉驰问道:「那我还能练回那个『蝴蝶步法』吗?」

  「是玉蝶身法!」白松皱眉纠正道。

  「啊,是,我把名字都给忘记了,白堂主别在意。那你看我的『玉蝶身法』
还能不能练回来?」廉驰问道。

  白松想了一会,说道:「先来试试看吧,各种武功都是要以内力为根本,你
现在内力用不出,我就只能把运力的法门再教给你一次,以后随着你的内力逐渐
恢复,这身法也就会跟着变得高明了。」

  当下两人便练起了最基本的纵跃功夫,白松传艺比起陆当荣要高明了许多,
每个动作演示一遍后还要仔细讲解其中道理,也不要求廉驰重复多次,只要他掌
握了窍门便继续下一个环节。

  这「玉蝶身法」廉驰已经练过一次,自己忘了而已,学起来速度自然飞快。

  如果说第一次学艺是把很多东西一件一件搬到屋子里,而这第二次学艺就好
像是房门被锁,白松只是给了他一把钥匙,廉驰打开门一看,东西已经好好的摆
在了屋子里。

  这样一来,廉驰根本不是在学习身法,而是在白松的帮助下一点点的把运力
的诀窍回忆了起来。

  这轻功也讲究几个方面,一是高,简单的说就是跳得足够高,遇到院墙可以
一跃而过,遇到峡谷可以飞身而渡,当然廉驰觉得这个好像并没什么大用;一是
快,就是奔跑的速度快如闪电,不论是逃命还是追杀都十分有用;再一个就是巧,
讲究的是对力道的精细控制,与人交手时能够在方寸间腾挪闪躲不被人击中,更
可以做到落地无声踏雪无痕,而白松的「玉蝶身法」便是将这个巧字发挥到了极
致。

  不到半天时间,廉驰便把「玉蝶身法」的发力技巧掌握了大概,虽然跳起来
的高度还只比之前高出了一点点,但是这次落在地上居然悄无声息,连一点灰尘
都没有带起。白松看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样,因为你现在还没有
内力,所以看不出什么,以后你恢复了内功再如此发力,就会轻灵无比了。」

  廉驰高兴的说道:「白堂主,这『玉蝶身法』果然厉害,落在地上一点声音
都没有,果然是偷香窃玉的好武功,如果是陆堂主那么五大三粗的人跳一下,一
进院墙就得被人听到声音,非得被人砍死不可。」

  其实廉驰说的也没错,江湖上的淫贼个个轻功都是极高的,不然一作案就被
人抓住,哪里还能活下命来?但是白松怎么听,都觉得廉驰是在讽刺他这轻功是
专门为了作淫贼而创似的,冷哼了一声,道:「你想学的『穿花扇法』必须要以
这门『玉蝶身法』作为基础,两者配合才能克敌制胜,如果你的志向只是做个淫
贼,那这扇法也就不必学了!」

  廉驰听出白松语带不悦,连忙说道:「扇法是一定要学的,当年白堂主你纵
横江湖罕有敌手,这么好的武功没有个出色的传人岂不是可惜了!」廉驰这话却
又触到了白松的痛脚,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作恶太多,遭了老天报应,二十多个老
婆居然没给他生出一个儿子,一群女儿似乎也不怎么愿意习武,他一身武功还确
实没有找到合适的传人。

  白松寒着脸,对廉驰说道:「你想做我的武功传人是吧?」

  廉驰不知道又是哪里开罪了他,但也知道刚才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不敢去
回答他的问题,岔开话题道:「恩,对了,白堂主,刚才那个后跃我还没有太明
白,你再帮我看一下吧。」

  这样廉驰一上午时间都在白松那里练习轻功,中午白松便留下他在家中用饭。

  大大的饭桌上,只有白松廉驰两个人,廉驰觉得有些冷清,问道:「白堂主,
你的家人怎么不出来一起吃啊?」白松冷冷答道:「妇道人家,不便与外人相见。」

  这白松虽然作恶多端,对于「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这句话却还是很放
在心上的,再看二十几个老婆都是只生女儿,便更加小心,平时只让她们呆在后
院,很少与人相见。

  廉驰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啊,白堂主你不会所有的孩子都是女儿
吧?这个可真是巧了,居然只生女儿不生儿子……」见白松脸色越来越差,连忙
住口,免得饭没吃完就被人赶出家门,连武功都没得学了,稍稍犹豫,还想弥补
一下刚才的过失,又说道:「其实女儿更好,想来白堂主的女儿一定是个个国色
天香貌美如花……」

  白松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听了这话再也难以忍耐,爆发了出来,把筷子向
桌上一拍,怒道:「不许你打我女儿的主意!」

  廉驰这话如果别人来说,白松还觉得无所谓,但这他看这廉驰自小就一副贪
花好色的样子,是绝对不敢让他对女儿有任何非分之想的。白松虽然脸上一副怒
相,心中却极是惶恐,生怕廉驰要他送个女儿去做侍女,他一家人都在岛上,自
己又服了逍遥丹,廉驰如果真的强逼,他也难以反抗。

  廉驰被白松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白堂主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我
廉驰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来打白堂主女儿的主意。」白松听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便不再说话,两人十分尴尬的吃过了饭,便又到武场去练功。

  下午白松就开始传授廉驰「穿花扇法」,这武功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变化极
多,纷繁复杂。他那把扇子乃是特制的铁骨扇,边缘极为锋利,扇子展开便可像
盾牌一样挡住攻击,又可靠边缘伤人,扇子合上以后却又可做判官笔使用,配合
「玉蝶身法」的腾挪变化,果然是花样百出,让人不知如何抵挡。

  这套武功虽然复杂,却很符合廉驰的性子,他虽然摔得失去了记忆,但是头
脑依旧灵活,对这招术的变化一点就通,变化越多就越有兴趣,觉得这比起陆当
荣那使蛮力耍大枪要强上百倍。

  白松见廉驰领悟极快,也十分赞赏。本来他过去教廉驰轻功的时候,见他悟
性其高,乃是一个罕见的武学天才,就有意将这「穿花扇法」一并传给他,但是
廉驰当时正在练习家传的「烈风掌法」,他便打消了这念头。如今廉驰主动来学
这扇法,他的得意绝学有了传人,心中大是快慰。

  如此传授了十几招,廉驰学的高兴,白松教的开心,两人早把午饭时的不快
忘得一乾二净,白松还不时教廉驰一些扇法之外的东西,从武学最基本的原理出
发,来帮他领悟对敌应变之法。廉驰一时兴奋,说道:「白堂主,你教我的这些
东西都好高深,我今后就叫你师父吧!」

  廉驰虽然口称「师父」,却没有行那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其实他也根本不
知道拜师还要有那些礼法。白松也不在意,他本是廉驰的下属,自然不能让他对
自己行礼,有他一声「师父」便心满意足了。

  一直练到了日落西山,两人这才停下,廉驰意犹未尽,不但不觉得疲累,反
而精神健旺,离开时候还对白松说道:「师父,明天我再来找你学武功啊!」

  白松一直把他送出门口,这才回去。

         ×××××××××××××××××

  牢房之中,江烈仍然受着百般折磨,他的双耳已经被割去,满身血污,云松
道人正把一根竹签塞在他的指甲缝里,说道:「江烈,你的属下和家人全都招认,
少主被害的时候你确实不在家中,如果你心中没鬼,为什么要指使他们说谎?」

  江烈只是重复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做的……啊!」云松道人狠狠的把竹
签钉到了江烈的手指里,一股鲜血顺着竹签汨汨流到了地上。

  张北晨满脸阴毒的坐在江烈对面的椅子里,撇了撇嘴道:「江烈,这些酷刑
我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你居然也能挺下来,倒也算是一条汉子。你堂堂一个男
子汉,敢做还不敢承认吗?你还是死了心吧,你所有的亲信都已经被我剪除,再
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就算你能获救,以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废人,活着
还有什么意思?」

  江烈嘿嘿笑道:「真是可笑,就因为那个狗屁解药的配方,我想死也不能如
愿,你们想杀我也不敢动手,呵呵……」

  云松道人又拿出四根竹签分别插在江烈的四根手指中,一起钉了下去,江烈
又是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张北晨抓起手边的茶杯,一把砸到了江烈的头上,江烈被茶水淋醒了过来,
大声的呻吟。

  云松道人阴沉着脸,抓住江烈手指上露在外边的一截竹签,用力搅动抽插,
俗话说十指连心,那手指乃是人身体上最怕痛的部位,被云松道人这一通折磨,
江烈再也忍受不住,叫道:「停手,我都招啦,少主是被我害的!」

  云松道人赶紧停手,大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张北晨。

  张北晨听说江烈终于肯招认,大喜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满面笑容,说道:
「好,肯招认就好,那解药的配方你也该是知道了!云松道人,我们一起去请少
主来拿回解药配方,另外请罗堂主朱堂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再进这牢房!」

  江烈犹豫了一下,叫住张北晨道:「张总管,你先等一下,那解药的配方我
并不知道。」

  张北晨转身惊道:「什么?那解药的配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没拿到解药的
配方你怎么敢加害少主,你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江烈叹气道:「那天早上,我出手点住了少主穴道,他被我压住了气海,受
不住痛,便告诉了我那解药的配方。可是我回家找人一试,那解药却是假的啊,
根本无法压制住逍遥丹的毒性!」

  张北晨跌坐回椅子里,眼睛看着地面,沉思了半晌,咬牙说道:「别管真假,
现在就把你知道的配方说出来。」

  江烈想了一会,才说道:「恩,那解药是用……,用当归、金线草、三七…

  …「

  话没说话,张北晨跳了起来一个耳光把江烈打得口吐鲜血,牙齿也掉了两颗。

  张北晨怒骂道:「你放屁!少主便是骗你,至少也要说一个似是而非的配方,
会编出这种和解毒没有半点关系的狗屁东西?这种配方你听了也会信?」

  江烈哭道:「我真的一点药理也不懂啊,少主他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明白,
哪里会知道是假的。」

  张北晨怒极而笑,对云松道人说道:「看来他的嘴巴已经有点松动了,继续
用刑,一定要拷问出真正的解药配方!」

  牢房之中又响起了江烈虚弱无力的惨叫。

                第六章

  这已经是廉驰跟从白松习武的第十天,那「穿花扇法」已经学完,只是还很
不熟练,有时候还会自己甩飞了扇子。内力这段日子也微有长进,据白松说已经
勉强达到了江湖上三流角色的水平。这师徒两人脾气居然也很对路,相处越长越
是相合,白松对廉驰的称呼已经变成了亲切的「小驰」,而廉驰对白松更是亲近,
他脑中完全没了父亲的印象,潜意识中竟把白松当成了自己的父亲一般。

  这一日廉驰却没有去白松家学武,而是呆在了家里,因为昨晚张北晨报告说,
从中原请来的名医就在今天到达。

  廉驰烦闷的坐在屋子里,心中十分紧张。期待今天能遇到一位神医,一下子
让自己恢复了记忆;可又怕是找来了一群笨蛋,让自己的满心期望完全落空。

  单燕知道他心中烦闷,坐在他身边不停的安慰他,杨雪也不知道说什么能让
他高兴起来,就干脆坐到了廉驰怀里给他占些便宜,好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单燕
竟然罕见的没有反对。

  终于一个护院过来,禀告说中原来的神医们已经被请到了大厅等候,廉驰一
下跳了起来,想马上跑去大厅,又怕去了之后失望而归,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单燕在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温柔的说道:「少爷快去吧,就算这病治不好
也没什么的,少爷你始终还是逍遥山庄的少主人,而且单燕觉得你现在还要比从
前更好些呢。」杨雪也跟着说道:「少爷你别担心,就算你什么也不记得了,雪
儿也还是一样对你好。而且少爷你很有福气,一定能治好的,雪儿祝少爷马到成
功!」

  廉驰听了不禁笑了起来,说道:「什么马到成功,少爷我又不是去何人打仗,
你们乖乖在这等着我回来吧!」心中不再犹豫,大步走向了前院的大厅。

  廉驰来到大厅一看,王大夫正与六位中原来的名医交流他的情况,而张总管
和六位堂主关心他的病情,也都来到了大厅。

  那六位名医都已经是七十开外,自我向廉驰介绍了一番,便找了一间静室为
廉驰检查。只有王大夫跟了进去,而其它人则在大厅等候结果。

  进了屋子,自然是先要把脉,廉驰看着六个老头用干柴一样的手分别在自己
手腕上摸了六次,心中很不耐烦,问道:「好了,各位大夫,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一个长须老者闭目凝思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位少爷的脉象平稳有力,
身体也十分的健壮,看来问题并没有出在身体上,应该是脑部的问题。」其它人
全都点头称是。

  廉驰心中暗道:「这个还用你们来说?王大夫早就说过啦!」

  一个灰袍老者问道:「这位少爷,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廉驰没好气的
答道:「我叫廉驰,也不是自己记起来的,是别人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一个肥胖的老者出来问道:「那么这位少爷,请问你知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廉驰瞪眼道:「废话,等于二!我是摔没了记忆,又不是摔成了傻子!」

  又一个干瘦老者在纸上写了一个「医」字,问廉驰道:「这位少爷,你可认
识这个字吗?」

  廉驰被他们搞的没了脾气,回答道:「这个字念『医』,大夫们,我就是记
不起过去的事了,但是没有不识字啊!」

  几个老医师互相对视了几眼,都没见过这种情况,显得束手无策。

  又一个白衣老者说道:「看来是要仔细检查一下头部了,这位少爷,还请你
先把头发剃光,我们才好动手查看……」

  廉驰听了大怒,这不是要把自己变成秃子吗?一把拉住那白衣老者的衣襟,
将他举了起来,骂道:「老鬼,你骗人钱财医不好病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来剔少
爷我的头发,看我不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那老者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手道:「不用剃头发,不用剃头发,便是隔着
头发也能看出大概的……」

  廉驰哼了一声,丢下那老者又坐回椅子里,那老者摔在地上,赶紧爬了起来,
躲到屋子角落里,动作比起年轻人来还要灵活几分。

  其它人见这病人如此彪悍,哪里还敢招惹他,唯唯诺诺的给廉驰检查了一下
头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草草收场,聚在屋子一角低声交流彼此看法,廉驰
坐在一边冷眼旁观。

  最后还是有一人鼓起勇气,走过来对廉驰说道:「这位少爷,虽然老朽没有
发现你头部有何不妥,但这失魂症的病理肯定是头部淤血所致,所以……,所以
我们想为你用金针刺穴的疗法,试试看能不能疏通头部的经脉,不知这位少爷意
下如何?」

  廉驰早就听王大夫说过要在头部施针,心理也有了准备,便点头同意。但是
等他看到那三寸多长的金针,却又跳了起来,叫道:「你们要把这么长的针插到
我脑袋里?」拿着针的老者道:「这位少爷不必惊慌,这金针所刺的是特殊的穴
位,一针下去连血也不会出一点,更不会伤及性命了。」

  廉驰还是不信,一把抢过针袋,说道:「好,你把这针全都扎在自己头上,
如果不死再来扎我!」那老者一脸为难,说道:「这个……,我看不到自己的穴
位,如何可以入针准确……」

  廉驰一挥手,打断他说道:「看不到是吧,那让别人来给你扎。」

  廉驰把针袋递给了别人,又把那老者按在了椅子上,那老者无奈,只得任由
同行们把针一根根的插在了自己头上。廉驰看这老者一脑袋大头针,居然还安然
无恙,觉得十分有趣,笑道:「你这脑袋果然特别,比铁头功都厉害!」

  廉驰见这针灸果然神奇,便放下心来,让这群老医师把金针一根根刺到自己
了头上。金针入穴,竟然也不疼痛,只有微微麻痒的感觉。等到所有金针扎完,
那老者又问道:「这位少爷,你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廉驰闭目仔细感觉了一下,觉得自己后脑有一处又麻又胀,好像有什么东西
塞在了脑子里,知道这可能就是那块淤血,连忙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大为欢欣,知道这就是那病因,但是仔细一看,这淤血乃是在颅骨
之内,如何排除可就难住了众人。一个老者可能是乐昏了头,忘记了廉驰的凶悍,
不知死活的说道:「看来只能先用锯子锯开颅骨,然后再用刀子刮去淤血,这才
能……」

  不等他说完,廉驰又跳了起来,一把掐住那老者将他按在墙上,骂道:「老
匹夫!你要少爷我的命吗?」他这一乱动,头上的金针也跟着一阵颤抖,好像一
只发怒的刺猬一样。

  那老者见廉驰动怒,连忙解释道:「这位少爷莫怒,昔日神医华佗也曾用刀
子剖开人腹,结果刀入病除,如今我们也可效仿先贤……」廉驰听了更怒,喝到:
「呸!就你这老鬼也来和神医华佗比?要不要我也用刀子割开你肚子看一看?」

  那老者被廉驰掐得气血不畅,老脸憋得通红,只怕给他捏死了,连忙说道:
「我只是和众位同仁探讨一下治疗方法,没有绝对把握是万万不敢动手的,这位
少爷你稍安勿躁,还是先取下头上的金针,免得不小心碰到。」

  廉驰这才想起头上还有一把大头针,这才气呼呼的坐了回去,让人把针去了。

  收了针,众位名医们像送瘟神一样把廉驰送到屋外,说是要再在仔细研究。
廉驰出了屋子,也不回去大厅,免得众位堂主上来问东问西的烦人,直接绕路回
去了自己的小楼。

  杨雪正在院子里玩毽子,一个小小的毽子被她耍得花样百出,像一只七彩小
鸟一样绕着杨雪来回飞舞。她见到廉驰回来,收起毽子,跑过来问他看病的结果。

  单燕听了杨雪的声音,也忙赶从屋中出来。

  廉驰也不说话,带着她们回到屋里,喝了一杯菊花茶,这才骂道:「他奶奶
的,这群人哪里是什么名医,完全就是一群蠢猪,还来问我一加一等于几!最过
分的是还有个老鬼说要用锯子锯开我的脑袋来看看。」

  单燕听了皱眉摇头叹息,而杨雪则气得小脸通红,陪着廉驰一起大骂这群名
医该死。

  这群名医们研究了一天也没有什么办法,本来平时医不好病就卷铺盖走人算
了,哪想到逍遥岛的人如此霸道,听他们说治不好,就把他们关了起来,说是到
了六月还想不出办法就把他们送去见阎王。这群人哪里想到来时对他们客客气气
的人居然翻脸不认人,一个个抢天哭地,老泪纵横,只怕这次就要客死异乡。

  王大夫早就说过这失魂症极为难治,所以这次求医失败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逍遥岛各位堂主也没失望,中原方面依然在继续寻找名医,以后每过十天都会再
送一批过来。

  本来名医们还想每日为廉驰施针,抱着侥幸的心理,期望能够疏通淤血,但
是廉驰哪里肯把脑袋每天都给人扎一次,自然是怒火冲天,又将名医们吓得屁滚
尿流。

  接下来几日廉驰照常去白松处学「穿花扇法」,而张北晨彻底对廉驰病愈放
弃了希望,变本加厉的严刑拷问江烈。不过三天下来,江烈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
肉,再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要不是王大夫医术高明,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
次了。

  这一天晚上,江烈罕见的没有被动刑,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张北晨只是坐在
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说些「交出解药就保他家人不死」之类的话,江烈却闭目不理。

  这时陆当荣带着两个护院开门进来,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一切已经准
备好了!」

  张北晨站起身来,走到江烈面前,阴沉着脸说道:「江烈,我再给你最后一
次机会,交出解药的配方,免得一会后悔莫及!」江烈只是摇头,话也懒得说一
句。

  张北晨怒哼了一声,便转身当先出了刑房,陆当荣板着脸,对身后的两个护
院说道:「把他放下来,带着跟我走!」两个护院依言放下了江烈,拖出了刑房。

  陆当荣在前边走的极快,两个护院各拉着江烈的一条胳膊紧紧跟在后边,江
烈被剥了皮的双脚拖在地上,拉出了一路血痕。江烈剧痛之中,依然看出现在他
们是向着自己的家走去,心中泛起一阵恐惧,不知道又是什么折磨在等待着他。

  来到了江烈家所在的飞豹堂,只见那院门大开,一行人毫不停留的迈进了大
门,江烈被挖去了髌骨的膝盖重重撞在了门坎上,又是一阵惨叫。

  江烈被带到了一座厢房之外,听见屋中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正在不住哭喊。

  江烈听那声音依稀便是自己最小的女儿,大惊失色,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陆当荣头也不回的推开房门,说道:「进来你就知道了。」

  江烈被拖进了门,抬头一看,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被剥光了衣服,四肢大
开的被绑在了床上,正是自己的女儿!张北晨也坐在屋中,而白松则站在女孩身
边,目光看着那女孩,折扇在胸前轻轻摇动。那女孩见到江烈进来,哭叫道:
「爹爹,你怎么啦?你快来救救梦梦啊!」

  江烈用力挣扎,大骂道:「白松,你这个畜生!我女儿才八岁,你还是不是
人?」声音虽然愤怒无比,却极是虚弱,连平常人正常说话的音量都不及。白松
嘴角微抬,笑道:「你放心,你女儿现在仍是处子,这么小的女孩我自然不会有
兴趣,但是我看你的儿子可有兴趣的很呢!」

  江烈听他一说,顺着白松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屋子一角摆着一个铁笼,他的
儿子双手抓住栏杆被关在铁笼里。他满面通红,鼻息粗重,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
着床上妹妹稚嫩的身体,对进来的父亲视而不见。

  江烈大声道:「小鹏!你怎么了?」白松摇着扇子阴笑道:「我给你的儿子
吃了合欢散,让他情欲勃发,永不停息。如果我打开这铁笼放他出来,呵呵,你
说会怎么样呢?而且一次发泄并不能解了药力,我可以再带他去奸淫自己的姐姐、
姨娘,甚至是生母,一轮过后还可以从头再来一遍,直到他精尽人亡为止。江烈,
你说这会不会很有趣呢?」

  江烈大骂道:「白松,你这婊子养的,你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
翻身!」白松也不在乎,说道:「我早已恶贯满盈,也不差这一桩恶事了,只是
这兄妹乱伦的趣事,可是平生第一次见到,不知道这对兄妹以后会不会下地狱?」

  说着就去开那铁笼的门锁。

  江烈又对张北晨哭求到:「张总管,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该死的只
有我一个,不关他们的事啊!」张北晨冷哼一声,说道:「没有解药,逍遥岛所
有的人就都要死,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劝你还是交出解药配方,不然以后
还有更多方法来折腾你的家人。」

  江烈见白松的手距离铁笼的门锁越来越近,动作却十分缓慢,仿佛在有意折
磨他一样,他紧闭了双眼,不再去看。白松又特意把开锁的声音弄得极大,便是
江烈听力受损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再也难以坚持,嘶声喊道:「住手!我都招啦!」

  白松听了立刻住手,张北晨心中一喜,问道:「那解药的配方你可是愿意说
出来了?」

  江烈答道:「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就交出解药配方。」

  张北晨又问道:「那解药配方可是真的?」

  江烈咬牙点头道:「不错,千真万确,我已确认,那解药确实有效。」

  张北晨大喜,站起来说道:「好!江烈,算你识相,我这就去请少主过来!」

  江烈却叫住他,说道:「要我交出解药配方,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北晨转过身来,双眼放出凌厉的目光看着江烈,说道:「你有什么条件,
先说出来听听。」

  江烈问道:「我交出了解药配方,你们马上就会杀了我是吧?」

  张北晨点头道:「不错,只要一确认那解药配方确实无误,便马上送你归天。

  这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以你现在的身子,活着还有什么趣味,死掉该
是一种解脱才是。「

  江烈说道:「不错,我活着确实是生不如死。但我怕我死后,我的家人还会
受到欺辱,你这便先将我的家人带到这里,当着我的面先将他们杀个干净,我才
能放心把解药配方交出来。」

  张北晨走近江烈,双目紧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的
家人死光了,我还拿什么逼你交出解药配方?」

  江烈仰天沉思了半响,说道:「好吧,我从前最喜欢吃红烧鲤鱼,我死前想
再吃一次,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张北晨点头答应,吩咐人把江烈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任何人不得接近,
派人紧守住屋子。又叫厨房做了一条红烧鲤鱼,烧好了就送给江烈吃,然后便带
人去请廉驰,让他来亲自取回解药配方。

  现在已是深夜,廉驰早就睡下了,张北晨却等不及明天,生怕再有什么变故,
硬是把廉驰叫了起来。

  廉驰老大不情愿的爬起床来,单燕帮他穿好了衣服,杨雪却仍旧迷迷糊糊的
在床上睡觉。

  廉驰跟着张北晨回到了飞豹堂,一个护院上来禀告说一切并无异常。

  张北晨带着廉驰走向关押江烈的屋子,说道:「少主请放心,自从江烈肯招
供后,属下就命人将他单独关押在这屋子中,一会少主单独审问他,这解药的配
方就只有少主一人知晓,绝对不会泄漏。」

  廉驰见他考虑周全,赞道:「还是张总管心思缜密,有劳张总管了!」

  两人推开门,却一起呆在了门口。只见江烈俯身倒在桌子上,桌上放着一条
吃了大半的红烧鲤鱼,而地上却流了一大滩血。

  张北晨一见便知道不妙,一步冲到江烈身边,将他扶起来,只见他脖子上扎
了十几根鱼刺,伤口的血液早已干涸,身上和桌子上的血液也已经凝固,再一探
鼻息也完全没有,他身体已经微微僵硬,显然是神仙难救了。

  张北晨丢下江烈,回头惶恐道:「这……这……,这江烈已经被拷打得没有
半分力气,属下本以为他想自杀也不能如愿,这才没有派人看守,没想到他居然
如此狡猾,还请少主恕罪!」

  廉驰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本来一个死人已经够可怖的,再仔细看那江烈的
尸体上皮肤不全,耳朵鼻子也被割去,只留下生疮的伤口,联想到他生前所受到
的种种酷刑,廉驰不禁退出了屋子,只觉得全身发冷。

  廉驰心中被恐惧充满,完全没有再想到拿不回解药配方的事情,便没有再怪
罪张北晨,这宅院他再也不想多呆一刻,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张北晨恼怒异常,立即下令把江烈的家人全部处死,心中还在不住考虑,江
烈的这条线断了,那解药还要到哪里去找?

  廉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里,赶紧脱衣上床,也不理会单燕的询问,只是紧紧
抱住她,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单燕见廉驰回来后一句话也不说,脸色惨白,好
像受了什么刺激,温柔的回抱住廉驰,安慰道:「少爷,睡觉吧,一觉睡醒就什
么都过去了。」

  廉驰把头埋在单燕怀里,脑中却还是回想着江烈的可怕模样,再想到他全身
无力,只是靠着一根根的鱼刺杀死了自己,心中更是惊骇。

  飞豹堂的大院里,火把映照之下,院子中间一颗颗人头堆成了一座小山,那
些人头的脖颈还在不住的流血,在小山下边形成了一汪血池,院子墙角里堆满了
无头的尸体,整个宅院被四溢的鲜血渲染得仿佛修罗屠场一般。

  张北晨正做在一张椅子里,呆呆的看着面前半人高的人头山,眼中射出的寒
光好像要把空气冻结一样。陆当荣垂手站在一旁,暗自叹息,为江烈的家人,也
为自己,现在逍遥丹的解药又没了着落,再过两个多月,自己又能比他们好到哪
去?

  白松也看着这一堆人头,再也没有心情去摇动他的折扇,目光闪烁不定。过
了好一会,才向张北晨一抱拳道:「张总管,这江烈宁死也不肯交出解药配方,
实在是不合常理,恐怕是我冤枉了他。请张总管治罪!」

  张北晨冷笑一声,说道:「冤枉?江烈他暗自发展势力,图谋不轨,少主与
我早就知道,本想今年逍遥大会的时候再当众将他处死,没想到少主却先被人所
害,让他早死了两个月,也算不上冤枉。」

  陆当荣也说道:「白堂主,根据那天你的分析,这凶手不是江烈那还会是谁?」

  白松皱眉道:「我们都先入为主,自以为这逍遥岛是绝对不会有外人进来,
所以才认为刺客是江烈,但如果外人所为呢?凶手根本不需要逍遥丹的解药,只
要乘着少主站在山崖边上,全力一推,少主被内力所制,虽然以他的功力可以立
刻冲开穴道,但是人已经先摔下山崖,什么都没有用了」

  张北晨摇头道:「不可能,我逍遥岛极为隐蔽,外围又布下阵法,没有海图
是绝对进不来的,那海图只有几个可靠之人知晓,也绝无可能外泄。」

  白松道:「但是我们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老庄主!老庄主已经失踪三年,
可能就是老庄主被人逼迫,说出了逍遥岛所在,甚至还被那人得到了逍遥丹解药
的配方。他潜上岛来,加害了少主,如此一来,我逍遥岛就完全在他掌握之中啦!」

  陆当荣激动道:「不可能!老庄主夫妇武功高强,算无遗策,怎么会被人所
逼?」

  白松摇头说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武林中藏龙卧虎,没有谁敢说从不失手
的。」

  张北晨双目放光,站起来道:「白堂主,你说的极有可能!那人定是对我逍
遥岛有了极大的野心,所以他在逍遥岛大会前一定会再有行动,不然我们全部死
光,他便要白费了力气。」

  陆当荣问道:「那现在老庄主也在那人手上?我们该当如何应对?」

  张北晨沉痛的说道:「那人既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老庄主,唉,只
怕是凶多吉少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少主,一定要让他记起来解
药的配方,不然到了六月,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第二天一早,张北晨就赶来见廉驰。

  廉驰见张北晨一脸疲惫,眼中微有红丝,显然是昨夜一晚没睡,说道:「张
总管,真是辛苦你了。那江烈已经死了,逍遥丹的解药该如何是好?」

  张北晨便将昨晚白松的推测说给了廉驰听,廉驰听了自己的父亲可能已经被
人所害,虽然对这「爹爹」没有任何印象,但心中也大感悲痛。

  张北晨说道:「少主,如今再也别无他法,只好靠你自己来回忆逍遥丹解药
的配方了,全逍遥岛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少主手中,还请少主再努力想一想。」

  廉驰摸着鼻子想了一会,苦着脸说道:「这个哪里是努力就能想得起来的,
还是看那些名医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吧!好,就按他们说的,每天都来给我针灸
一次,就算把我的脑袋扎成筛子也只好忍着了!」

  廉驰抬头看着张北晨阴沉的脸,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张北晨他为
了逼问解药的配方,把江烈折磨得不成人形,没想到他平时对自己一副和蔼可亲
的样子,骨子里却是如此残忍狠毒的一个人。如今这解药的配方便要着落在自己
身上,到了最后他得不到解药,会怎么对待自己?

  廉驰只觉得脊骨一阵发凉,惴惴不安的问道:「张总管,如果到了最后我还
想不起那解药的配方,那该怎么半?」

  张北晨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咬牙答道:「如果有人带着解药来要挟我逍
遥山庄,自然不会放过少主。另一种可能是,那人就是想灭了我逍遥山庄,他也
根本不知道解药,只是想把大伙赶尽杀绝,那大不了大家就一起自生自灭吧!」

  廉驰颤抖着声音问道:「张总管,你是说,如果最后得不到解药,连我也要
一起死了吗?」

  张北晨一脸阴狠,沉声说道:「属下自然不敢伤害少主,但是我逍遥岛一切
生活所用,都是货船从中原运来,如果逍遥岛的人都死光了,孤岛之上只剩下少
主一人,又没了补给,只怕也难活得很了。」

  廉驰小声问道:「那不可以先用船把我送回中原吗?」

  张北晨冷冷答道:「江湖险恶杀机重重,少主还是留在逍遥岛上的好。少主
还是多想想解药的配方吧,不要再浪费精力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了!」说完一拂
衣袖,转身离去,再无一丝恭谨之态。

                第七章

  张北晨走后,廉驰在屋子里呆坐了半晌,这才慢慢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院子里阳光灿烂,杨雪仍旧在开心的玩着毽子,单燕正在湖边喂鱼,一切都
是那么恬静美好,他平日毫不在意的生活,现在却如同隔着一道天堑,遥不可及。

  廉驰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书房,坐在椅子里,闭上双眼,心中默念:「解
药,解药,解药……」也不知念了几百次,脑中还是空空如也。廉驰又急又怒,
抓起桌上的砚台,用力砸在了地上,那砚台发出「咣」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单燕杨雪听见声音,跑了进来。

  杨雪一见地上摔碎的砚台,又看廉驰正一脸愤懑的做在椅子里,心中奇怪,
问道:「少爷,你生气了吗?是谁惹了你呀?」单燕见张北晨一大早就来找廉驰,
离去时也似乎一脸不悦,大概猜到是两人有了矛盾,试探的问道:「少爷,是张
总管说了什么吗?」

  廉驰本不想把这事告诉她们,但现在心中压抑,急需找人排解,便和两女说
了江烈自杀,张北晨逼他回想解药的事情。

  单燕听到江烈居然用鱼刺自杀,脑中想到那恐怖的画面,用手捂住了小嘴,
「啊」的轻叫了一声。杨雪听说张北晨威胁廉驰必须回想起解药,十分紧张,美
丽的小脸上满是惊惶,问道:「少爷,那怎么办啊?」

  廉驰摇头苦笑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那还能怎么办?」

  单燕走上一步,拉住廉驰的手道:「少爷,不要放弃,还有两个月才到逍遥
大会,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的从头回想,单燕相信少爷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廉驰受了单燕鼓励,心中稍稍好过了一些,把单燕抱进自己怀里,感激道:
「谢谢你,燕子。」杨雪见两人抱在一起,便也跳到廉驰身边,说道:「恩,雪
儿也相信少爷一定可以想起来!」廉驰一笑,张开另一只手将杨雪也拥进了怀里,
三个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依着单燕的主意,三个人先来到了廉家祠堂,看能不能回忆起先人的一些事
情,顺便祈求祖宗保佑。

  那廉家祠堂距离逍遥山庄并不远,走了一刻钟便到了。祠堂四周绿树成荫,
门前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廉氏祠堂」。祠堂里供桌上摆着许多牌位,牌位的后
方,立着一个身穿战甲,手持长枪的武将雕像,那雕像栩栩如生,尤其一双眼睛
目光炯炯,仿佛真人一般。

  三人先进到祠堂里,给先人上了香,杨雪指着供桌上摆着的一个个牌位,介
绍廉驰的先人,他听了却没有一点印象。

  最后杨雪一指那武将雕像,说道:「这位就是少爷的祖先,廉颇老将军,是
一个很厉害的人,古时候的一个大官,打了很多胜仗的。」廉驰见这雕像英武非
凡,心中很感兴趣,便多问了一下祖先的事迹。

  杨雪只是知道廉颇是个有名的武将,其它却不知道了,倒是单燕读过很多书,
便告诉廉驰,廉颇是古时赵国的将军,乃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作战勇猛,力抗
强秦守卫赵国,最后他的君主却中了敌国的离间计,不再信任廉颇,解除了他的
军权,这位老将军只得郁郁而终。顺便又讲了脍炙人口的「负荆请罪」和「廉颇
老矣,尚能饭否」两个典故。

  廉驰听了,心中对祖先有了大概的印象,想道:「原来我廉家武功高强也不
是没有原因的,我这祖宗如此了得,居然是个大将军,而且看来他很能吃饭,肚
子应该很大,就是心眼有点小。恩,少爷我的心眼也不大,谁如果谁得罪了我,
我一定要千百倍的讨回来才能罢休。就像那张北晨,以后想起了解药也不能轻易
给他!」

  三人在祠堂里祭拜了一番,廉驰的记忆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单燕便又带着
他们去了逍遥山庄的后山。

  走在一条蜿蜒的山路上,单燕问道:「少爷还记得这条路吗?」廉驰摇头道:
「不记得了。」

  单燕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后山是少爷栽种药材的地方,那日早上少主就
是来这里采药,最后在这山路尽头的山崖摔了下去。」

  廉驰这才想起,刚苏醒的时候单燕就说过他是采药的时候被人所害,再一看
路边人为栽种的各种奇花异草,兴奋的问道:「燕子,你说我来采药?那是不是
说我在做逍遥丹的解药?这路边的药材就是逍遥丹解药所用的?」

  单燕摇头苦笑道:「少爷你过去总喜欢研究毒药,这山上的药材五花八门,
也不一定是逍遥丹解药所用的。」

  廉驰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郁闷之下便懒得说话,闷头一直走上了山顶,
峰回路转,那山崖却是面对着逍遥山庄。廉驰站在崖顶,整个山庄一览无余,连
自己花园里的小凉亭也看得十分清楚。

  看着眼前的山崖,廉驰心理打了个冷战,想到自己便是从这里一头栽下,在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廉驰又向崖边走了两步,杨雪却拉住他,说道:「少爷,你
别过去了,雪儿好害怕。」

  廉驰回头笑了笑,拍着杨雪的手道:「没关系,少爷就是过去看一看,也许
能想起些什么也说不定。」杨雪不再说话,小手却紧紧抓住了廉驰的腰带,生怕
他再跌下去。

  廉驰来到崖边,见这四周景物十分熟悉,忽然想起那晚自己被推下悬崖的噩
梦,现在自己站在这里,竟然与那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一股寒意爬上后背,仿
佛那恐怖的黑影就站在自己身后,随时准备把自己推下山崖。

  廉驰猛地一回头,身后只有单燕杨雪两女担心的看着自己,哪有其它人的身
影,心中不禁鄙视自己的胆小,竟然被那噩梦吓得疑神疑鬼。又转过头,俯身看
向崖底,山崖壁上挂着几条蔓藤,想必就是它们救了自己性命,崖底光秃秃的没
有一根杂草,奇形怪状的石头布满地面。

  廉驰只看了一会,就觉得头晕目眩,胸口一阵烦闷,急忙退了回来,心中想
道:「难道我摔了这一下,竟摔出了恐高症不成?」不服气的又过去向下看了一
眼,又是一阵头晕,只得沮丧的放弃。

  三个人下了山,廉驰问道:「走了这一圈,我还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然后我
们该去哪里?」

  单燕说道:「少爷别急,现在已经快到午时,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吃过了
饭,下午我们去少爷炼药的地方看看,或许能记起一些关于逍遥丹解药的事情。」

  廉驰听了又来了精神,说道:「啊,我还有专门炼药的地方吗?对呀,那么
多解药,是要有个专门的炼药房。是了!我们下午便去找找,有没有藏起来多余
的解药,这下我可有救啦!哈哈……」

  单燕却又打击他道:「少爷,那逍遥丹的解药根据天干地支,每一年都是不
同的,即使有去年剩下的解药,今年也不管用啦。不然你想,那么多人被逍遥丹
控制,光是我爹的飞鱼帮就有一百多人服了逍遥丹,他们又不能亲自来岛上领取
解药,都是我爹来岛上带回去分给他们,如果那解药每年都一样,我爹只要带着
解药躲起来,就可一生无忧了,又怎么会把我送给你?」

  廉驰被单燕一说,很不好意思,轻轻拉住单燕的手,温柔的说道:「燕子,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如果我再逼迫你做你
不愿做的事情,就让我天打雷劈……」

  单燕忙伸手捂住廉驰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摇头道:「少爷你不要说
这种话,单燕是少爷的丫环,自然要照顾好少爷,事事顺着少爷的意,反正这一
年来我也习惯了,少爷对从前的事不必再放在心上。单燕只求少爷以后不要再为
难我爹爹了。」

  廉驰连忙点头道:「那是当然,单老爷子是你的爹爹,我怎么会为难他?」

  单燕却只是叹气不语。

  三人回去逍遥山庄,休息了一下,吃过午饭,又来到了廉驰的炼药房。

  这炼药房就在那后山的下边,为了保持药物的新鲜药效,所以那炼药房修建
得距离后山种药的地方很近,下了山路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就到了炼药房。还没
看见炼药房,廉驰就听见前边的树林里传来一片「吱吱」的猴子叫声,听那声音
竟好像有上百只猴子在前边开会一般。

  廉驰奇怪,问道:「前边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是很多猴子啊。」

  杨雪笑道:「是呀,少爷在炼药房养了很多猴子,是专门用来试药的。」

  三人来到了炼药房,那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院子一大半被一个巨大的铁笼罩
住,铁笼中还有一棵大榕树,一群猴子就在榕树上跳跃嬉闹。院子的另一边,是
一个间小房子,房子里两面都是药柜,一个个小格子上写着药材名称。廉驰大概
看了下,都是些「断肠草」、「腐心花」、「蝮蛇牙齿」之类,一看名字就知道
是毒药。

  房子中间有三个炉鼎,应该就是廉驰平时炼药所用。廉驰在房子里翻找了一
通,被他发现了极多的药丸,五颜六色,大小不一,不知道都做些什么用,想来
便是毒药,自然不敢乱试。

  廉驰又在一个抽屉里翻出了一迭纸包,可能是包着药粉,便想打开来看看。

  杨雪赶紧拦住他,说道:「少爷,这个不能打开!」廉驰问道:「为什么?」

  杨雪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小时候来看过少爷炼药,就有一些药粉,只
要碰到人的肌肤就会让人中毒,一定要带着鹿皮手套才能碰的,最后少爷就用这
样的纸包把药粉包起来了,不知道这些是不是?」

  廉驰听了赶紧把纸包放回去,生怕不小心弄破一个,中了自己配的毒死掉,
可就笑死人了。

  放好纸包,廉驰又问杨雪道:「雪儿,你说你看过我配药是吧?那你记不记
得逍遥丹的解药我是怎么配的?」

  杨雪摇头道:「雪儿也不知道,我记得少爷都是做毒药多一些的。对了,少
爷,你从前配药的时候,经常看一本书,还会记笔记的,我们找找看,也许那上
边会有解药的配方。」

  廉驰知道那逍遥丹解药的配方至关重要,自己应该不会用文字记录,但这时
候便是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过,说道:「好,我们再找找,对了,雪儿注意提醒
我们一下,这里都是毒药,别不小心中毒就不好了。」

  三人又仔细的把这炼药房搜索了一遍,也没找到杨雪所说的「笔记」,廉驰
站在屋子中间发呆,忽然灵光一闪,急急跑了出去,叫道:「我知道了,肯定是
在书房里,我们回家!」

  书房之中,廉驰把书架上所有的书都搬了下来,乱糟糟的摆了一地,翻看了
一遍,基本都是逍遥岛的人员名册和账本,剩下的就是《三国演义》、《金瓶梅》
这些小说,哪里有什么「毒药笔记」。

  廉驰希望再次落空,瘫坐在椅子里,单燕见了,安慰他道:「少爷别急,逍
遥山庄这样大,也许是放在了其它地方,时间还很充裕,我们以后慢慢找便是。」

  廉驰「恩」了一声,打起精神,三个人开始收拾书房,这里边很多机密档,
他自然不放心交给其它下人来做。

  收拾好了书房,三人又到逍遥山庄里廉驰常去的地方走了一遍,看能不能让
廉驰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顺便找一下那本「毒药笔记」。

  一下午过去了,却是毫无收获,晚饭过后,那群名医被护院押送到了廉驰的
小楼,来为廉驰针灸。

  这群名医听说廉驰肯配合他们治疗,自然是欢天喜地,虽然希望渺茫,但也
总好过呆着等死,一个老者又开始啰嗦道:「这位少爷肯让老朽来施针,自然是
再好不过,这人啊,最怕的就是讳疾忌医,古时候的蔡桓公就是因为不肯让神医
扁鹊来医病,最后病入膏肓……」

  廉驰这一天都在烦躁中度过,待见到这群糟老头又开始胡说八道,更是气不
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大喝道:「针灸就针灸,哪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想我把你们
舌头割了?反正没了舌头也可以来给我医病,什么都不耽误。」

  一群名医立刻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廉驰忽然又看到一个老者躲在
众人身后,都不敢抬头看他,认出这就是那天想用锯子锯开他脑袋的人,心中一
跳,想道:「不好,这老鬼如果再胡说八道,说什么要锯开少爷我的脑袋来刮淤
血,被张总管听到,搞不好他真会狗急跳墙,想要来试一试,那我的小命可就玩
完啦!」

  廉驰沉着脸,拨开众人,一把拉住那老者,阴笑道:「嘿嘿,老鬼,那天你
不是说要锯开少爷我的脑袋来看一看吗?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

  那老者被吓得面无血色,忙摇头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怎么敢来锯这位
少爷的头呢?」

  廉驰冷哼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说道:「告诉你们,我这些手下都忠心耿耿,
而且脾气暴躁,听说你们这些老不死的想锯开少爷我的脑袋,一定会活剥了你们
的皮,再大卸八块去喂狗。你们想活命的话,就放聪明点,不许再出那些馊主意!」

  这群名医已经见识过了廉驰手下的「脾气暴躁」,果然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
一般,哪里会怀疑他的话,一齐连连点头,说道:「这位少爷身份尊贵,我们自
然要加倍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些锯开脑袋之类的话,是万万不敢再提起,
便是心里也不敢稍稍去想一下的。」

  说完其它人又一起瞪了一眼廉驰手中的老者,怪他胡说八道,连累了大家。

  廉驰见吓住了这群名医,心中舒了一口气,坐回去说道:「好了,你们来给
本少爷针灸吧!」

  一群名医战战兢兢的为廉驰施了针,过了一刻钟这才收针离去,仍旧是没有
半点效果。

  之后几日,廉驰都在逍遥山庄里寻找他那本「毒药笔记」,哪里还有时间去
学白松的「穿花扇法」,习武的事就这样搁下了。

  廉驰垂头丧气的坐在餐桌旁,今天的午餐十分丰盛,而且都是他喜欢的食物,
但他却提不起一点食欲来,满脑子还是解药的事情。单燕夹了一块竹笋到廉驰碗
里,安慰道:「少爷,吃饭的时候就别想这些烦人的事情了,我们下午再仔细去
找一找看吧!」

  廉驰叹了一口气,正想拿起筷子吃饭,目光却忽然停在了单燕脸上,灵光一
动,想起单燕经常给他讲一些武林典故,好像凡是武林人士,家中就一定会有秘
室的。马上又有了目标,兴奋的说道:「对了!燕子,你说那笔记会不会被我藏
在了秘室里?」

  单燕沉吟不语,廉驰不等她回答又转头问杨雪道:「雪儿,你在这里时间最
长了,你可知道这逍遥山庄里是不是有秘室?」

  杨雪一呆,犹豫一会,才说道:「恩……,可能是有吧,但那个叫做秘室,
自然是很秘密的,可能只有少爷自己知道在哪,雪儿可不知道。」

  廉驰微一思考,就放下筷子,起身说道:「我这就去问问张总管,看他是不
是知道一些,或者能找来这逍遥山庄的图纸也好。」

  杨雪嗔道:「哎呀,少爷,你倒是先把饭吃完了呀!这秘室又不会自己生脚
跑了……」

  廉驰草草吃过了饭,便立刻叫人传张北晨到前院的大厅来。

  张北晨一进大厅,就躬身道:「属下参见少主,少主传唤属下,可是有了解
药的线索?」

  这张北晨一如从前的躬身行礼,廉驰却没了往日受尊敬的感觉,那日张北晨
的一番恐吓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廉驰认定了这张北晨是个面善
心狠之人,他的一切礼数都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廉驰也不与他客气,直接问道:「张总管,你可知道我逍遥山庄的秘室在哪
里吗?我觉得解药的配方可能会藏在那秘室里。」

  张北晨摇头道:「属下不知,如果有秘室的话,一定是极为机密,恐怕只有
少主自己知道了。」

  廉驰又问:「那你知道逍遥山庄的图纸要到哪里去找吗?」张北晨答道:
「这逍遥山庄的图纸只有一份,是由老岛主保存。大概两年前,少主也曾经重修
过一次后院,那次的图纸也是只有少主自己才有。」

  廉驰苦笑了一声,问道:「是吗?那两年前,帮我重修后院的那些工匠们在
哪里?」

  张北晨微一犹豫,说道:「他们……,都被少主下令处死了,没有留下一个
活口。」

  廉驰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点头道:「好了,那这秘室还是靠我自己来找
吧!」

  廉驰回到自己的小楼里,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这逍遥山庄有秘室的话,应
该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前院,还是在后院的可能性大一些。

  后院之中,屋舍甚多,要从哪里找起呢?听张北晨说,两年前自己曾经重修
过后院,最后还杀死了所有的工匠,那一定是要灭口了,看来自己两年前确实是
修建过一个秘室。虽然现在找不到那时的工匠,也没有图纸,但是修建密室那么
大的工程,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叫来杨雪一问便知。

  廉驰叫来杨雪,问道:「雪儿,张总管说两年前我曾经重修过后院,后院这
么大,你知不知道重修的是哪一部分?」

  杨雪被他一问,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答道:「恩……,少爷……,少爷就
是重修的现在我们住的这栋小楼。」

  廉驰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自己重修了一栋小楼,而且就是自己所住的这
一栋,那不就是说明秘室就在自己身边吗?那解药的配方很可能就在这秘室之中!

  廉驰立刻带着单燕与杨雪两女开始搜查自己的小楼,这二楼怎么看都不会有
藏住秘室的空间,便把重点放在了一楼。

  三人首先来到了书房,一般来说书房是最可能修建密室的地方,他们这次没
有去看那书柜上的书,而是仔细检查了书桌和墙壁,连地上的方砖也一块一块的
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廉驰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柜上,很多秘室的入口就是藏在书柜之后的,便回
头对单燕说道:「来,燕子,帮我把这书柜搬开来看看。」

  廉驰走过去搬书柜,却没见单燕过来帮忙,回头一看,她正看着窗外发呆,
一副神不守色的样子,根本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廉驰急于查看这书柜背后,也没在意,又叫了一声,单燕才过来帮廉驰搬开
了书柜,那书柜后仍旧是一面白墙,没有任何异处,廉驰还不死心,又上去四处
敲了敲,确实没有空心的声音传出。

  查过了书房,又来到饭厅,那饭厅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大饭桌和几张椅
子,四壁装饰着一些木雕,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不过一会就确认这里没有秘室。

  三人又来到了大厅里,这大厅乃是接待客人所用,能有秘室可真就是见鬼了,
但是廉驰仍旧带着两女仔细查看了一番,仍旧是一无所获。

  廉驰见一楼几乎被自己搜了个遍,十分气馁,最后只剩下了浴室没去,便说
道:「好了,就剩下浴室了,我们再去仔细看一看。」

  廉驰说完就走向了浴室,杨雪默默跟在廉驰身后,单燕却落在后边,说道:
「少爷,我看不会在这里了,我们还是去其它房舍里找一找看吧!」

  廉驰打开了浴室的门,回头说道:「只剩下这一间了,查过了以后,我们就
去其它地方看看。」

  进了浴室里,廉驰看着那个大浴池,又想起那晚香艳的按摩来,不禁回头看
向两女,见两女的目光都回避着他,心中笑道:「呵呵,她们也想到了那晚上,
在害羞了!」

  廉驰又开始一块一块的检查地上的方砖,单燕和杨雪则在检查四周的墙壁,
廉驰看完了地面,也还没有发现,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单燕见了,说道:「少爷,
这浴室也没有问题,我们去其它地方吧!」

  廉驰刚想点头,忽然余光看见水池上方,那个正在吐出温泉的狮子头,那狮
子的两只眼睛正在闪闪发光,便问道:「我看这狮子头很奇怪啊,你们看过了没
有?」

  杨雪立刻答道:「恩,雪儿刚才看过了,就是一块大石头雕的,没什么奇怪
呀!」

  廉驰一看杨雪的衣服完好,摇头道:「雪儿你裤子还是干的,肯定是站在水
池边上远远看的吧?这个要仔细检查才可以呀,你这么粗心,还是少爷我亲自来
吧!」

  杨雪委屈的小声道:「哎呀,人家每天都要到这池子里洗澡,那个狮子头都
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还仔细看什么啊……」

  廉驰走到池边,脱下鞋子,准备下水,说道:「那也不行,现在一点也不能
大意,洗澡的时候只是无心的看了看,哪能发现什么机关,我看这狮子的眼睛就
很奇怪。」

  单燕忙走过来,说道:「少爷,你还是别下去了,弄湿了衣服还要换过,好
麻烦的,让单燕来吧!」

  廉驰拦住她,说道:「好了,我鞋子都脱了,还是我来吧。」说着就下了水,
淌着水走近了狮子头。单燕和杨雪站在廉驰身后,对视了一眼,满脸惶恐。

  廉驰用手摸了摸那石狮子的眼睛,确实是上好的红宝石,上边还隐隐传来一
股热力。但是这宝石既不能按,也不能拧,确实没有机关的样子。

  杨雪笑道:「好了,少爷,跟你说了你偏偏不信,快回来换件衣服,我们去
其它房子找找看吧。」

  廉驰还不甘心,又把石狮子头摸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机关。后退两步,看
着温泉从狮子嘴里不断喷出,心中一动,把手伸进温泉的水流,探到了狮子的嘴
里。

  那狮子嘴极深,廉驰一直把小臂完全插进去也没摸到底,杨雪见廉驰把手伸
进了狮子嘴里,急得直跳脚,说道:「哎呀,少爷你快回来吧,这下连衣服也湿
了!」单燕却是紧盯着廉驰,贝齿紧咬下唇,一言不发。

  廉驰一直把整条手臂完全伸到了狮子口中,突然手指摸到了一个圆环,连忙
拉在手里,轻轻一拉,笑道:「哈哈,这下被我找到啦,雪儿,看你家少爷厉害
吧?」

  随着两女「啊」的一声惊叫,水池左边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了一个一人多
高的暗门。

                第八章

  廉驰见找到了秘室,十分的兴奋,跳出水池,捏了捏杨雪的小脸,得意的说
道:「怎么样,我就说这里一定有问题吧,还好我细心,不然就被你这小胡涂漏
过去了!」

  杨雪勉强笑道:「恩,少爷你好厉害!」

  廉驰当先走进了暗门,却见单燕杨雪还站在原地,问道:「你们怎么不进来?」

  杨雪「哦」了一声,低头走了过来,单燕却拉住了杨雪的衣袖,说道:「少
爷,你还自己去进去好了,我和雪儿在外边等你。」

  廉驰笑道:「好了,一起进来吧,我信得过你们,一会里边也许有东西要你
们帮我找呢!」见两女还是不动,回过身来硬是把她们拉进了暗门。

  一进暗门,就是一条向下的通道,看来这暗室果然是修在地下。一路上每隔
几步就有一颗拇指大的夜明珠,没有火光,这通道也极为光亮。廉驰这段时间已
经知道了很多生活常识,估计这么大的夜明珠一颗就值得上千两银子,数了一路,
竟然有八颗之多。

  通道很短,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通道的尽头的一扇木门之前。这木门极为普通,
也没有锁,廉驰一推就打开了。

  推开木门,廉驰突然被眼前的镜像惊得一呆,「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再也
合不拢。那门里光亮异常,比起阳光下的院子还要明亮几分。而这秘室竟然一眼
望不到边,里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廉驰定了定神,再仔细看去,那些人居然都是自己的样子,才明白这屋子只
是装了极多的镜子,镜子间不断反射,这才给人无限空间的感觉。

  廉驰走进了秘室,慢慢适应了四周的幻象。这秘室并不是标准四方形,而是
一个八角形,每一面墙上都是一面大镜子,就连脚下地面和屋顶也用镜子做成,
墙角镶嵌着夜明珠,光线经过镜子的反射,把秘室里照得人影子都看不见,一眼
望去,不知身在何处。

  屋子中间摆着几个奇怪的木制器物,有些像椅子,有些像床,有些像小孩玩
的木马,但又似是而非,上边还有几个皮圈,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廉驰看了几
眼,踢了一脚那「椅子」,皱眉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椅子上立着根疙
疙瘩瘩的木棍,还怎么能坐人?」

  忽然发现单燕杨雪两人自从进了暗门,就没说过一句话,就连见到这些镜子
形成的惊人幻像,也没发出半点声音。廉驰心中奇怪,回头看去,只见单燕脸色
苍白,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襟;而杨雪则脸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小手抓住了
衣服下摆不放。

  廉驰见到两女奇怪的样子,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这镜子秘室的用途,看着
那奇怪的木质椅子,想到如果将单燕绑在上边,那该是多么淫靡的景象,裤子下
边立刻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廉驰「嘿嘿」笑了几声,转身向两女走了过来,单燕见廉驰一脸淫笑的走近,
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一转就飞奔而去。廉驰没想到单燕竟然这种反应,楞了一
下,这才一把将杨雪抱在自己怀里,捏了捏她的脸,问道:「雪儿,你们早就知
道这秘室,就是故意不告诉我是吧?」

  杨雪把头埋进了廉驰怀里,又羞又怕的轻轻「嗯」了一声,廉驰低头看去,
这小丫头居然连后颈也羞得一片通红。却还想逗弄她,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佯怒道:「好啊,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少爷来找的时候,你们还来捣乱!」

  杨雪急忙抬起头来,委屈道:「少爷,不是的,是燕子姐不让我告诉你,说
你找到这个屋子,就又不能安心休养了。等你……,等你以后身子好了的时候,
雪儿自然会告诉你的。」

  廉驰没想到杨雪这么不禁吓,居然把单燕也供了出来,笑道:「好了,雪儿,
我们出去吧,你燕子姐在外边等急了,肯定又怀疑我们在这偷情呢。」杨雪听可
以出去了,赶紧点头。

  廉驰拉着杨雪走在通道里,脑中还在思索这秘室的事情。两年前自己修建的
秘室应该就是这镜子屋了,看来这秘室也只是用来淫乐而已,与解药没有半点关
系,今天又是白忙了一场。

  廉驰和杨雪出了暗门,廉驰回头一看,这暗门始终开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关
上,问杨雪道:「雪儿,这暗门要怎么关,不会又要去拉那狮子嘴里的铁环吧,
那也太麻烦了。」

  杨雪笑着说:「不要的,这暗门在里边有个拉杆可以控制,在外边想关的话,
就踩一下这块砖就可以了!」说着踩了水池边上的一块方砖,那暗门果然无声无
息的关上,在墙上看不出一点痕迹。

  杨雪刚才踩的那块方砖之前廉驰也检查过,没有看出一点特别之处,现在廉
驰又去仔细查看了一番,仍然看不出什么异常,对这秘室的工艺十分赞叹。突然
想到,建造这秘室的工匠居然都已被杀死,而这秘室不过是自己淫乐之用,为了
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就杀了那么多人,自己过去是和张北晨一样狠毒之人吗?

  廉驰出了浴室,见到单燕正坐在客厅里等他出来,走过去笑道:「燕子,你
怎么突然就跑出来啦?」单燕脸一红,眼睛看向别处,说道:「那种地方,我可
不想多呆。」

  廉驰拉起单燕,笑道:「好啦,这秘室和我们要的解药没有关系,我们再去
其它地方找吧,肯定其它房子里也有秘室的。」

  单燕见他不再提秘室里那尴尬的事情,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已
经该吃晚饭了,我们明天再去找吧。」

  晚饭过后,照例是名医们来给廉驰针灸,这些天来名医们学乖了很多,一句
废话也不多说,针灸结束就收拾走人,知道这治疗方法没有半点作用,连病情也
懒得探讨了。

  晚上睡觉时候,廉驰又把杨雪拉到自己怀里,问道:「雪儿,除了那个秘室,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杨雪伏在廉驰胸口上,连连摇头,说道:「少爷,
雪儿真不敢再骗你了。」

  单燕本来背对着廉驰,听了翻过身来,对廉驰说道:「少爷,那个秘室和正
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单燕是怕你因此而分了心,而且你现在身体还需要调养,所
以才让雪儿瞒着你,要怪你就怪我吧。」

  廉驰又伸手轻轻搂住单燕的腰,笑道:「好了,燕子,我不会怪你。我知道
你肯定不喜欢那些东西,我以后不逼你进去就是了。」

  杨雪突然抬起头来,说道:「少爷,雪儿也不喜欢那些东西,被绑在上边好
难受的,每次被你一弄就好几天走路都没力气……」

  单燕没想到杨雪说的如此露骨,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嗔道:「雪儿,你这种
话怎么也好意思说?」

  廉驰哈哈笑了起来,又把手伸进杨雪的亵裤里去摸玩她的屁股,说道:「好
了,我以后再也不用那些东西了,好吧?」

  单燕却说道:「既然以后都不会用了,少爷就把那些东西拆掉烧了吧。」

  廉驰没想到单燕竟对那些东西如此深恶痛绝,看来以前肯定没少在上边吃苦
头,却觉得那些器物自己一次都没见识过怎么用,烧掉实在太可惜了,便想找借
口把它们留下。

  单燕见廉驰犹豫,知道他是一定不肯答应了,从廉驰怀里扭出来,转过身去
说道:「少爷,我们早些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其它房子里找秘室呢!」

  杨雪把小嘴凑到廉驰耳边,悄悄说道:「嘻嘻,燕子姐又生气了。」廉驰小
声答道:「都是怪你,胡说八道才气到她的。」说着在杨雪的小屁股上轻轻扭了
一把。

  杨雪撅着小嘴,委屈道:「才不是呢,燕子姐是在生少爷的气。」廉驰不再
说话,用刚才搂住单燕的手轻轻抚摸杨雪光洁的裸背,摸了一会,又拉开她肚兜
的带子,把手探上了杨雪柔软的胸口。

  杨雪伏在廉驰身上,好像没了骨头一样,顺着廉驰的抚弄不住扭动,小嘴不
时发出诱人的呻吟。单燕背对着他们,轻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该停手休息了。

  廉驰无奈的把手从杨雪衣服里抽了出来,杨雪吐出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又在廉驰嘴上轻轻一吻,这才从廉驰身上爬下来,准备睡觉。

  廉驰这些日子来只能在杨雪身上满足些手足之欲,却被单燕看得很紧,始终
不能真正销魂,暗叹了一口气,又胡思乱想了好一会,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睡醒,廉驰却觉得头痛起来,脑袋好像塞了棉花一样。杨雪忙又叫来
王大夫来给廉驰查看,王大夫却又把那群中原名医一起带了过来,说是可以一起
诊察更加保险。

  廉驰头痛得心烦,见了这群名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你们这群老
王八,少爷的头给你们扎坏了,还敢过来找死?」说着就要拔剑杀人,王大夫忙
拦住廉驰,「少主息怒,这头痛并不一定是针灸所致,还请给属下查看一下再做
定论。」

  那群名医被吓得噤若寒蝉,心中直念「阿弥陀佛」,有几人心中揣测,今天
乃是阴天,也许廉驰的头痛是受了湿凉之气,淤血压迫血脉更紧所致。但是见廉
驰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却总是没有胆子开口。

  王大夫给廉驰查看了一番,也说是阴天湿凉之气所致,廉驰这才放过这群名
医。到得下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廉驰头痛更是厉害,抱着单燕杨雪两女不住
厮磨,只想找些东西分散精神,单燕看他可怜,便任由他占了许多便宜。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廉驰头痛得坐卧不安,医师们倾尽全力,也没医好廉驰
的头痛之症,最后还是王大夫配了一剂药,服下后果然大有好转,廉驰更是觉得
这群所谓的名医们都是欺世盗名之辈。

  又将养了一日,廉驰便继续带着两女巡查秘室。逍遥山庄的后院建得极大,
大概有三十多间屋舍,但是却没有那么多人居住,除了廉驰住的小楼和下人的房
间,其它一半都是空屋。

  这秘室自然不会在下人住的房子里,廉驰便开始逐个搜查那十多间空屋,这
第一天廉驰重点看了下廉川明过去住的房子,那也是一栋二层小楼,与廉驰所住
的结构几乎一样,费了半天力气也没有收获。

  下午张北晨来向廉驰报告说,明天又有船会送一批专门研究失魂症的医师来,
廉驰对这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听了又是精神一振,一口气连搜了两栋房子,还是
没有找到秘室的踪影。

  又过了一天,廉驰早早来到了大厅里,等待这一批的医师。

  这一批人居然有二十多人,看来中原那边是下足了功夫,但是这些人的医术
水平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对这「失魂症」毫无办法。廉驰正在郁闷,突然一个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话,一直冷眼旁观的苗族壮汉拨开众人,来到廉驰面前,用
不怎么纯熟的汉语说道:「这位公子,这失魂症我有办法!」

  廉驰一看,这苗族壮汉大概四十岁年纪,脸色黝黑,头上缠着厚厚一层蓝布,
衣着也大异常人,心想怎么还请到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蛮子,问道:「好,你说,
我这失魂症怎么医治?」

  那苗人傲然道:「这些汉人医生只知道用药物与针灸,却根本不了解这失魂
症的真正原因,自然无法治愈,但我是苗人大寨的巫医,只有我才知道这失魂症
的真正病因!」

  其它人听这苗族巫医居然敢鄙视自己堂堂大国的医术,纷纷斥责:「呸,你
这南蛮,也懂什么医术了?」

  那苗族巫医也不理他们,继续说道:「这病名字叫做失魂症,顾名思义,自
然是失掉了一魂造成三魂七魄不全,那失魂带走了人的记忆,所以病人才会不记
得任何事情,但是身体却一点问题也没有,这些人只知道查看病人的身体,却不
知寻找真正的原因,可笑可笑!」

  一群名医听了更是气愤,一个老者跳出来,指着那苗族巫医,喝到:「你这
南蛮完全是一派胡言!三魂七魄完全是虚妄之说,只有你这边鄙愚人不通医术,
才相信这等胡言乱语。我中华医术博大精深,早已确认人的记忆与思考全部是在
头内大脑里完成,这失魂症只是头部淤血堵塞血气,脑部缺血所以失去记忆,我
们刚才已经找到了那淤血所在位置,哪像你这南蛮只会空口胡说?如果按你所说,
还要为病人招魂不成?」

  那苗族巫医居然一点头,说道:「不错!我苗人最擅长上古巫术,只要在病
人摔伤的地方布起法阵,那摔出身体的一魂如果还在附近,自然会被我用法力召
回,病人就可不药而愈了!」

  众名医听了,又是一阵大骂,说这南蛮无知可笑。

  张北晨一直坐在旁边,这时插口问道:「如果招魂的话,要我家少主如何配
合你?」

  那苗族巫医答道:「这位公子只需坐在阵中,其它的事情就由本人来做就好
了。」

  张北晨听了,向廉驰道:「少主,不如就试一试这位巫医的办法,反正就算
无效也不会伤害少主身体。」

  廉驰对这「三魂七魄」之说完全不信,认为这都是白痴的想法,但知道张北
晨是一定要试验一下了,点头道:「好吧!现在就去招魂吗?」

  那苗族巫医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我先要去布阵,然后子夜阴气最盛之
时,再为这位公子施法。」

  廉驰说道:「好,就在今晚午夜时分吧!」

  其它医师见廉驰居然听信这南蛮胡说八道,心中都十分气愤,大骂南蛮无耻,
妖言惑众。

  廉驰回到后院,又把大厅里那苗人说要招魂的趣事和单燕杨雪说了,杨雪听
了也觉得十分可笑,单燕却是十分害怕,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说道:「少爷,那
不就是说有鬼魂吗?少爷你的一部分变成了鬼,在那山崖底下游荡……」

  杨雪抱住单燕的腰,笑道:「哈哈,燕子姐,没想到你这么胆小啊,就算是
有鬼,那个也是少爷的分身,我们也不用害怕啊。」

  单燕皱眉道:「反正我就是觉得很恐怖……」

  廉驰一笑,把单燕拉进自己怀里,说道:「我就是那鬼,燕子你怕不怕我?」

  三人嬉闹了一番,这才让单燕不再想那些鬼神之事。

  因为晚上要熬夜去陪那苗族巫医去招魂,廉驰白天就没再去找什么秘室,而
是回到卧室提前把晚上的觉睡出来。

  到了深夜,张北晨来接廉驰去后山的山崖,单燕杨雪便一起回房睡觉。单燕
见熄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想到廉驰去那山崖下招鬼,又害怕起来,挪过身子
和杨雪抱在了一起。

  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又害怕啦?」单燕白天在阳光之下,听到招
魂都吓得发抖,现在这漆黑的卧室之中,廉驰又不在身边,真是一点安全感都没
有,抱住杨雪的手又紧了几分。

  杨雪却有心开她玩笑,说道:「燕子姐,我给你讲鬼故事好不好?以前少爷
给雪儿讲过很多鬼故事的,都特别吓人……」单燕哪里敢听,打了杨雪屁股一下,
嗔道:「不许胡闹,快睡觉,再说话我打烂你屁股!」

  杨雪却不肯乖乖睡觉,又特意装出阴森的声音,轻声哼起歌来,弄得单燕又
气又怕。

  廉驰和张北晨来到了后山崖顶,低头向下看去,那山谷中一片黑暗,好像一
个无底深渊一般,心中也有些害怕。张北晨说道:「少主,得罪了」便用手夹起
廉驰,顺着一根绑在崖顶的绳子滑向崖底。

  不一会就到了崖底,张北晨放开廉驰,廉驰一看,地面上被那苗族巫医用石
灰粉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四周还放着许多兽骨。

  再看那苗族巫医,光着上身,赤着双足,下身穿了一条肥大的裙子,脸上画
得花花绿绿看不出本来面目,头上也没有再包蓝布,而是披头散发,还插了满头
五颜六色的羽毛。

  廉驰看他这怪样子,心中却想到了杨雪的鸡毛毽子,和这苗族巫医的脑袋居
然十分相像。

  那苗族巫医见廉驰来了,一指法阵中间的蒲团,说道:「这位公子,请坐在
这里,时辰已到,我们这就开始施法。」

  廉驰依言坐下,一阵夜风吹来,身上觉得有些发冷。现在虽然已是春季,但
是夜间海风吹来,还是凉意十足,那苗族巫医光着身子却没有半点寒冷的样子。

  苗族巫医拿出一只大公鸡,一刀划开脖子,接了两大碗鸡血,把其中一碗绕
着廉驰洒了一个圈,然后就端着另一碗鸡血向廉驰走来。

  廉驰见他拿着一碗鸡血向自己走来,就觉得不妙。果然,那苗族巫医二话不
说,一扬手,把一碗鸡血全都倒在了廉驰头上。

  廉驰只觉得又腥又粘的鸡血流得满脸都是,连脖子里也流进了不少,大怒道:
「你干什么?」那苗族巫医答道:「这位公子不要生气,这鸡血乃是招魂引,这
样才能把你丢的那一魂吸回来。」

  廉驰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直响,心中想道:「你奶奶的,如果今晚你招不回
本少爷的魂,我就把你的狗头砍下来给雪儿当毽子踢。」

  那苗族巫医又走了回去,拿起一根挂满骨头的棍子,开始对着月亮鬼叫,声
音凄厉难听,也不知道是什么咒语。

  一直到了东方泛白,那苗族巫医已经叫得嗓音嘶哑,廉驰也没觉得有什么异
常,知道自己被这南蛮耍了,胸中怒火再也难以压抑,一跃而起,跳到那苗族巫
医身后,飞起一脚把那他踢了个狗吃屎。

  廉驰习武多日,现在举手投足都已经无意中带上一些内力,那苗族巫医不会
武功,被廉驰踢得口吐鲜血,趴在地上不住咳嗽,一时爬不起来。

  廉驰也懒得再管他,只想赶紧回去洗澡,便叫张北晨带他回逍遥山庄。

  廉驰回到了自己的小楼里,天色只是微明,自己点燃烛火,来到浴室脱衣服,
衣服脱了一半,突然看到镜子里自己一脸鲜血,吓了一跳,又把那苗族巫医骂了
一番。忽然想到白天单燕胆小的样子,心中一动,便决定先不洗澡,用这现在的
样子去吓一吓她玩。

  打定了主意,廉驰又摸回了自己的卧室,见到单燕正与杨雪抱在一起沉睡着。

  杨雪面向床里,而单燕面向床外,正好给了廉驰方便。

  廉驰来到床边,轻轻伸手推了推单燕。单燕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一看,屋
子里十分昏暗,借着一点微光,看见廉驰正满脸鲜血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见自
己醒来,还张嘴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那雪白的牙齿衬托着一脸血红,显得骇
人异常。

  单燕尖叫了一声,一翻白眼,竟然被吓得昏死过去。廉驰可慌了神,急忙去
掐她人中,杨雪被单燕的叫声惊醒,回头一看廉驰的恐怖模样,也是尖声狂叫,
廉驰急忙捂住她的嘴,说道:「别叫,别叫,是我啊,我头上的是鸡血,我可不
是鬼!」

  杨雪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拍着自己的胸口,皱眉道:「哎呀,少爷,你
把人家的心都吓出来啦!」廉驰说道:「好了,快来帮我弄醒你燕子姐,她刚才
被我吓昏过去了!」

  杨雪一推廉驰,说道:「少爷你快去把脸洗干净,我来照顾燕子姐,免得她
一会醒过来,看见你又被吓昏过去。」

  廉驰下楼洗了个澡,再回到卧室,单燕已经醒了过来,正伏在床上哭泣,杨
雪坐在一旁安慰她。廉驰过去坐在床沿上,十分不好意思,轻轻抚摸着单燕的后
背,安慰道:「好了,燕子,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就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哪
想到你这么不禁吓,我以后再也不敢吓你了。」

  单燕只是伏在臂弯里哭个不停,香肩不住耸动,弄得廉驰抓耳挠腮,直到天
已大亮,下人来报告说早餐已经准备好,单燕这才起床洗漱,但是一整天都寒着
脸,对廉驰不理不睬。

                                         第九章

  单燕与廉驰闹了一天别扭,廉驰不住的给她赔不是,杨雪也在一旁帮廉驰说
好话,单燕这才原谅了廉驰。

  这一天又查看了三间房子,仍然没有找到秘室,廉驰甚至怀疑,是不是逍遥
山庄建成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修秘室。

  傍晚时分,三人来到了一间房舍,这屋子十分简单,进了门就只有一间大屋,
四壁都是白墙,对着门的墙上浮雕着一个大大的「道」字,地上只有一个蒲团,
看来是练习内功打坐的地方。

  廉驰觉得这屋子比较奇特,更是一寸寸的检查,果然在那个「道」字上发现
了问题。初看上去那字丝毫无法活动,但是用手指顺着笔划一划,却听到了一阵
细微的声响。廉驰内力深厚,虽然忘记了运功心法,但是敏锐的五感仍在,如果
换作他人,即使是张北晨也无法察觉这轻微至极的响动。

  廉驰以耳贴壁,再次确认了那声音乃是机括齿轮的声响,心中大喜,研究了
一番却无法揣摩出打开秘室的办法。眼看日已西沉,廉驰再没了耐性,直接找来
大锤把那墙壁砸了个透。

  那墙壁之后果然出现了一个秘道,廉驰大喜,连忙带两女走了进去,这通道
也是用夜明珠照明,不过通道极长,走了一刻钟才来到了一件书房样子的秘室。

  这屋子不过十丈见方,有夜明珠照耀,也不显得昏暗。屋子有三个大书架,
上边放满了书籍,另一边是一张书桌,上边也放着几本书册。

  廉驰来到书桌旁一看,一本书上写着「五毒录」,旁边是一本无名小册子,
廉驰翻开一开,里边用手写记录着各种毒药的特性与使用心得,正是杨雪所说的
那本「毒药笔记」!

  廉驰大喜过望,狂笑一声,回身把两女一起抱进怀里,叫道:「找到啦!我
找到啦!」

  单燕却提醒廉驰道:「少爷,你先别忙高兴,赶紧看一看这里是不是有记录
逍遥丹的解药。」廉驰听了,赶紧翻开那笔记,里边记载有毒药、春药、泻药,
五花八门无所不包,但偏偏对逍遥丹只字未提。

  三个人心中又是一阵失望,廉驰坐在椅子里,面目呆滞的看着笔记发呆。单
燕见状,刚想安慰他,突然廉驰站了起来,一脸坚决的说道:「没有配方就算了!

  这药都是人配的,我现在就开始学这几本书上的东西,就不信自己不能研究
出那逍遥丹的解药!「

  单燕见廉驰坚毅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也鼓励他道:「恩,少爷,
这解药你心中本就有很深的印象,只要仔细专研,该不难配出来的。」

  廉驰翻了翻,这书桌上只有五本书,该是过去自己经常看的,一本是《五毒
录》,一本是自己的笔记,一本是《本草纲目》,还有一本也没有名字,完全是
手写而成,都是机关阵法之类。桌子另一边是一本极厚的书,廉驰本以为那是一
摞书,仔细一看才发现只是一本,名字叫作《天极剑法》。

  廉驰便拿了和药物相关的三本册子出了秘室,现在他已经有了目标,一出门
就差人去请张北晨,先向他要一些逍遥丹来研究,不然毒药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当然无法配出解药。

  张北晨听说廉驰要研究解药的配方,自然是全力支持,拿来了一盒逍遥丹,
廉驰打开一看,那逍遥丹乃是一颗红色药丸,只有小指甲一半大,这一盒子足有
上百颗了。

  张北晨解释道:「少主,逍遥丹是当年老岛主与一位毒门高手共同研制,这
逍遥丹并不同于其它毒药,乃是最为难缠的苗疆蛊毒,这药丸里包藏着一只毒虫,
被外皮的药物压制成假死状态,药丸入腹后就会吸附到人的胃壁之上,每年夏天
毒虫就会苏醒一次,需要服食逍遥丹的解药,让这毒虫再次进入休眠,不然这毒
虫就会咬穿胃壁,把人的五脏六腑啃食得千疮百孔,当真是死得痛苦无比。」

  廉驰见张北晨这样冷酷的人说起逍遥丹都一副害怕的样子,知道这毒药果然
是恶毒无比,想到如果人的肚子里被一只毒虫爬来爬去的乱咬,不禁全身发冷,
合上盒子,说道:「好了,我回去研究一下。王大夫医术高明,你让他也来帮我
吧!」

  廉驰走到门口,却又折回身来,问道:「张总管,逍遥丹是在哪里做出来的?

  这活的毒虫能不能给我找一些来?「

  张北晨答道:「这逍遥丹是老岛主在苗疆秘制,一次造了很多,足够使用,
所以最近几年并没有再做,那毒虫的所在,恐怕也是只有少主一人知道了。」

  廉驰听到那毒虫并不是在逍遥岛所养,微微放心,不然想到这岛上有如此恐
怖的毒虫,连睡觉都要不安稳了,点头说道:「好了,那活毒虫我自己想办法吧。」

  次日一早廉驰带着逍遥丹来到了炼药房,过不多时,见到王大夫愁眉苦脸的
被人送了过来。

  廉驰见王大夫一副死了儿子的表情,心中奇怪,问道:「王大夫,你这是怎
么了?」王大夫一下跪在廉驰面前,哭丧着脸说道:「少主饶命啊,属下医术平
庸,对药物理解与少主相比是天差地别,根本帮不上少主的忙,少主还是让属下
回去吧!」

  廉驰奇道:「就算你帮不上忙,我也不会杀你,何必愁成这个样子,你快起
来吧!」

  王大夫还是不肯起身,犹豫了一下,说道:「少主要我来帮忙配置那逍遥丹
的解药,如果真的配置成功,少主为了不让那配方外泄,一定不会留下属下性命
的。而且属下确实对这解药毫无头绪,不然早就配出解药了,怎么还会让少主操
劳。」

  廉驰这才明白,王大夫是怕自己事后杀人灭口,心中想道:「你如果能自己
配出解药,早就跑了,怎么还会来这求我?」口中却笑道:「王大夫,我摔下山
崖后,能够保住性命全靠你医术高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加害于你?

  你尽管放心,配出了解药我也不会害你,不然我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
人?「

  王大夫摇头道:「就算少主肯饶过属下,张总管也肯定不会的。」

  廉驰见这王大夫一副窝囊样子,是绝对不敢来帮自己了,便说道:「好了,
那你回去跟张总管说,这边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一人就足够了!但是我有药理不
明白的地方去问你,你可不许再推脱。」

  王大夫如蒙大赦,连连点头答道:「那是自然,少主如有问题,属下绝对会
毫无保留的用一身所学为少主分忧。」廉驰一摆手,王大夫就跟内急一样,一路
小跑的离开了炼药房。

  廉驰回过头来,见整个炼药房的院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其它人像躲瘟
神一样都跟着王大夫一起离开了,不禁摇头苦笑。

  廉驰自己去笼子里抓了一只猴子,他伸手敏捷,虽然猴子灵活无比,也难逃
他的魔掌。廉驰把那猴子关在一个小笼子里,又拿出一颗逍遥丹,用小刀剥开红
色的外皮,露出了一只全身漆黑的甲虫。

  那甲虫一动也不动,八只脚都收缩在一起,看来倒是和蟑螂有几分相似,它
就是专喜欢吃人内脏的毒虫了。廉驰把僵死的毒虫塞到了猴子嘴里,开始观察猴
子的反应。

  那猴子吞下了毒虫,过不一会,突然用力抓住铁笼的栏杆用力摇晃,把铁笼
摇得不住晃动,没想到一只小小的猴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再看它眼睛几乎凸
得从眼眶里跳出来,口中「吱吱」惨叫不已,廉驰知道是那毒虫苏醒过来,正在
猴子体内啃食它的内脏,便开始注意观察。

  那猴子口中与肛门不住流出鲜血,用爪子用力撕扯肚皮的毛发,在笼子里滚
来滚去,一直折腾了有半个时辰,这才蜷缩在笼子一角,再也不动了。

  廉驰凑过去仔细查看,突然见那猴子肚子凸起了一小块,那块凸起在皮下不
住移动,终于凸起破开,那只黑色毒虫从猴子体内全身是血的爬了出来,落在地
上,还四处乱窜,速度飞快的向廉驰爬来。

  廉驰早有准备,用个夹子一把夹住了毒虫,放进了一个陶罐里,封住罐口,
总算是捉到了一个试药的样品。

  廉驰又叫了两个护院来,拖出那猴子的尸体,剖开肚子一看,那猴子的内脏
都被毒虫咬得千疮百孔,没有一处完好。那两个护院看了,吓得脸色惨白,廉驰
却强忍住恶心,又自己去检查了一下猴子的尸体,确认毒虫不会产卵,这才命人
把猴子拖下去烧了。

  然后廉驰就命令两个护院用这方法,不断用猴子孵化出毒虫,廉驰则回到炼
药房里,任由那两颗可怜的护院在外边强忍恶心捉毒虫。

  回到屋子里,廉驰拿起秘室里带出的两本书和一本笔记,开始研究起来。按
着廉驰的计划,他先要学会制毒解毒,再想办法配出一个方子,给被捉住的活毒
虫吃了,能让它不再活动就算成功了一半。

  廉驰仔细把笔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便像那次和白松学「玉蝶身法」一样,
一点就通,看得毫不费力。这笔记的内容毕竟是他自己所写,廉驰看了一遍就对
这药理有了极为深刻的认识。合上笔记抬头一看,天色已晚,这就收拾了一下,
准备明天再来研究那两本书。

  第二天,廉驰开始研究那本《本草纲目》,这本书里边记录的都是一些草药
的样子与特性,多是用于治病救人的药才,涉及制毒解毒的部分极少,而且大多
数毒药廉驰都在昨天自己的笔记里看过,剩下的一部分也不是很难理解,不过一
天就烂熟于胸了。

  第三天廉驰开始看那本《五毒录》,《五毒录》也是用手写而成,但是看年
代已经十分久远,纸质已经变脆发黄。

  这本书与《本草纲目》完全不同,里边记录的都是些绝毒之物,毒花毒草只
占了其中一小部分,更多的是一些用动物制毒的方法,毒蛇、蝎子、蜈蚣都是常
用材料,各种配合变化莫测,但也都是用动物身体中含毒的部位提炼出毒药,并
没有发现把活着的毒虫给人吃下的毒药。

  这本《五毒录》廉驰一直专研了三天,这才能把其中道理理清。这也完全是
因为他失去记忆之前就在这本书上下过苦功,现在只是沿着老路重走一遍而已,
不然就算他天资聪颖,这本书没有个七八年,是绝对不可能得到其中精髓的。

  廉驰这些天来,把重点放在了迷药麻药之类的毒药上,据他推测,能让毒虫
沉睡一年的解药,应该就是这类东西。他几天来见到迷药麻药就要根据配方调制
一些,这一天下午,廉驰终于把所有记录的迷药麻药都各配了一副,准备正式开
始试验。

  廉驰打开一个陶罐,这些毒虫几天来一直被他精心饲养,现在依然活力十足,
密密麻麻的在罐子底爬来爬去。那两个负责捉毒虫的护院被廉驰折磨的难以忍受,
居然激发了他们的创造力,发现只要剥去逍遥丹的外皮,把假死的毒虫用温水一
泡,就可以得到活的毒虫,所以这毒虫的数量完全不成问题,解决了廉驰的一大
难题。

  廉驰用夹子捉住一只毒虫,放到了掺杂着「软骨散」的水罐里,那毒虫被水
淹没,夹子一松开,立刻浮到水面上笨拙的游到了罐子边上,却没有任何麻木的
反应,看来「软骨散」对这毒虫并没有作用。

  廉驰又捉出毒虫,用清水洗干净,再放到蒙汗药的水罐里,还是没有作用,
如此一直试下去,那毒虫终于不堪折磨,在「离魂丹」的水罐里一翻壳,漂在水
面上不动了。

  廉驰大喜,捞出毒虫一看,果然和逍遥丹里包住的假死毒虫一样,八只脚都
收缩在了一起,一动也不动。廉驰满意的把这只昏迷的毒虫放进一个罐子里,贴
上「离魂丹」的标签,又抓了一只毒虫去试剩下的药水。

  这样忙了两天,五百多种迷药麻药都被廉驰试了个遍,最后发现有一百多种
药物对毒虫有效。

  接下来三天廉驰又开始继续研究那本《五毒录》,并不再做什么。

  过了三天,再去检查那些毒虫,发现大多数毒虫都熬过了药性,又恢复了活
力,只剩下十一只毒虫没有醒过来。那么,解药就应该就在这十一种药物里找了。

  接下来,廉驰便把这十一种药物连同剥了皮的逍遥丹一起喂给猴子吃,那些
猴子吃了药,有些立刻倒下昏睡,有些则完全没了力气,瘫倒在笼子里只有眼睛
不住转动。却另有一只猴子行动如常,在笼子里走来走去,走着走着嘴里却冒出
血来,它却不知道疼痛似的,继续绕着笼子走,不一会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再看其它的猴子,也都是口吐鲜血,竟然没有一种药物能够压制住毒虫。

  廉驰在院子呆立了半晌,这才一拍脑袋,想到了其中缘由。自己试验的时候
只是把药物溶解到清水里,但是那动物胃里装的可不是清水,药物遇到胃液,药
性发生了改变,就不能再压制住毒虫了。

  廉驰回到房中坐下发呆,心情失落无比,在清水中可以压制住毒虫的药物在
胃液里却都没了作用,这个打击实在太大,难道自己用迷药麻药的方向是错误的
吗?转念一想,五百多种药物自己不过试了十一种而已,并不能说明所有的药物
都没有作用,也许之前被自己淘汰的药物在胃液里能够创造奇迹也不一定。

  廉驰又打起精神,看来之前几天的努力算是白费了力气,现在要把清水换成
胃液,把之前那五百多次试验重新再来一次,只是,这胃液要到哪里去找呢?

  第二天,整个逍遥岛的人都收到了少岛主一条不可理喻的命令,廉驰要所有
人一天不许吃饭,只许喝清水,次日早上,每个人必须以手挖喉,呕吐出一碗酸
水交上来。

  这条恶心的命令让大家都莫名其妙,几个知道内情的堂主都寻思,这少主是
不是跌下山崖,被摔成傻子了?但是少主有令,张北晨也全力支持,众人只得照
办。次日早上,整个逍遥岛上一片呕吐之声,听得廉驰自己也皱眉不已。

  当天上午,五大桶人的胃液被送到了廉驰的炼药房。打开那大桶,一股酸臭
扑面而来,再看那液体粘乎乎的,说不出的恶心,廉驰掩住鼻子,跑得老远,大
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廉驰决定自己绝不要受这种罪,又找来了几个护院,把试药的方法交代给他
们,让他们去试。

  又把那五百多种药物都用数字标记替代了名称,免得那几个护院因此得知解
药的配方,这才放心把一大包药物交给了他们。

  炼药房附近酸气冲天,廉驰自然不会呆在那里,便带着《五毒录》回到自己
的小楼里继续研究,那五百多种药物试验完毕,护院自然会来禀告给他。

  回到家中看了两天书,这天下午,杨雪突然跑进了书房,穿着一件廉驰从来
没看过的粉色裙子,献宝似的在廉驰眼前转了一圈,问道:「少爷,你看雪儿穿
这衣服好看吗?」

  廉驰抬头看去,杨雪身上换了新衣,从裙子里微微露出一对莲足,上边也穿
着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头上的珠钗也是自己从没见过
的样式,这小美人从头到脚都换了新的,整个人也显得和从前大不一样,虽然没
有变得更加美,但却给廉驰一种新鲜的感觉。

  廉驰把杨雪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搂住她的纤腰,赞道:「恩,雪
儿换了这衣服真是美得像个小仙女一样!」杨雪听了廉驰的夸奖,开心的笑了起
来,又拉起衣袖,露出一截粉白的手臂,上边带着一只新的金手镯,手镯嵌了一
圈蓝色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杨雪回头问道:「少爷,这手镯漂亮
吧?」

  廉驰点头道:「恩,雪儿的手臂像莲藕一样,再用这手镯一衬,就更加诱人
了。」杨雪一脸得意,抿嘴笑道:「雪儿就知道少爷一定会喜欢。」

  廉驰嘴角微抬,伸手去解杨雪衣衫的扣子,说道:「让少爷看看,雪儿的内
衣是不是也换新的了?」杨雪怕被人撞见,拉住廉驰的手,一脸娇羞的说道:
「恩……,少爷,雪儿晚上再给你看好不好?」

  廉驰也不强迫她,帮她系好了扣子,问道:「这么多新东西是哪来的呀?」

  杨雪又兴奋的答道:「今天大陆来的货船到啦,送来了好多新东西,燕子姐
也换了新衣服,可漂亮啦,但是她不好意思来给少爷看!」廉驰听了很感兴趣,
拉起杨雪的手,说道:「走,她不给我看我就偷偷去看,也许能看到美人宽衣也
说不定呢!」杨雪笑嘻嘻的跟在廉驰身后,两人上了二楼。

  卧室里单燕正穿着一件水绿色的长裙,对着墙上的大镜子整理衣衫,细长的
脖颈中挂着一串珍珠项链,光洁的珍珠与娇柔的肌肤交相辉映,把单燕衬托得愈
发美丽动人。

  忽然廉驰拉着杨雪开门走了进来,他一进门,灼热的目光就盯着单燕不放,
单燕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像他的目光能够穿透衣服一般。

  廉驰拍手赞道:「燕子你换了新衣,就更漂亮啦,好像一朵水仙花一样。」

  单燕更觉得尴尬,连忙转身从床头拿起一件长衫,对廉驰说道:「少爷,这
件衣服是给你做的,我帮你换上看合不合身?」

  廉驰见那衣服样式倒也不错,一片纯白的颜色,显得飘逸出尘,便拿来换上。

  两女帮廉驰换好了新长衫,廉驰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相貌英俊,一身白衣裁
剪得十分合体,宛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又从桌子上拿起折扇在胸前一展,竟
然和自己的师父白松有几分神似。廉驰心中性起,伸手搂住两女的腰,让他们依
偎在自己怀里,果然很像个淫贼。

  单燕不愿与他这样照镜子,轻轻的推了廉驰一下,廉驰却放开了杨雪,双手
用力的抱住单燕,笑道:「你不给我抱,我偏偏要用力来抱你。」

  单燕皱眉道:「少爷,你别闹了,衣服都被你弄皱了。」廉驰继续调笑道:
「那没关系,我们把衣服脱了再来抱吧!」

  单燕用力挣脱出去,嗔道:「少爷你整天就没正经,有时间还是多想想解药
的事情吧。」

  这「解药」二字现在是就廉驰的死穴,只要一提,他马上就没了精神,低头
走出卧室,说道:「好了,我回去看书了,你们自己慢慢试衣服吧。」

  单燕见廉驰一副失落的样子,心中十分后悔,想去安慰他,又怕他乘机来纠
缠自己,站在门口犹豫不决。杨雪却没那么多心思,又去把玩新送来的鸡毛毽子。

  又过了三天,炼药房那边传来消息,总算是把五百多种药物试完,药物与胃
液混合后,只剩下三种药物能够让毒虫彻底休眠。

  廉驰根据护院的报告,按着药物的编号一查,那三种药物分别是「绝脉丹」、
「神仙露」和「闭心丹」。

  这「绝脉丹」毒性最为霸道,服下药后经脉断绝,全身都不听大脑指挥,就
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没有解药便要做一辈子的废人。

  「神仙露」和「闭心丹」都是强力的迷药,「神仙露」会让人产生幻觉,而
「闭心丹」会让人连续昏迷几日不醒,与「绝脉丹」比起来,还是后两种药物比
较适合来给人做逍遥丹的解药。

  廉驰来到炼药房,把三种药物与休眠中的毒虫分别喂给三只猴子吃了,这次
等了足有半天,吃了「绝脉丹」的猴子立在原地不动,眼睛乱转个不停;吃了
「神仙露」的猴子在笼子里东摇西晃,好像喝醉了酒一样;吃了「闭心单」的猴
子则在呼呼大睡。但是三只猴子呼吸都十分正常,看来体内的毒虫确实是被压制
住了。

  廉驰又分别给三只猴子吃下解药,吃了「闭心丹」和「绝脉丹」的两只猴子
刚一能活动,不一会就开始口吐鲜血,看来那毒虫也一并被解药唤醒了。而吃了
「神仙露」的猴子则过了好一阵,才被那毒虫咬破肚子而死。

  廉驰大喜,知道自己总算是找对了路子,又连续试验了五只猴子,确认了这
「神仙露」确实对毒虫有特别的效果。

  廉驰急急回到炼丹房内,这所有的药物配方都已被他记在脑子里,他以「神
仙露」为基础,不断调整配方中各种药材所占的比例,又试着增加或减少一种材
料,对那「神仙露」的解药也不住的调整。

  此番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让毒药能够使毒虫休眠却尽量少作用于人体,而解
药只能作用于人体,不会唤醒毒虫,如果能调配成功,逍遥丹的解药就算是大功
告成了。

  这想起来虽然简单,但光是那「神仙露」就用了二十多种原料,解药也有十
几种药材,调整起来变化无穷,费了几天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第十章

  廉驰开始调整「神仙露」过了九天,配方被他改了再改,试了又试,剩下的
两大桶胃液早已用光,便又重新收集了一次。

  终于这天上午,廉驰把毒虫放到加了「神仙露」的胃液里,那虫子立刻缩成
一团,再倒入解药,那虫子也毫无复苏的迹象。

  廉驰大喜若狂,立刻跑出屋子,命人抓来一只猴子再试,那猴子一齐吞下毒
虫和改良过的「神仙露」,再立刻吃了重新配置的解药,过了一个时辰也还活动
正常。

  廉驰狂喜之下,连午饭也不回去吃,让人把食物送到炼药房,又一连试了五
只猴子,毒虫都没有发作。廉驰命人把这六只猴子单独关起来,继续观察下去,
因为一两天毒虫不发作,他可不敢肯定那毒虫会一年都不发作,心里也还是有些
发虚。

  如此一直观察下去,每一天都害怕看到猴子死去,廉驰把这六只猴子伺候得
像大爷一样,吃得比人都好。他自己也不敢稍有休息,依然在继续试验,做好这
次失败马上就换个配方继续的准备。

  转眼已经进入了五月,那六只猴子在廉驰的悉心呵护下仍然活得精神十足,
廉驰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六月就要举行逍遥大会,这个月就要开始准备大批的解
药,便是研究出更好的配方也赶不及了,他便把解药确定了下来。

  「神仙露」本是液体,但这对早已精通制毒的廉驰来说并不是难事,在保持
药性不变的前提下,用其它药物包住「神仙露」,表面看起来仍旧是药丸的样子。

  廉驰把改良后的「神仙露」炼成了一枚白色的药丸,而那解药则制成了一枚
红色的药丸。本来逍遥丹的解药只是一颗,但廉驰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找来猴子
一试,先吃白丸,过一会再吃红丸,猴子跑跳如常,确认了这解药的确有效。

  廉驰这才叫来张北晨,给他演示了解药的效果,张北晨乐得老脸生花,躬身
说道:「恭喜少主!少主天纵奇才,居然可以自行配出解药,我逍遥山庄在少主
的领导之下定能在江湖上大放异彩!」

  廉驰本想乘机为难一下张北晨,但转念一想,自己这药方也是胡乱试出来的,
能否让人活过一年也还是未知数,便心虚得很,勉强笑道:「好,张总管,解药
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你统计一下今年需要解药的数量,这便安排人开始炼药吧!」

  廉驰离开了炼药房,走在林间山路上,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照在头顶,耳中
传来鸟鸣蝉噪,当真是神清气爽,仰天狂笑了起来。这解药折磨了自己一个多月,
今天终于放下了这副担子,虽然不能肯定这解药是否真的能让毒虫休眠一年,但
现在已经是车到山前,再也不劳他费神了。一切听天由命,不用再为此昼思夜想,
只要安心等待结果便是。

  廉驰一路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回到了逍遥山庄,杨雪还是在玩毽子,单燕拿着
本《西厢记》在凉亭里翻看,廉驰一进花园,就大喊道:「少爷我的解药配成啦!」

  两女听了赶紧过来,一齐问道:「少爷,逍遥丹的解药你真配出来了?」

  廉驰抱住她们,在每人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笑道:「配出来了啦,现在已经
在大批炼制,少爷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这一个多月可真累死人了。」

  单燕听了一脸欣慰,她爹爹的命看来算是保住了,杨雪则是乐得又蹦又跳,
欢叫道:「太好啦!少爷,这下你就不用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去炼药房了。嘻嘻,
开心死了,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廉驰也是满脸笑容,说道:「好呀,怎么庆祝?」

  杨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说道:「少爷,现在天这么热,我们去游泳玩
吧!」

  逍遥岛地处极南,刚进五月就炎热无比,廉驰听了自然是拍手赞成,单燕见
两人兴致极高,便也点头答应。杨雪跑回屋去,不一会又提着一篮毛巾跑出来,
拉起廉驰的手,说道:「走吧,少爷,我们去后山。」

  三人走在林荫路上,约有半个时辰,廉驰忽然听见前边水声隆隆,竟好像是
有个瀑布。再向前走了一会,树木退去,视线豁然开朗,一条玉带挂在山间出现
在了廉驰面前。

  凝目望去,那瀑布乃是一股山泉形成,光秃的岩石山壁之上,泉水从一个洞
口中喷涌而出,从十丈多高直泻入山下的水池里。水池之上雾气蒸腾,在阳光照
耀下形成了一道七色彩虹,宛若人间仙境一般。再走进一看,那水池清澈见底,
池底的卵石清晰可见,阳光射入水底,被波澜起伏的水面扭曲得千变万化,在池
底扭动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亮线。

  杨雪到了池边就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就赤条条的像只小白羊一般,阳光照耀
之下,白花花的身体十分耀眼。单燕皱眉道:「雪儿,你脱得这样干净,一会有
人来了怎么办?」

  杨雪答道:「不会的,这后山是少爷划出的禁区,别人是不许过来的!」说
完「扑通」一声跳入了水池,身子在水波之下再也看不清楚,只隐约见到一条白
腻的人影在水下欢快的游动。

  廉驰见状也脱了个干净,跳入了水池,这泉水清凉,与燥热的空气形成了鲜
明的对比,人一入水立刻精神一振,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水性如何,只是在水池四
周走动,不敢进到中间水深的地方。

  杨雪调皮的游过来,在廉驰身边转来转去,还不时用水泼他一下。廉驰到了
水里不比陆上灵活,几次想抓住她,都被她从手边游了过去。终于乘着杨雪不备,
全力跃出水面扑了上去,一把抱了个正着。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水里,杨雪双乳都被廉驰抓在手中,又感觉他火热的肉棒
正抵在自己的臀缝里,马上就没了力气,廉驰又不会水,两人在水下翻滚了好一
阵,这才站立身起来把头探出水面,不住的喘息。

  杨雪在廉驰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问道:「少爷,你连怎么游水也不记
得了吗?」杨雪一转身,双手攀住廉驰的肩膀,直挺的肉棒刚好伸到了她双腿之
间,她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两腿一并,把肉棒夹在胯下,轻轻厮磨了起来。

  廉驰鼻息粗重,双手抓住了杨雪胸前的两团乳肉用力揉捏,也不回答她的问
题,完全沉浸在情欲之中。杨雪见玩得有些过火了,一推廉驰游了开去,回头笑
道:「少爷,我们来教你学游泳吧!你能抓住雪儿,雪儿就给你抱一下。」廉驰
大喘了几口气,这才答道:「好呀,我现在可不会游水了。」

  杨雪又回头对单燕说道:「燕子姐,你快下来呀,少爷不会游泳了,我们来
帮他学游泳!」

  单燕正在岸上犹豫,听了这才开始脱衣服,但她比较害羞,仍旧留下了肚兜
和亵裤,不等廉驰多看几眼,就跳下水来。

  两女一左一右来到廉驰身边,托起廉驰帮他熟悉水性。过了一会放开廉驰,
他倒是可以勉强浮在水上,但是却只能露出一双眼睛乱转,鼻子嘴巴仍沉在水下,
无法呼吸。单燕见了掩嘴轻笑,说道:「少爷,你用手向下滑水,就可以游起来
了!」

  廉驰一试,果然整个头部都露出了水面,刚想说话,一张口泄了气,又「咕
咚」一声沉到水底,留下了一串水泡,把两女笑得前仰后合。

  又尝试了几次,廉驰总算是掌握了游水的技巧,便与两女在水中追逐嬉闹,
占足了手头便宜。如此玩了一个多时辰,单燕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先上了岸,坐
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让太阳晒干她的湿衣,而廉驰和杨雪则不急,还在水中嬉
戏。

  单燕这一上岸,完美的身材便展现在廉驰眼前,肚兜紧贴住饱满的胸口,上
边两个小小的凸起也看得一清二楚,雪白的长腿伸得笔直,一双玉足更是玲珑可
爱,看得廉驰呆在了原地。

  杨雪游到廉驰身边,在他耳边轻笑道:「嘻嘻,少爷,你又看着燕子姐发呆
啦!」廉驰回身一把捉住了杨雪的小腿,将她抓到了自己怀里,这次却再也不放
开她,抱在怀里仔细把玩了一番,杨雪也不挣扎,任由廉驰抚弄。

  单燕见两人在水中缠绵,不便多看,别过了头去欣赏风景。

  廉驰怀里抱着个娇小的美人玩弄,耳边听着她诱人的呻吟,眼前还有一个身
材完美的半裸美女供自己欣赏,觉得便是神仙也没有如此快活,再也难以把持,
把肉棒抵在杨雪的玉洞前,便想破门而入。

  杨雪却一扭身子,从廉驰的肉棒上滑了下来,不让他进去,低声问道:「少
爷,你这次不会流鼻血了吧?」廉驰听她提到自己的糗事,俊脸通红,抓住杨雪
的乳珠用力捏了一下,说道:「不会了,快把腿分开,听话!」

  廉驰正要再来,单燕却见身上的湿衣已经干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说道:「少
爷,上来吧,我们该回去吃完饭了!」

  杨雪听了笑道:「嘻嘻,少爷,我们快上岸吧,听话!哈哈……」

  廉驰见又不能得逞,心有不甘,又听杨雪故意模仿他的语气嘲笑他,更是恼
火,摸了摸鼻子,心中冒出个主意,突然用力插入了杨雪的小穴,下体来回挺动
了几下,小小满足了心愿,这才拔出肉棒,垂头丧气的向岸边游去。

  杨雪本以为廉驰这次又要功败垂成,正在「咯咯」娇笑,哪想到他会突然发
难,被他插得娇呼不已,刚有一丝快感,他却又抽身而去,弄得杨雪私处又酥又
麻,哪里还有力气游去岸边。

  单燕见杨雪赖在水中不肯上岸,还以为她是贪玩,连连催促,弄得杨雪又是
害羞又是委屈,终于恢复了几分力气,这才游回岸边,廉驰一脸坏笑的去拉她,
又被她在腰上狠狠掐了一记。

  两人上了岸,单燕拿起一条毛巾给廉驰擦拭身子。擦干了上身,单燕又蹲下
来擦他的下身,那粗大的肉棒就挺立在眼前,看得她满脸通红,强忍着羞意也仔
细给他擦了干净,最后又帮廉驰穿好衣服。另一边杨雪也已经自己穿戴整齐,三
人这才回了逍遥山庄。

  第二天早晨,廉驰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终于不用再去研究解药,吃
过了早饭,又活动了一下身体,拿出一把折扇到院子里开始练习「穿花扇法」。

  这武功搁下了一个多月,现在又生疏了起来,没练几招就甩飞了扇子,把杨
雪笑得花枝乱颤。

  廉驰苦笑摇头,捡回扇子又练了起来,怎么说也要恢复到之前的水平,才好
再去跟白松习武,不然被师父一见功夫不进反退,肯定被他耻笑。

  这「穿花扇法」练了一上午,总算是顺手了一些。午饭的时候,廉驰忽然记
起,在秘室的桌子上还有两本书没有带出来,那两本书也该是自己过去经常研究
的,其中一本厚厚的好像是本剑谱,便决定下午也拿出来看看。

  吃过了饭,廉驰又去了次秘室,拿出了那本《天极剑法》和关于机关阵法的
无名秘籍。

  廉驰先翻开了《天极剑法》,第一页却没有作者名讳,只写着「天极之妙,
难以形容,老夫不过窥窃其中一二,羞于署名」,那字体虽不工整,却别有一股
逼人的英气。

  廉驰心中暗骂:「这个老鬼,就偷看了其中一二也敢来写书?还罗啰嗦嗦的
写了这么厚一本,难怪不好意思留下名字。」

  继续看下去,后边开始就都是剑法招式,蝇头小字密密麻麻的布满书页,廉
驰只看了几页,就发现这剑法十分深奥,虽没有「穿花扇法」那么多变化,但是
每一剑都精妙绝伦,那书页上画的小人每一剑刺出,都深合天地自然之道,繁而
不见其杂,简而不显其陋。

  廉驰看了几眼《天极剑法》就立刻被它深深吸引,拿著书手舞足蹈的模仿其
中招式,完全忘记了自己本来只是想随便翻看一下,下午还要继续去练「穿花扇
法」。

  单燕见廉驰看书看得好像着了魔一样,眼中全是病态的狂热,赶忙去推了他
一下,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廉驰被单燕一推,手中正在模仿「天极剑法」,
自然而然的反击回去,并指为剑,一下戳在了单燕的胸口。

  好在廉驰现在内力用不出多少,这以指发力更是难以做到,所以这一戳只是
让单燕痛呼了一声,并没对她造成多少伤害。

  单燕气得银牙紧咬,自己好心提醒他,怕他走火入魔,他却恩将仇报,狠狠
戳了自己一指,柔软的乳肉被他戳的生疼。

  单燕一跺脚,转身跑上了二楼,怒道:「好,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去练那鬼
剑法吧!」

  廉驰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指,那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指尖,心中却十分奇
怪,自己才刚刚看到这套剑法,方才戳中单燕胸口那一下,正是自己苦苦思索而
无法领会的一招。怎么被她一推就自然而然的用了出来,而且还运用的纯熟无比,
难道这套高明的剑法自己从前也练过不成?

  廉驰想到这本《天极剑法》就是放在秘室的桌子上,定是自己时常翻看,如
果说自己练过确实大有可能。兴奋之下,只向楼上喊了声「对不起」,也不管单
燕是否原谅他,就拿着《天极剑法》跑到了武场。

  到了武场,廉驰拿起了一把剑,照着剑谱练了起来。他失忆以来已经过了两
个多月,先是重新学习「玉蝶身法」,而后又靠着过去的底子研究制毒,对于回
想过去的知识已经颇有心得。

  廉驰快速的翻看着《天极剑法》,如果看到一招自己能很快领悟,那大概就
是自己从前练过的,便仔细专研,果然可以很顺利的掌握用法。而如果一招练得
不顺,就马上换过下一招再看,绝不浪费时间。

  这《天极剑法》也不知道有多少招术,作者根本没有为每一招标注数字,廉
驰也没有注意去数,厚厚的剑谱看了一半,绝对已经有百招以上,自己能领悟的
居然只有十二招而已。

  但是这十二招剑法全部都是鬼斧神工之作,每一剑都深得天地造化,神妙至
极。廉驰不禁对这默默无闻的作者崇敬异常,如果这「天极剑法」的每一招都如
此精妙,那全部掌握了这套武功会是多么伟大的威力?创造这「天极剑法」的作
者该是怎样的一个绝世天才?

  其实与廉驰想象的完全不同,这「天极剑法」的作者根本不是一个无名之辈,
恰恰相反,他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剑客,武林中最灿烂的神话,至今仍为人所津
津乐道。

  这作者的真实姓名叫做向日,乃是生于元末的一位绝世天才,他自三岁习剑
以来,便展示出惊人的天分,二十六岁便持手中长剑挑战天下有名高手,除了年
逾九十的武当掌门张三丰能略胜他一筹之外,再无人能够接下他家传的「困龙剑
法」。

  闭关三年后,向日再上武当,竟弃「困龙剑法」不用,出剑再无任何招式,
每剑快愈闪电无迹可寻,专门攻人破绽,张三丰被他压制得专取守势,苦斗五百
余招才靠深厚的内力取胜。

  张三丰惊于向日的无招之剑,留他在武当长住,两人一同切磋剑法。张三丰
认为有招胜无招,只要招式足够完美,便可所向无敌;而向日坚信无招胜有招,
只有剑无定式、随机应变才是制胜关键。两人都无法说服对方,每日切磋,不停
争论,竟然成为莫逆之交。

  向日他痴迷剑术,每日除了短短睡上两个时辰,其它时间都是在专研剑法。

  他在武当一住就是七年,这七年来他的剑术变得更加精纯,简洁的一剑攻出,
无论事后怎样推敲,都无法找到一丝一毫优化的余地。张三丰虽然受他激发,创
出世间守御第一的「太极剑法」,但是两人切磋中竟然无法再反攻一剑。其时张
三丰已经是百岁老人,而向日正当壮年,两人久斗不下,最后结果往往是向日占
优。

  当时天下大乱,汉人纷纷起义反元,武当也是弟子尽出,四处伏击蒙族武功
高手。向日受张三丰所托,也下山相助反元大业,本来他除了剑法对其他事情再
无兴趣,但张三丰是他唯一知己,自然无法推脱。

  向日下山后,一人一剑行走江湖,击杀蒙族高手无数,均为一剑毙命。蒙族
第一高手带领三名亲传弟子所布的「黑狼阵」威力无边,与汉人高手交战未尝一
败,也在向日五剑之下两死两残,一时间「剑神」的美名响彻神舟大地,蒙古人
闻风丧胆。

  蒙人被赶出关外后,向日紧追不放,独自一人出关将蒙族武林人士赶尽杀绝,
等他离开草原之时,蒙族便是连落单野狼的侵袭都无力抵抗,再也无力反攻中原
了。

  向日回到关内,却得知张三丰已经坐化,武林中再也无人可以和他切磋剑术,
寂寞无聊之下,便起了收徒的念头。

  向日把他一生剑术心得传给了三个资质极佳的弟子,见三人学得差不多了,
便飘然离去,想在武道上再有突破。

  又过了二十年,向日一直生活于崇山峻岭之中,不再与人接触,每日与花鸟
鱼虫为伴。不论他怎样刻苦修练,他的速度也不能变得更快,他的内力也不能练
得更高,他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人体的极限,难以再提高身体的素质,便把全部
的精力放在了剑法本身上。没人可以成为他的对手,向日便在大脑里与自己拆解
剑法,就好像棋道高人难求对手,寂寞时候只能与自己下棋一样。

  向日不断的思考,如果自己攻出凌厉的一剑,那么这样一剑是要自己接下,
是该怎样面对?是该防御还是该对攻?防御要如何防御,对攻又该攻向哪里?日
复一日的推演,向日终于领会到了剑术的本源,只是一个「变」字。

  向日回想从前,有些对手出招不比他慢,但他的剑总能沿着最短的路径命中
对手;有些对手的内力和他一样强盛,但力量总会在举手投足间有所消耗,只有
他向日的剑,每一个动作都完整的传递了内力,能够将全身的力量没有一丝浪费
的攻向敌人。

  向日领会到,一剑攻出,便是力气再大,速度再快,总不能超出人体的极限,
只有招术的变化,将力与速发挥到极致,才是真正高手对决中决定胜负的关键。

  二十年来,向日见过一掌轰塌山崖的巨熊,见过箭矢也追不上的灵貂,但它
们都不能成为这世界的主人。人类无论力量和速度都远逊兽类,只是因为人类有
智慧,这才让人类成为了万物之灵,由此可见世间最为强大的便是智慧。这个
「变」字,就是智慧在剑术中的结晶。

  无论有招还是无招,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在变换攻或防的方位,他的无招
之所以能胜过对手的有招,只是因为对手招术的变化不及自己高明,他们的招术
再缜密身体之上也总会有破绽,他们的招术再连贯两招之间也总会有脱节,他们
的速度再快也绕了弯路,他们的内力再强也在传递中被错误的姿势所消磨,虽然
这些被大多数高手所忽略,但是自己正是靠着这些极为细小的瑕疵克敌制胜。

  向日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如果对手的招式没有那些弱点,身体上毫无破绽,
变招如行云流水般无迹可寻,动作的路线没有一丝浪费,内力在体内流转没有任
何损耗,那么自己还可以胜过他们吗?

  答案是完全不可能,双方同样都是没有瑕疵,但自己每一剑都要经过思考,
而对手只需靠着平日练习出的身体本能,反应的速度绝对不可同日而语。向日不
禁心驰神往,这能够胜过自己的绝世武功在哪里呢?张三丰所说的完美招式真的
存在吗?

  所有的武功都不是无中生有,这些武功或模仿飞禽走兽,或模仿松涛海浪,
或模仿清风流云,便是一代奇人张三丰用一生积累所创的「太极剑法」,也是从
太极中的阴阳双鱼演化而来。根本上,每一种武功都是在追求自然之道,力求将
自然中的规律融合到武功之中。

  但是所有武功模拟的自然之道都不是那么完美,他们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有生就有死,有起就有灭,就连山川大海都无法保持自己固有的形态,那这世界
上,还有什么可以遵循的规律吗?

  向日又是参悟了一年时间,一个夜晚,他无意抬头看到璀璨的星空,终于找
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

  那夜空恒古不变,无论人世间沧海桑田怎样变化,百万年来都不曾有过丝毫
偏差,年复一年的按着固定的轨迹运行,这就是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永恒真理。

  向日激动的去仔细观察头顶的夜空,每一颗星星都好像一式剑法,更可怕的
是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夜空之上一切都是那样完美和谐。

  接下来三年时间,向日昼伏夜出,每晚在夜空下领悟剑法,白天则对着自己
所绘制的天极图沉思,一天天过去,向日越来越感到自己的渺小,他过去千锤百
炼的剑意,历代武林高手苦苦追寻的绝世武功,居然就在人们的头顶上静静悬挂
了几百万年。自己武功大成以后面对敌人的每一次交手,每一剑变化都在这夜空
之上表露无遗。

  更让向日惊喜的是,这夜空之上神妙的变化,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些自
己从前完全无法想到的招式,在这夜空的激发之下喷涌而出,武学的殿堂又为他
开启了一道崭新的大门。

  向日费尽一生心血专研剑法,不断探究剑道的极致,终于在他晚年领会到了
这套「天极剑法」,剑法根据夜空的天极图所创,将宇宙的奥妙融入到剑法当中,
每一招一式都饱含了宇宙中的最高真理,这剑法已经达到了自然之道的极限,便
如张三丰所形容的,完美无缺。

  向日一生习剑,从有招到无招,最后又从无招到有招,一次轮回刚好印证了
佛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和「看山还是山,
看水还是水」三重境界,为自己的剑道之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向日满心欢喜的完成了《天极剑法》,带着剑谱回到尘世,想将这绝学传授
给三个弟子,将「天极剑法」发扬光大。却不想二十多年后,江湖已经不再是当
年的那个江湖,人也不在是他熟悉的那些人。他当年招收弟子,只看资质不重人
品,等他离开以后,大弟子因为一个女人毒害了三弟子,二弟子又欲称霸武林,
搞得江湖中杀伐不断,大小帮派火并不休,就连少林武当也牵扯其中不能自拔。

  向日心灰意冷之下,带着《天极剑法》回到山中,他一生只交到了张三丰一
个朋友,连爱人都不曾有过,死去的时候便只有《天极剑法》相伴身边。

  廉川明是个极有野心之人,一心要将廉驰培养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一生都在
为他寻求可以提高武功的事物,十多年前,廉川明机缘巧合之下,从向日隐居的
山洞里得到了这本《天极剑法》,一见之下就知道这是当世第一神功,便带回来
给廉驰学习。

  这「天极剑法」极为深奥,廉驰在失忆前也不过学得其中几招的皮毛,现在
他在武场之中按着剑谱练习,靠着过去打下的底子,倒也进境飞快。

  「天极剑法」的招式是从天上的星宿演化而来,所以名字也与星宿相同,招
术也与星宿十分符合。

  例如廉驰现在所掌握招术中,最为凌厉的一招「北斗」,便有「天枢」、
「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种变化,每
一变的威势都不下于陆当荣的「腾蛟枪法」,而且快速灵活了不止一倍。

  还有一招「华盖」,专门为了困住对手而用,天上的星宿「华盖」是由七颗
星星组成,所以这一招「华盖」也有七变,专门应对不同的情况。

  又有一招「织女」乃是守御招式,专门对应「满天花雨」这类一掷千针的暗
器手法,星宿「织女」有三星,招式也有三变,使出来就如同用剑织出一张细密
的绸缎,将自己包裹其中,当真是泼水不进。

  廉驰苦练了一下午,肌肉酸痛,汗如雨下,按着他原本的性子早就回去休息
了,但是这「天极剑法」似乎有魔力一般,廉驰看着那一招招剑法心痒难搔,偏
要一口气连完不可。

  已经是太阳落山,晚饭时分,廉驰还在研究「天极剑法」,完全忘记了去吃
晚饭。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杨雪推开武场的门,叫道:「少
爷!该吃饭啦!」

  廉驰看着《天极剑法》,头也不抬的说道:「再等一下,我把这一招练完再
吃。」

  杨雪皱眉道:「我和燕子姐等了你好久啦,中午你把燕子姐胸口都戳红了,
她正生气呢,你再不去吃饭她非发火不可。」

  廉驰拿起剑来又比划了几下,答道:「那你们先吃吧,不要等我了,等练完
了剑我再回去吃。」

  杨雪催了他几次,廉驰都不为所动,只是去专研那一招「天狼」,杨雪一跺
脚,也不去理他,自己跑回去了。

  廉驰练了一会「天狼」都不得要领,又换了一招「轩辕」研究。

  这「轩辕」十七星十七变,剑意虽然纷繁复杂变幻莫测,招术却是大开大合,
给人一种正气凌然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暗藏杀机,伤人于意想不到之处。「轩
辕」这招比较阴险,很和廉驰性子,他练习起来还颇有心得。

  廉驰对这招「轩辕」刚有一些领悟,杨雪却又回来了武场,这次倒没有催他
去吃饭,而是手里提着个食盒,给他送饭来了。

  廉驰现在着了魔一样,完全沉浸在「天极剑法」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杨雪怎么劝他也不肯停下来,急得杨雪几乎哭了出来,只得打开食盒,趁廉驰停
下看书的时候抓机会喂给他吃。

  廉驰眼中只看着《天极剑法》,饭到嘴边张口便吃,连什么味道也不知道,
想明白了一些就拿剑再练,练得滞涩了便回来看书,杨雪便赶紧端着饭碗过来,
踮起脚尖喂上几口,还得用手绢帮他擦汗,也忙得不亦乐乎。

  廉驰开始练剑杨雪便拿着饭碗等在一旁,也不去打扰他,如此喂喂停停,一
顿饭吃了半个时辰也没吃完。

  这招「轩辕」实在太过复杂,廉驰看得头晕脑胀,却被勾了魂一样欲罢不能,
他从中午来到武场就一直没有休息过,现在连拿剑的手都有些抖了,却仍挣扎着
按着剑谱挥了一剑,突然眼前一黑,软倒在地,耳中只听到杨雪的哭叫:「少爷!

  你怎么了?

               第十一章

  清晨,廉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卧室里。单燕杨雪两人就
守在他的身边,见他醒来,单燕问道:「少爷,你醒过来啦?你感觉身体好些了
吗?」杨雪却是问道:「少爷,你还认得雪儿了吗?不会又失忆了吧?」

  廉驰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还比较有力气,脑子也很清醒,昏倒前练的那一
招「轩辕」的前八变还记得一清二楚,看来这次并没有失忆。他苦笑了一下,回
答道:「身体还好,没有什么不适,之前的事情也都还记得很清楚,这次我昏了
多久啊?」

  杨雪见廉驰苏醒,看来也很有精神,总算放下了心,笑道:「少爷,这次你
就昏睡了一晚上,昨晚你练剑把自己累昏过去了,可吓死人了!」

  单燕又说道:「昨晚王大夫来看过了,说你身子虚弱,又连续四个时辰没有
休息,饭都没有吃好,还费神去研究剑法,精力透支所以昏厥。少爷,单燕早就
劝你要注意调养自己身子,你偏不爱听,这次真要注意了修身养性了,再这样折
腾下去,非把身子弄坏了不可。」

  廉驰听单燕又要他「修身养性」,真是郁闷无比,这两个多月来,每晚两个
美人都一直睡在身边,但他却只能这摸摸那亲亲的满足一些手足之欲,始终不能
真正销魂,便是因为这一句「修身养性」。

  廉驰自从那次流鼻血以后,就一直被单燕抓着把柄,单燕说他身子虚,要他
调养身子,他还真就无法争辩。好容易最近单燕有些松口,晚上已经不再干预他
与杨雪在床上亲热,马上就要到得偿所愿的时候,偏偏自己又练剑累昏了过去,
单燕更是印证了廉驰「身体虚弱」,肯定又要把他管得死死的,想真正把两女吃
到嘴里,还不知掉要等到什么时候。

  其实廉驰昏迷的真正原因只是精力透支,倒与身体没有多大关系。之前他一
个多月昼思夜想逍遥丹解药的配方,从未有过片刻休息,便是吃饭的时候也在考
虑药方,精力已经消耗殆尽。昨天他所练习的「天极剑法」乃是「剑神」向日一
生心血的结晶,饱含了天地间的玄机,练习起来本就极耗精力,他又已经是强弩
之末,自然禁不起这样的消耗,便在身体也疲劳到极限的时候,崩断了弦昏死过
去。

  这「天极剑法」的招式乃是宇宙的灵气所在,其精妙的变化更不是一般人能
够参透,偏偏还会对习武之人产生极大的吸引力,换了是其它人,只要不是定力
超强之辈,肯定也会像廉驰一样欲罢不能,直到累昏为止。

  虽然廉驰自觉身体无碍,单燕却绝不许他下床,让他在床上躺了一天。廉驰
倒也没觉得郁闷,两女又是按摩又是喂饭,这一天过得十分惬意。美中不足的是,
连杨雪都觉得他身体太过虚弱,怕他再胡思乱想,不肯再给他占半点便宜。

  廉驰闭着双眼,一脸陶醉的躺在单燕的大腿上,享受着单燕在自己头部的按
摩,迷迷糊糊的好像要睡着了一般。杨雪坐在一旁,凳子上摆了一盘提子,她仔
细的把皮剥干净,一颗一颗的喂给廉驰吃。

  窗外虽然已经酷热难当,但是屋子里搬来了一块桌子大的寒玉,寒玉散发出
丝丝凉气,卧室里还如春天般凉爽宜人。水雾从寒玉上缓缓流下,倾泻到地面,
形成了绝美的云瀑奇观。

  到了晚上,杨雪果然不肯再与廉驰亲热,廉驰无奈,值得老老实实的睡觉了。

  廉驰安心休养了一天,第二天却又想去练那「天极剑法」,但是剑谱却被单
燕藏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给他,弄得他抓耳挠腮,就好像自己养的那些猴子一
样。

  吃过了早饭,廉驰又练了一会「穿花扇法」,但脑中全是「天极剑法」的影
子,再也练不下去,又去武场拿了把剑按着印象,把学会了的那几招「天极剑法」

  练了一遍。

  这一开了个头,便再也难以停止,看不到后边的招式,就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急得廉驰团团转,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急躁几分。

  终于廉驰再也难以忍耐,跑回了后院,单燕正在凉亭里看书,他大步走了过
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下巴压住她的香肩,嘴凑到她的耳边哀求道:「好燕
子,把那剑谱给我吧,我这次肯定会好好休息,绝对不会再练个不停了。」

  单燕被廉驰抱住,听他又在要剑谱,皱眉道:「少爷,那《天极剑法》太过
古怪,一练就停不下来。你还是先调养好身体吧,武功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你身
体恢复了,单燕自然不会拦你练武,但是你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

  廉驰苦着脸说道:「那我就只看一看总可以了吧?只要我不练,就不会累到
身体了。」

  单燕被廉驰紧紧抱在怀里,想挣脱却没有他力气大,他的手又很不老实,总
是在自己小腹上揉来揉去,耳中听他不住的哀求,再也抵挡不住,只得点头答应:
「好了,少爷你别闹人了,你先放开我,我去把剑谱拿给你就是。」

  廉驰听了立刻满面笑容,放开了单燕让她去拿剑谱。过了一会,单燕沉着脸
拿着剑谱回来,廉驰赶忙伸手去接,单燕却把剑谱藏到了身后,对廉驰说道:
「少爷,我还是很不放心,你把这剑谱先拿给其它人看看吧,我总觉得这剑法大
有古怪,看你前天的样子,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让武功高手帮你鉴别一下,
这剑法究竟能不能练。」

  廉驰连连点头道:「好,我可以把剑谱给我师父看看,让他从旁指导,这样
有人看护,肯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啦!」

  廉驰从单燕手中接过剑谱,欢呼一声,抱住单燕狠狠亲了一口,这才急急忙
忙的向白松家走去,看得单燕连连摇头。

  廉驰出了逍遥山庄,一路运起「玉蝶身法」,飞奔一样跑到了白松的家,把
那些保护他的护卫追得气喘吁吁。白松见廉驰到来,带他到了客厅,笑道:「小
驰,听张总管说逍遥丹的解药已经配成,这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你,解药研究得
十分辛苦吧?我猜你现在的扇法肯定比一个月前退步了很多!」

  廉驰答道:「嘿嘿,师父说得没错,我这一个多月连睡觉做梦都是在配解药,
武功早就扔到一边去了。」从怀里拿出那本《天极剑法》,递给白松,继续说道:
「师父,你来帮我看看这剑法,非常的高明,让人一练就停不下手。」

  白松接过《天极剑法》,扬了扬眉道:「这剑谱倒是真厚。天极?恩,让我
看看……」

  白松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便如廉驰当初一样,完全沉浸在了剑法之中,手
中比划不停,口中还念念有词。

  廉驰等得不耐烦了,问道:「师父,你看这剑法怎么样?我很多招式都练不
明白。」

  白松目光仍旧停留在《天极剑法》上,答道:「不错,极为高明,和『昆仑
剑法』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说着拿起剑谱快步走到了自家的武场,拿起一
把长剑舞动起来,剑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正是《天极剑法》上的招式。

  白松练了几招出剑一滞,遇到了问题,又翻开剑谱研究,有了心得挥剑再练,
如此反复,过了一个多时辰,白松完全沉迷在剑法之中,根本就忘记了廉驰。

  廉驰站在旁边一看,这和自己那天的表现完全一样,说道:「师父,这剑法
好像能勾人的魂一样,我前天练剑练得饭都没心思吃了,一直练到累昏过去,你
可要小心啊!」

  白松置之不理,仍旧挥剑不停,廉驰看向他的眼睛,哪还有半分平时的清明
沉稳,完全是一个饿鬼见到美食一样,想到单燕也说过他看剑谱时候的眼神很吓
人,恐怕就是白松现在的这个样子。

  廉驰怕白松也走火入魔,几次叫他停下来,他都置若罔闻,只得自己也拿起
一把剑,用起刚学会的一招「华盖」,去拦住白松的长剑。两剑相撞,廉驰虽然
早有准备,一股大力袭来就立刻撒剑后跃,仍旧被震的虎口发麻,而他的那把长
剑竟然被白松震得断成了三截。

  白松被廉驰一挡,这才回过神来,皱眉问道:「小驰你做什么?」

  廉驰忙答道:「师父,你练剑练得走火入魔了,这剑法一练就停不下来,你
还是小心些吧!」

  白松摇头道:「剑法又不是内功,哪有走火入魔的道理,只是这招术太过神
妙,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个究竟,就算欲罢不能也不会伤到身体。你先回去吧,这
剑法太过深奥,我先把它研究明白,改日再来教给你。」

  廉驰见白松并没有不正常的样子,也觉得他说的有理,微微放心,说道:
「那师父你自己小心呀,我先回去了!」

  白松又去练剑,口中说道:「好,等我琢磨明白这剑法,就派人去你通知你,
这之前你只管安心等待便是,不用每日都来。」

  廉驰离开了白松的家,心中想道:「看来师父也被这剑法迷住了,这几天我
先不要打扰他,等他学会了剑法再教给我,肯定要比我自己慢慢练快得多啦!」

  中午吃饭的时候,单燕问廉驰剑法练得如何了,廉驰便说剑谱给了白松,等
他练明白了再教给自己。单燕听了一脸欣慰,这古怪的剑法有人先去试验,就不
用廉驰再劳心费神了。

  下午廉驰又百无聊赖起来,「穿花扇法」从头到尾练了一遍,又记起和《天
极剑法》一起拿出秘室的那本机关阵法的小册子。

  秘室桌子上的五本书,三本关于制毒,毒药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对付
敌人比起武功来另有一番奇效;《天极剑法》神妙无比,让人一见就沉迷其中;

  那么和他们放在一起的机关阵法秘籍,肯定也是不同凡响了。

  廉驰又回到书房,拿起那本机关阵法的小册子,研究了起来。

  机关一类大多说的就是利用齿轮杠杆传力,主要靠的就是精巧与精准两项,
书里边记载了极多制造机关传力机构的方法,都是十分经典的模块,互相拼合起
来就可组成各种奇妙的玩意,小到可以自己爬动的木螳螂,大到可以把几十斤重
铁矛当作重弩射出百丈开外的弩车,对暗室的布置和陷阱暗箭更是有独到的见解。

  阵法讲得就更加复杂了,所有的阵法这书里都有提及,太极、两仪、三才、
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宫的原理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人叹为观止。

  打仗时千军万马布成的战阵,武林高手站定方位组成的合击之阵,石头花草
摆成困人的迷魂阵,样样齐全。

  接下来两天,廉驰就沉浸在了这机关阵法之中,开始看了觉得十分神奇,但
是仔细研究下去,阵法一项却又晦涩难懂,让他挠头不已。单燕见他每天都呆在
书房里看书,倒也放心了许多,只要他别累坏了身体就好。

  现在看来,那桌子上的五本书,只有制毒一项廉驰算是已有大成,《天极剑
法》中的招术也只掌握了十之一二,好在有白松帮他参悟,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但是这机关阵法自己也有很多不解,这要找谁去请教呢?

  廉驰忽然记起,张北晨曾经向自己提到过,黑狼堂的朱堂主武功并不出色,
而是最擅长机关阵法之学,便拿了机关阵法的书,要护院带他去找朱堂主。

  朱堂主听说廉驰亲自来访,慌忙迎出门来,躬身行礼道:「属下朱凡勇参见
少主,不知今日少主亲自驾临所为何事?」

  廉驰见这朱凡勇身材微胖,已经是六十多岁年纪,却保养的如同中年一样,
笑道:「朱堂主不用客气,我今天是有事情向你请教来了啦!」

  朱凡勇将廉驰请到了客厅里,奉上珍藏的西湖龙井,廉驰品了一口,拿出那
本阵法秘籍,说道:「朱堂主,我这有一本机关阵法的秘籍,也不知是哪位前辈
高人留下的,研究了两天有许多不解之处,听说朱堂主你精研机关阵法,这便过
来请教一下。」

  朱凡勇正在品茶,听了廉驰的话,又看到他手中拿着的那本秘籍,一口茶水
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廉驰奇道:「朱堂主,你怎么了?」

  朱凡勇连忙站起身来,理顺了气息,说道:「少主请恕属下失礼,这……这
本书……,唉!可能少主是不记得了,少主七岁的时候老岛主要少主跟属下学习
机关阵法,这书就是属下写给少主学习时用来参考的。」

  廉驰听了,也笑了起来,说道:「好了,朱堂主你也不用谦虚,以你的年纪,
也算得上是『前辈高人』啦,这书是你写的更好,这机关还比较简单,但是阵法
可就很多地方看不懂了,正好你来给我讲解一下。」

  这书是朱凡勇所写,自然难不住他,有问必答,而且解释得通俗易懂,不过
小半天,就把廉驰的疑惑一扫而空。

  廉驰收起了书,站起来说道:「有劳朱堂主了,你这一解释,我果然明白了
许多,这就不再打扰了,以后有问题再来上门请教。」

  朱凡勇连连摇手,说道:「不敢不敢,少主如有问题,只管叫人传属下过去
便是,可不敢再劳动少主亲自上门。」恭恭敬敬的把廉驰送出了大门。

  廉驰又向朱凡勇学习了几日阵法,他本就对此道早有研究,再加上名师相授,
对这复杂阵法的理解很快就恢复了昔日的水平。

  这一天上午,廉驰在后山布下了一个石头阵,这阵法并非朱凡勇所传,而是
他根据阵法知识自行设计而成,这便要试验一下阵法的威力。

  那石头阵只是用几块大石头摆成,从外边看并无任何异常,廉驰从炼药房抓
来一只猴子扔进阵中,那猴子见石头阵的四周都摆满了香蕉,急急跑去吃,却总
不知不觉的绕着几块大石头跑,怎么也跑不出石头阵。

  廉驰见了觉得十分有趣,自己也走进了阵中,跨入石头阵的一刹那,他只觉
得四周景物一阵不易察觉的扭曲,再回头一看,身后却是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归路。

  廉驰尝试着单凭感觉走出石头阵,却越走越晕,自以为是一直在走直线,却
总是绕了一圈回到原地。他知道这阵法只是用石头混淆视听,让人产生错觉,景
物似近实远、似远实近,参照物被幻觉干扰,人便很难判明方向了,这次起身经
历了一番,果然奇妙异常。

  廉驰不再依靠视觉,按着阵法知识行走,明明前边一块大石头挡住去路,直
接走过去一撞,却发现那石头还在十步之外;又看到两个块石头之间只有一条手
指粗细的缝隙,亲身一试,那两块石头却相距足有五尺,便是两个人并肩走过都
不成问题。

  廉驰在阵中左绕右绕,甚少会走直线,不一会却被他走出了石头阵,回头一
看,不过还是一堆烂石头而已。廉驰得意一笑,知道自己这阵法算是学成了,过
去的才能总算又找回了一样。

  廉驰突然灵光一现,自己虽然失忆,但是过去会的东西只要稍有提示,就能
很快再次掌握,「玉蝶身法」白松一教就会,制毒解毒一试便精,这阵法如此玄
妙,跟朱凡勇学上几日也可自己布阵了,那自己的内功呢?如果也能找到一点提
示,不也马上可以恢复内力?自己的行功方法忘记了,那看到内功秘籍会不会轻
松学会?那内功的秘籍是在哪里呢?在秘室!

  廉驰想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飞快的跑回了逍遥山庄。进入了
秘室一看,三个大书架上都是武学秘籍,十八般兵器的招术秘籍样样不缺,内功
心法也可能不下一百册,哪一本才是自己练的呢?

  廉驰又把张北晨叫到书房来,询问自己的所练内功的名字,张北晨说道:
「少主,你所练习的内功心法乃是家传绝学,属下也听老岛主提起过,这心法口
诀全部都是记在心中,并无书本,至于名字,属下也不知道了。」

  廉驰听了又是心灰意冷,那逍遥丹解药的配方就是记在心里,自己全力翻找,
果然找不到记录,现在既然说这内功口诀也没有记录,那就肯定是没处找了。转
念又一想,那逍遥丹的解药虽然没有配方,不也是被自己研究出来了?那这次便
按着那一秘室的内功秘籍,自己研究出来自己的内功!

  廉驰想到这里,豪气干云,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既然没有了口诀,我
就找随便几本内功来练练看,也许能摸索出自己内力的使用方法,你说如何?」

  张北晨听了连连摇头,说道:「少主不可如此心急,那内力修炼不必寻常,
如果真气走岔了路子,后果不堪设想啊!」

  廉驰本就对张北晨生出了厌恶,现在又急于回复内功,之前自己都一帆风顺,
这次怎么还会失败?哪里还会听他劝告,说道:「好了,张总管,我只是稍稍试
一下,不会出什么岔子。」

  张北晨了解廉驰的性格,他从前就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虽然失去了记忆,这
性子似乎也没变,知道劝不动他,只得退一步道:「好吧,少主,但是你修炼内
力的时候,请让属下在旁看护,如果出了什么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廉驰一脸不耐烦,一挥手道:「那好,那你先在这等着吧,我去拿几本内功
心法回来。」

  过不多时,廉驰从秘室拿了六本内功秘籍回来,递给张北晨,说道:「张总
管,你看看,我先练哪一本好?」

  张北晨一本一本仔细看过,虽然找知道老岛主藏有极多武功秘籍,没想到居
然连各大门派的镇山绝学也能搞到,拿出一本泰山派的《旭日心法》说道:「少
主,这泰山派的《旭日心法》虽然不是这里最高明的,但却与少主从前的内功路
子最为接近,依属下看,便先练这一本看看好了。」

  廉驰接过《旭日心法》一看,里边画着一个个小人,身上用红线标出了内功
的运行路线,一目了然,应该并不难练,便说道:「好,就是这本了吧!」

  他的书房里刚好有几个蒲团,他就扔在地上,盘膝坐了上去,开始按着《旭
日心法》修练。内功最开始的门坎是在丹田里积蓄真气,但是廉驰丹田里真气充
盈,只是用不出来而已,所以便没有这问题,按着《旭日心法》所说,凝神内视,
果然发现丹田里一团热气翻滚不休。

  廉驰试着引导那翻滚的真气从丹田里出来一股,那真气居然十分听话,只觉
得一股热流从丹田探出头来,这热流十分强劲,比起自己挥拳时候所带出的热流
不知道粗壮了几百倍,廉驰大喜,知道这就是用意识控制的真气了。

  廉驰把热流按着《旭日心法》的经脉路线行功引导,那热流窜入经脉,就好
像鱼儿回到了熟悉的河流里,活泼异常,不一会就连续冲过了八个穴位,廉驰没
有觉得任何不适,热流过处舒爽无比,只感觉身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那热流在手太阳经流转了一圈,廉驰便按着《旭日心法》把它引向了手少阳
经,突然异变陡升,那热流冲进手少阳经居然被堵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前进一分
一毫,热流的先头部队虽然被堵住,后边的真气却还奔涌而来,不停的冲击着手
少阳经,却始终不能破门而入。

  手少阳经被真气冲击得扭曲剧痛,而手太阳经的真气无法宣泄,被涨得好像
要爆炸了一般。廉驰被体内的异变吓呆了,体内剧痛无比,身体却偏偏僵直无法
动弹,便是想张口痛呼也不可能,只能无声的忍受着这种折磨,斗大的汗珠却已
经顺头流下。

  张北晨一见廉驰满脸痛苦,汗如雨下,知道他行功遇到的问题,急忙说道:
「少主莫慌,赶紧先把真气收回丹田。」

  廉驰听了,想要真气回到丹田去,但是那经脉塞满了真气,前边想回头,后
边想前进,更是一塌糊涂,就好像无数钝刀在体内扭动,痛彻心肺。好容易强忍
着剧痛,把真气硬压回了丹田,但是真气只一小部分回到丹田,突然丹田中的真
气却全力反击回来,自己的两股真气在丹田里相斗,把廉驰痛的好像丹田中万根
钢针向外刺出,经脉里的剧痛又没有缓解,这下痛上加痛,喉头一甜,喷出一口
血雾。

  这内力修练主要就是真气从丹田出,经由正十二经或者奇经八脉绕身体环游
一周,再回归丹田,称为一周天。但是廉驰这次真气走错了路,真气在经脉中堵
塞,强制压回,却又与行功路线不符合,就好像一股异种真气进攻丹田,遭到了
丹田真气的自然反击,搞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北晨见廉驰口喷血雾,知道他恐怕已经难以支撑,赶紧把双手按在廉驰后
背上,廉驰只觉得那手上又射入体内两条真气,去压制住了丹田内的躁动,但是
本身的真气怎么肯被外来真气欺负,丹田里的真气又全力反击回去,廉驰经脉中
的真气抓住机会赶紧溜回了丹田,这样一来,虽然丹田依然痛如针刺,经脉却是
好过了许多,总算让廉驰缓过气来。

  这真气从经脉中倒流回丹田极为费力,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束,让廉驰
吃尽了苦头。张北晨内力本就比廉驰差些,这半个时辰苦苦支撑,压制住廉驰的
丹田,也不比廉驰好过。廉驰清楚的感觉到,好几次张北晨的真气已经要被自己
丹田的真气击溃,但他却坚持不懈,绝不退缩,总算是让廉驰把经脉中的真气尽
数收回丹田。张北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真气撤回时已经是微弱无比。

  廉驰对张北晨极是感激,知道自己这命是他救回的,转身说道:「谢谢你了,
张总管,要不是你,我非走火入魔死掉不可!」回头一看,张北晨已经被累得脸
如金纸气若游丝,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

  这一番折腾两人都是全身被汗水浸透,廉驰身上的力气都被剧痛耗尽,躺在
了地上休息,张北晨则打坐调息。廉驰经过这一次,对内力修炼彻底死了心,这
身体中经脉交错像个迷宫一般,真气一步走错就会要了小命。

  廉驰配制逍遥丹解药的时候有猴子给他试验,即使失败了也不怕,但这内力
修练可就是在用自己身体做试验了,失败了即使不死也得变成残废,这次是运气
好有张北晨相救,下次可就不一定这么好运气了。廉驰心中定了主意,这内力,
还是随着武功一起练,慢慢摸索吧。

  过了一刻钟,张北晨总算恢复了起来,站起身来,问道:「少主,你现在身
体无碍了吗?」

  廉驰闭目躺在地上,疲累无比,本已经快要睡着,听张北晨说话,急忙睁眼
坐起来,说道:「现在没事了,张总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看护着我,这次真
的要了我的命啦!」

  张北晨微笑道:「保护少主乃是属下分内之事,少主不必放在心上。只是这
内功修行艰险无比,没有口诀绝对不能轻易尝试,还请少主放弃这个念头吧!」

  廉驰站起来,连连点头道:「恩,差点命都送掉了,以后再也不敢试了,真
后悔开始没听从张总管你的劝告。」

  张北晨又与廉驰客套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去,回去休息,廉驰看着张北晨疲
惫的背影,心中想道:「你救了我一命,少爷我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那你从前
威胁要把我困死孤岛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大家两清了吧!」

  廉驰与张北晨在书房里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商议逍遥岛的事情,单燕知趣的
带着杨雪远远避开,见张北晨离去,这才回来,一看廉驰脸色苍白,全身是汗,
好像水里捞出来一般,单燕赶紧过来问道:「少爷,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
吗?」

  廉驰怕她又小题大做,一把抱住她,笑道:「少爷我身体好得很。」单燕却
一下挣脱了廉驰的怀抱,皱眉道:「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说没事?少爷,你
还是先洗个澡吧,看你一身都是汗的,小心别受了风。」

  廉驰见瞒不过她,索性做出一副无力的样子,让两女扶着他去浴室,路上还
调笑道:「燕子,是不是少爷我抱得不够用力,没有从前舒服了?你放心,明天
我就肯定生龙活虎的,抱得你欲生欲死……」

  单燕见他又说疯话,皱眉在他腋下狠狠掐了一下,才让他闭上嘴,杨雪却在
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第十二章

  廉驰这几天又是练剑昏倒,又是内力出岔,弄得一惊一诈的,单燕怕他搞坏
了身子,便一直监视着他,练武也不许超过半天,另外半天便要休息。

  白松还在专研《天极剑法》,廉驰几次派人去问,都说他在闭关练功,哪一
天能研究明白也不可知。

  现在廉驰便没了什么事情,也就是练一练「穿花扇法」,又或者是把「天极
剑法」学会的几招再复习一次,另外半天便带着单燕杨雪在逍遥岛上游玩,日子
倒也过得清闲惬意。

  这逍遥岛虽然地方不大,却是气象万千,高山深谷,喷泉瀑布皆汇集其间,
沙滩海岸更是不在话下。

  这一天下午,廉驰正坐在海滩的一块礁石上钓鱼,单燕脱了鞋袜,赤着雪足
踩着海浪在沙滩上捡贝壳,杨雪则堆了一个沙堡,抓了一只螃蟹关进去,自己拿
了一根小木棍,蹲在旁边专心致志的逗螃蟹玩。

  廉驰眼睛虽然看着浮标,心思却没有放在钓鱼上,脑中想着大海那边的中原
大陆,对离开逍遥岛,进入江湖的向往填满了心中。

  前几天又来了一批中原医师,虽然逍遥丹的解药没了问题,但是这病是一定
要治的,只是先前请遍了名医,都被关在了逍遥岛上,这剩余医师的水平是越来
越低,前几天居然有个白痴大夫说要用钝物猛力击打头部,想要敲散那块淤血,
把廉驰气得七窍生烟,直接给他手上撒了一些「腐肌散」,让他自己想办法解毒
去了。

  张北晨对廉驰的失魂症仍旧十分挂心,他见廉驰失忆以后,从前的雄才大略
全都没了踪影,便是武功也只剩下了不到一层,这样下去还如何带领逍遥岛群雄
称霸江湖?居然听信了另一个白痴大夫的惊吓疗法,认为廉驰只要受到惊吓,就
可冲开淤血恢复记忆,是以廉驰这几天过得极其郁闷,走在逍遥山庄里,随时都
要小心护院突然跳出来吓他,只得带着两个丫环躲到了山庄外边,对张北晨的一
丝好印象又一扫而空。

  廉驰现在对于请来的所谓名医已经完全不报任何希望,知道只有那些医术极
其高明,逍遥山庄无法请动的神医才有可能治好自己的失魂症,要想治病,自己
就一定要去中原不可。

  而且那逍遥丹的解药一年一变,明年的解药也能顺利配制成功吗?这谁也不
敢肯定,更何况今年的解药是否能压制住毒虫一年廉驰自己心里也没底,如果那
毒虫提前发作,那自己不就真的要被困死孤岛了吗?还是早早离开逍遥岛为妙。

  廉驰已经和张北晨说过几次要去亲自去中原的事情,一面寻找父亲,只要找
到父亲,内功口诀、逍遥丹解药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另一面上门求医,失魂症
只要治愈,也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当然廉驰可没敢和张北晨说这逍遥丹的解药可能挺不过一年,只是说明年的
解药不一定能够配制成功,所以张北晨并不着急,说现在武林动荡不安,即将发
生一场大变,逍遥岛应该继续潜伏几年,再去坐收渔人之利。

  廉驰现在的武功不高,独自进入江湖十分危险,而逍遥岛武功高强之人,当
年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之辈,即使易容改貌,一与人交手也会立刻被人认出,
如果与他一同进入江湖,肯定会让人警觉到潜藏势力的存在,以后逍遥岛再想要
从暗处杀出一统江湖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所以张北晨并不同意廉驰现在进入江湖,而是希望他武功再提高一些,有了
基本的自保之力,这才在众位堂主的暗中保护下进入江湖,他武功越好,众位堂
主出手的机会就越少,那逍遥岛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小了。

  「武功怎么能再提高呢?」廉驰心中自问道:「内力看来肯定是进境最慢的
了,轻功和内力关系比较大,『玉蝶身法』虽然奇妙,也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倒是如果能学会那套神奇的『天极剑法』,肯定是会实力大增加,不知道师父现
在研究得怎么样了?」

  忽然那浮标一沉,鱼竿上传来一股极大的拉力,廉驰用力一甩,一条大鱼被
拉出水面。这时守卫在远处的护卫喊道:「禀告少主,白堂主叫人来传话给你!」

  廉驰一听,丢下鱼竿,兴奋的跑了过去,问道:「白堂主说什么了?」他对
白松只是私下称呼为「师父」,在帮众面前还是以「白堂主」称呼,这是白松交
代的,以免显得他高人一等,不好与张总管与其它堂主相处。

  那护卫抱拳答道:「白堂主……今天下午……灵蛇堂……」声音却是低沉含
糊,廉驰也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走上一步问道:「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
大点声音啊!」廉驰距离那护卫极近,突然那护卫跳起来大喊一声:「是!」声
若惊雷,震得廉驰耳朵嗡鸣不已,吓得他跳了开去,大骂道:「你奶奶的!故意
吓人是不是?」

  那护卫面有难色的说道:「少主赎罪,这是张总管吩咐的,小的实在没有办
法……」廉驰一摆手,打断他道:「好了,白堂主给我带什么消息了?」

  这次听那护卫声音清晰的说道:「禀告少主,白堂主说剑法已经略有心得,
请少主去灵蛇堂一趟。」

  廉驰大喜,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急忙与单燕简单交代了一下,就赶去了白
松家里。

  到了白松家,一个灵蛇堂护卫直接把廉驰领到了武场,白松正在武场等他。

  廉驰一看,白松双目赤红眼圈发黑,好像这几天都没有睡过觉一样,但是人
却十分精神,见到廉驰到来,笑道:「小驰你来啦!你这本《天极剑法》可说是
天下第一奇书了,我看了几天也只学到了一些皮毛!」

  廉驰笑道:「师父,那这剑法你研究明白了吗?」

  白松摇头道:「明白?谈何容易,只是给你找到了练习的法门而已,要练剑
还得靠你自己。」说着一挥手中长剑,说道:「我学会了其中几招,你先来看看。」

  廉驰只见白松长剑舞动,时而大气磅礴,时而鬼气森森,招式连绵不绝,长
剑发出点点寒光,看得他眼花缭乱,恍惚中竟好像满天星斗在随白松起舞一般。

  廉驰正看得如痴如醉,白松却突然停下了手,大喘了几口气,说道:「这剑
法中有几招极耗内力,想一口气使完我可做不到了!」

  廉驰说道:「师父,那你先休息一会再继续吧。」白松微一点头,又问道:
「你刚才看我练剑,有什么感觉?」廉驰想了一下,答道:「恩,我就好像看到
师父你身边有许多星星在飞舞。」

  白松面露嘉许之色,说道:「不错,孺子可教,你能从剑法里看到星星,就
已经深得剑法真髓了,如果是普通人看去,只是精妙的剑招而已,哪里能知道这
剑法来由?」

  廉驰奇道:「这剑法的来由和星星有关系?」白松说道:「这剑谱名字叫做
《天极剑法》,招式名字也大都以星宿为名,我这几天参悟下来,夜晚再仔细观
察,果然每一招都与星宿对应,这剑法就是从天极图演化而来的。」

  廉驰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星宿」、「天极图」根本不知为何物,白松见
他一脸迷茫的样子,问道:「天极图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廉驰摇头,白松叹气道:「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忘记了而已。我这便再跟你
说一次吧,这夜晚天上有许多星星,具体说来是一千四百六十四颗星星,古人把
便这星空中的一千四百六十四颗星分为二百八十三星宿,每一星宿都包含了若干
星星,在人头顶的夜空,便称之为天极,画上了星宿方位的图,就叫做天极图。」

  廉驰听了终于明白,问道:「师父,你说这剑法一共有二百八十三招,每一
招都是星宿所演化的吗?」

  白松说道:「大概如此了,这《天极剑法》似乎并没有完成,剑法共有二百
九十一招,前二百八十三招的确如你所说,是由星宿而来,星宿的每一颗星星都
对应一种变化;第二百八十四招的名字叫做『广寒』,『广寒』就是月亮的意思,
这一招就是根据月亮而来;而这之后的招式,是在演示各个星宿之间的联系,也
就是四宫和三垣。这作者似乎是写到了最后一招『天市』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
停下了,所以从『天市垣』演化而来的最后一招『天市』并没有完成。」

  白松的推测完全正确,其实《天极剑法》刚完成的时候只有前边二百八十四
招,从二百八十三星宿和月亮演化而来。

  后来向日进入江湖,被弟子的作为气得心灰意冷,又回到了隐居之地,继续
精研天极图,发现星宿之间的还蕴含着更为奇妙的变化,比如角、亢、氐、房、
心、尾、萁七个星宿便组成了东宫苍龙,那这七招剑法合并以后,便成了一招威
势更盛的招式,向日更是欣喜,由此领悟到了四宫招式「苍龙」、「玄武」、
「朱雀」、「白虎」和三垣招式「紫微」、「太微」、「天市」。

  只是这些招式更为复杂,像那「天市垣」是由十七个星宿组成,各个星宿又
含有子星,在他寿终之时也没有参悟明白,《天极剑法》中的「天市」便只有半
招剑法。

  白松给廉驰讲解了一些星宿知识,又继续演示剑法,这其中招式他也只看明
白了不到一半,而且明白并不等于可用。要知道向日创下这「天极剑法」之时,
内力与速度都已经攀上了人类的巅峰,很多招式如果不与力量速度配合,根本无
法发挥威力。

  比如一招「郎位」,星宿「郎位」十五星转折而进,这招术便要求极快的忽
左忽后变化十五次,如果出剑慢了,也只是和普通的招数一样平平无奇。

  又比如一招「天狼」,星宿「天狼」是天极上最为明亮的一颗孤星,这招
「天狼」也是毫无花俏的一剑直刺而出。本来这一剑直刺的招术极多,各大门派
武功都有,却都无法做到「天狼」这样精妙。一剑直刺威势最盛,往往要借助腰
腿之力把力量发挥到最大,但是普通剑法中力量传递并不连贯,剑势也只能借到
腰腿力量中的一部分。

  但是这招「天狼」对身姿步伐都做出了极为苛严的要求,动作不许有丝毫偏
差,力量由下而上,脚传膝、膝传腿、腿传腰、腰传胸、胸传肩、肩传臂、臂传
腕、腕传手、手传剑,一气呵成,全身力量没有丝毫阻塞的攻向敌人。一剑刺出,
天地为之变色,气势一往如前,如果是向日亲自使出,便是绝顶高手全力防御也
无法接下,但换作廉驰现在这样内力低下,便是集中了全身力气到一点,也对人
够不成什么威胁。

  白松终于把能用出的几十招「天极剑法」给廉驰演示了一遍,已经是累的满
头大汗。廉驰见这剑法神妙无方,兴奋的问道:「师父,你说这应该就是天下第
一的剑法吧?」

  白松点头说道:「应该是了,我本师出昆仑,昆仑派在武林中也是以剑法见
长,但是『昆仑剑法』与这『天极剑法』一比,就好像是小孩子耍剑玩闹一般。」

  廉驰又问道:「那和武当的『太极剑法』比起来如何?」

  白松微笑道:「我又不是武当弟子,怎么会知道『太极剑法』的底细,但是
我当年曾经和武当高手多次交手,也许是他们的『太极剑法』练得不纯,比起这
『天极剑法』来,也逊色很多。」

  廉驰忽然记起白松最后是伤在了峨眉山净云斋的剑法之下,便又问道:「师
父,那你说用这『天极剑法』能不能击败峨眉山的范什么云?」

  白松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当初我也是太托大了些,看范云慈只是一个不
到二十岁的美貌少女,出手便没有尽全力,结果被她一剑所伤,对于她武功的深
浅,我也并不了解。」

  廉驰听了心中暗笑,想道:「师父定是看范云慈长得年轻漂亮,就想把她生
擒活捉,好再给我添一位师娘,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险些丢掉了性命。」

  口中问道:「师父,那这『天极剑法』和净云斋的剑法比起来哪个更高明一
些?」

  白松道:「我虽然不知道范云慈的武功如何,却也知道峨嵋武功并不能高过
武当,所以净云斋的『净云剑法』也就和『太极剑法』在伯仲之间,肯定也是不
如这『天极剑法』的。」

  廉驰听了脸上全是得意神色,之前云松道长还跟他吹嘘过,武当的「太极剑
法」天下第一,还感叹当初未曾学到,不然武功定会更上层楼。如今自己随便从
秘室里找出个剑法,就比那些名门大派的剑法高出很多,如果把秘室里那么多秘
籍都学会,那不就是天下无敌了?

  其实秘室里那么多武功秘籍,都是廉驰祖上一代代收集而来,却是不辨好坏,
只管放上书架,以备以后翻看,从中借鉴一二,其中高深的武功并没有多少,而
能与这《天极剑法》比肩的,更是一本都没有了。

  白松练练停停的演示剑法,现在天色已晚,便留下廉驰用饭,说道:「今天
你晚些回去,想学会这剑法,只有在星空之下参悟才行。」晚饭还是只有白松与
廉驰两人在桌上,草草吃过了饭,两人便赶回到武场里,正好星斗已经出现在夜
空,白松便一边演示剑法,一边指出夜空上招式所对应的星宿,这样一来,廉驰
果然领悟极快。

  白松自己能领悟的也不过七十多招,一个时辰就给廉驰说完了,廉驰一一记
在心中,准备回去再自行参悟。白松翻开了《天极剑法》的第二百八十四招「广
寒」,对廉驰说道:「这一招『广寒』是根据月亮演化,我虽然能看明白一些,
但是内力不足,用不出来,只给你大概讲一讲吧。」

  月亮,夜空中的主宰,最耀眼最庞大的存在,它所化为的招式自然也是霸气
无比,力、速、变三项都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广寒」共有五变,分别是「上弦」、
「下弦」、「朔月」、「满月」和「月蚀」,分别对应下弦月、上弦月、初一看
不见的朔月、十五最明亮的圆月和极为罕见的天狗吞月。

  「上弦」和「下弦」两变分攻上下两路,又快又狠:「朔月」出剑空灵,让
人不知如何防御:「满月」则气势最盛,犹如月光照耀大地,无处不在,无所不
至,只看那纸上的画小人,就让心颤胆寒,仿佛那墨汁画的小剑会飞出伤人一般;

  而最后一变「月蚀」却十分怪异,看来威力应该最大,只是白松也没有参悟
明白。

  白松讲解完这招「广寒」,说道:「好了,我就只明白了这么多,全都教给
了你,后边三垣和四宫几招是要以前边招式为基础,现在我也搞不明白。你回去
就参照着星宿练习,凭你的资质,应该不难掌握。」

  廉驰兴奋的接过《天极剑法》,白松又说道:「这『天极剑法』应该是世间
最厉害的武功,小驰你以后只管全力学习剑法就是,我那『穿花扇法』和这『天
极剑法』比起来一文不值,就不必再练了。」

  廉驰笑道:「那『穿花扇法』是一定要练的,以后我进入江湖,还要用这扇
法扬名天下,再去灭了峨嵋净云斋,帮师父出了这一口恶气。」

  白松摇头笑道:「以后你进入江湖可千万不要用这扇法,被人知道你是的我
传人,只怕你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整天都要在逃命中度过。」

  廉驰听了只当作耳旁风,想道:「用折扇做武器,这么潇洒的武功不用可真
是浪费了,我便是用了,江湖上那些笨蛋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口中却笑道:
「师父,这『天极剑法』既然如此高明,以后你也要改用剑了吧?」

  白松摇头说道:「这折扇我已经用了二十多年,不能再改用剑了。当初我被
昆仑派除名,意气用事之下,弃剑用扇,武功进境已经大打折扣,如今再改回去
用剑,可就得不偿失了。倒是你可能自小就练习的就是这『天极剑法』,来日成
就不可限量。」

  廉驰听了白松夸奖,飘飘欲仙,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说道:「只是这
『天极剑法』太勾人了,一学就废寝忘食的停不下来,看师傅你的样子,这几天
来也是没有休息吧?」

  白松古怪的一笑,说道:「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看你
自小就是贪花好色之人,女色这方面对你肯定比剑法更有吸引力。你不是有两个
美貌丫环吗?让她们帮你摆脱这剑法的吸引好了!「

  廉驰听了仔细一想,那日自己第一次见到剑法的时候,手舞足蹈的以手做剑
戳到了单燕柔软的乳肉,果然是回复了一点神智,看来白松这办法确实有效,如
果这样练剑,那可真是香艳无比啦!

  廉驰大喜道:「师父你这方法太高明啦!」心中却想道:「嘿嘿,我这师父
不愧是个淫贼,想出来的方法都这么淫荡,他自己练剑的时候肯定也是要师娘去
勾引他。恩,我那些师娘都是半老徐娘了,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年轻的时候不知
道要美成什么样子,这做淫贼可真赚死啦,以后少爷我进了江湖,一定也要弄几
个绝色美人回来。」

  廉驰想到这里,厚颜问道:「师父,你是怎么让二十多位师娘跟着你的,这
偷香窃玉的功夫可不可以交给我,好让我以后也多娶回几个漂亮老婆。」

  白松一翻白眼,冷冷说道:「你学这个做什么,张总管说你有意去江湖中寻
找老庄主,但是武功太差让人难以放心,你有时间还是练好这『天极剑法』,少
想些没用的事情。」

  廉驰碰了个软钉子,从白松家出来,已经是深夜时分,回到小楼草草洗了个
澡便上床睡觉。

  廉驰躺在两女中间,便说了练习那本《天极剑法》必须得她们帮忙,需要休
息的时候去色诱自己,才能让自己停下练剑。

  单燕听了一板脸,怒道:「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白松是个淫贼,出的主意
也是一样下流,少爷你以后还是少去他那的好。」

  廉驰听了把杨雪抱进怀里,说道:「好了,你不肯帮我就算了,雪儿肯来帮
我就好。」杨雪点头说道:「恩,雪儿都听少爷的。」

  单燕插口道:「雪儿,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想占些便宜满足色心,和练剑
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廉驰说道:「我可没胡说,第一次看《天极剑法》的那个中午,我戳到了你
的乳房,不就马上停下来了?啊,对了,燕子,雪儿说你的乳房都被我戳红了,
对不起呀,现在好了没有?让我看看。」

  廉驰说着就伸手摸向单燕,现在天气已经很热,单燕也如杨雪一样脱得只剩
肚兜和亵裤,春色就在眼前。单燕一把打开廉驰的手,怒道:「早就好了,你别
碰我!」

  廉驰今天却是色心突起,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一把抱住单燕,伸手就去解她
肚兜的带子。单燕用力挣扎,却哪里敌得过廉驰的力气,没几下就被廉驰一只手
扣住了双手,双手被压在头顶,肚兜也被掀开,一对丰满圆润的乳房暴露在空气
当中。

  廉驰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欣赏单燕的乳房,那一对雪白的凸起随着单燕的挣
扎颤抖晃动,看得他欲火蒸腾。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乳房上的肌肤比
起她身上的其它部分还要细嫩几分,廉驰边摸边笑道:「恩,果然是白白的呀!」

  单燕也不说话,只是用力挣扎,廉驰却轻轻抓住了她的乳珠,故作惊讶的说
道:「啊,这里果然红了,恩,还肿起了这么高,少爷帮你揉一揉吧!」说着轻
轻揉捏了起来,弄得单燕身体一阵颤抖。

  廉驰捏玩了一会,又把嘴凑过去,含住乳珠吮吸起来,单燕嘤咛一声,全身
力气都被廉驰吸空了一般,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任由廉驰轻
薄。廉驰乐得其所,一边嘴里含着乳珠,一边把玩着另一只乳房,弄得单燕呻吟
不已。

  正玩得过瘾,突然杨雪从后边轻轻推了廉驰一下,小声说道:「少爷,你别
闹了,燕子姐都被你弄哭了。」廉驰抬头一看,单燕贝齿紧咬着朱唇,两行清泪
已经打湿了鬓角。廉驰见了心痛不已,急忙把她的肚兜拉下来盖住胸口,擦干她
的眼泪,自责道:「对不起,燕子,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强逼你了。」

  廉驰自从失忆醒来以后,单燕一直尽力照顾着他,对他关怀备至,廉驰内心
深处,已经对她产生了一种类似对母亲般的依恋,见她流泪,欲火立刻消散,不
住的向她道歉。

  单燕又哭了一会,这才说道:「好了,少爷,夜已经深了,我们还是快睡觉
吧。」说着整理了一下肚兜,重新系好带子,转身背对着廉驰睡了过去。廉驰看
着单燕完美的裸背就在眼前,却罕见的没有起任何色心,叹了口气,也老老实实
的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单燕沉着脸服侍廉驰穿衣洗漱,廉驰与她说话,也只是简
单的答上两句,弄得廉驰无可奈何。

               第十三章

  既然知道了这《天极剑法》需要配合天极图一同练习,廉驰便差人画了一张
极大的天极图,挂在了秘室外的那间屋子里,这屋子极为宽敞,也没什么家具,
用来练剑倒也不错,而且可以避免杨雪引诱他的时候春光外泄。

  白松这方法果然管用,女色对廉驰的吸引力远远高过了剑法,只要杨雪穿着
肚兜,圆润的小肩膀一露,他就再也没心思去研究剑法了,这样一来,倒也不会
练得脱力了。

  几日下来,廉驰便把剑法中对内力和速度要求不很高的招术学了些皮毛,但
「天极剑法」的皮毛也是非同小可,招术变幻之奇,即使张北晨也叹为观止。

  这剑法既然小有进步,廉驰便把心思用在了其它地方。这天黄昏,该吃晚饭
时候,杨雪已经脱光了衣服站在屋子里,廉驰却还装作沉迷于剑法的样子。

  这杨雪小小年纪,也不懂怎么勾引男人,平时一切都是靠着本性,真要她故
意去勾引廉驰,还真让她摸不着头脑。其实美人脱衣乃是男人最喜欢欣赏的节目,
看着绝美的身体一点一点的逐渐展露在眼前,从半遮半掩到毫无遮拦,这引人入
胜的感觉比起什么都让人着迷。

  但是杨雪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劈里啪啦的就脱得一乾二净,速度之快比起廉
驰的剑法来毫不逊色,单燕心中虽然明白,却羞于去指导她,任由杨雪光着身子
又跳又叫:「少爷,你快停下来休息呀!唉,你怎么还不停呀?」

  廉驰今天偏想看看单燕如何引诱他,强压下情欲,继续练剑。

  杨雪没办法,又跑去单燕身后,双手从单燕腋下伸出,托住了单燕的丰乳,
用诱人的声音说道:「少爷,你快来看呀,燕子姐的胸脯好丰满,你停下来就给
你摸一下好不好?」

  单燕拍下了杨雪的手,皱眉道:「雪儿,你别胡闹。」杨雪撅着嘴说道:
「燕子姐,少爷这几天胃口是越来越大了,雪儿一个人勾不住他,你来帮帮我呀!」

  单燕见廉驰在那边挥剑不止,全身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怕他真累坏了身子,
只得红着脸,脱去了外衣,露出了粉红色的肚兜。

  廉驰这还是第一见单燕主动脱衣给他欣赏,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一
丝细节,只见单燕又遮遮掩掩的脱下了长裙和绸裤,一对修长的玉腿也展现在眼
前,她嗫嗫嚅嚅的说道:「少爷……你停下来休息好吗?」

  廉驰哪里肯停,还想看看单燕能为自己牺牲到什么程度,杨雪见廉驰还在练
剑,就过去解单燕肚兜的带子,说道:「燕子姐,你把衣服全脱了吧,反正少爷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害羞的……」单燕自然不肯再脱,杨雪却不放弃,两女
一个要脱一个要躲,互相转起圈来。

  廉驰见两个雪白的肉体纠缠在一起嬉闹,心中欲火燃烧了起来,早就把剑法
忘到了一边。单燕突然看见廉驰虽然装模作样的练剑,一双眼睛却冒出灼热的目
光看向自己的裸体,下身的裤子也被他顶起老高,哪里是沉迷于剑法中的样子?

  单燕大怒,用力推开杨雪,指着廉驰道:「你不用再装了!你就当别人都是
傻子,看不出来你的龌龊心思吗?」她本想直接跑出门去,却见到自己衣服也没
穿,急急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廉驰见单燕又动了怒,跃过去从后边抱住她,赔笑道:「好了,燕子你别生
气了,我就是和你们闹着玩的。」单燕衣服只穿了一半,半裸着被他紧紧抱住,
心里一阵发慌,说道:「你先放开我,让我把衣服穿上。」

  廉驰赶紧放开单燕,还帮着她穿衣服,调笑道:「燕子,你每天都帮我穿衣
服,今天少爷也帮你来穿一次,我来给你做丫环,你就别生气了吧!」单燕听了
噗哧一笑,再也板不住脸,只得原谅了廉驰。

  只是这之后廉驰再练剑,连杨雪都不怎么信他,好在廉驰这剑法也学得七七
八八,再没有了当初那种吸引人的魔力,靠着自己意志也可以停下来,就不用麻
烦两女了。

  这《天极剑法》廉驰很快就练到了瓶颈,再也没有什么提高,廉驰便没有耐
心再专研下去,又想起秘室中还有那么多武功秘籍,便去翻看一遍,看能不能再
找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功。

  廉驰带着杨雪去整理秘室,单燕这几天来了月事,廉驰便留她在房中休息,
反正整理书籍两个人也足够了。进到秘室,廉驰一次搬出一摞子书拿到桌子上翻
看,看完了再要杨雪放回书架,内功他不敢再练,关于武功招术的秘籍大概看了
一下,也都和《天极剑法》没得比,看了一会就没了兴致,正要放弃,忽然一本
《阴阳双修神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阴阳双修神功》的封面倒是中规中矩,翻开一看,里边却画着一幅幅精美
的春宫图,廉驰连翻了几页,见那春宫图里的女子身材曼妙,正在与一个健壮的
男子交欢,姿势不断变化,或卧或坐,撩人无比。廉驰心生邪念,向旁边看去,
杨雪正蹲在地上整理书籍,娇小的身体让人忍不住就想一把抱在怀里疼爱。

  廉驰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白痴,晚上在床上和杨雪亲热,有单燕在一旁监视
自然不能成事,但男女欢爱又何必一定要夜晚在床上进行?自己过去可是白白浪
费了许多时间,现在刚好两人独处秘室当中,可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杨雪听到廉驰拍自己的脑袋,问道:「少爷,你怎么了?」廉驰坏笑道:
「雪儿,过来,少爷给你看一个有趣的东西。」杨雪好奇的走到廉驰身边,毫无
防备之下,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坐在了廉驰腿上,才看到一本春宫图正打开了
放在桌面上。

  杨雪看着那些奇异的姿势,也微微害羞,忸怩道:「哎呀,少爷你就喜欢看
这些破东西!」廉驰却是一边翻书,一边伸手去解杨雪的衣扣,杨雪被那春宫图
吸引了注意力,突然外衣离体,这才发现廉驰的企图。

  廉驰又去解杨雪裤带,杨雪却拦住他,小声说道:「不要了,少爷,你前几
天练剑都累昏过去了,身子还没恢复好,再说现在是白天啊……」廉驰笑道:
「胡说,少爷我现在身体好得很,谁说只有晚上才可以和雪儿亲热了?」廉驰说
着,坚挺的肉棒在杨雪的小屁股上顶了一下,又去脱她的裤子。

  杨雪半推半就的脱了裤子,却嗫嚅道:「少爷,这里也没有床啊,还是不要
了……」廉驰抱着杨雪站起来,把她放在桌子上,说道:「好了,这里就当作是
床了吧!」

  杨雪还想说话,廉驰却吻住了她的小嘴,口舌纠缠中,廉驰一边抚弄杨雪,
一边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杨雪见廉驰坚持,而且她自己也十分向往那销魂滋味,便不再反抗,任由廉
驰把她剥成了一只光洁溜溜的小白羊。廉驰对杨雪的身体已经十分熟悉,又仔细
把玩了一番,最后抓起她小巧的玉足,逗弄着一颗颗可爱的脚趾,又在她柔嫩的
脚心轻轻搔了一下,弄得杨雪娇笑不已,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脚,在桌子上抱成了
一个团。

  杨雪把腿弯起来抱在胸前,小屁股却翘了起来,看得廉驰口干舌燥,又伸手
在她私处抚弄,呻吟声中,一股股花蜜流淌出来,在桌子积了一大滩。廉驰见时
机已经成熟,分开杨雪的双腿,把已经快要胀爆的肉棒抵在杨雪私处,说道:
「雪儿,我要进来啦。」

  杨雪轻轻「嗯」了一声,突然被粗大的肉棒闯入玉洞,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廉驰感觉进入了一个湿润滑腻的所在,舒适无比,便依靠本能挺动了起来。
随着廉驰的抽插,杨雪发出一声声娇吟,更是刺激着廉驰的神经。

  两人一直欢爱了有半个时辰,杨雪早就脱了力,软绵绵的任由廉驰摆弄,廉
驰把那春宫图上的姿势一样一样的体验了一番,终于下体一阵颤抖,阳精喷射而
出,把杨雪烫得又是一阵娇呼。

  廉驰喘息了一会,抱着杨雪坐回到椅子里,杨雪没了骨头一般软软的依偎在
廉驰怀里,还沉浸在刚才的高潮当中,口中仍在轻声的呻吟。过了好一会她才回
过魂来,看着桌子上满是自己的爱液,害羞得把头埋进廉驰怀里,小声说道:
「少爷,桌子上都湿了……」

  廉驰一笑,说道:「擦一下不就好了……」随手拿起一本刀谱擦去了桌面上
的花露,如果被这刀法的创始人见到,自己一生的心血居然被他如此糟蹋,非被
气得魂飞魄散不可。

  以后几天,廉驰总要找些机会与杨雪到这秘室里偷情,单燕也没想到他们会
在白天欢爱,所以并不怀疑他们。

  这一日上午,廉驰一边抚弄着杨雪的娇躯,一边又翻看起那本《阴阳双修神
功》来。刚刚情欲得到了发泄,现在正是神清气爽,忽然注意到这春宫图下边还
有许多小字,之前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春宫图上,居然忽略了这些小字。仔细
一看,那些字讲解的是男女欢爱时候的真气运行方法。

  廉驰看了一会,才明白这功法竟然是在男女欢爱之时,把两人真气联通,修
行内功比起单人修炼进境要快上一倍还多。心中对这功法极为佩服,真是练功享
乐两不误,可惜现在自己不会控制真气,不然照着这功法修练,不是快乐得很了?

  其实阴阳双修也算不上什么奇功,道家练习这类功夫的典籍也有不少,连佛
家也有「欢喜禅」的修练方法,只是单燕给廉驰讲述江湖上的武功时,觉得这类
功夫极不正经,便羞于提起,所以廉驰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种奇功,看的还颇为
认真。

  廉驰越看越入迷,自信内力总有恢复的一天,那时候就可来练这《阴阳双修
神功》了,想到这里,便问道:「雪儿,你会不会武功?」杨雪摇头道:「不会,
小时候少爷教雪儿练过一些,可是雪儿没耐性,就没练成。」

  廉驰一阵遗憾,杨雪不会内功,这《阴阳双修神功》便不能和她练了,那么
单燕又如何呢?她是飞鱼帮主的女儿,总该是会武功的吧?只是从没见她用过武
功,人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还是不死心,问道:「那你燕子姐会不会武功?」

  杨雪想了一会才答道:「好像是会的吧,雪儿记得燕子姐刚来岛上的时候,
还跑过几次,少爷去捉她回来,她也能还上几招,只是后来燕子姐就再也没跑过
了,她说她的武功被少爷废去了……」

  廉驰听了心中一沉,他这些日子深深体会到失去了武功的痛苦,他还不记得
过去自己的武功如何,就已经对自己无力的状态烦躁不已。

  而单燕却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自己过去的武功,现在的她就好像一只鸟儿被硬
生生折断了翅膀,被关在笼子里眺望自己过去自由飞翔的天空,那该是多么痛苦
的一件事?而且她每天还要被自己这个仇人百般凌辱,难怪她总是一副忧郁的样
子了。

  廉驰叹了一口气,单燕的武功还能不能恢复呢?他知道很多能让人使不出内
力的毒药,如果单燕只是被药物所制,那就好办的多了,只要配出解药给她服下,
就能让她恢复武功。但是如果是从根本上被破了气海,那自己可就真是犯了无法
挽回的大错啦。

  廉驰现在对单燕极是爱惜,生怕她受一丝委屈,知道她武功受制,便想为她
恢复武功,也算是弥补了自己过去的过错,与杨雪收拾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小
楼里。单燕正躺在躺椅上读书,见廉驰进来,起来说道:「少爷,你回来啦,午
饭已经快准备好了,单燕给你洗一洗手吧!」

  廉驰看着单燕认真的为自己洗手,又用毛巾给他擦干净,心中觉得很对不起
她,温柔的说道:「谢谢你,燕子,真是辛苦你了。我以前对你不好,今后我一
定会好好待你,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单燕听廉驰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奇道:「少爷你又怎么了,怎么突
然说这些?」廉驰一时也不好意思提自己废去她武功的事情,拉着她的手到饭桌
前,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单燕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问道:「少爷,你怎么一
回来就不对劲了?」

  廉驰笑道:「少爷我对你好就是不对劲吗?别多想了,快吃饭吧!」开始吃
饭,廉驰更是殷勤的为单燕夹菜,单燕总觉得他人不对劲,皱着眉不住打量廉驰,
杨雪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边吃边笑。

  吃过了饭,廉驰拉着单燕让他坐回躺椅上,自己则蹲在单燕面前,问道:
「燕子,上午雪儿对我说,你原来是会武功的,后来被我废掉了,是这样吗?」

  单燕一呆,脸上流露出悲苦之色,轻轻「嗯」了一声,廉驰这一问,又勾起
了她痛苦的回忆,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

  廉驰轻轻抱住单燕,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自责道:「燕子,是我不对,你别
哭,我一定想办法恢复你的武功!」单燕听了身子一颤,问道:「少爷,你要恢
复的我武功?」

  廉驰郑重的点头说道:「恩,我会尽力试一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燕子,
你先跟我说说,你的武功是怎么失去的?」

  单燕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
的内力用不出来了,然后少爷你就对我说,我的武功被你废掉了,这辈子也别想
再用出内力来。」廉驰听了却是满脸喜色,从单燕的描述来看,她的经脉丹田都
没有受到损害,极可能是被自己下了毒,只要是毒,自己是绝对有信心解掉的。

  廉驰高兴的说道:「这就好,我猜你可能是中毒了,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拉开单燕的衣袖为她诊脉,过了一会,廉驰觉得单燕现在的脉象极可能是中
了「凝气散」的毒,这「凝气散」会把人体内的真气凝结在丹田中,再也无法进
入经脉,使人无法使用出内力,如果没有服下解药,一辈子也会这样下去,与单
燕的状况十分吻合。

  廉驰确定了毒药,心中微微有了底,却又起了色心。见单燕一脸期待的看着
他,柔嫩的玉手被他握着抚弄也没有丝毫反抗,便更加大胆,摸了摸鼻子,说道:
「恩……这个……这个比较难以判断,只是诊脉是看不出什么了,燕子,你把上
衣脱了,让我听一听你的心跳,才好确定是什么毒药。」

  单燕惊讶道:「啊,要听心跳吗?这样隔着衣服听可不可以?」

  廉驰一脸正经的摇头道:「不行,这么隔着衣服听怎么能听得准确,一定要
把耳朵贴在心口上才听出问题来。」单燕急于恢复武功,只得跟着廉驰回到了卧
室,羞涩的脱光上衣,平躺在了床上。

  室内极为明亮,单燕双颊红云飞起,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来等廉驰听她的心
跳。单燕的乳房廉驰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是之前或者是惊鸿一瞥,或者是自
己强迫,而这次是单燕自己脱给他看的,感觉自然不同。

  而且正午室内光线充足,一对玉乳白嫩耀眼,让廉驰看的十分着迷,单燕闭
上眼睛等了好久,也不见廉驰过来,睁开眼见到他正看着自己的乳房发呆,皱眉
问道:「你不是要听我的心跳吗,怎么还不过来,别又是在骗我脱衣服给你看吧?」

  廉驰走了过去,把头枕在单燕赤裸的乳房上,笑道:「这个听心跳嘛,一定
要在心绪稳定的时候才听得准确,不然刚才你又羞又怕的样子,心跳的跟个小兔
子一样,我怎么能听得准?」心中却窃笑道:「燕子你还真聪明,知道少爷我在
骗你。」

  单燕见廉驰把头伸了过来,又赶紧闭上了眼睛,听他解释的有道理,也就不
再怀疑他,任由他把头贴在了自己的乳房上。乳房被廉驰一压,强忍着没有推开
他,玉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呼吸也紧促了起来。

  廉驰躺在单燕的乳房上,用脸厮磨着柔软的乳肉,好在上午刚在杨雪身上发
泄了一次,现在也不会觉得下体冲动得难受,倒是能心平气和的体验这美妙的感
觉。单燕被他厮磨的十分难受,闭着眼睛皱眉道:「少爷你别这样动好不好,很
难受的,啊……,别,不要用舌头舔我……」

  廉驰坏笑道:「你现在还是太紧张了,心跳剧烈,呼吸急促,我可听不出你
是中了什么毒,我这样是帮你快些习惯,一会就不会紧张了。」说着连手也摸了
上来,用指尖轻轻的在单燕乳珠周围划着圆圈。

  单燕被廉驰挑逗得几乎哭了出来,说道:「你快停手,只要你不动,我马上
就平静下来了。」但是一个少女被男人躺在赤裸的乳房上,如何能够平静,再加
上廉驰刚才的抚弄,情潮泛滥,越想平静却心跳越快,心跳越快就越紧张,甚至
单燕自己都能听见「咚咚」的心跳声了。

  廉驰强忍着笑,说道:「你看,这样根本就不行嘛!还是听少爷我的,先让
你习惯了被我抚弄的感觉,等我停了手,你就能平静下来啦!」单燕无奈,只得
任由廉驰轻薄。

  廉驰摸玩了一会,见眼前的乳珠竟然更加的红艳,还比之前坚挺胀大了几分,
知道单燕已经被他挑逗得十分动情,又像那天一样把乳珠含在嘴里吮吸起来,还
不时用牙齿轻轻咬住,用舌尖舔弄,单燕被他弄得呻吟娇喘,却只是用手紧紧抓
住床单,不去反抗,心中只想着赶快让廉驰查出毒药,好为自己恢复武功。

  廉驰一直玩弄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过足了瘾。单燕已经被他折腾的失去了
理智,双手搂着廉驰的头,身体不住的扭动,两条长腿互相厮磨,亵裤里湿湿粘
粘的全是爱液,口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大声吟叫,连在门外小厅里的杨雪也听得一
清二楚。

  廉驰见有机可乘,想到单燕的私处一直是自己的禁地,自己还从来没有抚摸
过,趁着她被玩弄的迷迷糊糊,悄悄解开了她的裤带,把手伸到单燕的亵裤里。

  那里早就泛滥成灾,廉驰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流出泉水的洞口,抚摸了一会,
突然两指一并,插入了单燕的玉洞里。

  单燕本就在崩溃的边缘,玉洞被廉驰这一通抠挖,立时溃不成军,随着一声
疯狂的娇呼,阴精喷射而出,人也跟着昏了过去。但这只是高潮太过强烈的冲击
所致,过不多时单燕便悠悠转醒,恢复了神智,想到刚才自己淫荡的样子,悲从
中来,伏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廉驰本意只是想小小的占些便宜,作为给单燕解毒的报酬,也没想到会搞得
这么过分,轻轻的抚摸着单燕的后背,安慰道:「燕子,你别哭了,我刚才乘着
你昏过去的时候,已经听出来了你中的是什么毒,马上就可以给你回复武功了。」

  单燕听了翻过身来,抽泣道:「是吗,你现在就可以给我恢复武功了吗?」

  廉驰笑道:「恩,只要知道了是什么毒,我就可以给你恢复武功了,不过你
还是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吧,恢复武功也不急于一时。」

  单燕经他提醒,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汗水,胯间更是又湿又粘的一塌糊涂,
立刻又想大哭。廉驰忙劝导道:「燕子,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反正你也说过,
你是我的女人,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再说我是大夫,你是病人,我
是在你给看病呢,你这样不喜欢让我医病,就好像那群糟老头说的一样,扁鹊因
为不喜欢华佗为他医病,最后病入膏肓……」

  单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少爷你记不清楚就别胡说好不好,那
些老医师说的是蔡桓公不喜欢让扁鹊医病,不喜欢华佗为他医病的是曹操……」

  廉驰笑道:「嘿嘿,他们爱医不医,只要燕子喜欢少爷我给你医病就好。」

  单燕白了廉驰一眼,便想下床去洗澡,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已经全身酥软,
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廉驰见状操起单燕的腿弯把她横抱在怀里,笑道:「乖乖
的别动,少爷抱着你去浴室好了。」

  单燕没了力气,无奈之下只得伏在廉驰胸口上,小声说道:「少爷,你先让
单燕把衣服穿上啊……」廉驰给单燕披上了外衣,这才把她抱到了浴室里。

  单燕想脱衣服,却见廉驰并不离开,皱眉道:「少爷,单燕要洗澡了,你先
出去一下好吗?」廉驰问道:「你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用我来帮你吗?」单燕羞
红了脸,说道:「不用了,少爷你去叫雪儿来帮我吧。」

  杨雪进了浴室,廉驰却躲在浴室门外偷听,只听见两女在低声说话,忽然听
到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刚才你叫的声音好大呀……」话没说完,就听单
燕急道:「死丫头,你再胡说看我不打烂你屁股!」两女笑闹一了番,杨雪又问
道:「燕子姐,你的武功真能恢复了吗?」单燕答道:「他说是能,希望如此吧。

  自从少爷摔没了记忆,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再不像从前那样冷酷无情,本
来我以为这辈子都难以与他好好相处。「杨雪想了一会,说道:」恩,你这一说,
少爷的性子还真变了不少。是了,他现在的脾性倒是和三四年前一样,后来老爷
失踪,逍遥山庄的担子都压在少爷身上,他才渐渐变得阴沉沉的。「

  单燕沐浴更衣出来,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过不多时,王大夫也被人请来。

  廉驰对单燕解释道:「燕子,我再叫王大夫来给你诊脉查一查,免得我弄错
了解药,那解药如果吃错了,也可能会变成毒的,这个可大意不得。」

  单燕又让王大夫诊了一次脉,王大夫点头道:「不错,单燕姑娘所中的正是
『凝气散』,中了这种毒的人脉相极为奇特,很容易辨认的。」

  廉驰想去阻止王大夫说话已经是来不及,再看单燕已经是气得脸色铁青,忙
解释道:「啊……那个……我……我诊脉练得不如王大夫高明,你别听他说什么
很容易辨认,其实没有个几十年经验是绝对辨认不出的……」说着狠狠瞪了王大
夫一眼。

  王大夫见两人反应奇怪,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只得顺着廉驰的话说
道:「恩,不错,这个……确实不好辨认……」单燕怒道:「鬼才信你!」一跺
脚跑上了楼。

  廉驰郁闷的坐在椅子,对王大夫没好气的说道:「你话可真够多的,偏说容
易辨认好显得你高明是吧?」王大夫到现在还一头雾水,但也知道廉驰正在生气,
连忙赔罪道:「少主赎罪!属下……属下……」却也一时不知道该说自己哪里错
了。

  廉驰也懒得跟他解释,从书房拿出那本《五毒录》,翻开「凝气散」那一页,
递给王大夫,问道:「王大夫,你看这里记录的解药不会有问题吧?」

  王大夫自看到廉驰拿着《五毒录》从书房出来,就两眼放光,目光不离廉驰
手里的《五毒录》,等到《五毒录》到了手中,更是激动得双手颤抖,问道:
「少主,这本真的是《五毒录》?你从哪里得到的?」

  廉驰更是气恼,一拍桌子,大喝道:「我是问你解药配方对不对?你管我这
书是哪里来的!」王大夫连忙看了下「凝气散」的解药一项,答道:「启禀少主,
这解药没有错。」

  廉驰这才微微放心,王大夫却锲而不舍的追问道:「请问少主,这《五毒录》
你是如何得到的?」廉驰答道:「我爹留下的,怎么,这书有什么特殊的吗?」

  王大夫激动的说道:「少主,这《五毒录》乃是五毒教的圣典啊,几百年来,
为了这本书不知掉死掉了多少人……」

  王大夫所说的五毒教,乃是一个以用毒见长的门派,派中弟子都不擅长武功,
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制毒和用毒上。用毒一直被人认为是卑鄙下流之事,再加上
五毒教地处苗疆,弟子多为苗人,所以中原武林一直极为排斥五毒教。

  但是据云松道长的消息,最近几年江湖乱象已呈,五毒教乘机渗透入中原,
不但没有遭到打压,反而成为了各大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居然被五毒教在中原
建立了几个极为坚固的堂口。

  廉驰拿回《五毒录》,看了几眼,问道:「怎么,这本《五毒录》很厉害吗?」

  王大夫答道:「不错,这五毒教的《五毒录》和百草门的《百草录》是制毒
解毒方面最为所人推崇的两本书,五毒教的这本圣典一百多年前被一个神偷所窃,
那神偷带着《五毒录》逃到了中原,却被《五毒录》上暗藏的毒药毒死,从此
《五毒录》就从江湖中消失了,没想到这本奇书却会落在了少主手上。」

  廉驰听说书上有毒,连忙把书扔到了桌子上,心中暗惊,这书陪伴了自己将
近两个月,每日翻看不下十次,却不知道自己中毒没有?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毒
药可以瞒过自己,但那五毒教乃是最精于毒药的门派,也许会有什么奇特的怪毒
也不一定。

  王大夫笑道:「少主不必惊慌,刚才属下看过,这《五毒录》上附着的『无
心毒』已经被人解去了,现在只是一本无害的奇书而已。」

  廉驰奇怪的看了王大夫几眼,说道:「王大夫,你对这五毒教可了解的很啊!」

  王大夫答道:「少主可能是不记得了,属下本就是五毒教的弟子,因为犯了
错,就要受那万蛇食身之苦,却被老岛主救下,这才入了逍遥岛。」

  廉驰奇道:「咦?你原本是用毒的啊,怎么现在反而成了大夫啦?」

  王大夫答道:「这用毒与用药原理基本相同,属下用毒精了,用药治病便也
就触类旁通,就好像一个用剑高手改用刀也不会很差一个道理。」

  廉驰看王大夫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恋恋不舍的盯着桌子上的《五毒录》,便
笑道:「王大夫你既然是五毒教的人,这《五毒录》便物归原主,交还给你吧!」

  王大夫一喜,却又犹豫道:「那……,少主你不要再看这本书了吗?」廉驰
一脸得意的说道:「不用了,这本书我早已完全学会,便是连标点都可以背下来
啦!」跟着眼睛一亮,问道:「我现在学全了五毒教的秘籍,现在当是天下第一
用毒高手了吧?」

  王大夫却摇头道:「少主,这《五毒录》乃是五毒教第一代教主所著,成书
足有三百余年,之后历代教主都有研读,并且在此基础上发扬光大。是以今日的
五毒教所用的毒药,恐怕要比这《五毒录》上的记载高明许多,此书主要在珍贵
在其纪念价值,上边所载也是成为用毒高手必备的知识,少主虽然算不得第一用
毒高手,但是肯定算得上一流高手了!」

  廉驰心想一流高手也算不错,心中大乐,便将《五毒录》交给了王大夫。王
大夫大喜,又拍了通马屁,赶紧拿起《五毒录》,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小楼。

               第十四章

  廉驰回到了二楼卧室里,单燕正抱膝坐在床上生闷气,杨雪已经了解了其中
原委,正笑嘻嘻的在一旁安慰她,心中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廉驰坐到床沿上,笑道:「燕子,我真的是诊脉水平不行,可不是故意要占
你便宜。王大夫刚才已经确认过了解药,我马上就去配出来解药,给你解了毒,
你的武功就可以恢复了。」

  单燕狠狠瞪了廉驰一眼,怒道:「你会有那么好心给我恢复武功?别又是想
打我什么主意吧?从今以后,你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了!」

  廉驰无奈的摇头道:「燕子,我可真是一片好心,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却
突然扑上去把单燕压在身下,笑道:「等你恢复了武功,该怎么报答我?」

  单燕用力挣扎,但廉驰却像小山一样压在了她身上,怎么也推不动他,单燕
气愤中拿起了枕头,怒道:「你再不下去,我就用枕头打你啦!」廉驰一惊,立
刻乖乖的下了床,现在天气炎热,床上放着的乃是竹枕,打在头上可不闹着玩的。

  廉驰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燕子,我去给你配解药了,你在这乖乖的等
少爷回来吧!」单燕把头扭向了一遍,不去理他。

  廉驰来到了炼药房,很快的配好了解药,他已经养成了先用猴子试药的好习
惯,但这「凝气散」只对真气生效,猴子又不会内功,如何试得了?廉驰一转念,
便有了主意。

  回到逍遥山庄,廉驰就四处乱逛,不一会就见到一个曾经从墙角跳出吓他的
护院。廉驰高兴的走了过去,那护院正要向廉驰问安,突然廉驰手中射出一股蓝
烟,直扑那护院面门。这股蓝烟就是「凝气散」了,药粉被包裹在特制的蜡丸里,
用手一弹,在空中爆开,药粉随风飘散,只要吸入一些,立刻就会中了「凝气散」

  的毒,再也使不出一丝内力。

  那护院打了个喷嚏,知道廉驰最擅长使毒,惶恐的说道:「少主饶命啊!」

  廉驰笑道:「你不用害怕,这毒不会伤你性命,你先告诉我,现在你还能使
出内力了吗?」

  那护院一试,果然提不起一丝内力,强笑道:「少主神功盖世,属下果然一
丝内力也用不出了……」廉驰一撇嘴,这毒药和神功有什么关系了,这傻子连马
屁都不会拍,又拿出一颗红色药丸给他,说道:「吃了这解药,再试一下。」

  那护院吃下解药,闭目片刻,面露喜色,躬身说道:「谢谢少主赐给属下解
药,属下定会铭记少主大恩大德……」廉驰却懒得听他拍马屁,拉过他的手一测
脉象,见并无其它异常,便一挥手让他离开了。

  回到小楼,廉驰把解药给了单燕,单燕看着手心里的那颗红色药丸,又是欢
喜,又是怀疑,问道:「少爷,这次你可真没有骗单燕吗?」廉驰笑道:「你吃
下就知道了,少爷还能骗你些什么啊,就算吃了春药,你也吃不了多大亏……」

  单燕瞪了廉驰一眼,咬了咬嘴唇,吞下了解药。不过片刻,就觉得丝丝真气
从丹田流出,大喜之下,欢叫一声,冲出了屋子。廉驰和杨雪跟着来到院子里,
见到单燕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忽然她一跃三丈来高,竟然飞跃
到了小湖上方。

  只见单燕徐徐落下,脚尖在湖面上的荷叶上一点,便真像一只燕子般飞了回
来,这等轻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好手了。单燕直直向廉驰跃来,如燕归
巢般扑到了廉驰怀里,喜极而泣道:「少爷,谢谢你,单燕好开心……」竟主动
送上朱唇给廉驰品尝。

  廉驰见单燕开心的样子,心理也跟着高兴,总算是挽回了自己过去所犯下的
错误。两人深深拥吻了好一会,单燕这才偏过头避开廉驰的嘴唇,轻轻喘息。

  廉驰美得好像吃了人参果,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单燕说道:「燕子,
你内力被压制得太久了,练习一下这心法,可以帮助你快些恢复到从前的武功。」

  单燕虽然觉得内力与从前比起来并无减弱,但却不忍拂了廉驰好意,接过那
张心法,到凉亭里打坐练了起来。廉驰却一脸坏笑的观察着单燕的反应,那纸上
写的根本不是什么帮助单燕恢复的心法,而是廉驰从《阴阳双修神功》里记下的
激发人情欲的行功法门。

  单燕心情激动之下,也对廉驰没了戒心,依照那心法运行真气,忽然觉得小
腹一股热气升起,跟着全身都发起热来,私处更是又酥又痒,立刻发觉了这心法
不对,停下行功睁眼一看,廉驰正一脸淫笑的看着她,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廉驰看单燕一运功就双颊润红,一脸春意,心中正大赞这功法神奇,突然单
燕睁开眼睛,一脸愠怒的问道:「你给我的这是什么心法?」廉驰一本正经的答
道:「从书上看到的,说是可以舒筋活血,我看你脸这样红,正是血气旺盛的迹
象……」

  单燕把那心法揉成一团,丢向廉驰,怒道:「你去骗鬼吧,我以后再不信你
啦!」轻轻一跃出了凉亭,又飞跃几次,跳出了逍遥山庄的院墙,护院们都认识
单燕乃是廉驰宠溺的丫环,便也没有阻拦。

  晚饭时候单燕才迟迟回来,也许是在外边散了散心,回来后并没有在与廉驰
斗气。吃饭的时候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我还以为你又要躲到山上不肯回
来了呢……」单燕不愿再提起过去的事情,夹了块排骨塞到杨雪嘴里,说道:
「小丫头,好好吃饭,别总胡说八道。」

  杨雪嘟着嘴吃下了排骨,又对廉驰撒娇道:「少爷,你看呀,燕子姐又欺负
雪儿了。」廉驰笑道:「现在少爷我也没办法了,你燕子姐武功这么好,我如果
得罪了她,她一跑起来我可就追不回来啦!」

  单燕低下头,红着脸说道:「少爷你如果好好待我,不来欺负我,我又怎么
会跑?」廉驰听了心中大乐,笑道:「只要燕子你不跑,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今
天晚上让你压在我上边,换你来欺负我好了。」单燕白了廉驰一眼,今天恢复了
武功,心情极佳,也就任由他占些口头便宜。

  每天吃过了饭,廉驰还要去院子里练剑,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极有灵
性,比起死板的天极图来更能启发他对剑法的领悟。本来他从前都是在武场里练
武的,可是后来觉得太麻烦,就干脆在小楼前的花园里练剑。这样一来院子里的
草坪可就遭了殃,被廉驰踩秃了好几处,看得杨雪心痛不已。

  廉驰去书房拿出了长剑,突然想到单燕也恢复了武功,便想要和她较量一下,
问道:「燕子,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练武呀?」单燕听了也十分动心,便点头答
应下来。

  两人来到院子里,廉驰问道:「燕子,你是用什么武功的?」单燕答道:
「我也是用剑的,从前曾经在冰魄宫学过几年剑法。」廉驰为难道:「这可麻烦
了,我这只有一把剑啊。」想了一下,笑道:「好,燕子,这剑给你用,我派人
再去拿一把来,我先用折扇来和你拆招如何?」

  单燕嫣然一笑,接过廉驰递过来的长剑,轻轻一舞,就形成了一朵美丽的剑
花,杨雪在一旁鼓掌笑道:「燕子姐你真厉害!」廉驰却看出这一招华而不实,
比起「天极剑法」可差了好多,口中却仍称赞道:「燕子,你这剑可使的真漂亮
呀!」

  单燕轻轻摇头,说道:「少爷你又开始胡说了,我这剑法和你练习的『天极
剑法』比起来,可差得太多了!」

  廉驰笑道:「你如果想学『天极剑法』,我就交给你,不过那剑法太勾人,
把你这娇滴滴的大美人累昏过去可就不大好了。少爷我脱衣服给你看,也不知道
你会不会动了春情,停下来休息。」

  单燕听他又开始调戏自己,皱眉道:「你不是要来比武吗?这就开始吧,别
在那疯言疯语的了。」廉驰说道:「我们这么打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来打个赌
如何?」单燕问道:「赌些什么?」

  廉驰笑道:「嗯,不如这样,如果我赢了你一回合,燕子你就脱一件衣服给
我看怎么样?」单燕听了心中闺怒,板起了脸,轻喝道:「我要来了,少爷你小
心接招!」一跃两丈,长剑已经刺到廉驰胸前。

  廉驰一展折扇挡开,口中还调笑道:「燕子,你也不用这么心急想赢我,看
少爷我脱衣服吧?」单燕第一招怕伤到廉驰,故而未出全力,看他接得如此轻松,
又听他调笑自己,便使出了全力不再让他胡说,剑锋反射着洁白的月光,绕着两
人划出一条条美丽的弧线。

  冰魄宫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威名,宫主欧阳雪晴三十年前剑败少林慧净大师,
更是名噪一时。单燕自小拜欧阳雪晴为师,尽得她的真传,这剑法全力使出,寒
气逼人,迫得廉驰左支右拙,再也说不出话来。

  廉驰这「穿花扇法」练得并不纯熟,再加上用不出几分内力,单燕长剑攻来
便无法硬挡,只得靠着「玉蝶身法」腾挪闪避,偶尔还上两招也没多大用处,不
一会便给单燕用剑尖点住了肋下,输了一局。

  单燕好久没用过武功,今晚一出手就旗开得胜,心情大好,反而调笑起廉驰
来,娇笑道:「少爷,你输了一局,是不是该脱衣服了?」

  廉驰也没想到单燕武功如此高明,气恼道:「我总不能在院子里脱吧,被人
看到了怎么办,等回了房再脱给你看!先记在账上,我们再来!」这次他抢先出
手,免得像上一局那样一开始就处于被动,也不管什么男人该让着女人了。

  但是单燕武功确实高明,再把握了廉驰不会使用内力的弱点,不过五招就搬
回了主动,再出十招就又制住了廉驰,她武功逐渐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居然比上
一局还少用了两招。

  廉驰更是不忿,又再来比过,十二招就输。单燕想起自己去年刚来逍遥岛的
时候,每次与廉驰动手都毫无还手之力,输了还要被他捉回去百般凌辱,现在总
算是有了发泄的机会,便又激廉驰与她比武。

  单燕越战越勇,荒废了半年多的武功逐渐恢复了从前的水平,廉驰更加不是
对手,短短一刻钟,就连输了十局,心中暗怒道:「他奶奶的,小娘皮,看不出
你武功还这么好,少爷我的皮都要脱给你啦!」

  这时廉驰先前派去拿剑的护院才回来,廉驰便把怒气全发泄在了这护院头上,
大骂道:「乌龟都比你爬得快,让你去武场拿一把剑,还要这么久?」这逍遥山
庄极大,从廉驰的小楼到武场一来一回,一刻钟已经是够快的了,但那护院怎么
敢与廉驰争辩,只得连声说道:「少主赎罪,小的下次一定会快些的……」

  廉驰一挥手,拿过了长剑,又回到草坪上,对单燕说道:「好了,少爷这下
要动真功夫了!」单燕哼了一声道:「打不过我就拿下人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廉驰练剑的时候,她都一直在廉驰身边,知道这「天极剑法」极为神妙,便
乘着廉驰想开口争辩的时候,突然一剑攻出,想再赢他一局。

  廉驰见单燕的长剑斜削而来,手中长剑抬起一挡,同时剑尖指向了单燕胸口,
一招「天渊」使得攻守兼备,立时挽回了主动。单燕进攻不成,胸口空门又被剑
尖所指,全力后跃开去,这才化解危机。

  廉驰十分得意,又一招「亢池」攻了过去,单燕见他这招浑然天成,虽然见
他练过好多次,也找不出破绽进攻,只得全力防守,廉驰紧接着妙招连绵不绝的
使出,单燕竟然找不到一丝喘息的机会,终于被廉驰一招「东咸」点住了小腹,
输了掉了这一局。

  单燕不服气,又比了一场,廉驰还是让她先出手,仍旧是只用一招「帝席」

  就反守为攻,接着精妙的招术就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又一招「招摇」制
住了单燕。

  单燕见自己不是他对手,便停手不比,廉驰却大急道:「不行,我还欠着你
八局没有赢回来呢,我们再来!」单燕见他想小孩子一样,不禁笑道:「好了,
我不和你算总可以了吧,再比我也赢不过你,那八局就算我输给你好啦!」

  廉驰却得寸进尺道:「不行,你既然说再也赢不了我,就得算你输了一百局,
你还欠着我九十二局,今晚你得把衣服都脱光了给少爷看才可以!嗯,今晚脱得
肯定不够九十二件衣服,明晚还得继续脱……」单燕也不理他,自己飞跃回了小
楼。廉驰又想到单燕赢他最多也不过二十招,而自己都要二十招开外才胜过她,
比较起来还是不如她高明,心中闷闷不乐。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廉驰更是郁闷无比,虽然单燕从前也总拒绝与他亲热,
但是亲一亲摸一摸,只要不是太过分,单燕也还可以忍受。如今单燕恢复了武功,
自然不会再委屈自己,居然连亲一下都不给了,廉驰强去抱她,又没她恢复了内
功的力气大,反而被她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占不到便宜还不说,一个大男人居然
被女人按在了床上,更是丢尽了人,笑得杨雪几乎岔了气。

  单燕恢复了武功,第二天就不在屋子里看书,要去武场练武,廉驰却赖在躺
椅上,说道:「哎呦,昨晚被你压得我腰都痛了,今天少爷要休息,你自己去练
武吧!」单燕听他说得极是暧昧,「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自己提剑去了武场。

  单燕一出门,廉驰立刻来了精神,在一群护卫的伴随下去了炼药房。廉驰到
了炼药房就开始翻找起来,心中想道:「哼哼,你昨晚让少爷我出了大丑,可别
怪我翻脸无情,今晚这面子我非找回来不可!」

  廉驰打定主意,要弄些让人暂时失去力气的毒药,今晚一定要把单燕剥光好
好玩弄一番。翻找了一会也没找到「酥骨露」,却被他找到一瓶春药,廉驰一拍
头笑了起来,自己也真是死脑筋,舍近求远,让单燕来主动求欢不是比自己用强
更省事吗,而且也免得她事后又哭又闹的烦人。

  想到这里,廉驰立刻动手,配了一副催情剂。这催情剂并不同于春药,只是
让人情欲勃发,并无其它作用。而春药却是在催情剂的基础上,又加入了各种迷
人心智的药物,让人变得意志薄弱,甚至是产生幻觉,更有甚者还加入了致命的
毒剂,如果情欲不得宣泄,就会欲火攻心而死,乃是江湖上淫贼的最爱。

  廉驰只是配了单纯的催情剂,如果在单燕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要了她的身子,
可就没什么趣味了。配好了药,照例抓来一只猴子来试药。

  那母猴子吃了催情剂,果然情欲勃发,回到笼子里就去一只公猴子身上厮磨,
但现在不是交配季节,那公猴子毫无反应,推开了母猴子继续吃香蕉。母猴子又
贴上去几次,那公猴子都不为所动,焦躁之下一把抢过香蕉扔出去,就把公猴子
压在身下。

  公猴子以为母猴子是来打架,全力反击回去,母猴子求欢不成反而被打,更
是恼怒,两只猴子便厮打在一起。本来那公猴子十分强壮,却敌不过被欲火激发
了潜能的母猴子,转身就跑,母猴子哪会放弃,在后边紧追不舍。

  廉驰看着两只猴子打闹,脑袋里却是想象着单燕追着自己求爱的情景,自己
如果空手,是绝对敌不过单燕的,这个被美女强奸该是一种什么滋味呢?想到龌
龊处,几乎连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这时单燕却突然走进了炼药房的院子,看到廉驰正一脸怪笑的站在猴子笼前,
轻轻叫了声「少爷」。廉驰正幻想着单燕用《阴阳双修神功》中「观音坐莲」的
姿势骑在他身上,这生「少爷」便也被他以为是幻想中单燕的呼唤,仍旧站在那
毫无反应。

  单燕走到廉驰身后,轻轻推了他一下,说道:「少爷,你想什么呢,人家叫
你也不理。」又顺着廉驰的目光看去,见到一只猴子正「吱吱」大叫着追打另一
只猴子,皱眉问道:「这只猴子发疯了吗?」

  廉驰被她一推,这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是单燕来了,脸上居然红了一下,
怕她看出异样,一挪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问道:「燕子,你怎么来了?」

  单燕答道:「少爷,大陆刚刚又来一批医师,张总管叫你过去呢!」本来这
事情让护院跑一趟就可以了,但是单燕刚刚恢复武功,正是在兴头上,便运起轻
功一路跑来叫他。

  廉驰点头道:「嗯,好,我们这就快回去吧,免得张总管等得急了。」拉起
单燕快步离开了炼药房,生怕她再留意那只发春的母猴子。

  回到了逍遥山庄,单燕回去后院,廉驰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心中笑道:
「嘿嘿,燕子,今晚少爷我让你也来发一次疯看看……」

  这次来的一批医师也都是废物,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办法,廉驰心中早已预料
到结果,也没有失望。又对张北晨说道:「张总管,这大夫就不用再请了吧,还
是我亲自去中原一趟好了。」

  廉驰倒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守住逍遥岛的秘密,这群被请来的大夫是绝对不
能再放回去了,直到逍遥岛杨威江湖,这才能让他们回归大陆。

  张北晨说道:「少主,江湖凶险,你武功还没有恢复,现在贸然进入江湖,
实在是太冒险了点。」廉驰听他又是这一句话,不服气道:「我武功没有恢复,
也不见得有多少人能伤到我,张总管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张北晨摇头道:「那把少主推下山崖的凶手,现在看来可能并不是江烈,如
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凶手可能还会再来加害少主。进入江湖后,为了避免暴露我
逍遥山庄的实力,几位堂主都不方便守护在少主身边,那凶手就会有机可乘……」

  廉驰打断他道:「那我躲在这逍遥岛上又能有什么作为?如果我进入江湖,
不但有机会治愈失魂症,还可寻找我爹娘的踪迹,那凶手如果想来害我,正好中
了引蛇出洞之计,总比现在这样被动龟缩的好!」

  关于进入江湖的事情,张北晨与廉驰争辩了几次,现在也有些微微动心,沉
思半晌,说道:「少主,这样好了,改日我与其它几位堂主考较一下少主现在的
武功如何,如果大家都觉得少主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之力,那逍遥大会后,大家
就随同少主进入江湖!」

  廉驰兴奋的站起来说道:「不用改日了,就今天下午吧!」

  中午廉驰吃过了饭,又翻看了一遍《天极剑法》,来到了武场,张北晨与几
位堂主都在等他。廉驰问道:「张总管,你们要怎么考较我的武功?」

  张北晨说道:「这个……,少主要与我们其中两人分别交手,如果加在一起
能撑过百招,或者胜过其中一人,就算是合格了。」见到廉驰眼睛一亮,又赶紧
补充道:「当然,朱堂主擅长的是机关阵法,是不算在内的……」

  廉驰扫了一眼众人,这些日子他对逍遥岛众人的武功已经有了基本了解,其
中以陆当荣武功最高,其次是张北晨和白松,再次是云松道人和怒狮堂主罗斌,
海龙堂主王大海不过三十多岁,这里边就数他武功最低,但也算得是江湖上的一
流高手。

  但是王大海的掌法内力深厚,正对上了廉驰的弱项,便不能选他做对手,反
而是云松道人和白松内力都不强,全靠着招术精妙胜人,而廉驰对自己的「天极
剑法」极有信心,多精妙的招式也不放在眼里,便选了云松道人和白松做对手。

  首先是云松道人先出手,他一躬身,说道:「少主请先出招!」长剑横在胸
前,法度森严,廉驰一时也找不出什么可攻的破绽。

  廉驰却知道先手的宝贵,决不能够轻易浪费,试探着使出一招「天废」向云
松道人的膝盖刺去。云松道人挥剑扫下,胸口露出了破绽,廉驰立刻变为一招
「司危」全力攻去。云松道人见这招如危崖耸立,不敢硬接,闪身避开。

  廉驰又一招「北落师门」刺出,云松道人无法找到还招机会,只得再守了一
招,廉驰妙招不绝,云松道人的「两仪剑法」也守得稳固,但心中却十分骇然,
从出道以来,即使武功胜过他很多之人,也没有让他无法还上一招的,但是廉驰
这剑法时而气势逼人,时而轻灵飘渺,剑意十分凌乱,偏偏招式却配合的天衣无
缝,让他一丝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廉驰连攻二十几招,气势更盛,最为熟练的一招「北斗」当头劈下。廉驰昨
晚与单燕比武,也算是手下留情,并未使出十分凌厉的招式,但是他知道云松道
人武功极为高强,便用出了全部实力,这气势绝伦的一劈,正是「北斗」的第六
变「开阳」。陆当荣见了这等凌厉的剑势,也不禁生出无法招架的感觉。

  场中的云松道人更是辛苦,靠着内力击偏了廉驰的长剑,全力后跃,这才勉
强躲过了这招「北斗」,长剑擦身而过,惊得他冷汗直流,心中想道:「不成,
这样被动挨打,别说考较少主一百招,只怕自己还要输掉了,还不抢攻更待何时?」

  云松道人全力运起武当的「云梯纵」身法,高高跃起五丈,廉驰轻功受内力
所限,也无法飞上去继续抢攻,只得在地上等他下来。云松道人全力当头劈下,
廉驰一招「帝席」守中带攻迎了上去,但云松道人武功比起单燕来高出几倍,哪
能被他一招搬回主动,剑到中途又变招式,也是攻守兼备。

  两人又对攻了十招,云松道人剑剑力道十足,震得廉驰虎口发麻,但变化终
究不及廉驰精妙,又被廉驰一招「市楼」逼得全力防守。但是这次云松道人早已
想好了对策,又是用「云梯纵」高高跃起,廉驰好容易得到了连续进攻的机会,
却又刺不到他了。

  云松道人再次下落,两人又斗在一起,他一被廉驰逼得无法还手,就马上用
「云梯纵」摆脱廉驰的纠缠,然后再落下与廉驰对攻。

  如此几次,廉驰的手已经被震得麻木不仁,云松道人一招「大盈若冲」劈下,
廉驰一用招「左摄提」相迎,本可以挡住云松道人的长剑,顺便削他肩头,但是
两剑相交,廉驰却再也握不住剑柄,被云松道人击飞长剑,输在了第七十一招。

  云松道人抱拳道:「少主剑法神妙,属下不是对手!」众人也已经看出,云
松道人全是仗着轻功取巧,如果真是站定相斗,他恐怕就要败在廉驰狂风骤雨般
的攻击之下。

  但是真正江湖厮杀,谁又会放着优势不用,反而傻傻的用弱点去迎敌?只要
抓住廉驰内力不强,无法跃起很高的弱点,便可如云松道人一样,用轻功摆脱劣
势,靠内力强攻,所以廉驰现在也还不能算是过关。

  廉驰休息了一会,手掌恢复了感觉,拾起长剑又准备与白松过招。白松武功
虽然比云松道人高出许多,但是只剩下了二十九招,而且白松的武功廉驰都已经
学过,到也有信心能顺利过关。

  白松一展折扇,笑道:「小心了!」廉驰也不与他客气,出手就是杀气最盛
的一招「屠肆」,白松知道这招厉害,人一闪却快速无比的飘到了廉驰身侧,折
扇扫向廉驰脖颈。廉驰知道白松这招变化极多,使出了完防御的招式「龟」,长
剑舞动,身上居然毫无破绽,就好像躲进了乌龟壳里一样。

  廉驰弃攻全守,白松自然是毫不留情的继续疾攻而来,廉驰又用了一招「鳖」,
也是只守不攻,防御得无懈可击。「天极剑法」中廉驰对「龟」与「憋」这两个
守招练得极为用心,知道保命才是第一重要。

  这两招各有特点,「龟」五星五变,「鳖」十一星十一变,「龟」气势凝重,
适合在被围攻时使用,多少人也无法攻破剑网:「鳖」变化灵活,适合在单打独
斗中使用,随时都可以化守为攻。

  但是廉驰现在的水平哪里分得出两招的区别,想起哪招就用哪招。白松在外
围折扇又扫又点,廉驰只以「龟」「鳖」两招相抗,白松倒也无可奈何,只要廉
驰稳稳守下去,肯定可以撑过百招以上了。

  但是廉驰性子不喜退缩,不肯只挨打不还手,看准白松折扇将合未合的机会,
一招「车骑」直刺而出,竟有一辆战车冲出战阵的气势,白松大意之下,几乎被
廉驰刺中,暴退一丈才躲开了剑锋。

  廉驰正在得意,只见白松飞快的后退,脚尖刚一点地,却好像箭矢一样弹射
了回来,折扇合拢,一扇点来,气势一往如前,竟与「天极剑法」中的一招「天
狼」十分类似。

  白松虽然不再用剑,这段日子却把「天极剑法」的招式融会到了扇法当中,
这一扇点来,正是融合了「天狼」的运力要素,全身力量汇集到了一点。廉驰大
惊,知道白松如此集中的力量,绝不是自己用微薄的内力使出一招「龟」可以接
下的,再想闪躲却也来不及,眼看着折扇点来,就要落败在第九十五招。

  武场中的众人也被白松这气势无匹的一击折服,以为廉驰必然落败,却不想
异变陡升,廉驰长剑只是象征性的一档,另一只手一挥,一股蓝烟喷射而出。

  白松吸到了那蓝烟,只觉得自己澎湃如大江的力量,突然被人从源头截断,
丹田不但不再涌出真气,反而把身内的真气虹吸了回去,折扇上的真气也跟着消
散一空。这气势绝伦的一击竟然中途就土崩瓦解,被廉驰轻松接下,廉驰接着一
剑反刺,白松惊骇之下居然没有躲开,被廉驰的长剑虚点在了胸口。

  廉驰收回长剑,一脸得意的笑道:「哈哈,我赢了!」张北晨反对道:「少
主你是用毒暗算了白堂主,不能做数的。」廉驰撇嘴道:「只许云松道长飞起来
躲我的进攻,就不许我用毒吗,这算是什么道理?你平日不是常对我说,江湖厮
杀,就是要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别管是我用毒还是用内力,只要我能赢不
就行了?」

  张北晨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争辩,白松却先微笑着点头道:「不错,是我输
了,来日进入江湖,只要记住『不择手段』这四个字,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人能伤
到你了!」张北晨也值得承认廉驰武功合格。

  廉驰听了大喜,把解药递给白松,笑嘻嘻的说道:「白堂主,刚才多有得罪
了!」白松微微一笑,吃下解药,一提气觉得恢复如常,说道:「你刚才还是太
过急躁了些,不要急于抢攻,无论是与人交手过招还是其它事情,『忍』字都是
成功的要素。」

  廉驰点头道:「是了,我是耐性差了些,多谢白堂主指教。」又对张北晨道:
「张总管,那你就安排船只,尽快送我去中原吧!」

  张北晨说道:「少主,你便按着白堂主说的,先练习一下忍耐的功夫吧。现
在距离逍遥大会只有半月,还是等逍遥大会之后少主这才进入江湖,我们也好有
时间从容布置,更加稳妥一些。」廉驰听了觉得有理,便点头答应。

               第十五章

  廉驰洋洋得意的回到小楼,向两女吹嘘自己神妙的剑法,好像如果不是他给
云松道人留下几分面子,早就十几招把云松道人击败了一般。连杨雪也听出他是
在胡说,笑道:「嘻嘻,少爷,你又吹牛了。」

  吃过了晚饭,廉驰就期盼着赶紧上床睡觉,在花园里练剑都无法专心了,脑
子里全是淫靡的画面,倒好像是他自己先中了催情剂一般。如果不是单燕剑气纵
横,只怕他下体都要支起帐篷,但也终究是无法专心使剑,居然还被单燕赢了一
场。

  好容易熬到了休息的时候,廉驰乐得几乎合不拢嘴,单燕杨雪都已经脱衣上
床,廉驰却光着身子在地上磨蹭。杨雪在坐床上问道:「少爷,你干什么呢?」

  廉驰应道:「哦,来了!」手中却拿着一杯菊花茶,来到床边说道:「燕子,
刚才练武出了那么多汗,你还是喝杯茶再睡吧!」

  单燕本已经躺下,听了坐起身来,摇头道:「不用了,谢谢少爷,单燕不渴。」

  廉驰想再劝单燕喝下催情剂,一边的杨雪却说道:「少爷,雪儿渴了,给我
喝吧!」

  廉驰一听慌了神,急忙把茶杯塞到单燕手里,说道:「少爷我给你倒的茶,
不许不喝!」

  单燕无奈,只得接过了茶杯,杨雪却不依道:「哼,少爷你偏心,雪儿渴了
也不给人家喝,燕子姐根本就不渴呀!」廉驰说道:「你急什么,我这就给你倒
茶去!」又给杨雪倒了一杯没有问题的菊花茶,杨雪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一抹
小嘴,满意的躺了下去。

  廉驰收了茶杯,躺在两女中间,一直留意着单燕的反应。单燕躺下后,辗转
反侧难以入眠,只觉得私处一阵阵酥痒,有些难受,又隐隐有些舒服的感觉,她
对这感觉十分熟悉,立刻便知道是廉驰在那杯菊花茶里做了手脚。

  廉驰见单燕背对着自己侧卧在床上,裸露的背部肌肤渐渐抹上淡淡的红润,
知道药力已经发作,心中正在得意,突然单燕一翻身,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耳
边小声问道:「少爷,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

  廉驰却假装正经,答道:「就是菊花茶啊,怎么了?」单燕咬住下唇,狠狠
瞪了他一眼,却不再说话,静静的伏在廉驰怀里,觉得这么给他抱着,总算是缓
解了一些烦躁的感觉,全身都非常舒服。廉驰肉到嘴边,倒也不急了,反而十分
老实的轻轻搂住单燕的腰肢,并无其它动作。

  单燕感觉着两人的肌肤微微厮磨,一阵阵舒爽的感觉涌上脑来,情欲越来越
强,知道自己今晚再也难以幸免,不甘的伸手在廉驰腰上用力捏了一把,这才把
朱唇送到廉驰嘴边,与他激吻起来。

  廉驰抱着单燕,舌头探到了她的口中游玩,感觉着怀中的娇躯越来越热,只
是舌戏一番,单燕就发出了无法抑制的呻吟。廉驰本想让单燕来主动求欢,但是
单燕却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火热的身体在廉驰怀中扭动厮磨,却不肯开口求他。

  廉驰见单燕一副苦闷的样子,倒也不忍心再折磨她,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双手一边爱抚她的身子,一边脱去了她最后的衣物。单燕这次毫不反抗,十分配
合的让廉驰把自己剥光,眼睛紧紧闭起,等待着廉驰的侵犯。

  廉驰把单燕的两条长腿分开,只见那美丽的私处已经水光一片,笑道:「燕
子,你流了好多水呀,少爷要插进去了,可以吗?」单燕本就羞红了脸,听到廉
驰的话,脸上更红的好像能滴下血来,却强忍羞意,咬住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廉驰见单燕点头答应,便不再犹豫,提枪刺了进去。单燕被催情剂变得十分
敏感,感到廉驰进入了自己的身体,那充实滚烫的感觉登时让她魂飞天外,再也
没有了羞耻的感觉,一边娇声呼唤,一边挺动身体配合起廉驰来。

  两人大战了将近两刻钟,单燕已经泻身三次,药性激发的情欲已经完全得到
了满足,神智逐渐恢复,抬起无力的玉手,轻轻推了一下廉驰,娇喘道:「少爷,
单燕不行了,你饶了我吧……」

  廉驰挺了挺单燕玉洞中的阳根,不满道:「不行,少爷我还没满足呢!」单
燕被他一挺,又是呻吟了一声,喘息了好一会才小声答道:「少爷,你去找雪儿
吧,单燕真的不成了。」廉驰见单燕软的没了骨头一般,知道她难以支撑,便退
了出来,单燕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杨雪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活春宫,早就动了情,体内湿滑一片,廉驰很顺利的
就插了进去。之前杨雪每次都被廉驰弄得好像要断了气一般,这次有单燕给她打
头阵,感觉也是轻松了不少。

  杨雪跪在床上,廉驰用他最喜欢的姿势发泄着未曾满足的情欲,等到廉驰泻
出阳精的时候,杨雪已经没了力气,全靠廉驰抱住她的腰才能不瘫倒下去。廉驰
回头再看单燕,早已经疲累的睡了过去。

  廉驰从前为了照顾杨雪,每次都在压抑着自己的野性,这一次有两女分担他
的狂野,总算是彻底的尝到了美妙滋味,再加上今晚是他失忆以后和单燕的「第
一次」,更是让他欢喜异常,又抚弄了一会杨雪,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次日廉驰一早醒来,两女都因为昨晚的疲累,还在沉睡当中,她们身上都未
着寸缕,姿态各异的躺在床上,让廉驰又是大饱眼福一番。

  单燕一觉醒来,见到廉驰又盯着她的裸体看个不停,怕他又起了邪念,赶紧
从床上捡回了衣物穿上,廉驰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从后边
抱住单燕,又把她刚刚穿上的亵裤拉了下来。

  廉驰早上起来,晨勃的阳根十分坚挺,正抵在了单燕的臀缝里,单燕被他吓
得一声惊叫,哀求道:「少爷,你饶了单燕吧,我受不了你样连续不停的折腾啊
……」廉驰拉过来让单燕坐在自己腿上,手又探到她没有穿好的肚兜里,揉捏着
柔软的双峰,笑道:「燕子,你以前不是总说少爷我身子虚吗,昨晚让你满意了
没有?」

  单燕俏脸胀得通红,她毕竟不是初识人事的少女,昨夜的欢爱只有无穷的快
意,没有给她造成一丝的痛苦,但是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低头不语。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单燕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但是却没有用力去反抗廉驰
的侵犯,只是顺从的伏在廉驰怀里任他玩弄,一夜春宵,已经让单燕彻底臣服,
对廉驰完全的开放了自己的身体。

  廉驰本来只是想逗单燕玩玩,但是不一会就被怀中的娇躯引动了欲火,胯下
的阳根又胀大了几分。他自幼就服食了许多奇珍异果,身体发育得易于常人,不
过一晚时间就又恢复得生龙活虎。

  单燕正坐在那滚烫的阳根上,立刻感觉到了廉驰的异样,怕他真的又来折磨
自己,急忙说道:「少爷,别闹了,我们起来穿衣吧。」廉驰哪里肯停,坚决的
说道:「不行,我现在要你!」分开了单燕修长的玉腿,就要再次侵入那娇嫩的
玉洞。

  单燕用力一扭身子,从廉驰怀里挣扎出来,回头一看,廉驰眼中满是欲火的
盯着自己,好像一只恶狼盯着小绵羊一样。廉驰一扑,把单燕压在身下,说道:
「不许跑,乖乖的让少爷爱你,不然我就再给你点菊花茶尝尝。」

  单燕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但这种情况之前半年她已经遇到了太多次,已经
掌握了应对之法,无奈之下,只得伸出玉手握住了廉驰的阳根,羞涩的低声道:
「少爷,你别逼人家好不好,单燕一定服侍的你满意就是了。」

  廉驰被单燕玉手抚弄的十分舒服,虽然感觉比不上湿润的玉洞,但也小小的
满足了一下,就不再为难单燕,一边享受着单燕的爱抚,一边又玩弄起单燕的玉
乳来。

  杨雪被两人的动静吵醒,睁眼一看,廉驰正伏在单燕胸前把玩吮吸着洁白的
双乳,而单燕满面通红的呻吟不已,手中却不停的套弄着廉驰阳根。这种场面杨
雪已经不知道见过了多少次,知道又是廉驰情欲勃发,逼迫得单燕不得不如此服
侍他,便爬过去帮忙。

  杨雪的加入为单燕分担了不少压力,廉驰改为靠坐在床头上,杨雪伏在了廉
驰怀里给他玩弄,而单燕跪在另一边抚弄着廉驰的下体,虽然丰润的臀部不时被
廉驰抓揉几下,也比之前好过得多了,总算可专心手上的动作。

  廉驰从没有这么享受过,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手中缓缓的揉捏着杨雪弹性十
足的乳肉,体会着下体单燕的爱抚。一直折腾了有半个多时辰,单燕已经累的手
腕酸痛,却见廉驰一点结束的迹象都没有,知道再不快些洗漱下楼用早餐,被下
人们找上来可就要出丑了,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矜持,俯下身去把廉驰的阳根
含在了檀口之中。

  廉驰忽然感觉下体进入了一个柔软湿润的地方,目光越过杨雪洁白的肩头一
看,单燕正伏在他胯间,皱着眉头吮吸着他的阳根,灵活的香舌轻轻舔动,那奇
妙的感觉比起真正的欢爱来毫不逊色,再加上单燕用手套弄辅助,檀口中的更有
一股难以抵抗的吸力,廉驰很快就一泻如注。

  单燕被喷出的阳精呛得一阵咳嗽,抬起头来,赶紧用手帕擦干嘴边乳白的液
体,至于吞到口中的那一部分,实在不好吐出来,只得咽了下去。单燕又为廉驰
擦干净阳根,这才下床服侍他穿衣洗漱。

  单燕一直漱了十几次口,才红着脸回来,廉驰也不好意思再取笑她,毕竟单
燕是为自己做出了极大的牺牲,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两女下楼用早餐。可到
了吃饭的时候,廉驰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单燕的芳唇,看着这
刚刚带给自己无限幸福的地方。

  单燕用调羹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优雅的张开朱唇吞了下去,廉驰见了脑
中浮想联翩,心中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上辈子敲烂了几千个木鱼,
才托生成这一只调羹,他妈的,等下少爷我非把这调羹扔到茅坑里去不可!」

  单燕忽然间感觉到廉驰目光有异,再看面前一碗煲得十分粘稠的白粥,立刻
想到早上被迫吞下他的脏东西,廉驰一脸暧昧的笑容更是证明了他也是在想这些
事情,芳心中怒火燃起,用力放下调羹,皱眉说道:「我吃饱了。」站起身来就
要离开。

  廉驰见又得罪了单燕,急忙拉住她,用力搂进了自己怀里,奇怪的是,单燕
并没有用武功反抗,只是微微扭动了几下身子,就顺从的坐在了廉驰怀里,低着
头不敢看他。廉驰笑道:「燕子,你和我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呀,来,让少爷喂你
吃吧!」

  廉驰夹了一个小笼包子送到单燕口边,单燕顺从的张口吃了,廉驰知道单燕
已经不再生气,又拿过粥来,说道:「只吃包子太干了,你还吃些粥吧。」单燕
皱眉道:「不吃!」廉驰无奈,随口说道:「嗯,不喜欢吃粥就不吃了吧,那给
你喝菊花茶好不好……」廉驰话说到一半,就觉得不妥,腰上已经被单燕狠狠掐
了一把,只得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自从这天以后,单燕就再也不拒绝廉驰与她亲热,廉驰不时调戏她一下,晚
上更有两女为他销魂,活得惬意无比。

  廉驰在后宅乐不思蜀,逍遥岛其它人却在为逍遥大会奔波不停,码头上船只
全部都调用起来。这逍遥大会都是在距离逍遥岛半天航程的无名小岛上举行,而
且逍遥岛对外只称逍遥山庄,所以前来参加逍遥大会的外围帮派以为逍遥岛的人
也是来自中原,根本不知道逍遥岛的存在,更无从推断起逍遥山庄的位置了。

  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进了六月,这一晚,廉驰刚刚脱衣上床,单燕
就偎进他的怀里献上热吻,廉驰还第一次见单燕如此主动,感觉十分快意,伸出
舌头与她相戏。单燕又自己解开肚兜的带子,把廉驰的手拉进肚兜放在了自己的
乳峰上。

  廉驰更是兴奋,用力揉搓起来,单燕被他抓得气喘吁吁,过了好一会,按住
了廉驰作怪的大手,在廉驰耳边呢喃道:「少爷,单燕想求你一件事情。」廉驰
没想到单燕主动献身给他把玩,原来是有求于自己,微微泄气,答道:「好呀,
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单燕说道:「少爷,你去逍遥大会的时候,可不可带上单燕,我绝对不会对
任何人提起逍遥岛的事情,我……我就是想见见我爹爹……」说到这里,两行清
泪已经无法抑制的流下,廉驰见了十分心痛,从肚兜里抽出手为她擦干眼泪,安
慰道:「燕子,你别哭,我一定带你去,让你们父女相见。」

  廉驰又帮单燕系好肚兜的带子,说道:「燕子,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和我
说就好了,不用委屈自己来讨好我。」单燕脸上一红,抱紧了廉驰的腰,低声道:
「少爷你别误会,单燕是少爷的丫环,服侍少爷是应该的,绝对不是因为有事情
求你才这样的……」又抬起一条长腿,盘在了廉驰身上,生涩的挑逗起廉驰的情
欲来。

  廉驰一翻身把单燕压在身下,笑道:「你知道怎么服侍我才让我最高兴吗?」

  单燕红着脸轻轻摇头,廉驰坏笑道:「今晚就你一个人来陪我,不许到了中
间又要雪儿来替你,让少爷好好的爱一你次就可以了!」

  单燕听了脸色通红,低声哀求道:「少爷,单燕真的受不住那么长时间的,
你就不能爱惜人家身体一些吗?」廉驰嘀咕道:「燕子你也真是的,以前总要我
爱惜自己身子,现在又要我来爱惜你的身子,好了,我不为难你了,不过今晚的
姿势你得听我的。」

  廉驰又从床头拿出那本《阴阳双修神功》,这本武功心法到了他手里,居然
被他当作了春宫图,也只落得个床第间取乐的作用。廉驰挑了一个奇异的姿势,
让单燕侧卧在床上,廉驰抱起她的一条玉腿,从侧面进入她的身体。

  这个姿势刚好把单燕美好的身材展露无遗,修长的雪腿刚好在廉驰眼前,被
他用指尖轻轻抚弄。单燕从来都很保守,今晚被廉驰半强迫的摆出如此羞人的姿
势,异样的刺激再加上心里的慌张,不一会就高潮迭起,卧室中回荡着她娇美的
呻吟,春色无边。

  又过了几天,终于一切准备妥当,廉驰便带着单燕登上了码头的大船。这艘
海船甲板上又建有三层阁楼,船体都用上好的棕木制成,外表包以铁皮,看起来
威风凛凛。

  正午时分船一出码头,扬起风帆速度竟然比奔马还要快上十多倍,不一会就
到了逍遥岛外围的迷魂阵。船一进了海阵,立刻景象一变,狂风大作,海中漩涡
潜流纵横交错,更有暗礁在航道上四处散布,再加上从海水中涌起的大雾,让人
看不清前方,如果没有海图指引,船只不是被礁石撞成碎片,也会被漩涡所吞没。

  廉驰离岛前已经对这海阵研究过一番,这阵法靠着特定位置的礁石引导出暗
流漩涡,又可使水汽聚而不散,形成遮人视线的大雾,再加上礁石本身还会产生
幻像,让对距离产生错觉,果然是险恶无比。

  这阵法只有每日午时才会开启生门,潜流与漩涡不再封锁唯一的通道,需要
船只借着风力快速通过,不然也还是会被航道附近的漩涡吸进去。

  廉驰有意考较一下自己的阵法眼力,站在船头不断的推测行船的方向,但船
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有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不过转了五次方向,廉驰就因为想
避开一块礁石推想错误,如果按他所想左转,现在船已经要被潜流带进了漩涡里。

  反而是廉驰想避开的那块礁石才是真正的航道,眼看船直直撞了过去,才发
现那礁石明明是在船的右前方,刚才廉驰是被那幻想所迷惑了。廉驰对这阵法十
分敬佩,更是细心观察,又从中学到许多法门。

  出了海阵又立刻变得风平浪静,大船平稳的航行了一下午,终于在入夜时分
到达了目的地。

  这举行逍遥大会的小岛极为荒凉,连一颗树都看不到,岛屿面积也就和逍遥
山庄的大小差不多,一大群武林豪客露天坐在布置好的酒席上,虽然天已经黑了
下去,但四周燃起火把,会场里仍旧一片明亮。

  忽然一阵丝竹仙音伴随着澎湃的鼓乐声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唱诺道:「逍
遥山庄少庄主驾到!」廉驰在守卫的伴随下,踩着鼓乐声大步走来,当真是神气
非常。群豪见到廉驰到来,一起站起来躬身道:「参见少庄主!」各个中气十足,
声震云霄。

  廉驰在张北晨和众位堂主的伴随下,走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做到椅子上向
下一看,众人都在躬身向他行礼,头顶绣着「逍遥」大字的旗帜猎猎作响,这场
面竟如皇帝出游一般,胸中涌起一股冲天豪气,仿佛此刻已经完成了一统江湖的
大业。

  廉驰向站在身边的张北晨微一点头,张北晨高声道:「少庄主有令,众人免
礼归席!」本来这免礼之话该由廉驰来说,但他提不起内力,声音不能如此洪亮,
便只得由张北晨代劳了。张北晨声音远远传出,连在远处之人听了也是耳中嗡嗡
作响,这份内力在江湖上也是极为罕见的了。

  台下的群豪都坐回椅子里,佳肴流水一般送了上来,廉驰拿起一杯酒,站起
身来,张北晨高声道:「敬谢众位过去一年为逍遥山庄做出的贡献!」

  众人也端起酒杯,齐声应道:「属下为逍遥山庄略尽绵薄之力,乃是分内之
事,少庄主不必客气!」喝了美酒,所有人又坐了回去,一个大汉走出来,躬身
道:「启禀少庄主,属下黄大刀的铁鹰会奉少庄主去年所命,已经剿灭了冷云帮,
现在湘西再也无人可以和我铁鹰会一较长短啦!」

  张北晨看了一眼廉驰,见他脸显嘉许之色,高声答道:「黄会主劳苦功高,
赐解药!」一个护卫拿出两盒子解药交给了黄大刀,黄大刀欢喜的坐了回去,急
不可待的打开盒子,一见解药有两种颜色,微微一呆,看了一下盒子上的说明,
连忙依照顺序服下解药,一刻也不愿多等。

  接着又一个胖子走到台下,躬身道:「属下钱一封参见少庄主,属下的四海
钱庄去年共赚得八十万两银子,除去日常用度和钱庄本身的开销,还有五十万两
银子可供给少庄主支配!」

  廉驰拿过钱一封呈上的账本,看了几眼,也不是很明白,他也不知道五十万
两银子究竟是多少,对金钱也没有什么概念,但估计应该是很多了,便微微点头。

  这年入五十万两白银,虽然说不上是富可敌国,但是绝对要超过一省的收入
总和了。

  张北晨见廉驰满意,又说道:「钱老板进财有方,赐解药!」接着下边众人
不断来到高台脚下汇报功绩,不是奉命剿灭了什么小帮派,就是用计挑逗起其它
帮派火并,实在没什么功绩的人,也会想方设法找些奇珍异宝来献给廉驰,也算
可以蒙混过关。

  一个白发老者来到高台下边,一脸得意的拿出一个盒子,躬身道:「塞北韩
天利为少主找来了一枚天山朱果,此果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千年才得以结
出一枚,服下后内力大涨,可抵过三十年的苦修,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武学圣药!」

  廉驰听了大为欢喜,一面赐药,一面命人拿来盒子,打开一看,一枚拇指大
小的赤红果实躺在雪白的绸缎上,异香扑面而来,廉驰口生津液,就想拿来吃下。

  忽然耳边传来一丝飘渺的声音阻止道:「少主不可!这朱果确实蕴藏着天地
间的灵气,入口后立刻化为人体的真气,需要以本身真气引导,行功九九八十一
周天才可吸收入丹田化为己有,少主现在忘记了自己的行功法门,冒然服下,那
真气不能吸收,便会胀坏了经脉,有害无益!」

  廉驰听出那声音乃是张北晨的音调,但那声音却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知道这便是传音入秘的神奇功夫,将口中声音炼气成丝,只有他一人可以听到。

  廉驰心中好奇,脑袋左右摇动,把耳朵对着不同的方向,可那张北晨的声音
还是神奇无比的不断传入耳中:「少主不要顽皮,这朱果确实吃不得,等到少主
摸清楚了真气的运行路线,才可以服用。这朱果万年不腐,少主也不必急于一时。」

  廉驰无奈,把朱果放回盒子里,命人收好,张北晨才舒了一口气。又一个二
十多岁的胖子来到高台下,苦着脸说道:「启禀少庄主,小人乃是蜀中谭家的长
子,我爹爹被八卦门的狗贼打成重伤,现在在家养伤,只好由小人代为参见少庄
主。」

  武林形势早有信鸽来报,张北晨知道其中原委,皱眉问道:「少主去年命你
们谭家庄剿灭八卦门,如今反被八卦门把你们谭家打得俯首称臣,还敢来求解药?」

  年轻胖子一慌,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答道:「启禀少庄主,我……,我谭
家并不是败在了八卦门手下,而是八卦门联合了唐门高手来与我们为难,这才会
被他们打败。」

  张北晨喝到:「败就是败了,还找什么理由?今年的解药没你们谭家的了!」

  年轻胖子急忙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护卫道:「少庄主莫要生气,今年我谭家
也有宝物送给少庄主。」

  护卫打开盒子,检查了没有机关,送到廉驰面前。廉驰一看,盒子里竟然是
一只红色的大蛤蟆,皱眉问道:「这蛤蟆是什么宝物?」那年轻胖子就在高台下,
廉驰的声音他倒也听得分明。

  年轻胖子答道:「启禀少庄主,这乃是一只莽梏朱蛤,传说古时候云南的一
位段姓皇帝,就是生吞下了这莽梏朱蛤,从那以后就变得百毒不侵,活到了一百
多岁才寿终正寝,这莽梏朱蛤确是防身御毒、延年益寿的人间至宝。」

  廉驰一看那大蛤蟆,遍体通红,确实是十分罕见,皱眉问道:「生吞?这么
大一只蛤蟆也能吞下去,那皇帝的嘴有多大啊?」

  年轻胖子也没想到这问题,当初为了逍遥丹解药的事情愁得夜不能眠,偶然
遇到个云游道人叫卖这莽梏朱蛤,连忙用三万两白银买下,好用它来换解药,哪
想到要怎么吞下去了?如今被廉驰问起,呆了一会才答道:「啊……,想必那位
皇帝吞下的只是一只刚孵化出的小莽梏朱蛤,但这只莽梏朱蛤生得这样肥大,必
是一只成年的莽梏朱蛤,药力还会更加……更加有效,小人恭喜少庄主得此异宝!」

  廉驰又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大蛤蟆,想到生吞这东西,心中一阵恶心,想道:
「蛤蟆乃是五毒之一,怎么吃了还能百毒不侵,难道是以毒攻毒的道理?如果做
熟了再吃,只怕药性发生改变,就没有百毒不侵的作用了……」

  廉驰精研毒药,知道毒药的威力比起武功来毫不逊色,而且更加难以防范,
如果自己能够百毒不侵,那以后行走江湖自会多了一层重要的保障,心中犹豫着
要不要生吃下这红色大蛤蟆。

  张北晨在一旁说道:「少主,这蛤蟆生得古怪,但能否真的让人百毒不侵,
可也不能确定,也许还带有奇毒,不能不防,少主还是把它带回去慢慢研究,不
要急于求成吧!」

  廉驰看着这只大蛤蟆,凸起的眼睛毫无灵性,两腮一鼓一鼓的「咕咕」傻叫,
也觉得这丑东西不像百毒不侵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从袖口里掏出了一颗前几
天炼成的「凝血丹」,说道:「好,我先来试试这蛤蟆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

  他摸了摸鼻子,一挥手,乘着那蛤蟆张嘴「咕咕」叫的时候把「凝血丹」弹
入了蛤蟆口中,那蛤蟆吃了「凝血丹」又叫了几声,突然翻了一个跟头,肚皮朝
上两腿一蹬,死了!

  廉驰见了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问道:「死胖子,你不是说这蛤蟆百毒不
侵吗,怎么被毒死啦?」

               第十六章

  那年轻胖子吓得双腿发软,跪下连连磕头,颤声道:「少庄主息怒,小人是
说吃了这莽梏朱蛤会百毒不侵,可不是说这莽梏朱蛤本身不怕毒药的啊……」

  廉驰听他争辩更是恼怒,用力把将红色大蛤蟆连带盒子摔下高台,重重砸在
了那年轻胖子头上,大喝道:「你不是说吃了这蛤蟆就能百毒不侵吗?来人,把
这蛤蟆给这死胖子吞下去!」又坐回椅子里,对那年轻胖子冷笑道:「少爷我倒
要看你是怎么个百毒不侵,这蛤蟆吃了本少爷的『凝血丹』,血中含毒,这便让
你这死胖子也尝一尝血液凝结,痛不欲生的滋味!」

  那年轻胖子也知道自己是被人骗了,这红色蛤蟆根本就不能防毒,哪里敢吃,
连连磕头求饶,刚刚那盒子砸在他头顶,廉驰力气不大,也是只砸得肿起了一个
小包而已,但是他这一顿拼命磕头,咚咚作响,那肿包上又被他磕得鲜血淋漓。

  廉驰端坐椅中,眼睛看天不理不睬,示意护卫快些动手。一个护卫勒住了年
轻胖子的脖颈,掰开他的嘴,另一个护卫拿起大蛤蟆就向年轻胖子的嘴里塞去。

  但是这红色蛤蟆生得极大,只把三角形的脑袋塞进了年轻胖子的嘴里,身子
却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廉驰看这那年轻胖子嘴里叼着一只大蛤蟆呜呜鬼叫,样
子滑稽无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的怒火也消去了很多,说道:「好了,
放开他吧!」

  两个护卫退了下去,那年轻胖子吐出了大蛤蟆,连连磕头道:「谢谢少庄主
饶过小人不死,小人回去一定会想方设法为少庄主收集来一件……,哦……不不,
是三件世间奇宝,来报答少庄主的大恩大德!」

  廉驰哼了一声道:「好,只要你用心为逍遥山庄办事,我就可以先饶你不死,
今年的事情先记在账上,到了明年如果你谭家还不能将功折罪,那就别再怪我无
情了,赐解药!」那年轻胖子千恩万谢的领了解药,回去的时候海风一吹,身上
一阵寒意袭来,这才发现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浸透,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廉驰坐在椅中微微摇头,这逍遥丹解药的效果他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能否
让逍遥丹一年都不发作,完全不敢肯定,所以也就不再为难蜀中谭家,毫不吝啬
的给了解药,只盼能多做些善事,好保佑那解药真能压制住逍遥丹中的毒虫一年。

  又有几个人来汇报了功绩后,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人来到高台下边,躬身
道:「飞鱼帮单天进参见少岛主!」廉驰一听是单燕的父亲,登时来了精神,留
意看去,这单天进身材高大修长,想必单燕傲人的身材就是从父亲那继承而来的。

  张北晨知道单天进是单燕的父亲,而单燕在廉驰那里极为得宠,所以也就对
单天进客气了几分,问道:「单帮主,少主要你控制住太湖周边的事情,可有什
么进展?」

  单天进还没答话,酒席中却有一个女子声音尖酸的答道:「单老头的飞鱼帮
能在太湖立足,不被铁马帮和黑云会灭掉,已经是很不容易啦,全是靠着水上功
夫守着他的老窝,哪里有离开过太湖去为少庄主尽力?」

  张北晨微微皱眉,也知道那女子所说属实,沉声问道:「单帮主,你可有什
么要解释的吗?」单天进尴尬的答道:「属下的飞鱼帮不擅长陆地上与人交手,
几次诱敌进入太湖都没有成功,所以……所以……」

  那女子声音阴笑道:「哈哈,所以今年也同去年一样毫无所成了是吧?单老
头,不知你还有几个漂亮女儿可以拿来送给少庄主……」

  单天进大怒,这女子的话正触到了他的痛脚,回头大声道:「麻三姑,你百
鸟门去年说要灭了江西刘家,现在刘家庄不也还好好的称霸绿林,你又有什么资
格来说我?」

  那被称为麻三姑的女子答道:「刘家庄的事情我自会向少庄主解释,不劳你
费心。」声音落下,一个女子从酒席中走出,缓缓向高台走来。

  廉驰借着火光看去,只见那麻三姑相貌生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脸麻子,
颧骨高耸,斗鸡眼吊梢眉,塌鼻凸嘴大下巴,哪里看哪里丑怪,怎么看怎么别扭,
已经达到了「增之一分还太短,减之一分还太长」的程度。

  廉驰本就讨厌麻三姑与单燕的父亲为难,再见她生得这样丑陋,心中想道:
「他妈的,这麻三姑长成这个样子还能活到现在,没有被人打死,肯定也是个武
功高手了!」

  麻三姑来到高台下边,躬身行礼,高声说道:「麻三姑参见少庄主!属下已
经劝服了江西刘家归顺我逍遥山庄旗下,刘家庄庄主刘鼎丰及其属下一百三十六
人,都已经自愿服下了逍遥丹!」

  台下众人听了轰然叫好,这麻三姑不但完成了去年的任务,而且还为逍遥山
庄旗下增加了一股新势力,可说是大功一件了。

  廉驰听了却是心中暗骂道:「我呸!什么自愿服下,这毒药不是你逼着,他
们自己会去吃?都活得太舒服了想找死吗?如果这解药效果不足一年,少爷我可
就又多欠下了一百多条人命,只怕到了地狱里还得专门为我挖出个十九层来……」

  廉驰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是麻三姑的功绩却是众人之中最高的,酒席中的
群豪也大为欢欣,纷纷称赞麻三姑巾帼不让须眉。廉驰站起来,拍手笑道:「麻
三姑,你果然是女中豪杰,今后那刘家庄的人便归你调遣吧!张总管,赐解药,
另外把刚才收到的玉珊瑚也赏给麻门主!」

  廉驰的命令传下,麻三姑丑脸放光,大大出了一次风头,接过解药,大鼻孔
对着单天进一扬,趾高气昂的说道:「单老头,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果不是看在
大家同为逍遥山庄效力的份上,我早就会带人灭了你的飞鱼帮,为我死去的兄长
报仇雪恨!」

  廉驰这才明白为什么麻三姑总要与单天进为难,单天进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也不知如何作答,干脆不再理她,拿出一个盒子,对廉驰道:「少庄主,属下偶
然得到一柄玉如意,希望少庄主能够喜欢……」

  麻三姑正想再开口讽刺单天进,廉驰却抢先一步说道:「嗯,好,本少爷正
想要一柄玉如意来装饰房间,单帮主的礼物正合我的心意,张总管,赐解药吧!」

  单天进拿了解药退了回去,麻三姑察言观色,知道廉驰八层是被单天进的女
儿灌了迷汤,肯定是要护着单天进了,再去为难单天进只怕会得罪了廉驰,只得
愤愤不平的回到了席中。

  接下来群豪继续来向廉驰汇报功绩,没什么功绩的也送上珍宝,廉驰也不为
难他们,全都赐给解药。见解药已经分发完毕,张北晨朗声道:「今年我逍遥山
庄在江湖中的势力又有发展,这都是各位的功劳,各位回去后便请继续发展各自
帮派,如有特殊任务,少主自会派专人通知各位,希望各位再接再厉,我逍遥山
庄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众人群情激愤,齐声应道:「一统江湖!」那声音洪亮,连火把上的火焰也
被震得一阵摇晃。群豪全都得到了解药,喜气洋洋的吃过了美味佳肴,便纷纷登
船离去。

  单燕一直等在船上,终于见廉驰回来,却没见自己的父亲一同前来,不禁心
头一黯,廉驰笑道:「燕子你别急,你爹马上就到了!」坐在椅子里悠闲的把玩
今天收到的礼物,而单燕则坐在那里忐忑不安等待父亲的到来。

  廉驰早派人暗中传话给单天进,所以单天进留到了最后,一个护卫带着他来
到了逍遥岛的大船上。单天进被带到了一扇门前,心中隐隐猜到了廉驰叫他过来
的目的,用颤抖的双手推开房门,见到一个国色天香的紫衣少女正坐在椅子向他
看来,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单燕见到父亲单天进的身影,狂喜之下,飞身扑到了他
的怀里,空中却飘洒出了一串晶莹的泪珠。单天进也是老泪纵横,抱着单燕,哽
咽道:「燕儿,爹爹对不起你,这一年真是苦了你啊……」忽然记起屋子里不只
他们父女两人,他这话好像是在说单燕呆在廉驰身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忙又
改口道:「燕儿啊,这一年都见不到爹娘,想爹娘想得很苦吧?」

  廉驰听单天进中途改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单天进一直在暗暗观察这
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他并不是自己所见到的逍遥山庄少庄主,却穿着与少庄主
同样的衣服,与女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里,让单天进也搞
不清楚他的身份。

  单天进心中十分奇怪,轻轻推开单燕,抱拳问道:「还未请教这为小哥高姓
大名?」廉驰又笑了一声,问道:「单老爷子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原来廉川明向来行事谨慎,每次去参加逍遥大会的时候都不以真面目示人,
连姓名也不肯吐露,那些外围帮派之人,只知道他们的主人是逍遥山庄的庄主,
对于这位神秘的庄主却没有一丝了解。廉驰也学会了这份谨慎,廉川明失踪后他
成为逍遥岛的新主人,也都是带着人皮面具来参加逍遥大会。

  今天晚上,张北晨为廉驰找来了那张他过去所用的面具,但是面具并不透气,
戴在脸上很不舒服,刚刚回到船上就被廉驰摘下去了。

  单天进听出了廉驰的声音,立刻明白了其中道理,躬身说道:「属下参见少
庄主,少庄主肯让属下见识庐山真面目,属下感激不尽,定会为逍遥山庄全力以
赴……」

  单燕见自己的老父亲对廉驰这样恭敬,心中微微不快,对廉驰使了个眼色。

  廉驰站身起来笑道:「好了,本少爷不影响你们父女团聚了,你们在这慢慢
聊吧,我先出去透透气!」

  廉驰来到船头,抬头仰望星空,又沉浸在了「天极剑法」的玄妙招式当中,
一直过了一个时辰,护卫才过来报告说单天进已经离去,单燕要他回房休息。

  回到房中,廉驰见到单燕正坐在椅子里发呆,眼圈通红,显然刚刚曾经大哭
过一场。廉驰走过去,把单燕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安慰道:「好了,燕
子,过几天少爷我就要进入江湖,到时候带你回家看看,你们父女马上又能相见
了。」

  单燕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见廉驰微笑点头,又依偎在廉驰怀里,
轻声说道:「谢谢少爷,单燕家是在太湖中的一个小岛上,周围都是碧绿的湖水,
有很多鸟儿飞来飞去,少爷去了也一定会喜欢的……」在单燕的描述下,太湖的
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美丽,单燕一脸憧憬之色,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逍遥岛的大海船在无名小岛停留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才开始返航,到了正午
刚好又来到了逍遥岛外围的海阵,这次廉驰凝神观察,比起上次来大有进步,连
续六十多次转向都被他推测得丝毫不差,但最后还是被幻想所迷,又犯了上次同
样的错误。

  回到岛上,廉驰没有先回逍遥山庄,而是去了黑狼堂找朱凡勇请教阵法,一
下午时间总算把逍遥岛的海阵研究得彻底明白。

  逍遥大会后,众人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起廉驰进入江湖的事情。几位堂主
中,朱凡勇不擅武功,而陆当荣的铁枪太过显眼,便留在了逍遥岛。白松不愿再
去参与江湖厮杀,只想留在岛上陪伴二十多位娇妻,便借着他的「穿花扇法」太
容易被人认出的理由,也留在了逍遥岛。

  海龙堂主王大海家中世代从事海上走私,对于海上作战极有心得。虽然戚继
光将军已经把倭寇打得不敢再靠近大明海岸,但是这南海之中扔有小股海盗出没,
为了保护逍遥来往的船只,王大海也不能随同廉驰同去江湖。

  怒狮堂主罗斌用刀,翔鹰堂主云松道人用剑,刀剑在江湖上是极为普通的兵
器,进入江湖也不怕惹眼;张北晨除了「疯魔杖法」外,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
也不怕被人注意,所以随同廉驰进入江湖的人选就确定为这三人。

  这日下午,廉驰正与单燕杨雪两女收拾行李,把三人常用的衣物打了两个包
裹,至于珠宝首饰之类,为了在江湖上少惹麻烦,就只挑了几件不显眼的带上。

  廉驰也打开衣柜帮两女收拾衣物,忽然见到衣柜最下方有一个小布包,随手
打开一看,乃是一条洁白的绸缎,上边却沾染了几滴暗红的血液,奇道:「咦,
这是什么?」

  单燕回头一看,俏脸立刻胀得通红,一把抢过那绸缎,重新包好,杨雪却在
一旁笑道:「嘻嘻,少爷,这个是燕子姐的落红呀!」廉驰这才明白过来,杨雪
却又翻出一条白绫,展开给廉驰看,说道:「少爷你看,这个是雪儿的。」

  单燕急忙按下了杨雪的手,斥道:「雪儿别胡闹,你这小丫头也不知羞,这
种东西怎么好拿给别人看的?」杨雪嬉笑道:「少爷又不是外人。」

  收拾好了行李,两女身上已是出了一层香汗,便去浴室沐浴,廉驰本想一起
去洗,单燕却把他挡在了外边,只得坐在客厅里胡思乱想。

  廉驰忽然又记起浴室中的那个镜子秘室来,自从发现了以后,还再也没有进
去过。自己离岛以后,可就很久没有机会再去,便下定决心,离岛前一定要去里
边见识一下那些器具的妙用。单燕是肯定不会配合他的,倒是杨雪这小丫头对自
己百依百顺,只要去求她,肯定能够如愿以偿。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廉驰就没有去武场练武,而单燕今后要陪廉驰行走江湖,
每日都去武场,让几位堂主指教她的剑法。白天小楼里就只剩下了廉驰和杨雪两
人,廉驰假意陪杨雪踢毽子玩,过不多时,见到杨雪出了一身香汗,知道机会已
经来临,说道:「好了,不玩了,今天真热死人了。出了一身的汗,少爷要洗澡
了。」

  廉驰每次洗澡都要杨雪在一旁服侍,刚好杨雪身上也出了些汗,也没想到其
它的,便点头答应。两人脱了衣服,一起泡在温泉的池水当中,廉驰把杨雪抱在
怀里,把她抚弄的迷迷糊糊,这才在杨雪耳边轻轻说道:「雪儿,我们去秘室里
玩好不好?」

  杨雪一听,连连摇晃小脑袋,嘟着嘴道:「不要了,少爷,雪儿不喜欢……」

  廉驰加力在杨雪的乳峰上一通抓弄,说道:「雪儿,你不听少爷话了吗?我
们马上就要去中原了,这秘室里的东西我还没见识过呢,你放心吧,少爷我就想
看看怎么用,不会用很长时间的,肯定不会弄疼了你。」

  杨雪禁不住廉驰的恳求,只得把头埋在廉驰怀里,红着脸答道:「嗯……,
少爷,那你可不许故意欺负雪儿,人家说要停的时候就的马上放开我,不然雪儿
就三天不和你说话。」廉驰听了心中大乐,这小丫头吓唬起人来,也是娇憨可爱。

  自然是连连点头,保证道:「好,只要雪儿说要停下,我就马上放了你,绝
不拖延片刻。」

  廉驰拉着杨雪来到秘室,两人都是刚刚沐浴,也没有穿上衣服,一进秘室,
镜子里立刻出现了千万个裸体的杨雪,各个角度都同时呈现在了廉驰眼前,看得
廉驰眼花缭乱,欲火中烧。

  杨雪平时虽然活泼大胆,现在也羞得不敢抬头,任由廉驰拉着她的小手,来
到了一个奇怪的躺椅前边。这躺椅上半部分设计得极为贴身,但是下边却分开了
两岔,如果躺了上去,就一定要分开双腿不可,而分岔的位置刚好有一根布满突
起的玉质阳根,那玉质阳根做得极为逼真,竟然和廉驰胯下的阳根完全相同的形
状。

  廉驰让杨雪躺了上去,杨雪好像丢了魂一样任凭廉驰摆布,廉驰先把杨雪的
两手拉过头顶,刚好躺椅顶端有两个皮圈,把杨雪的两手牢牢套住。廉驰看了一
下那皮圈,都是用上好的柔软皮革制成,这样即使杨雪用力挣扎,也不会磨伤了
细嫩的肌肤。

  固定好杨雪的双手,她后背被躺椅抵住,胸部高高挺起,显得更加的丰满诱
人。但是廉驰却发现杨雪较小身体与这躺椅尺寸有些出入,挺翘的小屁股根本到
达不了躺椅分岔的位置。

  廉驰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了其中奥秘,这躺椅居然还可以调整尺寸来配合
杨雪的身材。廉驰一边调整躺椅,一边问道:「雪儿,这里这么多器具,你都试
过了吗?」杨雪别过头去,轻轻「嗯」了一声,但是镜面反射,杨雪羞涩的表情
还是一丝不漏的映入了廉驰眼里。

  调整好了躺椅的尺寸,一条皮带刚好可以束缚住杨雪的小蛮腰,廉驰又把杨
雪的两腿分开,分别用皮带绑在躺椅的两个分岔上,这样一来,杨雪粉红可爱的
玉蚌就展现在了廉驰面前,由于躺椅在后边顶住,杨雪的下体大开,连两片蚌肉
也被拉开,露出了玉蚌中的小珍珠。

  廉驰蹲在杨雪两腿之间,用手轻轻抚弄着杨雪的玉蚌,问道:「雪儿,这些
东西原来我经常用吗?」杨雪身体被固定住,无法反抗廉驰的玩弄,断断续续的
答道:「呜……,少爷你也不是常来这的,只有燕子姐不听话的时候,你才来这
里罚她……」

  廉驰用手轻轻捏了捏杨雪的小珍珠,笑道:「雪儿你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吗?

  你刚才说这里的器具你都用过的。「杨雪皱眉答道:」才不是呢,雪儿一直
都很乖的,都是少爷你喜欢欺负人……,呀!「廉驰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杨雪的
小珍珠,这里乃是少女最敏感的部位,被廉驰一舔,杨雪尖叫连连,再也说不出
话来。

  廉驰从前也舔过杨雪的私处,但每次都被她用力逃开,这次杨雪身体完全失
去了自由,只得强忍着又痒又酥的感觉哀求道:「啊……,少爷,雪儿求求你了,
不要舔了……」

  廉驰哪里肯听,还变本加厉的把两根手指插到杨雪的玉洞里抠挖,口舌更加
卖力的逗弄着杨雪可爱的小珍珠。杨雪咬紧牙关,呜呜吟叫了一会,再也难以忍
受,一股花露喷射而出,居然被廉驰用手指和舌头送上了高潮。廉驰见状停了下
来,笑问道:「雪儿,刚才舒服吗?」

  杨雪低声道:「少爷,放雪儿下来吧。」廉驰却摇头道:「不行,这还有更
好玩的东西没用过呢!」拉起那布满凸起的玉质阳根,他发现这玉质阳根居然是
可以活动,拿起来抵在杨雪的玉洞门口,坏笑道:「雪儿,少爷我要把这个插进
去啦!」

  杨雪知道无法反抗,深吸了一口气,廉驰一边抚弄着杨雪玉乳,一边把那玉
质阳根插到了杨雪的体内,杨雪动弹不得,只能用呜呜的呻吟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廉驰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杨雪的私处,之前他多次与杨雪交合,都无法看
到自己阳根插入杨雪身体里的奇妙景象,今天终于见到了杨雪小小的玉洞逐渐被
粗大的玉质阳根撑得溜圆,看得他十分兴奋。

  等到玉质阳根整根没入杨雪的私处,廉驰又发现的新的东西,那固定玉质阳
根的木板下帮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按钮。

  廉驰轻轻一按,一阵轻微的机关声音响起,原来这玉质阳根下另有机括连接
到了温泉水道中的水车上。那水车被水流带着不停转动,杨雪私处中的玉质阳根
也跟着做动起来。

  那玉质阳根却不只是简单的抽插,居然还可以一边抽动,一边旋转不停,再
加上表面的一颗颗凸起,杨雪只觉得体内好像有千万根手指在搅动一般,再也忍
受不住,尖叫起来:「少爷,快停下呀,雪儿受不了啦!」

  这秘室设计得极为拢音,便是低声呻吟也会被放大无数倍,杨雪这一阵不停
的尖叫,在廉驰听来,就好像是一群女人因为兴奋而在他耳边发出高亢的呻吟一
般。那玉质阳根转动着在杨雪的体内抽插不停,带出一股股花蜜飞溅而出,镜子
里映出无数个杨雪在躺椅上扭动挣扎,各个角度都完整的显现在廉驰眼前,看得
他眼花缭乱。

  杨雪强忍着体内强烈的刺激,哀求道:「少爷,救命啊,雪儿要死啦,你快
放雪儿下来吧……」廉驰就好像小孩子得到了一个新玩具,哪里肯放手,安慰道:
「雪儿乖,等一会少爷就放你下来,你先给我玩一会。」。杨雪几乎哭了出来,
呻吟道:「少爷,你坏死了,说话不算数……,你就知道欺负雪儿,呜……呜…

  …「

  廉驰虽然沉浸在了淫靡的快乐之中,杨雪却难过得几乎昏了过去,腰肢与大
腿都被皮带固定得没有一丝移动的空间,只有小腹和雪臀部可以微微挣扎扭动,
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那玉质阳根的折磨,挣扎扭动只会让那刺激来的更加
强烈,但却又忍不住不去挣扎,不一会就连续泻身了三次,但是那冷酷的玉质阳
根还毫不怜惜的在她的娇躯内肆意挺动,弄得杨雪脑中一片空白,连求饶都不会
了,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呻吟。

  廉驰蹲在杨雪双腿之间,看着那玉质阳根在杨雪体内不停出入,手上抚弄着
杨雪通红发亮的小珍珠,完全沉迷在了这淫靡的游戏之中。忽然耳中响亮的呻吟
变成了杨雪的啜泣,抬头一看,被绑在躺椅上的杨雪已经是泪流满面。

  廉驰见了心痛不已,淫念立刻烟消云散,赶紧停下了机括,解开皮带,把杨
雪放了下来。

  杨雪身体软绵绵的伏在廉驰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榨干了,廉驰心痛的轻
吻着杨雪嫣红的脸庞,自责道:「对不起,雪儿,我就顾着自己开心了,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杨雪睁开眼睛,美目中却没有一丝责怪之意,廉驰见了更是大骂自己,居然
利用杨雪天真纯善来欺负她,见杨雪身上都是香汗,便横抱她出去,这才发现这
秘室建在浴室的好处,出来就可以把杨雪泡在温泉里,为她消除疲劳。

  过了将近一刻钟,杨雪才逐渐缓过气来,身子来廉驰怀里微微扭动,好让自
己的姿势更舒服些。廉驰轻抚着杨雪的后背,柔声问道:「雪儿,现在好些了吗?」

  杨雪羞涩的「嗯」了一声,廉驰又自责道:「对不起,雪儿,我真是太混蛋
了,竟然这样折磨你,你别生我气好吗?」杨雪抬起头来,低声道:「雪儿自然
不会怪少爷,少爷现在比过去温柔多了,从前不管雪儿多难过,少爷也不来心疼
人家,每次都把人家弄昏过去才肯罢手。」

  廉驰听到过去自己居然如此残忍,心中更是愧疚,轻吻了一下杨雪,说道:
「少爷以后一定好好疼你,再也不让雪儿受一丁点的委屈!」

  杨雪听了心中一阵甜蜜,又向廉驰怀里拱了拱。廉驰见杨雪并不怪他,总算
是放下了心,又把手伸到杨雪的翘臀上轻轻抚弄,问道:「雪儿,刚才弄疼了你
吗?」杨雪被廉驰一问,又羞涩的把头埋到廉驰怀里,却不肯回答。

  廉驰用手轻轻捏了捏杨雪丰润的臀肉,坏笑道:「雪儿,少爷问你话呢,再
不快回答,少爷就要打你屁股啦!」杨雪被他一吓,这才嗫嗫嚅嚅的答道:「唔
……,也不是痛了,那感觉好奇怪,弄得人家好像要发疯了一样……」

  廉驰被杨雪一提,又记起了杨雪在躺椅上疯狂的扭动,体内的欲火又再次燃
起,但他知道杨雪现在极为需要好好休息,不忍再侵犯她,两人这样赤身裸体的
纠缠在下去,恐怕自己很快就会失去理智,急忙抱起杨雪,帮她擦身穿衣,送她
回到卧室休息,廉驰则又去花园里练剑发泄过剩的精力。

  练了一会剑,廉驰又有了一丝心得,觉得这星宿化成的「天极剑法」果然是
高深莫测,现在自己也没有办法完全参悟明白,只是对着剑谱上的姿势生搬硬套,
就有极大的威力,心中更是感叹自然造化之神奇。

  中午单燕回来吃饭,见到杨雪做在饭桌旁,一副蔫蔫的样子,拉过杨雪的手,
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杨雪一阵害羞,俏脸通红,眼光不禁瞄向了廉驰。

  以单燕的聪明,自然看出了其中问题,皱眉问道:「少爷,你上午干什么,
雪儿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廉驰知道如果说什么
都没做,单燕肯定不会相信,但也不敢说杨雪是被自己带去秘室玩弄,便笑道:
「没什么呀,就是和雪儿在床上亲热了一次,嘿嘿,燕子,是不是这次没带上你,
吃醋啦?」

  单燕怒道:「少爷你怎么能这样,大白天的就……就做那些事,看你把雪儿
弄得,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反倒是杨雪红着脸劝慰单燕道:「燕子姐,没
什么的,雪儿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别怪少爷啦。」

  到了晚上,廉驰一白天都忍受着欲火的折磨,但又舍不得杨雪娇弱的身子,
便要单燕一人服侍她。单燕自然是不肯,还以为廉驰上午刚刚与杨雪欢好过一次,
再加上她一人也受不住廉驰的强悍,被廉驰纠缠得无可奈何,只得又用口舌为廉
驰服务了一次。

  廉驰得到了满足,这才安稳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廉驰却发现单燕杨雪两女都不在身边,叫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
自己穿上衣服,向窗外一看,夕阳如血,居然已经是黄昏时分。

  廉驰出了自己的小楼,却不见平时守卫在各处的护院,心中一阵慌张,急急
来到前院,一路大叫单燕杨雪两女的名字,却只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回音,好像逍
遥山庄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一样。

  忽然脚下一绊,廉驰低头一看,却是一个护院躺在自己脚下,那护院脸色苍
白,血液从口鼻中流出早已干涸,在苍白的皮肤上画出一条条恐怖的花纹。

  这护院双眼圆睁,眼球从眼眶中高高凸起,狰狞的表情显示着他死前曾经受
过极大的痛苦。廉驰骇得大退了一步,心中狂叫:「逍遥丹!是逍遥丹!怎么可
能?怎么会这么快就发作的?」再也不敢多看那护院恐怖的表情,飞奔到了前院
的大厅里。

  黄昏时分光线微弱,大厅里也没有人来点起烛火,大门中一片昏暗,显得十
分阴森。廉驰忽然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正对大门的椅子上,鼓起勇气走入了大
厅。

  一进大门,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再看四周的阴影中,密密麻麻的全
是逍遥山庄护院的尸体。廉驰惊得只想转身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大厅,可脚步却不
受控制的向那坐在大厅尽头的人影走去。

  廉驰来到近前一看,那坐在椅中的人影,也是脸色惨白口溢鲜血,但是嘴角
却挂着一丝阴森的笑意,两只睁大的眼睛直直瞪视着自己,竟然是张北晨!

  廉驰再也忍受不住,大叫一声,几乎被吓昏过去,突然见张北晨衣服一阵抖
动,一只毒虫从他的衣服下边爬了出来,落在地上,快速的向廉驰爬来!

  廉驰赶紧一脚踩死那毒虫,耳中却听到大厅里一阵「沙沙」的轻响,回头一
看,吓得他魂飞天外,竟有无数只毒虫从阴影中的那些尸体里钻出,一起向着自
己爬来!

  廉驰大骇,急忙从大厅里跑出,出门却猛得停住,大厅前的广场上居然也全
是毒虫,一片黑压压的毒虫覆盖住地面,连大理石做成的洁白地砖也看不见一点。

  身后大厅里的毒虫也迅速的爬了出来,切断了廉驰的退路,毒虫围成了一个
圆圈,快速的向廉驰聚拢过来!廉驰狂叫一声,撒腿就跑,脚下毒虫被踩扁死无
数,「吧唧吧唧」声音不断传来,却有更多的毒虫顺着他的双腿爬上身来。

  廉驰边跑边拍打下身上的毒虫,但那些毒虫源源不绝的爬了上来,不一会就
把廉驰整个人的身上爬满,再也没有露出一片肌肤。廉驰只觉得身上无处不痛,
每一寸肌肤都被那些毒虫所啃食,更有数不清的毒虫向口鼻和耳朵中钻入,吓得
他惨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廉驰喘着粗气,赶紧检查了一下身体,还好没有任何伤口,他日有所思夜有
所梦,白天总在担心逍遥丹会提前发作,就在夜间做出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噩梦来。

  单燕杨雪都被廉驰的惊叫声吵醒,齐声问道:「少爷,你做噩梦了吗?」

  单燕拿起手帕给廉驰擦去冷汗,劝他继续睡觉。廉驰一看窗外,还是一片漆
黑,但是梦中的场景太过骇人,廉驰哪里还敢放心睡觉,跳下床来,只披上一件
外袍就跑出了小楼。单燕在后边连连叫他回来,他也是听而不闻。

  出了小楼,院子里灯火通明,几个护院正在边打呵欠边来回走动,以免不小
心昏睡过去,见到廉驰衣衫不整的从小楼里跑出来,急忙上来问安。

  廉驰见到护院们没有异常,微微放下了心,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一个护院答道:「启禀少主,现在是寅时七刻,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廉驰听了微一点头,又转身回了小楼。

  回到卧室一看,单燕杨雪都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要出门找他。廉驰拉着两女
坐回床边,把他所做的噩梦讲给两女听,最后说道:「不管这噩梦是真是假,这
逍遥岛我是一天也不想多呆了,反正东西都已经收拾准备妥当,今天我们就乘船
离开逍遥岛!」

  杨雪听说今天就可以离岛去中原游玩,开心得不得了,单燕却是一脸忧虑,
生怕廉驰的噩梦成真,正在为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父亲担忧。

  一大早廉驰就找来张北晨,说要今天立刻离开逍遥岛,他自然不会说是因为
噩梦的原因,反而说是昨晚梦见了一个老神仙,指点他要今日离岛,中原之行会
有极大收获。

  对于这种玄奥之事,人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今天也是个
黄道吉日,进入中原的事情也已经准备妥当,张北晨便点头答应。

  中午时分,廉驰带着单燕杨雪两女登上了大海船,张北晨和云松道人、罗斌
两位堂主相陪,离开了廉驰生活了二十年的逍遥岛。

  这一次廉驰对阵法领悟更加精深,那大海船在海阵里快速无比的连转了三百
多次,都被廉驰推测得丝毫不差。大海船冲出海阵,狂风止息,浓雾散去,廉驰
面前一片海阔天空,狂喜之下,胸中生出一股豪气直冲云霄,廉驰不禁仰天狂笑
道:「哈哈哈哈,江湖,本少爷来啦!」

                        (第一卷完) 请看二楼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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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风流】(第二卷初露锋芒)

          【毒剑风流】(第二卷初露锋芒)

                第一章

  正当午时,赶路的旅人都停了下来,想在街上找个干净的酒楼稍作休息;劳
累了一上午的小工们也都回家吃饭,芙蓉镇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忽然川流不息
的人群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停下脚步,目光都向镇口忘去,人群中还不时传来几
声赞叹:「哇,老子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没见过这么标志的美人……」「是呀是
呀,这么漂亮的美女,还一来就是两个,真是让人大饱眼福啊……」

  只见镇口停着三匹骏马,马上一男两女都穿着华贵的衣衫,那蓝衣男子相貌
英俊,玉树临风,乃是一个英武的美少年,但大多数人却对他视而不见,目光都
集中到了他而身后的两名女子身上。

  那紫衣少女眉目如画,身材更是傲人,一双玉腿既长且直,跨坐在马鞍上更
是显得修长无比,但是这美人表情冷若冰霜,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另
一个身着绿衫的是个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她面目娇美可爱,身材也是小巧
玲珑,可能是一路骑马有些劳累,小脸微微发红,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抱在怀
里疼爱一番。

  这惹人注目的一男两女,正是廉驰主仆三人。

  从逍遥岛出来乘船两天,廉驰一行人在一个隐蔽的海滩上了岸,船上也有准
备好骏马,一行人骑马很快就来到了逍遥山庄隐藏在群山之中的一个暗舵。

  来到暗舵,却得到了一个极坏的消息,只几日时间,蜀中武林就发生了巨变。

  本来听命于逍遥山庄的谭家与八卦门争斗极为激烈,八卦门最近却与唐门攀
上了关系。前一段时间唐门还只是暗中相助,谭家就已经连折了好几个高手,连
家主谭高烈也被人打成重伤。两天前唐门却突然直接出手,门中高手尽出,一举
将谭家上下杀了个鸡犬不留!

  廉驰心中想到那送自己「百毒不侵大蛤蟆」的胖子,按着时间推算,谭家被
屠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回家的路上,或许能够逃过一劫,自己手下的帮派被人灭
门,让廉驰心中微微黯然。

  但更坏的消息还在后边,唐门灭了谭家后,竟又带着八卦门等帮派,开始对
蜀中其它小门派下手,大有决心一通蜀中武林之势。唐门乃是蜀中第一大势力,
即使在中原也影响极大,唐门如想称霸蜀中,又有八卦门来做马前卒,肯定不是
那些小门派可以抵挡的。

  蜀中除了谭家外,另有一个铁松帮也在逍遥山庄的控制之下,张北晨听了这
消息自然是如同火烧眉毛,忙对廉驰说道:「少主梦中仙人指点说要提前离岛,
果然是极为灵验,我与云松道长和罗堂主这就前往蜀中,想办法阻止唐门,如果
再晚上几日,只怕老庄主千辛万苦在蜀中发展的势力,就要被人连根拔除啦!」

  廉驰对于自己手下的势力也是十分在乎,立刻点头答应道:「好,张总管,
你快和两位堂主出发吧,到了蜀中千万不要冒险,我逍遥山庄其它人手随后就到!

  我便独自去江湖上闯荡好了,以我现在的武功,普通人应该也伤不了我。「

  张北晨摇头道:「少主,武林中藏龙卧虎,还是小心为妙,你先在这暗舵里
休息一段时间,等属下解决了蜀中之事,再回来保护少主进入江湖。」

  廉驰不满道:「张总管,你又何必如此小心,那各派弟子成年以后,哪个不
都得独自到江湖上历练一番,没有经过一番实战的磨砺,哪能成得了气候?」张
北晨一脸为难的答道:「这个……,逍遥丹的解药以后还要指望少主,少主你一
人可关系着逍遥山庄上下几百条性命,万万不可大意啊……」

  廉驰见张北晨又提起逍遥丹解药的事情,便没了脾气,只得答应张北晨留在
暗舵等他回来。廉驰虽然答应的痛快,可是张北晨刚刚离开,廉驰便带着单燕杨
雪朝着相反的方向纵马离开了暗舵,那些属下又怎么能拦得住他,只得赶紧派人
去通知张北晨。

  暗舵之中的马匹比起廉驰从逍遥岛带出来的良驹差了甚多,哪里追得上张北
晨一行人,只得等张北晨到了下一处暗舵,才能从信鸽那里得到消息。廉驰终于
靠着快马甩开追踪,进入了向往已久的江湖,只觉天高风清,纵马疾奔一上午,
正午时分来到了这芙蓉镇上。

  廉驰下了马,就立刻有一群酒楼的小厮前来招揽客人,他们接待南来北往的
客人,眼光极是老到,见这一男两女坐骑神骏,衣着也华贵非凡,肯定是能从他
们身上大赚一笔,拼命挤到廉驰面前介绍自己店里的拿手好菜。

  廉驰随手把马缰绳交到了一个衣着较为干净整洁的小厮手中,跟着他向镇内
走去。那小厮牵着三匹马,回头谄笑道:「这位公子真有眼光,我们天香楼的五
香滑鸭可是王大师的祖传秘方,这芙蓉镇上可再也找不出更美味的饭菜来啦!」

  廉驰看那小厮虽然对着自己谄笑,一双眼睛却总向着身后的两女瞄去。其实
又何止是那小厮,一路上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美人,见到两女紧紧跟
在廉驰身后,显然与他的关系非凡,对廉驰又是艳羡又是嫉妒。

  单燕冷着脸,对那些灼热的目光视而不见,但是杨雪却没被这么多人放肆的
打量过,羞得小脸通红,低着头紧紧跟在廉驰身后,想靠廉驰的身体挡住那些吓
人的目光,但四面八方都是人,又怎么能挡得住,紧张得路都走不利索了。

  廉驰对众人的关注却十分享受,一路趾高气昂,大摇大摆的走在前边,对于
两女美貌引起的骚动十分得意,自己的女人自然是世间极品,旁人便是看上一眼
都是极大的造化。

  到了天香楼,廉驰要了一个独立的雅间,免得被人看得饭都吃不好。杨雪一
进雅间,总算松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脯说道:「哎呀,这些人都讨厌死了,盯着
人家看个不停。」

  单燕从前也在江湖上闯荡过一段时间,对这些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坐在椅子
里,给廉驰倒了杯茶,说道:「雪儿,你慢慢就习惯了,这些男人,见到美貌女
子就好像饿狼见到肉一样,只是远远看一眼还算好的了,更有不要脸的人还会上
来纠缠不休,你只要不理他们,当作他们是一群讨厌的苍蝇,他们就会知趣的离
开了。」

  廉驰听了微微摇头,没想到单燕居然对男人如此厌恶,能放下身段来服侍自
己,也真是难为她了。杨雪嘻嘻一笑,坐在椅子里,说道:「嗯,燕子姐说得对,
以后雪儿就把他们当成是苍蝇!」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眉道:「啊,这茶可真
难喝……」廉驰也喝了一口,味道果然是普普通通,比起逍遥岛的茶来差上好多。

  等到饭菜上来,杨雪更是不满,用筷子挑挑拣拣,一阵抱怨,不是这个太咸,
就是那个太焦,又怀念起逍遥山庄厨房整治的佳肴来,完全是被廉驰宠溺得如同
个富家大小姐一样挑剔。

  其实这天香楼的饭菜绝对是不差的,便是比起大城市的著名酒楼来也不逊色,
只是那逍遥山庄的厨师乃是厨中圣手,杨雪自小就尝遍人间美味,把嘴养得极刁,
这才觉得这天香楼的饭菜太过粗劣。

  廉驰对吃这一项却不怎么在乎,只要不是味道太差,都可以对付,尝了一口,
笑道:「嗯,是有些咸了,这厨子的水平可不如我们家里的。」

  单燕苦笑道:「雪儿,出门在外,自然不能什么都如同家里一样舒服,你看
少爷不也吃得很好吗,你就别再挑剔了吧!」杨雪一看廉驰果然对这饭菜质量毫
不在乎,还如往日一样狼吞虎咽,也只得撅起小嘴,「哦」了一声,随便扒了几
口饭,勉强吃了个半饱,就停下不吃了。

  廉驰见状,也是十分无奈,抱过杨雪,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一筷一筷的喂给
她吃,这才让杨雪吃完了饭。

  杨雪身子娇弱,这还是她第一次骑马这么长时间,一路颠簸,已经是累得腰
酸背痛,再加上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如此热闹的小镇,吃过了饭,廉驰便决定今
天就留宿在这芙蓉镇上,让杨雪休息下身体,下午也可顺便在镇上游玩一番。

  出了天香楼,三人走在大街上,仍旧是那么惹人注目。杨雪也学着单燕的样
子,高昂着头对这些路人的目光不理不睬。廉驰打听了这芙蓉镇上最好的客栈名
字叫做惠丰客栈,便带着两女先去惠丰客栈定下住所,寄存了马匹和行李。

  那惠丰客栈的伙计见到一个英俊的少年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来投宿,看
得眼睛都直了。又听廉驰说要包下一个院子,住在一起的房间还得有一张大床,
更是艳羡无比,没想到两个美人都这少年的姬妾,看向廉驰的眼光满是艳羡。

  好在这客栈接待南来北往的客人极多,像廉驰这样一男多女同塌而眠的也见
过不少,高档些的房间里的床都是极大,就算睡上五个人都足够了。伙计给廉驰
安排了一个清净优雅的独门院落,安顿好了行李马匹,廉驰三人便去镇上闲逛。

  廉驰和杨雪两人都是在逍遥岛上长大,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世间的繁华景
象,杨雪也逐渐习惯了四周关注的目光,便与廉驰一起四处张望。

  三人走在大街上,行人擦肩而过,这些行人的衣服虽然不见得多漂亮,却也
花样繁多;怀春少女远远见到廉驰这等英俊的少年,就脸现红云,走到近前却又
不敢仔细去看,只用余光偷偷瞄上廉驰几眼,样貌虽然比起单燕杨雪两女差上好
多,但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情,撩拨得廉驰心中痒痒。

  路边上又有许多小商贩叫卖不停,还有算命测字的老先生,帮人做画写字的
落魄书生,杂耍变戏法的江湖艺人,总之一切都透着两个字,新鲜!

  廉驰和杨雪来到了这花花世界,一双眼睛都已不够用,见到什么都十分好奇,
便是一个大户人家门前的石狮子也能让两人研究上半天,单燕跟在后边苦笑不已,
如果不是他们衣着华贵,非让人当成是乡下的土包子不可。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杨雪对那路边卖的小玩艺最感兴趣,见到什么都想要买,
单燕在逍遥岛苦闷了一年,也是少女天性发作,两女便挑挑拣拣的一路买下去,
逛了一下午,廉驰便只是跟在两女身后不断的付钱,倒好像成了两位大小姐的跟
班一般。

  廉驰一看手中的包裹,真是头大无比,里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一堆
钗子手镯比起两女的首饰差上许多,就因为样式有些不同也要买下,杨雪还买了
十多个样式不一的鸡毛毽子,单燕买的就更多了,什么玉佩、长命锁、小团扇、
小镜子,当真是花样百出。

  见太阳西沉,已经是黄昏时分,廉驰赶紧拉住两女,说该找个地方吃饭了。

  一路走回去,却见一个华丽的小楼下,一群彩衣女子正在不住拉客人进去。

  远远见到廉驰,便一阵媚笑道:「呦,这位公子可真是俊得很呀!要不要来
我们迭翠楼来坐一坐呀?」

  廉驰听那妖媚女子夸奖自己,又见她笑得风情万种,脑中一阵迷迷糊糊,面
露微笑刚想答话,单燕却一拉廉驰衣袖,皱眉道:「少爷,别理她们,这些女人
都脏得很!」廉驰仔细看了几眼那些女子,奇道:「没有啊,我看她们都很干净
呀,不如就去她们那吃晚饭吧!」

  单燕听了急得值跳脚,紧紧拉住廉驰不许他过去,说道:「少爷你别去,那
里边都是坏女人!」廉驰见单燕如此着急,又见那些女子烟视媚行的与过往行人
搭讪,这才明白她们原来都是青楼里的妓女。

  单燕拉着廉驰快步离开,廉驰却对那些风骚入骨的女子恋恋不舍,知道现在
有单燕拦着,肯定不能如愿,却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来体验一番这些
风尘女子的滋味。

  回到惠丰客栈,便让厨房整治了一桌美味佳肴,廉驰点了壶陈年女儿红,单
燕不喜饮酒,便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杨雪却是喜欢把水果榨成汁来喝,便和
小二说了一下,这水果汁虽然稀奇,但做法却极为简单,过不多时便又送来了一
大壶橙子汁。

  这次杨雪却没有再挑剔,安安稳稳的吃过了饭,便和单燕在一起把玩下午买
来的小玩意。卧室里有一个梳妆台,两女便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把珠钗一支一
支插在头上试验,杨雪每换一支珠钗都要来问廉驰好不好看,单燕现在对廉驰也
不像当初那样冷淡,偶尔也来征询一下他的意见。

  廉驰看着两女娇艳可人的样子,脑中却飘荡着那些风尘女子媚态横生的笑容,
便顺口说道:「你们已经是天下间最美丽的女子了,便是怎么打扮都一样,倒是
该去学学怎么去笑。就像今晚街上见到的那些女子,虽然没有你们漂亮,但是一
笑起来,可比你们勾人多了。」

  杨雪听了懵懵懂懂,挠头道:「笑还能怎么学呀?少爷是说雪儿笑得不好看
吗?」单燕听廉驰竟然要自己去学那些下流妓女的风骚模样,脸上涌起一股怒气,
狠狠瞪了廉驰一眼,拉过杨雪道:「雪儿我们别理他,让他自己对着镜子傻笑去
吧!」

  廉驰见又得罪了单燕,无可奈何的倒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到了睡觉的时候,杨雪却又挑剔起来,为了驱散蚊虫,卧室中总会在小香炉
里点上一些熏香,但这客栈所用熏香的味道,比起逍遥山庄所用的来可就差了很
多,呛得杨雪紧皱眉头。

  廉驰无奈只得灭了那熏香,放下床上的帐子,倒也可以防住蚊虫。那木床的
质量也不如人意,廉驰在床上与两女风流快活,只要动作稍大,床板就会吱吱作
响,在两女腻人的呻吟中混杂了这床板的声音,让廉驰大为扫兴。

  草草了事,杨雪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廉驰见杨雪可怜巴巴的样子,笑道:
「雪儿,怎么还没睡啊,是不是天太热了呀?」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正是值盛
夏时分,夜晚确实是闷热难熬。逍遥岛地处极南,虽然只会更热,但廉驰卧室中
有块极大的寒玉祛暑,丝丝凉气轻拂而来,让人清爽无比。杨雪已经习惯了家中
的舒适,这次出来睡到普通的房舍中,可就有些吃不消了。

  廉驰倒没觉得闷热,一摸自己身上还比较凉爽,说道:「来,雪儿,让少爷
抱着你睡吧!」他虽然忘记了该如何使用内力,但是内力深厚之人自然有寒暑不
侵的体质,他现在被酷暑所激,体内真气自然流动,所以才会不觉得闷热。

  杨雪摇头道:「才不呢,两个人抱在一起就更热了。」廉驰笑道:「放心吧,
少爷身上凉快得很!」伸手拉过杨雪,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杨雪靠在廉驰怀里,
果然凉凉的极为舒服,开心的抱住廉驰笑道:「真的呀,少爷身上冰凉冰凉的,
就像个死人一样……」

  廉驰哭笑不得,在杨雪翘臀上轻轻拍了一记,佯怒道:「胡说八道,看少爷
我不打你屁股!」杨雪身子本就极倦,立刻在廉驰的怀里舒服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离开芙蓉镇开始了廉驰的江湖之旅。廉驰离开逍遥岛前,
白松曾画了一幅廉川明夫妇的画像给他,让他对生身父母有些印象,免得将来真
在江湖上偶然碰面,却擦肩而过对面不识。

  廉驰已经把父母的样子牢牢记在脑中,廉川明和廉驰相貌极为相似,而且多
了一丝成熟稳重之气,人到中年仍旧是魅力非凡,而廉驰的母亲刘秀珍则是一个
美艳的妇人,这样一对夫妇到了哪里都会引人注目,但以逍遥山庄情报网的实力,
三年来却没得到一点蛛丝马迹,所以廉驰对于寻找父母的事情也没抱太大希望。

  至于寻找名医就更不用说了,经过逍遥岛那些名医们的折腾,廉驰现在见到
大夫就想要过去暴打一顿。至于逍遥丹的事情,既然廉驰离开了那孤悬海外的逍
遥岛,就没那么心急,反正急也无用,就听天由命算了。

  来到了江湖,又没什么要紧之事,廉驰一身轻松,想起答应过单燕要带她回
家一次,便问明了方向,想要先去太湖。单燕却说要先去一趟冰魄宫拜见师门。

  那冰魄宫全是女子,单燕自然不敢让廉驰这等无赖之人上门,只身一人拜见
了恩师,又与廉驰回合前往太湖。

  官道之上,每隔半天行程就会自然而然的聚集出一个小镇来,供人们用饭休
息。但这行程只是针对普通马匹而言,廉驰三人的马匹极为神骏,不过一个时辰
就走完了半天的行程,路过了小镇却没有停下,等到中午肚子饿的时候,才发现
前边的小镇还没到达。偏偏身上也没带干粮,三人只得催马如飞,好赶紧到达下
一个小镇。

  杨雪饿得气呼呼的,马鞭摔得啪啪作响,单燕也是直埋怨廉驰,为什么偏要
赶得这样急,不在上个小镇停下休息。廉驰心理嘀咕道:「你这可真是不识好人
心,我着急赶路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到家?」

  突然前边传来一阵「叮叮当当」之声,这声音廉驰极为熟悉,好像是有人在
前边用武器交手,一勒马缰,停下仔细看去,果然如此。树林里六个人正挥剑斗
在一起,乃是五个黑衣人围攻一个蓝衣男子,离得很远也看不清他们的相貌,那
蓝衣男子身上血迹斑斑,步法虚浮,显然是受了重伤。

  那五个黑衣人和蓝衣男子都是用剑,蓝衣男子剑法大开大合,如果一对两人
甚至是三人,都有取胜的可能,但被五人围攻,前后左右都有利剑攻来,就显得
力不从心了。

  廉驰见那蓝衣男子恐怕再也难以坚持下去,对单燕说道:「我们过去帮下那
人吧!」廉驰自恃剑法高明,一直都想找人一试身手,眼前便有一个实战的机会,
自然是手痒得很了。单燕看了一眼,却摇头道:「少爷,我们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江湖上这种仇杀极多,碍了人家的事,只怕还要惹上麻烦。」

  廉驰还在犹豫,忽然杨雪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廉驰这才记起还要赶路去吃
饭,便说道:「好吧,我们继续赶路,那小子的命,可没有咱们雪儿的小肚子要
紧!」

  杨雪见那蓝衣男子被人围攻,浑身浴血,对他极为同情,听廉驰因为自己就
不去救人,忙说道:「少爷,雪儿不急的,你还是救救他吧!」

  单燕说道:「雪儿,你对江湖上的事情不了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救
了那人,只怕那些黑衣人就会来杀少爷了!」

  杨雪听说救人会害到廉驰,立刻放弃了救人的念头,低头不忍再去看那被围
攻的蓝衣男子,小声说道:「哦……,那我们快走吧。」

  三人不再理会树林中的打斗,继续赶路,不过一会,突然前边两匹马飞奔过
来,马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人,那老者远远见到廉驰三人,就高声问道:「请问前
边的小兄弟,可曾见到一个蓝衣的青年?」

  廉驰听了勒马停下,问道:「你问的人是不是还带着一把剑?」那老少两人
也来到廉驰近前,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急道:「不错,我师兄带着一把长剑,
你见到他了吗?」廉驰回头一指道:「见到了,他就在前边,正被五个人围攻,
你们快去救他吧,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老者听了大急,催马急奔而去,百忙中还不忘回头叫道:「多谢少侠,华山
派铭记大恩!」他见廉驰腰悬宝剑,知道廉驰也是江湖中人,便客气的称呼了一
声「少侠」。

  廉驰听那老者称自己为「少侠」,心中不禁飘飘然起来,觉得这华山派的人
还不错,暗暗希望那蓝衣男子能够平安无事。

  到了小镇,赶紧找了个酒楼吃饭,其时已经过了吃饭时间,酒楼里一片冷清,
廉驰便没有再去单独的雅间,而是在大堂里边吃饭边看街景。

  饭刚吃到一半,突然听到外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廉驰向外看去,见到刚
刚寻找蓝衣男子的华山派少年跳下马走进了酒楼,而那个老者却没有和他在一起。

  那华山派少年脸上还挂着泪水,刚一进酒楼就拔出剑来,满脸悲愤之色的向
廉驰走去。大堂里只有廉驰这三人,酒楼的小儿见到这等情形早就吓得跑了出去。

  华山派少年还没到廉驰身边,单燕已经抽出长剑拦住了他,冷然道:「你做
什么?」华山派少年见是一个美貌的女子,便没与单燕动手,长剑一指廉驰哭骂
道:「你这个见死不救的畜生,我大师兄被人围攻,你为什么不去救救他?」

  廉驰听了心中大怒,平生第一次有人敢如此骂他,紧皱眉头说道:「我为什
么要去救他?如果你是师姐被人围攻,少爷我心情好也许能上去帮一下,那也得
要她长得漂亮才成……」

  华山派少年一听立刻火冒三丈,绕过单燕一剑向廉驰刺去,口中大叫道:
「狗贼,还我大师兄命来!」

  廉驰本想与这华山派少年斗上一斗,单燕却怕廉驰出手没有分寸,如果再伤
了这少年,可就真得要和华山派结了仇,长剑挡住华山派少年,对廉驰说道:
「少爷,你只管看着便是,我对付得了他!」

  廉驰听了便坐回椅子里,只见单燕长剑上下翻飞,华山派少年的招式还十分
生涩,根本不是单燕对手。单燕也无伤人之意,只希望让那华山派少年知难而退,
好就此息事宁人。杨雪在一旁极为紧张,生怕单燕被华山派少年所伤,不敢去看
又忍不住不看,攥紧的小拳头里满是汗水。

  单燕与那华山派少年拆了三十多招,忽然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廉驰推
测可能是那华山派的老者赶来,便手按剑柄,凝神向门口望去。

  来人果然是那华山派老者,马还没停稳就飞身下马,跃进大堂一看,弟子已
经与人交手,大喝道:「方百良,还不快住手!」

  廉驰见这华山派老者并无出手之意,便安稳的坐在椅子里,静观其变。那被
称为方百良的少年听到华山派老者的大喝,只得悻悻的收剑退了下来,对华山派
老者叫了声:「师父……」华山派老者大怒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我叫
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听?」然后转身向廉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华山派老者乃是华山掌门的师弟张天雄,他赶到蓝衣男子被人围攻之
处,蓝衣男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更惨的是他的四肢都被人齐根斩去,人才刚
刚断气,尸体还留有余温。

  蓝衣男子乃是华山派的首徒齐德臣,武功尽得掌门真传,是华山派里最有希
望继承掌门衣钵的弟子,没想到却横尸在这官道边的树林里。张天雄极是喜爱这
出色的弟子,见他惨死,心神大乱,抱住齐德臣的尸身痛哭不已。

  突然听到身后一身狂叫:「我去给大师兄报仇,杀了那见死不救的畜生!」

  张天雄回头一看,方百良却已经飞身上马,向廉驰的方向奔去。

  张天雄大喊他回来,方百良却是听而不闻,飞奔而去。张天雄本想去追,却
又怕大弟子的尸身被野兽损坏,只得强忍悲痛,急急搬了几块石头,做了一个简
陋的坟墓,这才拍马追过来,阻止了方百良。

  廉驰听说那蓝衣男子死得如此凄惨,心中也微微有些难过,一时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好,毕竟自己的作为也确实是见死不救。

  张天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继续说道:「老夫管教徒弟不严,这才让他得罪
了这位……」张天雄拖长了声音,按着江湖上的规矩,廉驰就该接口过来,报出
自己的名号,但是他对这些江湖规矩完全不了解,单燕虽然明白这规矩,却因为
方百良斥骂廉驰,对这师徒二人没有好感,也不理会张天雄。

  张天雄见廉驰并不接话,只得继续说道:「这才让他得罪了这位公子,实在
是抱歉得很。」又转头对方百良说道:「还不快给这位公子道歉!」廉驰听张天
雄已经改称自己为「公子」,显然是暗指自己的作为配不上一个「侠」字。

  廉驰倒也不怪他,满不在乎的说道:「张前辈不必如此客气,这位小兄弟也
悲愤之下失去了理智,而且他也并没有伤到我,这便算了吧!」

  张天雄听了一抱拳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大人大量。但是老夫还有一个问题,
请问那围攻我华山派首徒齐德臣的五个人,都是些什么样子?」

                第二章

  廉驰想了一下,说到:「嗯,他们都是身穿黑衣,也是用剑的,至于相貌,
我们离得太远,也没有看清楚。」

  张天雄又追问道:「那他们的武功路数如何?」廉驰还是说自己只是路过,
没有仔细看,张天雄脸色又是一沉,说到:「这位公子可否告知高姓大名,仙居
何处,以后我华山派可能还有关于那凶手的疑点前来请教。」

  廉驰答道:「我的名字叫廉驰,置于住的地方嘛……,现在是四海为家,没
有固定居所。」

  张天雄皱眉道:「那可就有些麻烦了,不知这位公子肯否赏脸,到我华山一
游,以后我们抓到了凶手,还需要三位帮忙指认。」

  单燕听张天雄的意思,竟然是要自己一行人随他去华山,也不知到了华山还
会生出什么变故,说道:「小女子名叫单燕,张前辈如果想找我们,只管去太湖
飞鱼帮打声招呼,我们自会去前去相见。」

  张天雄听了眼睛一亮,惊道:「这位是『太湖飞燕』单姑娘?难怪剑法如此
高明!去年听闻单姑娘被铁马帮的人所害,如今能够平安无事,实在是可喜可贺!」

  单燕的武功在年轻一代中也算得上是较为出色的了,加之她孤傲冷艳,更是
被年轻一代的少侠们所追捧,得了一个「太湖飞燕」的美名,在江湖上的名气比
起她父亲单天进来还要响亮几分。

  单天进把单燕送去了逍遥岛,但单燕如此有名气的一个大活人,就此在江湖
上消声灭迹,实在是不好解释。那时候廉驰就给单天进出了一个计策,诬陷说单
燕被铁马帮的帮主铁南天打下了山崖,这样一来,就解释了单燕失踪的问题,还
顺便给铁马帮添了一个大麻烦。

  太湖一带,除了单天进的飞鱼帮外,还有两个势力颇强的帮派,一个是黑云
会,另一个就是铁马帮。三股势力之间明争暗斗,铁马帮本来已经是略占优势,
但这单燕被铁马帮所害的消息传出后,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江湖少侠
有许多人暗中爱慕单燕的美艳,得到了消息自然是要为心上人报仇,从此以后铁
马帮就被这些少侠们搅得鸡犬不宁。

  偏偏少侠们身后还有许多得罪不起的势力,铁马帮又不敢杀人立威,不然在
江湖上又会多出让人头痛的仇家,只得被动的守住帮中总堂。全帮上下恨不得把
单天进碎尸万段,却只能徒呼奈何,全力守住总堂已经不易,更没有实力去打进
太湖了。单燕如今再次现身江湖,可说是帮了铁马帮的大忙,总算不用再被人整
日骚扰了。

  单燕点头说道:「多谢张前辈关心,小女子摔下山崖后,被这位廉公子所救,
但却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上个月才得以痊愈,就立刻动身赶回太湖,由于着急赶
路,这才没有顾及那位华山派的仁兄。如今那位仁兄被别人害死,单燕也有不可
推卸的责任,晚辈任凭张前辈处置,决不敢有半句怨言。」

  单燕这一番说辞离开逍遥岛时便与廉驰商量好了,即解释了单燕失踪的一年
时间,又解释了单燕与廉驰间的亲密关系。又说急着赶路,连没有去救那位华山
派大弟子的事情也找到了理由。还强调「那位仁兄被别人害死」、「晚辈任凭张
前辈处置」,意思是说,你华山派的大弟子是被别人害死的,不关我们事,你张
天雄是前辈高人,自然不应该来与我们这些后辈为难。

  张天雄见单燕楚楚动人的向自己赔罪,也不好怪她,想到自己华山派大弟子
齐德臣的尸体还要带回华山,只得叹了口气抱拳告辞。方百良跟在他身后离开,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狠狠瞪视了廉驰一眼。

  被他们这一搅,廉驰饭也没有吃好,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

  之后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过其它变故,廉驰也不再着急赶路,遇到小镇就停
下休息,还可以在小镇中游玩一番。

  这段日子廉驰和杨雪却迷上了看戏,凡是大一些的镇子中,都建有戏园子。

  那戏园子里极为热闹,人们坐在戏台下边的椅子里,一边喝茶吃瓜子一边看
着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那些戏子面上都画着油彩,相貌十分夸张,
戏曲的内容多是从小说改编而成,五花八门无所不包,有讲江湖豪杰的《水浒传》,
有讲王朝争霸的《三国演义》,有讲男女情事的《西厢记》,这些故事被台上的
戏子演绎出来,更比纸上的文字精彩了几十倍。

  更有一出戏极受欢迎,名字叫做《宋定伯捉鬼》,那拌鬼的戏子涂得满面惨
白,七窍又以朱砂描出流出的鲜血,伏在宋定伯身后,说话的声音尖细凄厉,恐
怖至极,偏偏却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廉驰这大男人看了都背后直冒凉气,单燕杨雪两女自然更是害怕,不住的掩
口娇呼,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的那只鬼。只是看完了戏后,连晚上去茅房
都不敢独自走了,还要廉驰一路相陪。

  如此走走停停,路过大些的城市更要好好游玩一番,总算是来到了单燕的故
乡,太湖。

  单燕平安归来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飞鱼帮基本没人知道实情,听到大小姐
没死,全帮上下喜气洋洋,连铁马帮的人也跟着小小开心了一下,总算是不必隔
三差五的给人来帮中闹事。

  廉驰三人一到太湖,就有飞鱼帮的帮众前来迎接,乘船进了太湖。那飞鱼帮
的总堂是在太湖中最大的岛屿西山岛上,四面环水,确实是易守难攻。

  单天进夫妇正在码头上翘首等待,船还没靠岸,单燕就迫不及待的飞跃出去,
足尖在水上一点,飞扑到了母亲怀里。

  廉驰一直等船停稳,这才走下船,单天进迎了上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
称呼廉驰。毕竟这码头上人多眼杂,容易暴露廉驰的身份,飞鱼帮受人节制之事,
只有帮中极为可靠的几个人才知晓,至于普通弟子对逍遥山庄根本未曾听过。

  廉驰先抱拳笑道:「晚辈廉驰,见过单老爷子!」意识是说,你只要把我当
作是普通的江湖后辈来对待就好了。单天进便亲热的拉着廉驰的手,笑道:「贤
侄不必多礼!」带他向大厅走去,单燕与她母亲慢慢的走在旁边,两人絮絮叨叨
的低声说话,廉驰也听不清楚,但看单老夫人的眼睛不时扫向自己,显然是和自
己有关。

  大厅中早已摆好酒席,菜肴都是太湖本地的特产,自然是以湖鲜为主,其中
最有名的就是「太湖三白」:太湖银鱼、太湖白鱼和太湖白虾。

  太湖银鱼通体透明,体表无鳞,体内无刺无骨又无肠,没有一点儿腥味。这
太湖银鱼一离开水面就立刻死去,颇有些「念去去千里烟波」的情分和悲壮。虽
然可以在水中存放,但一离了太湖水根,肉中就失了太湖的灵气,所以最美味的
太湖银鱼,一定要来到太湖之滨才能尝到。

  太湖白鱼肉质细嫩,脂肪肥美,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鱼类,杨雪离开逍遥岛
后还是第一次大快朵颐,连声称赞菜肴好吃。廉驰自从见到江烈用鱼刺自杀以后,
就不喜吃鱼,倒是一大盘太湖白虾被他吃了个干净。

  那盘子里的太湖白虾还活蹦乱跳的,夹起来蘸些调料就活着送到嘴里,却没
有丝毫腥气,当真是奇嫩无比,鲜美异常。杨雪见到这残忍吓人的吃法可不敢尝
试,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管闷头大吃鱼肉。

  单燕另有两个哥哥,名字分别叫做单飞与单翔,相貌与单天进十分相似,同
样也是人高马大的身材,知道廉驰的真实身份,都显得十分拘谨。

  单天进一直陪着廉驰闲聊,偶尔询问些廉驰的家事,其实是在探听廉驰这次
来到中原要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而单老夫人甚少说话,却不住的打量廉驰,
倒有几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意味。

  她见廉驰相貌英俊,谈吐随和,也没有盛气凌人之态,显然是十分满意,觉
得女儿虽然是被逼给他做了丫环,也应该不会受到委屈。

  饭后单燕带着廉驰和杨雪去游览太湖的西山岛,这湖中的西山岛居然并不比
逍遥岛小,岛上还有一座百丈来高的小山名曰缥缈峰,为太湖七十二峰之首,登
高远眺,湖中群岛、峰峦坞谷、湖湾人家、远山近水尽收眼底,确实是难得的人
间美景。

  单燕离家一年有余,此次归来自然是要多住些时日,而杨雪喜欢岛上的美食
与夜晚带着水汽的清凉微风,便也不想离开西山岛。

  以单燕「太湖飞燕」的名头,人前再称廉驰为少爷实在不妥,自从回到飞鱼
帮以后,便一直称廉驰为「廉公子」,「少爷」两字就只有私下里才会用到。因
为这称呼之事,单燕还曾经对廉驰软语相求,廉驰对这种小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单燕来求他的事情不多,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又逼着单燕与他在床
上玩了好多新花样才答应下来。

  单燕名义上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回到家中自然不方便与廉驰住在一起,与杨
雪住进了她过去的闺房,而廉驰则单独住在了客房里。廉驰怎么肯孤枕独眠,每
晚都要偷偷跑去单燕闺房里偷欢。

  这样过了几天,单燕见廉驰每晚都要过来,怕被其它帮众看出异状,想要廉
驰留在客房安稳的睡觉也是绝无可能,只得拜别了父母,与廉驰离开太湖。

  三人刚刚离开太湖半天,却在半路被一群人拦住,只见十几个腰悬刀剑的青
年男子站在路中间,把整条路都完全封死。廉驰三人勒马停下,单燕一看那些拦
路之人,脸上登时布满了寒霜。

  原来那些一直坚持不解在铁马帮闹事的少侠们,还期望着借此得到佳人芳心,
却没想到与单燕一同来到太湖的,还有一个极为英俊的少年。而且之前早有传闻,
单燕与这男子一路上毫不避讳的同居一室,如今亲眼得见,便大多数都死心离去。

  另有几个脾气稍微暴躁的点的,就想留下找廉驰麻烦,但廉驰与单燕乘船进
了太湖,便再也没有出来过。飞鱼帮的水寨可不像铁马帮总堂那样可以来去自如,
这些人心中愤懑,但是也无可奈何。

  今天中午,廉驰三人刚刚离开,这些人就得到了消息,事先等在了廉驰三人
的必经之路上。单燕认得其中几个,都是过去曾经来纠缠自己的各派青年高手,
而且这几人都是目空一切之辈,让人极为讨厌。

  一个方面男子走出来,抱拳笑道:「单姑娘,去年得知你被铁马帮的人围攻,
失足跌下山崖,愚兄可是伤心得几乎半个月没吃下饭呀!如今得知单姑娘你平安
归来,我姜凡庆在此苦守了将近半个月,这才再次见到单姑娘的芳容……」

  单燕冷冷的打断他道:「小女子不值得姜兄如此挂怀,姜兄既然见到了,可
否把路让开?」单燕对这姜凡庆如此不客气,姜凡庆居然也不生气,只是笑道:
「单姑娘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也没变呀!」

  一个面目消瘦的男子从姜凡庆身后走出,却是向廉驰说道:「这位便是廉兄
了吧?」廉驰对这些前来纠缠的人居然并不讨厌,只是觉得这些死皮赖脸的人极
为有趣,答道:「在下正是廉驰,请问这为兄台高姓大名?」他进入江湖已经有
一段日子,对于江湖人打交道的语气已经学得八九不离十。

  那男子答道:「在下嵩山派弟子铁默兴。江湖传闻,单姑娘摔下山崖后,被
廉兄所救,可是属实?」廉驰答道:「不错。」

  又一个相貌尖酸之人说道:「在下铁剑门万仙辰,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廉兄。」

  廉驰见他生得讨厌,便不理他,任由万仙辰僵在那里。

  万仙辰见廉驰毫无表情的端坐马上,只得自己继续说道:「廉兄既然救下了
单姑娘,大家都该感激你才对。但既然单小姐现在已经痊愈,廉兄还这样跟在单
姑娘身边,实在不大妥当,难道廉兄你是垂涎单姑娘的美色,想要挟恩图报吗?」

  廉驰还没说话,单燕已经忍不住怒道:「我单燕爱跟谁在一起,不关你们的
事!廉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单燕便是为奴为婢报答于他,也在情理之中,不
劳旁人费心!」

  这些人没想到,从前眼高于顶的单燕居然真的愿意委身于这名不见经传的少
年,有几个对单燕用情极深之人已经是面如死灰,但是那万仙辰却只觉得胸中妒
火燃起,不理单燕继续对廉驰说道:「廉兄既然也是我江湖中人,也该知道江湖
上以武为尊的道理。单姑娘与你一路同行,如果遇到了什么歹人,却不知你来拿
什么来保护单姑娘?如果廉兄的武功不佳,岂不是又要让单姑娘陷于险境?」

  其它人也纷纷附和道:「是呀,是呀,你的武功配得起单姑娘吗?」廉驰见
这些人绕来绕去,就是想说自己武功不好,心中觉得十分好笑。

  其实也怪不得这些人误解,江湖上并不太平,廉驰一路向太湖行来,路上几
次遇到绿林劫匪,单燕作为廉驰的丫环,自然不会让廉驰亲自出手。每次都是单
燕出头与人相斗,传到这些人耳中,他们便以为廉驰武功应该比较低微,不然遇
到劫匪,一个大男人不出手,反而要靠女人,那是什么道理?

  廉驰跳下马来,一摇折扇,笑道:「既然各位觉得本人武功低微,那你们说
什么样的武功才能配得上单小姐呢?」那领头的姜凡庆瞳孔一缩,他眼力极高,
见廉驰刚才跳下马来,足下微尘不起,这分修为绝对不是武功低微之人可以做到
的。又见廉驰气定神闲的挥扇谈笑,镇静中还带着一丝兴奋,便知道廉驰绝对不
是之前所猜测的武功低微之辈。姜凡庆乃是领头之人,本打算来折辱廉驰一番,
让他再没脸面跟在单燕身边,现在见廉驰武功超出自己预料之外,不禁犹豫了起
来。

  姜凡庆还在犹豫,万仙辰却先说道:「那也简单,我看廉兄也是和在下一样,
都是用剑,不如我来与廉兄切磋一下如何?」万仙辰的武功是绝不比姜凡庆差的,
但他一见到单燕,眼睛就被她所吸引,目光不住在单燕的丰胸和长腿上游移,竟
没发现廉驰显露的武功。

  廉驰看这相貌猥琐的万仙辰一直盯着单燕看个不停,完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
肉,而且想的还是自己嘴里的天鹅肉,哪里肯善罢罢休。听他向自己挑战,正中
下怀,自己这绝妙的「天极剑法」进入江湖以来还从来没有展露过,今日正好用
来教训这万仙辰。

  单燕见廉驰抽出长剑,就要出手,提醒道:「廉公子小心,这铁剑门的剑法
力大势沉,不可与他硬拼。」万仙辰听单燕提醒廉驰,更是妒火如狂,玄铁大剑
当头劈下,大喝道:「接招吧!」

  姜凡庆站在后边冷眼旁观,他与万仙辰本就是情敌关系,自然不会提醒他小
心,还准备借他来探探廉驰的武功究竟如何。

  廉驰见玄铁大剑当头劈下,不慌不忙的用了一招「天桴」,这一招四星四变,
刚好从侧面击偏了万仙辰的玄铁大剑,而且顺势挑向他的肩头,万仙辰急忙后跃
避开。

  万仙辰与廉驰长剑相交,虽然被他架开了玄铁大剑,却感觉廉驰剑上劲力极
弱,只是出剑的时机和角度恰到好处,这才击偏了自己威猛的一剑。万仙辰还觉
得廉驰这一剑只是巧合,对他精妙的招式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试出廉驰内力微弱,
大喜之下,还以为自己能够稳操胜券。

  廉驰一剑逼退万仙辰,却没有再去抢攻,站在那里微笑着等万仙辰再来进攻。

  万仙辰又是连续三次用威猛的招式攻去,廉驰又用了三招「内平」、「传舍」、
「天节」一一挡开,而且顺势反击,都是只出一剑就逼退了万仙辰。

  廉驰却不急于取胜,就像猫玩耗子一样,非要过足了瘾才能罢休。这时其余
人已经看出廉驰的剑法极为高明,万仙辰在他剑下绝对讨不到好处,暗自庆幸自
己没有出去挑战廉驰,不然在单燕面前丢尽脸面的人就换成是自己了。

  那万仙辰脾气极为暴躁,觉得廉驰明明力气比起自己差上好多,只是靠着取
巧让自己的力气落空,每一剑都是中途就被击偏,心中又是不服又是恼火,大怒
道:「是男人的话就别这样投机取巧,有种就让你爷爷把一剑用完!」又是一剑
当头劈下。

  廉驰听了他的喝骂,笑脸立刻消失不见,眼中戾气大盛,竟不理会当头劈下
的玄铁大剑,一招「鸟喙」反刺向了万仙辰肋下。万仙辰这次大剑丝毫未受阻碍,
但是空门被攻,廉驰出剑极快,自己长剑没劈到廉驰头顶,肋下反而要先被利剑
穿透,只得后跃出去,同时玄铁大剑扫下,去挡廉驰刺来的长剑。

  廉驰已经动怒,不再相让,万仙辰的玄铁大剑还在扫下的途中,廉驰的长剑
划了一个奇妙的弧线,变为一招「天潢」向万仙辰颈中削去!万仙辰刚才全力后
跃,现在脚未着地,已经无法再退,而玄铁大剑全力扫下,更是没有变招的余地,
眼看廉驰长剑扫向颈中,大好头颅就要被人斩下,却没有一丝闪避格挡的余地,
骇得魂飞天外。

  与万仙辰同来之人也没想到,廉驰只出两招就能取人性命,这两招变化极快,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利剑已经削向万仙辰颈中,再想去相救已经来不及,众人脸
色齐变,有些人已经闭眼不忍再看。

  突然听到单燕一声娇喝:「少爷,不要伤人!」单燕一见廉驰眼神不善,就
知道他已经动怒,廉驰还没出招就已经高声喊出,情急之下,连「廉公子」的称
呼也忘记用了。

  单燕话音刚落,正是廉驰长剑即将砍中万仙辰脖颈的时候,廉驰听了压下杀
气,长剑微抬,剑锋一侧,「啪」的一声脆响,用剑脊在万仙辰脸上抽了一个响
亮的耳光。廉驰还不解气,乘着万仙辰还没有回过神来,长剑收回的时候,又在
他的玄铁大剑上一带,将那玄铁大剑也从中削断!

  廉驰这长剑乃是从逍遥岛库房里带出来的宝剑,名曰「断风」,确是一柄吹
毛断发的利器。廉驰虽然力气不大,但是仗着宝剑锋利,居然也能把这厚重的玄
铁大剑断为两截。

  断下的剑尖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万仙辰身子一震,这才回过
神来。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黄泉路上,却没想到还能活下命来,只觉得左颊一
阵火辣辣的灼痛,手中一轻,再看心爱的兵刃也已经被人斩为两截,羞愤欲绝之
下,嚎叫一声,把手中的断剑掷向廉驰,转身飞奔而去,再也无颜留在这里。

  这断剑飞掷而来,速度极快,在廉驰「开天眼」的境界中,却变慢了很多,
运起「玉蝶身法」一闪,险险躲过掷来的断剑,心中更怒,就想追上去把万仙辰
掷剑的手臂也斩下来。但是他内力用不出,用起轻功来也就跑得不快,见那万仙
辰飞奔而去,快如奔马,只得放弃了追上去念头。

  其它人见廉驰如此威势,自然不会再向廉驰为难,姜凡庆讪笑道:「廉兄剑
法如此高明,实在是让在下敬佩非常,我们这就去追上万兄,让他不要再与廉兄
为难,这就不耽误廉兄赶路啦!」这姜凡庆心思恶毒,交代了场面话要退走,还
不忘嫁祸万仙辰,让廉驰以为是万仙辰领头来这里拦路。

  看着这些人飞奔而去,廉驰跃回马上,对单燕笑道:「怎么样,少爷我的剑
法厉害吧?」单燕嗤之以鼻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草包,武功全都差劲得很。

  倒是少爷你应该改改脾气,这江湖上的人嘴里都喜欢不干不净的,哪能一出
手就要人性命?能少惹事就少惹事的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廉驰笑道:「好了,多谢单女侠指教,以后本少爷出手留下些余地就是了!」

  单燕又继续说道:「刚才那个万仙辰是铁剑门主万军亮的独子,被你斩断的
玄铁大剑也是他铁剑门的宝贝,你只要让他们知难而退就是了,又何必做得如此
过火,这下铁剑门是肯定不会善罢罢休啦!」

  廉驰不屑的说道:「不碍事的,那个什么铁剑门现在正被碧血盟压喘不过气
来,再过几个月,这江湖上还有没有铁剑门这个门派都不一定呢!可笑这万仙辰
还有心情到这来争风吃醋,真是个十足的白痴。」

  接下来的日子,廉驰带着两个美人游山玩水,顺便找一找廉川明夫妇的踪迹,
路上遇到有些名气的大夫就过去求医。一路行来,除了又教训了几个垂涎单燕美
色的「江湖少侠」,积累了一些实战的经验,就再也没什么收获了。

  廉驰记得很多武林典故中的大侠们,都很喜欢摔下山崖,然后因为各种莫名
其妙的原因侥幸不死,还可以发现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籍、神兵利器或者一些易筋
洗髓的仙果。这一摔不但摔不死,反而摔出一身绝世武功来,可不像他廉驰,一
摔反而把绝世武功给摔没了。

  廉驰除了羡慕前辈大侠们的好运气外,还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山崖深谷
中必有奇宝。所以廉驰就如没头苍蝇一般,见到深山悬崖就要下去寻宝探幽。

  黄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被廉驰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山洞,只是那山洞中干
干净净,根本没有什么前辈高人留下的至宝,未免让人有些扫兴。

  这一天廉驰一觉醒来,突然灵光一现,想道:「这么隐蔽的山洞空着,不是
太可惜了吗?既然没有前辈高人发现那山洞,那就由本少爷来做一次前辈高人,
给那山洞里留下一本武功秘籍如何?」

  想到这里,立刻来了精神,每天他睡醒还要在床上与两女缠绵一番,但今天
脑中全是要成为「前辈高人」的兴奋,赶紧叫起两女,洗漱后吃了早餐,客栈的
伙计已经把廉驰所要的文房四宝送来。单燕也不知道廉驰在折腾些什么,为廉驰
磨好了墨,见廉驰还是坐在桌前,对着面前的一摞白纸发呆,问道:「少爷,你
想什么呢?」

  廉驰苦恼道:「少爷我要写一本绝世武功秘籍,燕子,你说取个什么名字才
威风一些呢?是叫『开天神功』好呢,还是叫『灭地神功』好?」单燕脸露无奈
之色,没想到廉驰竟然是在考虑这些无聊之事,说道:「名字还不是随便取了,
江湖上争斗,比得是谁的功夫更高明,又哪有比谁的武功名字更威武的?」

  廉驰一听也有道理,便想取个名字叫做「廉氏神功」算了,又觉得这名字实
在没什么意思,苦思半响,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取「廉」字的谐音为「莲」,
在白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莲花宝典」四个大字。

  写完字一看,廉驰十分满意,这名字高雅脱俗,将来必定能够响彻江湖。然
后廉驰又写了几页废话,吹嘘自己的武功如何如何高明,全是一些「老夫武功天
下无敌,纵横江湖几十年未逢敌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手中无剑,心中全是剑」

  之类的鬼话。廉驰写得满心欢喜,越写越是兴奋,就好像自己的武功真达到
了那种程度一般,看得单燕直撇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廉驰在逍遥岛的时候,看过许多武功秘籍,他
天资聪慧,秘籍的内容竟然都还记得,便写了一篇已经绝迹江湖的「九幽心法」

  作为《莲花宝典》的入门内功,那「九幽心法」威力极大,比起各大门派的
内功心法来也毫不逊色。

  然后又从「天极剑法」中选了些容易练习的招式加入《莲花宝典》,白松的
「玉蝶身法」也是毫无保留的被廉驰记录在了这《莲花宝典》之中。

  廉驰的字还算写得马马虎虎,但画画可就完全不行了,那演示招式的小人画
得歪歪扭扭,招式中许多精细之处都走了样,但「天极剑法」大概的姿势总算没
有搞错,让人一见就知道是震古烁今的绝世奇功。

  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莲花宝典》终于完成,廉驰翻看了一遍,极为满意,
自己这《莲花宝典》无论内功、招式还是身法,都已经达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如果有人练成了这《莲花宝典》,便是想不成为天下第一高手都困难了。

  正要把这些书页装订成册,却突然又冒出一个念头:「不行,如果真有人得
到了这《莲花宝典》,一代一代传下去,那天下第一高手不都成了他家的啦?我
廉家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

  想把《莲花宝典》中的武功去掉一些,但却又舍不得下手,那感觉就好像是
要在一位绝色美人的脸上割下一块肉般让人于心不忍。廉驰又摸着鼻子寻思了好
一阵,终于冒出了一个缺德的主意。

  提起笔来,写了一页大字:「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然后又把《阴阳双修神
功》中引发人情欲的一段心法夹杂到了《莲花宝典》的心法当中,还注明说,这
《莲花宝典》一练就会引发欲火焚身,必须挥刀斩断情欲之源,方能练成神功,
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单燕一直在一旁帮廉驰磨墨铺纸,见他这《莲花宝典》完全是在骗人自残,
已经是缺德到了极限,皱眉道:「少爷,你写这书不是在害人吗?」廉驰忙着把
这《莲花宝典》装订成册,随口说道:「想学本少爷这神功,肯定是得付出代价
的,再说我又没逼人自宫,如果不想练,就把这书拿去擦屁股算了。」

  单燕一想这《莲花宝典》是廉驰要拿去藏在山洞中的,可能永远也不会重见
天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廉驰装订好了「武林第一奇书」《莲花宝典》,幻想着后人对他的崇拜之情,
乐得手舞足蹈,拿著书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廉驰还沉浸在写成《莲花宝典》的喜悦当中,一边吃一边
傻笑。杨雪则在一碗五花肉里翻来翻去,想找一块肥瘦搭配合适的来吃,单燕拿
她没办法,夹起一块杨雪翻到一边的五花肉,送到唇边吃了一小口。

  忽然单燕一皱眉,丢下筷子,跑去墙角的痰盂旁干呕了起来。廉驰和杨雪连
忙过去看她,廉驰轻轻拍着单燕的后背,关心的问道:「燕子,你怎么了,那肉
不干净吗?我去把小二叫来打他一顿!」单燕连连摇手,又干呕了几声,却没吐
出什么来。

  单燕干呕了好一会,终于恢复正常,坐回椅子里,喝了一口茶,这才缓过气
来。杨雪笑道:「嘻嘻,燕子姐,你还说雪儿挑剔呢,你自己吃这菜不也吐出来
啦?」单燕却没理她,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狠狠瞪视着廉驰。

                第三章

  廉驰被单燕瞪得有些心慌,忽然想到了什么,冲到单燕面前,双手把住单燕
的香肩,问道:「燕子,你是不是有喜了?」

  单燕轻轻拉开廉驰的手,眼睛看向窗外,说道:「不知道,我的月事已经一
个多月没来了!」

  廉驰大喜道:「那就一定是啦!哈哈,少爷给你把脉看看!」拉住单燕的手
腕,凝神诊脉,但是喜脉廉驰并没有仔细研究过,也不敢确定,又笑道:「诊脉
少爷我不在行,咱们还是去听心跳吧!」

  单燕听了心中闺怒,甩开廉驰的手:「你别整天都没正经!」气呼呼的自己
回了卧室,还把门闩放了下来。廉驰在门外不住的赔不是,单燕就是一句话也不
答。

  过了两刻钟,镇里的大夫被小二带来,单燕这才阴沉着脸从卧室出来,那大
夫给单燕诊脉片刻,起身笑道:「恭喜这位夫人,你的确是有喜啦!」单燕听了
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依然板着脸,廉驰倒是乐得欢天喜地。

  既然知道单燕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再让她在江湖上风餐露宿,廉驰便决定送
单燕回到太湖家中待产。

  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飞奔而来,速度虽快,却平稳无比,廉驰三人就坐
在铺了竹席的马车里。廉驰自从知道了单燕有孕在身,便十分小心,连马也不让
她骑了,高价租了一辆最好的马车,一路送三人回到太湖。他们骑来的三匹良驹
极有灵性,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马车后边。

  廉驰把头靠在单燕的小腹上,笑道:「来,让我听听我们孩儿的声音。」单
燕一把推开廉驰,说道:「才刚刚两个月大,哪能听得到什么声音。」单燕自从
确认怀孕后,就借口怕动了胎气,一直不许廉驰再来与她亲热。廉驰虽然知道现
在绝对是不会动到胎气,但孕中动怒总是不好的,所以事事都顺着单燕。

  杨雪好奇道:「少爷,为什么雪儿肚子里没有小宝宝呀?」廉驰坏笑道:
「雪儿也想要小宝宝了吗?晚上我们再加油,少爷肯定能送你一个!」单燕皱眉
道:「你别总胡闹,雪儿年纪这样小,如果真有了孩子,肯定是对身体不好的。」

  廉驰一想也对,以杨雪现在娇小的身子,如果大起肚子来,肯定会吃不消的,
说道:「好了,等到下个镇子,我去买些药材来,让雪儿这两年不会受孕就是了。」

  杨雪听得不是很懂,但听说要吃药就连连摇头:「不要啦,少爷,雪儿不要
小宝宝就是了,我可不要吃那么苦的药!」

  突然听到外边一声大喝:「淫贼休逃!」

  廉驰掀开车帘,让车夫停下。见到一个黑衣男人,抱着一个女孩从官道边的
树林中飞跃而出,他的后边一个少年提刀紧追不舍。

  那女孩被黑衣男子抱在怀里,低垂着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单燕一推廉
驰后背,说道:「你快去拦住那淫贼,把那位姑娘救下来!」单燕当初被廉驰强
占身体,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刻骨铭心,对被掳的女孩十分同情,自己也抽出长
剑,拦在了黑衣人的前方。

  黑衣人见到前路有人阻拦,急停下来,他身后的持刀少年怕伤到黑衣人怀中
的女孩,也不急于进攻,只是横刀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大喝道:「关老儿,快
放开我师妹!」

  黑衣人也不惊慌,把怀中女孩丢在地上,自怀中取出一对判官笔来,阴笑道:
「小子,你还当我怕你不成,既然有人喜欢多管闲事,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蛇
郎君』的厉害!」廉驰一看那小女孩,身子比杨雪还要娇小,恐怕才刚过十岁。

  单燕听那黑衣人自报名号,心中一沉,问道:「你是『蛇郎君』关成林?」

  关成林听了单燕的问话,抬眼看去,面露惊喜之色,笑道:「不错,正是关
某人!

  嘿嘿,今天运气实在不错,居然见到如此美艳的人儿!小娘子,既然你知道
『蛇郎君』的名号,也该知道我关某人的厉害,还是乖乖的顺从于我,包准让你
欲仙欲死,再也……「

  单燕俏脸泛红,怒喝道:「住口!」又对廉驰说道:「这个『蛇郎君』是江
湖上有名的淫贼,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他的武功高强,十多年都没有人
奈何得了他,我们连手诛杀了这淫贼,可为江湖除一大害!」

  这「蛇郎君」关成林自诩是「玉蝴蝶」白松之后最厉害的淫贼,行事极为极
为奸猾,很少与人交手,都是掳了女子就走,所以至今没有人能伤到他。

  廉驰见这关成林已经五十多岁,脸上满是皱纹,对他笑道:「你也是淫贼?」

  他这句话让关成林和他身后的持刀少年一愣,如果他是问「你是淫贼」自然
没有任何问题,但加了一个「也」字,意思就大大的不同了。好像是说他之前也
见过好多淫贼,或者他本人也是淫贼一样。

  关成林撇嘴道:「小子,识相的话,就赶紧滚蛋,留下这大美人来陪本大爷
风流快活,不然就让你死无全尸!」廉驰这段时间闯荡江湖,这「让你死无全尸」

  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一挥宝剑「断风」,笑道:「说狠话没有用,还
是来看看你的真功夫吧。」

  关成林一舞那对判官笔,狂笑道:「好!好!那你就接招吧!」廉驰与单燕
正凝神防御,关成林却不进反退,快速不无的飞扑向身后那个持刀的少年。那持
刀少年关心师妹,一直在观察伏在地上的女孩,正想趁着关成林与人交手的机会
救下她来,却没想到关成林会骤然向他出手,仓促见挥刀砍去,关成林一支判官
笔轻松的架住大刀,另一支判官笔直向少年胸口刺去!

  廉驰和单燕再想去相救已经来不及,好在那少年功夫也不弱,危急间向右一
闪,避开了胸口要害,「噗」的一声轻响,被关成林的判官笔插入了肩头。

  关成林一招得手,立刻飞跃回那倒在地上的少女身边。那持刀少年只是肩头
受伤,但是关成林的判官笔专门攻人穴道,刚才虽然没有刺中膻中穴,却就势刺
入了他的肩井穴,内力吐出,这少年半边身子一麻,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关成林这才回身笑道:「嘿嘿,我先废了这小子,免得他乘机把这丫头救走。」

  廉驰见他刚才那一击,快如闪电,身形如鹰起隼落,乃是自己进入江湖后所
见到的武功最高之人,但看来武功也就和云松道人在伯仲之间,自己应该可以一
搏。

  廉驰对单燕说道:「燕子,你先帮我掠阵,我独自一人就能胜过他。」单燕
听廉驰说得很有信心,点头道:「你千万小心,不要逞强。」廉驰已经先把「凝
气散」的蜡丸扣在手中,缓步走了上去。

  关成林一招就把那持刀少年制住,本以为可以吓住这对男女,却听说廉驰要
独斗自己,尖笑道:「小子,你自己来送死,到了阎王殿可怪不得我关某人啦!」

  一笔当胸刺来,另一支笔却稍稍靠后,蓄势待发,准备攻向廉驰闪避的方向。

  却没想到廉驰不闪不避,一招「五车」反刺而出,不但封住了判官笔的路线,
还把关成林的上半身都笼罩在了剑尖之下,关成林这一招无功,后招也用不上了,
只得后退避开。

  廉驰再进一步,一招「造父」攻向关成林胸口,关成林举笔相抗,立刻发觉
廉驰剑上劲力微弱,大笑道:「就你这点微末的内力,也敢来坏大爷好事?」判
官笔全力挥舞,每一刺都劲力十足,笔上居然发出了「哧哧」的声响。

  关成林的一对判官笔上下翻飞,招式恶毒诡异,如同毒蛇吐芯一般,每一次
笔剑相击,廉驰的手腕都会一震麻痛,但是二十多招过去,廉驰却逐渐的掌握了
优势。

  廉驰自从上次败在了云松道人的「云梯纵」之下,又仔细琢磨,想到了对付
轻功高手的方法。刚才他看关成林偷袭持刀少年所展露的身法,比起云松道人来
毫不逊色,所以这次并没有用出十分凌厉的招式强攻,只是用一些「天网」、
「华盖」、「天牢」之类困住对手的招式,虽然不能立刻取胜,但是关成林被困
于剑网之中,想要飞跃出去就会自己撞上廉驰的宝剑,只得老老实实的与廉驰在
原地交手。

  关成林越斗越惊,自己的「毒蛇笔法」浸淫多年,连少林寺的成名高僧也曾
经被他十招打败,今天与这内力虚弱的少年相斗,二十招已过,不但没有占到优
势,反而被他用剑网逼住,毒蛇已经落入了猎人口袋,只能在方寸之间挣扎扭动,
却再也不能伤到人了。

  廉驰这剑网越收越紧,关成林渐渐的连稍微移动的空间已经没有,头上已经
冒出了一层冷汗。廉驰见时机已到,面露诡笑,眼中暴起一阵精光,剑势突然变
得极为刁钻,蜿蜒扭动着飞刺关成林的心口,竟然与关成林的「毒蛇笔法」的招
式十分类似,但是变化更为诡异,正是「天极剑法」中的一招「腾蛇」。

  他见关成林的笔法模拟毒蛇的行动,便有心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这一招「腾
蛇」刺出,其灵动狠毒,不知要比关成林强上多少倍。关成林果然脸色惨变,只
觉得比起这一剑来,自己那些招式就好像一条无害的小蛇一般,而廉驰这一剑,
正像一条昂首吐芯,暴起噬人的眼镜蛇王!

  关成林心中惊骇,手上却不迟疑,双笔一前一后的挡在胸前,还期望着守住
要害,拼着其它地方被廉驰刺上一剑,只要不伤及性命,未尝没有逃命的机会。

  不想廉驰剑到中途,突然划出一条扁平诡异的弧线,宝剑紧擦着关成林一前
一后护在胸前的判官笔而过,没有多绕出一丝弯路,仍旧如毒蛇扑兔般刺向关成
林的心口!

  关成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看着剑到胸口,脸上却出现一股坚毅之色,
狂喝一声,突然身形暴退,居然在剑尖及体的一刹那,躲开了廉驰志在必得的一
剑。

  廉驰一时也不敢相信,「腾蛇」出手之时,他已经把关成林的招式和速度计
算的分毫不差,这一剑应该是毫无躲闪的余地才对,但没想到关成林的身法突然
暴涨,速度比起之前快上了不止一倍。

  关成林飞跃出去,赶紧拉起那伏在地上的女孩,把判官笔抵在她雪白的脖颈
上,嘶声道:「别过来,不然我马上就杀了她!」廉驰看他脸色惨白,说话时呼
吸紊乱,中气不足,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微一思索,廉驰就立刻明白,自己根本未曾伤到这关成林,只是他危急时用
出了一些奇异的运功法门,爆发出身体中的所有潜力,这才快速无比的避开了自
己的必杀一击。这些霸道的心法自然不能随便使用,恐怕现在关成林已经是受到
了心法的反噬,正急着觅地修养,已经没有了丝毫反击之力,这才抓住伏在地上
的女孩做人质。

                第四章

  倒在地上的持刀少年本来见关成林就快要被廉驰击败,不想异变突起,自己
的师妹又被这淫贼抓在手里,急得一口鲜血吐出,大骂道:「直娘贼,放开我师
妹!」

  单燕也在暗暗自责,刚才她一直怕廉驰失手被伤,眼睛不敢有片刻离开廉驰,
根本没有想到要先去救人,不然现在也不会被关成林挟持人质了。

  廉驰手中虽然扣着「凝气散」的蜡丸,但那毒药只能让人丧失内力,以现在
的情形,就算关成林只剩下孩童的力气,也可以要了那昏迷女孩的性命,一时也
不敢猛撞出手,只是笑道:「关老儿,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做淫贼,身体受
得了吗?」

  关成林也不理会他的嘲笑,一指廉驰的马车,说道:「你的马车给我,我带
着这丫头上路,你们不许跟来,只要我平安离开十里,就在路上放了这丫头,今
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廉驰还没答话,倒在地上的持刀少年却先大喊道:「少侠不可相信这无耻的
狗贼,『蛇郎君』言而无信,江湖上人尽皆知,他绝对不会放过我师妹的!」

  廉驰却不理那少年,眼睛一转,笑道:「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马车可是
我七十两银子租来的,你得先……」关成林不等他说完,拿出一张银票来丢在地
上,怒道:「这是一百两银子,我只要马车!」

  廉驰见关成林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知道他的内伤可能极为严重,再不找一
个安全的地方调息,肯定会有可怕的后果,又继续拖延时间道:「我说的是马车
的租金,我车子里另外还有运送有一大堆上等的香料,味道清香宜人,那可是价
值千金的呀!」

  关成林听出廉驰是在有意拖延时间,怒道:「我管你什么香料不香料,我数
三个数,你再不交出马车,我就立刻杀了这丫头,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玩物来给大
爷消遣!」

  廉驰还想再说些废话,那边关成林已经飞快的数到了「二」,判官笔尖刺破
那少女细嫩的脖颈,鲜血正不断流下,只得抬手示意关成林停下,叫车夫赶来了
马车。

  马车来到近前,关成林先让车夫和廉驰退出好远,才抱着怀中昏迷的少女爬
上马车,他内伤极重,连跳上马车的力气都没有,身后廉驰还在喋喋不休的高声
说道:「关老儿,其实少爷我也想做个淫贼来的,就是娘子管得紧,连青楼都没
去过,你这么老了还能做淫贼,是不是没讨到老婆呀?没了老婆就是没有孩子,
看你这么大年纪了,就算现在赶紧去娶了老婆也不一定能生得出,生出来了也不
一定是你的,那你关家不就是要断子绝孙了?」

  关成林也不理会廉驰的胡说八道,反手一鞭抽在马臀上,让那马车开始起步,
掀开车厢布帘,想到车中休息,突然眼前一亮,一个样貌甜美的小女孩正坐在车
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关成林乃是色中饿鬼,见到这可爱的小女孩竟呆了一下,脑中浮想联翩,鼻
中传来一阵宜人的清香,也不知是这漂亮女孩的体香还是廉驰所说的香料。忽然
觉得一阵头晕,四肢也无力发软,大惊之下,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再想后退已经
来不及,只见那可爱女孩的袖口中飞出几道蓝幽幽的毫光,同时胸口一阵刺痛,
立刻人事不知,倒下了马车。

  廉驰见到关成林摔下马车,被车轱辘在身上碾过,也是没有一丝反应,应该
是没救了,得意的飞奔过去,停下马车,扑进车厢抱住杨雪,在她吹弹的破的粉
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赞道:「雪儿小宝贝真聪明,你可帮了少爷的大忙啦!」

  原来廉驰和单燕离开马车的时候,就吩咐杨雪不要露面,免得出了意外。杨
雪躲在布帘后边,从缝隙中看到了整个过程。后来听那关成林要抢他们的马车,
又听廉驰高声说车上有「上等的香料,味道清香宜人」,便明白了廉驰的意思。

  三人之中,廉驰和单燕都有武功护身,只有杨雪完全不会武功,廉驰便特意
给杨雪搞了许多防身的法宝,其中就有一种迷香是味道清香宜人的。杨雪立刻放
出迷香,又怕不保险,一见关成林就射出藏在袖口中的毒针,那毒针是以机括弹
射,力道比起暗器高手来都要强上好多倍,就算关成林没有先中迷香,也是躲闪
不开的。

  关成林重伤之下心智混乱,又被廉驰的胡说八道所扰,竟然没发现车厢内还
藏有别人,他一生凭借武功高强作恶无数,却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一个完全不会
武功的小女孩手上。

  廉驰见杨雪无恙,这才关注起俯卧在马车上的那个女孩来。那女孩一直低耸
着头,也没见到她的相貌,廉驰把她抱在怀里,拨开头前的乱发一看,居然是个
极为稚嫩可爱的小姑娘。看来也就十二三岁年纪,伸手在她胸前一摸,平平的没
有一点肉,心中坏笑道:「关老头真是个变态,这小丫头连乳房都没有发育,掳
回去能有什么乐趣?难道是想慢慢养大了再玩吗?这分耐心和远见真是难得了,
少爷我也可以学一学……」

  单燕刚过来,就见到廉驰正抱着那个昏迷的小女孩,手还放在女孩的胸脯上
摸索,脸上带着淫荡的笑意,也不知道心中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总之不是好事
就对了。单燕怒哼了一声,从廉驰怀中抢过女孩,对他说道:「那位用刀的仁兄
还躺在地上,你去看看他吧!」

  廉驰走过去,那少年躺在地上,急问道:「少侠,我师妹怎么样了?」廉驰
答道:「没事,你尽管放心吧!」过去扶起那用刀的少年,他体内穴道被封,廉
驰不会内功也解不了穴,只得扶着他回到了马车旁。

  那女孩只是被点了睡穴,已经被单燕救醒,正伏在单燕怀里哭泣,见到那少
年的半边衣衫已被鲜血染红,连走路都要廉驰搀扶,更是伤心,扑过去哭道:
「冯师兄,你怎么啦?」

  廉驰见那小女孩抱住少年的腰身,心中竟然有些醋意,想道:「这不是问废
话吗?留了这么多血自然是受伤了啊!」拉开那女孩,说道:「先别忙哭,我先
给你师兄把伤口裹上,不然这么流血非流死不可。」小女孩听了狠狠瞪了廉驰一
眼,这才被单燕拉到了车厢里,男女有别,廉驰给那少年包扎的时候,女子是一
定要避开的。

  廉驰脱下那少年的上衣一看,不禁皱了皱眉,那少年肩头被判官笔戳出了一
个血窟窿,鲜血正一股一股的涌出,这点外伤倒是算不上什么,但这少年的肩井
穴被戳得稀烂,这条右臂恐怕是要就此废掉了。

  廉驰在伤口里撒上些止血的药物,再帮他包扎起来,那少年也是硬气,虽然
疼得冷汗直流,却没叫出一声。

  包扎好了伤口,廉驰又帮少年推宫过血,总算是让他可以自己行动了。少年
受了重伤,而那小女孩年纪幼小,单燕不放心,便要一路护送他们回家。

  几人互相通报了姓名,少年名叫做冯天涯,是这附近惊虹山庄的弟子,而那
小女孩是庄主叶成影的女儿,名字叫做叶轻羽。

  今天叶轻羽闹着要到山下来玩,庄主叶成影便要冯天涯陪着她,不想走在山
间路上,却被「蛇郎君」关成林遇到。关成林一招就捉住了叶轻羽,点晕了她,
抱着就要离去,冯天涯自然是拼命追赶。关成林轻功高明,而冯天涯靠着对这附
近山路熟悉,绕了几次近路,关成林居然也没能甩开他,一直被他追到了这官道
上,遇到廉驰一行人。

  「蛇郎君」关成林已经气绝身亡,脸色紫青,一看就是中了剧毒,廉驰把尸
体往路边的树林里一丢,埋都懒得埋,就带着几人上路,向惊虹山庄行去。

  惊虹山庄在江湖上名气不小,庄主叶成影以一路「惊虹剑法」称雄江湖,但
是冯天涯却喜欢刀法的威猛霸气,并没有跟随师父学剑,而是在叶成影的指导下,
学了一套「断魂刀法」。冯天涯一路称赞廉驰武功高强,救下叶轻羽完全都是靠
了廉驰,不然就算他追上了「蛇郎君」关成林,也是无可奈何。

  单燕安慰冯天涯说,如果不是他坚持不懈的一路追下去,他们也不会注意到
关成林,救回叶轻羽,冯天涯也是功不可没。

  到了惊虹山庄,冯天涯向庄主叶成影说了「蛇郎君」关成林的事情,听得叶
成影后怕不已,大骂自己胡涂,「蛇郎君」关成林来到自己的地界,自己居然还
一无所知,险些害了自己的女儿。虽然见到女儿叶轻羽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还是担心的抱住叶轻羽,问道:「轻羽,你没事吧?」

  叶轻羽摇头道:「没事,爹爹,是这个廉驰哥哥打败了那坏人,把轻羽救回
来啦!」叶成影这才注意到廉驰一行人,他见廉驰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居
然能打败成名已久的「蛇郎君」关成林,十分惊讶,抱拳道:「多谢这位廉少侠
救回小女,廉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就有如此修为,将来在江湖上必定会大放异彩!

  不知少侠师承何方?「

  廉驰谦虚了几句,说自己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至于师父是谁就
忘记了。心中却笑道:「我如果告诉你我师父是大淫贼白松,你还会不会这样对
我客气?」廉驰行走江湖,对于自己的「失魂症」从不隐瞒,这样寻医问药反而
更加方便一些,而且也省去了对人瞎编门派出身的麻烦。

  叶成影把廉驰三人奉若上宾,连那赶车的车夫也大受优待。叶成影坚持要留
廉驰在惊虹山庄过夜,晚上也好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款待恩人。冯天涯手臂伤
势比较严重,一回来就送到后院去治疗,也不知道手臂能否保住。

  叶轻羽一直对廉驰极为亲热,如果不是廉驰,她恐怕现在已经是羊入虎口,
张口闭口的「廉驰哥哥」叫个不停,跑前跑后的给廉驰斟茶倒水,觉得廉驰挽救
了自己的清白,待遇比起救命恩人来要更高一筹才对。

  杨雪也极为喜欢这个小妹妹,带着叶轻羽在院子里踢毽子,玩得不亦乐乎。

  晚宴极为丰盛,叶成影夫妇在席上又是对廉驰千恩万谢,大赞廉驰义薄云天,
好像救下了他女儿就建下了拯救江湖苍生的伟业一般。只是冯天涯右臂被废,让
人哀叹不已。

  第二天廉驰离开惊虹山庄,叶成影带着冯天涯和叶轻羽一直送出了十多里地,
这才挥手告别,还送了廉驰一大堆珍贵礼物,把马车装得满满的,几乎连坐人的
地方都没有。

  杨雪见到这么多礼物,开心的不得了,一样一样的拿起把玩。

  单燕却一脸不悦,皱眉对廉驰说道:「少爷,昨天你也太鲁猛了,怎么能让
雪儿躲在马车里伏击那关成林?你知不知道『蛇郎君』关成林在江湖上有多大的
名号?他武功高强,人也极为狡猾,如果昨天雪儿失手被他捉住了,那该怎么办?

  像雪儿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落在淫贼的手里,你知道那有多可怕吗?昨天一直
有外人在,我不方便和你说,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能救则救,不能救也不要勉强,
更不要拿雪儿来冒险!「

  廉驰被单燕一顿教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好啦,我也是有绝
对的把握才那样做的,就算关成林不怕迷烟,雪儿袖口里还有毒针,戒子里有追
魂钉,珠钗里有『丧魂散』,衣服上有『赤蝎粉』,就算是武当掌门想来占咱们
雪儿便宜,也是死定了,你又何必担心?」

  单燕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你安了什么心,见到那小女孩叶轻羽生的漂
亮,为了救她就连雪儿的安危也不顾了!」

  廉驰苦笑道:「天地良心啊,我想救叶轻羽的时候,她长得什么样子我都是
不知道呢……」

                第五章

  离开太湖将近一个月,再次回来,却发现太湖一带已经是风云突变。铁马帮
因为单燕被害的谣言困扰了一年,如今那些整日惹事的少侠们纷纷离去,铁马帮
又恢复了元气,声称要把单天进大卸八块。

  但是铁马帮帮主铁南天也不是个草包,知道飞鱼帮的水寨易守难攻,如果直
接打过去,恐怕就要被黑云会得了渔人之利。所以铁马帮虽然叫嚣着要把飞鱼帮
灭门,却是先向黑云会下了手,而单天进的飞鱼帮陆上功夫不高,也不敢贸然离
开太湖。

  自从铁马帮与黑云会动手半个多月来,连连得胜,现在黑云会已经是岌岌可
危。单天进也是急得团团转,黑云会被灭,铁马帮就再无顾虑,下一个目标就肯
定是他的飞鱼帮了。单天进试探着几次离开太湖,马上就被铁马帮事先埋伏的人
手击败,所以只得困守太湖,却不能有任何作为。

  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却又得知女儿单燕未婚先孕,把单天进搞得不知如何
是好。

  这一晚,单天进把廉驰请到了他的书房,让廉驰做在椅子里,而单天进夫妇
却恭敬的站在廉驰面前。廉驰笑道:「单老爷子不要这样客气,也一起坐啊!」

  说得他好像才是这书房的主人一般。

  单天进却没有坐下,只是嗫嚅道:「少庄主,属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廉
驰却一挥手打断他,说道:「单老爷子,现在我就是失去记忆的廉驰,『少庄主』
三个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再提起。」单天进连连点头,廉驰又和颜悦色的
说道:「那好,单老爷子,你刚才是想说什么了?」

  单天进红着脸,好容易聚起的勇气被廉驰打断,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反倒
是单老夫人比较沉着,说道:「廉贤侄,听燕儿说,她是怀了你的孩子是吧?」

  廉驰一点头,单老夫人又继续说道:「这孩子以后生下来,总该要有个身份
才成啊……」

  廉驰立刻明白了过来,笑道:「我知道了!老夫人你是说,我该先和燕子成
亲是吧?」单天进夫妇舒了一口气,连连微笑点头。廉驰之前也没想到这些事情,
今晚经单天进夫妇一提醒,也觉得单燕和杨雪两女这样跟在自己身边,是该有个
名分才对,便说道:「那好,你们就准备一下吧!啊,对了,雪儿我也要一并娶
了。」

  单天进听说廉驰答应了婚事,正在高兴,却听说廉驰一次要迎娶两女,可就
有些为难了。这喜事肯定是要在自己的飞鱼帮办了,廉驰在自己家门口,除了单
燕外,却又多娶了一个妻子,他单天进的面子可就实在有点过不去了,犹豫道:
「这……这恐怕……」

  单老夫人急忙一拉单天进的衣服,笑道:「可以可以,廉贤侄并娶双娇,将
来在江湖上定是一段佳话!」她知单燕如果能嫁给廉驰为妻,今后飞鱼帮的地位
自然就大为不同,至于面子上的事可就顾不得了,不然廉驰反悔,岂不是误了女
儿终生?

  婚事既然定了下来,总算是去了单天进的一桩心事,廉驰回去和两女一说,
单燕终于有了个名分,又羞又喜,脸色绯红,都不敢与廉驰目光相对;杨雪却不
觉得明媒正娶得了个名分有什么了不起,倒是想到成亲那天可以打扮成漂亮的新
娘子,乐得又蹦又跳。

  廉驰见单燕羞喜的小女儿情态,才明白为什么她怀孕后总是心绪不佳,原来
就是因为有了孩子,却没有嫁人,这对女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屈辱了。偏偏廉驰
自己却没有什么表示,而单燕作为女子,更不能主动来求他,只能把委屈放在心
里。廉驰想到这些日子单燕的委屈,暗暗自责,把单燕抱进怀里,低声道歉,单
燕罕见的没有推拒他,只是把头靠在廉驰肩上,轻声细语。

  单燕已经有孕两个月,这婚事自然是不能再拖,不然拜堂的时候显出肚子来,
可就要贻笑江湖了。所以单天进连夜发出喜帖给武林同道,婚期就定在半月之后,
路途遥远的好友来不及赶到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太湖飞燕」平安无事回到飞鱼帮才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传出单
燕即将成亲的消息,让江湖上一片哗然,人人都知单燕眼高于顶,对多出色的青
年俊杰都不假以辞色,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嫁人,立刻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只
要没什么事的人都想要来太湖看看,这能让「太湖飞燕」倾心的新郎该是什么样
子。

  深夜,铁马帮总堂里灯火通明,帮主铁南天坐在虎皮交椅上,帮中好手都分
坐两侧。铁南天一脸络腮胡子,肌肉虬结,显然外门功夫十分强横,只听他声音
洪亮的大声问道:「你们说,单老儿早不嫁女儿,晚不嫁女儿,偏偏要现在来嫁
女儿,那是为了什么?」

  身材瘦弱,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徐堂主说道:「单老儿诡计多端,之前他陷害
帮主,让我铁马帮顾此失彼,现在却让单燕归来,定是有极大的阴谋!那要迎娶
单燕之人,名字叫做廉驰,剑法十分了得,据说连『蛇郎君』关成林都败在了他
的剑下,如此高明的武功,却完全查不到师承来历,实在让人生疑。」

  铁南天不屑道:「那个廉驰内力极差,只要遇到力大之人,几招就能震飞他
的长剑,剑法再好有什么用,不足为虑!」

  徐堂主却摇头道:「帮主,不可小看此人,他那剑法极为神妙,在江湖上却
是第一次见到。廉驰不过二十岁年纪,如此精妙的剑法,绝无可能是他自己领悟
出来的,这廉驰的身后,必有一个极为厉害的师父,甚至还可能会有一股隐藏极
深的势力!」

  铁南天皱眉道:「如此说来,飞鱼帮除了单燕的师门冰魄宫之外,又要有一
个强援了?」徐堂主点头道:「极有可能,而且单老儿名为嫁女,实则借此机会
招来各路好友助拳,我铁马帮现在与黑云会全力相搏,正在关键阶段,如果单老
儿趁此机会突袭我铁马帮,确实难以抵挡。」

  铁南天沉着脸说道:「单老儿发的是喜帖,到了太湖却要人家帮他去拼命,
他就那么好意思?」徐堂主说道:「此事不可不防,单老儿在飞鱼帮办喜事,五
湖四海的江湖人士都来贺喜,我们也可派人前去,单老儿必然不会拒人于门外。

  到时候就可去探一探廉驰的底,还可以监视飞鱼帮的一举一动。」

  铁南天点头说道:「不错,此计甚妙,还可显出我铁马帮的大气!各位堂主,
有谁愿意去西山岛一行?」

                第六章

  之后几天就开始陆续有人前来贺喜,廉驰作为单家的姑爷,一直忙于接待宾
客,也认识了很多江湖同道。惊虹山庄感激廉驰和单燕救了女儿叶轻羽,庄主叶
成影一家亲自前来道贺,那惊虹山庄在江湖上名气极大,让单天进受宠若惊。

  华山派也有弟子前来道贺,但是因为华山派大弟子齐德臣被人围攻致死,廉
驰见死不救,所以对廉驰极为冷淡,放下礼物就告辞离去,连拜堂成亲的酒席都
不参加。

  还有三天就到了成亲的日子,宾客每日都要来上十几批,廉驰正在码头等待
宾客,却见单燕也来到了码头。廉驰一作揖,笑道:「娘子,你怎么也来啦?」

  单燕脸上一红,白了廉驰一眼道:「你别胡说八道,免得让人笑话!」廉驰
一笑,见船已经到来,刚一停稳,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女就迫不及待的走上码头,
拉住单燕的手笑道:「单姐姐,终于又见到你啦!刚听说你平安归来,我就想来
看你,却被我爹逼着闭关练武,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来太湖,你可别怪我啊!」

  单燕笑道:「好啦,好妹妹,你能来就好啦!」拉着她向廉驰介绍说:「这
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泰山派的大小姐,名字叫做郭雪瑶。」郭雪瑶向廉驰施了一
礼,微笑道:「这位便是廉少侠吧,果然是人中龙凤,与单姐姐真是般配!」

  廉驰见这郭雪瑶笑容明媚,与单燕两人都是绝色美人,站在一起却给人完全
不同的感觉。单燕平时总是冷艳如冰,而这郭雪瑶名字里虽然有个「雪」字,却
没有给人一点冰冷的感觉,反而如春风拂面般便让人陶醉,还礼道:「郭小姐谬
赞了,一路辛苦,请到里边休息吧!」

  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廉驰又是单家姑爷的身份,是一定要与这美丽的郭雪
瑶调笑一番的,现在嘴上虽然客气,眼睛却盯着郭雪瑶打量个不停,完全被她的
美貌所吸引。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与单姑娘一别一年有余,想不到
单姑娘却已找到如意郎君,真是可喜可贺呀!」

  郭雪瑶听了这声音却是微皱眉头,廉驰回头看去,不禁呆了一下。他对自己
的相貌还算满意,但却被眼前这白衣男子比了下去,那白衣男子玉树临风的模样,
潇洒儒雅的气质,让人心折不已。白衣男子抱拳微笑道:「在下孟皓空,恭喜廉
兄得此佳人相伴,真是羡煞旁人呀!」

  廉驰觉得这孟皓空十分讨厌,刚才那话好像暗指单燕与他有什么瓜葛一般,
只是抱拳还礼道:「多谢孟兄了!」便安排其他人带孟皓空去客房休息。孟皓空
走到郭雪瑶身边,又笑道:「郭小姐,不要一起同行吗?」

  郭雪瑶摇头道:「孟兄请便吧,我留在这陪单姐姐聊天。」孟皓空说道:
「好吧,我就不再打扰了。」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个荡人心魄的微笑。

  见那孟皓空走远,单燕皱眉道:「雪瑶,你怎么和这孟皓空一同来的?」郭
雪瑶委屈道:「哪有啊,他是早就等在太湖边上,偏要和我同乘一条船来,我也
不好拒绝。」廉驰好奇问道:「那个孟皓空是什么人?」

  单燕不屑的答道:「他是武林世家孟家的独子,自命风流不凡,四处留情,
好像天下女人都该钟情于他一般,最是让人讨厌,完全淫贼白松当年的翻版!」

  郭雪瑶对廉驰笑道:「孟皓空一年前也去纠缠过单姐姐,不过被单姐姐臭骂
了几次,就不敢再打单姐姐的主意了。」

  单燕拉了郭雪瑶回去聊天,廉驰又在码头上接待宾客,一直忙到黄昏这才回
去。发现单燕怀孕后,廉驰就老实了很多,一般不再去她的闺房厮混,但是今天
下午见了郭雪瑶,她那美丽的面庞在脑中挥之不去,猜测现在郭雪瑶会在单燕房
中,便直向单燕闺房走去,想再见一见这难得的美人。

  来到单燕闺房外,果然听到郭雪瑶的声音轻笑道:「单姐姐,你那情郎长得
可真俊呀!」廉驰心中一乐,却没推门进去,反而躲在了门后,想听听两女在私
下里都聊些什么。

  单燕怒道:「死丫头,敢来开你姐姐的玩笑,看我不收拾你!」接着就是两
女追逐嬉笑的声音,过了一会又安静下来,郭雪瑶又轻声说道:「单姐姐,自从
你被铁南天所害,我就一直惦念你,今年三月的武林大会你没能去,真是可惜了,
『铁笔圣君』风前辈还给我画了一幅画呢,如果你在的话,肯定也会给你画上一
幅。」

  单燕叹气道:「错过的东西就永远也回不来啦……」郭雪瑶奇道:「单姐姐
你有心事吗?你都马上就要成亲了,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单燕说道:「你别瞎猜了,别总问我这一年的事情,倒是说说你这一年都干
些什么了呀?对了,我看那个孟皓空好像和你关系不一般啊?」

  郭雪瑶嗔道:「单姐姐你别胡说,我可不会和那个花花公子有什么瓜葛!」

  单燕笑道:「那你也十八岁了,心中可有了中意的人吗?」这一问正是廉驰
所关心的,立刻竖起耳朵仔细听去,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期望郭雪瑶会说出自己
的名字来。

  只听郭雪瑶嗫嚅道:「嗯……,我爹爹给我定下一门亲事,是神拳门罗门主
的儿子……」廉驰听了心中一阵失望,这美丽可人的郭雪瑶竟然已经是许配了人
家,自己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单燕听了却十分兴奋,笑道:「哈哈,原来雪瑶也要嫁人了呀!看你羞的,
脸都红了,那罗公子叫什么名字,相貌性格如何?」郭雪瑶小声说道:「我只知
道他名字叫罗牧山,其他就不什么都不知道了……」

  单燕奇道:「什么?你们都没见过面吗?」郭雪瑶轻轻「嗯」了一声,又说
道:「不过听说单姐姐成亲,罗门主会亲自来贺喜,罗牧山也肯定一起来的…
…」

  单燕咯咯娇笑道:「好呀,你这个小丫头,这次是来给姐姐贺喜,还是趁机
私会情郎来啦?」郭雪瑶大羞,急道:「我可没有想见他!」单燕笑道:「好啦,
还在姐姐面前口是心非,一看你就是在说谎呢!放心,我一定安排给机会让你们
见上一面……」

  廉驰听说郭雪瑶还要在这里会情郎,心中正在郁闷,忽然杨雪却拿着个鸡毛
毽子,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杨雪下午去找叶轻羽玩,才刚刚回来,见到廉驰站
在门口,十分奇怪,问道:「少爷,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呀?」杨雪这声音清
脆响亮,廉驰一听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单燕立刻打开门来,正见到廉驰站在门口
尴尬的直摸鼻子。

  郭雪瑶惊呼一声,粉脸通红,知道刚才的话恐怕都要被廉驰听去了,再也无
颜呆在这里,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快步离去。单燕狠狠瞪了一眼廉驰,怒道:「看
你干得好事!」赶紧去追郭雪瑶,廉驰也无奈的跟在后边,想向郭雪瑶道歉。

  出门没走多远,就见到了郭雪瑶正站在花园里,却是被孟皓空拦住了去路。

  孟皓空正面带迷人的微笑,说着些什么,而郭雪瑶低着头,走也不是,留也
不是。

  单燕赶紧过去,把郭雪瑶拉到自己身后,冷着脸对孟皓空说道:「孟皓空,
你为什么总要来纠缠我的雪瑶妹妹?」

  孟皓空毕竟是客人,单燕这主人却对他如此不客气,脸色微有不悦,说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爱慕郭小姐的风仪,只是前来攀谈两句,并无失礼
之举,单姑娘何必如此……」

  单燕抢白道:「我这雪瑶妹妹已经许配给了神拳门的罗公子,孟兄还是不要
再做非分之想了!」孟皓空见郭雪瑶脸色微红,却并不争辩,看来事实确是如此,
心中生出一股妒火,脸色却又恢复得温文尔雅,作揖道:「在下事先并不知晓郭
小姐已经许了人家,这才多有得罪,还请郭小姐见谅!」

  郭雪瑶勉强笑道:「孟兄不必如此,只是小小的误会罢了,还请孟兄对今天
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孟皓空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这西山岛
风景秀美,夕阳美景更是难得,正好出去游览一番。」

  单燕见孟皓空走远了,这才对郭雪瑶说道:「雪瑶你真是个滥好人,对这种
登徒子怎么还能和颜悦色的?一定要让他彻底断了念头,再也不敢来烦你才行呀!」

  廉驰也附和道:「不错,我看那孟皓空不是什么好人,雪瑶你以后可要小心
他……」单燕回头瞪了廉驰一眼,说道:「雪瑶也是你叫的吗?刚才你在门外偷
听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呢!」

  郭雪瑶脸色又红了起来,低声道:「单姐姐,你别凶廉少侠了,他也不会是
有意的。」廉驰忙点头说道:「是呀,我就是刚到门口,可什么也没听到。」

  单燕见郭雪瑶不再追究,也就住口不说,免得郭雪瑶尴尬,拉着她回去了闺
房。廉驰看着郭雪瑶远去的背影,心中想道:「雪瑶长得漂亮,人也十分温柔善
良,真是位难得的好姑娘,可惜却要嫁给了别人。少爷我要不要做一次淫贼,把
她抢过来呢?」

                第七章

  晚饭后,廉驰又在飞鱼帮里转了一圈,闲来无事,见今夜晴朗无云,星空分
外明亮,便拿了宝剑向飘渺峰行去,想找一个无人的僻静所在,再练一练那「天
极剑法」。刚到山下,忽然听到一阵婉转悠扬的箫声,那箫声如春水般流入耳中,
含情脉脉,让人心摇神驰。廉驰循着箫声走去,透过繁茂的古树枝叶,却是看到
孟皓空正拿着一支玉箫,坐在一块高大的岩石上吹奏着。

  而岩石下还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仰头看着孟皓空,眼中满是倾慕之色,显
然是被这俊美儒雅的孟皓空所迷。廉驰记得这美丽的少女名字叫做成春燕,是代
表碧血盟前来道贺的弟子,却不知怎么和孟皓空来到这夜深无人的飘渺峰。孟皓
空一边吹箫,眼中还一边向成春燕射出万道柔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婉转
相绕,缠绵悱恻,倒也算得上是一副动人的美丽画面。

  但廉驰却对这孟皓空没什么好印象,心中满是嫉妒的酸气,鼓掌笑道:「孟
兄的箫可吹得真好呀!」那成春燕正沉浸在孟皓空的柔情当中,竟没发现廉驰到
来,脸上一股羞意,连忙告辞离去。

  孟皓空微笑道:「春燕姑娘,那改天我再吹给你听吧!」温柔的目光一直送
着成春燕离开他的视线,才回头向廉驰笑道:「廉兄好兴致呀,现在没有陪伴佳
人,却独自来这飘渺峰上赏月吗?」

  廉驰一举手中的宝剑「断风」,笑道:「我来练剑!」

  孟皓空眼睛一亮,说道:「早听人说廉兄剑法极为高明,今日既然遇到了,
在下一时技痒,可否请廉兄赐教几招?」

  廉驰早听说这孟皓空武功极为高明,在年轻一代中罕有敌手,也是跃跃欲试,
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我对孟兄武功十分佩服,既然孟兄有此雅兴,廉某自然
不会推辞,却不知孟兄是用什么兵器?」

  孟皓空没想到廉驰居然连他的武功都不了解,可说得上是孤陋寡闻了,眼中
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一举刚才他吹奏的玉箫,说道:「这便是在下的兵
器,平日带在身边久了,与人交手都是靠它。」廉驰知道凡是敢用奇门兵器之人,
武功都有过人之处,心中暗暗提防,抽出长剑笑道:「在下也算得上是这西山岛
的主人,便请孟兄先出招吧!」

  孟皓空一笑,也不与他客气,说道:「廉兄小心了!」玉箫一点廉驰肩头,
姿势优雅无比,而且劲风吹过箫孔,居然还发出一声悠扬的鸣叫,更显得这一招
风姿恍若九天之上的神仙。

  廉驰一招「天江」迎上,如同天河决堤,江水自九天之上倾泻人间,气势恢
宏的反击过去,正与玉箫撞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廉驰却被震得后退了一
步,觉得这孟皓空内力如同大海般深厚,比起云松道人来还要高出许多。

  孟皓空手中的玉箫与廉驰的宝剑「断风」全力相击,居然也没有丝毫损伤,
显然也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

  孟皓空虽然一步未退,却也面露惊讶,廉驰那一剑力道极弱,但是角度非常
巧妙,自己用十分的力气,箫剑相交时却被他卸去了七分,本想一招制胜,结果
才只让廉驰小小的退了一步而已。

  廉驰忽又抢上,一招「宗正」攻来,孟皓空举箫相档,廉驰知道他内力深厚,
不等箫剑相撞,中途又变招为「离珠」削向孟皓空手腕。

  孟皓空的反应也是极快,玉箫点向廉驰眉心,不但避开了廉驰削来的一剑,
还顺势反守为攻,廉驰还了一招「八魁」,也是攻守兼备。廉驰与孟皓空拆了几
招,发现孟皓空的玉箫走得是判官笔的路数,其招式精妙比起「蛇郎君」关成林
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而且孟皓空反应速度飞快,显然也是达到了「开天眼」的
境界,把廉驰的一招一式看的极为分明,廉驰无论变招多快,也不能骗过孟皓空
的眼睛。

  又过了三十几招,廉驰宝剑只不过与孟皓空的玉箫相击不过五次,却被孟皓
空强横的内力震得手指颤抖,知道再斗下去就要被孟皓空震飞长剑,那可就丢人
了,急用一招「土司空」逼退了孟皓空,抱拳笑道:「孟兄内力深厚,果然是不
同凡响,我可不是你的对手啦!」

  孟皓空却谦虚道:「廉兄招式如鬼斧神工般,乃是在下所见过的最为神奇的
剑法。在下凝神拆解廉兄的精妙剑招,也是精力消耗殆尽,头晕脑胀,只要廉兄
内力稍强一些,恐怕在下就连十招也接不下啦!」

  两人又互相谦虚了几句,便一起回了飞鱼帮的宅院。

  廉驰回房一看,右手已经被孟皓空震得虎口赤红,对这孟皓空更是没有好感,
总觉得这自命风流的小白脸十分讨人厌。

  第二天廉驰又去接待宾客,将近午时,忽然听到神拳门来贺喜的宾客到了。

  凝神看去,那门主罗贵仁身材矮胖,目中精光闪闪,显然武功修为不凡。门
主罗贵仁的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相貌还算端正,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看来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大概就是郭雪瑶的未婚夫婿罗牧山。

  廉驰与罗牧山搭了两句话,见他谈吐有礼,行为沉稳,虽然相貌并不如何出
众,但应该是个好男人,郭雪瑶如果真的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了。

  没想到郭雪瑶极为害羞,知道神拳门的人来了以后,不但不出去看上一眼,
反而躲在单燕的闺房里不敢出去见人,只是在廉驰提到罗牧山样子的时候,竖起
耳朵,生怕听漏了一句。单燕还想找来罗牧山,让两人见上一面,郭雪瑶急忙红
着脸连连摆手,说单燕再捉弄她,就要立刻离开太湖。

  廉驰见郭雪瑶羞涩的样子十分动人,可惜她心里想的却是其他男子,心中不
禁又有些郁闷,希望郭雪瑶和罗牧山两人永远都不要想见才好。

  下午却来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客人,铁马帮的堂主徐立方。

  铁马帮与飞鱼帮素来不睦,十几年来在太湖附近明争暗斗,从来没有过什么
交情。暗地里飞鱼帮用单燕的事情陷害铁马帮,而表面上却是铁马帮害了单燕,
无论怎么说,单燕成亲铁马帮都不会前来贺喜才对。但是人家来贺喜,如果拒之
门外可就显得太过小气,飞鱼帮的帮众虽然对徐立方没有好脸色,也还是用船把
徐立方送来西山岛。

  廉驰见这徐立方三十多岁年纪,两撇小胡子把本就消瘦的脸庞显得十分奸诈。

  然而徐立方谈吐却十分得体,只是说铁马帮与飞鱼帮世代为邻,如今单燕的
喜事自然要前来贺喜,只字不提单燕被铁南天打下山崖之事,既不道歉,也不辩
解,好像是这一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单天进和廉驰对这徐立方的到来十分不解,绝不相信铁马帮会真心来贺喜,
但徐立方孤身一人前来,也闹不出多大风浪,只是吩咐人守好宅院,不要让徐立
方在飞鱼帮总堂乱走。

  但是却得来消息,徐立方并没在总堂呆上太多时间,就到外边游览西山岛的
风景去了。西山岛风景秀丽,出外游玩的宾客很多,单天进自然不能一直派人跟
着他,显得飞鱼帮没有容人之量,便命人留意徐立方在总堂的一举一动,如果他
离开总堂,就不必再管了。

                第八章

  黄昏时分,廉驰接待完了宾客,却又想起那个徐立方来,总是对他很不放心,
找来帮众一问,得知徐立方一下午都是在西山岛游玩,刚刚才回来吃晚饭。

  廉驰吩咐人盯紧他,如果有什么异动就马上来回报。天黑半个时辰以后,帮
众前来报告,徐立方又离开的飞鱼帮的总堂,说是要到飘渺峰上去赏月。

  徐立方离开飞鱼帮总堂,自然就脱离了帮众的监视,廉驰有些不放心,拿起
宝剑「断风」追了出去。

  夜色朦胧,宅院外边又没有火光,岛上一片漆黑。廉驰内力虽然不能控制,
但是内功高手灵敏的神识却没有丢失,凝神向前看去,瞳孔竟然放大的如同猫眼
一般,视野中一片明亮,终于见到了徐立方那瘦削的身影,正在前方十丈多的小
径上行走。

  廉驰放轻了脚步,悄悄跟在徐立方后边,想看看这徐立方究竟是出来干什么。

  徐立方一边走,一边不住回头张望,廉驰见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更肯定徐
立方来到西山岛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然,又走了一会,徐立方走上了一条岔路,却根本不是去往飘渺峰的方向,
廉驰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紧跟了上去。

  又走了一刻钟,徐立方却来到西山岛的湖岸边。廉驰心中一紧,想道:「难
道他是想接应铁马帮的人上岛吗?这附近水面都有帮众巡逻,应该没有人能过来
才对啊!」虽然觉得并无可能,却轻轻的抽出了宝剑「断风」,以防万一。

  徐立方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圆筒,那圆筒不过拳头大
小,廉驰离得远了,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只见徐立方一扬手,把那圆筒丢到了湖
边的一口废井中。

  徐立方却再没有做出什么可疑的事情,一路回到了飞鱼帮。

  廉驰站在树下的阴影里,一直看着徐立方走进了飞鱼帮的大门,皱眉想道:
「徐立方丢在井的是什么呢?那井已经废弃多年不用,自然不会是投毒,而且想
毒倒这整个西山岛之人,哪里可能做到?难道是西山岛上有叛徒做了铁马帮的内
应,却怕暴露了身份,不与他直接见面,而要徐立方把送来的密信丢在井里?」

  廉驰越想越有可能,正在犹豫是该先去井中找出那圆筒,还是该先去把这消
息告诉给单天进,却又看到有一个人影从飞鱼帮的院门中走了出来。

  廉驰眼睛一亮,想道:「这么晚了,还要出来,难道这个人就是铁马帮在西
山岛上的内应?」那人越走越近,廉驰渐渐看到了他的相貌,却是怎么也没想到,
这个夜晚离开飞鱼帮的人,居然会是罗牧山。

  罗牧山的脸色在夜色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廉驰看出他目光中满是兴奋,走起
路来也虎虎生风,心想道:「罗牧山这么开心,难道是和郭雪瑶去幽会吗?」心
中一阵嫉妒,便又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罗牧山和郭雪瑶幽会的时候都会做些什
么。

  罗牧山心中兴奋,走得极快,也从来没有回头张望,廉驰一路跟着罗牧山来
到了湖边。罗牧山来到了一颗极为显眼的高大榕树下,就不再前行,而是停在榕
树下,不住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显得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廉驰见罗牧山那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轻轻一跃,跳上了附近的一颗大
树,那树叶繁密,完全把他的身形遮掩住了。

  过了片刻,远远见到一个人影缓缓行来,罗牧山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轻声问道:「是郭小姐吗?」夜色朦胧,罗牧山虽然没看清来人,廉驰却把那人
看得一清二楚,呼吸不禁都停滞了下啦。

  缓缓走来那人哪里是什么郭雪瑶,分明是面目阴沉的孟皓空!

  廉驰立刻知道这孟皓空绝对是不怀好意,从刚才罗牧山的反应来看,分明是
郭雪瑶约他今晚到这榕树下相会,但郭雪瑶没来,来的人却是孟皓空,打死他也
不相信,孟皓空是无意中闲逛到这里的。那就极有可能是孟皓空假借郭雪瑶之名,
把罗牧山骗到了这无人之处,他是想干什么呢?

  廉驰知道孟皓空武功十分高明,怕被他发现了行迹,下意识的放慢了呼吸。

  内力深厚之人呼吸轻微绵长,已经可以完全融入自然之中,廉驰尽力放轻了
呼吸,这一呼一吸竟然再无明显界限,缓慢的节奏、轻微的气流,和身边的树叶
吐吸空气并无二致,任凭多灵敏的耳朵也是无法发现。

  孟皓空一言不发的直向罗牧山走来,罗牧山也已经看出不对,来人的身影分
明是一个男子,凝神戒备,喝问道:「你是谁?」

  孟皓空冷笑了一声,却不答话,一直走到罗牧山身前两丈才停了下来,抱拳
笑道:「罗兄久等了,在下孟皓空,今日还是第一次与罗兄见面。」孟皓空在江
湖上名气极大,罗牧山闻言微微一愣,皱眉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孟家少主,
请问我房间里的纸条是孟兄你留下的吗?」

  孟皓空点头道:「不错,在下想单独和罗兄商量些事情,又怕罗兄不肯赏脸,
这才出此下策,假借了郭姑娘的芳名,还请罗兄不要怪罪。」

  罗牧山也知道这孟皓空绝对是不怀好意,但自己功夫差他极多,这里距离飞
鱼帮的宅院足有两刻钟的路程,便是想跑都难了,强压下怒气,说道:「不知孟
公子有何指教?」

  孟皓空却不回答罗牧山的问话,反问道:「罗兄以为是郭姑娘相约,满心欢
喜的来到这榕树下相候,但是却等来了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不知罗兄的满心欢喜
落了空,现在有些什么感觉?」

  罗牧山面露怒色,怒哼了一声,却不答话。

  孟皓空又继续说道:「我早就爱慕郭姑娘的美貌,已经苦苦追求她半年有余,
本来郭姑娘已经对我微微动情,却突然不肯再与我相见,让我一直苦思而不得其
解。直到昨日,我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被家人强逼着许婚给你,成为了泰山派拉
拢神拳门的联姻工具!现在罗兄你只是没能得见佳人,就一脸愠怒,你可知道,
我心中的失落与愤懑,要比你痛苦百倍?」

  罗牧山怒道:「你不要胡说,泰山派郭掌门与家父是多年好友,两派本就亲
如兄弟,何来拉拢之说?我与郭小姐的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与郭小
姐门当户对,郭掌门也亲自首肯,又何曾强逼过她?」

  孟皓空狂笑道:「门当户对?真是恬不知耻!你有哪一样及得上我?你神拳
门能和我孟家相提并论?你罗牧山相貌比我俊美?还是你的一双拳头能胜得过我
手中玉箫?郭姑娘如果不是被强逼,又怎么会同意嫁给你这一无是处的狗才?」

  罗牧山气得满面通红,大声道:「孟皓空,你专门喜欢玩弄女人,用情不专,
朝三暮四,江湖上人尽皆知,郭小姐冰雪聪明,怎么会看得上你这花花公子?我
罗牧山虽然其他比不上你,但是我用情专一,绝对不会让郭小姐受到任何委屈,
自然要比你强上百倍。郭掌门也不会同意郭小姐嫁给你这种滥情之人!」

  孟皓空疾言厉色道:「你当郭少冲他嫁了女儿给你,会安着什么好心?还不
是想要你神拳门给他泰山派卖命?我今晚叫你出来,完全是一片好心,你回去后
立刻退了和郭姑娘的这门婚事,再也不要做那非分之想。像你这等平庸之人,就
该找个普通女人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没有资格来打郭姑娘的主意,免得享受
不起那福分,反倒折了阳寿!」

  罗牧山怒发冲冠,咬牙道:「孟皓空,你不要逼人太甚!」

  孟皓空傲然笑道:「罗兄还是听我劝告的好。」

  罗牧山一拂衣袖道:「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转身就走。

  孟皓空却一跃挡住了罗牧山的去路,沉声问道:「这样说来,罗兄是绝对不
肯退婚了?」

  罗牧山瞪视了孟皓空好一阵,坚定的说道:「郭小姐温柔贤淑,是一位难得
的好姑娘,我罗牧山能得到郭小姐的垂青,乃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绝不会妄自
菲薄,枉费了郭小姐的一番情意。」

  孟皓空阴笑道:「既然如此,罗兄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廉驰见孟皓空
人前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想不到背地里却是如此狠毒刻薄,心中对这孟皓空的
厌恶已经达到了极限,恨不得一剑戳死这卑鄙小人。

  却见孟皓空听到罗牧山不肯退婚,阴笑了一声,缓缓的从腰中抽出了玉箫。

                第九章

  罗牧山见孟皓空从腰中抽出了玉箫,后退一步,喝问道:「孟皓空,你想怎
样?」

  廉驰躲在树上,心中暗骂道:「蠢货,还问废话,孟皓空肯定是要杀你呀!」

  孟皓空逼上前去,说道:「你这低劣之人根本配不上郭姑娘的美貌,还偏要
厚着脸皮纠缠不休,今晚我便送你到黄泉之下,免得郭姑娘明珠暗投,遗憾终生。」

  罗牧山又退了一步,色厉内荏道:「孟皓空,你敢加害于我,将来泰山派和
神拳门必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孟家势大,也无法包庇你如此恶行,到时候武林同
道群起而攻之,绝不是你孟家可以抵挡的!」

  孟皓空大笑道:「此处四下无人,又有谁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你如果老老实
实的呆在你爹罗贵仁身边,我本也没有机会下手,偏偏你色迷心窍,还相信郭姑
娘会邀你这废物月下私会,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廉驰伏在树上,心中暗骂道:「孟皓空,你这混帐,少爷我后天就要成亲,
你却在我家门口杀人,这不是故意给我飞鱼帮好看吗?」眼见着孟皓空向罗牧山
逼去,心中却在犹豫不决:「我要不要救这罗牧山?如果他不死,雪瑶这么温柔
的美人嫁给了他,就真是可惜了……」

  廉驰还在犹豫,却不想孟皓空突然出手,一跃来到罗牧山身前,罗牧山一拳
反击过去,被孟皓空扭身避开,玉箫拦住罗牧山的拳头,一掌击中了罗牧山头顶!

  罗牧山叫都没有叫出一声,就软倒在地。廉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
事实,孟皓空刚才那一击干净利落,瞬息之间就击杀了罗牧山,身法之妙,出招
之快,比起昨天与自己比武切磋时判若两人!

  孟皓空又在罗牧山头顶补了一脚,俯身探了探罗牧山的鼻息,又四处查看了
一下,这才放心离去,对罗牧山的尸体毫不掩饰。

  廉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孟皓空昨天对我隐瞒了武功!他想要干什么?为
什么要让我对他的武功有错误的印象?想骗我对他大意,好找机会杀了我吗?」

  廉驰一直在树上躲藏了一刻钟,确认孟皓空不会回来,这才跃下树来,走过
去看了看罗牧山萎顿于地的尸体,摸着鼻子沉思了好一会,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道:「罗兄,我不会让你白死的!」俯身扛起罗牧山的尸体,大步向飞鱼帮走
了回去。

  天黑不到两个时辰,宾客们还没睡下,忽然听到外边一阵吵闹,纷纷出来询
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帮众答道:「不好了,神拳门的少门主罗少侠被人害死
了,尸体正停在大厅呢!」众宾客听了都大吃一惊,赶紧都向大厅赶去。

  罗牧山的尸体正躺在大厅中央临时拼凑的两张桌子上,神拳门门主罗贵仁双
目赤红,面目阴沉的站在儿子身边,却是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可微微颤抖的双手
却显示出了他心底无尽的哀伤。

  单天进神色尴尬的站在罗贵仁身边,这罗牧山是前来贺喜,却死在了自己飞
鱼帮门口,实在是难辞其咎。

  宾客们纷纷到来,见到这等情形都上前安慰罗贵仁,罗贵仁只是沉着脸,眼
睛一直看着罗牧山的尸体,也不回答任何人的慰问。

  廉驰眼睛一扫,看到了徐立方正站在人群里,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眼神
中却全是幸灾乐祸之色;而孟皓空站在大厅门口,阴沉着脸,目光闪烁不定,显
然是没想到罗牧山的尸体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心中正担心是否有人会怀疑到他。

  突然一个少女飞奔进了大厅,面带惊惶之色,廉驰一眼看去,正是美丽的郭
雪瑶!郭雪瑶跑到桌边,见到躺在桌上,面目惨白的罗牧山,双手捂住了嘴,眼
中两颗斗大的泪珠已经滚落了下来,看得廉驰心中一阵酸痛。

  单燕紧跟在郭雪瑶身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郭雪瑶心中一直幻想
着未来夫君的模样,却又羞于相见,没想到今晚第一次相见却已经阴阳两隔,心
中悲苦无比,却又哭不出声,只是默默流泪,一口气转不过来,胸口一阵窒息,
竟然昏了过去。

  郭雪瑶向后倒去,单燕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急问道:「雪瑶,雪瑶,你怎么
啦?」罗贵仁见未过门的儿媳昏倒在眼前,总算是回过了神来,走上一步想说些
什么,张了张口却只抽进了几口冷气,竟然话也说不出来了。

  廉驰忙叫单燕带郭雪瑶回去休息,又让罗贵仁坐在椅子里,给他喝了杯茶,
才让他平静下来。

  罗贵仁仰头闭目,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单天进走上前来,抱拳道:「罗兄,
你亲自带着罗贤侄前来贺喜,却发生了这等事,单某实在是对不起你,就算把这
西山岛掘地三尺,单某也定会抓住那杀害罗贤侄的凶手,以慰罗贤侄在天之灵!」

  罗贵仁突然睁开眼来,双目爆出摄人的精光,飞跃到廉驰面前,抓住了廉驰
双肩,大声问道:「廉少侠,是你带着小儿的尸体回来的,是谁害死了他?」廉
驰被罗贵仁这一抓吓了一跳,罗贵仁激怒之中竟用出了全力,这一跃一抓都快如
闪电,廉驰竟然躲闪不及,被他抓了个正着。

  廉驰只觉双肩一阵裂痛袭来,紧接着本身内力反击回去,居然把罗贵仁的双
手震起了半寸,才得以摆脱罗贵仁这一抓,后退一步抱拳道:「罗门主不要激动,
罗兄之死还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真凶就在这大厅之中,我这就在天下豪杰面
前揭穿他伪善的面具!」说着,目光一扫大厅中的众位宾客,孟皓空目光与他一
对,立刻看向了别处,人却又悄悄向门口移了一步。

  罗贵仁怒声问道:「廉少侠,你快说这人是谁?我这就在牧山面前把那畜生
碎尸万段!」廉驰目光猛然向徐立方射去,喝问道:「徐立方!今晚你离开飞鱼
帮,是干什么去了?」

  徐立方本来还在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看热闹,却突然听到廉驰喊出自己的名
字,吓了一跳,罗贵仁已经飞跃过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抓在手里,满脸狰狞
的问道:「你是害死了我儿子?」

                第十章

  徐立方可没有力气挣脱罗贵仁的手掌,肩头被他捏得几乎骨骼尽碎,痛得出
了一头冷汗,却马上镇定了下来,说道:「罗门主,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去了飘
渺峰赏月,根本未曾遇到过贵公子。」

  罗贵仁皱着眉,回头看向廉驰。廉驰扬起一边的嘴角,冷笑道:「你是去了
飘渺峰吗?我却知道你是去了湖岸边,不然你的鞋上为什么会有湖岸边的黄泥?」

  徐立方向鞋上看去,果然鞋的两侧都有些黄泥,脸色大变。

  廉驰不等徐立方争辩,又一指躺在桌子上的罗牧山的尸体,说道:「罗兄就
是在湖岸边被害的,大家来看,他的鞋底是不是也有湖岸边的黄泥?」

  罗贵仁仔细一看,果然罗牧山的鞋底全是黄泥,手上更是用力,怒吼道:
「徐立方,牧山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徐立方痛叫了一声,大声道:「不是我,我没有害罗少侠!」他平时自诩机
变无双,如今突然被廉驰揭穿了到过湖岸边的事情,肩膀又被罗贵仁抓得痛入骨
髓,脑中一片混乱,连辩解也十分无力。

  廉驰余光却看到孟皓空也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跟着脸色大变,目光游
移不定,看来正想寻找机会离开,马上回房换双鞋子。

  廉驰大声道:「罗门主,你可知道罗兄是如何遇害的吗?」

  罗贵仁闻言回过了头,廉驰继续说道:「这徐立方今晚借口要去飘渺峰赏月,
其实却是偷偷去了湖岸边,趁着四下无人,在岸边的枯井里丢了一样东西,却没
想却到刚好被罗兄撞见……」

  徐立方没想到在枯井中丢下圆筒的事情也被廉驰知晓,心中更惊。罗贵仁瞪
大了眼睛,满面狰狞的问道:「徐立方,你的隐秘被牧山看到,所以就要杀人灭
口,是不是!」

  徐立方连连摇头说道:「不是!我根本就没有看到罗少侠!」廉驰却追问道:
「那你是承认曾经向枯井丢过一个圆筒了?」

  徐立方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下言中有失,争辩道:「廉驰,你完全是血口喷
人!你飞鱼帮与我铁马帮素有仇怨,先前就曾经诬陷铁帮主害了单燕,害得我铁
马帮一年不得安宁,如今单燕回来,你又把罗少侠之死嫁祸于我,就是想挑起神
拳门与我铁马帮的纷争,趁机称霸太湖!罗少侠肯定就是你为了达成这一阴谋,
被你害死的!」

  廉驰一脸不忿的笑道:「好!好!徐立方,你反倒诬陷起我来了!我揭露是
你害死了罗兄,好让他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反倒是为飞鱼帮谋利了?但却还有其
他人可以证明你是凶手!而且这个人绝对不会和飞鱼帮有半点瓜葛,也绝对不屑
于去打你小小铁马帮的主意!」

  徐立方听了也是一呆,只听廉驰向门口大喊一声:「孟兄!你来说一句公道
话,可是我陷害了这徐立方?」

  孟皓空正在慢慢的向门口退去,突然听到廉驰居然把他也牵扯了进来,立刻
停下了脚步,不敢再有丝毫异动,目光中满是愤怒之色。

  廉驰却对孟皓空几乎可以噬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高声说道:「孟兄,罗
兄可就是死在你的面前,你我都亲眼所见,你来说,害死罗兄的畜生是哪一个?」

  孟皓空咬紧牙关,听出了廉驰话中暗有所指,怎么也没想到,廉驰居然躲过
了自己的耳朵,在附近见到了他杀死罗牧山。但现在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
在自己身上,实在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一指徐立方,用愤怒的语气大声道:
「廉兄所说全部属实,这徐立方被罗兄撞破了秘密,就痛下杀手,害死了罗兄,
是我亲眼所见!我和廉兄急于查看罗兄伤势,这才没有当场擒下这狗贼!」他满
面激愤,让人以为他刚才异样的神态,也都是因为愤恨罗牧山被徐立方所害。

  廉驰听孟皓空这时候还弄出了一句「全不属实」,心中暗笑,对徐立方说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立方听到孟皓空的指正,脸色惨变,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孟皓空在江湖
上名头极大,而且是武林世家孟家的独子,任凭他舌绽莲花,也不能让人相信孟
皓空会来陷害他这无足轻重的徐立方。

  罗贵仁目中凶光爆射,大喝道:「徐立方,你这狗贼还有什么话说?」举起
另一只手,就要一拳击碎徐立方的天灵盖。

  突然大厅中异变陡起,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罗贵仁闻言停下了手,回头看去,却见到单天进的大儿子单飞被人用钢刀架
在脖颈之上,而持刀的人却是飞鱼帮的堂主夏三更!大厅里的宾客们也没想到会
有此一变,都是瞪大了眼睛,单天进更是大惊失色,喝问道:「夏三更,你想干
什么?你疯了吗!快把刀放下!」

  夏三更却是一脸阴毒,笑道:「单天进,没想到吧?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铁
马帮内应!」单天进闻言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怒道:「夏三更,我一直待你不
薄,你为什么要背叛帮中兄弟,反倒去相助铁马帮?」

  夏三更冷笑了一声,高声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现在我要用你儿子的命,
换回方堂主,不然就让你飞鱼帮的喜堂变灵堂!」

  单天进听了回头看向被罗贵仁抓在手中的徐立方,脸现为难之色。这徐立方
是罗贵仁的杀子仇人,更何况罗牧山是在自己飞鱼帮被人杀害,如今要他在爱子
尸体面前放过凶手,却是为了来救回自己的儿子,这一来一去的对比太过残酷,
实在让人难以开口。

  夏三更见单天进还不说话,钢刀向前一逼,单飞的脖颈立刻被划出了一条伤
口,鲜血急流而出。单天进见了惊呼一声,连忙举手制止道:「住手!夏三更,
你要我飞鱼帮做什么都可以,只求你放了小飞……」

  夏三更打断了单天进的话,大声道:「我只要救回方堂主!罗贵仁,难道你
就铁石心肠,想让别人也死掉一个儿子给你做伴吗?」

  罗贵仁脸色变幻不定,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时而彷徨,也不知道该不该放
了手中的徐立方。罗贵仁正在犹豫间,突然听到单飞高声大喝:「罗门主,绝对
不能放了徐立方这恶贼!我单飞绝不愿你因为顾及我的性命而遗恨终身,就让我
到九泉之下去和罗兄做一对好兄弟吧!」说着横眉立目,挺直脖颈用力向钢刀上
撞去!

               第十一章

  罗贵仁见状急忙大喝道:「单贤侄不可如此!」

  夏三更也是急忙后微微后撤了钢刀,这才没有割破单飞的咽喉,虽然如此,
单飞脖颈上却又划出了一道伤口,鲜血立刻染红了单飞胸前的衣衫。单天进吓得
脸色惨白,廉驰也一阵皱眉,大厅中的众位宾客见单飞如此义薄云天,纷纷交口
称赞,又大骂夏三更和徐立方两人猪狗不如。

  罗贵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缓缓说道:「夏三更,
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听着,就算你和徐立方逃到天涯海角,我罗贵仁也必定找到
你们,将你们在牧山坟前碎尸万段!」说着眼睛突然大睁,手中骤然发力,只听
「喀嚓」一声脆响,徐立方的肩头的骨骼已经被他捏得寸寸碎断!

  罗贵仁又飞起一脚,把徐立方踢飞到大厅中央。徐立方倒在地上,另一只手
捂住肩头,大声惨叫不已,肩头的衣衫已经缓缓渗出血来。

  夏三更见了面露喜色,仍旧把钢刀架在单飞肩头,拉着他来到徐立方身边,
问道:「徐堂主,你还可以站起来吗?我们赶紧离开这西山岛!」

  徐立方又是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强忍疼痛,挣扎着站起来,说道:「多谢夏
大哥了,我还可以走。」刚才罗贵仁那一脚,也让他受创极重,站在地上看来也
十分困难。

  罗贵仁怒喝道:「夏三更,我已经放了徐立方,你还不放回单贤侄?」

  夏三更冷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如果现在放了单飞,恐怕马上就要被
分尸在这大厅之中了,要等我和方堂主平安离开的太湖,才能放回单飞。」

  夏三更说完,钢刀架着单飞,带着徐立方向码头退去。

  众人紧跟不舍,一直来到了码头,夏三更却仍旧不肯放开单飞,说道:「我
与方堂主乘船离去,单飞也必须和我们在一起,直到我们上岸为止,如果我发现
有任何船只跟上来,我就立刻杀了单飞!」

  罗贵仁大怒道:「无耻狗贼,如果你不守信用,害了单贤侄,我还有何面目
与单兄相见?你放了单贤侄,我来给你做人质,与你一起乘船离开!」说着走上
前去。

  夏三更急忙用钢刀逼上,大喝道:「谁也不许过来!」

  罗贵仁满面愤恨的停下,怒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夏三更躲在单飞身后,阴笑道:「现在单飞人在我手里,你们都不要轻举妄
动,我夏三更对天发誓,绝不会伤害单飞性命。」

  徐立方已经上了船,夏三更也赶紧带着单飞上船,一手用刀抵住单飞脖颈,
另一只手用竹篙在码头上一点,巧妙的劲力使出,船立刻如游鱼般滑了出去。

  罗贵仁站在岸边码头上,大喝道:「夏三更,徐立方,你们听着,我罗贵仁
对天发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们找出来碎尸万段!」

  夏三更站在船头狂笑道:「哈哈!我们只要回到铁马帮的总堂,就凭你小小
的神拳门,也想抓到我们,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徐立方见夏三更如此张狂,
暗暗皱眉,但人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没了精神,靠坐在船仓上,闭目养神。

  众人一直看着小船消失在夜色之中,纷纷前来安慰单天进和罗贵仁,都说单
飞义薄云,定会得到老天保佑,平安归来;徐立方和夏三更两人定会遭到天谴,
死得凄惨无比。

  单天进看着单飞离去的方向,不住的摇头叹息,罗贵仁强忍着失去儿子的心
痛,上前抱拳道:「单兄,我罗贵仁实在对不住你,害得单贤侄遭此大难……」

  单天进急忙说道:「罗兄不可如此自责,全是我单天进瞎了眼睛,错信了夏
三更,这才铸此大错。而且罗贤侄被徐立方害死在西山岛上,也是我飞鱼帮保护
不周所致,反倒是该请罗兄原谅我才是……」

  两个人一边互相道歉,一边互相安慰,焦急的站在码头上,等待单飞的归来。

  廉驰却缓步走到了孟皓空身前,抱拳笑道:「多谢孟兄深明大义,指认出了
徐立方那狗贼。」虽然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孟皓空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廉驰,
阴沉着脸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廉兄不必客气,倒是没想到廉兄凝息屏气的功
夫日此高明,真是让在下大吃一惊呀!」

  廉驰一笑,答道:「我也没想到孟兄的武功如此高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孟皓空一皱眉,现在周围都是人,不愿再提起罗牧山的事情,说道:「杀害
罗兄的凶手被廉兄亲口揭破,但却连累单兄被人胁迫,真是世事无常呀!」

  孟皓空话中暗示廉驰,这杀死罗牧山的凶手就是徐立方,是他自己亲口指认,
人人都已经相信,要他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了。廉驰心领神会,朝孟皓空扬了扬
眉毛,口中却叹气道:「希望单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能够平安归来吧!」

  众人一直再码头上等了半个多时辰,算来徐立方早该平安离开,却仍然不见
单飞归来,再也难以忍耐,纷纷要求单天进派船出去。

  单天进也是一脸慌张,急忙亲自驾船去寻找单飞,到了太湖边上,终于见到
了徐立方离去时所乘的小船,可是那小船的舢板上满是鲜血,船里却再也没有一
个人了!

  众人一见,就知道单飞已经是凶多吉少,摇头叹息不已。但是见不到单飞的
尸体,毕竟还有一线希望,飞鱼帮的帮众全都下水寻找,其他人也上岸帮忙寻找。

  忽然一个大喊道:「快来看,这树上有字!」

  众人急忙赶去,却见那树上用鲜血写道:「罗贵仁断肩之仇不共戴天,今晚
先以单飞性命相抵,来日必定踏平神拳门,以报今日之仇!」落款写着「徐立方」

  三个字。

  罗贵仁见了怒吼一声,一拳打在那树上,两人合抱的树身竟然被他一拳击断!

  罗贵仁仰天大叫道:「单贤侄,是我害了你呀!」

  众人见了也是纷纷哀叹,对这不讲信用的徐立方极为不耻,恨不得现在就抓
回他来碎尸万段,为英年早逝的两位少侠报仇。单天进更是老泪纵横,如果不是
二儿子单翔在一旁搀扶,恐怕就要瘫倒在地。

  罗贵仁回过头来,额头满是鼓起的青筋,拉过一个飞鱼帮的帮众,大声问道:
「那夏三更的家人可还在岛上?」那帮众摇头道:「夏堂主还未曾娶妻,岛上没
有家人。」罗贵仁大怒道:「你还把那婊子养的叫堂主?」

  突然湖中的飞鱼帮帮众大喊道:「快来人!找到大少爷啦!」

  单天进一听,身子一抖,急忙向回飞奔而去。众人也赶紧跟着回到湖边,单
飞已经被几个人拉到了船上,只见他肩头一个极深的伤口,脸色煞白,人也昏了
过去,但却还有一丝气息未绝!

  发现单飞居然没死,众人极为高兴,宾客们来自各门各派,都纷纷献出自己
门派的疗伤圣药,内力深厚的还亲自为单飞输送内力,全都是拼尽全力,也要救
回这义薄云天的豪爽少年。

               第十二章

  过了一会,单飞才悠悠转醒,将离开码头后的经过说了出来。

  徐立方因为肩膀被废,便迁怒与他,船一靠岸,就要夏三更杀了单飞为他泄
愤。单飞全力向湖中跃去,仍旧被夏三更用钢刀砍伤了肩头,到了湖中他就拼命
游水,也不知道夏三更是否在后边追来,终于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在了湖中,如
果众人晚来片刻,恐怕单飞现在即使不被水淹死,也要死于流血过多了。

  单飞终于保得性命,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回到西山岛,却又想起徐立方
丢在枯井中的那个圆筒来,徐立方竟然因为这小小的圆筒就杀死罗牧山灭口,肯
定是非常之物,单天进护送着单飞回后院疗伤,廉驰则带着人去枯井中取得圆筒。

  廉驰带着人来到枯井,好事的宾客也有许多一同前来,正中廉驰下怀,好让
他们来日再到江湖上宣扬铁马帮的卑劣行径。

  宾客之中有一人绰号「游壁龙」,最擅壁虎游墙功,便自告奋勇下到枯井中
取出了那个神秘的圆筒,众人借着火光一看,乃是一个被火漆封死的竹筒。

  廉驰带着竹筒回到飞鱼帮的大厅,把发现公布给所有宾客听,当着众人的面
挖开竹筒上的火漆,从竹筒中拿出了一个纸卷。

  廉驰大声念出了那密信中的内容,原来铁南天竟要夏三更乘着单燕婚宴之时
火烧飞鱼帮,婚宴之时防备必定虚弱,铁南天是打定主意要将婚宴大厅里的人全
部烧死。

  读完密信,廉驰又将那密信交予众宾客传阅,众位宾客看了,立刻是群情激
愤,大骂铁马帮帮主铁南天心肠恶毒。

  大厅里一直吵闹到了半夜,众位宾客才收起愤怒,纷纷回房休息。

  单飞一回到飞鱼帮,立刻就被送回后院医治,廉驰直到大厅里的宾客散去,
这才回到后院来看望他。

  单飞正躺在床上休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十分苍白,连嘴唇也没了血色,
单天进见到儿子如此虚弱,心中更是难过,坐在床边嘘寒问暖。廉驰进了房中,
却命所有下人离开单飞的卧室,未经允许,不许靠近半步。

  单天进一脸费解的看着廉驰,廉驰却对单飞苦笑道:「大哥,你也太拼命了,
怎么把自己伤得这样重?」单天进更是听的一头雾水,转头去看单飞,单飞笑道:
「不装得像一点,怎么能取信于人?」

  单天进已经听出有些不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廉驰。

  廉驰继续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单飞答道:「徐立方受了重伤,被夏
老哥一刀斩了,没有费什么力气,尸体也用你给的药水融掉,这世上再也没人能
找到徐立方这个人啦!」

  单天进听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只听廉驰又问道:「那夏堂主呢?」单飞答
道:「夏老哥已经离去,按着你给的地址,大概两天后便到了。」廉驰听到一切
都顺利的如计划中进行,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单天进已经听出了一些端倪,惊讶的问道:「贤侄,夏三更是你安排胁迫飞
儿的吗?」

  廉驰点头道:「不错,那徐立方如果今晚就被罗贵仁一拳打死,罗贵仁得报
大仇,也许会就此罢休也说不定。所以我一回来就和夏堂主与大哥商量好了这计
策,现在罗贵仁大仇未报,以为徐立方躲回了铁马帮,再加上夏堂主从中挑拨,
这次神拳门肯定要倾巢而出,与铁马帮决一死战,而铁马帮交不出徐立方,神拳
门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正是飞鱼帮的一个大好机会!」

  单天进听了又惊又喜,双目放光,说道:「我就说嘛,我和夏兄弟多年交情,
他怎么会背叛飞鱼帮!」又摇头叹气道:「贤侄这计策真是绝妙,但事先怎么也
不来告诉我一声,可把我吓得腿都软了。」

  廉驰笑道:「岳父大人,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这戏可就演得不像了,恐怕会
被有心人看出来呀!」

  单天进讪笑了几声,又问道:「贤侄,那罗牧山真是被徐立方杀死的吗?」

  廉驰点头道:「这个倒是千真万确。」这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廉驰已经
决定绝不和任何人说出实话,不然难保单燕不向郭雪瑶说出真正的凶手是孟皓空,
又不免要多生枝节。

  廉驰又将那被他事先调包的密信交给单天进,真正的内应乃是负责帮中守卫
的林祥,已经被夏三更与廉驰合力擒住,正关在水牢里等候单天进处置。而铁南
天的密信是说一个月后放火,与铁马帮里应外合攻陷飞鱼帮。廉驰假造了另一封
密信,让人以为铁南天居然想害死所有与飞鱼帮交好的江湖同道。

  廉驰交待好一切,离开了单飞的房间,心中挂记着郭雪瑶,又向单燕的闺房
行去。

  一进单燕的小院里,见到房间里灯火通明,果然她们还没有睡觉。

  廉驰上前敲了敲门,单燕打开房门见是廉驰来了,一脸疲倦的把廉驰带到小
厅里,今晚发生事情太多,好友昏倒,大哥又被劫,搞得单燕心力交瘁,叹气道:
「刚才已经有人来跟我说了大厅之事,铁马帮的人果然恶毒!雪瑶已经醒过来了,
但是却不和人说话,只是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我怎么劝也不听,真是急死人了,
这么哭下去,非得哭坏身子不可。」

               第十三章

  廉驰听说郭雪瑶如此伤心,心中又泛起醋意来,皱眉道:「雪瑶不是没见过
罗牧山吗?怎么还会如此伤心,难道她和罗牧山那个死人一见钟情了不成?」

  单燕听廉驰这话说得极为难听,不悦道:「你又胡说些什么,女儿家的心思
你能明白多少!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我还得回去陪雪瑶。」

  廉驰也怕郭雪瑶过于伤心,真的哭坏了身子,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粉来,递给
单燕说道:「你把这药粉倒进香炉里,让雪瑶好好睡上一觉,也许一觉醒来,就
会好了。」

  单燕接过药粉,皱眉问道:「这药会不会对身体有害处?」

  廉驰笑道:「放心吧,绝对一点害处都没有,我怎么会让雪瑶受一点伤害?」

  单燕这才注意,廉驰一直亲热的称呼郭雪瑶为「雪瑶」,瞪眼道:「雪瑶是
该是你叫的吗?人家刚刚死了未婚夫婿,你现在还来打她的主意?」单燕凤目含
怒的把廉驰推出了闺房,又回去陪伴郭雪瑶了。

  廉驰站在门外,一脸得意的坏笑,心中想道:「罗牧山死了,雪瑶现在可就
是自由之身,即使现在少爷不打她的主意,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美人……」

  第二天一早,罗贵仁就带着罗牧山的尸体,黯然离开了西山岛,临走还特意
来看望了一次单飞,单飞知道该与这罗贵仁拉好关系,提出要拜罗贵仁为义父。

  罗贵仁昨晚见过单飞的大气凛然,对单飞极为欣赏,听他肯认自己为父,悲
伤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一丝笑意,失子复又得子,总算是冲去了一些罗贵仁心头郁
积的哀伤。

  单飞拜罗贵仁为义父的消息在宾客中传开,众人又是交口称赞了一番,认定
此事将来在江湖上必定传为佳话。

  郭雪瑶醒来以后,果然不再流泪,但是脸上满是悲怆之色,廉驰去看了她一
次,郭雪瑶对廉驰揭露徐立方的事情十分感激,廉驰一听心中大叫不妙。昨晚一
起指认徐立方为凶手的还有一个孟皓空,如果郭雪瑶因此感激孟皓空,可就不是
他所希望的了,那孟皓空本就对郭雪瑶极有野心,还不趁机来纠缠郭雪瑶?

  廉驰眼珠一转,却只是对郭雪瑶说指认真凶乃是分内之事,要她不必放在心
上,现在还先安心修养的好。私下里与单燕独处的时候,却假装无意提及,以孟
皓空的武功本可以救下罗牧山,但他却犹犹豫豫的没有出手,见到罗牧山被徐立
方害死,看来却是十分高兴的样子。廉驰此番将自己的龌龊行径扣到了孟皓空头
上,以单燕对孟皓空的厌恶,和对郭雪瑶的爱护,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对郭雪
瑶说出孟皓空的卑劣表现,这效果可要比廉驰自己来说孟皓空坏话强上百倍,还
避免了给郭雪瑶一个专门喜欢背后搬弄他人是非的坏印象。

  廉驰在小厅喝了一杯茶,又抱着杨雪调笑了一阵,这才离开单燕的闺房,准
备四处逛逛,明天就是大婚之日,宾客都已经提前到来,今天倒是不用去码头迎
宾了。

  刚刚出了单燕的小院,就看到叶轻羽这小姑娘正向这边走来。

  自从叶轻羽来到西山岛,杨雪便每日都去找她玩耍,两人已经成为了极为要
好的朋友。现在郭雪瑶心中悲痛,杨雪便留在房中陪她,叶轻羽等了好久也没见
杨雪来找她玩,便自己跑过来找杨雪了。

  叶轻羽见到廉驰,高兴的跑过来叫道:「廉驰哥哥,你明天就要娶新娘子了
是吗?」叶轻羽现在还只有廉驰的胸口高,廉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答道:「是
呀,你来找雪儿玩吗?」

  叶轻羽点头道:「嗯,昨晚雪儿姐姐说要和我一起去湖边捉蜻蜓呢!」廉驰
笑道:「雪儿今天有些事情,不能陪你去玩了,廉驰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叶轻羽高兴的跳起来,欢叫道:「好呀!好呀!廉驰哥哥帮我去做蜻蜓!」

  叶轻羽被廉驰所救以后,就对廉驰极有好感,听说廉驰肯陪她去玩,开心的
不得了。

  湖边的芦苇荡里,蚊虫不少,蜻蜓专门喜欢到此捕食,大大小小的蜻蜓在眼
前密密麻麻的飞来飞去,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廉驰身手灵活,动作轻巧,走到蜻蜓身边,蜻蜓也一无所觉,十分轻松的就
抓到了几只又大又漂亮的。再看叶轻羽,居然一跳两丈多高,只要是她看上的蜻
蜓,就算是飞在天上的也能捉到手里,看得廉驰咂舌不已,没想到叶轻羽小小年
纪,轻功就这样高明。

  玩耍了一上午,廉驰把抓到的蜻蜓都送给了叶轻羽,虽然不及叶轻羽自己抓
到得多,但是廉驰送的,叶轻羽收下了也开心不已。廉驰又用草编了几个小笼子,
把蜻蜓装进去,更是把叶轻羽高兴得又跳又鼓掌。

  中午回到飞鱼帮,却得知郭雪瑶也离开了西山岛,回去了泰山派。单燕怕郭
雪瑶明天见到她拜堂成亲的场面触景生情,也没有强作挽留。廉驰本还想趁着郭
雪瑶这几天心中悲痛,好好安慰她一番,好趁机占有她的芳心,没想到佳人不辞
而别,只能心中哀叹错过这好机会了。

  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一大早飞鱼帮就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江湖人也不太
在乎什么风俗礼仪,也就没有了许多麻烦,单燕和杨雪两女身着大红喜服,头上
顶着红盖头,由单天进用红绸带引着,送到了廉驰面前。

  飞鱼帮的大厅里铺着红地毯,众位宾客坐在酒席中观礼,忽然见到新娘居然
有两个,都是大吃一惊。单天进发的喜帖里,只是说女儿单燕要出嫁,却没想到
居然是和另外一个女子同嫁一夫。想那「太湖飞燕」冷艳高傲,能够得到单燕的
垂青已经是十分难得,居然还能委屈她与其他女人共享一夫,可就实在让人难以
置信了,纷纷小声议论道:「怎么是两个新娘子呀?」「这廉驰好生厉害,居然
除了『太湖飞燕』外,还要再娶一房夫人……」「那另一个新娘是哪家的姑娘啊,
能够和单小姐同嫁一夫,肯定也不是寻常的女子。」

  单天进听到下边的宾客议论纷纷,心中尴尬,赶紧把两女手中的红绸带交给
廉驰,坐回家长的位置上。

               第十四章

  廉驰心中得意洋洋,见到众位宾客又是惊讶,又是艳羡的目光,却装作若无
其事,理所当然的样子,引着两位新娘来到了喜堂中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司仪的唱喏声和宾客的议论声中,廉驰终于与单燕和杨雪正式成为了夫妇,
两位新娘子被送回了洞房,廉驰却留下来陪伴宾客。

  众位宾客对廉驰还没有什么了解,之前一直以为廉驰只是被单燕垂青,入赘
到飞鱼帮来,但现在看来,他居然会同娶两女,事实绝对不会如此了,对廉驰的
又好奇起来。

  这群来自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本就喜欢多事,纷纷询问廉驰怎么能一同娶
到两位夫人,另一位新娘是谁,他和单燕如何相识,以及他的师承来历,七嘴八
舌,让廉驰不只先回答哪一个好。

  这些问题不知道被人问过了多少次,廉驰只得无奈的重复了几次单燕被打落
山崖重伤不醒,自己英雄救美的狗血故事。宾客们又是赞叹一些「有缘千里来相
会」、「千里姻缘一线牵」之类。

  关于师门身世,廉驰便将「失魂症」的事情告诉众位宾客,推说自己什么都
不记得,还请他们帮忙寻找江湖名医。

  至于另一个新娘,廉驰就只说是单燕的好朋友,三个人在一起日久生情,所
以就两女共侍一夫了。

  众人想起,也见过总和单燕在一起的那个娇美的女孩子,名字叫做杨雪,相
貌比起单燕来毫不逊色,想到廉驰的两位新娘都是世间难得的美貌女子,心中羡
慕无比,之前爱慕的单燕的少年们,见单燕还要与另一个可爱的小美人两女共侍
一夫,更是妒火滔天,对廉驰嫉妒无比,一起猛灌廉驰喝酒。

  一桌一桌的走下去,发现孟皓空正与碧血盟的女弟子成春燕坐在一起。前几
天晚上,廉驰还曾经撞见过,成春燕和孟皓空在缥缈峰下幽会,孟皓空的箫声绵
绵多情,把这成春燕迷得神魂颠倒。今日成春燕眼睛不时向孟皓空看去,目中的
柔情比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更盛几分,看来已经是落入了孟皓空的情网之中,再
也难以自拔了。

  孟皓空也没想到廉驰会同娶两女,心中本就对单燕嫁给他十分嫉妒,现在更
是妒火中烧,再加上被廉驰抓住把柄,被逼帮助他陷害徐立方,孟皓空已经把廉
驰视为眼中之钉,很不能一掌打死廉驰,看向廉驰的目光中尽是寒意,廉驰却不
把他放在眼里,面带不羁的微笑,随便应酬了几句就翩然离开。

  来到惊鸿山庄这一桌,叶成影举杯笑道:「廉少侠娶得一双佳人,真是可喜
可贺呀!」叶轻羽还在一旁对叶成影嘟嘴道:「我都和你说了,廉驰哥哥今天还
要一起娶雪儿姐姐,你还说人家胡说八道,现在该相信了吧?」叶成影有些尴尬
的笑了笑,说道:「廉少侠风流倜傥,确实是老夫没有想到的。」廉驰也是微微
一笑,又谦虚了几句,转去招待其他桌的客人。

  宾客们都十分热情,只有单燕的师门,冰魄宫的几位师姐,对廉驰极为不屑,
觉得廉驰贪得无厌,实在不是单燕的良配,廉驰也不与她们一般见识。

  一直忙到了入夜时分,宾客们才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回去客房休息,廉驰
忙前忙后的跑了一天,四处敬酒喝得头晕脑胀的,送走了宾客,就赶紧向新房赶
去。

  新房乃是把本来的一间空房打扫一下,当作了临时的洞房,飞鱼帮正在给廉
驰另起宅院,这太湖岛屿足有五十多个,廉驰的新宅便建在了附近的渔阳岛上。

  到了新房外边,下人上来给廉驰扫身整发。逍遥山庄为了保密,所以下人极
少,凡是能自己动手就自己动手,但这飞鱼帮的下人极多,光是给廉驰整理衣装
的下人就有五个,七手八脚的忙上忙下。

  好容易把廉驰弄得衣冠楚楚,这才放过廉驰,让他向新房的卧室里走去,下
人们则知趣的退了出去。

  廉驰轻轻的打开房门,正见到单燕和杨雪两女,穿着嫣红的喜服,头顶绣着
金边的大红盖头,并排坐在床上。

  单燕腰背挺直,双手叠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安静的等待着廉驰的到来。而杨
雪却不肯有片刻老实,两条小腿悬在床下荡来荡去,膝盖上还放着一包瓜子,小
手不停的把瓜子送到红盖头里的小嘴中去。

  廉驰见两位娇妻一动一静,都是极为动人,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走到了两
女身前。

  杨雪听到廉驰到来,停下了吃瓜子,之前单燕告诉过她,揭开盖头前,是不
可以说话的,只得安静的等待廉驰来揭开她的红盖头。单燕的呼吸也微微急促了
起来,身子坐得更加挺直了。

  廉驰见杨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便用金挑子先揭开了杨雪的盖头,杨雪的头
被这红盖头蒙了一整天,郁闷非常,终于得见光明,开心的笑着扑到廉驰怀里,
抬起头来问道:「少爷,你看雪儿今天漂亮吗?」

  廉驰低头一看,杨雪的一张小脸被上了浓妆,粉白的脸,朱红的唇,虽然多
了一丝成熟的媚态,却不及她平时不施粉黛的娇憨样子可爱,却不忍打击她,笑
道:「嗯,雪儿今天真漂亮,好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了一样!」杨雪听了开心得眉
飞色舞,抱住廉驰的腰,在廉驰怀里不住扭动撒娇。

  廉驰轻轻拍了下杨雪的屁股,说道:「雪儿先别闹,少爷还得给你燕子姐掀
盖头呢!」杨雪听话的退到一边,廉驰用金挑子揭开的单燕的盖头,单燕脸上虽
然也盖了厚厚的一层脂粉,可羞得通红的脸色,还是透过脂粉显现了出来,把原
本就十分美丽的脸庞衬托得更加美艳动人。

  廉驰拉住单燕的手,把她轻轻拉了起来,两人面对而立,廉驰却发现单燕眼
睛竟然隐隐闪烁着泪光,关心的问道:「燕子,你怎么了?」

               第十五章

  单燕在揭开红盖头的一刹那,却又想到了过去一年多所受到的屈辱,虽然廉
驰失忆后对她温柔了许多,可是直到现在,单燕对廉驰的感觉自己也分不清是爱
还是恨,但是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能够明媒正娶的嫁入廉家,已经是她最好的
结局了。自伤自怜中,眼中就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来。

  单燕赶紧一抹眼睛,勉强笑道:「没什么,就是坐得累了。」杨雪也嘟着嘴
说道:「是呀,少爷,你怎么才过来呀,我和燕子姐坐了一整天,还不许人家出
去玩,坐得雪儿腰都疼了。」单燕笑道:「雪儿,怎么还叫少爷啊,该叫相公了!」

  杨雪一抓脑袋,嘻嘻笑道:「啊,我给忘记了。」廉驰笑道:「雪儿,叫声
『相公』来听听!」杨雪嗫嚅道:「嗯,相……相公……,哎呀,叫起来真别扭,
还是叫少爷顺口!」

  廉驰对这称谓也不怎么在乎,摸了摸杨雪的头道:「好啦,你喜欢叫什么就
叫什么吧。」又拉着单燕的手,笑道:「娘子,夫君给你揉一揉腰好不好?」

  单燕一甩手,坐到了桌旁,说道:「我的腰也不疼,你去给雪儿揉一揉吧。」

  廉驰素知单燕的脾气,就是不喜欢与他太亲近,被杨雪一打岔,也就忽略了
单燕的异状,拉着杨雪坐在桌子边,桌上准备了一些小菜,廉驰一边给杨雪揉腰,
一边喂给她吃,还不时与单燕调笑两句。

  吃过了合欢宴,廉驰迫不及待的把杨雪抱到了床上,又回过身来,轻轻搂住
单燕的腰肢,笑道:「娘子,该休息啦!」单燕脸一红,拉开廉驰的手,自己爬
到了床里边。

  廉驰这几天都是独自一人睡在客房,已经好几天没有发泄情欲,急忙脱了衣
服扑上床去,在杨雪身上大肆满足手足之欲,不一会,就把杨雪剥成了一只光溜
溜的小白羊。杨雪迷蒙着双眼,一边呻吟,一边在廉驰的抚弄下扭动着身子。

  单燕背对着廉驰侧卧在床上,也不理两人在身后亲热。廉驰轻轻的拉开杨雪
的双腿,把迷人的玉蚌展露在眼前,用手指轻轻的爱抚,杨雪在廉驰的爱抚下,
发出了一声声腻人的娇吟,让廉驰更加兴奋。

  廉驰爱不释手的把杨雪娇小的身子抚弄了个变,杨雪被他弄得迷迷糊糊的,
完全失去了意识,只知道顺从着廉驰的抚弄,蠕动着雪白的身体,沉醉在了那飘
飘欲仙的感觉当中。

  廉驰见杨雪已经十分动情,小腹无意识的在他火热的阳根上厮磨,半合的眼
中满是欲火,知道时机已经成熟,这才与缓缓进入了杨雪柔嫩的身体里。杨雪的
体内被廉驰填满,充实的感觉直冲脑际,像一只八爪鱼般抱住了廉驰,一边吟叫,
一边配合廉驰扭动着身子。

  不过一刻钟,杨雪就溃不成军,身体软软的依偎在廉驰怀里,口中那让人发
狂的娇吟也变得有气无力,廉驰见杨雪再也难以支撑,便退出了她的身体,怜惜
的爱抚了一阵,把杨雪哄睡了过去。

  转身又爬到了单燕身上,廉驰把手探进了单燕的衣服里,单燕压住了廉驰的
手,皱眉道:「不是和你说了,我怀了孩子,你别来闹了。」廉驰把嘴伸到单燕
的耳边,在她的耳珠上轻轻舔了一下,小声笑道:「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啊,你
听谁说有成亲当晚不圆房的?」

  单燕皱着眉,把头扭到一边,说道:「那也不行,你又听谁说过,还有怀着
孩子来成亲的?」廉驰立刻哑口无言,单燕只要一提到肚里的孩子,就总是心绪
不佳,甚至还会大发脾气,廉驰无奈,一边轻轻揉弄着单燕饱满的乳峰,一边吻
着她细长的脖颈,装作可怜的样子哀求道:「好燕子,你就给我一次吧,雪儿都
累得不行了,我还没满足呢!」

  单燕被廉驰缠得没了主意,也觉得今晚不好太让廉驰难过,用手握住了廉驰
挺立的阳根,轻轻的套弄起来,羞涩道:「你别胡闹了,不然动了胎气怎么办。

  今晚我就只顺着你一次,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廉驰被单燕抚摸得十分
舒服,扳过单燕的头,与她吻在了一起,舌头还伸到了单燕的檀口中挑弄。

  过了一阵,廉驰又有些不满足,一边揉着单燕的乳峰,一边趁着她不备,把
单燕的亵裤拉了下来,把手伸到了单燕的深深的臀缝里抚摸。单燕扭动着身子,
哀求道:「少爷,不要摸那里,好难受呀……」

  廉驰坏笑道:「燕子,只用手太不舒服了……」眼睛却盯着单燕娇艳的红唇,
心中想得什么不言而喻。单燕被廉驰挑弄得十分难受,知道如果不让他满意,今
晚就不用睡觉了,只得皱着眉推开廉驰,俯下身去,伸出香舌舔弄起廉驰的阳根
来。

  阳根被单燕含入口中,那柔软美妙的感觉,比起紧致的玉洞来别有一番情趣,
廉驰胯下的阳根立刻又胀大了几分。

  廉驰享受着单燕檀口香舌的服侍,手中却仍旧不肯老实,在单燕的乳峰和长
腿上反复摩挲,突发奇想,抬起单燕的下体,让她跨坐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这样
一来,单燕口中还含着廉驰的阳根,少女的私处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廉驰的面
前。

  单燕对这羞人的姿势十分排斥,扭动挣扎着想从廉驰身上下来,却被廉驰用
手压住了腰肢,只听廉驰笑道:「燕子,你这里好漂亮,少爷也给你舔一舔吧,
肯定很舒服的……」单燕一听,睁大了眼睛,连忙想抬起头来反对,廉驰却伸手
按住了单燕的头,把阳根压在单燕的口中,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从鼻发出一串
羞恼的呻吟。

  廉驰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单燕早已湿润的玉蚌,还用一根手指插入了单燕体
内,轻轻的搅动起来。单燕立刻如遭雷击,全身一震颤抖,口中也发出了一声高
亢的呻吟,却被廉驰的阳根堵在嘴里,听起来别有一番迷人的风韵。单燕被廉驰
用胳膊压住了腰肢,蜜穴被廉驰舔弄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力的伏在廉驰身
上,被他肆意玩弄着少女的禁地。

               第十六章

  单燕口中被廉驰的阳根塞满,想求饶也不可能,只能用鼻子发出一声声苦闷
的呻吟,强忍着下体羞人的酥痒,尽力的吮吸着廉驰的阳根,好赶紧结束这让人
发疯一样的折磨。

  本来过去这种时候,都有杨雪在一旁帮忙,所以单燕受到的骚扰也不会太大,
但是今晚杨雪倦得很了,就在身边呼呼大睡,就算打雷也叫不醒她,廉驰的骚扰
便只能单燕自己来承受,身子被廉驰把玩,口中还要尽力服侍他,把单燕累得全
身是汗。

  终于,单燕感到口中的阳根一阵颤抖,可是同时廉驰在体内的手指也抽插得
更加快速,一阵阵热流从廉驰的口舌上传来,直冲单燕脑际。单燕只想放声大叫,
却被廉驰的阳根塞在口里,难过得全身一阵抽搐,终于达到了快乐的巅峰。

  正在单燕魂飞天外的时候,廉驰也放出了精华,单燕猝不及防之下,被呛得
一阵咳嗽,无力的伏在廉驰胯间,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廉驰爱怜的抱起单燕,帮她擦干净嘴角乳白的精华,轻声赞美道:「燕子,
你真迷死人了……」

  单燕皱着眉,本想推开廉驰,身子却软软的没有力气,只得闭目靠在廉驰肩
上,不去理他。廉驰抱着单燕躺下,一边在单燕耳边说些情话,一边爱抚着她因
为高潮而泛红的肌肤。

  单燕身子本就极倦了,被廉驰轻柔的抚弄,居然还隐隐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被廉驰大手抚摸的地方竟然十分舒服,便不再挣扎,迷迷糊糊的在廉驰怀里睡了
过去。

  第二天,单燕和杨雪一觉醒来,发现廉驰已经穿好了衣服,见到两女醒来,
拿来衣服笑道:「两位娘子,为夫来帮你们穿衣啦!」

  单燕本来对昨夜之事十分生气,还想来骂他一顿,但被他一声「娘子」叫得
心中一颤,便不和廉驰计较了。

  飞鱼帮下人极多,一群丫环叽叽喳喳的帮单燕和杨雪梳妆打扮,两女整理好
了衣装,同廉驰一起出去拜见单天进。

  从单天进处回来,廉驰却看到一只信鸽正停在屋檐上,看起来好像是逍遥山
庄所养的那种,一招手,那信鸽果然认识廉驰,飞到了他的手上。

  廉驰从信鸽腿上解下一个小筒子,里边是一封密信,上边写的内容都是些乱
七八糟的小道消息,什么名门大派的弟子夜宿青楼,成名侠客勾引别人妻子之类。

  廉驰见了一笑,拿着密信回到房中,配了一碗药水,把密信浸在药水中,再
取出来,这才看到了密信的真实内容。

  这信鸽传讯最为快捷,但是也十分不保险,只要有心人盯上了信鸽,便是什
么消息都要被人窃去。所以廉川明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特殊的透明药水书写消息,
再在信纸的另一面用普通墨水写上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就算密信被人得到,也不
会走漏了消息,而且显字的药水配方也极为隐秘,就算有人知道纸上隐藏着其他
讯息,也是无法得到。

  廉驰看了一下密信的真实内容,是说飞鱼帮的夏三更已经到达了逍遥山庄的
暗舵,很快就会安排船送他去逍遥岛,从此江湖上就再也不会有夏三更这一号人
了。

  另外还有张北晨在蜀中的消息,唐门势大,即使逍遥山庄实力全出,恐怕也
难以与唐门抗衡,所以张北晨并没有直接去帮助听命于逍遥岛的铁松帮,而是在
想办法和蜀中另一股势力也较强的青城派联手。但是怎么让青城派不怀疑他们的
来历,还要动上一些脑筋,目前正在想办法。

  密信的末尾,是张北晨叮嘱廉驰要万事小心,不要轻易与人起冲突之类,廉
驰只是视而不见,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日,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去,铁马帮欲烧死所有宾客和徐立方杀人灭
口的恶行也早已传遍江湖,现在铁马帮已经是百口莫辩,本来有几个帮派与铁马
帮交好,现在也都纷纷与铁马帮划清了界限,铁马帮已经处于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之下,情势比起一年前更加不利。

  另一方面,神拳门为罗牧山大办丧事,罗贵仁在灵堂之上再次对天发誓,定
要把徐立方碎尸万段,如果铁马帮不交出徐立方,神拳门就要与铁马帮决一死战。

  廉驰则开始训练飞鱼帮的帮众,想要排演一套「五行炼心阵」,阵法一但展
开,五队人互相配合,威力无边,绝对可以弥补飞鱼帮陆上功夫薄弱的缺点。

  但廉驰这「五行炼心阵」排演的却并不顺利,这阵法本是军队作战所用,可
这些江湖人都习惯了单打独斗,能躲则躲,能绕则绕,配合也如一盘散沙,让廉
驰十分泄气。

  江湖人的武功虽高,却都是极为惜命,与人交手极少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来,
如果打不过对手,唯一的反应就是退和躲;而军人上阵却是只求杀敌、不求自保,
打仗靠的就是悍不畏死、以命搏命,就算自己死了,也得在对手身上砍上一刀,
好让同伴为自己报仇,没有命令,就绝不后退一步,其勇猛彪悍,确实不是江湖
闲人可以比拟的。即使以「剑神」向日当年的神威,也只是击杀些蒙人高手,为
军队壮一壮声势,却没有能力做出力敌千军的壮举。

  廉驰见大阵排演不成,只得改为训练些人数较少的合击阵法,也算是小小提
高了些飞鱼帮的实力。廉驰野心极大,单燕将要留在太湖待产,如果不能把太湖
牢牢控制在飞鱼帮手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离开闯荡江湖,所以这一次一定
要一举歼灭铁马帮,不仅如此,还要顺势把被铁马帮打得半死不活的黑云会也一
起吞并。

  单飞伤势的虽然吓人,但是夏三更下手极有分寸,再加上廉驰配置的灵药,
不过三天就已经痊愈如常,每日与单翔一起陪廉驰练剑。这兄弟二人都是用鱼叉
作为武器,配合极为紧密,两人分开武功可能并不算什么,但是合并出击,威力
比起一流高手来丝毫不差。

  铁马帮一面四处发帖向人解释,一面急急召回了对付黑云会的人手,看来是
下定决心要与神拳门和飞鱼帮决一死战。而黑云会也并不鲁猛,明白现在的形式,
如果铁马帮被灭,实力大不如前的黑云会也免不了被飞鱼帮吞并的命运,把新仇
旧恨放在了一边,拒绝了与飞鱼帮联手对付铁马帮的邀请。

  几日后,罗贵仁用信鸽传来消息,神拳门已经实力尽出,邀请飞鱼帮与神拳
门联手,南北夹击铁马帮,把铁马帮一举扫平。

  太湖之滨,风起云涌,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第十七章

  今日一早,飞鱼帮上下全副武装,准备与神拳门合力进攻铁马帮。

  单燕与杨雪正帮廉驰穿衣,这还是廉驰第一次参与江湖帮派争斗,心中无比
兴奋。杨雪心中却在担心廉驰,皱眉说道:「少爷,你用毒那么厉害,为什么不
直接毒倒了那铁马帮的人,也免得冒险出去打打杀杀。」廉驰轻抚了一下杨雪的
脸颊,笑道:「你以为下毒是那么容易吗?寻常毒药被人一试便知,那不易察觉
的毒药原料却是极为珍贵,便是比起那些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来也不逊色,哪里
能浪费在那些普通帮众身上。而真正的高手五感灵敏,也毒不到他们,不然大家
还练什么武功,早就被五毒教一统江湖啦!」

  单燕帮廉驰紧好了腰带,轻声说到:「相公此去千万小心,单燕便在家中等
你得胜归来。」廉驰抱住单燕,在她唇上用力吻了一下,哈哈大笑走出门去。

            ××××××××××

  罗贵仁端坐于马上,双目冰冷的目光打量着铁马帮的来使。铁马帮的来使大
声说道:「罗门主,我家帮主说了,徐堂主是被飞鱼帮所陷害,夏三更也与我铁
马帮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徐堂主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请罗门主不要中了飞鱼
帮单老儿的奸计,成为了为他们卖命的工具!」

  罗贵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二百多弟子,一片雪白的衣衫随风飘扬,头戴孝带,
满脸悲愤之色,心中又想起了死去的爱子。本来再过两个月,罗牧山就要娶得娇
妻,不想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西山岛上,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突然飞身跃起,
一把抓住了那铁马帮的来使,狂喝道:「既然铁马帮不肯交出徐立方,那便没什
么好说的了,老夫已经下定决心,定要把铁马帮杀得鸡犬不留,这便先送你上路!」

  一掌拍下,那铁马帮的来使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而死。

  神拳门的弟子高声大喊:「踏平铁马帮!为少门主报仇雪恨!」

  铁马帮的总堂坐落于太湖边的羊肚谷中,罗贵仁带着弟子浩浩荡荡的向羊肚
谷行去,等见到铁马帮的大门,已经是黄昏时分。

  羊肚谷口,铁南天满脸怒色的坐在太师椅上,狠狠的瞪视着罗贵仁缓缓行来,
大声喝道:「罗贵仁,你甘心被人利用,来与我铁马帮为难,可就不要怪我铁南
天无情了!」

  罗贵仁距离铁南天十丈位置停下来,沉声道:「铁马帮都是卑劣无耻之徒,
想要谋害江湖同道,被我爱子揭穿,又来杀人灭口,我神拳门今日不仅要为牧山
报仇,更是要为江湖除去你铁马帮这些人渣!」

  铁南天大怒,高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太师椅中跃起,向罗贵
仁飞去,他的自小练习掌法,内力强横,刚好与罗贵仁的神拳是棋逢对手,两人
一交手,就全是以硬碰硬,一拳一掌威势非凡。

  交手不过十招,突然铁马帮放哨的帮众大喊道:「飞鱼帮的人来啦!」声音
未落,一柄钢叉已经疾射而来,把他钉在了地上。

  廉驰见单天进掷出铁叉,速度之快,劲力之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
想到这位平时看来窝窝囊囊的岳父,武功也十分刚猛。

  飞鱼帮的帮众冲上前去,与铁马帮的帮众厮杀在一起,另一边神拳门的弟子
也一同冲上,把铁马帮的人包围在中间,羊肚谷中杀声一片。

  神拳门二百多人,飞鱼帮二百多人,但是铁马帮足有五百多人,而且武功全
都不弱,虽然被包围在中央,却没有半点劣势。

  廉驰抽出宝剑「断风」,轻轻跃起,虽然不过一丈来高,但是却如蝴蝶般飘
飞出去,凌空而渡,一直向铁马帮人群最集中的地方落去。

  人未落地,一招「羽林军」已经疾刺而出。这招「羽林军」乃是「天极剑法」

  中最为纷繁复杂的一招,竟由四十五颗星斗化成,四十五剑飞快的连续刺出,
便如守卫帝王的羽林军般风雨不透、气势逼人,剑与剑之间配合紧密,法度森严,
只一人使剑,却有一个军队般的威势,确是一招以少胜多的绝技。

  以廉驰现在的水平,虽然无法瞬间刺出四十五剑,但这铁马帮的帮众也没有
什么高手,廉驰半空中只刺出十三剑,脚下铁马帮的帮众便人人眉心飘血,再也
没有一个活口。

  廉驰刚一落地,那些中剑的铁马帮众便纷纷倒了下去,围着他形成了一个头
外脚内的圆圈。廉驰也没想到一剑竟然有如此威力,纵声狂笑起来,铁马帮众见
到廉驰如此神威,胆小的后退,鲁猛的前冲,又是乱作一团。

  廉驰却不与这些人纠缠,再次运起「玉蝶身法」飞到铁马帮人多的地方,又
是一招「羽林军」自上而下攻出。随着廉驰的飞跃,铁马帮的人群中就如绽开了
朵朵血色的菊花,一朵朵都是以铁马帮的生命绽放而成。

  廉驰正杀得兴起,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喝:「小贼,接我一刀!」廉驰闻声
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虬髯大汉,手持一把鬼头大刀砍来。大刀未至,劲风已经吹
得廉驰额前的头发飘飞,显然这一刀蕴含的力量极强,绝对不是廉驰可接下的。

  廉驰向旁边一闪,一招「九坎」削向虬髯大汉的手臂,虬髯大汉变招也极为
灵活,鬼头刀立刻收回,架住了廉驰的宝剑「断风」。刀剑相交,一声刺耳的嗡
鸣,虬髯大汉的鬼头刀被宝剑「断风」砍出了一个米粒大的豁口,廉驰却也被震
得手臂酸麻。

  虬髯大汉见自己心爱的兵器受损,更是愤怒,狂喝一声,鬼头刀以排山倒海
的气势反卷上来,廉驰仍旧不敢硬挡,反刺一招「策」,宝剑「断风」直逼虬髯
大汉的咽喉要穴。

  虬髯大汉没想到廉驰招式如此刁钻,一脸愤恨的回刀自守,廉驰又一招「骑
阵将军」劈下,力气虽然不大,气势却如横刀立马的神将,让人生出锐不可当的
感觉。

  虬髯大汉却偏偏不肯服输,稍稍迟疑了一下,就运起全力,举刀迎了上去。

  又是一声巨响,虬髯大汉居然被廉驰震退了两步,牛眼瞪着廉驰,一脸不敢
置信的样子。廉驰力气虽然比不过这虬髯大汉,但是这一招角度巧妙,全身力量
汇集于宝剑「断风」之上,虬髯大汉仓促迎敌,所取角度又不能发挥全部力量,
所以才被廉驰比了下去,虽然如此,巨大的冲力却也震得廉驰虎口裂痛。

  廉驰冷笑了一声,转身又向铁马帮帮众扑去,不与这虬髯大汉硬拼,一抬手,
只一招「天蝠」横削而出,就有两个铁马帮的帮众丢了性命。虬髯大汉显然轻功
不佳,眼见廉驰屠杀自己的手下,却无可奈何,大吼道:「曹林云,快来拦住这
小贼!」

  随着虬髯大汉的一声大吼,一个的高瘦的人影如猎鹰般向廉驰扑下,廉驰一
剑刺死了一个铁马帮的帮众,才举剑上撩,高瘦的曹林云却凌空一个翻身,躲过
了廉驰的一剑,落在了廉驰面前。

               第十八章

  廉驰从曹林云的身法看出,这也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不愿与曹林云浪费
时间,现在铁马帮的人数还占着优势,急需廉驰四处游斗,廉驰一招「大角」让
曹林云微退一步,又转身钻入了厮杀的人群中。

  曹林云的轻功在铁马帮称冠,如果是平地追逐,廉驰确实逃不过他的追击,
但是现在周围都是厮杀的人群,廉驰的「玉蝶身法」正好善于小巧腾挪之术,在
纷乱的人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丝毫没有被人群所阻挡,每过一处,就
要有一片铁马帮的帮众惨叫着倒下。廉驰还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混战,四面八
发都是厮杀的人群,几剑攻出,渐渐发觉一招「北斗」最为实用,凌厉的一剑攻
出,就可轻易取人性命,而且不会误伤到飞鱼帮的帮众。

  曹林云速度虽快,但被人群所阻,始终不能发挥全部的速度。见廉驰虽然速
度不快,却如游鱼般在人群中闪烁,只能紧紧跟在他的后边,始终不能拦住廉驰,
心中愤恨郁闷,只能徒呼奈何。

  廉驰这边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收割着铁马帮帮众的生命,罗贵仁与铁南天
交手,却渐渐落了下风。罗贵仁挥汗如雨,每一拳打出都被铁南天掌风所阻,好
像击在了淤泥里,而铁南天一掌挥出,带出的劲风却压得罗贵仁喘不过气来。

  单飞与单翔联手与铁马帮的一个堂主斗在一起,勉强可以打成平手。而单天
进正和先前与廉驰交手的虬髯大汉相斗,两人都是刚猛的功夫,四周都是兵器带
起的劲风,普通帮众都不敢靠近。

  廉驰在羊肚谷口杀了一大圈,曹林云一直在后边紧追不舍,却始终摸不到廉
驰的一片衣角。突然听到铁南天一声大喝,一掌与罗贵仁的拳头对在一起,罗贵
仁立刻口吐鲜血,被击飞了出去。

  罗贵仁向后倒去,被两个神拳门的弟子救了回去,铁南天也不追击,见铁马
帮众人已经渐渐被飞鱼帮与神拳门合力压制,本来飞鱼帮功夫都不强,但现在这
些飞鱼帮的帮众几人联手出招,居然配合十分微妙,反而打伤了不少铁马帮的帮
众。

  铁南天怒喝一声,如天神般冲入了人群,举手投足都有极大威力,一掌击出,
中掌之人横飞出去,连身后的同伴都被撞得倒地不起。

  飞鱼帮的一位堂主见铁南天如此霸道,举刀迎击上来,不过三招,就险象环
生,眼看铁南天的手掌就要拍到头顶,正在危急间,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清喝:
「铁老儿我来对付,你帮我拦住后边追击的瘦子!」

  随着清喝,一道剑光如匹练般插着飞鱼帮堂主的肩头射出,直指铁南天胸口,
这一剑威势凌厉,正是廉驰最为得意的一招「北斗」,铁南天被这凌厉的一剑所
逼,只得放弃了飞鱼帮的那位堂主,退了回去。

  飞鱼帮堂主捡回了一条命,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到廉驰身后,身材瘦长的曹
林云正脸色愤恨的追来,来不及向廉驰道谢,挥刀拦了上去,他与曹林云武艺相
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廉驰举起宝剑「断风」,凝神看着铁南天,不敢有一丝疏忽。铁南天的武功
虽然比起逍遥岛的各位堂主为弱,但是敢于赤手空拳与人交手,必定是内力强横,
刚好对上了廉驰的致命弱点。刚才廉驰见铁南天掌风凌厉,内力之强恐怕自己难
以接下,手中已经扣了一颗「凝气散」的蜡丸。

  铁南天却没有急着动手,见廉驰的剑法精奇,沉声问道:「你可就是廉驰?」

  廉驰毫不放松,答道:「不错!」

  铁南天冷笑道:「好!好!陷害我铁马帮的小贼,就是你了!」突然眼中爆
出一阵精光,掌风呼啸着向廉驰袭来。廉驰虽然早有准备,却也被这掌风逼得大
退了一步,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铁南天招式虽然木讷,但是力道十足,廉驰每出一剑都被铁南天的掌风带得
歪歪斜斜,根本对铁南天造不成什么威胁,如果不是依仗「龟」、「鳖」两招坚
实的守御,早就被铁南天击毙于掌下了。

  铁南天之前一直听人说廉驰剑法高明,如今一见不过如此,心中起了轻视之
心,不屑的表情毫不遮掩的显露在脸上。

  廉驰一直凝神观察铁南天的招式,见他心中大意,阴笑一声,突然一招「传
舍」劈向铁南天的手臂,铁南天见这一剑仍旧是毫无劲力,鄙夷伸出手掌拍去,
本想只用掌风就可以击偏廉驰的宝剑。

  不想廉驰手中突然射出一股蓝烟,铁南天一不小心,微微吸入了一口,立刻
脸色惨变,击出的一掌变得劲力全无,廉驰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留情的一剑削下
了铁南天的手掌,还不等铁南天惨叫出声音,又顺势使出「北斗」,宝剑「断风」

  挟着厉啸,没有一丝犹豫的斩下了铁南天的头颅!

  众人正在死斗,突然听到一声大喝:「铁南天人头在此!铁马帮的帮众立刻
投降,可以饶命不死,再做困兽之斗者,杀无赦!」

  众人都急忙停下手看去,见到一个飞鱼帮的帮众,正高举着铁叉,叉子上顶
着一个人头,正是铁马帮的帮主铁南天!

  飞鱼帮与神拳门之人一见,大声欢呼,士气大振。铁马帮的帮众见到帮主已
经被人斩杀,立刻失去了心中的依靠,纷纷停下举手投降,零星有几个不肯投降,
叫嚷着要为帮主报仇之人,也立刻被飞鱼帮和神拳门围攻而死。

  一场乱斗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尘埃落定,铁马帮俯首投降,交出了铁马帮
的总堂。

  神拳门的门主罗贵仁手臂被铁南天震断,但是比外伤更严重的是内伤,罗贵
仁的胸口窒闷,稍一用力就要呕出一口鲜血。

  但是罗贵仁却强撑着没有倒下,仍旧站在铁马帮门口,要一个神拳门的弟子
搀扶,指挥神拳门的弟子冲进铁马帮的总堂,搜索徐立方的踪迹。

  廉驰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想道:「罗门主,你这一辈子也是无法找到徐立方
了!」

               第十九章

  一行人来到铁马帮的总堂里,坐在宽大的檀木椅子中,铁马帮的俘虏则被押
送到了大厅中间。

  单天进坐在帮主之位上,一脸狂喜之色。一直以来,铁马帮实力强过飞鱼帮
很多,自己能够自保已经不易,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够坐在铁马帮的总堂里发号施
令,这一切都是廉驰来到飞鱼帮之后,连使计谋的功劳,目光赞赏的看向坐在一
边的廉驰。

  廉驰面带微笑,坐在椅子里,对铁马帮的帮众说道:「今日我飞鱼帮与神拳
门联手,主要就要诛除铁南天这个无耻小人,还有就是要找出害死神拳门少门主
的凶手徐立方,和飞鱼帮的叛徒夏三更,其他人等并无大错,我飞鱼帮并不会赶
尽杀绝。」

  铁马帮的俘虏听说廉驰不会赶尽杀绝,脸色都稍稍放松了一些。

  廉驰却又继续说道:「但是铁马帮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恐怕即使我飞鱼帮
不来为难各位,黑云会回来复仇,恐怕你们也难以抵挡,不知今后各位有些什么
打算呢?」

  铁马帮的俘虏一听,廉驰话中之意极为明显,就是要铁马帮从此以后成为飞
鱼帮的分舵,几位堂主交换了下眼色,都在犹豫不决。帮主铁南天的头颅就放在
廉驰旁边的桌子上,双眼依旧不肯闭合,好像在怒视着这些软弱的属下,让这几
位堂主如芒在背,冷汗直流。

  突然曹林云一咬牙,走了出来,抱拳说道:「我曹林云对单老帮主和廉少侠
极为敬佩,从此以后,我曹林云愿为飞鱼帮效力,说服堂中弟兄,一起加入飞鱼
帮!」曹林云深深低着头,眼睛也不敢稍稍看一下铁南天双目圆睁的头颅。

  单天进拍手笑道:「好!曹堂主识得大体,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我飞鱼帮一定会善待曹堂主,曹堂主手下兄弟,在飞鱼帮仍旧由曹堂主调遣!」

  曹林云闻言一喜,本以为投降了飞鱼帮,也必定会被与昔日的手下隔离,没
想到单天进如此大度,居然信任他和昔日的属下仍在一起,感激道:「曹林云多
谢单帮主信任,我代表堂中兄弟在此发誓,定会对飞鱼帮忠心不二,有违此誓,
天诛地灭!」

  单天进满意的说道:「曹堂主请下去休息吧,你的家人受到了惊吓,还需要
曹堂主多多安慰才是。」曹林云面露喜色,抱拳告辞,急急忙忙的去寻找他的家
人去了。

  其他几位铁马帮的堂主见曹林云已经开了头,而且颇受优待,便暗自叹了口
气,纷纷上前表示,愿意带着手下兄弟,效命于飞鱼帮。

  不过一会,几个昔日铁马帮的堂主就纷纷加入了飞鱼帮,被准许离开大厅,
回去安慰受惊的家人。大厅中央,只剩下曾经和廉驰交手的虬髯大汉,孤零零的
独自站在那里。刚才各位堂主上前表态,他还不时怒哼几声,冷眼旁观,所有投
靠飞鱼帮的堂主都不敢与他正面对视。

  廉驰现在已经知道,这虬髯大汉名叫石谷炊,当年与铁南天一起建立的铁马
帮,是一个对铁南天极为忠心的堂主。见大厅里只剩下了他一人,廉驰嘿嘿笑了
两声,一直笑得石谷炊心神不宁,大声问道:「我石谷炊绝不投靠飞鱼帮,你想
怎样?」

  廉驰冷笑道:「石堂主是想带领铁马帮东山再起,为铁南天报仇吗?」

  石谷炊在铁南天的头颅面前,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投靠飞鱼帮,只是答道:
「铁马帮已经从江湖上消失了,我只想带着铁帮主的家人,离开此地,远赴塞外,
过一些普通人的平安生活……」

  廉驰冷声打断他道:「还想带着铁南天的家人离开?我放了铁南天的儿子,
让他以后来找我报仇吗?」

  石谷炊不禁留下了一滴汗水,听廉驰的意思,竟然是要把铁南天一家赶尽杀
绝,强忍怒气说道:「我不会让铁帮主的儿子回来报仇的。」

  廉驰看了看手边铁南天的头颅,说道:「铁南天的儿子已经八岁了吧?他已
经知道了谁是他的杀父仇人,长大了自然会回来太湖报仇,又何必你来教他,恐
怕到时候,你想拦也是拦不住了吧?」

  石谷炊紧紧皱眉,沉默着不肯作答。

  廉驰站起身来,向单天进说道:「岳父,这石谷炊冥顽不灵,不肯效命于我
飞鱼帮,来日必定会是我飞鱼帮的一个麻烦。」廉驰声音冰冷,带着一股杀气,
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廉驰本来就不是善良之人,失忆以后,白松又怕他在江湖上吃亏,离开逍遥
岛前,又给他灌输了许多「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
下人负我」之类的思想,所以廉驰处事决绝,不降则杀,绝不给人留下半点余地。

  单天进却微微不忍,对石谷炊说道:「石谷炊,只要你立下誓来,绝不与飞
鱼帮为敌,我就可以放你离开太湖,只是铁南天的家人……他们……是绝对不能
放的!」

  廉驰却对单天进的决定十分不满,对单飞道:「大哥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单飞犹豫了一会,才沉声说道:「斩草不锄根,遗祸无穷。」

  廉驰赞道:「大哥行事果决,不做妇人之仁,确实是一方雄主的材质!」

  单天进见廉驰已经下定决心,只得说道:「那好吧,廉贤侄,神拳门的罗门
主受了内伤,我先带他回西山岛去调养,这铁马帮之事,便由你和小飞他们来处
理吧!」

  单飞和廉驰一起躬身领命,待到单天进离去,廉驰冷笑着回头看向石谷炊,
石谷炊已经知道将要性命不保,却毫无惧色的与廉驰对视,不肯有半分示弱。

  投降到飞鱼帮的各位铁马帮堂主,与家人不过团聚片刻,就又被廉驰召回到
了大厅。铁南天的头颅已经被挂在了大厅前广场的旗杆上,看得几人心中黯然,
而廉驰端坐在椅子中,旁边的桌子上,过去放着铁南天头颅的位置,正放着一个
四四方方的木盒。

  廉驰好整以暇的轻轻敲着手边的木盒,见人已到齐,打开木盒的盖子,露出
里里面装得满满的红色药丸。

  廉驰对大厅里刚刚投靠飞鱼帮的几位堂主笑道:「各位,既然加入了我飞鱼
帮,那飞鱼帮的规矩也同样适用在各位身上,我飞鱼帮的帮众都要服下一种毒药,
以表示对单帮主忠心不二。每年单帮主会把解药分发给大家,只要各位遵从帮主
号令,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与铁马帮决战之前,廉驰就已经要人送来了一盒逍遥丹,现在想来,要把
这些江湖人牢牢控制在手里,还确实没有比逍遥丹更好的办法了。

  铁马帮众人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得按着廉驰的要求,全部服下了逍遥丹。

  廉驰见所有人都已经服下逍遥丹,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拍手,飞鱼帮的帮众
押上了十几个人,居然都是铁南天和石谷炊的家人,而石谷炊也被困住双臂,和
家人站在了一起。

  廉驰看也不看这些妇孺一眼,对投降到飞鱼帮的几位堂主说道:「各位堂主,
你们既然离开了铁马帮,加入了我飞鱼帮,那这些铁马帮的余孽,就要你们来亲
手解决啦!」

  投降到飞鱼帮的几位堂主都大惊失色,互相慌张的对视,谁也不肯动手,廉
驰冷笑道:「刚刚服下我飞鱼帮的毒药,就不肯听从帮中的号令了吗?」

  最后还是曹林云阴沉着脸,走上前去,回头对那几个面色痛苦的堂主说道:
「各位,如今我们都是飞鱼帮的人,就不必再惺惺作态了。」

  石谷炊猛的吐了一口唾沫到曹林云脚下,大怒道:「曹林云,你这反复无常
的小人,铁帮主一直善待于你,你如今为了讨好新主子,就来残害他的家人,你
还有没有良心?」

  曹林云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又听到廉驰在身后冷哼了一声,立刻不再犹豫,
咬着牙一掌击出,石谷炊立刻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石谷炊的妻子孩子哭叫着
扑在石谷炊身上,转头怒视着曹林云。

  曹林云一掌打死了石谷炊,回头大喝道:「你们还等什么,既然叛离了铁马
帮,还想假作仁义吗?」其他几位堂主见廉驰冰冷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只得无
奈的走上前去,刀起剑落,立刻将这些没有还手之力的妇孺杀了个干净。

  单飞站在廉驰身边,听着女人孩子的哭喊,心中微微有些不忍,廉驰也看的
心中发抖,却强作镇定,摸了摸鼻子,说道:「江湖不就是这个样子,你杀我我
杀你的,只要是输了,就连家人也难以保全,大哥如果心软了,难免以后这种惨
剧也发生在飞鱼帮的头上。」

  单飞摇头叹息道:「道理说来如此,亲眼见到,却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很快大厅中的惨叫声就停了下去,投降到飞鱼帮的几位堂主脸色惨白,颤抖
着双手看向廉驰。廉驰满意的笑道:「各位堂主如今与铁马帮彻底做了了断,今
后便可安心为我飞鱼帮效力啦!来人,给各位堂主发下今年的解药!」

  几位堂主接过了解药,再也不敢看一眼倒在大厅中央的尸体,只觉得这解药
十分难以下咽。

  第二天,西山岛,飞鱼帮。

  大厅里坐满了飞鱼帮和神拳门的主要人物,罗贵仁脸色惨白,无力的靠在太
师椅的椅背上,用还能活动的另一只手一拍桌子,大怒道:「徐立方和夏三更都
全无踪影,这两个狗贼没有躲在铁马帮,还会去哪里?」罗贵仁激怒之下,力气
过大,又牵动了伤势,不停的咳嗽起来。

  单飞关切的轻轻拍打罗贵仁的后背,安慰道:「义父不要动怒,现在铁马帮
已经被我们收服,那两人没了依靠,早晚都会伏诛,义父还是先保重身体要紧。」

  廉驰见单飞一副忧心罗贵仁身体的神色,暗赞他这大舅子聪明,罗贵仁就只
有罗牧山一个儿子,现在罗牧山死去,只要让罗贵仁对他满意,也许将来能继承
神拳门的门主之位也不一定。

  廉驰喝了一口茶,朗声说道:「大哥说得不错,罗门主还是要保重身体,徐
立方和夏三更两人已经是丧家之犬,只要用心搜寻,不难找出他们的踪迹,如果
还有什么门派敢于收留这两人,我飞鱼帮定会全力帮助神拳门捉捕这两个奸贼!」

  廉驰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中却是打定了阴毒的主意,神拳门这颗好用的棋
子绝对不能轻易放弃,以后再想要除去些什么门派,只要派夏三更在那门派微微
露脸,自己再从中挑拨,神拳门就肯定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罗贵仁感激的点头道:「多谢廉贤侄鼎力相助了。」廉驰却假装惋惜道:
「罗门主不必如此客气,罗兄是在我飞鱼帮被害,帮助神拳门追拿徐立方乃是我
飞鱼帮分内之事,罗门主如此和我们客气,实在是让晚辈汗颜了……」

  廉驰正在谦逊,突然一个神拳门弟子满头大汗的跑进大厅,慌张的对罗贵仁
说道:「门主,大事不好啦!浮萍帮趁着我们不在,偷袭了总舵,现在总舵已经
失守,完全被浮萍帮控制了!」

  罗贵仁听了瞪大双眼,想到年迈的双亲和妻子女儿都留在总舵,急怒攻心之
下,又喷出一口血雾,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单飞急忙扶住罗贵仁,慌张的问道:「义父!义父!你怎么了?」神拳门的
几位堂主也是惊慌失措,留在总舵的家人如今生死未卜,门主又因为悲愤之下,
引动了内伤昏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单飞赶紧抱着罗贵仁回去后院疗伤,单天进名义上是帮主,却是没有什么主
意,看向廉驰,等待这幕后的少主人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廉驰皱眉沉思,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一变,现在江湖情势复杂,可说是牵一
发而动全身。心中忽然一动,俗话说「祸兮福所倚」,也许这正是一个吞并神拳
门的大好机会。

               第二十章

  众人又仔细询问了一下那前来报信的神拳门弟子,原来那讯息是神拳门总舵
失守之时,门中留守弟子以信鸽放出的,只是说浮萍帮骤然发难,神拳门精英在
外,难以抵挡,被浮萍帮攻占了总舵,至于总舵中家眷的安危却没有提及。好在
那浮萍帮都是清一色的女流之辈,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被人杀死,到不用担心受到
其他凌辱。

  第二天,传来了准确的消息,浮萍帮占领的神拳门的总舵,却没有伤害神拳
门的妇孺老幼,只是把他们囚禁在神拳门的总舵里,看来是想以此要挟罗贵仁屈
服于浮萍帮。

  罗贵仁一脸愁容的靠坐在床头上,自责道:「都是我伤心牧山之死,才犯了
这鲁猛的错误,没想到浮萍帮的这些女人也这样狠毒,害得各位堂主家人被人挟
持,我罗贵仁实在是愧对大家……」

  神拳门的各位堂主连声劝慰罗贵仁,说神拳门总舵被浮萍帮占领,不是罗贵
仁之错,都是因为浮萍帮的女人太过阴毒,在人背后下手。

  单飞说道:「义父,你只管安心在我飞鱼帮养伤,神拳门的事情,就是我单
飞的事情,我们飞鱼帮一定会想办法救出神拳门各位堂主的家人,请义父不要担
心!」

  罗贵仁听单飞如此说,心中稍稍安慰,叹气道:「小飞,义父年纪也大了,
如果你这次能救回各位兄弟的家人,他们必定对你心存感激,以后我把神拳门交
给你,各位堂主也必定会尽力辅佐于你。」

  廉驰听说罗贵仁话中,已经有将神拳门的门主之位传给单飞的意思,心中狂
喜,脸上却没有流露任何喜色,肃容道:「罗门主请放心,我在江湖上是生面孔,
很少有人认识我,我立刻出发去神拳门的总舵探一探消息,看可否可以找机会救
出各位的家人。」

  神拳门众人见廉驰新婚燕尔,就肯为神拳门之事冒险奔波,此等为朋友两肋
插刀的高义,让神拳门的众人感激不已。

  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老者抱拳道:「多谢廉少侠如此高义,大恩大德,神拳
门铭记于心,老夫和两个弟子武功虽然低微,却也甚少在江湖上走动,便是浮萍
帮之人也不会认识,就与廉少侠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一群人又商量了许久,定下计策,先由廉驰和神拳门的堂主郭应田前去打探
神拳门总舵现在的情况,再看能不是伺机救出神拳门各位的家人。

  另一方面,神拳门的弟子统一由单天进指挥,连同铁马帮新近投来的人手,
与飞鱼帮合成一股强大的实力,以最快的速度消灭黑云会,然后再同去神拳门总
舵救援,免得被人自背后偷袭的惨剧在飞鱼帮重演。

  廉驰回到新婚的小院,和单燕杨雪两女说了要去神拳门总舵探听消息的事情,
单燕听了也要一起前去,廉驰却说单燕太惹眼,很容易就被浮萍帮发现踪迹,而
且她有了身孕,还是安心留在西山岛调养的好。

  倒是杨雪要与廉驰同去,廉驰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单燕皱眉道:「江湖凶险,你的武功自保还可能不够,怎么还能带着雪儿?」

  廉驰抱着杨雪,让她坐在大腿上,笑道:「燕子你放心吧,雪儿身上的宝贝
不少,而且我也不会让雪儿去冒险,平时让她呆在客栈里就好了。」

  当天下午,廉驰带着杨雪,和神拳门的郭应田与他的两个弟子离开的太湖,
为了隐蔽起见,并没再多带一个人手,五人骑着快马向神拳门的总舵赶去。

  神拳门的总舵在距离太湖五天路程的万顺山下,而浮萍帮则在万顺山顶,平
时两个帮派相安无事,神拳门实力略强,但是浮萍帮都是女流之辈,所以罗贵仁
也没有对近在咫尺的浮萍帮动手。

  但是神拳门弟子良莠不齐,不时骚扰一下浮萍帮的女弟子,所以浮萍帮对神
拳门心中不满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自知不是神拳门的对手,这才一直以来忍
气吞声,装作与神拳门和平相处的姿态。

  如今浮萍帮抓到了大好的机会,帮主吴夏怡立刻率领帮中的女弟子发难,一
举占领的神拳门的总舵。而占领神拳门的总舵后,吴夏怡并没有为难神拳门的妇
孺老弱,只是囚禁了他们,看来是想要罗贵仁听命于浮萍帮。

  廉驰和杨雪所乘骑的骏马是从逍遥岛带出的,速度非凡,却被郭应田几人所
乘骑的普通马匹拖累,也一直走不快,拖拖拉拉的一路行来,晚间到达了一个小
镇,金家集。

  由于从太湖出来的比较晚,郭应田几人的马脚程又比较慢,来到金家集的时
候,已经是天色全黑。

  到了金家集,众人先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落下脚来,来到客栈的大堂里用
餐。

  这家客栈里高朋满座,杨雪的娇美又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独立的雅间早已经
被人占满,廉驰几人只得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杨雪这一段时间也习惯了别人关注的目光,表现得落落大方,只是对粗劣的
饭菜仍旧十分不满意,一边吃一边抱怨。

  那大厅的一角,一个老先生正在说书,内容是时下比较流行的《水浒传》。

  《水浒传》廉驰已经听过多次,实在觉得无趣,另一座佩戴刀剑的江湖中人
大概也是如此,起哄道:「老头,这水浒里的绿林好汉虽然厉害,毕竟已经是几
百年前的旧事了,如今江湖中豪杰辈出,你怎么不来给大伙讲上一讲?」

  老先生被他们打断,心中微微不悦,但知道这伙江湖人招惹不得,只得作揖
笑道:「这如今的江湖中事小老儿也略有所知,不知几位大爷想听些什么?」

  那桌的一个大汉说道:「你便给大伙讲一讲,如今江湖中哪些门派比较厉害
吧!」大厅中的其他客人也觉得这题目比起水浒更加有趣,纷纷附和叫好。

  老先生又是一揖,说道:「便依这位大爷所命,小老儿便给大家讲一讲现下
江湖中的名门大派。」喝了一口茶,摇头晃脑道:「这江湖上啊,最有实力的武
林门派就当数『两佛两道』啦!」

  一个少年书生对江湖事情没什么了解,问道:「老先生,那『两佛两道』是
什么呀?」这书生一问,一搭一档的恰到好处,好像是二人事先排练过的一般,
老先生答道:「这『两佛两道』嘛,就是指的四个最有实力的武林门派,分别是
两个佛家门派和两个道家门派。」

  「先说一说这『两佛』吧,其一就是著名的嵩山少林寺。少林武学源远流长,
先前乃是一些武功高强的僧人在嵩山居住,修建寺院,名为少林,那时候少林寺
就极有名望了。待到南北朝的时候,天竺圣僧达摩东渡而来,在少林寺传扬佛法,
顺便与少林高手印证武功。熟话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中华武学与天竺
武学相互取长补短,历时九年,这才练就了威震武林的少林七十二绝技。后来少
林寺高僧为唐太宗李世民建国立下汗马功劳,少林寺从此威名远播,成为了武林
的领袖。」

  大堂中的客人大都只知道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威名,如今才听说少林武学还有
如此一段传奇的历史,纷纷赞叹老先生博闻广记。

  老先生一脸得意的神色,继续说道:「这『两佛』中的另外一佛,指得就是
峨眉山的净云斋了。」

  廉驰一听,是曾经一剑打败他那淫贼师傅白松的净云斋,立刻来了兴趣。

  只听老先生悠哉游哉的说道:「净云斋的来历就比较神秘了,据传说是南宋
末年的一位女侠所创,又有一种说法是,一位佛法高深,本来不会武功的尼姑,
突然一日从佛经中领悟到了绝世武功,一举成为了绝顶高手。净云斋虽然说是名
门大派,其实师傅弟子加在一起恐怕也不过十几人,但是净云斋的武学确实有独
到之处,门中弟子各个都堪称人中翘楚,只是这些女子不愿参与江湖纷争,所以
才让唐门称霸蜀中。」

  一个年轻壮汉看来与唐门有些牵连,听老先生所说,好像唐门蜀中第一大派
的地位,是净云斋不屑来争,这才捡来的一样,心中不服,操着四川口音大声说
道:「净云斋的武功再强,不过也就几个人而已,怎么能和唐门抗衡?也就是这
些女人有自知之明,如果她们敢来招惹唐门,恐怕净云斋早就被灭门了!」

  一个疤面江湖人冷笑了一声,说道:「灭门?嘿嘿,净云斋就那么几个人,
如果想走,恐怕武功天下第一的武当掌门凌子阳都拦不住,唐门能靠什么灭门?

  也就是砸一砸人家丢下的尼姑庵,到时候净云斋的人前来复仇,今天杀五十,
明天杀一百,唐门的人倒是很多,也不知道能挺过几天?「

  年轻壮汉被说得哑口无言,也不知如何反驳,脸色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怒哼
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闷头喝酒,却不肯离开,还想继续听一听老先生所说剩
下的那「两道」是指哪两个门派。

  老先生又喝了一杯浓茶,说道:「剩下的这『两道』嘛,其中之一就是与嵩
山少林寺齐名的武当山真武观。这武当山上只有真武观一个武林门派,不像嵩山
那样,除了少林寺外还有一个嵩山派,所以江湖人也喜欢把这真武观称之为武当
派。」

  「武当派的历史也不比少林寺短,自从唐朝就有道人在武当山上修行,只是
武功不强,始终没有什么名气,直到武林第一奇人张三丰加入武当派,来到武当
山上修行,这才让武当派发扬光大……」

  先那前疤面江湖人插口道:「武林第一奇人应该是『剑神』向日才对,张三
丰虽然厉害,据说最后却输给了向日。」

  「剑神」向日的绝世武功一直为人们所称道,即使过去了几近二百年,仍旧
在江湖上有着极高的威名,便是普通人也久闻其名,每个人一说起武功高手来,
脑中一个出现的名字就是「剑神」向日,所以这疤面大汉的话得到了所有大堂里
客人的支持,纷纷说武林第一奇人该是「剑神」向日才对。

  老先生摇头道:「非也,非也!要说『剑神』武功古往今来再无敌手倒是不
错的,只是他那怪异的剑法又有几人能够学会?他武功虽强,又给后人留下些什
么了?他收徒传授剑法,也不重视弟子人品,教出了一个为祸江湖的恶毒弟子百
里鸿。最后百里鸿被江湖正道击败,却又加入了臭名昭著的魔门,实在是江湖的
一大祸害!」

  「而武当的张三丰道人,创出了『太极拳法』、『太极剑法』、『太极心法』
三项太极神功,武当派原有的武功,经过张三丰的一番改进,也变得威力非凡,
仅凭一人之力,几十年间就把籍籍无名的武当派,发展得与有着几百年威名的少
林寺不相上下,共执武林牛耳,这份才情,可说是空前绝后了。张三丰七位亲传
弟子各个武功绝顶,都是名满天下的侠义之士,这分成就,也要比『剑神』向日
强上十几倍了。要说武林第一奇人,武当的张三丰道人绝对是当之无愧!」

  大堂中的人都被老先生的话所折服,纷纷点头称是。「剑神」向日武功虽高,
毕竟没有受人敬仰的传人,而武当派自张三丰之后,代代人才辈出,各个都是义
薄云天的侠义之士,这一代的武当掌门凌子阳更是武功冠绝天下,被人奉为武林
第一高手。

  连那个疤面大汉也被老先生说得心悦诚服,却有一个阴沉而稳重的声音问道:
「这样说来,『剑神』向日就没有什么出色的传人了吗?」

  廉驰循声看去,说话之人独自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看来也不过二十多岁,一
身灰色衣衫,相貌十分俊朗,却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尤其是那一对眼睛,
看向哪里都是空洞无神的目光。

  那灰衣少年感觉到了廉驰的注视,目光迎着廉驰射来,眼中突然爆出一阵利
芒,又马上一闪而逝,只是对廉驰微微一笑。灰衣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利芒却让
廉驰吃了一惊,那杀气腾腾的目光有如实质,仿佛一把利剑向廉驰刺来,让廉驰
心中一紧。

  老先生也被灰衣少年眼中突然爆出的利芒惊得微微一呆,这才回答道:「
『剑神』向日的传人嘛,现在江湖上可能共有两个分支。向日当年一共有三个弟
子,大弟子燕高威因为一个女人,毒害死了三弟子,之后便带着那个女人归隐江
湖,远走塞外,再也没有一点消息。可是五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杀手组织
白鹤楼,楼主书定魁就自称是向日大弟子燕高威的传人,而且书定魁剑法诡异,
没有固定的招式,看来所说应该属实。」

  白鹤楼不过十几年就在江湖上闯出了极大的名头,可见楼主书定魁的武功有
多高明了。而且白鹤楼的杀手全部武功高强,行事缜密,极少失手,号称是只要
有足够的钱,就可以在白鹤楼买到任何人的性命,发展至今,白鹤楼已经是杀手
界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了。

  还有好事的江湖人开了一个玩笑,去联系白鹤楼,说要买当今皇帝的性命,
白鹤楼却也一本正经给出了价格,说是皇帝坐拥天下,天下之财产都为皇帝所有,
所以要买皇帝的命,就要用全天下所有的金银来买,那好事的客人也就知难而退
了。

  灰衣少年听了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剑神』向日的另一支传人呢?」

  老先生说道:「向日的另一支传人,就是我刚才所说的百里鸿,他是向日的
二弟子,野心极大,一心想要称霸江湖,最后被名门正派围攻,失败以后却躲入
了魔门,所以魔门弟子中,也极为可能会有『剑神』向日武功的传人。只是向日
的剑法最重天分,百里鸿剑法虽高,也不过达到了向日武功一半不到的水平,也
不知道他那些徒子徒孙能学得几分『剑神』的剑法。」

  灰衣少年微微一笑,喝了一杯酒,便不再发出一言一语。大堂中间另有一个
少年说道:「老先生,你刚才只说了『两道』中的一道,还有另一道你没说呢!」

  老先生这才发现讲跑了题,继续说道:「这『两道』中的另一道嘛,也是大
有来头。龙虎山正一观,自汉朝就已经建立,乃是江湖上历史最为悠久的门派,
第一代观主张道陵乃是道教的开山鼻祖,人们都把历代的正一观主尊称为『天师』。

  算起来,连武当派都可说是正一观的分支呢!「

  一个客人奇道:「我在江湖上闯荡也有些时日,怎么没曾听过正一观的名号?」

  老先生叹气道:「我大明朝建国以后,太祖皇帝册封了正一观主为护国大法
师。

  从此以后,正一观便专心侍奉皇家,再也不参与武林事务,已经是一百多年
没有人在江湖上走动喽……「老先生语带惋惜,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门派从江湖
上渐渐淡去,实在是让人心痛不已,连大堂里的众位宾客也听得心中怅然若失。

  忽然那个灰衣少年又发问道:「这为老前辈对江湖门派了若指掌,真是博闻
广记,让人好生佩服。却不知这『两佛两道』盛名之下,实际的武功又有些什么
过人之处呢?」

  老先生听这灰衣少年话中好像对「两佛两道」有些鄙夷,又是微微一呆,这
才回答道:「这『两佛两道』的武功嘛,也确实各有特点,都有神奇之处。」

  「先说一说这少林派的武功吧,武林中人习武,往往都很在乎根骨天资,但
是这少林武功便如佛门大法般一视同仁,天资再差之人也可以练习。而且少林武
功另有一个极为神妙之处,往往习武之人武功达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遇到难以突
破的瓶颈,但是这少林武功却不会出现难以突破的瓶颈,开始练习虽然进境缓慢,
但是难得的却是进境始终如一,只要坚持练下去,有个几十年功夫,不管多差的
资质都可以成为一代高手,而资质稍高之人,修为就更是不可限量了。所以呀,
少林寺虽然极少出现青年高手,但是要说一流高手最多的门派,却是少林寺独占
鳌头了。」

  「而峨眉山净云斋的武功刚好是与少林寺相反,走了另一个极端,没有奇绝
的根骨,旷世的天资,便是连入门功夫都无法练习。但是只要过了入门这一关,
武功就立刻突飞猛进,几年功夫就可成为一代高手。所以净云斋的女子,都是以
花信之年就闻名天下,各个都是惊才绝艳的年轻少女。只是净云斋的武功后劲不
足,到得最后,还是无法突破瓶颈,没有人能达到当年『剑神』向日的高度。」

  那灰衣少年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拿起身前的酒杯一口喝干。廉
驰见这灰衣少年奇特的表现,暗自留意,心中想道:「这人不会就是向日武功的
传人吧,不然为什么一提到向日,他就十分注意?」

  廉驰又看到那灰衣少年腰间挂着一把长剑,越想越有可能,又开始寻思,这
灰衣少年是属于向日传人的哪一支?

  白鹤楼吗?有可能,看灰衣少年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偶尔露出的逼人眼神,
确实有点杀手的样子。

  魔门吗?也很像,几百年来,魔门一直是武林正道的死敌,两边水火不容。

  魔门与净云斋更是有着无法化解的仇恨,接连几代魔门门主都是被净云斋弟
子所伤,最后使得魔门一败涂地。所以灰衣少年才会对老先生口中的「两佛两道」

  毫无恭敬之色,听说净云斋的武功终究无法胜过向日的武功,毫无表情的脸
上才会流露出那奇怪的笑容。

  廉驰想了又想,忽然自嘲的一笑,他们与灰衣少年不过是萍水相逢,偶尔同
住在一家客栈里而已,明天一早起来就要各奔东西,这灰衣少年是什么身份又关
他什么事了?

  只听老先生继续说道:「武当派的武功则是介于少林寺和净云斋之间,资质
差些的人也可以修习,只是进境较慢,坚持习练下去,也未尝没有成为高手的希
望;而资质上佳之人练习,进境更是一日千里,其速度并不比净云斋的武功逊色
多少。」

  「最后再说一说龙虎山正一观的武功吧,正一观的武功讲就的是道侣双修,
俗话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修习内功就是靠着真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又一个
周天,吸收阴阳二气,来逐渐壮大本身的真气。男女双修却是把修行两人的经脉
合并为一,运功时真气在两人体内运行了一个极大的周天,这一周天可就相当于
常人修炼了两个周天,其内功进境比起单人修炼快了一倍不止。而且男女同修,
阴阳相济之下,修炼所得的内力还会更为精纯。现在武林中男女双修的功夫也有
一些,却大多无法控制好情欲,因而落了下乘。只有正一观的『龙虎双修功』才
是真正的玄门正宗,正一观第九代的张天师曾经以木剑斩断干将莫邪两把上古神
兵,这份内力修为,恐怕是『剑神』向日也远远不如了。」

  杨雪听到老先生说什么「男女双修」,却想起了廉驰经常放在床头,以此取
乐的《阴阳双修神功》,立刻变得羞涩起来,偷偷向廉驰一看,正见到廉驰对着
自己暧昧的坏笑,连忙避开了廉驰的目光,低下头,双手捧着茶杯闷头喝茶,生
怕被桌上其他几人看出了异状。

  又一个肥胖商人说道:「老头,那些江湖人被你吹得神仙一样,这几个名门
大派当下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有?来日如有机会,老爷也好去结交一番,让他们给
我府上的护院们指教一下,免得连个蟊贼都捉不住!」

  那些对江湖事略有了解的宾客都哄笑起来,人家江湖高人,怎么可能会与这
一身铜臭的商人相交,完全是这肥胖商人在痴心妄想了。

  老先生也道:「这位大爷,那些江湖豪杰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您这分心
思还是放一放吧!」见肥胖商人面露不悦,又继续道:「不过大爷想知道些江湖
名人,小老儿倒是可以为大爷您讲上一讲。」

  「现在江湖里讲到名气,以武当派掌门凌子阳最盛,被人尊称为天下第一高
手!」

  「凌子阳虽然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初入武当门中却并不被长辈看好,普通弟
子三四年便可练熟入门基础,之后便开始修习两仪剑法了,稍有天资之人进境更
快,入门基础一年,两仪剑法四年,不过五年功夫就可接触到武当神功太极剑法。」

  「然而这凌子阳居然勤练剑法七年,仍旧停留在基础剑术阶段,根本未曾对
两仪剑法有过丝毫修习。门中长辈对如此愚笨的弟子也无可奈何,看他每天闻鸡
起舞,月升而息,练功比谁都刻苦,实在不好再叱责于他,便由着他自己苦练。

  凌子阳如有问题来请教也会倾囊而授,但是平时都把功夫都花在教习得意弟
子上,基本上对凌子阳处于一种不闻不问的状态。「

  「然而就在不久之后,五年一次的门中弟子切磋比武大会上,凌子阳让武当
所有人大吃一惊。这平素默默无闻的愚笨弟子居然连败三十多人,所用仍旧是入
门的基本剑法,但是一招一式全都法度森严毫无瑕疵,连浸淫太近剑法十多年的
几位师兄也败在凌子阳剑下。」

  「这时大家才明白,凌子阳乃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璞玉,他对于基础的极为重
视,便是有一丁点的疑惑也不肯放过,所以七年来仍旧止步于基础剑术,但是这
基础剑术被他练到了极致,比起其他人基础虚浮的太极剑法却强上了许多。」

  「当时的武当掌门极为动容,亲自下场试探凌子阳武功,居然被他坚持到百
招之外才因内力不支落败,更是让整个武当轰动无比。武当掌门立刻决定亲自指
导这天才少年习武,凌子阳又坚持修习了四年基础武功,直到再也无处可练,才
在二十一岁开始学习两仪剑法。」

  「凌子阳基础稳如山岳坚若金刚,刚一接触两仪剑法就呈一飞冲天之势,连
武当许多师叔也不是他对手。之后他凭两仪剑法下山历练,行走江湖几年,竟然
让极多人错以为两仪剑法才是武当第一神功,太极剑法不过是虚有其名而已。」

  「后来武当掌门仙去,隔代将掌门之位传于凌子阳,凌子阳便以二十八岁领
袖武当,成为了武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人。当时凌子阳的声势引得许多人嫉
妒,许多武林高手不分老少,都来与凌子阳比武,凌子阳武功未成,居然也被人
击败了几场。」

  「但是凌子阳却不急不燥的继续专研他的两仪剑法,对于更加玄妙的太极剑
法不闻不问。直到四十多岁,凌子阳才开始修炼真正的武当绝学太极剑法。从此
一发不可收拾,凌子阳的武功如累世陈酿开封一般,从似香若无瞬间暴增为飘香
千里。」

  「当时魔门魔尊一直凭借着绝世内力为祸江湖。凌子阳几次与其交手全部败
北,太极剑法初成,凌子阳便立刻下山挑战魔尊,剧斗三百余招,终于胜过了魔
尊。在此之前,魔尊乃是江湖上公认的第一高手,魔尊战败率魔门退回深山之中,
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便落在了凌子阳身上。之后三十年再有高手去武当挑战,无
一不大败而归,皆对人言,凌子阳天纵英才,恍若三丰真人转世而生。」

  众位宾客听了如此精彩的一段凌子阳小传,都大声喝彩。廉驰也是不禁心潮
澎湃,幻想起自己的剑术如果能修炼到那种程度,藐视天下群雄该有多么风光无
限。

  老先生擦了擦口边唾沫继续道:「讲过了武当,咱们再来说一说少林。之前
说过了,少林高手之多冠绝天下。少林悟字辈高僧刚好有一十八人武功极受推崇,
江湖上合称少林十八铜人,只不过这一代的方丈悟永大师一心精研佛法,武功并
不如何高明,并不算在十八铜人之内。」

  廉驰心中一动,插口问道:「老先生,峨嵋净云斋的高手都有哪些,你也来
讲一讲吧!」老先生道:「净云斋的女子武功固然是极为高强,但是武功门槛太
高,每代弟子都只有那么一二个人。二十多年前,淫贼『玉蝴蝶』白松大闹江湖,
天下高手居然对他无可奈何,现在的斋主范云慈刚一下山,就立刻找到白松,一
剑将这淫贼重伤,后来白松负伤逃走,再也没了音讯,恐怕是死在哪个深山老林
了。」

  廉驰心中暗怒道:「呸!老鬼你胡说什么,我师父现在可活得好好的!」老
先生继续道:「后来江湖太平了几年,范云慈回到峨嵋继承斋主之位再也没有露
面,不知道现在武功如何了。倒是前几日听人说,范云慈的弟子已经艺成下山,
这弟子似乎叫做柳诗云,不过十七岁年纪,武功就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之前那肥胖商人又两眼发光,问道:「听说峨嵋净云斋的女子各个都是人间
绝色,这柳诗云相貌如何?」众宾客都鄙视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却也对柳诗云
的相貌十分好奇,安静的等着老先生继续讲下去。

  老先生摇头道:「相貌倒还真没听人提起,柳诗云一下山就去追拿淫贼李鹤
飞。李鹤飞听了风声就躲去塞北,柳诗云也不放弃,一路追出关外去了。是以江
湖上也没几个人见过这代的净云斋得意弟子。依我猜嘛,净云斋挑选弟子极重悟
性,那聪明伶俐的女娃子,长相也是肯定不差的。」

  廉驰皱眉想道:「净云斋这群娘们都是什么毛病?一下山就拿淫贼开刀,以
后本少爷见到那柳诗云也得多加小心了。」

  老先生滔滔不绝的讲了几乎有一个时辰,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大堂里的宾
客们纷纷回房睡觉,老先生今天这书说得精彩,客人打赏起来也格外大方,乐得
他老脸生花。

  那个可能是向日传人的灰衣少年自怀中摸出了一快碎银子,一挥手就向老先
生丢去。银子去势极快明显带了内力,老先生一愣,仍旧伸手去接,银子竟被他
平平淡淡的抄在手中,没有任何异状。那老先生摇了摇头收拾东西从大门走了出
去,廉驰看老先生露出的这一手功夫显然也是江湖中人,忽然又记起灰衣少年后
来话中对他称为「老前辈」,这一块银子乃是试探他来着。这老先生对江湖掌故
如此了解,自然不会是个普通的说书人。

  灰衣少年仍旧一直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独自一人自斟自饮,也不知道要什么
时候才会回房休息。廉驰临走的时候还好奇的回头看了灰衣少年一眼,灰衣少年
遥遥对廉驰一举酒杯,廉驰微微一笑,对灰衣少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晚上只有杨雪一人陪着廉驰,被廉驰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也没能让廉
驰满足,人却已经累得昏昏沉沉,廉驰见杨雪可怜的样子,便只得就此罢休。杨
雪依偎在廉驰怀里沉沉睡了过去,廉驰却一时难以成眠,觉得自己在床上变得越
来越强悍了,记得刚开始杨雪一人还能勉强应付他,最近却一定要和单燕一起合
作,才能让廉驰稍稍满足,这却成为了廉驰一桩头疼的心事。

  杨雪的恢复能力却是不错,第二天一觉醒来,并没有因为昨晚疯狂的欢爱而
觉得疲累,服侍廉驰穿好衣服,又与郭应田几人去大堂用早餐。

  廉驰没见到昨晚那个灰衣少年,向店家一问,那灰衣少年天刚亮就离开了客
栈,看方向,与廉驰一行人的去向刚好相反。

  廉驰一行人继续上路,这一天落脚在了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城市的名字叫做
宁阳府。宁阳府里人流穿梭,商贩云集,其繁华自然不是小镇子可以比拟的,廉
驰一路牵马缓缓而行,却突然眼睛一亮,前边路上,正有一个极为奢华的青楼,
名曰「爱晚楼」。

  这爱晚楼外边也有许多妖艳的女子在招揽客人,风情万种的样子看得廉驰心
中痒痒,把手中马缰交给杨雪,对郭应田说道:「郭前辈,你们先去投宿,我去
街上逛一逛。」

  郭应田也算是老江湖了,见廉驰一看青楼门口的那些女人,立刻双眼放光,
说是要去逛街,其实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廉驰才成婚不足十日,就去青楼厮混,
似乎是太风流了一些,这消息传回飞鱼帮,恐怕谁脸上都不好看。郭应田干咳了
一声,劝说道:「这个……,廉少侠,我们还是一起去投宿吧。」

  廉驰早就被爱晚楼门口的女人吸引,郭应田的话根本没有听入耳中,摆了摆
手就一直向爱晚楼走去,毫不掩饰。郭应田见杨雪是廉驰的新婚妻子,却没有一
丝不悦的神色,自己是个外人,自然不便多管,只得带着剩余的人去投宿,心中
暗叹「太湖飞燕」所托非人。

  爱晚楼门前招揽客人的风尘女子见到廉驰走来,这少年相貌英俊,衣着华贵,
乃是极为难得的客人,纷纷拥上前来,廉驰随便伸手抱住了一个女人,在她的丰
臀上摸了一把,被这群女人如众星拱月般迎到了爱晚楼中。

  廉驰叫了一桌花酒,老鸨见这年少英俊的客人出手大方,把爱晚楼里最漂亮
的姑娘都派来招呼廉驰,小厅里燕瘦环肥,任凭廉驰上下其手,一片旖旎的风光。

  那群粉头都知道廉驰出手大方,再加上他人也英俊潇洒,都是拼了命的讨好
廉驰。

  廉驰随手抱过一个妖艳女子,以手勾住她的下巴,调笑道:「来,给大爷笑
一个!」那女子为了讨好廉驰,学着名门淑女的样子,以袖遮面,半掩着脸给了
廉驰一个极为婉约的微笑。廉驰却不喜欢这欲拒还迎的风情,拍那了女子的屁股
一记,笑道:「笑得不好,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趣味?来,再笑一次,大爷喜欢看
风骚一点的!」

  同桌的女子都跟着嬉笑起来,起哄道:「快!再笑一次,一定要骚一点!」

  那女子只好摆出平时在门口拉客的媚笑来,这才让廉驰心满意足。

  待到了床上,这些风尘女子才尝到了廉驰的厉害,一个个被廉驰弄得全身无
力,廉驰也从来没有这爽快过,这些女人的床上功夫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虽然相
貌身材都比起单燕和杨雪差上许多,却能让廉驰感受到最大的快乐。一张大床上
玉体横陈,随手抓过去都是女子嫩滑的肌肤,让廉驰乐得不知身在何处。

  一夜春宵,廉驰不但从这些风尘女子身上体会到了美妙的极乐,还解决了困
扰自己的难题。这些风尘女子经历过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于男人身体的
了解甚至还在廉驰之上。像廉驰这样身体强悍,寻常女人都经受不住的男人,虽
然罕见,她们却也遇到过几个,便传授了廉驰一些技巧,让廉驰总算可以控制自
己欢爱的时间,长短由心,再也不会因为身边女人身子娇柔,而得不到满足了。

               第二十一章

  廉驰留宿在爱晚楼里,第二天一早出来,见到郭应田正牵着马在爱晚楼门口
等着他,不好意思的笑道:「郭前辈在这等了我很久吗?」

  郭应田摇头叹息道:「廉少侠,年轻人太过风流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可是把
新婚妻子丢在一旁,来这青楼寻欢作乐,可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了……」

  廉驰挠了挠头,心中嘀咕道:「少爷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做个正人君子啦?」

  和郭应田来到他们昨晚投宿的客栈,一起用了早餐,一行人继续向万顺山进
发。

  这一日中午,廉驰一行人用过午餐,刚刚离开小镇,忽然见到前方的路上堵
着一群人,廉驰几人下了马,拨开人群向前一看,都是微微皱眉。

  只见道路中央,一个全身脏兮兮的道人躺在路中央,这道人看来有六十多岁
了,干瘦干瘦的,脸上深深的皱纹里全是灰泥,恐怕已经十几年没有洗过脸了,
身上粗布的道袍也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上边满是油渍。

  而这邋遢的道人身后,却立着一块木牌,上边写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
财」,看来这年迈的邋遢道人居然是在拦路打劫。

  被这邋遢道人拦住的大多数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其中几个江湖人士看来也和
人邋遢道人交过手了,而且并没有占到便宜,一个中年男子正对邋遢道人怒目而
视,而脚前边正扔着一把被从中折断的钢刀。

  邋遢道人眼睛里都是黄乎乎的眼屎,正用袖子轰赶头顶飞来飞去的蚊蝇,见
到廉驰几人到来,忽然眼睛一亮,坐起身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
黄牙,说道:「哈哈,买路财来啦!」

  廉驰一见这邋遢道人心里就一阵恶心,听他话中意思,竟然好像专门为自己
一行人而来,心中提防,一摸腰间,却发现宝剑「断风」正挂在马上。

  邋遢道人突然飞身而起,速度之快,让廉驰都来不及反应。可是这邋遢道人
却不是扑向廉驰,而是高高跃起,飞过众人的头顶,稳稳的落在了廉驰的马上。

  廉驰大惊,转过身来,只见那道人快速的拉过杨雪那匹马头上的缰绳,大笑
道:「哈哈,这两匹宝马就给道爷拿去玩吧!」两腿一夹,带着两匹廉驰从逍遥
岛带出来的宝马绝尘而去。

  两匹宝马都极为神骏,速度之快不下一流轻功高手,片刻间就不见踪影。廉
驰气的放声狂骂了好一阵,稍稍稳定了下情绪,拉过郭应田问道:「刚才那个邋
遢的老道是什么人?」廉驰看那邋遢道人显露的轻功之强,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
之辈,是以由此一问。

  郭应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被廉驰一问才回过神来,犹豫道:
「我看那道人的样子,可能就是空空道人,这老道就专门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烂
事,见到什么宝贝东西都要想办法搞到手里。」

  廉驰咬牙瞪眼,狠声道:「空空道人吗?好,少爷我记住了!」

  郭应田劝说道:「廉少侠,你那两匹宝马被空空道人抢去了,恐怕就很难找
回来啦!反正只是两匹马而已,以后再买过就是了。这空空道人可不是好惹的,
论武功乃是当世绝顶高手,而且做事不讲规矩,被他缠上了,可就再也没有安宁
日子啦!」

  廉驰却仍旧一脸怒气,两匹宝马也就算了,他那宝剑「断风」还挂在马上,
今后与人交手就没了利器,剑法的威力可就要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马鞍上的
包裹里,还有廉驰他所写的「武林第一奇书」《莲花宝典》,发现单燕怀孕后,
廉驰就急忙送单燕回太湖,那《莲花宝典》就没有来得及藏到山洞里,而是一直
带在了身边。

  《莲花宝典》上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廉驰的名字,想到自己在《莲花宝典》
里胡乱吹嘘的绝世武功,什么「欲求一败而不可得」之类,如果这书被传到了江
湖上,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廉驰又怒又急,却也无可奈何。杨雪对自己的宝马也极为喜爱,还给那马取
了个名字叫「小蹄子」,如今爱驹被人抢走,急得杨雪几乎哭了出来,拉着廉驰
的衣袖,一定要廉驰给她把马找回来,更是让廉驰烦躁异常。

  那两匹宝马性子刚烈,不是主人,想要近身都不可能,却被空空道人轻松的
骑了去,也不知那空空到道人用的是什么办法。廉驰郁闷不已,一边哄着杨雪,
一边走回镇子,另外再买了两匹马和一把青钢长剑,又到药堂里高价买了一本
《本草纲目》。

  那《本草纲目》内容广博至极,到如今廉驰也不过了解一些皮毛,其内容虽
然与制毒关系很少,但是医药知识对解毒极为重要,廉驰这才随身携带,以便闲
暇时间研读。

  廉驰从逍遥岛带出的两匹宝马速度极快,现在想要去追是没有希望了,便只
得继续向万顺山行去,要等以后有机会再去找空空道人的麻烦。

  晚上,一行人终于平安无事的来到了杨柳镇,这杨柳镇距离万顺山只有两天
的路程,到了镇上,廉驰与郭应田研究了一番,觉得郭应田还是暂时不要露面的
好,即使他平素韬光养晦,也难保不人被认出,还先由廉驰去万顺山打探一下消
息,然后回来再做定夺。

  郭应田也赞成廉驰的主意,所以第二天,廉驰独自一人上路,向万顺山行去,
而杨雪和郭应田则留在了杨柳镇上等来廉驰回来。

  廉驰骑着马,奔驰在官道上,一路上行人稀少,马儿跑的十分欢快。

  不过半个时辰,马儿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任凭廉驰怎么催促也不肯加快步子。

  「这十两银子的烂货果然不成,以后到了大城镇一定得换一匹好马,如果是
少爷从前的千里宝马,两天一个来回都够了!」廉驰心中郁闷,正在想着抓到空
空道人以后,怎么折磨这老道,却不想今天却转了运,前边官道上正停着一匹骏
马,悠闲的靠在路边吃草。

  廉驰跳下马来,仔细观察这匹骏马,只见它膘肥体壮,四蹄修长,全身上下
一片乌黑,只有蹄子上方生有一小丛白毛。廉驰倒也学了一些相马之术,觉得眼
前这匹马和名马谱中的「乌云踏雪」十分相像,正是一批千里良驹。

  廉驰再回头看了下自己的那匹劣马,肚大腿短,鬃毛杂乱,果然是惨不忍睹。

  只是这匹「乌云踏雪」已是有了主人,身上的马具镶金裹银,彰显着主人的
身份高贵。

  廉驰却不想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包裹里有大把的银票,自然可以和这马的
主人商量一番,高价把这匹宝马买过来。

  游目四望,却不见这马的主人。廉驰也不奇怪,这官道一路之上也没有茅厕,
大家有了便意就到路边的树林里去解决,想来这马的主人正在附近的树林里方便
呢。

  廉驰想到这里,自己也有了一些尿意,便走到树林里,拉开裤子,淋漓痛快
的放起水来。

  正尿到一半,突然听见前边一声惊呼,抬头看去,一个绿衫少女刚从树后走
出,见到廉驰面对着她小便,一时被惊呆在了那里。

  这绿衫少女大概十七八岁年纪,面目娇好,廉驰自从到中原以来,除了郭雪
瑶之外,还没见到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惊讶睁得很大,
小嘴微张,丰满的胸脯,纤细的柳腰,全身上下都挑不出一丝瑕疵。廉驰见到这
绿衫少女,一时间也呆在那里,只觉得这美人百看不厌,尤其那对挺立的乳峰,
因为紧张的呼气而一起一伏,显得动感十足,想到下流处,胯下就有了反应,勃
起了……

  两人面对面的呆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廉驰首先回过神来,急忙想把裤子
穿回去。但是勃起的阳根硬得像根棍子,再加上他慌乱紧张,塞了好几次才塞回
去。系好裤子,廉驰大是尴尬,不禁冒出一句傻话:「嘿嘿,小美人,你也在这
撒尿呀,我们倒是有缘。」

  那绿衫少女正是「乌云踏雪」的主人,刚才躲到林中去小解,女孩子出门在
外自然要万分小心,所以一直走到林中深处才放下心来。她小解回来,还没走出
树林,就看到廉驰正在自己的来路上放尿,不禁惊叫了一声。

  此刻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把廉驰那阳根照得纤毫毕现,便是小腹上边的黑
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绿衫少女从来没见到过成年男子的胯下之物,看着廉驰一时
间被惊呆住了。突然见这男人的阳根由小变大,由软变硬;她也明白这是男人起
了下流念头的反应,一时间恼怒、害羞、好奇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心中想道:
「哎呀,那东西怎么会变大了?这人好无礼,竟然在我面前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我该怎么办才好?」

  心中正在犹豫,听到廉驰的混话,再看他一脸无赖的坏笑,绿衫少女怒气勃
发,抽出长剑娇喝道:「淫贼,纳命来!」冲上前去,一剑刺向了廉驰的眼睛。

  廉驰一向自持武功高明,见对手又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心中更是兴奋,可
惜长剑没有带在身边,忙从怀里取出铁骨折扇,架开攻来的长剑,口中还调笑道:
「小美人,你去撒尿也要带着兵器,小心刮花了屁股。」

  绿衫美女更是怒火冲天,展开剑法,一剑又一剑连环攻去,剑剑不离廉驰要
害。廉驰初时的兴奋立刻变成了惊慌,虽然这绿衫少女的出剑在自己看来也不是
很快,但是虚虚实实的暗藏许多变化。刚看她想要刺自己胸口,连忙展开铁骨扇
去档,那绿衫少女却仿佛知道他要这么招架一样,剑到途中突然转向,斜削向廉
驰的肩头。

  还好廉驰反应速度远胜常人,大退一步险险躲了过去。绿衫少女得势不饶人,
继续挥剑刺来,廉驰这「穿花扇法」本就练得不到家,兵器长度又吃了亏,一时
间被绿衫少女打得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根本没有力气反击。

  又过得十几招,绿衫少女抓住廉驰的破绽,一剑挑飞了廉驰的扇子。廉驰更
是手忙脚乱,靠着反应迅捷勉强躲过几剑,衣服却又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还好没
有伤到皮肉。廉驰一见大事不妙,急忙转身向树林外跑去,想拿到马鞍上的长剑
再来计较。

  绿衫少女这套剑法虽然纷繁复杂,但是剑意平和中正,没有致人死地的凌厉
招术,竟被廉驰跑了出去。她一咬牙,提剑飞身追去。廉驰刚刚跑出树林,两匹
马就在眼前,突然头顶飞过一团绿影,绿衫少女已经落在了他身前,长剑一伸架
在了廉驰脖子上。廉驰大惊,心中想到:「完了,这小美人轻功也比我好,跑都
跑不掉了。」

  绿衫少女怒道:「淫贼,你还往哪里跑?」

  「女侠饶命啊!」廉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小人上有八十老母,
下有三岁孩儿……」

  「胡说八道!看你也就二十岁年纪,哪来的八十老母?」漂亮的绿衫少女斥
道,手中长剑又向廉驰的脖子递了两寸。

  廉驰刚才被这绿衫少女的繁复剑法绕得头晕脑胀,脑子还不大清醒,顺口说
出了一个江湖上比较普遍的讨饶借口,却没想到于自己并不适用,一时间被问的
哑口无言。

  绿衫少女又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撒尿!」这次廉驰倒是回答的极为利索,「这官道又不是你家的,怎么就
只准你尿不许我尿?」

  绿衫少女被气得脸色铁青,咬牙道:「这么说你是看到了?」

  「我不只看到了,而且还闻到了!」廉驰挺着脖子说道。

  「我杀了你!」绿衫少女被廉驰激得失去了理智,长剑没有直接抹向廉驰的
脖子,反而撤了下来直刺廉驰的心口。

  廉驰口中胡扯,就是为了激怒这绿衫少女,等待这一个机会。廉驰跪在地上,
绿衫少女要刺他自然不那么顺手,便是直接抹他脖子廉驰也自信可以躲过。只见
廉驰向右一个极为狼狈的赖驴打滚,同时手中甩出一股绿烟,直扑绿衫少女面门。

  绿衫少女不知这烟雾底细,自然不敢大意,凝息屏气退了回去。

  廉驰乘这机会连滚带爬的跑回马边,「嚓」的一声从马鞍上抽出长剑。

  一剑在手,廉驰顿时多了几分底气,回身骂道:「小娘皮,刚才少爷我没有
趁手兵器,这才被你制住。少爷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再就是拜堂的时候跪一次老
婆,刚才被你打得跪下了,你现在乖乖的跪还给我,便算是夫妻对拜了,看在你
相貌不错的份上,少爷我就收了你做第三房夫人。」

  绿衫少女气极反笑,说道:「你能胜过我手中长剑,便是给你做丫环都可以,
不然就纳上你的狗头!」

  绿衫少女又提剑攻了上来,廉驰长剑一挡,使出一招「天相」,轻松的接下
了绿衫少女的这一剑,调笑道:「算你懂一点规矩,我前两个老婆就是先给我做
过丫环的。」

  绿衫少女也不理他胡扯,全神贯注的攻了过来。廉驰这套「天极剑法」使出,
立刻占据了上风,只是不忍伤到这美人,自然不能使出「北斗」一类凌厉的招式,
所用的招数都比较平和,与绿衫少女有攻有守的拆了十几招,两人不分胜负。

  绿衫少女没想到廉驰一剑在手,武功竟然与刚才判若两人,心中不禁有些惶
恐,她出身名门大派,眼光犀利,一见廉驰这神妙的剑法,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
这无赖男子的对手,而且她也看出廉驰是有意相让,心中更是不安,也不知道廉
驰心里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绿衫少女又接了廉驰两招,额头微微见汗,忽然想起,刚才在林中与廉驰交
手,廉驰扇子上的内力极弱,再看廉驰现在的剑法虽然神奇,却仍旧是软弱无力
的样子。

  绿衫少女发现了廉驰内力差的弱点,立刻有了主意,剑剑都要与廉驰硬碰,
她也知道廉驰不会出剑伤她,完全放弃了守御,出剑也不攻向廉驰,反而每一剑
的目标都是廉驰手中的长剑,廉驰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小美人突然变得如此蛮横无
赖,却也真舍不得在她身上刺上一剑。

  廉驰被绿衫少女震的虎口发麻,立时落了下风。又过得几招,虽然不至于落
败,但一个堂堂男子汉被柔弱的女子用剑砸得步步后退,可说是丢人之极了,廉
驰眼珠一转,手中又是一股蓝烟甩了出去。

  这次绿衫少女正全神贯注与廉驰对拼剑上的内力,没有防备之下,小小吸入
一口,只觉鼻中一股辛辣之气,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急忙挥剑逼退廉驰,叫
道:「住手!你放的这是什么烟?」

  廉驰停手笑道:「小美人,你总用这么大力气来砸少爷我的剑,砸的我手都
麻了,现在给你吸一些『凝气散』,让你使不出力气来,我们再打也公平一些。」

  绿衫少女一试,果然再提不起一丝内力,脸显惊恐之色,大怒道:「你卑鄙!」

  廉驰却满不在乎,摇头晃脑的说道:「小美人,如果你就此认输,本少爷不
计前嫌,就不再为难你了。但是这『凝气散』的解药天下只有少爷我一人才有,
这解药配置不易,用了我许多名贵药材,一颗便要值得一千两银子。我看你身上
也不会带那么多钱,少爷我就吃一点亏,用你这批马折算一千两银子,一匹马换
我一颗解药,怎么样?」

  廉驰这番说词也不完全是在说谎,解药配置倒还算是便宜,反而是「凝气散」

  所用材料都极为珍贵,只是没有给人下毒还收毒药钱的道理,廉驰便把毒药
的成本一并加在解药上了。

  绿衫少女失了内力,知道自己绝不是廉驰对手。这人刚刚羞辱于她,现在又
来打她爱驹的主意,她偏偏还没力气反抗,心中大是委屈,犹豫了半响,突然丢
下手中长剑,蹲下身子,抱膝嘤嘤哭了起来。

  廉驰没想到这小美人说哭就哭,心中微感歉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走了
过去,安慰道:「那个,小美人,你别哭了,解药白送你就是了,我就是想和你
商量一下,你这马可不可以买给我?」廉驰嘴上虽然说得好听,脚上却有意无意
的踩住了绿衫少女刚才丢在地上的长剑。

  绿衫少女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小声答道:「我的……好马……给了你…

  …「

  廉驰没听清楚,弯腰问道:「你说什么?」绿衫少女突然身形暴起,刚才藏
在怀中的手里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顶在了廉驰的脖子上。再看这绿衫少女
一脸凶相,哪有半点在哭的样子?

  廉驰第二次被她利器加颈,心中暗骂自己道:「白痴!早知道该先用药把她
迷得不能动了,这才能过来装好人。」

  绿衫少女一伸手,说道:「把解药给我!不然我一剑杀了你!」看来这句狠
话她是经常挂在嘴边,手中拿的是匕首,也顺口说要「一剑杀了你」。

  廉驰身子微动,绿衫少女的匕首又快速抵到了他的下颚上,便是想下跪求饶
都不能了,只得说道:「你放了我,我就给你解药。」

  绿衫少女冷笑道:「你如此羞辱于我,还看见我……我……,反正我就算不
杀你,也一定要挖了你的贼眼!」

  廉驰知道她在说什么,却装糊涂道:「看见你就要被挖眼睛吗?那你赶紧去
买个黑头套去,不要到处害人了。」

  绿衫少女怒道:「你少装糊涂,快给我解药,不然我拼着不能恢复内力,也
要杀了你这淫贼!」

  廉驰瞪眼道:「少爷我就是对着你撒了一泡尿,又没有尿在你肚子里,怎么
就成淫贼了?」

  绿衫少女一瞪眼,大怒道:「再胡说我马上就杀了你!」廉驰趁着绿衫少女
动怒,手指又弹出了一股红色的烟雾,绿衫少女没有主意,又是吸入了一口。

  绿衫少女心中慌张,喝问道:「你又放的什么烟?」

  廉驰一脸得意的笑道:「放心,肯定不会毒死你的,只是一些泻药而已…
…」

  绿衫少女听廉驰一说,大惊失色,果然觉得小腹微微疼痛,想到这无赖男子
就在面前,如果再拉肚子,还知道要生出什么麻烦事情,又羞又怒之下,心中便
真的动了杀机。

  廉驰见绿衫少女眼中闪出一丝凶光,连忙说道:「小美人,少爷我这泻药可
是特制的,如果没有解药,保准你一辈子都拉肚子,连裤带都系不起来,你还是
乖乖的放开我,我就给你解药……」

  绿衫少女狠声道:「解药就在你身上,我一剑杀了你,再从你身上搜出解药,
何必用你给?」

  廉驰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绿衫小美人竟然如此狠辣。其实这绿衫少女平素
只是有些刁蛮任性,狠辣是绝对称不上的,只是被廉驰又是调戏又是逼迫,几欲
发疯,才变的如此暴躁。

  廉驰还真怕这绿衫少女直接杀了自己,恐吓道:「小美人,少爷我身上瓶瓶
罐罐一大堆,毒药解药都放在一起,你知道那解药是丸、是粉还是水?少爷我不
说,你又能知道哪个是你要的解药了?别一不小心吃到了其他东西,吃到了毒药
立刻就死还算你运气,如果吃到了『阴阳合欢散』之类的春药,嘿嘿,一你个花
不溜丢的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官道上发起花颠来,可就有热闹瞧啦…
…」

  绿衫少女真的被廉驰这番话给吓住了,杀又不敢杀他,只觉得小腹越来越痛,
想到如此羞耻之事被廉驰这无赖知道,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廉驰见绿衫少女可怜的样子,假装正经道:「这位姑娘,你我二人萍水相逢,
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又何必如此,一见到我就拿剑来刺我。我说看到你撒尿,
也不过是想气一气你而已,你只要放了我,我就把解药给你,你我二人两不相欠,
这样如何?」

  绿衫少女听说廉驰这样说,一想廉驰那是正站在树林靠外的地方,确实并不
可能见到自己小解,心中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两人的冲突,也不过是因为廉驰口中不干不净的调戏自己,也确
实犯不着这样以命相搏,更何况现在自己腹痛如绞,恐怕就要坚持不住,只得依
言放开抵在廉驰颈上的匕首,后退一步,皱眉道:「好,我放开你了,快把解药
给我!」

  廉驰从怀中拿出两个药瓶,抛给绿衫少女,笑道:「小美人,少爷我这解药
可是很值钱的。」

  绿衫少女不理廉驰,打开两个瓶子,各倒了一颗解药吃下,身上的不适立刻
消失的无影无踪,内力也恢复如常,知道这解药没有问题,脸色稍好了一些,说
道:「好了,你还得再发个誓来,绝不和人提起今天的事情。」

  廉驰微微一笑,举起手来,中间三指向天,说道:「我廉驰对天发誓,绝不
向人提起这位姑娘在官道边上撒尿之事,有违此誓,天诛地灭!」绿衫少女又是
一阵怒气升起,却不动声色,把瓷瓶递到廉驰胸前,说道:「还你的解药。」

  绿衫少女被廉驰算计了两次,一张漂亮的脸蛋上被药粉染得蓝一片红一片蓝
的,就好像是唱大戏的花旦。好在绿衫少女自己看不见,廉驰知道她不好惹,也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并不去提醒她擦干净。

  见她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了过来,廉驰色心又动,接过瓷瓶的时候便趁机摸
了一把,滑滑触感的十分舒服。

  绿衫少女突然脸色一变,扣住了廉驰手腕脉门。廉驰觉得半边身子一麻,惊
道:「你要干什么……」不等他把话说完,绿衫少女另一只手收回匕首,飞快的
在他胸口连点三下,廉驰全身一麻,不只身体不能动,连话也说不出了。

  绿衫少女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瞪着廉驰,咬牙说道:「我答应放过你自然不
会食言,但你说话太过下流,不给你一些教训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完用匕首柄
在廉驰头上狠狠敲了两下,又轮圆胳膊打了廉驰一个大耳光,这才翻身上马,绝
尘而去。扬起的一蓬黄土全都被风吹到了廉驰脸上。

  烈日当空,官道上一人一马。

  马自放在路边吃草,那男子手持出鞘长剑,笔直站立在灼人的日光之下。一
阵大风吹过,黄沙扬起,那男子长发飞扬,衣袂飘飞,身体却是岿然不动,逼人
的目光直视前方,样子极像白鹤楼冷酷无情的杀手,天地间一派肃杀之气。

  平常百姓见到这等阵仗,哪里还敢上前,吓得远远的便从原路折了回去。便
是偶尔有武林人士经过,也是全神戒备,催马飞快,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
头,从官道另一侧绕了过去,生怕这煞星来找自己麻烦。

  就这样,廉驰站了一整天也没有人来理他。

  额头被绿衫美人打了两个大包,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想伸手揉一揉也是
不能。头顶烈日如火,晒得廉驰头晕目眩,大汗淋漓。更倒霉的是,蚊虫找到了
一个不会反抗食物,纷纷招来同伴,落在廉驰身上吸了个饱。

  正午时分,不知从哪来了一只野狗,缓步从树林里晃晃荡荡的走了出来,远
远看着廉驰。

  廉驰吓得脊背发凉,这只野狗可千万别过来,如果想咬上自己一口,自己还
真是无法反抗。

  偏偏赶上廉驰今天倒霉,野狗见廉驰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声音也不发出半
点,胆子慢慢的变大起来,跳上了官道,一直向廉驰走来。

  廉驰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这只不怀好意的野狗,那野狗却好像并没有咬人
的意思,而是绕着廉驰转了几个圈,在廉驰身上闻来闻去,廉驰紧张得呼吸都急
促了起来。

  突然那只野狗抬起腿来,一阵哗哗水声响起,廉驰只觉得小腿上一股热流躺
下,居然是被这只野狗在身上撒一泡尿。

  野狗撒完了尿,心满意足的一路小跑,回到了树林里。

  廉驰气的几乎昏死过去,脚下骚气冲天,又引来一群苍蝇在他身上爬来爬去,
把他恶心的几乎把早饭吐出来。

  直到太阳将要落山,廉驰这才渐渐感觉手足恢复了自由。一屁股坐在地上,
噼噼啪啪的打死了无数蚊虫苍蝇,这才小小出了一口恶气。

  拖着麻木的双腿,廉驰拉回了马,费了好大力气这才爬上马鞍。

  从马鞍边上解下水袋,一口气喝了个半饱,伸手摸了摸被打的脸,厚厚的一
层黄沙,于是把剩余的水倒在手里,胡乱洗了把脸,拨马跑回杨柳镇去了。

  回到杨柳镇,人人见到廉驰便掩着鼻子退避三舍,廉驰咬牙瞪眼,一路冲回
了客栈。

  郭应田师徒三人都没在客栈,被廉驰包下的小院里,杨雪正在树下踢毽子。

  听到院门响声,回头一看,却是廉驰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杨雪见到廉驰,开心的跑了过去,问道:「少爷,你不是说要去万顺山吗?

  怎么又回来啦?「刚到廉驰身前,又跑了回去,捂着鼻子,皱眉道:」哎呀,
少爷,你身上什么味儿呀,臭死人了!「

  廉驰没好气的答道:「给我准备水,少爷要洗澡!」说着向房间里快步走去。

  「喔!」杨雪答应了一声,撅着嘴向前院走去,去找小二来送洗澡水。

  刚走了几步,就见到小二正带人担着热水赶了过来,见到杨雪,上来讨好的
笑道:「这位少奶奶,是要洗澡水吧?」

  这小二倒是颇为机灵,见到包了天字一号院的豪爽客人今早出去,傍晚却气
冲冲的跑了回来。再看这客人脸上几道黄泥,额头生了两个大包,左颊一个小巧
的五指掌印,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更是闻到一股骚臭。

  小二知道这客人今天在外边只怕是倒了大霉,回来一定会要先洗澡,这就叫
人送来热水,赚了三两银子赏钱。

  廉驰脱光衣服跳进浴桶,杨雪不知从哪找了根棍子,捏着鼻子把衣服挑在棍
子上,扔了出去。跑到外边说道:「少爷你这衣服不能穿了,我给你买新的去!」

  廉驰答道:「恩,快去快回!」

  洗干净了身子,廉驰坐在浴桶里,摸着鼻子对着空气发狠道:「小娘皮,心
肠真是狠毒,竟然这么折磨你家少爷。下次被我见到,定要搞得你求生不能求死
不得!」

  其实廉驰倒是冤枉了这绿衫少女,她本是打算制住廉驰小小教训一下,又怕
他再用毒药暗算自己,便没有给廉驰解穴就直接跑了。她点穴用的力气不重,又
没用什么特异手法,便是内力再差,只要运起功力,几刻钟便能冲开穴道恢复行
动了。

  却不想廉驰根本不知道怎么运功冲穴,傻站了一整天,最后靠着身体本身的
气息流转,这才解了禁制。

  杨雪买了衣服回来,廉驰穿好衣服,又自己配了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涂在头上。

  晚上郭应田带着两个徒弟回来,原来是出去镇上打探消息了,见到廉驰居然
回到了客栈,都很惊讶。廉驰觉得这路上的遭遇实在太过丢人,万万不能对其他
人提起,随便找了个其他理由搪塞过去。

  第二天,廉驰头上的於肿便已经消失了,因为昨天的意外,这次前去万顺山,
廉驰便带上了杨雪,毕竟如果昨天有杨雪在,廉驰也不会搞得如此狼狈不堪。

  廉驰和杨雪骑马离开杨柳镇,廉驰一路四处张望,见到野狗就一定要去一剑
杀死。一路拖拖拉拉而行,又找回了昨天丢在树林里的铁骨扇,正午时分,刚好
到达了一个小镇。

  到了小镇,已经错过了用饭最好的时间,镇中的酒楼里都已经高朋满座,僻
静的雅间肯定是没有剩下了,廉驰只得带着杨雪在二楼的大堂里用餐。

  廉驰两人一上二楼,立刻引起了食客们的注意。杨雪美丽的样子自然是极为
吸引人的,廉驰的打扮也是不俗,只见他头戴方巾,身着儒衫,手摇折扇,宛然
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只是腰间挂了一把长剑,就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好
在廉驰身上自有一股英武之气,也没有人因此来笑话他。

  那二楼只有靠近角落剩下了一张桌子,廉驰对这位置极为不满,却也无可奈
何,只得坐下喝着送来的茶水,等待小二上菜。

  这二楼上的人,一边吃饭,却一边用眼睛看着廉驰身边的小美人,无聊中,
廉驰就反过去打量这些二楼的食客。

  这酒楼二层设计得视野开阔,临街一面没有墙壁,而是围着一道红木制成的
雕花栏杆,坐在那栏杆边用餐,还可以欣赏街上的车水马龙,小镇风景尽收眼底,
比起僻静的雅间来别有一番情趣。

  廉驰心中羡慕,扫了一眼那些靠近栏杆的桌子,目光忽然一亮,被其中一桌
人紧紧的吸引住了。准确的说,是那桌上的一个人,一个极为漂亮的少女。

  那桌人看来也是刚到,菜肴还没有送来,桌上三人正在一边品茶,一边看着
风景谈笑。一个身材矮小的蓝衣男子背对廉驰而坐,也看不见模样,只是感觉他
身子十分淡薄瘦小;另一个相貌也算得上有几分俊俏的黑衣男子,身边立着一把
大刀,正眉飞色舞的讲着些什么;而吸引住廉驰的美貌少女,正面对廉驰而坐,
静静的听着两个男人低声谈笑。

  那女子身着白衣,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极为恬静的感觉。洁白的
玉手轻轻端起茶杯,就唇轻轻一抿,再轻轻的放下,姿势优雅非凡。突然那矮小
的蓝衣男子拉住白衣美人的手臂,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那白衣美人竟然对这
蓝衣男子的举动没有丝毫不快,恬静的脸上反而荡漾出一丝妩媚的微笑。

  廉驰看了却极为不忿,他看那猥琐的蓝衣矮子,身材还不及那白衣美人高挑,
居然也能得到美人垂青,当真是老天瞎了眼……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沙尘扬起,那白衣美人的杯子里也被吹进了几粒灰尘,
不禁微微皱眉。廉驰看了心中暗笑:「你们只管去看风景说笑吧,少爷我坐在这
角落里倒也免得被吹到桌上灰尘,等一会菜上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吃?」

  那黑衣男子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一会菜肴里也被吹进灰尘,那可
就败兴得狠了。在二楼大堂里扫了一眼,见到只有廉驰一桌没有上菜,两个人正
在悠闲的喝茶。

  那黑衣男子的眼睛一直被同桌的白衣美女所吸引,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廉驰
两人,见到杨雪相貌比起自己的同伴来毫不逊色,心中暗自赞美。再见与小美人
同桌的廉驰,相貌居然也极为英俊,看来还与那个娇小的美人非常亲密。

               第二十二章

  这黑衣男子向来对自己的相貌十分自信,如今却被廉驰比了下去,已经是微
微不快,再看他与那个绝色小美人谈笑无忌,眼睛看向自己却隐隐带有一丝嘲讽
的神色,心中更是不悦。

  那黑衣男子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廉驰面前,见廉驰带有佩剑,显然也是江湖
同道,便一抱拳,说道:「这为兄台,我们一桌人都不喜欢街边吵闹,刚好兄台
的菜还没上,不如我们换一换可好?凭栏处视野开阔……」

  这黑衣男子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这还是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凭着有
几分武功,便总喜欢以强凌弱,那凭栏处的座席就他这样强逼人家让给他的,没
想到讨好美人不成,反让美人蒙尘,这便又打起了廉驰这桌的主意。

  廉驰听了大怒,自己明明看见那桌子被风吹得全是灰尘,这人还好意思来找
人换桌子,脸皮可比自己还要厚上几分了。打断那黑衣男子的话道:「不换,那
边风太大!」

  黑衣男子听了脸色一沉,用手轻轻按住廉驰的茶杯,竟缓缓的把那茶杯压到
了桌面当中!廉驰见那茶杯整个没入了桌面,却没有被压碎,非常惊讶,也不知
道这分功力在江湖上算是几流,但肯定是比自己现在的样子要强上很多了。

  黑衣男子见廉驰惊讶的表情,得意的说道:「这张桌子如此不结实,兄台还
是和我换一换的好。」廉驰见这黑衣男子如此无礼,怒火中烧,正想用毒来整一
整他,突然那个蓝衣矮子却来到那黑衣男子身后,皱着眉一推他,怒道:「黄立
德,你又发什么疯?」

  廉驰一看那蓝衣矮子,却是呆了一呆,只见那人面如冠玉,五官精巧,脖颈
光滑纤细,胸脯高高隆起,再听那声音清脆悦耳,竟然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俏丽佳
人!那男装少女极为美丽,尤其一对乌亮的眸子极有灵性,相比之下她精致的脸
庞都失去了颜色,廉驰被那秋水一般的眼眸深深吸引,刚才的怒火居然也烟消云
散了。

  那黄立德回头一看,原来那店家在设计这大厅时早有防风的考虑,大风一起,
小二立刻来放下轻纱帐,灰尘就不会进来了。黄立德这还是第一次出来,没见过
这种酒楼的摆设,倒显得自己好像个土包子一般,登时羞得脸色通红。

  那男装少女又对廉驰一抱拳,说道:「小弟同伴鲁猛,刚才多有得罪,实在
是抱歉得很!」她眼睛一扫廉驰,目光却落在杨雪身上停住了,显然也没想到这
小镇上还有可以和自己媲美的人间绝色,漆黑的眼睛忽地发出深邃的光芒,宛若
灿烂的星河,赞美道:「这个小妹妹好漂亮啊,如不嫌弃,不如过来同坐一桌,
小弟请两位吃一些这里的薄酒淡菜,便算是赔罪如何?」

  这男装少女虽然让人一看就知道本是女儿身,却仍旧自称是「小弟」,丝毫
不在意别人射来怪异的眼光。

  杨雪对那黄立德极为反感,也不喜欢与陌生人坐在一起,在桌子下边轻轻拉
了一下廉驰的衣袖。

  廉驰却对男装少女笑道:「美人相邀,自然不敢推辞,只是我看那桌子只能
坐下四个人,我们坐过去了,岂不是很挤?」

  男装少女微一皱眉,美丽的大眼睛露出思索的神色,那桌子四角,确实不适
合坐下五个人。廉驰又继续笑着说道:「其实也简单得很,这为黄立德仁兄既然
喜欢在下的这张桌子,便让他自己坐在这里好了,也算是遂了他的愿望……」

  黄立德怒目圆睁,用手指着廉驰,大声喝道:「你这狗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想男装少女却对黄立德冷声道:」你大喊大叫的做什么?黄立德,你
既然蛮不讲理的偏要人家让这张桌子给你,现在桌子已经让给你坐了,你还想干
什么?

  你就自己坐在这吧!「黄立德却不敢对着男装少女发怒,只是皱眉说道:」

  崔师妹,你怎么反倒帮起外人来了?「

  男装少女却不给这黄立德好脸色,说道:「你如果不喜欢坐这里,就自己先
赶路吧,我和姐姐还要在镇上玩上几天,反正我家的路你也不是不认识,干什么
偏要跟着我们?」

  黄立德咬得牙齿「咯咯」直响,想要一走了之,却又难得和两个美人一路同
行,这讨好美人的机会极为难得,实在不想就此放弃,狠狠瞪视着廉驰,怒气冲
冲的坐在了桌边的椅子里。

  杨雪见黄立德恐怖的表情,见他坐在旁边,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男装少女「嘻嘻」一笑,拉住杨雪的手,说道:「小妹妹不要怕,他这人就
是这个臭样子,我们不必理他,到姐姐那边去坐吧,还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风
景。」

  男装少女拉着杨雪的手走在前边,廉驰得意样样的又看了一眼黄立德,把黄
立德气得拳头攥得咔咔作响,这才跟了上去。男装少女又回头对廉驰笑道:「这
位仁兄的主意可真妙得很呀!」廉驰点头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在奇怪,本来他只
是想激怒那黄立德,好趁机教训他一顿,没想到这男装少女居然真的把黄立德自
己丢在了那张桌子,看来这三人的关系也比较微妙。

  廉驰和杨雪坐到了男装少女的一桌,这一桌三个美人都各有诱人之处,看得
廉驰眼花缭乱。白衣美人对男装少女微微皱眉道:「月华,你怎么又戏弄黄世兄
了,小心回去被我娘罚你。」

  廉驰坐在近前,看得更加分明,这白衣美女天生丽质,一颦一笑都极为动人,
天然的媚态让廉驰心摇神驰。单燕的美丽中带有一丝冷傲,杨雪则是天真可爱,
这男装少女落落大方,眼眸让人沉醉其中,各有各的特点,而这白衣美女给人的
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最标准的女人,没有一丝杂质,温柔中带有妩媚,
妩媚中又含有一丝羞涩,娉娉袅袅的如同秋水一般。

  男装少女调皮的笑道:「姐姐喜欢和黄立德他坐在一起吗?反正我是讨厌他
得很,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好像谁都怕了他黄家似的。」

  白衣美人对男装少女的调皮无奈,摇头叹了一口气,对廉驰微笑:「还没请
教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廉驰见白衣美人问自己名字,心中乐得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了一个优雅的微
笑,答道:「在下白翰林,请问两位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廉驰此次是要到万顺
山打探消息,这小镇距离万顺山已经不远,难保不被浮萍帮的人注意。这两个女
子都带着一对柳叶双刀,显然也是江湖中人,而且浮萍帮主吴夏怡就擅用双刀,
廉驰心中略微怀疑,便用上了假姓名。

  江湖中人,为了隐藏身份,取个假名乃是极为寻常之事。只是许多人自作聪
明,偏偏就喜欢和原来的名字搞上些关系,或拆字重组,或取谐音,或取同义,
生怕别人认不出他,极为容易被有心人识破,因此而暴露身份的大有人在。

  廉驰离开逍遥岛前,早就把这江湖上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吸取了前人的
经验教训,为自己取得这假名字和原来的名字牛马风不相及,白翰林这名字,不
管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和廉驰两字联系到一起的。

  白衣美人听廉驰询问自己芳名,微微一犹豫,这才答道:「小女子吴茹萍,
今日小女子同伴对白兄多有得罪,还请白兄见谅。」廉驰心中一惊,郭应田曾经
说过,浮萍帮帮主吴夏怡的女儿,名字就叫做吴茹萍,难道就是眼见这妩媚的白
衣美人?还好自己小心,没有说出真名字,不然可就要露馅了。

  廉驰没想到如此之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浮萍帮的大小姐,而且还与她同坐
一桌。但是脸上却没有流露任何惊讶的神色,依旧谈笑风生,表示不会将黄立德
的无礼放在心上,眼角一扫独自桌在大厅角落里的黄立德,见他双眼正喷火一般
瞪着着自己,心中暗感好笑,只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男装少女笑道:「小弟名叫崔月华,白兄这名字取得可真是有趣啊,是想要
考状元做翰林院的学士吗?」

  廉驰点头笑道:「不错,家父正是此意,期望我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自
小就要我努力读书,此次北上,正是要上京赶考去呢!」

  崔月华星斗般灿烂的眼眸一闪,看了看廉驰腰间的长剑,赞道:「没想到白
兄居然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

  廉驰谦逊道:「在下不过学了几手三脚猫一样的剑法,实在不值一提。」

  崔月华又说道:「白兄如果是去京城,怎么绕到这偏僻小镇上来了,西边的
大路才是正路呀!」

  廉驰悠然答道:「距离大考还有些时日,倒是不急着赶路,好不容易离家出
来一趟,自然是要好好游历一番才是。」

  崔月华解开了心中的疑问,又对杨雪笑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杨雪对这两个美丽大姐姐心中很有好感,答道:「我叫……嗯……叫唐菲菲,
是专门伺候我家少爷的丫环。」杨雪这小丫头微微犹豫了一下,总算没顺口说出
真正的名字来。

  崔月华若有所思的一笑,对廉驰说道:「白兄有如此美貌可人的小丫环,真
是艳福不浅呀!」

  廉驰却没想到崔月华一个女孩子,说话居然如此直接,只是笑着答道:「崔
姑娘也是位绝色佳人呀!」廉驰这话说得十分孟浪,但是崔月华却没有露出一丝
不悦的神色,好像是对廉驰的调笑并不在意,反而是白衣美人吴茹萍又轻轻皱了
皱眉头。

  廉驰平时吃饭都是风卷残云一般,今日却装得慢条斯理,吃得极慢,每一道
菜肴都要仔细品尝一番,故意把这一顿饭的时间拖得很长,余光看到黄立德已经
就着怒气吃饱了饭,正在狠狠瞪着他,心中更是得意,边吃边聊,好让这黄立德
多受一些闷气。

  男装少女崔月华性格开朗,席间谈笑风生,而白衣美人吴茹萍则是标准的淑
女样子,一直沉默寡言,只是安静的听着其他人谈笑。廉驰得知,崔月华和吴茹
萍乃是表姐妹,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要好得比起亲生姐妹来还要亲密几分。

  崔月华看来是极为喜欢杨雪,一直给她讲一些好玩的事情,哄得杨雪极是开
心,不过一会,两人就好像成了相处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拖拖拉拉的,一顿饭吃了足有半个时辰,崔月华与杨雪聊的极为开心,倒是
吴茹萍被廉驰无礼的目光骚扰得坐立不安,却又碍于面子,不好斥责廉驰。

  黄立德恨不得把廉驰一刀砍死,终于等到他们吃完了饭。崔月华又亲热的拉
着杨雪的手,带着杨雪向楼下走去,看也不看黄立德一眼。吴茹萍却是对黄立德
深感抱歉,主动上前招呼黄立德一起离开。

  廉驰一扫黄立德放在桌边的那把大刀,刚才黄立德换去了角落的桌子,这大
刀还留在廉驰身边,廉驰顺手拿了起来,没想到这大刀居然如此沉重,廉驰连用
了几次力,才拿起这把沉重的大刀,感觉这大刀的重量不下五十斤,也不知道黄
立德如何使得动的。

  黄立德见廉驰费力的样子,鄙夷的从廉驰手里接过了大刀,廉驰却并不在意,
对黄立德笑道:「黄兄这大刀可真是够重的,用来劈柴倒是不错。」

  黄立德轻蔑的看了一眼廉驰,说道:「这刀用来斩人,比劈柴还要省力气,
就看是在什么人手中用了!」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这两个绝色美女都是浮萍帮的人,廉驰可不敢与她们接触太多,带着杨雪继
续上路,婉拒了崔月华一起留在镇上游玩的邀请。

  崔月华临别,还恋恋不舍的对杨雪说道:「菲菲,以后有时间来记得来看我
呀,我家就在前边的万顺山,你到那只要打听一下浮萍帮,所有人都知道的!」

  杨雪用力的点头答应,对着两个美丽的大姐姐挥手告别。

  廉驰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浮萍帮的人,一路之上,仔细回忆着
与崔月华相遇后的细节,看来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才放下心来,又仔细叮
咛杨雪凡事小心,免得被人抓到破绽。

  到了万顺山脚下的万顺镇,神拳门的宅院就在这万顺镇中,而浮萍帮的总堂,
则是在镇外万顺山的山顶。廉驰带着杨雪在客栈里包下了一个小院子,夜间去神
拳门的总舵附近探查了一番,见那宅院被浮萍帮守得十分严密,看来想要救人出
来极为困难,只得折返回了客栈。

  廉驰躺在床上一时没有睡意,苦思救人的方法,脑中忽然闪过吴茹萍那妩媚
的脸庞,心中冒出一个主意,既然浮萍帮是捉了神拳门的家眷,自己又何不捉几
个浮萍帮的人质呢?这吴茹萍是浮萍帮帮主吴夏怡的女儿,又生得如此美貌,如
果能把她抓到手里,不但可以用来胁迫浮萍帮,而且如果能趁机把这两个绝色美
人捉到床上,好好享用一番,更是让廉驰心驰神往……

  第二天廉驰就原路返回,吴茹萍和崔月华两个绝色美人极为惹眼,晚上廉驰
到了小镇一问,立刻就得知了她们落脚的客栈,便带着杨雪投宿在了同一家客栈
里,又花了二两银子,从小二那得知,崔月华和吴茹萍包下了一个院子,用过晚
饭以后就回去了小院,再也没有出来过。

  廉驰也包下了一个小院子,草草吃了饭,让杨雪留在屋子里不要出去,迫不
及待的翻身上屋顶,向吴茹萍所住的小院摸去。

  「玉蝶身法」最擅长巧力,廉驰跃上了吴茹萍房间的屋顶,先脚尖,后足跟,
曲腿收腰,抬臂展肩,下坠之力消弭于无形,连脚边上的一只麻雀都没用惊动。

  廉驰静悄悄的来到窗口上方,把头探下去,见屋子已经没有了灯光,看来两
个美人已经休息了,正想有所动作,突然听到一个清脆如黄莺般的声音传出,廉
驰听了却几乎跌下房去,只听那黄莺一样的声音说道:「来,给大爷亲一个!」

  廉驰听出这是崔月华的声音,心中惊奇,也不知道崔月华怎么会说出这么一
句话来,今夜正是初一,夜空朔月无光,廉驰也不怕在窗子上照出人影,偷偷在
窗子上捅了一个小洞,凑上眼睛向屋内看去。

  屋子里,没有灯光,但是黑暗也无法拦住廉驰的眼睛,只见吴茹萍坐在床沿
上,而崔月华正站在吴茹萍身前,一脸坏笑的挑起了吴茹萍的下巴。

  廉驰没想到屋内居然是这样一种情景,眼睛瞪得更大了,见吴茹萍一脸羞涩,
妩媚的样子比平时更加动人,也不知道这对姐妹在搞什么东西。

  崔月华慢慢的俯下身子,伸出舌头,在吴茹萍红艳的嘴唇上舔了一下,接着
用力的吻上了吴茹萍的丹唇。崔月华一边吻着,一边用手楼主了吴茹萍的腰肢,
把她压在了床上,另一只手还在吴茹萍的乳峰上揉搓,把吴茹萍抚弄的呻吟不止。

  崔月华自己也变得气喘吁吁,把头伸到吴茹萍的耳边,轻轻舔着吴茹萍的耳
珠,问道:「姐姐,这样舒服吗?」

  吴茹萍感觉耳朵有点痒,有点麻,还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这种异样感觉很
快让身体内的欲火又旺了几分,吴茹萍的喘息更加激烈,答道:「啊,好痒,你
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崔月华嘻嘻笑道:「前几天看过一本小说,从那上边学的……」

  吴茹萍的纤手也有了动作,优美而又舒缓,轻轻爱抚着崔月华的后颈,自己
身上的衣衫已经滑到了一边,一具活色生香的身体暴露在崔月华的眼帘之中。暧
昧的语言,活色生香地肉体,女人的身体同样对彼此充满着诱惑。

  两个绝色美人在床上一边热吻,一边互相抚弄,在诱人的呻吟声中,两女身
上的衣物越来越少,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互相厮磨,看得廉驰口干舌燥。

  廉驰之前也见到过两个女子虚凤假凰的春宫图,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表演,而且两女都是极为罕见的绝色美人,没想到这对姐妹居然会喜欢玩这个,
让廉驰又是吃惊,又是惊喜,今晚可以顺便大饱眼福。

  屋子内,两女都脱光了衣服,露出了傲人的娇躯,吴茹萍仰躺在床上,被崔
月华分开了双腿,女人最隐秘的部位完全的暴露了出来,肌肤洁白如玉,玉蚌娇
艳似火,一颗凸起的小珍珠散发着淫靡的水光。

  吴茹萍对这羞人的姿势极为抗拒,想要挣扎,崔月华的中指轻轻一勾,熟练
而又灵巧的挑了一下吴茹萍来不及阻挡的隐秘部位,那里早已经泛滥成灾。

  吴茹萍喉咙里发出荡人的声音,呢喃道:「不要……」吴茹萍的意识有点模
糊,她只能凭直觉来推拒崔月华灵活熟练的纤手,但她推拒不了两腿之间崔月华
手指带给她的美妙感觉,动人心魄的摩擦让她感觉到羞人的潮湿,她已经动情了,
情欲的火焰在一点点燃烧她的身体。

  崔月华娇喘着,将芊细的中指伸到吴茹萍眼前,指端有一丝晶莹之色,散发
着芬芳的靡靡气息,娇笑道:「不要?嘻嘻,茹萍姐,你真的不要吗?你已经流
了这么多的水,就不要害羞啦……」

  崔月华的动作很熟练,也很技巧,吴茹萍的挣扎很无力,在崔月华熟练的爱
抚下,吴茹萍彻底的放弃了矜持,粉红色的床单将两女的肌肤衬托得格外晶莹粉
嫩,颤巍巍的乳房,平坦的光滑的小腹,无不散发出摄人的魅力。

  不过一会,两女粉白的肉体纠缠在一起,随着此起彼伏的吟叫,终于达到了
快乐的巅峰。吴茹萍仰躺在床上,崔月华则伏在吴茹萍柔软的胸口,吴茹萍逐渐
恢复了神智,呼吸也平静了下来,轻轻的推了推崔月华,说道:「月华,下来吧,
该休息了。」

  崔月华半闭着眼睛,轻轻的「嗯」了一声,想要起来,却使不出力气,皱眉
奇道:「哎呀,茹萍姐,你真厉害,弄得人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来帮我
一下……」吴茹萍闻言,想要抬手帮一帮崔月华,却突然发现自己也没有了一点
力气,皱眉道:「月华,快起来,我也没有力气了,事情有点不对!」

  只听窗子「咯吱」一声轻响,一个人影飞入了屋子,笑道:「没什么不对啊,
中了少爷我的迷香,如果还有能有力气,那才真是事情不对呢!」

  两女听了骇得魂飞天外,以她们现在的淫靡样子,即便是正人君子都要起了
邪念,更何况这人言语轻佻不怀好意,心知此番定受辱已经是在所难免了。

  崔月华听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再定睛仔细看去,喝骂道:「白翰林,你这无
耻小人,王八蛋!」廉驰听了也不以为意,缓步走到床前,慢慢的坐在床沿上,
却并不动手,只是一脸淫笑的打量两女的裸体。

  吴茹萍见廉驰到来,吓得紧闭双目,心中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眼中已经留
下泪来。崔月华伏在吴茹萍胸乳之上,不住的破口大骂。廉驰笑道:「两位美人
闺中寂寞难耐,如此相慰虽然能解一时之渴,但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今晚还
是让本少爷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做真正的周公之礼吧!」

  说着一只手已经抚上了崔月华的翘臀,揉捏了几下又顺着臀缝一路滑下。崔
月华两腿大开的跨在吴茹萍身上,私处没有半点防备,高潮刚过的花瓣娇艳欲滴,
被廉驰一摸,口中的喝骂立刻变成了呻吟。廉驰又调笑道:「怎么样,被男人的
手摸起来要更加舒服吧?」

  崔月华又是大骂道:「放屁!白翰林,这次你得罪了我们浮萍帮,就算躲到
天涯海角也难以活命,来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丢去喂狗!」廉驰一边用手指抠
挖崔月华的玉洞,一边答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与两位美人共赴巫
山,便是什么都值得了。」廉驰忽然在崔月华的玉洞里触到了一层薄膜,心知自
己所想不错,这个美人大概平时也就做做表面功夫,处子之身还保存完好。

  崔月华只觉得下体被廉驰弄得又酥又痒,呻吟道:「混蛋,啊……你,我杀
了……呀……杀了你!」吴茹萍忽然睁开眼睛,瞪视着廉驰道:「白翰林,你真
不怕得罪了浮萍帮吗?」

  廉驰俯下身去,压在崔月华背上,直视着吴茹萍的眼睛,说道:「自然不怕,
实话告诉你,本少爷就是冲着你浮萍帮来的!」吴茹萍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要来折辱我们姐妹?「廉驰笑道:」本少爷真名叫做廉驰,这下你们
都明白了吧?「

  崔月华正被廉驰玩弄得心神涣散,听了他的名字突然回过神来,咬牙道:
「原来是你!难道你就不顾忌神拳门的家眷了吗?」廉驰把另一只手伸到了两女
身体之间,手心手背都是柔嫩的乳肉,一边抓弄一边答道:「若不是为了神拳门
的家眷,我也不会夜访两位美人,遇到这难得一见活春宫啦!」

  吴茹萍乳头被廉驰轻轻捏着,禁不住呻吟出声,崔月华听了大怒道:「狗贼,
不许你碰我姐姐!」廉驰坏笑道:「那你想我的两只手都用在你身上啦?」崔月
华听了居然当真,娇喘道:「只要你肯放过我姐姐,便是什么我都答应你!」廉
驰没想到崔月华居然对吴茹萍如此情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主意来。

  本来他今夜只是想来擒住两女,日后好用她们向吴夏怡换回神拳门的人质,
但是两女对上几十口老幼家眷来,毕竟不够分量,只能寄希望于吴夏怡母女情深
了,实际上也只有七八层把握而已。但是今晚见到两女绮旎的活春宫,看来她们
的关系远远不只是简单的表姐妹而已,也许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于是廉驰把崔月华放到一边,将吴茹萍本来紧闭的双腿拉开,只见胯间那柔
嫩的花朵上布满了刚刚欢爱所留下的花露,崔月华叫道:「廉驰,不许你碰我姐
姐!不然我把你碎尸万段!」廉驰听了偏偏变本加厉的把手指探到了吴茹萍的玉
洞里抚弄,搞得吴茹萍又哭叫了起来。廉驰确认了吴茹萍也是处子之身,说道:
「你们两姐妹都是人间绝色,但是本少爷还是更喜欢吴小姐这样妩媚的人儿。吴
小姐,如果你把本少爷伺候好了,我就放过你妹妹如何?」

  吴茹萍知道现在自己只能任人鱼肉,即使只有极小的希望能让崔月华幸免,
也愿意一试,流泪答道:「只要你放过月华妹妹,我定然对你百依百顺。」崔月
华急道:「姐姐,不要答应他!这狗贼必然不会守信!」

  廉驰笑道:「事到如今,你们答应不答应又有什么分别?」手上却没有再做
动作,反而把崔月华放平在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又拉起全身赤裸的吴茹萍,
拿起外衣给她胡乱穿上。廉驰行为越是反常崔月华越是恐惧,「你要干什么?」

  廉驰说道:「我道别处去玩你姐姐,免得你看了受不了。」崔月华怒骂道: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廉驰也不理他,将吴茹萍夹在肋下便出了门。

  已经是深夜时分,出了吴茹萍小院的院门,崔月华夹杂着哭泣的喝骂已经完
全听不见了,廉驰又对吴茹萍说道:「不想出丑就不要乱叫。」吴茹萍身上只被
廉驰披上了薄薄的一层外衣,外衣底下仍旧是全身赤裸,只要轻轻一拉就会暴露
出诱人的玉体,听到威胁果然一路老老实实的,被廉驰带回了自己房中。

               第二十三章

  杨雪本已经睡下,又被廉驰进屋的声响吵醒,迷迷糊糊的看到廉驰抱着一个
女子回来,一抖手,那女子衣衫滑落,露出了白玉一般的娇躯。杨雪还没想明白
怎么回事,廉驰已经把那赤裸女子放到床上。

  杨雪揉了揉眼睛,再看身边真的正躺着一个绝色美人,虽然泪流满面也难掩
其绝代风华,依稀便是前几天还同一桌吃饭的白衣美女吴茹萍。杨雪知道廉驰今
晚的目的就是来捉她,倒也没有很吃惊。

  廉驰拿了个凳子坐到床前,道:「吴小姐,我来问你几件事情,只要你老老
实实的回答,今晚本少爷便放过你,不然我就把你妹妹崔月华卖到青楼里去!」

  吴茹萍全身赤裸,被廉驰看得羞愤欲死,说道:「你先给我盖上被子我再答
你。」

  廉驰本不想答应,杨雪却看吴茹萍可怜,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说道:「这位
姐姐,少爷问你什么便赶快说吧,不然惹怒了他可要受大罪了。」

  廉驰听了一笑,问道:「那个和你们在一起的黄立德是什么来头,与你们同
去浮萍帮做什么?」吴茹萍听了却不立刻回答,廉驰见她闭目不答,怕她扯谎,
把手探到了被子底下,又玩弄起吴茹萍的少女禁地来,说道:「小妞,赶紧把你
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等会少爷玩的性起,就破了你的处子之身,看你以后还有
什么面目去见崔月华?」

  吴茹萍身不能动,下体被廉驰抚弄的极为难过,偏偏挣扎不得,脑中一片混
沌,只想快些摆脱这令人发狂的折磨,哪里还能生出其他主意,一边娇喘一边立
刻说出了黄立德的身世。廉驰趁热打铁,又问了吴茹萍几个问题,这才把浮萍帮
偷袭神拳门的前因后果搞清。

  原来此次浮萍帮偷袭神拳门竟然是孟皓空在背后搞鬼。西山岛上,孟皓空为
形势所迫,帮助廉驰陷害铁马帮,白白做了个人情,让飞鱼帮得了神拳门这一强
助。事后想起极为恼火,便总想找个机会报复廉驰。他孟家势力虽大,但是太湖
周边却不是孟家的地盘,想要直接与飞鱼帮为难绝无可能。孟皓空知道如此发展
下去,神拳门早晚都要与飞鱼帮连成一气,更涨廉驰气焰。

  刚好得知神拳门倾巢而出,便来到浮萍帮,说服浮萍帮去抄神拳门的老巢,
再以家眷相威胁,要神拳门与飞鱼帮拼个你死我活。这事情做得并不光彩,所以
孟皓空说动了吴夏怡便离开万顺山,免得孟家与此事产生什么瓜葛,在江湖上留
下话柄。

  浮萍帮不属孟家势力,但是帮主吴夏怡早年曾经欠了孟家家主孟铁林一个人
情,便答应了孟皓空所请。而且如果真能让神拳门与飞鱼帮拼得两败俱伤,对她
浮萍帮也有极大好处,从此以后万顺山一带便都是浮萍帮的天下了。

  孟皓空离开浮萍帮前,又建议浮萍帮可以与附近的黄家堡联手,这样即使神
拳门不惧胁迫回来拼命,也可与神拳门一战。所以吴夏怡才派了吴茹萍去与黄家
堡结盟,崔月华早听说黄家堡的少堡主黄立德垂涎于吴茹萍的美色,怕她独自前
去吃亏,这便与吴茹萍一路相随。

  黄家堡乃是孟家旗下势力,早得了孟皓空招呼,与浮萍帮一拍即合。现在黄
家堡的人手早就整装待发,只要神拳门有所异动便要赶来万顺山相助浮萍帮。吴
茹萍与崔月华便动身返回浮萍帮,那黄立德借口要回拜浮萍帮主吴夏怡,像苍蝇
一样的黏了上了两女,现在两家乃是结盟关系,两女也不好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
只得由着他一路相随。

  廉驰听说是孟皓空惹出的一串麻烦,心中冷笑道:「好你个孟皓空,偏要来
与本少爷抬杠,这笔帐今天先记下了,来日若有机会定要搅得你孟家鸡犬不宁!」

  廉驰虽怒,却是知道现在的形式乱来不得,若是硬要与浮萍帮火拼,便会对
上黄家堡,倘若再牵出黄家堡背后的孟家来,后果实在难以预测。

  摸着鼻子寻思了一阵,廉驰心中隐约有了主意。对杨雪道:「雪儿,你帮我
看住她,千万别给她跑了,少爷我去去就来。」说完又急急出了屋子。

  吴茹萍心乱如麻,见廉驰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对杨雪哭道:「小妹妹,求
求你,放了我吧。」杨雪为难道:「不成的,少爷知道我没看好你,回来肯定要
生气的。」

  廉驰又返回了崔月华的屋子,见那崔月华正咬牙切齿的瞪视着屋顶,她看到
廉驰回来,又是破口大骂。廉驰听了只是充耳不闻,掀开被子,把赤裸的崔月华
抱在怀里,故技重施,以吴茹萍作为威胁,一边把崔月华玩弄得呻吟不已一边审
问,验证了吴茹萍所言属实。

  到了最后,崔月华实在受不住屈辱,居然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廉驰见她如
此脆弱,微微一笑,给崔月华盖好被子,又潜去了黄立德房中。

  之前崔月华和吴茹萍所中之迷药虽然强力,能让人四肢无力,但是却有一种
淡淡的花香,如果不是两女正在欢爱的心摇神驰之中,也不会着了道。此番对上
黄立德,廉驰谨慎起见,便不再用毒,而是靠着轻功潜入了屋子里。

  黄立德那把五十斤重的大刀就放在枕边,被人潜入房间仍旧不知,还在呼呼
大睡。廉驰鄙夷的撇了撇嘴,心想自己太高看了这家伙,用剑拍醒了黄立德。黄
立德一睁眼,见到自己正被人用剑抵在咽喉,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你
是谁?」

  廉驰微微后退了一步,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道:「黄立德,你还认得我吗?」

  黄立德见了廉驰的脸,反倒送了一口气,道:「姓白的,大爷没去找你晦气,
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活得不耐烦了吗?」他那日见廉驰连自己的大刀都拿得费力,
自然不把他放在心上。

  廉驰也不答话,反而撤下了长剑,对着黄立德的大刀扬了杨下巴。黄立德心
领神会,哈哈大笑一声,抓起大刀就对廉驰当头劈下。他刀势威猛,但是在廉驰
看来也不过如此,用了一招「虚梁」举剑架去。黄立德脸现喜色,他知廉驰力弱,
居然还敢硬架自己的大刀,可说是螳臂当车,更是加力劈下,争取一招就废了这
讨厌的小白脸。没想到刀剑相交,那剑上却没有半分力道,廉驰飞快的侧身避开。

  黄立德全力劈下,所有气力都使在了空处,收招已是不及,大刀仍旧呼啸着
向下劈去。廉驰长剑顺势沿着刀锋反滑而上,将要碰到刀鄂轻巧的一弹,划出了
一道圆弧,擦着护手向上翻卷,剑刃在黄立德的脉门上一划而过。

  黄立德手腕一阵剧痛,整个手掌都不停使唤,手中大刀再也握不住落在了地
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他人也抱着右腕,跪在地上惨叫了起来。廉驰只一
招「虚梁」便重创黄立德,心中对这恃强凌弱之人更加鄙夷,长剑又再次点在黄
立德咽喉上,冷笑道:「这下知道本少爷的厉害了吧?」黄立德跪在地上,一脸
惊慌的哀求道:「少侠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言语中冒犯了少侠,你大人不
计小人过,这就放过在下吧。」

  廉驰心中不屑,没想到黄立德如此软骨头,却脑中一闪,想出了一个救回人
质的方法。

  次日,去往万顺山的路上,两匹黑马疾驰而过,前边马上坐着一个黑衣少年,
身后背着一口大刀,正是黄立德。而后边那个白衣少年就是廉驰了。

  昨夜廉驰擒住黄立德,逼他吃下了毒药,如果三日内得不到解药,便会肠穿
肚烂而死,黄立德极为怕死,自然是对廉驰惟命是从。廉驰挑明了身份,要黄立
德帮助他混入浮萍帮,只要救出人质就放他一条生路,今后飞鱼帮便与黄家堡井
水不犯河水。本来当初孟皓空只要黄家堡相助浮萍帮,也没提什么人质的事情,
黄立德觉得只要不是神拳门打回万顺山来便不要紧,当即点头答应。

  廉驰临走给吴茹萍和崔月华服下几颗麻药,让她们全身酸软没有力气,捆起
来交给杨雪看管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差错。又飞鸽传书给郭应田,要他立刻前来接
应,两女有了郭应田这老江湖看管,那就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黄昏时分,黄立德与廉驰到了浮萍帮。浮萍帮许多人都见过黄立德,廉驰装
作是他的随从,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廉驰跟着黄立德去见吴夏怡,吴夏怡四十多岁年纪,仍旧风韵犹存,想必当
年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然也不会生出吴茹萍这样妩媚的女儿,只是不知道
吴茹萍的父亲是谁,竟让女儿跟了母亲姓氏。

  黄立德一进大厅,就上前抱拳道:「晚辈黄家堡黄立德,参见吴帮主!」吴
夏怡早得飞鸽消息,黄家堡已经答应与浮萍帮联盟,吴茹萍与崔月华还要在外顺
便游览一番风景,要晚几天到家。

  如今见黄家堡少主亲自回访,却不见自己女儿归来,心中微微不安,答道:
「黄贤侄不必多礼。小女与黄贤侄一路同行,怎么却没见她回来?」

  黄立德假作焦急道:「我与两位小姐在路上遇到了神拳门的大队人马,同行
的还有许多飞鱼之人,他们认出两位小姐,以多欺少将我们擒下。他们不知晚辈
两人身份,便放我们离开,要我来浮萍帮报讯,想以两位小姐换回神拳门的家眷。」

  说着把吴茹萍和崔月华的玉佩拿出,作为取信吴夏怡的证据。

  吴夏怡一见那玉佩就知道是吴茹萍之物,心中又急又怒,一拍桌子道:「这
两个丫头就是不听话,要她们快去快回,她们却偏偏要在外边游玩,这下被神拳
门的人捉住,可要如何是好?」又站起身咬牙道:「那神拳门的人质足有五十七
个,神拳门不过是拿住我浮萍帮两人,就想要我吴茹萍屈服,做他的春秋大梦!

  罗贵仁既然不念惜双亲妻女,我就杀几个人给他们看看,我就不信神拳门个
个都如罗贵仁一般铁石心肠!「

  但是毕竟是亲生爱女命悬人手,话虽说得决绝,却毕竟不敢真去刺激神拳门
之人,只在大厅中犹豫不决。此番神拳门来的极为突然,自己这方居然事先没有
得到半点消息,可说是非常奇怪。虽然与黄家堡结盟,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神拳门手中有她的爱女,她手中有神拳门的家眷,人质上她浮萍帮虽然略胜
一筹,但是神拳门本就比浮萍帮势大,在加上飞鱼帮相助,从实力上可要胜过浮
萍帮许多,而黄家堡只到了一个黄立德,也抵不上什么用处,如果真要拼得鱼死
网破,最后结果必定是浮萍帮全军覆没。

  黄立德上前道:「吴帮主不必如此烦恼。我一得自由,便立刻到附近镇中放
出飞鸽传书,黄家堡众人已经在赶来万顺山的路上了!」吴夏怡听了精神一振,
拍手道:「好!如果黄家堡来得及时,便不用怕他神拳门人多势众了。」

  黄立德又道:「我仔细观察那一路人,神拳门与铁马帮之战折损颇多,实力
大不如前,而飞鱼帮在神拳门身上学了一个乖,主力想必都留在太湖,只有少数
人手前来助拳。我黄家堡各个武功扎实,两家合力对上那些乌合之众胜算十足。

  到时候我们将他们团团围住,吴帮主再把人质带去相威胁,定能让神拳门屈
服。「

  吴夏怡听了心中微微安定,点头说道:「黄贤侄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先在气
势上压过神拳门,再以家人平安相诱,必可叫他们俯首称臣。」黄立德见吴夏怡
没有生出任何疑心,便又说要出其不意,邀请浮萍帮主动出击,在半路上与黄家
堡前后夹击神拳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吴夏怡担心爱女安危,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传令全帮准备立刻出发。浮萍帮
人数不多,再分不出许多人手留在神拳门看守,吴夏怡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便
将神拳门的全部人质都一并带上,人质在她身边,就怕出什么差错了。

  日落月升,黄立德在前边引路,匆忙疾行了两个时辰,一行人走上小路,进
入了茂密的树林。那树林中古树参天,枝叶将天空完全遮住,树林外边还有一些
月光,林内却几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路全靠自己手中的火把照明。

  众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吴夏怡问道:「黄贤侄,还要多久才到神拳门约定所
在?」黄立德皱眉道:「这真是奇怪了,神拳门扣下了两位小姐,就说是在此林
中相候,怎么走了这好久都没到地方?」众人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又走了一刻钟
却渐渐发现不对,一个蓝衣女子叫停众人,说道:「这个地方我们好像来过,你
们看这棵树,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之前我就见过一棵一模一样的!」

  又一人笑道:「妹子,林子这么大,便是见到两棵枯死的老树也没什么稀奇,
不要疑神疑鬼的,还是赶紧赶路要紧,不要耽误了帮中大事!」先前那蓝衣女子
皱眉点头,却又拔剑在树上砍了一个口子,说道:「我把树砍了个口子,等下再
遇到也好有个记号。」

  众人心中微微有些紧张,加快脚步走了一会,蓝衣女子突然尖声道:「你们
快看,前边不是又有一颗枯树?」众人听了心中一紧,连忙疾跑几步,来到树下
一看,果然在枯死的树干上有着一个新鲜的切口,正是蓝衣女子砍下的记号。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奇怪之事。又是那蓝衣女子颤声道:
「这……这……,我们莫不是碰上了鬼打墙?」众人听了都是心中一惊,吴夏怡
斥道:「不要胡说!世间哪里来的什么山精鬼怪?都是那些愚夫愚妇吓唬小孩子
的!」她虽然说得坚定,脸上却也是一副惊惶的样子。

  蓝衣女子小声道:「若不是鬼打墙,怎么会一直在这枯树附近来回转圈?」

  这树林就在万顺山附近,浮萍帮弟子自然是比较熟悉,吴茹萍强自镇定,下
令众人原地待命,又派出十几个精干弟子去前边探路。不想那十几个人遁入了无
边的黑暗,再也没有回来,众人更是恐慌,身边的那颗枯树看着也变得十分不详。

  这浮萍帮一群人都是女子,天生便是胆小,如今在这漆黑的林子碰到如此诡
异之事,都是吓得心神不定,连看管神拳门的人质都忘到了一边。

  廉驰一直默默站在阴影里,见她们都已经乱了方寸,悄悄闪身到树后,从怀
中取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带上,又向树林深处丢了几颗药丸。

  众女子正聚在一处,突然听到树林里几声「噗噗」轻响,抬眼看去,忽然发
现黑暗的林子居然出现了几点蓝幽幽的火光。那蓝衣女子又是吓得靠在别人身上,
指着那飘忽不定的火光颤声道:「师姐,你看那不是鬼火?」吴夏怡又怒又怕,
「啪」的一声打了那蓝衣女子一记耳光,骂道:「小畜生,你胡说什么!」

  吴夏怡内力较为深厚,眼光也更加敏锐,只觉得那火光下隐隐约约的还有些
其他东西,心中暗暗提防,紧盯那事物不敢放松。火光越来越亮,突然人群中爆
发出了一片恐惧的尖叫,借着鬼火看去,众人现在竟然正站在一片坟地当中!

  这枯树附近层层叠叠全是坟包,有些年久失修的坟墓中还露出了半截腐朽的
棺材,在幽蓝的鬼火照耀下显得骇人无比。有几个女弟子经受不住惊吓,立刻昏
死过去,其他人也完全慌了神,不辨方向的跑了出去,也不管前路通向哪里,只
盼自己能离这恐怖的坟地越远越好。

  吴夏怡强压下心头恐惧,大声道:「都不要慌,大家站在一处,不要分开!」

  突然耳中又传来一阵阴森凄厉的尖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正站在来路之上!这下连吴夏怡都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其他帮众哪里还敢在此停
留,轻功发挥出十二成功力,转眼间便跑得七七八八了。

  这怪物自然是廉驰所扮了,他前一晚就想好了计策,在这林中布下了个八卦
阵,先将吴夏怡的大队人马诱入其中困住,又用磷火照亮了这四周的坟地,果然
吓得她们魂不附体,再也没人记得看守人质,整个浮萍帮四散而逃,不攻自破。

  吴夏怡可能吓过了头,反而激起了勇气,拔出双刀叫道:「不要退缩,我们
与这妖怪拼了!」还真有几个年长沉稳的女子相助于她,几人拔剑疾向廉驰攻去,
只是心惊胆战之下,平时功夫连七成都用不出了。

  廉驰学足了那些戏子扮鬼的样子,又是一声尖厉怪叫,拔剑与浮萍帮众人斗
在一起。廉驰有心恐吓他们,使用的都是些「鬼宿」「大陵」「积尸」等诡异阴
森招术,虽然练得并不熟练,但是招式鬼气森森,在这午夜的林中坟地使出,更
显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

  斗上没有十招,吴夏怡只觉得那长剑挟着阵阵阴风攻来,每一剑都好像附着
了冤魂厉鬼,哪里是人能够用出的招式,恍惚间那些半埋的棺材里也伸出许多腐
朽手臂,吓得她心胆俱裂,再也没有勇气与廉驰相对,向廉驰掷出双刀急奔而去,
其他女子失了主心骨,自然不敢再与廉驰对峙,也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黄立德虽然早知道廉驰布置,也被这恐怖气氛吓得面色惨白,但是救命的解
药还在廉驰身上,只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不动。

  廉驰见人都被他吓走,摘下面具,来到神拳门家人面前,抱拳笑道:「各位
不要惊慌,我是太湖廉驰,是帮罗门主来营救各位的。」

  神拳门的人质大都不会武功,刚刚都全吓得瘫坐于地,更有几个胆小之人已
经昏死过去,倒是全部没有逃走,也省下了廉驰一个个去寻找的麻烦。他们见刚
刚那骇人鬼怪是人所扮,而且这少年是来营救他们,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一惊
一喜之下仿佛再世为人,连连感谢廉驰救命之恩。

  廉驰引路,将众人带回到一里外的小路之上,早有一队马车在此等待,众人
连忙登上马车。黄立德来到廉驰身边,作揖道:「廉大少爷,如今人我已经帮你
救出来了,那解药可否如约给我?」廉驰一笑,将一颗药丸丢给黄立德,道:
「这便是解药了!」

  黄立德又一脸为难道:「那浮萍帮所有人都被困在林中,廉少爷可否放过他
们,不然我犯了如此大错,回家也难以交代。」廉驰跳上马车,回头道「那阵法
只在夜晚黑暗中有效,到了天明浮萍帮众人自然能够找到正路离开,只要不被吓
死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廉驰见人都上了马车,催促车队赶紧上路,只留下黄
立德一人在路上发呆,不然天亮浮萍帮追来,他可抵挡不住。

  车队日夜不停的急奔,总算在第二天午夜遇到了神拳门的大队人马前来接应。

  神拳门众人见到家人无恙,各个都喜不自胜,又是与家人一起对廉驰千恩万
谢了一番。廉驰又问接应之人,飞鱼帮是否已经把黑云会攻下了。按他所想,黑
云会应该是一击即溃,那么他回到太湖就可稍作休整,全力杀一个回马枪,把浮
萍帮和黄家堡一起消灭,没了后顾之忧,即使孟家来为黄家堡出头他也不怕。

  却没想到,飞鱼帮和神拳门加上铁马帮的旧部,如此强大的实力竟然被黑云
会打得大败而逃,高手一下折了十多个,现在单天进正急等廉驰回去给他出主意
呢。

  廉驰再问,只得知黑云会突然出现了两个神秘高手,而仅仅就这两个人,一
举扭转了实力对比。一个高手是用掌老人,掌力极为雄浑,比铁南天高出几倍,
一掌挥出,面前一丈之内没人能够生还。而另外一人则是个二十多岁的用剑少年,
那少年出剑极快,帮中高手大多都是被他所杀,全部都是一剑毙命,没有任何反
抗余地。

  听到这里,廉驰紧皱眉头,这两个高手的出现实在出人意料,之前黑云会几
乎被铁马帮攻下,也没见什么隐藏高手出现。那么廉驰成婚之前,这两人应该不
在太湖附近了,廉驰不禁怀疑,这两人会不会是针对他而来?总之现在计划全被
打乱,也只能回去从长计议了。

  神拳门之人都是骑马而来,杨雪正坐在一匹马上向廉驰招手,廉驰跳上马去,
从后边抱住杨雪,在她粉脸上亲了一下,问道:「雪儿,想我了没有!」杨雪用
力点头道:「雪儿可担心死了。」

  忽然听到边上一声冷哼,廉驰一看是吴茹萍和崔月华两女萎靡的同乘在另一
匹马上,都被换上了村妇衣服,头上包着头巾,廉驰刚刚忙着与杨雪说话,居然
没有注意。

  廉驰笑道:「两位小姐好呀!」崔月华一脸愠怒道:「神拳门的人都被你救
回来了,还不放了我们?」边上一个神拳门的汉子笑道:「小妞,廉少侠好容易
抓了你们来,哪有轻易就放的道理?」崔月华大骂道:「老王八,不要你来多嘴!」

  这两女中了廉驰的麻药,走路都没了力气,一路都靠杨雪照顾。神拳门虽然
没碰她们一根手指,但一路上也没说过什么好听言语,崔月华脾气暴躁,动不动
就要与人对骂,不过她翻来覆去也就「王八蛋」「人渣」「混蛋」几句,也没什
么花样,哪里会是这群江湖汉子对手,不过几句就被人损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偏偏又不长记性,除了杨雪以外,谁与她说话都要被骂上几句。

  神拳门众人听到崔月华又开始挑衅,都哄笑了起来。吴茹萍沉声道:「廉驰,
你如果不放了我们,浮萍帮就要与你飞鱼帮拼死一战,黄家堡也必定不会袖手旁
观,这些后果你想过没有?」

  廉驰道:「这些自然是想过了,所以我想跟两位小姐商量一下,我们两方和
解,过去的冲突就此揭过,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崔月华怒道:「呸!现在知道
怕已经太晚了,你如此欺辱我们姐妹,哪有一句话就善罢甘休的道理?想要和解,
先把你的一对狗爪子剁下来再说!」

  吴茹萍却没有崔月华一样冲动,知道现在自己这方完全处于被动,崔月华再
与廉驰吵下去只会越来越糟,插口道:「廉驰,你如果想要和解,便拿出点诚意
来,先把我们身上的毒解掉。」

  廉驰道:「解毒倒是不忙的。两位小姐还是先听一听两帮和解的条件如何?」

  吴茹萍道:「好,你说。」廉驰笑道:「为了今后我们两帮不再反目,我日
思夜想,总算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两位小姐一并嫁给我,以后浮萍帮与飞鱼帮
的女儿都是本少爷的夫人,自然也可算作一家人,便不会再起冲突了!」

  神拳门之人听了都大笑起哄道:「不错,你们两个小妞嫁给廉少侠做小妾,
从此浮萍帮都归廉少侠调遣,再好不过!」

  崔月华大怒道:「放屁!谁会嫁你这人渣!」廉驰道:「崔小姐还是不要一
口回绝,这门亲事对大家都是一桩美事呀!」

  崔月华仰头不屑道:「你这癞蛤蟆也想来吃天鹅肉?」看了看夜空,忽然笑
道:「姓廉的,除非你能说出这天上有多少颗星星,我们姐妹才会下嫁于你,不
然就死了这条心吧!」

  廉驰眼睛一亮,问道:「我如果真答出来了,你说话当真算数?」崔月华道:
「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自然不会反悔!不过你若答不出来,就要立刻放了我们姐
妹!」廉驰一拍手朗声道:「一言为定!大家都听到了,崔小姐说我能够说出天
上有多少星星,他们姐妹就要嫁给在下。如果在下答不出,就要立刻放了他们姐
妹,还请各位好汉做个见证!」

  神拳门众人都知道崔月华完全是在无理取闹,没想到廉驰居然真的答应下来,
那有多少星星分明是用来为难人的问题,也不知道廉驰要如何应对。崔月华道:
「好了好了!这群王八蛋能见证个屁!本小姐向来说一不二,你快说有多少星星,
说不出就赶紧放了我们!」

  廉驰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片刻,说道:「这天上共有星星一千四百六十四颗!」

  崔月华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廉驰居然真说出了一个具体数字,一想立刻知道
不对,道:「胡说!你凭什么证明?我还说有一千四百六十五颗呢!」

  廉驰笑着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来,说道:「我自然能够证明。这本《天极星占》
可不会说谎,天上所有星星都记录在此,不信你可以拿去看看。」崔月华不信,
接过书一看,是一本雕版印刷的通本,作者署名陈卓,乃是官府统一印制,自然
不会是廉驰造假。

  翻开第一页,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天极三垣四象二十八宿二百八十三官,共
计星斗一千四百六十四颗。」崔月华仍然不信,随便在天上找了一颗星星,居然
都能在这书中的星标图里找到,位置丝毫不差,一连验证了十多次,全都准确无
误,心中一凉,知道这书上所说确实属实。

  其实天上星斗无数,不过人眼视力有限,穷尽一切能力,能见也不过就只有
这一千四百六十四颗,《天极星占》的作者陈卓是三国时期的一个官吏,工作就
是负责编撰星图,而这本书就是聚集当时目力超强之奇人异士一同编写而成。现
在崔月华验证起来,自然是百发百中。

  廉驰修炼天极剑法,但是那剑谱极为珍贵,小心起见就留在了逍遥岛上,只
是随身带了一本《天极星占》作为参考,没想到这本书今晚又立下奇功。这书比
较偏门,虽然成书几百年,也少有人知,时至今日普通人还将能见之星斗归作
「无数」,崔月华这问题一出,就被廉驰捡了个大便宜。

  廉驰见崔月华脸上阴晴不定,笑问道:「娘子,这书看得如何了?」崔月华
突然用力把书撕成碎片,大骂道:「什么鬼书,完全都是胡说八道,哪有人会无
聊到去数有多少星星,还写出书来卖?只有脑袋被驴踢了的白痴才会买这破书来
看!」

  神拳门众人见状知道廉驰所说肯定属实,又是大赞廉驰博学多才,连连起哄
崔月华姐妹嫁给廉驰。吴茹萍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眼中满是惶恐。崔月华大
声道:「书都没了,你们凭什么说他没错!」廉驰笑道:「你耍无赖也无用,那
书虽然少见,但是印刷通本至少不下一千,如果真心想卖肯定还能找到的。」崔
月华也是无可奈何,底气不足的咕噜道:「等你找到再说!」

  回到太湖,神拳门便把家人安顿在了铁马帮。铁马帮之前实力强盛,屋舍极
多,住进了神拳门所有人也不显得拥挤。

  廉驰乘船回到飞鱼帮,见到单燕正在码头翘首等待,心中不由一阵温暖,分
别不过几日,再次相见却觉得心潮澎湃,扑过去抱住单燕笑道:「娘子,为夫回
来啦!」

  单燕觉得人前如此搂抱有失体统,推开廉驰,皱眉道:「你别疯疯癫癫的乱
闹,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廉驰道:「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这又是小别
又是新婚,可真美得紧啦,抱一抱有什么害羞?」

  单燕被廉驰一说,脸上露出一丝羞赧的嫣红,轻声道:「那你也得看下在哪
里呀!」与廉驰并肩回到了飞鱼帮总堂。

  廉驰来到大厅。单天进和罗贵仁正在厅中等他,罗贵仁一见廉驰就连连道谢。

  廉驰此时最关心黑云会之事,对罗贵仁谦逊两句就转到了正题了。这次听单
天进亲口诉说,情形更加清楚。

  五天前,单天进率领飞鱼帮精锐去攻打黑云会,罗贵仁内伤未愈,便留在西
山岛上调养,将神拳门之人全部交给单飞调遣。黑云会早就做好了应战准备,两
方一交手,那两个神秘高手就大发神威。用掌老者一掌挥出便要倒下一片,而用
剑少年专门找高手相斗,一剑便结果人性命。当时飞鱼帮之人,除了单天进本人
就数曹林云武功最高,也被那少年一剑穿心,单天进见状哪敢再做纠缠,急忙下
令退走。黑云会自然是乘胜追击,但是那两个神秘高手却没有追来,这才被一群
人逃进了太湖。

  廉驰听说曹林云居然也被一剑杀死,心中一阵寒意。自己纵然能胜曹林云,
也要在五十招之外,那少年居然能一剑将曹林云刺死,武功之高恐怕连张北晨都
不是他对手。现在这人就在太湖外的黑云会,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若是与他交手,
自己能有几分活命可能?

  好在黑云会似乎没有攻进太湖的打算,大胜之后也没有乘胜追击,廉驰便决
定也不要主动招惹是非,飞鱼帮弟子全都不要出现在黑云会地界,一切静观其变。

  另一方面,对浮萍帮那边最好也是按兵不动,廉驰对罗贵仁说,黄家堡已经
与浮萍帮联手,如果神拳门回去万顺山下,必定会被两帮合击,而飞鱼帮路远难
救,不如就留在铁马帮的地头上重新发展,两帮交好,也可以互相照顾,等到日
后羽翼丰满,再杀回万顺山去将对头一举歼灭。廉驰现在可是神拳门的大恩人,
而且黑云会之事还需神拳门出力,罗贵仁便答应下来。神拳门众人便先安顿在原
来铁马帮的地盘,反正有吴茹萍和崔月华在自己手上,僵持下去肯定是浮萍帮先
受不住。

  帮中计策确定,廉驰心中又记挂起吴茹萍和崔月华这对姐妹花来,现在两女
正关在神拳门那里被罗贵仁的手下看守,便借着给两女解毒的借口,出了太湖来
到羊肚谷。

  来到客房中,正见到吴茹萍与崔月华并头躺在床上,两女四肢无力,便只好
躺在床上休息。见到廉驰嬉皮笑脸的进来,崔月华又怒又怕,叫道:「廉驰,你
这王八蛋,再敢碰我们一下,我叫你不得好死!」

  廉驰坐到床上,伸手在崔月华的脸蛋上摸了一下,道:「本少爷就是碰了,
你又能怎样?你们都答应嫁给我了,我自然想碰就碰。」崔月华被他气得几乎哭
了出来,叫骂道:「我把你杀了喂狗!」

  廉驰摇头道:「崔小姐如今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却还要徒逞口舌之快,看来
是喜欢上那晚被本少爷玩弄的感觉。又想激怒于我,好再尝一尝销魂滋味对吧?

  被男人的手摸起来,自然要比被女人摸舒服百倍,如果你再尝过本少爷胯下
神龙,恐怕今后我要赶你走,你都不肯离开了。「

  吴茹萍见廉驰话语下流,而且脸上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知道崔月华再与廉
驰吵下去,恐怕就要吃了大亏,插口道:「廉驰,究竟想要怎样?」崔月华被廉
驰刚刚那句话吓到,心想如果真被这恶人奸淫了身子,便再也没有面目活在世上
了,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廉驰摸了摸鼻子,笑道:「此次前来,是想问下两位小姐,我们的婚事应该
什么时候办?」

  两女听了都是大怒,吴茹萍怒道:「做梦!」崔月华骂道:「放屁!」廉驰
听了也不以为意,伸手去解吴茹萍的衣衫,口中还说道:「我们江湖儿女,也不
用讲那么多繁文缛节,拜堂成亲的时间可以慢慢商量,以后再补上,现在我们先
来洞房花烛。」

  这客房附近守卫都被廉驰遣走,两女在房中哭喊之声虽大,也没人听到,不
过一会,两女便被廉驰剥得赤条条的躺在床上。廉驰也脱光了衣服,露出坚挺巨
大的阳物,淫笑道:「两位娘子,你们谁先来呀?」

  两女身不能动,无法抵抗,吴茹萍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崔月华却是美目
圆睁瞪着廉驰,牙齿咬得咯咯做响。廉驰把崔月华抱起,让她跨在吴茹萍身上,
两女的私处便叠在了一起,这还是廉驰在妓院学会的新花样,知道单燕肯定不会
配合他,便用在了崔月华和吴茹萍身上。

  廉驰跪在两女分开的双腿之间,以阳物不住在两女的私处厮磨,两女虽是处
子,但是互相抚慰已久,对于欢爱并不陌生,不过一会花蜜便源源不绝的流了出
来。廉驰见时机成熟,挺枪刺入了上边崔月华的蜜穴。

  崔月华下体被廉驰弄得又酥又痒,口中也忍不住微微呻吟,突然一阵裂痛传
来,「啊」的一声哭叫起来。吴茹萍听了心如刀绞,安慰道:「月华,不要怕,
不管怎样姐姐都永远喜欢你。」崔月华要紧牙关,不再出声,眼泪却如断线珍珠
般流下。

  下体的疼痛渐渐消去,另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越来越强。从前两女互相抚弄,
也只停留在洞口,以手指轻轻挑逗,如今崔月华玉洞被廉驰巨大的阳物一插到底,
那种强烈的充实快感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的神经,口中不由发出了不知是快乐还
是痛苦的吟叫。

  廉驰把手插入两女之间,被柔软的乳峰夹在当中说不出的舒服,而崔月华的
花道紧紧裹住廉驰的阳物,也给廉驰一种新鲜的刺激。

  吴茹萍见崔月华脸上表情又是快乐又是不甘,大大的眼睛不再流出泪水,反
而半闭着显得十分迷茫,这种表情是过去两女交欢时从未出现过的,吴茹萍心中
不禁微微好奇,被男人抽插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随着崔月华一声高亢的长鸣,廉驰把她送上了快乐的顶峰,精神上极度的痛
苦和身体上极度的快乐把崔月华逼得几乎发疯,再也受不了刺激昏死了过去。

  廉驰胯下神枪依旧坚挺,从崔月华体内退出,又抵在了吴茹萍的私处,越过
崔月华的香肩,看着吴茹萍娇媚的脸庞道:「吴小姐,刚刚的床戏看得心痒难耐
吧?本少爷这就来啦!」

  崔月华一直俯身趴在吴茹萍身上,随着廉驰的抽插,两女柔滑的肌肤不断摩
擦,淫荡的叫声不断传入吴茹萍耳中,现在吴茹萍确实是极为动情,私处一被廉
驰火热的阳物接触,就忍不住一阵抽搐,又流出了许多爱液。

  廉驰见状一笑,挺身插了进去。吴茹萍年纪与单燕仿佛,不像崔月华那样年
幼,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蜜道顺畅的包裹住了廉驰的阳物,破身之痛完全被
突如其来的快感盖过,廉驰微微抽动,吴茹萍就迎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高
潮。

  吴茹萍刹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大声娇吟起来,脸上的
表情也更加妩媚诱人,看得廉驰几乎把持不住。

  高潮过后,吴茹萍渐渐恢复了神智,为自己刚刚淫荡的表现羞恼不已。下体
仍旧被廉驰粗壮的阳根所占据,随着一下下抽插,快感仍旧强烈,新一波高潮又
在积累当中。吴茹萍脑中突然一惊,忍住羞涩,哀求道:「啊……求……求求你,
不要……射……嗯……在我身体……里……呀……」

  廉驰听着吴茹萍气喘吁吁的哀求,心中的欲火更加旺盛,答道:「好,美人,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本少爷喜欢看女人发浪的样子,不
许你忍着不叫,要叫得腻人,笑得淫荡,让我满意了,才能放过你。」

  吴茹萍听了廉驰无礼的要求,欲哭无泪,自己心中难过得痛不欲生,他居然
还要自己表现得如同淫娃荡妇一般为他取乐。廉驰见吴茹萍不答,又是用力猛插
了几下,说道:「你不答应,我就要把阳精射到你身体里啦,让你怀了本少爷的
孩子,以后我们就真成了一家人啦!」

  吴茹萍被廉驰说得心中害怕,娇吟道:「不要!我答应你!」只得强忍悲痛,
挤出了一个媚人的笑容,随着廉驰的抽插吟叫了起来。初时还是被迫而为,但是
每叫一声,下体的快感就越强烈,到了后来已经是难以自抑,声音越来越大,表
情也变得畅美无比。

  崔月华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好像正躺在一个小船上,被波涛推得晃晃悠悠。

  忽然耳中传来了几声熟悉至极的吟叫,立刻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吴茹萍正
被廉驰玩弄得娇喘连连,脸上那媚人的表情自己也从未见过,心中难过得几欲滴
出血来,但是自己也刚刚失身给廉驰,实在没脸再去责怪吴茹萍。

  吴茹萍恍惚间看到崔月华醒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满是难以置
信的神情。羞耻反而加剧了她的快感,觉得世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大声哭叫道:
「月华,你看不起我吧!姐姐不要脸,我就是个淫荡的女人,我被这臭男人插得
好舒服!」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廉驰方才尽兴,如约拔出阳根,将滚烫的阳精全都射在
了崔月华雪白的后背上,弄得崔月华又是不满的怒哼了一声。廉驰下床穿好了衣
服,这才给两女解了麻药,不过又用「凝气散」封住了她们的内力,两女虽然可
以自由活动,仍旧没有武功,无法从神拳门的看守下逃脱。

  两女能动之后,都是一言不发的赶紧穿上衣服,目光始终不敢与对方对视。

  廉驰坏笑道:「两位娘子不必如此害羞,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以后有时间
再来看你们。」直到廉驰出门,两女才悲从中来,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崔月华哽咽道:「姐姐,我们被那淫贼侮辱了清白,以后再也没办法出去见
人了,我再也不要活了!」吴茹萍擦干眼泪,抱住崔月华的头到自己怀里,轻声
道:「月华,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我们以后还要勤练武
功,杀了廉驰这淫贼,报仇之后我们姐妹两个就找个没有人烟的山谷隐居起来,
一辈子再也不要见别人,也就不用怕别人的闲言闲语了。」崔月华听了眼中显出
憧憬之色,道:「恩,就我们两个人永远在一起,我和姐姐天天都快快乐乐的,
再也不用去想什么烦心的事情……」

  吴茹萍听了心中一声轻叹,她刚刚所说完全是在安慰崔月华,如今姐妹两人
都没了内力,完全都要受廉驰摆布,何日能够脱困还不知道,更不用提报仇之事
了。但是崔月华心理脆弱,一次受辱就要寻死,今后还不知道要受到廉驰多少折
磨,这才许下了个飘渺的诺言,也好让崔月华在以后难熬的日子里心中有个依托。

               第二十四章

  回到飞鱼帮自己房中,却见到单燕冷着脸坐在屋中等他。廉驰笑道:「燕子,
又是谁惹你啦?」单燕问道:「你刚刚干什么去了?」廉驰一愣,看来去采摘那
对姐妹花的事情已经被单燕知道,廉驰见单燕脸色不悦,厚颜问道:「燕子你吃
醋了吗?」单燕怒道:「我吃什么醋?若是人家女子心甘情愿,你便是再怎么花
心我也不会管你。但是那样用强侮辱人家,与你杀的那淫贼关成林有何分别?」

  廉驰心想:「少爷我就是想做淫贼呀。常言道同行是冤家,关成林和我抢美
人我才要杀他,如果他就是个普通打劫的,我才懒得理。」但是这些话他可不能
对单燕说,免得惹怒了她今晚上不去床,说道:「那对姐妹被我捉到时就是赤身
裸体的,反正她们也不好再嫁给别人,我便收了她们算啦,这样也好和浮萍帮拉
上关系,以后飞鱼帮势力也更强大些。」

  单燕道:「你完全是在强词夺理!」廉驰知道单燕恐怕是被吴茹萍和崔月华
勾起了心中往事,一年前她初到逍遥岛,也是被廉驰强迫占有了身子,如今是对
那两女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些旧事廉驰知道还是少提为妙,便闭口不言。

  杨雪见两人又在拌嘴,拉住单燕衣袖道:「燕子姐,少爷这么做都是为了飞
鱼帮好,你不要说他了。」

  廉驰见有杨雪帮腔,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免得又忍不住说错话。单燕经常与
他闹别扭,每次得杨雪劝慰便会雨过天晴,倒也不必他来操心。走出门外还听到
屋内单燕对杨雪说:「你以后可不能什么都听他的,由着他这样胡来,早晚都会
闹得身败名裂……」廉驰听了只得心中暗自苦笑,看来想做淫贼的志向恐怕要困
难重重了。

  之后几天太湖风平浪静,黑云会没有任何动作,浮萍帮那边对吴茹萍崔月华
被捉也没有任何反应。廉驰呆着无聊,便时不时去吴茹萍和崔月华那淫乐一番,
单燕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日下午,飞鱼帮总堂来了一个客人,乃是孟家总管祝斌维。对单天进说
明来意,原来孟家想要做个和事佬,要飞鱼帮放回吴茹萍和崔月华两女,而浮萍
帮愿意退出神拳门的地盘,一切恢复到冲突发生之前的状态。

  孟家乃是第一大武林世家,现在飞鱼帮与黑云会之间形势不明,廉驰自然不
会再得罪了孟家,心里又将孟皓空骂了一通,让单天进答应下了祝斌维的要求。

  廉驰心中不忿,又来到羊肚谷,神拳门之人早知道廉驰的风流韵事,识趣的
离开的吴茹萍和崔月华的房间。这几天两女又被廉驰多番淫辱,似乎也没有初时
那样刚烈,只要廉驰一威胁说要把阳精射在她们体内,便立刻老老实实的给廉驰
玩弄。

  两女见廉驰进来,都皱了皱眉。廉驰嬉笑道:「两位美人,想我了没有?」

  吴茹萍转过头去不答,崔月华张了张嘴似乎想骂他,终究是怕了廉驰,忍住
怒气哼了一声。

  廉驰自怀中拿出一件事物来,说道:「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件好玩的礼
物。」两女听了一看,都轻叫了一声,只见廉驰手中拿着一块通体晶莹的玉石,
不过那玉石被雕刻成了两个粗大的阳具形状,两个阳具上都布满的许多小疙瘩,
插在身体里不知会是什么刺激的感觉。而两个阳具的根部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
拐弯。

  廉驰先逼迫两女脱光了衣服,拿着玉石阳具对崔月华道:「小美人,我来教
你一个好玩的花样,你先把这个插到身体里。」崔月华看着那凸凹不平的阳具表
面,心中一阵发麻,怒道:「我才不要!」

  廉驰点头道:「也好,你不喜欢这个,那我来插你好了。本来我还想教你怎
么用这个双头龙来插你姐姐的。」崔月华一听,心中立刻明白了几分,这古怪的
双头玉石阳具乃是让两个女子可以互相抽插的事物。

  崔月华虽然见这阳具表面有许多突起,插在蜜道里恐怕会更加不舒服,但是
总好过被廉驰淫辱,而且用这双头龙居然还可以与吴茹萍交欢,便一咬牙,自廉
驰手中拿过了双头龙。

  崔月华跪在床上,双腿分开,把玉阳具抵在了自己的私处,不过廉驰就站在
面,前目不转睛的看她,而且要她把这东西插入自己身体实在太过为难,犹豫半
响也难以下手。

  廉驰等得不耐烦,说道:「好了,我来帮你!」伸手接过了双头龙,崔月华
居然罕见的没有反抗,依旧分开双腿跪着不动,紧皱眉头,任由廉驰用手自在她
的玉洞里抽插,过不一会,玉洞里湿润无比,廉驰才缓缓把玉阳具插入了崔月华
下体。

  崔月华被阳具上的凸点刺激得不住颤抖,好容易忍到了阳具插入到底,低头
一看,双头龙的另一个阳具自她的胯下挺立而出,仿佛生真的生在她身上一样,
心居然有些跃跃欲试,转过头看向旁边赤裸的吴茹萍。

  廉驰见状一笑,拍了下崔月华的粉臀道:「去跟你姐姐玩吧!」崔月华又瞪
了一眼廉驰,爬向了满面通红的吴茹萍。只爬动几下,就感觉蜜道里的阳具随着
双腿运动,不断的刺激着娇嫩的肉壁,来吴茹萍身前已经是娇喘吁吁。

  吴茹萍在近处看向那双头龙自崔月华胯间伸出,一个娇美的雪白身体上,挺
立着一个如男人般的阳具,说不出的古怪。吴茹萍心想,即使在廉驰面前表演一
些活春宫,也总好过被他蹂躏,而且对象是自己相恋多年的表妹,便也没了许多
顾忌,分开双腿,玉臂环保住崔月华腰肢,低声道:「月华,来吧,姐姐心里始
终只有你一个人。」

  崔月华扶住胯间的玉阳具,对准了吴茹萍的玉洞插了下去,不过双头龙的另
一端正插在她的蜜道里,微一用力,下体就一阵酥麻,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插入吴
茹萍体内。廉驰见状,又伸出手按在崔月华粉臀上,微微用力推了下去。

  两女同时发出了一阵娇吟,双头龙另一端已经深深插入吴茹萍体内,两女的
下体间只剩下短短的一节玉石,在两女的爱液滋润下显得晶莹剔透,看得廉驰气
喘如牛。崔月华微微适应了蜜道中的刺激,款摆腰肢轻轻活动了起来,每挺动一
下,双头龙就同时刺激着两女的蜜穴,惹得两女同声娇吟。这种充实的快感,是
两女之前在一起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有生以来两女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拥有了彼此,
新鲜的刺激加上被廉驰观赏的羞耻,让两女的感官更加敏感。

  崔月华毕竟是主动者,又要用力,又不断因为自己的活动被双头龙抽插,不
过一会就香汗淋漓,软倒在了吴茹萍的乳峰上。廉驰又坏笑道:「两位美人,还
是我来帮你们吧。」把手放在崔月华腰上不住摇动,两女被双头龙在体内一通乱
搅了好一阵,几乎同时攀上了快感的巅峰。

  双头龙自两女体内取出,滑动中又刺激得她们大声呻吟了一番。廉驰看了这
番景象胯下冲动难耐,却知道今天此来还有正事要办,下压情欲,坐回椅子里看
两女穿好了衣服,这才叹气道:「两位美人,今晚就要送你们回归浮萍帮,不知
何时再能相会……」

  两女闻言娇躯一振,这几天本已经绝望,以为再无自由之日,此生就要成为
廉驰的禁脔,突然得知可以回归浮萍帮,心中都是悲喜交集。崔月华问道:「你
肯放我们回家了?」廉驰点头道:「不错,吴帮主已经答应退出神拳门总堂,来
换回两位小姐,以后与神拳门秋毫无犯,这段时间的冲突便当作没发生过吧!」

  两女听了却都生出自伤自怜的感觉,如今两帮可以回归从前的关系,但是自
己的处子之身却是回不来的。廉驰见到崔月华眼中对他满是恨意,怕她回去又多
生事端,便走到两女身边,低声说到:「两位小姐最好也能真心和解,如果日后
再起了冲突,我就只好将两位姐妹情深的关系公诸于众了。」

  吴茹萍听了立刻脸色惨白,如果这等姐妹淫乱之事被人知道,比起被廉驰奸
污更加羞耻。崔月华听了也是心中愤恨,她本不怕这些闲言闲语,正想再大骂廉
驰,但是看吴茹萍脸色极差,知道姐姐对这些事情极为在意,只得吞下怒气。

  廉驰推开门走出屋外道:「好了,事情已经交代完,我这就送两位小姐上路,
到了官道上就会有浮萍帮弟子迎接两位小姐回归。」吴茹萍叹了一口气,跟着走
出屋外,崔月华大眼睛眨了眨,突然飞快转身拿起了丢在床头的双头龙放在怀里,
这才走出屋子。

  崔月华一出屋子,就见到廉驰正看着自己怪笑,知道他看到了自己偷拿双头
龙,脸色微红,怒道:「王八蛋,你笑什么!」廉驰笑道:「没什么,那东西就
送给两位小姐做个纪念吧!」吴茹萍不知道廉驰在说什么,崔月华却怒哼一声,
拉起吴茹萍快步走开,说道:「我们不要理这混蛋!」

  来到大厅,守卫拿出了两女被没收的武器,廉驰将两女的双刀交还,又拿起
吴茹萍的竹箫来递给她,笑道:「倒是忘记吴小姐会吹箫了,这几天没能领教,
实在遗憾。」吴茹萍听他话中另有含义,冷着脸接过竹箫道:「我们两个还用不
出内力,把解药拿来!」

  廉驰道:「两位小姐如果恢复了武功,可能就要立刻提刀来杀我,武功是不
忙恢复的,我将两位送到官道上再为两位解读。」

  廉驰自负武功高强,也不要守卫护送,独自一人送两女上路。

  林间路上,漫天星斗。廉驰一路不停逗两女说话,吴茹萍一直听而不闻,而
崔月华则不住破口大骂。廉驰摇头笑道:「两位小姐,不如依先前所说,你们都
嫁给在下如何?当初崔妹妹可是一口答应下来的。」

  崔月华怒道:「呸!别以为你会数星星就了不起!就算我答应了嫁你,也没
说是哪一天,说不定你明天就死了……」

  突然树林中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他今晚就要死了!」廉驰一听那声音
不怀好意,立刻拔剑跳下马来。一个青衣男子自林中走出,对廉驰一抱拳道:
「白鹤楼秦慕锋,受人所托,来取廉兄性命!」

  廉驰见这人二十五岁左右,举止彬彬有礼,但是所言却完全相反。白鹤楼的
杀手号称一绝,收钱办事极为利落,没想到今晚却被自己遇上了。廉驰皱眉道:
「什么人来请你杀我?」

  秦慕锋不答,一剑当胸刺来,显然是场面话交代完毕,再也懒得与廉驰废话
了。这一剑来势迅猛,反击已经不及,廉驰急忙使一招「天纪」招架。廉驰这一
招练得不熟,架得太过偏上了,下边的空隙立刻被秦慕锋捉到。

  秦慕锋剑向下划,斜削廉驰大腿,廉驰急忙又用一招「阁道」,长剑倒悬在
身前守住下三路,只是慌忙间格挡的位置又有些偏左,秦慕锋长剑立刻向右上斜
掠而去,刺向廉驰右肩。廉驰连续两招都被人纯以招式破去,还是从未有过之事,
心中不服,一招「左旗」向秦慕锋腰间扫去,与他抢攻。

  秦慕锋脸色丝毫不变,长剑下压砍向廉驰右臂,廉驰持剑之手被人砍下,自
然不能再伤到秦慕锋,这一招又是被人破掉了。本来「左旗」这招出剑时左手需
挡在右臂之上,如果右臂被袭左手内力一吐便可挡住。但是廉驰能用出的内力微
弱,左手挡在那里也就是个空架子,便也懒得伸出左手,在右臂上露出了一个巨
大的空当。

  廉驰急忙用出最为熟练的一招「龟」,长剑在身前划了一个圈,封住了所有
路线,这才化解危机。交手四招,廉驰惊得一身冷汗,没想到秦慕锋出剑如此刁
钻,稍有破绽就会立刻被他逮住。

  秦慕锋却没有丝毫停顿,又是出剑抢攻过来。廉驰只要与他对攻就立刻陷于
险境,反倒是以「龟」全守能够安然无恙。秦慕锋出剑完全不成章法,但是每每
都能捉到廉驰破绽抢攻,廉驰突然记起白鹤楼主剑术就是剑神向日的无招之剑,
看来眼前这秦慕锋应该是白鹤楼主书定魁的弟子了。

  廉驰再也不敢托大,全力防守寻找胜机,只是长剑几次碰撞,廉驰在内力上
吃了大亏。廉驰暗中在手中扣了一颗「凝气散」,用了一招「败臼」,大退一步,
秦慕锋也随着向前迈了一步,正好撞在了廉驰弹出的蓝烟上。

  秦慕锋知道不妙,立刻抽身急退,发现内力再也使不出一丝一毫,脸色微变,
皱眉道:「凝气散?」廉驰也是一惊,这「凝气散」是五毒教的秘制毒药,江湖
上极少人知,没想到秦慕锋一下就叫出了毒药的名字。

  廉驰冷笑道:「算你识货!」一招「太阳守」当头劈下,刚刚他一直被秦慕
锋压制,如今秦慕锋没了内力,便想找回面子。没想到秦慕锋即使失去了内力,
仍旧冷静沉着,矮身刺向廉驰小腹。

  廉驰不得不又用一招「阴德」防守,又被秦慕锋夺回了主动。只是这次秦慕
锋完全没了内力,而廉驰至少还能用出一些,再斗了十余招,反倒是廉驰以剑硬
攻,秦慕锋的长剑不敢与廉驰相交了。

  廉驰渐渐发现,用其他招式都会被秦慕锋抓到破绽猛攻,而用比较纯熟的一
招「北斗」秦慕锋就没有什么办法,每次对上「北斗」都要后退一步。廉驰便将
一招「北斗」翻来覆去的使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

  「开阳」「摇光」七变从头到尾用了一遍,又反过来顺序再用一次。秦慕锋
见廉驰居然改变对策,翻来覆去只用一招,这招自己已经见过不下二十次了,居
然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廉驰出剑极为迅速,完全不经思考,而自己每剑都要寻
思对策,总是慢上一线,渐渐落了下风,心中不禁微微慌乱起来。

  两人剧斗正酣,忽然一阵箫声传来。廉驰知道是吴茹萍在吹箫,心想:「吴
小妞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少爷我这正和人拼命,如果恨我就乘机拔刀砍过来,
喜欢我就去砍秦慕锋,她在那吹箫算是怎么一回事?」

  秦慕锋却发现那箫声和廉驰招式极为相合,廉驰出剑迅速箫声就跟着急促,
廉驰出剑缓慢箫声就跟着悠扬。廉驰也发现了这箫声规律,心中暗喜道:「吴茹
萍是看上本少爷了,这是在吹箫给我助威呢!」精神一振,剑招伴随箫声用得更
加神武,又过三招秦慕锋败象已呈,廉驰又使出「北斗」中的一变「天权」,长
剑闪电般刺出!

  吴茹萍的箫声这次却没有随廉驰出剑转为急促,而是变得更加缓慢悠长,廉
驰心中一滞,必杀的雷霆一击也不觉跟着缓慢下来,被秦慕锋险险避开,一剑反
刺,几乎正中廉驰手腕。廉驰急忙收剑,又用一变「开阳」,这一剑威势最足,
长剑高举过顶,当头劈下可断金石。

  廉驰长剑刚刚扬起,蓄力未足,吴茹萍的箫声又变得短平急促,一声声仿佛
在催促廉驰赶快出剑。廉驰之前剑箫相合已经成了习惯,又不知不觉的一剑劈下,
力气不足被秦慕锋轻松架开,反被秦慕锋在胸口划了一道口子!

  之后吴茹萍的箫声就开始处处与廉驰作对,廉驰出剑快捷箫声偏偏平缓,廉
驰用力猛烈箫声却要低沉,一招完美无缺的「北斗」被吴茹萍的箫声搅得七零八
落,再也不是秦慕锋对手。

  廉驰急忙又自手中弹出几股五颜六色的烟,秦慕锋之前吃过了亏,远远的退
了开去。廉驰急忙自怀中拿出两个瓷瓶,分别拔开塞子,对秦慕锋叫道:「白鹤
楼的,凝气散的解药就在这瓶子里,我把另一瓶毒水倒进去,这瓶解药就全要报
废,你杀了我也得不到解药,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做一个没有内力的废人?」

  秦慕锋果然露出犹豫之色,他能叫出凝气散的名字,自然也知道凝气散之毒
只有独门解药能解,如果在廉驰这拿不到解药,还真可能就此武功全废。廉驰见
状心理有了底,说道:「我用解药换自己的命,如何?」

  秦慕锋又是犹豫了好一阵,才道:「好!」廉驰知白鹤楼之人最讲信誉,而
且一次刺杀不成便即放弃,绝不会纠缠不休,失手后返还给雇主巨额赔偿便即了
事。秦慕锋只一个「好」字,以后廉驰便不用再担心许多了,心中大石落地,丢
了一颗解药给秦慕锋。

  秦慕锋将解药放到鼻子前一闻,知道解药不错,立刻张口服下,内力恢复如
常。对廉驰一抱拳道:「后会有期!」转身投入林中。廉驰苦笑道:「还是不要
再遇到你这煞星的好!」

  廉驰转身,见到吴茹萍手中紧紧抓着竹箫,脸色微微苍白,双唇紧闭,一脸
紧张的看着他。廉驰满脸寒意,沉默着上了马,崔月华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氛,大
声道:「你自己武功不行,打不过人家,可跟我姐姐吹箫没有关系!」

  廉驰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对你们多加提防,却没想
到吴小姐吹箫的功夫如此高明,这次是我自己大意了。对着吴小姐这样千娇百媚
的美人,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换作是别人早就一剑杀了!这就上路吧,别让
浮萍帮的人等急了!」

  吴茹萍还怕廉驰又用什么恶毒法子折磨她,没想到廉驰居然就这样算了,几
乎不敢相信。三人来到官道的路口上,浮萍帮十多个女子正在路口等候。廉驰怕
再出什么岔子,拨马转身离去,崔月华急道:「喂!我们的解药呢?」

  廉驰回头笑道:「在你们的马鞍下边!两位美人,以后少爷有空还会去看你
们,不用太过思念了!」廉驰策马飞奔而去,身后来不断传来崔月华不甘的叫骂
声。

               第二十五章

  回到飞鱼帮,廉驰定下心来,又把当前形势分析了一下。即使浮萍帮让出了
地盘,也要相劝罗贵仁不要再回去万顺山了,神拳门迁到羊肚谷对大家有有好处,
飞鱼帮和神拳门可以互相照应,万顺山那边只要少派一些弟子驻守就是了。

  白鹤楼的杀手秦慕锋倒是让廉驰比较头痛,虽然今后不用怕秦慕锋再来,但
是知道有人想要买自己性命,换作是谁都无法安心。那雇主廉驰比较怀疑是孟皓
空,孟家家大业大,孟皓空拿出点钱来了结私仇很有可能。浮萍帮如果在神拳门
有眼线,知道了廉驰淫辱了吴茹萍和崔月华,帮主吴夏怡也可能在愤怒下出重金
买廉驰性命。至于黑云会可能性极小,他们有两个武功绝顶的神秘高手相助,自
然不用再费钱来对付廉驰。

  廉驰想了半晌也没什么头绪,便又去回房去找单燕杨雪玩乐。

  又太太平平的过了几天,飞鱼帮得到消息,黑云会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正在
太湖岸边聚集船只,看来是想强攻飞鱼帮。

  罗贵仁伤已经痊愈,连羊肚谷的神拳门之人也调到了西山岛上,廉驰聚集了
一切实力,决定于黑云会决一死战。但是毕竟对方实力不明,廉驰心中也没底,
便决定今晚一探黑云会。

  廉驰一向无法无天惯了,任是谁相劝也不听,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天黑
以后,换了一身黑衣悄悄来到了黑云会的院墙外边。

  运起玉蝶身法,廉驰无声无息的潜入了黑云会内。院子内正有几个护卫靠在
门边上闲聊,廉驰躲在花丛里,想从这几人的话中找出些有用讯息。

  那几人正兴致勃勃的谈论青楼里的风月之事,廉驰听了也不觉得无聊,过了
好一会,才听到了几句有用言语。

  一个嘶哑声音道:「老七,你说这次去打飞鱼帮,我们有几成胜算?」

  老七答道:「有那几个高手来帮忙,肯定是必胜无疑的!不过我看帮主对那
几个人低声下气的,恐怕胜了我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廉驰心中一突,这老七是说「几个高手」,而不是「两个高手」,难道还有
自己未知的实力吗?

  一个年轻声音叹气道:「这一年我们黑云会日渐衰落,前一段差点被铁马帮
端了老窝,后来铁马帮被飞鱼帮灭了,我们又得受飞鱼帮的气,上次如果不是那
两位高人出手,恐怕黑云会也早被飞鱼帮吞并了!如今帮主头发都急白了,却也
无可奈何……」

  嘶哑声音道:「那几个高手恐怕对我们也是没安好心,虽然出手帮我们打退
飞鱼帮,却对帮主极为狂傲,完全没把我们黑云会放在眼里,只怕我们黑云会还
是逃不脱被吞并的命运!」

  一个浑厚声音道:「那倒也不一定。白天我听那几个人互相吵了起来,隐约
听出他们这次来太湖,为的是太湖里的一个宝贝,也许他们只想灭了飞鱼帮控制
住太湖,拿了宝贝就走,倒不一定对我们黑云会有什么野心。」

  廉驰一皱眉,想道:「太湖里有宝贝?这个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单天进对
我这女婿也藏私不成?我回去得好好查查。」

  又听那几人聊了好一会,全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之事,等到换岗,廉驰悄悄
尾随在那个声音浑厚之人身后,他既然听到了神秘高手之间的争吵,也许能从他
嘴里挖出更多有用讯息。

  那人去了趟茅厕,就径直回房休息。廉驰扫了一眼,四下无人,一推门冲了
进去,长剑抵在那人胸口,低喝道:「不许动,不许叫,不然一剑杀了你!」反
脚一踢,关上了门。

  黑暗的屋子里,那人也看不清廉驰面目,廉驰却把他惊惧的表情看得一清二
楚,低声问道:「我问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有片刻犹豫我就把你老二砍下来!」

  那人吓得一身冷汗,这砍老二可比威胁说一剑杀死可怕多了,立刻点头道:
「大爷你尽管问,小的绝不敢有丁点隐瞒」

  廉驰道:「好!我问你,刚刚你在站岗的时候,说黑云会有几个高手前来助
拳,究竟是几个人?都是些什么样子?」

  那人道:「一共是四个人,三男一女。那女子看来也就二十岁年纪,长得极
为漂亮,我活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美人,那皮肤嫩的好像都能流出水来,身材也
……」廉驰长剑微微一顶,怒道:「我没问你女人好赖!说那三个男的!」心中
却不由暗笑,这人居然也是同道中人,一提漂亮女子就犯浑,连命悬人手都挡不
住他。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大爷饶命!那三个男的,一个是老头,
掌上功夫极为厉害,一个是用剑的小伙子,武功也很厉害,还一个是用刀的年轻
人,没见过他出手,不过看来是这群人的头头,其他人都听他号令。」

  廉驰皱眉,那用刀青年只怕武功更高,这下飞鱼帮可遇到了大麻烦。又问道:
「你说他们来太湖寻宝物,那宝物是什么东西?」那人苦着脸道:「大爷,这个
我可真不清楚。就是白天听他们吵架时候,说有个什么极为重要之物,不能给别
人知道,要灭了飞鱼帮进入太湖去找,得到了就能成大事什么的,小的就是在门
口路过,哪敢停下多听了,被他们发现哪里还有命剩下,那几个人可是连我们帮
主都不放在眼里的。」

  廉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争吵?」那人道:「小的真不清楚,就听到什么
过于鲁猛,不等其他人,低调行事,具体小的真不知道!」

  廉驰道:「那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那人道:「那个老头姓敖,三个年轻
人都叫他敖长老。三个年轻人小的也不清楚。」廉驰心中一紧,敖姓非常少见,
从他和飞鱼帮交手的情况来看,这老者的身份廉驰已经猜到了大概。

  张北晨曾经和他提过江湖上一些顶尖高手的名字,其中就有一个人叫敖峰庭,
乃是魔门中人,三十多年前随魔尊纵横武林,一双灭魂掌下伤了不少成名高手,
如果现在还没死,确实应该做得魔门长老了。廉驰急问:「那敖长老长得什么样
子?」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冷笑:「想知道老夫相貌,何不自己来看?」廉驰大惊,
用剑柄敲昏那黑云会的汉子,全神戒备推开门,只见一个黑衣老者傲然挺立在院
中,额心生有一颗极为明显的红痣,相貌苍老,皮肤如树皮一般,但是满头竟然
没有一根白发,头发仍旧如年轻人一样漆黑乌亮。

  廉驰强笑道:「呵呵,原来是魔门敖长老,你头发保养得真好!」敖峰庭不
理廉驰胡扯,道:「老夫远离江湖三十二年,你居然还记得老夫名号,也实在难
得!」廉驰眼珠乱转,正想办法逃出去,敖峰庭已经迈步向廉驰逼近,沉声说道:
「既然认出了老夫,就别想走了!」

  廉驰知道自己绝对不是敖峰庭对手,手中已经扣了一颗「凝气散」,这老头
掌法全靠内力,如果能废掉他的内力,或许还有希望。挺起长剑,一招以弱克强
的「顿顽」向敖峰庭攻去,敖峰庭不闪不躲,肉掌直接向长剑击去,掌剑相交,
手指在剑脊上一弹,廉驰手中长剑巨震,再也捏拿不住,竟然被敖峰庭一根手指
弹飞了长剑!

  廉驰大惊失色,没想到一招就被击飞了兵器,敖峰庭怒涛般的内力震得他半
边身子发麻,还没缓过神来,已经被敖峰庭用手捏住了脖子,整个人都被他提到
的半空中。廉驰心中懊悔异常,之前他与人交手,从来没有吃过大亏,渐渐自负
了起来,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和敖峰庭对拆上几招,没想到一招不足就被擒住,早
知如此应该先弹出凝气散才对,如今全身麻痹,凝气散扣在手中也用不上了。

  敖峰庭却并没有直接捏死廉驰,而是像提小鸡一样把廉驰提到了一个房间里,
进门毫不客气的把廉驰丢在了地上。房间里正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桌边,一人腰挂
长剑,一个背负长刀,应该就是敖峰庭一路的那个两少年。廉驰爬了起来,心中
嘟囔:「恩,用刀的,用剑的,用掌的老头都在这了,不知道那个超级大美人在
哪里呢?」

  用剑少年忽然开口道:「这不是飞鱼帮的女婿廉驰吗?怎么会在这里了?」

  敖峰庭坐下答道:「这小子潜入黑云会,捉了个护卫在打听我们的事情,刚
好被我撞到,就顺便抓过来了!」

  廉驰一看那用剑少年,十分面熟,微一回忆,就想起他是在去浮萍帮的路上,
在客栈大堂里听书时见到的那个灰衣少年,不过他现在穿了一身蓝衣,自己一时
才没认出来。看来当初自己怀疑他是魔门中人果然没错,不过那时只当作是萍水
相逢,没想到他正在来黑云会的路上。

  敖峰庭向用刀少年问道:「少门主,这人便交给你处置了!」用刀少年向廉
驰道:「原来是廉兄,在下早有耳闻,快快请坐!」廉驰怏怏的坐在椅子里,偷
偷打量这个房间,想要找出脱困之策。敖峰庭为人傲慢,一招弹飞了廉驰长剑,
便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没搜廉驰的身,现在廉驰手上有许多毒药,怀里还有把铁
骨扇,未尝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机会。

  用刀少年自我介绍道:「廉兄想必已经猜到了在下身份,我也不多做隐瞒。

  在下名叫向千山,乃是魔尊座下弟子!「廉驰听向千山向自己挑明了身份,
心中一震,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魔门的下一代门主,强笑着一拱手道:」原来是向
少门主。「魔门一向在江湖上人人喊打,所以行事隐秘,如今自己知晓了他们身
份,魔门中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向千山道:「在下早就想与廉兄一会,没想到如此之巧,廉兄居然自己送上
门来了!」廉驰大为尴尬,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作答。向千山继续道:「在下想
见廉兄,其实是有一件对你我都大有好处的事情与廉兄商量。」

  廉驰听了仿佛自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天光,心想总算能留下一条命来,却强做
矜持,问道:「向兄想商量些什么?」向千山道:「廉兄与太湖飞燕单姑娘成亲,
加入了飞鱼帮,为飞鱼帮屡立奇功,这段时间飞鱼帮急速壮大,可以说都是廉兄
一人的功劳!」

  廉驰听了心中得意,道:「向兄过奖了!」向千山道:「廉兄你可曾想过,
即使你为飞鱼帮出力再多,在飞鱼帮始终只是一个外人。现在的帮主单天进软弱
无能,廉兄自然觉得在飞鱼帮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单天进的两个儿子单飞与
单翔可不是任人摆布的角色。廉兄用奇谋救下了神拳门的家眷,神拳门上下虽然
都对廉兄感恩,不过人情可都被你那大舅子单飞收去了,现下神拳门已经完全被
拉拢到了单飞一边,廉兄的一番功夫完全是在为人作嫁衣!等单天进死后,单飞
继承帮主之位,廉兄想想,你在飞鱼帮的日子还会如今日这般逍遥快活吗?」

  单飞拉拢神拳门之事本就是廉驰暗中推动,不过现在廉驰却顺着向千山的话,
脸上装出了思索神色。向千山见一番说词奏效,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廉兄,从
你进入江湖后的行事风格来看,你也是胸怀锦绣,志向远大之人,却要受制于飞
鱼帮那些庸才之下,实在太过委屈了。」

  廉驰心中暗骂,向千山这混蛋不是在煽动他飞鱼帮内讧吗?却装作上钩的样
子,说道:「魔门可以助我登上帮主之位?」

  向千山点头道:「不错!而且廉兄尽管放心,我们此次前来,并没有对飞鱼
帮有什么企图,廉兄成为帮主之后,飞鱼帮也绝对不会受到魔门任何约束。之前
听人说廉兄身手非凡,那么你也绝对不会是师出无名之人,廉兄失忆之事是真是
假在下不知,廉兄的身世我们也不想过问。不论廉兄进入飞鱼帮是何的目,想必
帮主之位对你都有极大好处,我们的交易对廉兄而言绝对没有任何损失。」

  廉驰没想到向千山开出的条件如此大方,又想起黑云会的汉子说过,魔门中
人此次似乎是为了太湖的什么宝物而来,问道:「那向兄想要在下做些什么?」

  向千山道:「我们只要求成事之后,廉兄约束所有飞鱼帮之人全部留守在西
山岛的飞鱼帮总舵中,一个月内不要下岛即可。」

  廉驰心想,魔门果然是在太湖中找什么宝贝,而且从白天他们争吵的内容推
测,这宝物还涉及到了魔门的一件大事。但是太湖完全被飞鱼帮掌握,他们进入
太湖必然会遇到飞鱼帮巡逻的船只,如果自己约束所有人留在西山岛,没人在湖
中巡逻,他们就可以放心寻宝而不会引起麻烦了。

  向千山拿出一颗药丸,说道:「廉兄如果答应了,就服下此药,只要廉兄依
约而行,一个月后我们便会奉上解药,从此两不相欠。」廉兄眼睛一跳,没想到
他之前一直用毒药控制别人,如今却要被魔门以毒药威胁,这可不是报应么?服
毒被人以解药威胁,从此性命完全操纵在他人之手,如此被动之举廉驰可是绝对
不会答应,刚刚见到身后有一扇窗子,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对策。

  廉驰犹豫道:「如果你们不肯守信,又以解药威胁于我,借此控制飞鱼帮怎
么办?」用剑少年不耐烦道:「如今哪里还有给你选择的余地?若是不答应,我
这就杀了你,过几天我们准备妥当,直接打进太湖去,难道飞鱼帮还能挡得住?」

  廉驰急忙摆手道:「别,别,我们还一起听过书呢!」用剑少年听了不禁一
笑,杀气也泻了几分,向千山却说道:「厉平安,你除了打打杀杀之外就不能多
动些脑子?我只晚到到了三日,你就闹出那么大动静,再来一次,岂不是要果搞
得江湖上人尽皆知?」

  厉平安不悦道:「如果我不出手,现在还哪来的黑云会给你落脚?到时候你
便只凭几人冲进太湖去与这廉驰商量大计?」向千山怒道:「我自有主意!上次
你在王家庄擅自行动,五百多人命搞得沸沸扬扬,我师父的训斥你这便忘记了吗?

  狗急也会跳墙,如果不是你鲁猛行事,王家小子又怎么会自尽?「

  廉驰见这两人吵了起来,正是动手大好时机,突然一跃向门口跑去。向千山
与厉平安正在斗气,没有反应过来,敖峰庭却一直紧盯着廉驰,见廉驰想逃,怒
哼一声,挡在了廉驰身前伸手向他肩膀抓去。

  廉驰只虚晃一下,身在空中突然又反折向了身后的窗口。敖峰庭也没想到廉
驰身法如此了得,居然可以在空中如此迅捷的转折方向,再想追上已是不及。但
是他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哪能让廉驰如此轻易的逃脱,抓起身边的椅子全力
向廉驰后背掷去!

  廉驰耳中听到身后厉啸冲来,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椅子正中后背。敖峰庭
刚刚一投已经用出全力,椅子上附着的内力虽然不及手掌所发,但是以他刚刚试
出廉驰的内力,受了这一下至少也要骨断筋折。仓促间出手也不敢所有保留,待
到椅子在廉驰后背上撞成碎片,这才后悔太过用力,还怕廉驰被一下打死了,打
乱向千山计划。

  没想到廉驰被椅子撞出了窗口不但没死,还在空中回头向窗口弹出了一枚药
丸,药丸在窗口爆开,形成了一股红色烟雾,把整个窗口完全封死。廉驰靠着深
厚的内力,硬受了敖峰庭这一下,却也被震得全身剧痛,刚刚弹出药丸已经是倾
尽全力,自窗口飞出,狼狈的跌了个狗吃屎,还好拼命的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
才得以保全。

  廉驰爬起身,又呕出了一口鲜血,这才缓过气来,不敢再做停留,飞奔而去,
还边跑边骂:「老王八!今日之仇少爷我记下了,以后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喂狗!」

  骂完却不由吐了一下舌头,可能是前一段被崔月华骂得多了,自己骂人的口
气也不觉变得和崔月华一样。

  敖峰庭见廉驰不但没死,骂起人来还中气十足,也想不通廉驰如何没有受伤,
但是自己居然被这小辈自眼皮底下逃走,还被如此辱骂,气得肺要要炸了。窗口
被红色烟雾阻挡,不知那烟雾底细可不敢轻易冒险过去。而门口在房间的另一侧,
出门在折回来要浪费不少时间。敖峰庭狂怒之下,一掌打在墙上,居然把砖石砌
成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自洞中电射而出,向千山和厉平安也不敢怠慢,也随敖
峰庭向廉驰追去。

  廉驰本以为已经脱险,没想到魔门那三人又追了上来,速度比起自己还快了
一倍不止,前边又有几个护卫听了动静,正拔剑守在路上,此番撕破了脸皮,被
捉到只有死路一条,比起刚才屋子里更加凶险万分。

  廉驰脚下不停,自怀中取出了铁骨扇,又向身后甩出几股毒烟,稍稍拖缓了
敖峰庭的脚步,一招「蝶弄春梅」攻向黑云会守卫。廉驰穿花扇法虽然练得差劲,
但是对付这些不入流的护卫还是手到擒来,一招就用扇子边缘划伤了那护卫脉门,
自他手中抢来了一把青钢长剑。

  有剑在手,廉驰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回头一看,却又吓得全身一抖。就在
刚刚夺剑的一刹那时间,敖峰庭已经凶神恶煞般追到廉驰身后两丈,连他愤怒的
老脸看得一清二楚,每一道皱纹中都散发出惊人的杀气。

  廉驰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许多,袖中蜡丸也不管是什么毒药,只管不停向敖
峰庭弹去,敖峰庭果然忌惮那毒烟,无法迫近,被廉驰从院墙跃了出去。

  一口气冲进院墙外的树林里,林中树木繁密,正好发挥玉蝶身法灵巧的长处,
而敖峰庭被树木所阻,速度立减,不一会就被廉驰甩开,眼见廉驰身影隐没在远
处的黑暗中,却无可奈何。廉驰也不敢松懈,一路向太湖跑去,只要下了水,就
可凭借出色的水性平安逃回飞鱼帮了。

  一出树林,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就在眼前,廉驰刚想松一口气,却突然见
到向千山持刀站在岸边。向千山见廉驰气喘吁吁的自林中跑出,微笑道:「我就
算到了廉兄要从此下水游回西山岛,绕了个圈子赶过来,总算没有错过!」他见
廉驰跑入林中,知道在林中速度不快,推测廉驰会在此处下水,自林外绕了个圈
子过来,速度比廉驰快上几倍,虽然路远却被他先到了。

  廉驰没想向千山如此精明,竟然将自己的行动推测得分毫不差,心中一沉,
今晚惹上了这对头,日后还不知道生多出多少麻烦。突然向千山一声清啸,挥刀
向廉驰砍来。

  廉驰知道时间耽误不得,敖峰庭和厉平安马上会循着啸声寻来,也没心思与
向千山硬拼,一招「平道」架开长刀,人已经闪身到向千山身侧。刀剑相交,令
廉驰意外的是,向千山刀上的劲力居然并不强横,虽然招法凌厉,落在实处也不
过如此。

  这一刀被廉驰轻松接下,「平道」的所有后招变化便都落了空,大出廉驰意
外,居然微微犹豫了下。向千山身形如鬼魅般晃到廉驰面前,长刀刺向廉驰胸口,
廉驰一招「三公」反击而去,没想到这次向千山刀上劲力突然暴增,轻松砸开廉
驰长剑,呼啸着直奔廉驰而来。

  廉驰中了向千山轻敌之计,百忙中运起玉蝶身法,飞退了一丈有余才化解危
机。向千山再也没有任何保留,长刀如狂风般向廉驰卷去,廉驰与其交手几招,
发现向千山武功其实也高不过自己多少,但是再拖下去被其他两人赶来就要大事
不妙,一门心思的边斗边向湖边靠近。

  向千山显然也察觉了廉驰的意图,长刀一直封住廉驰去往湖边的路线,反而
是攻向廉驰本人的招式只占了六成,但是身法上毕竟是廉驰稍稍占了优势,腾挪
闪避间,廉驰已经渐渐靠近了湖边。

  突然林中一声怒喝传来:「小鬼,看你还往哪里跑!」廉驰知道是敖峰庭到
了,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运起最熟悉的一招「鳖」护住要害,向水中跃去。

  身一入水,廉驰全力潜下,一口气在胸中流转,靠着深厚的内息,也不用浮
出水面呼吸,以为已经脱险。没想到敖峰庭来到岸边毫不停留,纵身一跃,竟然
脚踏水面,连续飞跃着向廉驰追来。

  敖峰庭运起水上漂的功夫飞跃到了廉驰上方,湖水清澈,隐约见到廉驰的身
影如泥鳅般在水底游窜,瞄准了廉驰位置,全力一掌击在了水面上!

  廉驰突然被一股激流击中后背,身在水中如遭雷击,又喷出了一口鲜血,鲜
红的血液在水中扩散,廉驰眼中刹时间一片血红。敖峰庭以水传力重创廉驰,阴
狠一笑,继续不断发掌向廉驰轰去,竟然是要将廉驰活活震死在湖水当中。

  水中一股股激流把廉驰冲击得胸口剧痛七窍流血,那巨力比起被高手一掌打
在身上丝毫不差,只挨了几下就渐渐神智不清,马上就要昏死过去,恍惚间不觉
的举剑去挡向敖峰庭轰来的激流,但是又哪里挡得住,又被携带巨力的水流正中
胸口。

  廉驰挨了这一下,又吐一大口血,反而清醒了过来。刚刚他长剑在水中一划,
一股微弱的水流也随着剑锋形成,让他脑中一闪。一直以来,天极剑法中始终有
一招「弧矢」让廉驰无法领悟,这招长剑不住在胸前连续划动,既不攻出伤敌,
也不守住要害,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用处。

  刚刚长剑划动带起的水流却突然启发了廉驰,那招「弧矢」乃是靠着长剑繁
复的路线,以剑风形成了一股强力的气劲,再以剑引出,便如箭矢一般可以伤人
于百步之外。只是这招如果没有登峰造极的内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凝聚出可以伤
人的气劲,是以即使是白松繁复钻研练习也没有任何结果,就更不用说使不出几
分内力的廉驰了。

  现在廉驰身在水中情况却大大不同,空气无形无质,没有绝强的内力自然无
法操控,但是水流却极好控制,用力一推波浪即可传出几丈远,敖峰庭在几丈外
的水面发掌却能重创廉驰便是这个道理。

  廉驰想明白了这番道理,精神一振,立即依式使出「弧矢」,长剑飞舞中,
一股水流在胸前疾速翻滚,长剑一挥,那激流果然向剑锋所指方向旋转着激射而
出!

  敖峰庭正在水面不住发掌,见廉驰四周湖水都已被他呕出的鲜血染红,心中
十分快意,正以为再发几掌就能将他击毙,突然毫无征兆的,一股水流自湖面射
出,到了空中也凝而不散,「噗」的一声自敖峰庭肩头穿过。

  其时湖面上被敖峰庭的掌力激荡得水汽四溅,廉驰的水箭混杂在乱射的水珠
中居然没被敖峰庭察觉。待到敖峰庭觉得肩头一痛,回头看去只有一蓬血雾自肩
后穿出,却想不明白是被什么所伤。

  廉驰见「弧矢」这招果然奏效,大喜之下胸口也那么疼痛了。

  敖峰庭一受伤就加紧提防,在水面上来回跳跃几次,却没见廉驰再有动作。

  他三十多年前纵横江湖少有敌手,归隐后更是闭关苦练,武功百尺竿头更进
一步,没想到刚一重出江湖就在廉驰这无名小辈身上连连失手,如今还莫名其妙
的被其所伤,心中狂怒再也无法忍耐,又是大喝一声全力向水面拍出一掌!

  廉驰一直静待这个时机,立刻一招「弧矢」向敖峰庭落掌之处射去!敖峰庭
虽然掌力雄浑,但是毕竟力气控制得不够凝聚,一股激流向廉驰推出,却被「弧
矢」的水箭自中心洞穿,敖峰庭的激流轰中廉驰,廉驰的水箭却也正中敖峰庭按
在水面的手掌,立刻将手掌刺穿了一个血洞。

  敖峰庭没想到自己全力一掌却被廉驰的劲力刺破,心中又怒又惊。如果是普
通人受了如此多掌早就断气,而廉驰虽然吐血不止却仍旧有力发招,实在不是常
理可以解释,手心剧痛之下再也无心恋战,愤恨的怒哼一声,向岸边飞跃回去。

  廉驰却是得势不饶人,刚刚几乎被敖峰庭活活打死,哪里肯轻易罢休。他一
直留神注意敖峰庭在水面的步伐,显然在水面踏波而行极为困难,所有精神力气
都集中在使脚面避免陷入水中,行进路线及落脚位置都难以随心控制。廉驰便看
准了敖峰庭落脚位置,又是一招「弧矢」,水箭在水中飞旋而进,未出水面便无
法察觉,刚好在敖峰庭脚底踏在水面时射出,又是毫无征兆的将敖峰庭脚面上刺
破了一个大洞!

  敖峰庭脚上一痛,「扑通」一声掉入了湖里,心中羞愤的几欲发疯,未受伤
的手掌又向廉驰推出一道激流。廉驰被激流正中胸口,胸膛几乎炸开,肺中空气
再也憋不住,一串气泡伴着鲜血自口中喷出,知道再与敖峰庭缠斗下去只怕要赔
上小命,既然伤了这绝顶高手一手一脚便心满意足,强忍胸中疼痛向太湖深处游
去。

         ××××××××××××××××

  一只小舟正在太湖中不急不徐的前进,船上一个负责巡逻的飞鱼帮弟子忽然
看到不远处,水面上一人正吃力的游来,举起鱼叉喝问道:「什么人!」那人嘶
哑的叫道:「我是廉驰,快拉我上去。」

  巡逻弟子一看果然是廉驰,急忙过去拉他上来,见廉驰脸色苍白,鼻孔还在
不住流出鲜血,关切的问道:「姑爷,你怎么受伤了?」廉驰只觉得四肢酸软,
胸腹剧痛,说话都费力气,摆了摆手,咬着牙自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颤抖着倒出
几颗丹药吃下,这才闭目靠在船舷上,过了一会才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快送我
回总舵。」

  廉驰坐在船上,双眼看向夜空,心中后怕不已,如果不是巧合之下领悟了
「弧矢」的用法,这次就真要被敖峰庭活活震死在水中了。敖峰庭的伤也不知道
有多重,但是几日之内肯是不能与人动手了,总算是又为飞鱼帮争取了一些时间。

  从之前的交手来看,那个用剑少年厉平安武功似乎不比敖峰庭差上多少,也
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反倒是魔门的少门主向千山比较好对付,虽然刀法凌厉,
但也没胜过自己多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上少门主之位的,难怪武功胜过他许
多的厉平安对他不服。

  魔门与白道几百年来一直对立,虽然从未获胜,但也没有被名门正派合力消
灭,可见实力之强横。如今魔门对飞鱼帮打起了主意,即使逍遥山庄实力尽出也
绝对不是对手。好在飞鱼帮可以依靠太湖之水防守,魔门也只有四个人来到黑云
会,固守西山岛倒还有几分可能。

  上次飞鱼帮惨败是因为事先准备不足,下次见到魔门之人帮中好手就一拥而
上,不要像上次一样被人各个击破,再凭着水上功夫出色,应该有一战之力。还
有魔门在太湖所寻的宝贝也不知是何物,等下回去也要查个清楚。

               第二十六章

  单燕正在房中读书,心中记挂着廉驰,胡乱翻了几十页,完全不知道自己读
了些什么。杨雪却没有那好多心思,坐在桌子边上,弄了许多漂亮的五彩羽毛,
正在自己扎毽子玩。

  突然门外一阵吵闹,单燕急忙开门看去,正见到廉驰被一个帮众搀扶着,缓
缓向自己走来,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卫,都是一脸担忧神色。廉驰脸色苍白,脚步
虚浮,一看就是受了重伤,单燕急忙过去自帮众手中接过廉驰,关切道:「你伤
在哪里了?伤得重不重?」

  廉驰在船上吃了些疗伤药物,又休息了一会,已经恢复了许多力气,搂住单
燕的腰肢笑道:「不用担心,就是受了些内伤,养上几天就没事了!」单燕见廉
驰现在还有心思来轻薄她,应该是没有大碍,埋怨道:「大家劝你不要去黑云会,
你偏偏不听,现在伤得走路都要人扶,以后可千万不要轻易冒险了,如果出了三
长两短可怎么办?」

  回到屋中,杨雪见廉驰重伤,急得几乎哭出来,与单燕一起帮廉驰换下湿衣,
又给他洗了个热水澡。廉驰换上干爽的衣衫,做在椅子里,这才觉得四肢有了暖
意,不像刚刚那样冰冷麻木了。

  单天进听说廉驰自黑云会受伤逃回,立刻赶了过来。廉驰沐浴出来,正见到
单天进在房间里急得直打转。单天进询问了廉驰伤势,确信没有大碍才觉得微微
放心,又问起了廉驰被何人所伤。

  廉驰皱眉道:「这次我们可真是遇到了大麻烦,伤我的是乃是魔门长老敖峰
庭,与他同来的还有三个魔门青年一辈高手。」单天进听了大惊,道:「啊,这
可如何是好?那黑云会居然与魔门同流合污,魔门之人武功高强,心黑手辣,我
飞鱼帮万万不是他们对手啊!」

  廉驰不慌不忙道:「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以魔门的名声,江湖人
士大多视其为武林公敌,只要我们立刻传讯江湖,说魔门正在太湖黑云会筹划重
出江湖,那些名门正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武林中人群起而攻之,魔门再
强也难以与全天下豪杰抗衡,我们飞鱼帮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了。」

  单天进听了大喜道:「不错!我真是给魔门吓糊涂了,还是廉贤侄临危不乱。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放出飞鸽传书,不需几日,魔门在黑云会之事就要传遍
江湖。「

           ××××××××××××

  夜深人静,夫妻三人上床休息,廉驰却不肯入睡,转身抱住了单燕,在她高
耸的乳峰上轻轻揉捏,单燕痛惜廉驰为飞鱼帮之事受了重伤,便任由他玩弄,内
心中竟然也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忽然廉驰问道:「燕子,你爹会不会对我藏私,
有什么宝贝藏在太湖,却不肯告诉我?」

  单燕道:「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家能有什么宝贝。」廉驰不信道:「我
可不是胡思乱想,我是亲耳听到别人说,太湖里有件奇宝,此次魔门来太湖,也
是冲着那宝贝来的。」

  单燕被廉驰问得烦了,皱眉道:「你当宝贝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怎么之前
没听说太湖有什么宝贝,若是能找到个宝贝,我爹又怎么会把我送去逍遥岛你给
祸害。」廉驰听单燕又提到了当年被逼迫服侍他的事情,便不好再追问。

  这次单燕再次提起旧事居然没有发怒,廉驰心中暗喜,看来单燕终究是原谅
了他,手上更是放肆的插入了单燕的亵裤,一边轻抚一边笑道:「太湖是有一件
绝世奇宝,已经被单老爷子送给我了,那就是燕子你呀!啊呦,魔门那群狗崽子
居然想来抢我媳妇,这可不能饶了他们!」

  单燕按住廉驰作怪的手,道:「好了,你受了伤就别闹人了,赶紧休息吧!」

  廉驰现在也确实全身酸痛无力,又不依不饶的四处摸了几下才乖乖睡觉。

  第二天醒来,经过一晚的休息,廉驰凭着深厚的内力已经恢复如常,下床行
走纵跃都无不适之处,单燕杨雪也彻底放下心来。

  廉驰心中还记挂着太湖的宝物,早饭后就独自来到单天进书房,斥退下人,
与单天进独自相对。单天进见廉驰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又是哪件事情办得不对了,
心中暗自琢磨。廉驰一直看得单天进坐立不安,才开口问道:「单帮主,你可知
道魔门突然出现在太湖所谓何事?」

  单天进奇道:「魔门不是来打我们飞鱼帮的主意吗?」廉驰紧盯着单天进的
眼睛,道:「不是,魔门此次前来,为的是太湖里的一样宝贝!」单天进一愣,
才皱眉道:「宝贝?我自小在太湖长大,怎么就从来没听说过太湖有什么宝贝?」

  廉驰见单天进神色没有任何异状,惊讶不似作伪,以他对单天进的了解,这
老头儒弱无能,也确实不会对自己耍心眼。廉驰道:「这可就奇了,魔门也不会
听信空穴来风,宝贝之事应该属实,我们身在太湖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再仔细想
想,有没有什么古时候留下的宝藏传说?」

  单天进又沉思了半响,答道:「太湖传说是有不少,可我真就没听说过有人
在太湖藏过什么宝藏。」廉驰摸了摸鼻子,道:「那有什么其他特别一点的传说
没有?比如太湖里有些什么神秘的岛屿,或者是近几年才出现的奇怪事情?」

  被廉驰一问,单天进真的想到了些东西,答道:「这样一说,还真有件奇怪
的事情。大概是三年前吧,一个晚上,帮中弟子在湖中游泳,却突然惨叫一声就
没了踪影,我帮中弟子都水性过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溺水,而且其他人下水寻找
也没找到失踪之人。当时还以为是被其他帮派的高手暗算,加紧了防守也没什么
动静。不过之后半年多,不断有弟子在水中失踪,各个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且多次有人看到湖面下有个巨大阴影快速游过。从那以后便有了太湖水怪之说,
好在那水怪只在夜间出没,我帮中弟子只要在晚上不轻易下水便不会有事,从此
夜不入水已经成了我飞鱼帮的惯例,两年多再没什么意外,这事情也就渐渐淡去
了,少主若是不提,当真是忘到脑袋后边去啦!」

  廉驰眼睛一亮,道:「那水怪可能是什么成精巨兽,凡是这样的巨兽体内都
会结出内丹,服下了对习武之人功力大有益处,魔门可能就是冲着这水怪所来的。」

  但是太湖水域广袤,方圆几千里,那水怪却无处找去。

  廉驰又苦思了一上午,终于灵机一动,想到在《五毒录》中有一种捕捉野外
毒物的方法,是将一种特殊香料喂给大公鸡吃下,再将公鸡杀死置于野外,野兽
嗅觉都极为灵敏,那诱饵的味道又难以抵挡,便会自隐匿之处出来,循着味道来
诱饵处觅食,五毒教弟子便可趁机捉住。这方法也许可以在水中一试,看能不能
引出那太湖水怪。

  配好了诱饵,廉驰召集了飞鱼帮水性极强的三十多个好手,准备在夜间下水
去找太湖水怪。单燕听说此事,急忙赶来,拉住廉驰道:「你昨晚刚刚被人打得
路都走不了,现在又要去捉什么水怪,你不要命了吗?」廉驰安慰单燕道:「没
事的,昨晚是遇到了魔门高手,才会受伤,今晚就是去抓个水怪,再厉害的畜生
又怎么能和人斗?」

  单燕听了依旧坚持,道:「你这人怎么就是不听人劝,昨晚就叫你不要冒险,
你偏不听,结果吃了大亏。才过一晚你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单天进也规劝廉驰道:「贤婿呀,你昨天伤得那样厉害,还是好好修养几日,
这事情就交给我们吧。老夫虽然功夫平常,但是五十几年日日下水,你就放心吧!」

  廉驰只得放弃同去的念头,又把几包迷药交给单天进,嘱咐他如果无法降伏
水怪,就用毒药迷倒那怪物。

  太湖水域广阔,单天进在湖中寻了两天也没什么收获。廉驰对此也没了兴趣,
不再念叨着要一同寻找了。

  这日上午,廉驰正在院子里练剑,一个帮众过来,说单天进有急事见他。廉
驰来到单天进书房,才得知信鸽传来了一连串惊人的消息。先是据说魔门高手齐
聚蜀中,准备一举歼灭峨嵋净云斋,然后又有消息说魔门一众高手正在徐州出现,
想要攻击武林世家姜家,之后的消息都是大同小异,全是魔门高手一同出现在某
地准备对付某个门派,整个江湖被搅得乌烟瘴气,飞鱼帮被魔门威胁的消息也淹
没在这些惑人的假消息中没人理会了。

  廉驰没想到魔门中人居然有如此对策,这样一来飞鱼帮仍旧处于孤立无援的
状态下。廉驰皱眉寻思了半响,道:「魔门虽然散布了许多假消息,但是他们最
近也不敢对飞鱼帮下手,不然就会立刻暴露的自己所在,所以半个月内飞鱼帮应
该不会有事。眼下还是先找到魔门要的那太湖宝藏再说,如果有了魔门所需之物,
也许能让他们投鼠忌器。」

  单天进听廉驰说得有理,悬起的心微微放下,本来他也对寻找水怪之事已经
微微气馁,但是现在关系到飞鱼帮的生死存亡,再也不敢大意,又加派了许多人
手,誓要搜遍太湖每一个角落。

            ×××××××××××

  明月高悬,湖面上凉风习习,单天进带着七艘快船在湖面上游弋,每条船尾
都拖着一根绳子,绳子浸入水下的另一头绑着一个竹笼,笼中装着作为诱饵的死
公鸡,船队疾驰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子夜时分也什么动静。

  一行人都渐渐懈怠起来,靠着桅杆打哈欠的大有人在。突然单翔轻喝道:
「快看,那边有个黑影!」众人立刻打起精神,顺着单翔所指方向看去,明月在
湖面上被波浪打碎成片片银光,水光中却有一块漆黑的东西十分突兀。

  开始还以为是块岩石,却发现那东西正快速向船队靠近,绝对是个活物无疑。

  单天进急忙挥手停下船队,那岩石一样的东西已经游到近前,露出在水面上
的是一块岩石一样深褐色的圆形脊背,足有一丈见方。

  随着一声惊叫,一条船尾的绳子突然绷得笔直,那水怪已经开始撕咬水中的
诱饵。单天进一使眼神,单飞单翔两人立刻会意,与单天进一起自船侧面无声无
息的滑入水中。三人潜入水中凝目看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水下一只巨
鳖正咬紧了诱饵笼子,想把笼中公鸡吃掉。

  那笼子与绳子都特意做得极为结实,巨鳖一时不能得手,来回晃动巨头,绳
子几乎把船尾都拉下水来。

  单天进一指头上,三人回到了船上。单飞抹去脸上水珠,道:「那怪物看样
子好像是斑鼋,只是从来都没见过生得如此巨大的。」单翔也道:「是啊,比咱
们家里的大饭桌都大了一圈,我看至少也有五百斤重。」

  单天进道:「这斑鼋生得如此巨大,只怕已经活了上千年啦!」一个汉子问
道:「帮主,怎么办?」单天进道:「这斑鼋身有坚壳,无法一击致命,而且又
游得极快,想要捉住太难,还是用毒药吧!」

  众人点头领命,拿出涂了迷药的鱼叉下水,瞄准鳖壳外露出的四肢和尾巴一
齐刺出。巨型斑鼋正被公鸡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吸引,对周围都没注意,等到被鱼
叉刺伤,突然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巨鸣,转身向水深处游去,众人都是水性出色,
也一路跟了下去,只见那巨型斑鼋飞速的游出了十几丈便渐渐没了力气,越来越
慢,终于把四肢与头尾缩回到鳖壳里,沉到了湖底。

  单天进用绳子绑住鳖壳,用船拖回了飞鱼帮,正想找廉驰来看,却得知廉驰
等得不耐烦,已经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廉驰才得知捉住了太湖水怪,急忙来看,一见那巨大斑鼋,就知道不
是凡物。单天进问道:「贤婿,你说这大鳖应该会生有内丹的吧?」廉驰围着巨
鼋转了一圈,点头道:「这东西如此之大,应该有上千年寿命了,内丹肯定是有
的。」

  众人昨夜尝试用刀劈斧砍,也只能刮下一些鳖壳上寄生的贝壳,伤不到巨鼋
分毫。廉驰却只在点燃了几支熏香,插在了鳖壳四周,不一会那巨鼋就探出头来,
乖乖的自口中吐出了一枚鸡蛋大的乳白色圆球。

  单天进连忙过去拾起,用衣袖擦干圆球上的粘液,只见那圆球表明光滑如同
珍珠一般,还散发是一种宜人的清香。单天进端详了好一会,道:「老夫活了半
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宝贝。」一个汉子却道:「这内丹也太小啦!」廉
驰嗤笑道:「你懂得什么?别看只是鸡蛋大小,服下却有易经洗髓之效,不管多
差的根骨都能变成一代天骄了。」

  与单天进来到书房,廉驰看了看那巨鼋内丹,下定决心道:「魔门不就是为
了这内丹吗?我偏偏要他们得不到!」向单天进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当天飞鱼帮得到巨鼋内丹之事就在江湖上被人到处宣扬,还说飞鱼帮得此异
宝,却不愿自肥,愿意将宝物送给德才兼备的侠士。魔门再怎么造谣言,也造不
出货真价实的宝物来,这下江湖人必定会汇聚到太湖,到时候廉驰再想办法让魔
门暴露,必会让群雄合力对抗魔门。

  廉驰心中却觉得十分奇怪,这巨鼋内丹虽然是武学圣药,但也只能加强个人
功力而已,魔门为什么会如此重视,还说牵扯到什么门中大事,实在是想不明白。

  飞鱼帮献宝之举立刻得到江湖人士交口称赞,太湖一时成为了江湖的焦点,
各路江湖人士都向太湖汇聚而来,对巨鼋内丹的明争暗夺果然如廉驰所料缓缓拉
开了大幕。

               第二十七章

  距离羊肚谷十里外,有一个小镇名曰水丰镇,镇上居民多以贩卖太湖水产为
生,所以镇子名字也有祈祷太湖水产一直丰盛之意。不过太湖大部分水域都被飞
鱼帮所垄断,镇上居民也只能在岸边水浅处捞些小鱼小虾,真正上好的湖鲜只能
从飞鱼帮那里高价进货。偏偏镇子又在铁马帮的地界上,不但要给朝廷交税,每
月还得拿出许多收入来供奉铁马帮,还美其名曰保护费。是以镇中人对那些舞刀
弄剑的江湖人委实没有好感,恨不得这些从不生产劳作,整天只是练习打打杀杀
的游手好闲之人都早点死光。

  后来飞鱼帮打败了铁马帮,之后也没来镇里收钱,镇中居民都小小开心了一
下。安定日子还没过多久,不知怎么的,镇里却又突然来了一大批江湖人,整天
在酒楼里大呼小叫的,更有甚者还在街上动手打架,人没打死几个却把四周买卖
人的小摊砸了个稀巴烂,把小镇居民恨得牙根直痒痒。

  今日一早公鸡还没打鸣,突然又听见街上几声狼嚎一样的鬼叫,接着乒乒乓
乓的一阵金铁交鸣之声,跟着有人跃上屋顶,把屋瓦踩得咔咔作响飞奔而去,只
留下一路碎瓦。街边的居民都被吵醒,心中暗骂这群江湖闲人让觉都睡不安宁,
有几个胆大之人把窗子拉开一条小缝向外看去,见到一个人影在屋顶飞奔,而一
个高大和尚,花白胡须,看来五十多岁,正提着一根金光闪闪的禅杖,在屋檐下
的街上追赶。

  屋顶飞奔之人叫做李淡平,人送绰号「断水刀」,刀法快捷迅猛,经常仗着
武功做些劫道抢劫之事,五年前少林三名弟子刚好遇到李淡平为非作歹,便出手
阻止,没想到全被李淡平所杀,从那以后少林众僧人都在寻找这仇人下落。

  自从飞鱼帮放出巨鼋内丹的消息,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都汇聚到太湖附近,
不出廉驰所料,隐身在黑云会之后的魔门果然不敢再有动作。而这些江湖人互相
之间也有许多恩恩怨怨,如今聚集到一处,几日间大小冲突不断,廉驰也乐于作
壁上观,反正江湖上越乱对他越有好处。

  这李淡平为了巨鼋内丹来到太湖,没想到却遇上了少林的悟业大师,悟业位
列少林十八铜人之一,乃是天下有名高手,李淡平一见悟业就逃之夭夭,悟业多
方查找,终于在今日黎明寻到了李淡平落脚的客栈。李淡平不是悟业对手,交手
三十招就跃上屋顶逃走,悟业轻功不高,只能在街上紧追不舍。

  眼看李淡平就要逃脱,突然前边屋檐下跃出一个持剑的白衣少年,挡住了李
淡平去路。这白衣少年正是廉驰,自从江湖人汇聚太湖,廉驰便吩咐飞鱼帮弟子
留意名门大派之人,悟业追查李淡平的消息自然也传道了廉驰耳中。

  廉驰就在等这机会,太湖一带都是飞鱼帮地盘,很轻易就被他找到了李淡平
所在,今日悟业找到此处,其实也是廉驰安排人向他泄漏的消息,而廉驰则一直
在此静待时机。

  李淡平见廉驰挡住了去路,大喝道:「不想死的就不要多管闲事!」悟业也
同时喊道:「小兄弟,在下少林悟业,正在追拿这滥杀无辜的恶徒李淡平,请快
帮我拦住他!」廉驰一抱拳道:「谨遵大师所命!」

  李淡平见廉驰强要插手,眼中怒火爆燃,钢刀化作千万刀影,向廉驰头顶压
来,廉驰见他这刀法华而不实,微微冷笑,一招「梗河」只出三剑就把李淡平的
重重刀影封死。刚刚李淡平那一招「狂风破浪」乃是生平得意之作,没想到被廉
驰简简单单的三剑破去,心头更怒,大喝一声,又是一刀斜砍向廉驰脖颈,廉驰
见悟业已经追近,一招「伐」全力反击,竟然将李淡平的右手斩下!

  李淡平大声惨叫,断掌紧握着钢刀落在了脚下,廉驰收剑而立,对悟业抱拳
道:「悟业大师,这恶人已经被我捉住了!」李淡平抱着断腕跪在原地,眼中闪
过一丝凶光,突然左手甩出三枚飞刀,成品字形射向廉驰胸口,刀上泛着蓝光,
肯定是涂满剧毒之物。

  悟业大惊,喊道:「少侠小心!」同时手中禅杖掷出,挟着厉啸后发先至,
竟然击偏了飞刀中的两把,但是仍有一把飞刀射向廉驰胸口。廉驰其实早在暗中
注意李淡平,他飞刀一出手,廉驰就知道凭着玉蝶身法可以轻易躲开,是以故意
站在原地呆了一下,直到飞刀距离胸口不足一尺,这才假作慌张的样子,险险避
开了飞刀,自屋顶跌下。

  李淡平也不管有没有击中廉驰,捡起断手和钢刀奔逃出去。悟业担心廉驰,
也不再追赶,连忙过去扶起廉驰,关切道:「小兄弟,你没有受伤吧?」廉驰装
作惊魂未定,在胸口摸索了一番才答道:「没有!多亏大师打偏了两把飞刀,不
然我可绝对躲不过去啦!」悟业叹气道:「小兄弟你太过宅心仁厚,对付这种江
湖败类可是万万大意不得,一定要彻底废了他才行。」

  廉驰平生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宅心仁厚,心中暗笑,对悟业道:「大师不用
担心!在下飞鱼帮廉驰,这太湖一带我飞鱼帮弟子极多,那李淡平受了重创,我
这就传讯帮中弟子一同捉拿,必定要他插翅难飞!」悟业脸现释然之色,点头道:
「如此甚好,多谢廉少侠仗义相助了!」

  廉驰一扬手,向空中放出了一道烟花。飞鱼帮众人早就得了廉驰吩咐,埋伏
在镇子四周,见李淡平飞奔而来,冲出去大喝一声:「贼子!飞鱼帮在此,你还
往哪里跑?速速过来送死!」李淡平右手被断,再也不是这群普通帮众的对手,
哪里敢硬闯,赶紧转身换了个方向逃走,飞鱼帮众吓退了李淡平也不追击,任由
他逃开。

  李淡平一路飞驰,四处碰壁,到处都是飞鱼帮众堵住他的去路,他也想不明
白自己如何得罪了飞鱼帮,一直跑出了二里多远,渐渐发现总是左右碰壁,一直
前进倒是顺畅,路上无人阻拦。直到日出时分,李淡平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一个巨
大宅院之前,看见正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黑云会」三个大字。

  李淡平也知道太湖一带几乎全成了飞鱼帮的天下,只有黑云会还在与飞鱼帮
抗衡,既然飞鱼帮与自己为难,那太湖附近也就只有黑云会算是安全的了。如今
又不知不觉来到了黑云会大门前,也许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自己到黑云会
躲难。

  李淡平刚刚进了黑云大门,廉驰与悟业就已经赶到,同来的还有一群江湖人
士,有些是李淡平的仇家,有些是少林派的好友,更多人却只是跟来看热闹的闲
人。

  悟业一看血迹一直通向了黑云会大门之内,却犹豫起来,黑云会虽小,但是
如果欺上门去要人,不免给人少林寺恃强凌弱的感觉,叫开门来如何开口还需仔
细思量。廉驰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站在门口大叫道:「黑云会的兔崽子听好了,
你们窝藏的李淡平乃是我飞鱼帮志在必得之人,再不乖乖交出来,我飞鱼帮来日
就把你们黑云会夷为平地!」

  悟业听了暗暗皱眉,本来是他少林派与李淡平的恩怨,却硬是被廉驰揽到了
飞鱼帮名下,而且廉驰出言恶狠不留余地,等下是难免产生冲突了。人群之中还
有许多与李淡平有仇的鲁猛之辈,也跟着喝骂起来,更有许多来瞧热闹之人,生
怕冲突不激烈,跟着起哄骂得比正主还来劲。飞鱼帮众也早得了廉驰命令,扯开
嗓子拼了命的大骂污言秽语,一时间黑云会门前骂声一片,整个黑云会宅院都能
听得一清二楚。

  悟业见事态完全超出了自己控制,大吼一声:「众位请先听我一言!」众人
都被他吼声震得耳中嗡鸣,全都安静了下来。悟业知道起头的乃是廉驰,但是廉
驰乃是好心帮助于他,实在不好叱责廉驰,只得对廉驰道:「廉少侠少安毋躁,
这李淡平之事还是贫僧自己来处理好了。」

  廉驰正是故意弄出这嘈杂场面,哪里肯善罢甘休,摇头道:「大师不必客气,
这李淡平的恶名我早有耳闻,飞鱼帮自当尽力为武林除此大害!而且黑云会与飞
鱼帮冲突也早非一日,今天便两桩事合二为一,把黑云会与李淡平那狗贼一并解
决了!」

  不等悟业再次开口,廉驰继续卖力气大声骂道:「厉平安你听着,你这小王
八犊子之前还想害死本少爷,今日你若敢露一下狗头,我就把你脑袋砍下来当尿
壶!」悟业大皱眉头,廉驰这次喝骂已经完全是他自己的私人恩怨,与李淡平毫
无关系,悟业也不知用什么理由让他住口了。飞鱼帮众也混在人群中跟随廉驰大
骂厉平安,之前被厉平安杀了帮中许多好手,这次骂起来情真意切,比起刚才来
更加卖力。

  那群江湖中人哪里知道厉平安是谁,但是听了这么多人对他破口大骂,也有
人跟着起哄,一同对厉平安破口大骂起来,南腔北调的骂法比起廉驰和飞鱼帮众
所喊更加刺耳难听。悟业知道今日局面绝对是无法善罢干休了,但是又不想放弃
捉住李淡平的机会,而且大家都是帮他来追击李淡平的,他又不能独自离去,去
也不是留也不是,把老和尚为难得只能空念「阿弥陀佛」。

  众人正骂得起劲,突然大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还没看清那人相貌,那
人已经一扬手掷出五把飞刀,悟业喝到:「休得伤人!」禅杖舞成一张圆盘,击
飞了四把飞刀,却仍旧有一柄飞刀刺入了一个正张口大骂之人的口中,那人发出
几声嘶哑叫声,口中狂涌鲜血,倒在地上眼看是救不活了。

  众人再看那少年,手持出鞘长剑,一脸阴晦的杀气,凌厉目光看到谁都让人
呼吸一滞,正是魔门的厉平安。廉驰见厉平安露了面,心中暗喜,这厉平安果然
耐性较差,一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就忍不住怒气冲了出来。廉驰怒道:「厉平安,
你怎么敢一出手就伤人性命!」厉平安跨出大门,咬牙道:「廉驰,你既然活得
不耐烦了,那也不必多言,赶快过来受死!」

  廉驰却不过去,反而后退一步躲回到人群当中,又破口大骂道:「敖老儿,
你的龟孙子都出来露脸了,你这老只王八怎么还不出来?还自以为什么江湖高手,
我呸!本少爷只学了几个月剑法,就废了你一只爪子加一只蹄子,你七十多岁年
纪,功夫都练到猪身上去啦?平时你总是一副傲气凌人的狗样子,今日见了本少
爷,你这就没脸出来见人啦?」

  廉驰话音刚落,门内一个冷厉的声音说道:「廉小贼,前次被你逃得性命,
你竟然还敢上门生事,今日定饶你不得!」随着话声,一个老者缓缓自门中走出,
苍颜乌发,眉心红痣,众人中突然发出一阵惊讶之声。敖峰庭三十年前纵横江湖,
威名远扬,他那极有特点的眉心红痣也被武林人熟知,没想到被廉驰骂得一钱不
值的「敖老儿」,竟然就是当年的魔教左护法敖峰庭!

  敖峰庭一出门,身后也跟着涌出一大群人,黑云会的帮主吴华涛也一脸尴尬
愤怒的神色跟在敖峰庭身后。人群中突然又发出了一阵赞叹声,在敖峰庭右边,
正站着一个黑衣少女,如霜赛雪的肌肤被黑衣一衬,更显得白腻耀眼,那少女五
官搭配得完美无缺,虽然脸色愠怒,却仍就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廉驰见到如此
美人,眼睛都看得直了,完全忘记了煽动群豪与魔门动手。

  向千山苦笑道:「廉兄好计谋呀!」廉驰这才回过神来,抱拳道:「向少门
主过奖了,你的漫天谣言才是厉害!」廉驰倒也不是胡乱谦虚,他完全是胜在手
有异宝,不然飞鱼帮还真难以想出办法对付魔门的漫天谣言。向千山道:「廉兄
想靠这群乌合之众逼退我们,未免太天真了!」廉驰道:「你魔门虽然武功强横,
但是自古以来邪不胜正,难道魔门还能与天下英雄为敌不成?」廉驰口中虽然在
与向千山对答,眼睛却仍旧盯着那个艳若桃李的魔门少女。

  魔门少女被廉驰看得不悦,皱眉说道:「少门主,还与这小子废话什么,直
接杀了他了事!」廉驰听她声音也娇美宜人,心想这魔门少女果然是人间尤物,
定要想办法把她捉来好好玩弄一番才成。

  敖峰庭突然大喝一声:「廉驰小贼,现在老夫在此,你怎么不口吐狂言了?

  今日如果你能在我手下走上十招,我便饶你狗命,不然就要你骨断筋折,死
得苦不堪言!「廉驰被敖峰庭的大喝一惊,这才从魔门少女身上收回注意力。廉
驰刚刚特别留意了一下,敖峰庭子门口走出的时候,左脚着地微微不稳,现在右
掌还缠着纱布,看来伤还没好。

  廉驰嬉笑道:「敖老头,前次与你交手,小爷我也接了你不下十掌了吧?你
不但没有伤到我,反被我刺穿了脚背和手掌,现在还有脸来向我挑战?」敖峰庭
听了更怒,额头青筋暴起,喝道:「休要口头逞能,有种今日再来接我几掌!」

  与廉驰同来的群豪都大为惊讶,没想到廉驰竟然重创了三十年前就罕有敌手
的敖峰庭,看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了不成?

  廉驰道:「你这么大年纪了,而且还有伤在身,我赢了也没什么光彩,今日
就放过你吧!」敖峰庭怒极反笑,向廉驰缓缓走来,咬牙道:「今日动不动手可
由不得你!」廉驰正想找个借口脱身,突然悟业禅杖在地上重重一顿,沉声道:
「这位可是魔门左护法敖峰庭?」敖峰庭傲然道:「老夫就是敖峰庭不错,不过
现下在门中是长老之职,护法之位已经让给年轻人去做了。」悟业沉着脸,大迈
一步挡在敖峰庭身前,道:「既然是敖峰庭就没错了!贫僧少林悟业,正悲大师
之徒,前来领教敖长老高招!」

  敖峰庭早年曾经杀死过两个少林高僧,其中一个就是悟业的恩师正悲,悟业
见到这大仇人,立刻出言挑战,要为授业恩师报仇雪恨。敖峰庭又瞪了一眼廉驰,
这才面向悟业点头道:「好!原来是为师报仇来的,那就让老夫再领教一番少林
绝学!」

  悟业大喝道:「看招!」禅杖狂风般向敖峰庭攻去,敖峰庭右手背在身后,
只以左手与悟业相斗。悟业心中暗惊,自己的禅杖足有百斤之重,敖峰庭却敢不
闪不避,每招都是以硬碰硬接下,反震之力震得自己手掌发烫,可见其内力之深
厚绝对比自己高出许多。悟业也是当世一流高手,名列少林十八铜人之一,但是
敖峰庭当年称雄江湖,武功仅次于魔尊段傲卿,只有武当凌子阳一人曾经胜他,
悟业自然不是他对手。

  再斗几招,悟业突然大喝一声,人已经飞跃而起,舞起禅杖对敖峰庭头顶全
力击下,这一招「当头棒喝」自上而下凌空而击,借着全身之力下压,可以说是
悟业劲力最强的一招,就不信敖峰庭还能轻松接下。敖峰庭面容严肃,站定身姿,
左手一掌全力迎上,一声闷响,居然以肉掌硬架开了悟业的禅杖。刚刚一招看似
平分秋色,悟业却知道自己武功完全不是敖峰庭对手,自己使出了看家本领,却
不能让敖峰庭移动半步。刚刚若是敖峰庭趁着悟业立足未稳,冲过来再补上一掌,
悟业可万万抵挡不住。

  悟业正在沮丧,忽然发现敖峰庭脚下的异状。刚刚敖峰庭接下悟业全力一击,
巨力压下,脚下的青砖也被压碎。但是敖峰庭右脚下的青砖已经碎成十几块,而
左脚下的青砖却只裂开了几个裂纹,可见刚刚敖峰庭完全是以右脚支撑,难道他
左脚有什么问题?悟业想起,之前廉驰口口声声说伤了敖峰庭一手一足,看敖峰
庭右手裹着纱布,如今再见敖峰庭左脚下的异状,看来廉驰所言非虚。

  虽然知道自己武功不如敖峰庭,悟业却不会就此放弃,再次舞起禅杖攻上,
这次抓住敖峰庭右手有伤,专门攻他右侧。敖峰庭果然应对得比较吃力,面现愤
怒之色。

  本来敖峰庭只要微微一转身就能解去困境,他在原地微微扭身,悟业却需要
在半丈外跟着兜一个大圈子,自然跟不上他。偏偏敖峰庭左脚又被廉驰所伤,转
身并不灵便,悟业在外圈急转,始终能够攻击到他右侧空门。如此一来,悟业居
然与敖峰庭斗了个旗鼓相当。

  与悟业同来的群豪都忌惮敖峰庭当年神威,见到敖峰庭出现便噤若寒蝉,手
心捏了把汗,关注着悟业与敖峰庭的对决。魔门几个人都知道敖峰庭身上有伤,
也担心敖峰庭有失,眼睛不敢离开场中相斗两人片刻。

  廉驰见敖峰庭只以左手迎敌,转身也不灵便,心中极为得意,看来那晚自己
把他伤得极重,十几天过去了,仍旧无法痊愈。却没意识到,敖峰庭毕竟已经是
年近八十的垂暮老人,生机日渐衰弱,恢复起来自然非常缓慢,一点小伤也难以
愈合。廉驰见两人势均力敌难分难解,渐渐没了耐心,又大声道:「总听人家经
常说什么九犬一獒,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敖老儿,你可比普通的杂毛狗厉害多了!」

  敖峰庭听了大怒,他现在情况全拜廉驰所赐,又再次被他言语侮辱,心中怒
火燃起,招式突然变得凌厉异常,招招都与悟业抢攻起来,一心只想赶紧击败悟
业,再去杀了廉驰那无赖小子。

  悟业见敖峰庭招式大变,却更加严谨起来,每一招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更
是拖得敖峰庭怒火狂烧。向千山见敖峰庭心智被廉驰所扰,这样下去必然会被悟
业有机可乘,而敖峰庭脾性暴躁,出言相劝也是无用,只有除了廉驰这祸根才能
让敖峰庭冷静下来。从背后拔出长刀,对廉驰道:「廉驰!有种便出来与我一战,
不要只在那卖弄口舌功夫!」

  厉平安之前被廉驰辱骂,对其恨之入骨,被向千山提醒,眼下正是杀了廉驰
的大好机会,大步走出,剑指廉驰道:「廉驰,你这小狗崽子只会乱吠,可敢出
来让大家见识一下你手上功夫?」

  廉驰道:「你们两个人一同来向本少爷挑战,也算是有自知自明,知道要两
人联手才能勉强与我一战。」向千山与厉平安同声喝到:「我要与你单打独斗!」

  跟着互相对视,两人都想亲手杀了廉驰,谁也不愿退让。

  廉驰见厉平安与向千山两人果然有些矛盾,笑道:「单打独斗也要挑个对手,
厉平安你不过是魔门一个无名小卒,怎么配做我对手,本少爷要出手,也得是向
千山这魔门少主才够得上资格!」

  厉平安听了更怒,向千山却已经来到场中,一挥长刀道:「多言无益,刀剑
上分胜负吧!」廉驰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厉平安对手,如果是对上向千山倒是有一
战之力,此番既折了厉平安锐气,又顺便挑拨了他和向千山之间的关系,怕他恼
羞成怒下强对自己出手,急忙拔剑,一招「太尊」与向千山斗在一起,把厉平安
晾在了一边。

  向千山刀风凌厉,廉驰剑招神妙,两人难分胜负。厉平安怒火无处发泄,又
记起那许多附和廉驰辱骂自己之人,大喝道:「刚刚是谁大言不惭,说能一招胜
我,如今怎么做了缩头乌龟?」

  一个青衣汉子跃众而出,道:「小子休要猖狂,来接爷爷两招看看!」这人
名叫周经才,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声,人送绰号「神鹰破云」,一手鹰爪手非
常了得。厉平安鼻中不屑一哼,一剑当胸刺去,周经才见这一剑除了快捷别无所
长,脚步随便,身姿不正,完全不成招法,冷笑一声侧身闪过,想要抓住厉平安
脉门,一招制胜,也好在群雄面前显显威风。

  眼看手指就要碰到厉平安手腕,已经以为胜券在握,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
的微笑。没想到突然颈中一凉,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人事不知。周经才虽然不
知道发生了什么,群雄却看得极为分明,厉平安突然长剑横扫,速度比起之前快
了几倍,电光火石间斩下了周经才的头颅。可怜周经才刚刚还以为胜券在握,头
颅在空中飞旋,脸上还僵着胜利的微笑。

  群雄一阵哗然,周经才也是江湖上成名人物,居然一剑就被厉平安这无名少
年所杀,而且是身首分离,死的极为凄惨。一个疤脸瘦子突然拔剑向厉平安攻去,
口中大喝:「小畜生,还我周兄弟命来!」

  疤脸瘦子先出剑后出声,几乎完全是偷袭的行径,但是群豪同仇敌忾,都觉
得对这魔门的恶毒少年没什么江湖道义可讲。没想到厉平安又是后发先至,对当
胸刺来的长剑不闪不避,一剑反撩,将疤脸瘦子的右臂齐肩斩下!

  厉平安恨他偷袭,长剑再次一闪,又把疤脸瘦子的双腿斩断。这两剑仍旧是
不成章法,却都快如闪电,虽然是先断肩后断腿,疤脸瘦子感觉上却好像同时发
生,只觉得双腿和肩头一阵剧痛,倒在地上大声惨嚎起来。

  那边廉驰与向千山相斗妙招连绵不断,敖峰庭与悟业相斗也是劲风狂吼威势
无双,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厉平安的雷霆手段吸引,他杀气凛凛的气势让人
都不敢再生出挑战之意。

  厉平安傲视群雄,疤面瘦子的惨叫在他听来竟然好像是在为自己喝彩一般,
冷笑道:「还有人想与我一战没有?」群豪都是互相对视,谁也不敢应声。厉平
安长剑缓缓指向疤面瘦子胸口,就要刺下,突然一声大喝道:「竖子休要伤人!」

  一个白须老者自人群中跃出,手中一把鬼头大刀寒光闪闪,众人见了这老者
都是一阵喝彩。

  白须老者名叫柳鸣升,家居黄山,乐善好施,在早在四十年前就成名天下,
人称黄山大侠。群雄都知道这黄山大侠一路刀法「狂风十八式」招式如狂风般迅
捷,绝对是江湖高手榜上十名之内的人物。如今黄山大侠柳鸣升出手,以快打快,
刚好能克制厉平安的快剑。

  柳鸣升一挥鬼头大刀道:「老夫名号柳……」却被厉平安冷声打断道:「片
刻即死之人,还报什么名号?」柳鸣升大怒,白须根根竖起,大喝一声,鬼头大
刀向厉平安卷去,刀上劲力十足,随着招式变化,便真如刮起了一阵狂风一般。

  厉平安口中虽然狂傲,手上却十分谨慎。见柳鸣升鬼头大刀威势非常,脚下
一转,开始与柳鸣升游斗起来。厉平安长剑仍旧没有招式,快速无比的或刺或削,
剑剑不离柳鸣升要害,柳鸣升刀法虽快,却比不过厉平安的快剑。

  好在厉平安出剑不成招式,周身都是破绽,柳鸣升居然用起了两败俱伤的打
法,即使先被厉平安刺中,他鬼头大刀也可靠着惯性将厉平安砍成两半。柳鸣升
见厉平安这魔门少年武功极高,而且出手狠辣无情,将来必是魔门为祸武林的主
力,此番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即使拼掉自己一条老命,也定要除去厉平安这一江
湖大害。

  厉平安没想到柳鸣升一上来就与他拼命,一时气势完全被柳鸣升压制。厉平
安擅长疾攻快速制敌,剑法有攻无守,如今攻势受阻,武功连七成都使不出了,
如此舍命对攻最是凶险,稍有不慎就会非死即残。而柳鸣升招式法度森严,即使
舍命抢攻中也是攻中带守,而厉平安向来出剑随便,若论守御也就是普通绿林大
盗的水平,每一回合都是险象环生,手心不禁渗出冷汗,握剑稍稍不稳,渐渐落
了下风。

  刀风呼啸中,厉平安脸色狰狞,只觉得柳鸣升完全是仗着一大把年纪来与他
搏命,根本不是靠着武功取胜,不忿中也起了邪念。此时疤面瘦子还犹自躺在地
上呻吟,厉平安突然长剑一转,不再削向柳鸣升,反而是向疤面瘦子颈中抹去!

  柳鸣升怒目圆睁,刹那之间也由不得他细想,他江湖行侠仗义一生,从来是
以保护弱小为先,即使能一刀杀了厉平安,却也要牺牲掉那疤面同道性命。柳鸣
升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急忙变招护住那疤面瘦子。厉平安出剑时候已经将柳鸣
升的刀路推测清楚,一个有心算计一个慌忙应对,柳鸣升突然觉得手肘剧痛,百
忙之中,一抬腿把那疤面瘦子踢回到了人群中,这才飞身急退,一串动作一气呵
成,站定身子这才一看右臂,竟然已经被厉平安齐肘斩断!

  那边悟业抓住敖峰庭有伤在身的弱点,已经渐渐占了上风,仍旧有余力分神
注意厉平安这边的情况。初时见厉平安连连伤人,心中焦急却无法可施,再见黄
山大侠柳鸣升已经渐渐压制厉平安,心中正感安慰,不想突然有此剧变。悟业虽
然与黄山大侠柳鸣升并无什么交情,但是柳鸣升为人正直谦逊,身在江湖五十几
年一直锄强扶弱,江湖上名声极佳,悟业早就神交已久,如今见柳鸣升被人断去
右臂,一生修为付诸东流,心中悲痛惋惜难以自抑,禅杖飞舞中微微露出了空档。

  敖峰庭何等人也,一身绝世武功却被悟业压制,心中怒火越积越高,见悟业
分神立刻全力一掌击出,正是灭魂掌的杀招「魂飞魄散」!悟业微一分神就被敖
峰庭抓住,闪避已是不及,被敖峰庭一掌正中悟业胸腹之间!

  但是敖峰庭刚刚这一招也是极为冒险,全身空门大开。悟业被敖峰庭一掌击
飞出去,人在空中却用力将手中禅杖掷出。敖峰庭防备到了这濒死反击,微微一
闪,悟业脚底却又突然在杖尾猛踢一脚,禅杖去势立刻一偏,速度更是暴增一倍,
敖峰庭没想到如此一变,左脚有伤,再想变幻身法却是力不从心,禅杖刚好自他
右手空门插入,砸在敖峰庭右腰。

  禅杖上携着悟业全身之力,敖峰庭立刻突出一口鲜血,蹲在地上痛得直不起
腰来。一眨眼间,厉平安重创柳鸣升,悟业与敖峰庭两败俱伤,几乎都在同时发
生,黑云会门前众人都是一阵惊呼。悟业与柳鸣升都被群豪扶回阵中,这两人在
江湖中都是万众敬仰之辈,群豪都是倾力相救。

  悟业双目紧闭,呼吸微弱,面如金纸,群豪都拿出上好的疗伤圣药给他服下,
又以内力护住悟业心脉,这才保持悟业生机不断,只是究竟能否救活,谁心里都
没有把握。

  柳鸣升只是外伤,断臂处敷上金疮药又以撕下的布条裹住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只是右臂已断,得意的狂风十八式刀法换用左手使出再也没有狂风般的疾速凌厉,
一生苦练的武功可以说是废了一半。柳鸣升面色灰败的坐在地上,眼睛无神的看
着身前地面,心里也不知掉在想些什么。

  魔门那边的美艳少女也一闪身把敖峰庭搀扶起来,敖峰庭却摆了摆手,咬牙
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回到了黑云会大门之中,看来是内伤极重,正要觅地打坐疗伤。

  魔门少女也一路跟着敖峰庭进入大门,为其护法。

  廉驰与向千山相斗,本来难分胜负,但是向千山心中记挂敖峰庭伤势,心神
不宁,招式不禁有些散漫,而廉驰对悟业和柳鸣升两人生死全不关心,仍旧全神
贯注在向千山身上,突然抓住向千山一个失误,飞身跃起,一招「北落师门」自
上而下刺出,这一剑路线出人意料,而且借助了下落之势,向千山仓促间举刀封
架,居然被力弱的廉驰震得虎口裂痛。正在惊异间,廉驰以刀剑相交为支点,如
荡秋千一般划出一道弧线,整个人冲向了向千山,一脚正踢在向千山胸口。若是
被武功高手如此一脚踢在要害,绝对没有命剩下了,但是廉驰内力只能使出分毫,
向千山只是被踢得连退五步几乎坐倒,却并没有受伤。

  群豪见廉驰以精妙招式击败向千山,总算是在魔门面前挽回了一些颜面,全
都大声喝彩。

               第二十八章

  廉驰略胜向千山一招,赢得群豪的欢呼,大为得意,笑道:「向少门主成让
了!」

  向千山一时大意,被廉驰击败,心中不忿。廉驰眼睛一直盯着向千山胸口,
刚刚被廉驰一脚踢出的脚印,在洁白的衣服上十分显眼。向千山被廉驰目光看得
恼怒异常,人也难以冷静下来,拍了拍胸口,正想再举刀与廉驰决一胜负,厉平
安却突然跃到廉驰身前,寒声道:「休要得意嚣张,看你能接我几剑!」不等廉
驰回答,一剑向廉驰咽喉刺去。

  廉驰知道自己不是厉平安对手,刚刚见他出手狠辣,绝对不敢有半分大意,
还没出剑就弹出了一枚凝气散。前次廉驰仗着毒烟从魔门眼皮底下逃走,厉平安
已经对廉驰放毒早有防备,见廉驰左手一动立刻屏住呼吸,蓝烟在他身前爆开,
却没吸入半点,仍旧一剑迅猛的刺向廉驰咽喉。

  廉驰仗着巧妙的玉蝶身法向后一闪,一招「右摄提」自下而上刺向厉平安手
腕,厉平安变招极快,廉驰剑到中途,厉平安右手划了个圈子,右腕反而闪到了
廉驰长剑下方,挺剑直刺廉驰胸口。

  只交手一招廉驰就知道自己出剑速度比厉平安相差太多,又是一股红烟弹向
厉平安面门,厉平安依旧屏息不退,长剑在廉驰周身要害一尺之内翻腾飞舞。廉
驰将天极剑法中的所有守招全都用上,总算没有被厉平安所伤,长剑一直忙于防
守无暇反击,左手的毒烟却连珠般向厉平安弹去。

  厉平安身前弥漫着七彩烟雾,一股没有淡去廉驰就又立刻弹出新的蜡丸。厉
平安再也没有换气机会,他内力修为平平,再闪电般攻出三十余剑仍旧没有伤到
廉驰,胸口渐渐窒闷起来。

  黑云会那边叫骂道:「无耻之徒,只会放毒害人!」群豪大声对道:「对付
这无耻的魔崽子还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他们恼恨厉平安辣手杀伤江湖同道,见
他在廉驰面前受挫,又开始对厉平安指名道姓的破口大骂起来。

  厉平安对廉驰久攻难下,又被群豪喝骂,反而舍了廉驰这硬骨头,苍鹰一般
跃入人群大开杀戒,眨眼间厉平安身周三人已经要害中剑倒下。群豪哪能任其嚣
张,既然厉平安自己冲入了人群,群豪也不再讲究什么江湖规矩,立刻对厉平安
围攻起来。

  向千山见已经形成了群殴的局面,对黑云会帮主使了个眼色,黑云会帮主立
刻会意,大声喝道:「儿郎们!这群自命侠义之辈都欺负到了咱们家门口,咱们
与他们拼了!」一挥手,黑云会众人一起冲上,与群豪斗在一起。

  群豪武功参差不齐,被黑云会帮众一搅,立刻又有几人受伤倒下,厉平安那
边更是无人能挡,廉驰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难缠,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
喝:「大家今日准备不足,不要硬拼多损人命,速速退去,来日计划妥当再来与
魔门一决生死!」廉驰循声看去,正是断臂的黄山大侠柳鸣升站在人群里大声疾
呼。

  柳鸣升在江湖里名声响亮,群雄对上厉平安这狠辣的少年也是意料之外,心
中都微微慌张,觉得柳鸣升之言极为有理,来日想好了对付魔门诸人的对策,再
来找回今日的面子,免得徒伤人命。

  群豪都听柳鸣升所言退去,而黑云会既然与江湖白道撕破了脸皮,与恶名昭
著的魔门搅在一起,再也没有回头之路,破釜沉舟之下气势更盛,群豪后退中又
有更多人倒下。廉驰见势不妙,正想趁乱逃走,突然一道凌厉的刀光拦住了廉驰
去路,正是魔门少主向千山。廉驰被迫与向千山缠斗在一起,而余光却见到厉平
安正向自己杀来,挡在路上的人,都在厉平安剑下如草芥般倒下,他眼中寒冷的
目光有如实质,直刺廉驰后背。而向千山刀法也跟着一展,招招封死廉驰去路,
竟然是想将廉驰困在原地,等厉平安一起来对付廉驰。

  廉驰心中明白这两人现在对自己都是满腔恨意,看来是下定决心联手,绝对
不让自己生离此地了。他武功只能勉强对付得了向千山,再加上一个厉平安绝对
没有活路,而同来群豪居然都只顾自己逃命,根本无人注意到廉驰的险境。眼见
厉平安越来越近,廉驰一时间却也难以从向千山的重重刀影中脱身,连连弹出毒
烟,向千山也早有准备,还未接近廉驰时就屏住呼吸,他内功乃是魔门玄奥的魔
尊心法,虽然功力不深,屏息于胸却丝毫不觉气闷,全力飞舞长刀困住廉驰,只
待厉平安杀到廉驰身后,便可联手结果廉驰性命。

  廉驰心中焦急却也没有脱困之策,就要被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个魔门高手围住,
突然树林中射出一丛飞镖,射向黑云会之人,其中还有两把飞镖分别袭向厉平安
和向千山。那两把飞镖撕裂空气,发出尖厉的啸声,显然来势凶猛不同凡响,发
镖之人劲力恐怕还在悟业之上。向千山与厉平安都不敢大意,转身挡开飞镖,廉
驰抓住这一瞬时机,玉蝶身法运到极致,从向千山与厉平安之间晃了过去,两人
还想追击,林中却又射不断射出钢镖,黑云会许多人都中镖倒地,向千山与厉平
安也忙于应付钢镖,脚下一缓,被廉驰几个起落跃回到群豪人群之中。廉驰总算
脱出绝境,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回头看向树林,也不知道是何人相助。

  向千山以长刀磕飞两把钢镖,觉得那钢镖上劲力极大,更可怕的是那人居然
在发出如此劲力十足的钢镖同时,仍有余力射出那许多飞镖射伤了许多黑云会帮
众,这修为实在是骇人听闻。厉平安对树林喝道:「何方高人到此,怎么藏头露
尾的不敢出来见人?」树林中却一片寂静,无人应答。群豪心中惊奇,却也不愿
再这是非之地多留,趁着黑云会慑于林中钢镖之威,搀扶着受伤的同伴急急离去。

             ××××××××

  群豪一路护送悟业与柳鸣升回到镇中客栈。更多江湖人士听说魔门居然就在
太湖,还重伤了两位江湖名宿和许多江湖同道,都是群情激愤。廉驰前段时间伤
到敖峰庭一手一足,和今日打败魔门少主向千山,然后以毒烟力挫厉平安的英勇
事迹也被传扬得人尽皆知。悟业在群雄慷慨相助下,吃了不少灵丹妙药,终于清
醒了过来。

  悟业了解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闭目沉思半晌,才用微弱的声音道:「此
番魔门重出江湖,敖峰庭等老一辈魔头功力更强,我看那几个魔门年轻人武功也
极为出色,只怕江湖马上又要陷入一场腥风血雨了!」柳鸣升坐在一旁的椅子中,
叹气道:「魔门此次反扑非同小可,可恨老夫习武不精,除害不成反为贼子所伤,
事已至此,哀伤感叹也是无用,不知悟业大师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悟业安慰道:「黄大侠何必如此自薄,大家都看到了厉平安那小贼根本不是
黄大侠对手,这才靠着杀伤无法反抗之人让黄大侠分心他顾,这等无耻下流的勾
当人人唾弃,便是侥幸得逞也无人服他。我这就传书给掌门师兄,禀明魔门在太
湖再次为非作歹之事,来日掌门师兄号召江湖同道一同来剿灭魔门,他们便是多
高武功,也敌不过武林正气!」

  屋内群豪都附声道:「不错不错,黄大侠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厉平安那贼子
便是生出三头六臂来也不是黄大侠对手!来日少林号召名门正派一同前来,堂堂
正正的与那些魔崽子干一场,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柳鸣升听了众人之言,脸色稍显安慰,又对廉驰道:「魔门此番来到太湖,
看来也是冲着那巨鼋内丹所来,廉少侠你们飞鱼帮也要多加小心了。」廉驰抱拳
道:「我飞鱼帮依仗太湖为御,魔门武功再强水上功夫也必定不是我们飞鱼帮的
对手,黄大侠不必担心。」

  屋内之人的话题又跟着转到了巨鼋内丹上,一群人都是为了巨鼋内丹所来,
目的大都是用来增进修为,柳鸣升与悟业两人武功早已大成,这巨鼋内丹于他们
却无多大用处,便有好奇之人询问两人寻求巨鼋内丹的用处。

  黄山大侠柳鸣升摇头道:「我来求那巨鼋内丹乃是为了我的孙女。也不知道
是做了什么孽,那娃娃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请了许多名医诊断,那娃娃乃是天
生一副九阴绝脉,决计难以活过二十岁。如今娃娃已经是十七岁了,身体弱得走
路都要人搀扶,老夫看得心痛非常,得知巨鼋内丹有易经洗髓的妙用,这才想求
来看看,能否救那娃娃性命……」众人听了都是跟着叹气。

  悟业也叹气道:「我来求那巨鼋内丹却也是救人来的。我师弟悟法一个月前
被神秘高手偷袭,后背经脉骨骼寸断,便是连手指都难以活动,我想如果有此灵
丹,或许能让悟法师弟重伤得愈。」众人听了也是又惊又悲,悟法也是少林成名
高手,居然被重伤成废人。如今悟业又被敖峰庭重创,内腹多处破裂,虽然现在
醒来,能否活过一月也未可知。名震天下的少林十八铜人,短短一段时间就连折
了两个,加上断臂的黄山大侠柳鸣升,白道豪杰还从未受此重创,不知是否预示
着一场武林浩劫的到来。

  柳鸣升听了,长眉一轩,朗声道:「虽然同是救人,悟业大师乃是相救同门
师弟,悟法大师侠气闻名九州,救人无数,如能重振雄风,实乃天下苍生之幸,
老夫却是为了私情而来,相较之下,是在令人汗颜!廉少侠,还请你飞鱼帮把那
巨鼋内丹赠与少林派吧!至于我那孙女,就……就算她没福吧!」说着,眼中已
经微微湿润。

  群豪听了柳鸣升一番慷慨陈词,自觉争得巨鼋内丹完全是为了一己之私,实
在不好再与少林去争那巨鼋内丹,也心不甘情不愿的附和了柳鸣升几句。

  廉驰只是用巨鼋内丹作为诱饵,吸引江湖中人汇聚太湖,可是万万不愿送人
的。今日在群豪面前揭露了魔门所在,已经达成目的,正想回去想个办法把巨鼋
内丹私吞掉。被柳鸣升一说,进退不得,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柳前辈,
我飞鱼帮之前已经传书江湖,那巨鼋内丹要在鉴宝大会上,选出一位武功服众的
侠义之士相赠,如今在下私下把巨鼋内丹赠给了少林派,日后实在无法向远道而
来的武林同道交代。不如还是等到鉴宝大会上,在下在向武林同道说明此事,大
家都是明理之人,对巨鼋内丹的归属那时再做定夺,之后我飞鱼帮将巨鼋内丹赠
与少林派也好名正言顺。」

  柳鸣升脸上微微一红,抱歉道:「廉少侠说得是,老夫一时糊涂,这才说出
不当之语,一切还是依廉少侠所言比较合理妥当。」屋内群雄也是心中一松,很
多人私心中还是不愿让出巨鼋内丹的,听了廉驰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日后未尝没
有转机,总算还留有一线希望。

  之后群豪又讨论起了那个最后自林中射出钢镖的神秘高手,江湖中奇人异士
颇多,那高手也许是看不过魔门暴虐,却又因为某些原因不便露面,这才只在暗
中相助群豪,但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只得作罢。

  廉驰告别了悟业与柳鸣升,临走调来了飞鱼帮众守护客栈,防止魔门再来对
武林同道下手,又差人去买来许多名贵药材,为悟业、柳鸣升和那些在黑云会之
战被伤的武林同道调理伤势。武林群豪都觉得廉驰武功颇为高强,敖峰庭那老魔
头如果不是事前被廉驰所伤,今日恐怕谁也不是他对手。加之廉驰为人表现得仗
义大方,在群豪中留下了极佳的名声。

             ×××××××××

  回到飞鱼帮,廉驰心神大爽,今日引诱江湖群豪与魔门冲突,结果比起计划
来更是锦上添花。不仅暴露了魔门在黑云会的实力,而且少林悟业和黄山大侠柳
鸣升都被魔门重创,江湖群豪也死伤颇多,这下绝对不是一个能够善罢甘休的局
面,武林白道得了消息必定大举行动,再与魔门争斗,江湖大乱正是他逍遥山庄
称霸的机会。

  照例到书房先检阅一番今日太湖周边的江湖消息,却发武林世家姜家的大少
爷姜凡庆已经来到太湖,当初廉驰初入江湖时候,这姜凡庆还曾经与一群人想对
廉驰为难,这事情过去许久,廉驰几乎忘记。另外惊虹山庄的冯天涯也到了太湖
附近,同来的还有叶成影的大女儿叶天香。廉驰见过叶轻羽那小女孩,白皙清秀,
十足的美人胚子,想来她的姐姐叶天香也该是个大美人了,心中又是有些胡思乱
想。

  翻找了一通,也没找到自己关注的情报。现在江湖上,廉驰最为仇视的共有
三人,一个是孟家少主孟皓空,这人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白鹤楼的刺客也极有
可能是他所雇,此人一日不死廉驰便心中不安。但是孟皓空却并没有来到太湖,
看来也是知道廉驰对他恨之入骨,不敢来飞鱼帮地界冒险。

  第二个乃是空空道人,这老头子抢了自己的两匹千里马,还有宝剑断风,更
重要的是自己胡吹大气的《莲花宝典》也被他夺去。此次廉驰向江湖散播了巨鼋
内丹这奇宝的消息,按理说空空道人嗜宝如命,没有不来太湖的道理,廉驰早就
对空空道人有所准备,但是距离鉴宝大会只有五日,空空道人还没现身,不知是
没来还是隐身暗中另有阴谋。

  最后一个却是在官道上把廉驰点穴丢下的绿衫美人,这小娘皮连个姓名的没
有,找起来也实在是没有头绪。廉驰命逍遥山庄的情报网为他寻找,但是线索除
了绿衣、美人、名马之外再也没有,张北晨知道廉驰又在胡闹,暗中命令各个暗
舵对这无聊之举敷衍了事,是以时至今日廉驰也不知道,那个让他空受一天折磨
的绿衫美人是谁,报仇雪恨就更无从谈起了。现在太湖周围聚集了极多江湖人士,
廉驰命令属下特别留意骑着乌云踏雪名马的美貌少女,仍旧是一无所获。

  第二日得到消息,整个黑云会人去宅空,魔门与黑云会之人好像一夜间凭空
消失一般,据飞鱼帮探子所说,那群人昨天午夜已经离开了太湖,向着北方行去。

  廉驰计策奏效,心中得意,又来到镇上看望了受伤的悟业与柳鸣升,经过一
日,柳鸣升的精神又好了一些,可是悟业脸色却更加晦暗,全靠参汤补气,看来
性命堪忧。

  与群豪闲聊了一会,廉驰觉得无聊,告辞离开,想要回西山岛去陪陪单燕杨
雪两位夫人。到了镇口,却见到一群人正挤在一个小摊边上围观。其中有江湖豪
客也有镇中居民,这镇中居民平素都对江湖中人十分排斥,今日竟然与江湖中人
挤在一起,实在是难得一见,也不知是什么如此吸引人。

  拨开人群,廉驰来到小摊之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买画的摊子,这小镇住的
大都是不通风雅的渔民,也不懂欣赏书画,从前根本没有画摊。现在那摊子所买
卖之画居然能吸引镇中居民驻足围观,原来卖的却是美人仕女图,图上几个绝色
丽人坐在一处,或羞或笑,争奇斗艳,确实让人目光难以自拔。一模一样的一叠
美人仕女图铺陈在画摊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张,看来都是同一画匠临摹所绘。

  廉驰对美人最是热衷,也跟着看了起来。那画上写着「江湖八美」,看来这
八个美人竟然都是江湖中人。廉驰再细看了下,居然发现一个垂首而坐,表情羞
涩的美人,竟然是单燕的闺中密友郭雪瑶。廉驰见到自己认识之人,大觉有趣,
又去看其他美人面貌,突然眼睛一亮,抓起一张画凑到眼前仔细查看,跟着举起
画来仰天大笑道:「哈哈,小娘皮,终于被我给找到啦!」原来竟然被廉驰在画
上发现了那个在官道上把廉驰点穴,然后丢下不管的绿衫美人!既然绿衫美人出
现在画上,廉驰自然可以靠着这画把绿衫美人找到。

  突然一阵疾风迎头袭来,廉驰正在脑中臆想抓到绿衫美人后,将她剥光衣衫
淫辱报复,完全没了平时机警,居然没有躲开。「啪」的一声脆响,廉驰手中的
江湖八美图被人一鞭击碎成漫天纸屑,廉驰吓得身躯一抖,这才抬头看向发鞭袭
击之人,眼前却又是一亮。

  镇口牌坊下,一匹火红骏马立在路上,马上正坐着一个全身红衣的少女,白
皙的脸庞被红衣一衬,更显得如同桃花般美艳。这少女手握马鞭,刚刚那一鞭子
自然是她抽出,廉驰见这红衣少女正满面怒色的瞪着自己,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
她,笑道:「这位姑娘,你用鞭子打我做什么?」

  红衣少女一鞭击碎廉驰手中画纸,才看到廉驰面目,觉得这青年生得英俊,
笑起来更是散发出一股邪异的魅力,心中怒气也跟着消了几分,皱眉道:「你拿
着本姑娘的画像鬼叫个什么?」廉驰又看向画摊上其他画像,这红衣少女果然也
在江湖八美图之上,笑着解释道:「这位姑娘不要误会,我是在这图上找到一个
对头,对姑娘你可没有半分恶意。」

  摊主一见红衣少女,立刻如老鼠见了猫,急忙收拾画摊准备逃走,他将人家
女子画像到处出卖,让画上女子成为粗鄙俗人的意淫对象,如今见了这凶悍的正
主,自然不敢还留在原地。

  红衣少女见摊主想要逃走,一挥手,两枚钢镖不知从何处射出,将那摊主双
腿穿透,摊主扑到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红衣少女跳下马,用脚把摊主踢得仰
躺起来,问道:「老鬼,你这画像自哪里来的?」摊主涕泪交流,哭道:「姑奶
奶饶命啊,小的这画是杭州紫菱轩进的货,就是想挣两个小钱养家糊口,可万万
不敢亵渎了您这位大小姐!」

  红衣少女这几天来,经常见到有人拿着江湖八美图品头论足,更有甚者还对
画上女子作出猥亵之举,她自然是见到一个教训一个,仍旧难消心头之恨,如今
见到贩卖画作之人,哪里还能压下心头怒气,冷笑道:「好,杭州紫菱轩是吧,
本姑娘记住了!今日先教训了你这贱人,改日再去寻他们晦气!」说着举起马鞭
对摊主劈头盖脸的抽打,摊主痛的满地乱滚,嚎哭求饶,红衣少女却不为所动,
看来是想将这摊主活活抽死。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喝止道:「唐姑娘,快请住手!」一个青衣
少女自人群中站出,这青衣少女相貌也是十分美貌,浓眉大眼颇有英气,她刚刚
听见这里吵闹,又有镇中居民边跑边喊镇口要出人命了,这才来此一看究竟。

  唐姑娘停手回头看去,道:「叶天香,这人把咱们的画像到处贱卖,你说该
打不该打?」叶天香皱眉道:「你小小教训他一下就是了,何做得必如此过分,
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把人活活打死?」唐姑娘大声道:「我就是要打死他了又能怎
样?」

  又一个青年自叶天香身后站出,朗声道:「唐姑娘,这人不过是买画糊口,
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你已经把他惩罚得极重了,还是放过他吧!」见唐青
荷仍旧没有听劝的意思,又向廉驰道:「廉兄,这镇子也是你飞鱼帮地界,还请
你也来主持公道,劝劝唐姑娘吧!」

  廉驰一见了唐姑娘和叶天香两个罕见的美人,眼睛只知盯着两女看个不停,
被那青年一叫,这才回过神来,循声看去,发现那青年正是惊虹山庄的冯天涯。

  他早得到消息说惊虹山庄的冯天涯与叶天香来到了太湖附近,既然这青衣美
人是叶天香,冯天涯出现也就在情理之中,现在他右臂软弱无力的垂在身侧,看
来手臂已经完全废掉了。

  廉驰定了定神,对唐姑娘抱拳道:「这位唐姑娘,在下飞鱼帮廉驰,这镇子
也算是我飞鱼帮地界,飞鱼帮对此地管辖不利,让这人胡乱买画侮辱了姑娘清誉,
实在是抱歉的紧。不过此人毕竟只是糊涂小贩,小惩大诫已经足够,唐姑娘还是
不要伤他性命吧!」

  唐姑娘见廉驰面貌英挺,谈吐有礼,心中暗生好感,既然是他来求情,如果
再坚持要打死这摊主,不免显得自己凶得如同母夜叉一般,便收起马鞭,对那摊
主恶狠狠的说道:「今日这许多人为你求情,本姑娘就先放你一马,如果再被我
见到,必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摊主痛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蜷缩在地上
抱头痛哭。

  廉驰又对唐姑娘和叶天香抱拳道:「两位姑娘画像被这鄙夫在我飞鱼帮地界
上贱卖,实在是飞鱼帮之失,还请两位姑娘赏脸到西山岛一游,让飞鱼帮好好款
待,一来略尽一些地主之谊,二来也是向两位姑娘赔罪。」

  唐姑娘得廉驰邀请,心中暗喜,自然是点头答应。叶天香本来不想去给飞鱼
帮添麻烦,这太湖附近聚集了许多江湖人,都是自己解决食宿,如果自己贸然去
了西山岛,未免显得太过碍眼。但是冯天涯感激廉驰曾经仗义相助,对廉驰极为
亲近,不愿拂了廉驰好意,拉着叶天香的手答应道:「如此多谢廉兄款待了,那
日被廉兄相救,大恩大德还没来得及报答,却又给廉兄添了麻烦,实在不好意思!」

  几人一路同向湖岸码头行去,路上得知,那唐姑娘名叫唐青荷,乃是蜀中唐
门的二小姐,被家人视作掌上明珠,还是初入江湖游历,听说了太湖的巨鼋内丹,
便跑过来看热闹。廉驰听说唐青荷居然是唐门中人,心中一动,现在张北晨正在
蜀中想办法对付唐门,而唐门的二小姐居然就在自己身边,不知是否能从唐青荷
身上想个主意来,解去蜀中危局。

  看着唐青荷美艳的粉脸,廉驰不禁又想道:「要不然本少爷再来次霸王硬上
弓,把这唐青荷收入房中算了。看来这唐青荷对本少爷也有些好感,看着我的眼
神都闪闪躲躲的,或许能就此降伏了她,让她从此对少爷我死心塌地,那么对付
唐门就多了一颗极为好用的棋子了。恩……棋子,妻子?哈哈,这可是一箭双雕
的美事呀!」

  正想到美处,突然心中一凛,又记起几日前在黑云会门口树林中,为江湖群
豪解脱困境的钢镖来,那钢镖劲力非常,还一次能够射出一片,唐门之人最擅暗
器,既然唐青荷就在太湖附近,那林中的神秘人也是唐门高手不成?

  廉驰疑神疑鬼,看着路边的树林都有些怀疑是否有人埋伏在内,如果有如此
一个高手在暗中保护唐青荷,那对唐青荷可就万万不能乱来,免得惹下不必要的
麻烦。反正看这唐青荷对自己颇为动心,若是自己殷勤些,未尝没有得到唐青荷
的机会。

  到了飞鱼帮总堂,唐青荷才知道廉驰乃是飞鱼帮女婿的身份,而且廉驰房中
已经有了两位夫人,看向廉驰的眼光满是恼火,倒好像是廉驰对她负心了一般。

  等见到廉驰的两位夫人单燕、杨雪都是绝色美人,唐青荷更是浑身不自在,
用过午餐便找了个藉口离开西山岛,不愿在飞鱼帮多呆片刻。

  冯天涯与叶天香倒是欣然留在岛上,单燕与叶天香很是投缘,一顿饭的功夫
就熟络得以姐妹相称。冯天涯与叶天香自小一起长大,口上说是情同兄妹,但是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眉目脉脉含情,乃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情侣。廉驰见走了唐
青荷,叶天香又对冯天涯情有独钟,今日遇到的两个美人全都无法得到,心中满
是酸气,对冯天涯又不禁嫉妒起来。

  下午几人在后院品茶闲聊,廉驰知道冯天涯与叶天香两人来到太湖,大概也
是为了得到巨鼋内丹,来治愈冯天涯手臂经脉,却故意提起,武林群豪为了江湖
义气,劝飞鱼帮将巨鼋内丹送给少林寺,为悟法大师疗伤。

  冯天涯听了果然脸显意外,皱眉凝思了好一阵,这才点头道:「廉兄,柳大
侠所言极有道理,这巨鼋内丹正该用来给少林的悟法大师疗伤才是,若是悟法大
师重伤得愈,武林正气便又多了一位高手来维护,再好不过!」

  廉驰见冯天涯口中虽然如此说,脸上却全是失望沮丧神色,心中总算是小小
快意了一番。叶天香听冯天涯居然如此轻易的放弃了巨鼋内丹,也是极为不乐,
却不好当着众人发作,只是深深的瞪了冯天涯一眼。廉驰见状心中暗乐,想道:
「叶大美人,冯天涯没了巨鼋内丹,注定是要成为一个废人,你若是不喜欢他,
本少爷身体健壮完整,不如来考虑下如何?还有你那小妹妹叶轻羽,生得娇美可
爱,以后我这做姐夫的也不会亏待了她……」

  这时一个帮众急急来到廉驰身边,俯身在廉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廉驰听了
立刻脸色忿怒,站起身来说道:「帮中出了些小事,我还要赶着去处理一下,先
要失陪了!」单燕道:「你出去忙吧,客人这里有我和雪儿招待,不必担心。」

  冯天涯也道:「得到廉兄盛情招待已经是万分感激,可不敢耽误了廉兄正事,
廉兄这便快去吧。」廉驰一抱拳便转身离开,快步向大厅行去。

  原来是黑云会虽然弃了总舵逃离太湖,但是又放出消息,说要把黑云会的地
契送给孟家,让孟家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廉驰本就与孟皓空暗中较劲,此番太
湖之滨又被孟家横插一脚,如何不怒?

  来到大厅,正见到单天进、单飞、单翔和罗贵仁都在厅中商议对策。黑云会
的地盘就在太湖岸边,本来黑云会退去,这块地界就顺理成章的归了飞鱼帮。但
是黑云会临走却又玩了个手段,那块地盘名义上竟然成了黑云会送给孟家的礼物,
若是飞鱼帮强去占了黑云会总舵,便是要得罪了实力庞大的孟家。若是就此放弃,
将来孟家渗透到太湖之滨,也不是飞鱼帮可以抵挡得了的。

  两难之间,几人都是彷徨无计。单天进见廉驰到来,眼睛一亮道:「贤婿呀,
快快过来坐,这黑云会实在奸诈,留下这么个难题给我们,你说应该如何是好?」

               第二十九章

  廉驰道:「黑云会就在太湖之滨,关系到整个西山岛的安危,那块地方决计
不能轻易放手!」单飞点头同意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以后若是孟家找上门
来,却是难以应对。论理那地界是黑云会让给孟家的,论武我们飞鱼帮更难以与
孟家抗衡,实在是为难的很。」

  罗贵仁道:「黑云会的兔崽子们与魔门铿锵一气,孟家收了黑云会的好处,
就不怕损坏了他孟家在江湖上的名声?」单天进叹气道:「话上虽说是如此,不
过黑云会在江湖上无足轻重,那块地界除了我们飞鱼帮也没人放在眼里,孟家便
是收去了江湖上也没人在意。等到鉴宝大会的风头一过,太湖没人关注,孟家再
来与我们为难,又有地契在手,我们理都没处说去!」

  廉驰坐在椅子里,咬牙道:「我们今晚就去连夜占了黑云会总舵,决定巨鼋
内丹归属的鉴宝大会,就改在黑云会总舵举行!这鉴宝大会遍邀江湖名士,影响
极大,又是我们飞鱼帮的义举,经过如此一番宣扬,整个江湖都会知道黑云会地
盘是我飞鱼帮所属,我就不信孟家还会厚着脸皮,拿着地契来要我们把黑云会总
舵让出来!孟家如果不来阻止鉴宝大会,就是向全江湖默认了黑云会地盘归我们
飞鱼帮所有,若是强要来阻止又不免得罪天下群豪,我倒是要看看孟家如何选择!」

  罗贵仁听了一拍手道:「廉贤侄这主意妙极!到时候江湖人都知道我们在黑
云会举行了鉴宝大会,黑云会的总舵自然是理所应当归飞鱼帮所有,孟家便是想
来强夺,也要多掂量掂量!」

  当下几人又仔细商议了一番,如何在鉴宝大会上,让所有江湖人都认可黑云
会地界归于飞鱼帮所有,又如何避免这先声夺人之计太过张扬,事情要做的不露
声色才好,不然反倒会显得飞鱼帮底气不足。

  定下了计划,飞鱼帮又急忙去黑云会总舵筹划鉴宝大会之事,本来鉴宝大会
在西山岛上已经准备妥当,这下临时起意,要突然搬到黑云会去,时间又只剩下
三日,整个飞鱼帮上下都忙得不亦乐乎。

  廉驰却忙中偷闲,寻了一幅武林八美图来研究。那画上女子各个貌美如花,
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向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她们的名字出身。图上的郭雪瑶、
叶天香、唐青荷廉驰都已经见过,那个让廉驰咬牙切齿的绿衫美人名叫宫绿蝶,
乃是太原镖局的大小姐。太原镖局为天下第一大镖局,在江湖上人脉极广,所有
人都对宫家卖几分面子。

  图上另外未曾见过的四女廉驰也一并打听了个清楚,其中身材娇小的名叫宁
玥茗,出身青山寨,青山寨是孟家旗下势力,据说这宁玥茗与孟皓空之间也有一
些暧昧不明的关系。

  背负长剑的少女名叫凌素真,这美人可是大有来头,乃是天下第一高手凌子
阳之女,凌子阳醉心武学,直到四十多岁方才娶妻,这凌素真被凌子阳视作掌上
明珠,武当派不收女徒,凌子阳竟然专门独创了一门剑法传给凌素真,可见他对
女儿凌素真的喜爱。

  身穿苗家服饰的少女是来自五毒教的丁小青,而表情严肃冷淡的是昆仑派得
意弟子张瑾华。这八个美人具是国色天香之貌,廉驰看得心中痒痒,不禁暗笑,
这哪里是什么仕女图,分明是淫贼指南嘛!当年师父白松几乎把江湖上的美人一
网打尽,也不知他这做徒弟的,能否将这江湖八美尽数收入囊中?

          ××××××××××××××

  飞鱼帮忙碌了两日,明晚就要在黑云会总舵举行鉴宝大会,事情都基本准备
妥当,廉驰总算是松下一口气。待到晚饭时分,却不见冯天涯与叶天香两位客人,
向单燕一问,原来两人一早就乘船到太湖外的镇中游玩,说是下午回来,现在日
落西山却仍旧没有归来,也不知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廉驰微微奇怪,晚饭吃到一半,却有一个帮众进来禀告,说是在镇中遇到了
烂醉如泥的冯天涯,认出是廉驰请到西山岛的贵客,便把冯天涯带了回来。廉驰
出来一看,见到冯天涯正呆坐在椅子,满身酒气,双目无神,一副颓废黯然的样
子,而叶天香却还不知道在哪。

  冯天涯醉得极为厉害,任是谁问也不回答,口中只是喃喃自语,话语不清不
楚,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廉驰找来解酒药给冯天涯服下,这才让冯天涯清醒
过来,单燕关切问道:「冯兄,你怎么自己喝得大醉,叶妹妹人呢?」

  冯天涯被单燕一问,茫然抬起头来,哽咽道:「师妹她回家去了。」廉驰又
详细问了几句,才明白事情来龙去脉。原来冯天涯与叶天香两人到了镇中,却听
到一个消息,大名鼎鼎的武林世家孟家的管家祝斌维到了惊虹山庄,为孟家独子
孟皓空向惊虹山庄求亲,想要叶天香嫁入孟家,成就两家秦晋之好。

  冯天涯和叶天香两人听了都是大惊,虽然叶成影并没有答应,说是要听听女
儿的意见,但是叶成影对冯天涯与叶天香的感情一清二楚,没有一口回绝孟家,
除了是顾及孟家面子,更多却是因为冯天涯手臂残废,再也不是女儿良配。

  叶天香早在暗中被叶成影多次暗示,应该另寻归宿,但是她与冯天涯十几年
的情意如何能够轻易割舍,此次伴冯天涯来到太湖,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想要得
到巨鼋内丹让冯天涯重新生好手臂经脉,但是冯天涯已经亲口对廉驰说,那内丹
应该送给少林派,让叶天香又是失望又是无奈。

  冯天涯问叶天香想要如何处置孟家提亲之事,叶天香几日来心中淤积的不快
一齐爆发了出来,怒道:「怎么办?你一个大男人,这事情却来问我?那日对巨
鼋内丹之事怎么没想过要问问我的意见?」叶天香从未对冯天涯如此疾言厉色,
冯天涯本就自卑身有残疾,被她一说,想起自己残疾注定无法治愈,黯然道:
「孟皓空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名声远播,确实是师妹你的良配……」

  叶天香一竖眉毛道:「那你是说我应当答应下这桩婚事了?」冯天涯低声道:
「师妹,我手臂残疾,再也配不上你,听人说那孟皓空貌若潘安,而且孟家江湖
称霸势力雄厚,师妹你不妨考虑一下。」叶天香后退了一步,眼中泪水隐现,点
头道:「好,你日后不要后悔今日所言!」叶天香几次三番被父母劝导,说是应
该与冯天涯分开,她一直坚持,却从未把父母之言对冯天涯提起,免得让冯天涯
难以面对叶成影,所有压力委屈都是她自己承担了下来。今日听到冯天涯自己也
说出如此言语,一时间万念俱灰,转身飞奔而去。

  冯天涯却没有阻拦,默然立在原地,眼见着叶天香秀美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当
中,这才蹲在地上,抓着头发低泣起来。他手臂经脉被关成林截断,开始一段时
间,叶成影夫妇感激他救了女儿叶轻羽,对他还十分关爱怜惜。可是日子久了,
却觉得冯天涯耽误了大女儿叶天香的幸福,对冯天涯便渐渐冷淡了下来。

  冯天涯自觉今日之举是让叶天香能够放心重寻幸福,总算是没有辜负师父一
番养育之恩,心中痛楚却唯有自己独自品尝。抽泣了一会,微微发泄了悲苦,这
才擦干眼泪来到镇中,见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处欢声笑语,只觉得天地虽大,竟
然再没有什么是他冯天涯所能奢望,随便找了个酒肆借酒浇愁,一直醉到了不醒
人事。

  单燕听了冯天涯叙述,皱眉道:「冯兄你怎么如此糊涂,任是谁都能看出叶
妹妹对你一片痴心,你怎么做出如此绝情之举,你以为叶妹妹跟了孟皓空会开心
快乐吗?」冯天涯颓然道:「我手臂残疾,又怎么忍心让师妹大好的一生浪费在
我这个废人身上。师妹跟了孟皓空,总好过跟着我落魄一生,孟家家大业大,孟
皓空人又风流潇洒,想必师妹今后会幸福的。」廉驰心中暗自不屑道:「呸!孟
皓空那人渣哪里好了?你想让出叶天香,怎么不想想让给本少爷?你这条烂命我
算是白救啦!」

  单燕听了却是不悦道:「女儿家的心,怎么会说变就变?你竟然以为叶妹妹
嫁给孟皓空会快乐幸福,原来你将叶妹妹看作是爱慕虚荣富贵,朝秦暮楚的下贱
女子,真是枉费叶妹妹对你一往情深!」

  冯天涯被单燕数落,酒气全都化作冷汗,立刻清醒了过来,想到如果叶天香
在孟家洞房之中仍旧难以对自己忘情,心中滴血,却要仍要对孟皓空强颜欢笑,
心痛得几乎裂开,猛的站起身来对单燕鞠躬道:「多亏嫂子点醒,我实在是糊涂,
伤了师妹的心,我这就马上去追上师妹,向她道歉,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孟皓空!」

  单燕这才脸色稍和,点头道:「你这便快些去吧,免得让叶妹妹独自一人伤
心难过。」冯天涯又是对单燕连连道谢,匆忙与廉驰作别,连夜离开太湖去追叶
天香了。廉驰看着冯天涯离去,心中诅咒道:「你也去给孟皓空杀了吧!」

           ××××××××××××

  空中明月高悬,昔日黑云会的总舵内人声鼎沸,今夜正是飞鱼帮举行鉴宝大
会的时间。大院内架起了一个一丈高的台子,而群雄都坐在台下,翘首期待飞鱼
帮赶快把巨鼋内丹拿出来,即使得不到这宝物,也可看上几眼,长长见识。

  廉驰站在台子的幕布后,看向台下的群雄。少林派悟业被敖峰庭重伤后,少
林寺极为震怒,一齐派出了四个悟字辈高手来到太湖,两人护送悟业回去少林,
只留下悟寸、悟舍两位高僧参加飞鱼帮的鉴宝大会。柳鸣升仍旧带伤留在太湖,
几日间来回奔波,劝说群豪把巨鼋内丹让给少林,也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另外一
个比较让廉驰注意的人,就是姜家少主姜凡庆,据报告说,这人在太湖几日间,
不停向人打听廉驰的消息,也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当」的一声锣响,台下群雄都安静了下来,廉驰从幕后走到台前。

  廉驰身为单家女婿,这鉴宝大会本来轮不到他出来作为主持,不过前几天廉
驰对抗魔门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他来主持也没有人觉得不妥。廉驰对台下群豪一
抱拳,道:「多谢各位江湖同道赏脸光临。敝帮最近机缘巧合之下,自太湖中得
到了一枚巨鼋内丹,如此神物不敢私吞,这才广邀武林同道前来共赏奇宝,顺便
选出一位大家认可的侠义之士,我飞鱼帮将巨鼋内丹赠与那位侠士,奇宝配英雄,
来日也好为武林正义多加几分力量!」

  群豪都是喝彩叫好,大赞飞鱼帮不贪恋奇宝,此举义薄云天。廉驰一拍手,
四个帮众自台后搬出一张桌子,桌子上盖了一块红布,红布中央凸起了一块,一
股奇异的芬芳自红布下散发而出,全场人都知道那凸起便是巨鼋内丹了,虽然早
知此物不同凡响,今日闻到这奇香却也大为赞叹。有些人本来受黄山大侠柳鸣升
感召,愿意拥护少林派得到巨鼋内丹,为悟法大师疗伤,但是闻到如此香气,心
中不禁又起了贪念,暗暗动摇了起来。

  廉驰对单天进一鞠躬,道:「有请帮主揭幕!」单天进缓缓走到台前,见台
下群豪目光都紧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生从没有过如此荣光,面露得意之色,
一把拉开了罩在桌子上的红布。

  随着红布揭开,一颗鸡蛋大的明珠暴露在群豪眼前,那珠子被托在华丽的锦
盒里,珠内一股雾气隐隐流动。其时皓月当空,明亮的月光洒落在巨鼋内丹上,
内丹竟然好像能吸收月光精气一般,突然爆发出七彩毫光,香气也变得更加浓郁
起来。

  群豪见此奇景,呼吸都难以平静。廉驰笑道:「各位,这便是巨鼋内丹了,
这宝物妙处在下也不用多说,大家心里恐怕比我都清楚。今晚我们便要选出一位
让大家由衷佩服的英雄侠士,将这巨鼋内丹赠送于他!」

  群豪大声叫好,又七嘴八舌的谈论起这巨鼋内丹应该归属何人。立刻便有人
提起前几日,黄山大侠柳鸣升和少林悟业大师,领袖群豪力抗魔门之事,说这两
人正气凛然,最得人佩服。

  突然姜凡庆说道:「前一段就听说魔门在背后支持黑云会与飞鱼帮为难,不
过那时假消息漫天飞,这才没有注意。多亏廉兄又拿出巨鼋内丹来,把大家引到
太湖,这才一举击退了魔门,要说力抗魔门,廉兄功劳也是不小!」话中之意,
竟然是暗指廉驰以巨鼋内丹为饵,吸引武林人到太湖为飞鱼帮拼命。

  姜凡庆此话正好揭破廉驰的用心,有心之人立刻对廉驰射去怀疑的目光,更
有几个鲁猛之人怒道:「原来飞鱼帮也是没安好心,巨鼋内丹这宝物一直藏在家
里,直到魔门逼上了门,才借着赠宝的藉口把大伙引来太湖,其实是想让大伙帮
他飞鱼帮对付魔门来的!」

  廉驰恼恨的瞪了姜凡庆一眼,正在脑中急寻对策,黄山大侠柳鸣升却站起身
来,大声道:「姜公子此言差矣,魔门四处出没的谣言,乃是大约一个月前传遍
江湖。而大家看这巨鼋内丹,霞光流转,生气不绝,从巨鼋体内吐出绝对不会超
过半月,此乃天赐之宝,飞鱼帮适逢其会,绝对不是拿出珍藏已久的宝物来引诱
大家!」

  群雄中有自有见多识广之人,知道柳鸣升所言不错,纷纷出言附和。内丹离
开宿主后,就会渐渐精华内敛,放置超过一月后虽然灵气仍在,表面看来却是光
彩全无,绝对不是现在桌子上巨鼋内丹那光彩照人的模样。群豪听了武林名宿解
释,这才全都释然,对姜凡庆这挑拨之言十分鄙夷。

  姜凡庆揭破廉驰不成,反被以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怏怏坐在椅子里,
再也不发一言。廉驰却假作大方,对姜凡庆点头一笑,才继续说道:「依照大家
刚才所说,在座各位以少林派诸位大师和黄山大侠柳老前辈最得人尊崇,而柳前
辈事前已经表示,愿意将这巨鼋内丹让给少林派的悟法大师用来疗伤。」

  柳鸣升道:「不错!」接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在座群豪道来,群豪听了,
都对这名声昭著的黄山大侠极为敬佩。廉驰正想宣布巨鼋内丹将为少林所有,突
然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飞鱼帮想要巴结少林派,只管直接把宝物巴巴的
送上门去便是,何必让咱们这些闲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却只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
空?」

  廉驰早知道会有人心中不服,但是这人言语阴损尖酸,极大的侮辱了飞鱼帮,
沉声道:「那依阁下意见,该当如何确定这巨鼋内丹的归属?」

  那人道:「我江湖中人,向来以武为尊,就算是天大的侠义心肠,也得靠武
功来除暴安良不是?今日在座都是正派出身,也用不怕宝物落入了恶人手中助纣
为虐,我们武林豪杰自当以武功来定夺这宝物归属!」此言一出,立刻得到满场
支持,群豪自然不愿平白无故的将宝物拱手让给少林派,只是不愿做那出头鸟,
如今有人愿意站出来反对,全都大声支持。依此人所言,以武夺宝,那自己未尝
没有任何机会。

  少林派的悟寸、悟舍两位大师面色却并不好看,如果以武夺宝,他少林派武
功高强,想要夺得那巨鼋内丹也有几分把握,只是少林派一向谦和自律,上台与
人夺宝实在不是出家人所为,若是得不到巨鼋内丹,师兄悟法就要终生瘫痪在床,
进退都是令人十分为难。

  廉驰见两位少林高僧都是一言不发,便朗声说道:「这位朋友说得也有几分
道理,不过如是想要以武夺宝,也要有几分本领才行!不知阁下手上功夫比起一
张利嘴来又是如何?」那人被廉驰一激,飞身跃上台来,大声道:「倒要领教一
下飞鱼帮女婿的高招!」

  那人身上衣装十分邋遢,四十多岁年纪,背上背了一个大葫芦,台下群豪见
了他这副打扮,都低声议论道:「这人不是于楚良吗?听人说他乃是梁山好汉鲁
智深的第十一代传人,练得一手醉拳,招法虚虚实实指东打西,极为难缠。」

  廉驰对于楚良道:「请赐教!」于楚良二话不说,立刻揉身而上。

  廉驰与于楚良一交手,发现此人的醉拳果然是十分厉害,粗看去好像是醉汉
酒后跌跌撞撞,摇摇摆摆,但实际上是形醉意不醉,出招刚柔相济,攻防合一,
避实就虚,逢空既打,且拳出迅猛,起落轻灵,廉驰猝不及防下,小腿右肩便连
中两拳。

  好在廉驰内力厚实,被于楚良打了两拳只是觉得皮肉疼痛,倒也没有受到内
伤。于楚良连续得手,狂笑道:「小子,这下可知道了大爷厉害?」廉驰抖擞精
神,再也不敢大意,一招「天废」法度森严的平刺而出,又与于楚良斗在一起。

  不过十招,廉驰就渐渐习惯了于楚良东扯西牵的打法,正逢于楚良歪斜着身
子,一拳击向廉驰小腹,廉驰居然也学着于楚良的样子,脚下一错,身子如醉汉
般跌扑向前,避开小腹要害,长剑随之一刺,使出了天极剑法中的一招「酒旗」。

  于楚良见到廉驰出剑,不禁呆了一下,廉驰这一招虽是剑法,但是姿态半倾
半斜,似倒非倒,招式竟然饱含醉拳精要,其腿屈如伏虎,臂伸似腾龙,精妙绝
伦更胜自己一筹,正在惊叹中,突然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廉驰长剑已经抵在了
心口。

  群雄见廉驰这招剑法「酒旗」也是醉意醺醺,与醉拳有异曲同工之妙,以彼
之道还施彼身胜过了于楚良,赢得极为精彩,都大声叫好起来。于楚良脸色沮丧,
也不多言,对廉驰一抱拳,退到了台下。

  人群中又站出一人,相貌俊朗,二十七八岁,一身青衫,对廉驰作揖道:
「在下昆仑派王秋林,见廉兄剑法高明,一时技痒,还请廉兄赏脸,赐教几招。」

  廉驰知道王秋林什么技痒切磋都是托词,他昆仑派远在天边,大老远跑到太
湖来,自然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

  见王秋林挑战,廉驰也不是怕事之人,这昆仑派乃是师父白松的师门,剑法
确有独到之处,廉驰也想领教一番,一挥长剑道:「王兄请赐教!」王秋林一副
平和之气,缓步走到了台上,抽出长剑摆了一个稳如山岳的起手式,眼神却向台
下一瞟,才转头面对廉驰道:「请!」

  廉驰顺着王秋林目光看去,却见到娇美的唐青荷正坐在台下,对着王秋林面
露微笑。廉驰想起唐青荷几日前还对自己含情脉脉的样子,今晚却对王秋林一副
倾心之态,也不知这小白脸如何勾引唐青荷了,心中一怒,下定决心要让这王秋
林好看,翘起一边嘴角笑道:「王兄小心了!」以天极剑法与王秋林的昆仑剑法
斗了在一处。

  昆仑剑法乃是依昆仑山势所创,大气磅礴千变万化,时而如危崖拔地而起,
时而如山脉厚重延绵,时而如奇石凌厉摄神,确实是极为高明的剑法。廉驰心中
也暗自赞叹,心想师父白松的师门果然名不虚传,与王秋林连拆六十多招,七分
功三分守,也只是稍占优势,仍旧难以攻入王秋林身边三寸之内。

  王秋林心中却极为骇然,本以为本门昆仑剑法也只比武当的太极剑法稍逊,
而且凌厉霸气都远胜太极剑法,没想到竟然被廉驰这闻所未闻的无名剑法攻得险
象环生。再过二十招,昆仑剑法招式已经全都使出,到了江郎才尽的地步,而见
廉驰那边仍旧是不慌不忙,妙招如天河般倾泻而出,完全没有任何重复招式。

  王秋林只得又将招式从头再使一遍,被廉驰攻得左支右拙,难过得如同身在
熔炉,每剑都接得极为吃力,一招一式转瞬即过,对于王秋林来说,却如同孙悟
空被压五行山下五百年般难熬。渐渐的,时光流转,巍峨的山脉被大地扭曲了形
状,嶙峋的奇石被风雨磨平了棱角,只有漫天星斗漠视着沧海桑田的巨变,仍旧
依照自己的轨迹闪烁不停。

  「阿弥陀佛,廉公子剑术果然神妙无方!比武切磋只为印证所学,请就此罢
手吧!」悟寸大师一声清音,宣告了廉驰获胜,也暗示廉驰不要欺人太甚。廉驰
收剑而立,白衣胜雪,果然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气度。王秋林却是气喘如牛,汗水
浸透了全身衣衫,狼狈不堪,两人恰如云泥之别。

  台下群豪这次却是无人叫好,都失神于廉驰那浑然天成的剑法,廉驰得意的
向唐青荷看去,见到唐青荷对他满脸崇拜之色,向着唐青荷一眨眼睛,唐青荷脸
上立刻浮现一抹嫣红,不敢再与廉驰对视,垂首玩弄起自己的衣角来。

  王秋林上台本来是与少林寺争夺巨鼋内丹,反倒是少林高僧为他解围,羞得
无地自容,灰溜溜的下台,想要叫唐青荷一同离开,唐青荷却是低声说了一句,
摇头拒绝,王秋林回头怨毒的瞪了廉驰一眼,这才不甘的拂袖离去。

  台下群雄见了廉驰如此神妙武功,一时都无人作声。廉驰站在台上也心中后
悔,他先怒于楚良的讽刺,后吃王秋林的飞醋,两番比武却都是白为少林寺出头,
完全与他事先计划的群雄斗少林南辕北辙。

  廉驰正在为难如何收场,姜凡庆拍手道:「廉兄的剑法果然是非同凡响呀!」

  廉驰对姜凡庆十分厌恶,哼道:「姜兄是也想来切磋一番?」他知姜凡庆武
功差劲,绝对不敢应战。姜凡庆道:「廉驰若是想找人切磋,我姜家却也不只来
了我一个人,便让我弟弟陪廉兄玩上几招吧!」转头对他身边的少年道:「凡枫,
你上去领教一下廉兄的剑法。」

  廉驰早注意到了姜凡庆身边的少年,那少年怀抱着一杆银枪,一直面色冷漠
的坐在姜凡庆身边,即使群豪惊讶于巨鼋内丹的异象时,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好
像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看来这用枪少年竟然是姜凡庆的亲弟弟,只是姜家
最擅长的乃是拳法,不知这姜凡枫为什么选了长枪做为武器。

  姜凡枫听了姜凡庆之言,对姜凡庆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一跃来到台上,一抖
长枪,对廉驰道:「请赐教!」廉驰心中微微一动,若是寻常人跃上高台,必然
要先跳起高过台面,在自上而下落在台上,而刚刚姜凡枫那一跃力道却恰到好处,
脚底插着台子边缘斜滑上来,没有多用一丝力气,这份对力道的精准控制,还是
廉驰第一次遇到。

  逍遥山庄的堂主陆当荣枪法极高,廉驰曾得了陆当荣一些指导,对枪法套路
也算是粗通皮毛。枪法利远不利近,以长取胜,廉驰见姜凡枫显露的武功十分高
明,不敢大意,运起玉蝶身法晃到了姜凡枫身前这才发剑攻出一招「勾陈」,这
一招最为长于近身搏斗,刚好对上了姜凡枫长枪的弱点。

  没想到姜凡枫不动神色,银枪的枪尖枪尾都难以收回,就只用枪杆平推,向
廉驰撞来,如此发力极为不顺,廉驰以剑相格挡,姜凡枫却借着枪杆长剑相撞之
力,突然飞身急退,一招之间就从廉驰的先手中解脱出来,银枪翻卷,对廉驰当
头抽下。廉驰斜向前冲,避开银枪,还想再次接近姜凡枫,姜凡枫银枪又变招横
扫过来,廉驰只得以一招「天苑」招架,这次姜凡枫用上了全力,廉驰觉得剑上
传来一股彻骨寒气,手臂一阵刺痛,没想到姜凡枫的内力居然有如此高深的修为。

  廉驰被姜凡枫拉开了距离,再也无法近身,姜凡枫的银枪轻灵多变,与陆当
荣的势大力沉刚好走了两个极端,银枪上还隐隐散发出一股寒气,每当银枪擦过
廉驰身侧,廉驰就觉得皮肤一阵发麻。原来姜凡枫竟然将他修炼的寒性内力催逼
到了银枪之上,枪法威力更是加倍,不过十招,廉驰感觉手臂竟然有种冻僵的感
觉,长剑再也没有昔日的灵气。

  眼见姜凡枫又一枪刺来,廉驰一咬牙,一招「天枪」反刺回去,长剑直刺竟
然也是枪法套路。姜凡枫眼睛一亮,没想到廉驰还有如此妙招,以剑作枪居然丝
毫不比他的银枪威势逊色,收抢架开了廉驰的长剑,还想再看看廉驰有什么奇招。

  此番廉驰与姜凡枫两人武功都千变万化,台下人都被这场精彩的比武吸引,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两人,没想到异变陡起,一个飞鱼帮的弟子突然一闪冲到了
台上,一把抓起了巨鼋内丹!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廉驰再仔细看那飞鱼帮弟子,居然是魔门少主向千山!

  廉驰大怒,没想到向千山还敢来飞鱼帮的鉴宝大会捣乱,喝道:「魔门贼子,
居然还敢露面!」飞身跃起,一剑直刺向千山咽喉。

  向千山放声大笑,一刀接下廉驰长剑,却把巨鼋内丹丢向台下,台下一个斗
笠遮面之人突然跃起,接住了巨鼋内丹,不做片刻停留,立刻向外闪去。那人飞
跃时丢下了斗笠,立刻露出了一幅美艳的容颜,正是廉驰曾经见到过的那个魔门
美女。

  廉驰大急,喝到:「快拦住她!」少林悟寸、悟舍两位大师早就反应过来,
一齐拦在的魔门少女的路上。那魔门少女却仍旧向两位少林高僧冲去,悟寸悟舍
两人发掌阻拦,魔门少女身姿突然一扭,竟然瞬间在空中连折三次,躲开掌风,
从悟寸悟舍两人中间冲了出去!

  那魔门少女身法极为轻灵飘逸,腾挪闪避和玉蝶身法倒是有几分相似,而迅
捷快速却又胜过玉蝶身法许多。悟寸悟舍一时大意,被魔门少女逃脱,暗叫惭愧,
转身急追,却哪里及得上魔门少女的速度。

  一瞬间,魔门少女已经得手,带着巨鼋内丹飞过院墙。廉驰大怒,喝到一声
「追!」便飞身追去,却又被向千山拦住了去路。另有几人跃上院墙,想要追击
魔门少女,院墙外却突然跃出一个黑影,寒光闪了几闪,那几人便惨叫着从墙头
跌下,黑影站定在墙上,群豪定睛一看,那人就是魔门的少年高手厉平安。

  廉驰一边与向千山相斗一边懊悔,若不是自己争强好胜,硬是把鉴宝大会改
在了黑云会总舵举行,也不会被魔门如此轻易得手,此番又是中了魔门算计。刚
刚站在一边的姜凡枫突然一跃而起,落在墙上,挺抢刺向厉平安。

  姜凡枫枪法极为出色,厉平安的快剑居然也难以伤到他,又有几人跃上台来,
想要夹攻向千山,向千山大笑道:「巨鼋内丹已经得手,这便告辞了!」一刀逼
退廉驰,向后撤去,几人想要拦住向千山,武功毕竟差上太多,被向千山以鬼魅
般的身法自身边擦过,居然还被向千山用刀柄击伤了一人。

  廉驰却没有追击,反而跑到了台后,问单翔道:「东西呢?」单翔拿出一个
小盒子道:「还在这里!」廉驰脸色稍稍安慰,接过盒子放在怀里,又抢了出来
一看,向千山已经逃走,反倒是站在墙头的厉平安被姜凡枫的银枪缠住,一时难
以脱身。

  柳鸣升右臂被厉平安断去,但是老辣的眼光犹在,不时叫破厉平安的致命破
绽,姜凡枫立刻挺抢疾刺,居然压制住了厉平安闪电般的快剑,院外传来向千山
的声音:「厉平安,不要多做纠缠!」厉平安哼了一声,向墙外跃去,姜凡枫银
枪突然疾扫,哧的一声将厉平安飘起的衣袖划了个大口子,但是终究没有伤到厉
平安。

  廉驰紧跟着跃上墙头,对院中群豪抱拳道:「今晚被魔门夺取了巨鼋内丹,
实在是我们江湖同道之耻,还请大家为武林尽一份力量,只要谁能从魔门手中夺
回巨鼋内丹,那宝物就归谁所有!」群豪听了都是齐声喝道:「不错,绝对不能
让魔门之人如此嚣张!」廉驰跳下院墙,院外就是一片树林,廉驰投身入林,身
影隐没在了树林的黑暗之中。

               第三十章

  第二天,廉驰独自来到了十里镇上,魔门那几个人来去无影,昨夜根本无法
找到他们踪迹。但是廉驰也不慌张,那巨鼋内丹已经事先被廉驰抹上了一种追踪
用的「千里香」,这配方是五毒教的绝密,江湖上极少人知,而且巨鼋内丹本身
就有香气,所以千里香那极为淡薄的香气也不会被人察觉。

  廉驰自怀中拿出昨夜自单翔处拿来的小盒子,揭开盖子,盒底一只小虫子正
紧贴着盒壁,躺在角落不动,廉驰只要一转动盒子,小虫子就立刻爬动起来,仍
旧顽固的贴在西北方向。这虫子极为喜欢千里香的气味,在盒子里总会靠在千里
香味道较浓的方向,有了虫子指路,廉驰也不怕跟丢了巨鼋内丹,便先到街边上
找了家饭馆用早饭。

  本来廉驰计划靠着千里香追踪巨鼋内丹的去向,不论昨夜的鉴宝大会是谁得
到了巨鼋内丹,廉驰都可以想办法悄悄盗回,再嫁祸到空空道人身上,没想到被
魔门搅局,事前的布置倒有了意外作用。

  环顾四周,这小小饭馆里居然一大半都是江湖中人,看来都是听说了巨鼋内
丹的消息,才来到太湖附近,一群人高谈阔论,都是关于昨晚飞鱼帮鉴宝大会之
事。一个蓝衣青年道:「听老一辈人说,魔门已经消声灭迹三十多年,昨夜突然
现身夺取了巨鼋内丹,看来又是要再次出来祸乱江湖了!」相邻一桌的大汉道:
「是呀,听说昨夜两名位列少林十八铜人的高僧合力,都没能拦下那魔门的小姑
娘,许多江湖侠士一路追去,都被魔门高手重伤,这下名门大派可是丢大了面子!」

  立刻有人发问道:「这位好汉,你可知道魔门向何方逃去了?」那大汉答道:
「是向东边逃去了,两位少林高僧正向着那边紧追不舍呢!」饭馆里的江湖人听
说了魔门去向,立刻有几人再也坐不住,提起兵器就往外走,看来是想去追上魔
门夺宝。

  那大汉见几人走远,又摇头叹道:「刚刚那几人不知天高地厚,魔门可是那
么好惹的?就算给他们赶了上去,也不过是被魔门所伤,想夺宝可是没什么希望
……」廉驰心中暗笑,魔门看似向东逃去,可是千里香的指示却是西北方向,这
下向千山的把戏可再也骗不过他。

  饭食还没上来,廉驰无聊的对着街上发呆,突然见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从
街角走过,微一寻思,刚刚见到那人居然是白鹤楼的杀手,曾经与自己交手的秦
慕锋。廉驰对秦慕锋极有戒心,见到他出现在小镇里,立刻丢下块碎银子,悄悄
跟了上去。

  秦慕锋不急不徐的走了几条街,忽然转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廉驰疾步跟进,
一看巷子里却是空无一人,心中暗叫不妙,突然秦慕锋自一边的院墙后跃出,落
在廉驰身后笑道:「我还以为是谁跟在秦某背后,原来是廉兄!」

  廉驰转身疾退一丈,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秦慕锋却没有动手的意思,摆手
道:「廉兄何必如此,秦某只是路经此地,绝对不会再对廉兄有什么歹念。」廉
驰怏怏的把手放开了剑柄道:「那晚被秦兄刺杀,可是吓得我几晚无法安睡。」

  秦慕锋作揖道:「我们白鹤楼做得是生意,那晚秦某刺杀廉兄,可绝对不是
对廉兄有什么深仇大恨,其实对廉兄的剑法还是十分佩服。如今客人取消了生意,
秦某便请廉驰去喝上几杯,算是向廉兄赔罪如何?」

  秦慕锋语气诚恳,廉驰点头道:「在下对秦兄的剑术也是由衷敬佩,能够与
秦兄和解,再好不过!」两人都是长于剑法,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便找了一家酒
楼,包下一个雅间,叫了一桌酒菜对饮起来。廉驰本以为秦慕锋是个冷酷无情之
人,闲聊几句却发现他谈吐豪爽,与刺杀目标时的冷酷判若两人。

  酒过三巡,廉驰问道:「秦兄,那日你杀我不成,白鹤楼赔了不少钱吧?」

  秦慕锋又喝了一碗酒,摇头苦笑道:「那客人花了八十万两银子要买廉兄性
命,按照规矩,刺杀失败反赔双倍,我们白鹤楼可是赔掉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呢!

  那日与廉兄交手,就知道之前是低估了廉兄的实力。我失败以后回去向楼主
复命,楼主听了我和廉兄交手的整个过程,便对那位客人说,廉兄的性命不只八
十万两,若是客人肯出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楼主便肯亲自出手对付廉兄,那客人
却不想出那许多银子,平白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廉驰脸上微现得意之色,笑道:「想不到我廉驰的性命居然也值得一百五十
万两银子啦!」突然脑中一闪,依秦慕锋所言,那客人看来十分小气贪财,怎么
也不像是孟皓空的作风。以孟家的财力,如果孟皓空下定决心想要廉驰死,恐怕
五百万两银子的价钱他也会一口答应,怎么会得了一百六十万两银子就心满意足?

  如果想要廉驰性命之人不是孟皓空,那会是谁?

  廉驰微微一愣,继续说道:「这样吧,秦兄,只要你告诉那个要买我性命的
客人是谁,我便赔上白鹤楼因为我损失的一百六十万两银子,而且还会另外再加
一百万两,不知秦兄意下如何?」

  秦慕锋摇头道:「为客人保密乃是的我白鹤楼的规矩,便是廉兄拿出全天下
的金银珠宝,也不能让白鹤楼坏了自己的规矩。」

  廉驰见秦慕锋说得坚决,便知绝无可能从白鹤楼得到那个企图谋害自己之人
的资料,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他知道了想杀死自己之人,可以拿得出八十万
两银子,却又不愿花一百五十万两的价钱,在江湖中寻找那人,便总算是有了个
范围。

  秦慕锋看来不愿多提旧事,一转话题,问道:「廉兄,听说昨夜魔门突现,
从飞鱼帮抢去了巨鼋内丹,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廉兄叹气道:「其实魔门也说
不上是突现,半个月前我就与魔门中人交手过了。只恨我太过轻狂大意,把鉴宝
大会举行在了太湖之外,若是在西山岛上,哪里由得他魔门众人来去自如?」跟
着细说了昨晚魔门夺宝的经过,突然想起厉平安与秦慕锋的剑法可能都来自于剑
神向日,问道:「秦兄你可知道厉平安此人?」

  秦慕锋摇头道:「从未听过,不过听廉兄描述,他的剑法倒是与我极有渊源,
本质上都是剑神向日祖师的传人。」廉驰眼睛一亮,问道:「厉平安此人极难对
付,不知秦兄能否传我一些对付他的法门?」秦慕锋沉思了一会,道:「向日祖
师剑术通神,当年三个弟子都无法尽数掌握,只能根据个人资质理解自行参悟。

  我自小跟从楼主习剑,楼主曾经和我提过,我们这一支是大弟子燕高威的传
人,剑术着重于精巧,剑剑寻人破绽,攻敌必救,最重眼力,只要看出对手招式
破绽便能克敌制胜。而魔门那一支乃是二弟子百里鸿的传人,那一支的剑术以快
为主,任是你多精妙威武的招式,也可凭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去。三弟子剑法
注重力道,讲究以气御剑,以拙胜巧,巨力到处摧枯拉朽,无人能够正樱其锐。

                 「

  廉驰听秦慕锋说了一大堆,却只是剑神向日传人剑术的特点,急道:「秦兄,
我是问你破解方法,你和我说他剑术特点做什么?」秦慕锋笑道:「廉兄你的耐
心也未免太差了些!我和你仔细说清了厉平安剑术的特点,才好解释对付他的方
法呀!」廉驰这次只是闭口不言,却以眼神催促秦慕锋赶紧继续说下去。

  秦慕锋道:「我看廉兄你剑法招式极为精妙多变,但若想与厉平安比拼速度
却是绝对没有可能胜他。厉平安那一支剑术,不善寻找对手招式中的破绽,往往
都是从变招的间隙中寻找机会,所以廉兄最好用些细腻绵长的招法,比如武当的
太极剑法,讲究的就是以慢打快,只出一招便可敌住别人三招,变招越少,厉平
安可用的间隙便越少,对廉兄就越有利。但是有一点极为关键,如果一招剑法被
厉平安抓出破绽,就绝对不要在厉平安面前再次使用,不然招式中间也会被他抓
住时机疾攻。」

  廉驰听了秦慕锋一番指教,犹如醍醐灌顶,一时间奇思妙想纷至沓来,剑术
上的见识又进一步,站起身来对秦慕锋作揖道:「今日得了秦兄一席指教,犹胜
过我苦练半年,秦兄可真是在下的良师益友!」

  从酒楼出来,秦慕锋有事要回去白鹤楼,便与廉驰就此作别。廉驰便独自一
人上路,向西北方追踪魔门。廉驰一大早就喝了许多酒,脑中微微有醺醺之意,
走起路来都有些歪斜,出镇行了几有两里路,这才一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怎
么没有在镇中买匹马来代步。

  只得转身又向十里镇走回去,忽然小镇方向传来嘚嘚马蹄声响,一匹火红的
骏马从十里镇的方向奔来,马上坐着一个娇美少女,正是唐青荷。唐青荷见到廉
驰,脸上一喜,到了廉驰面前,勒住缰绳停下,对廉驰皱眉道:「人家都说魔门
向东逃去了,你怎么偏偏往西追?」廉驰嘴角拉出一丝邪笑,问道:「唐小姐这
不也是向西追来,不然怎么会遇到我?」

  唐青荷脸上突然一红,她对廉驰十分关注,在十里镇向人打听廉驰消息,知
道了廉驰去向,便跟着过来,如今被廉驰一问,却是极为不好意思,强辩道:
「听说你这人鬼主意极多,你若是向西追肯定有你的道理,本姑娘便跟过来看个
究竟!」

  廉驰知道唐青荷对自己暗生情愫,也不揭破,觉得这样朦朦胧胧的调戏她十
分有趣,对唐青荷道:「我出来的匆忙,没有骑马,恐怕就要被魔门逃远了,不
知姑娘可否用马送我一程?」唐青荷听廉驰竟然想与她同乘一匹马,心中不知是
羞还是喜,还在犹豫是否应该答应,廉驰却看出唐青荷脸色并不厌恶,不待她答
应便翻身上马,稳稳坐在了唐青荷背后。

  唐青荷呼吸立刻紧张了起来,匆忙策马前行,廉驰从后边看到唐青荷后颈雪
白的肌肤都渐渐变得嫣红,心中大乐,又故意向前靠了靠,借着马匹颠簸不时碰
一碰唐青荷身子,又或者向她颈中吹气,唐青荷被廉驰如此调戏却也没有不悦,
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青荷心神难安,故意找了个话题问道:「别人都说是魔门向东而去,我们
这条路却是向西,你打的什么主意?」廉驰道:「魔门之人诡计多端,大张旗鼓
的引人向东,实际的去向定然相反才对。」唐青荷不服道:「那你这也是胡乱猜
测而已,有人亲眼见到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人去向,一路上还恶斗了几场,怎么会
是有假?」

  廉驰与唐青荷这美人耳鬓厮磨,心中不禁飘飘然起来,再加上今晨喝了许多
酒,没了自制之力,一心只想在唐青荷这小美人面前炫耀一番,自怀中拿出追踪
千里香的盒子,说明了在巨鼋内丹上的千里香如何追踪,最后还吹嘘道:「我就
料到魔门中人会来夺宝,早有准备,有了千里香的气味指引方向,这下要他们上
天入地都无处遁形!」唐青荷听了千里香的妙用,觉得廉驰料事如神,手段高明,
芳心中廉驰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起来。

  一路上廉驰不时看下千里香的方位,看来巨鼋内丹果然是顺着这条路而去,
午时到了另一个小镇上,廉驰也并不急于赶路,与唐青荷找了家干净的酒楼用饭。

  两人正坐在独立的雅间里品茶,忽然唐青荷面色一沉,只听外边大厅里一个
粗放的声音笑道:「老刘,你那江湖八美图卖完了没有,我还有个兄弟想要上一
幅!」唐青荷最恨有人拿她的画像乱买,就要出去发难,廉驰却一把按住她的玉
手,笑道:「何必与那些俗人一般见识,我们还是追踪魔门要紧,不要惹是生非
了。」

  唐青荷被廉驰大手一握,心头起了一丝甜意,便安坐下来,也不想在廉驰面
前表现得如同母夜叉一般凶恶,却不抽回纤手,任由廉驰继续握住,廉驰心中得
意,手指微微搓动,玩弄起唐青荷的玉手来。

  又听到大厅里有人在讨论那江湖八美图,有人说道:「你们说可奇怪吗?为
什么江湖里那些舞刀弄剑的女子,却要比咱们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还要美艳,好
像天下间的美人都入了江湖一般。」又一个声音道:「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武
林人哪有只是摆弄刀剑那样简单?武功最重要的却是内功修为,修炼了内功,气
血两旺,生机勃勃,皮肤也比寻常人细嫩许多。美人靠的是什么?五官端正精美
只能算是基础,真正的极品要得是肤若凝脂,眸似秋水,气胜春兰,这些方面,
我们寻常人家女子,可就远远比不上修炼过内功的江湖侠女喽!」

  廉驰听了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对美人有如此研究,若不是有唐青荷
在侧,一定要出去结交一番。唐青荷如此被人品头论足却是十分不悦,一脸愠怒。

  用过午饭,廉驰要唐青荷在镇口相候,他去马市买一匹马来,唐青荷不能再
与廉驰同乘,脸上居然微微有些失落。

             ×××××××××

  到了黄昏时分,两人又到了一个小镇,廉驰开打小盒子一看,那虫子在盒子
角落扭动不停,显得十分兴奋,看来巨鼋内丹就在附近,一路寻去,最后确定了
巨鼋内丹就在镇中的祥云客栈之内。廉驰带着唐青荷躲在客栈门口,过不多时,
只见一个黑衣老者从街上走过,进入了客栈大门,廉驰心中一凛,那黑衣老者就
是魔门长老敖峰庭。

  敖峰庭那日被悟业飞掷禅杖所伤,后来一直没有露面,廉驰看他今日行走如
常,手脚外伤已经痊愈,至于内伤却无法推测。廉驰曾经被敖峰庭一招擒住,对
上敖峰庭心中便先惧了三分,一拉唐青荷,离开了客栈门口。

  两人找了家小饭馆,叫了几个小菜,边吃边商量对策。唐青荷担忧道:「敖
峰庭天下顶尖高手,武功仅次于魔门门主段傲卿,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
今日遇到了他,我们还是赶紧退去,多号召些江湖同道再做打算为好。」廉驰却
不愿就此放弃,若是那许多江湖人一同前来,即使自魔门手中夺回了巨鼋内丹,
恐怕内丹也不会落在他廉驰手里。

  廉驰想了一下,摇头道:「若是大张旗鼓,必然会打草惊蛇。敖峰庭前几日
刚刚被少林高手悟业重伤,现在内伤应该还未曾痊愈,今夜我偷偷过去探一探他
的底细,再定对策。」唐青荷皱眉道:「那样不是太过冒险了?」廉驰道:「不
用怕他,我已经从他手上逃出过来一次了,如今他身负内伤,更奈何不到我。」

  唐青荷又劝了几句,廉驰固执己见,唐青荷只得找了家客栈住下,等待廉驰
归来。廉驰见夜色已深,悄悄摸上了敖峰庭所在客栈的屋顶,伏在窗口上方偷听。

  敖峰庭似乎是在屋内打坐,屋内一片寂静,只闻敖峰庭的呼吸时快时慢,不
知是内伤原因,还是他的内功心法本就如此怪异。

  一直过了半个多时辰,敖峰庭突然咳嗽起来,中间还伴有呕吐声音,廉驰心
中暗喜,看来敖峰庭的伤势果然不轻。这时门声响起,一个轻盈得几乎难以分辨
的脚步声进入房中,一个清脆的女声饱含忧虑的问道:「敖长老,您的伤可有好
些了?」这女子应该就是带着巨鼋内丹逃走的魔门少女了。

  敖峰庭沉声道:「不碍事,这点伤势还要不了我的老命!」魔门少女道:
「可是再拖下去,只怕对身体不利,您还是赶紧找个隐秘所在静养,不要再与人
动手了。」敖峰庭道:「那群江湖人都被厉平安和少门主引去了,我们现在应该
比较安全,我跟过来,只是以防万一,应该不用与人交手。」

  魔门少女道:「我们早劝您回门中修养,这些事交给我们几个年轻后辈来做
就好了。」敖峰庭道:「你们年轻人没有江湖经验,做事总是让人难以放心,我
这把老骨头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不如趁着身体还算健壮,多为门中做些事情。」

  廉驰伏在屋顶,脑中急转,如今向千山和厉平安两人不在,敖峰庭重伤,可
以说是魔门实力最为薄弱的时刻。但是敖峰庭重伤之下自己能否胜过仍旧不知,
魔门少女夺取巨鼋内丹之时显露的武功身法更是让人难以揣摩,想要硬拼绝对不
成。在敖峰庭这等老江湖面前,下毒这方法也基本没有可能奏效,良机就在眼前,
自己却偏偏没有实力抓住,让廉驰大为懊恼。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吵闹,廉驰急忙起身离去,敖峰庭警觉道:「外边什么声
音?」魔门少女推开窗子一看,不过是两拨地痞打了起来,虽然刀枪棍棒挥得虎
虎生风,但是完全都是些不入流的寻常招式,内力更是半分全无,回头道:「敖
长老不必担心,只是街头混混闹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您还是安心静养吧。」

  廉驰自屋顶跃下,拍了拍心口,还好刚才见机得快,不然就要被魔门发现了。

  回到唐青荷所在客栈,忽然又起了个念头,再次跃上屋顶,潜到唐青荷的房
间窗口,想看看唐青荷在做些什么。

  屋内唐青荷还没有睡下,做在桌前,玉手托腮,对着灯烛发呆。廉驰看唐青
荷好久都不动一下,正觉得无聊,唐青荷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他都已经
有了两房夫人,我干什么还要胡思乱想?」廉驰一听,唐青荷居然在想自己,心
中乐开了花,在窗外轻声答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你又
何必怕他身边没你的位置?」

  唐青荷听人在窗外答话,大吃一惊,那声音隐约便是廉驰,急忙推开窗子一
看,正见到廉驰邪笑着倒挂在窗口,想到女儿家隐秘的心事都被他听去,羞得几
乎无地自容,俏脸立刻一片通红。

  廉驰一跃进入房中,抱住唐青荷柔声道:「青荷,你的心事我早已知晓,我
自从见你之后,也是日思夜想难以忘怀。」唐青荷听了廉驰之言,自己一番情思
总算没有落在空处,又羞又喜,把脸埋在廉驰怀里,玉手握拳在廉驰胸口轻轻打
了几下,撒娇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赖,躲在人家窗口偷听,可羞死人了!」

  唐青荷在廉驰怀中一番扭动,胸前傲人的双峰也在衣服下荡起一片诱人的波
浪,廉驰看得心头火起,一看床榻就在眼前,立刻抱起唐青荷躺到了床上,虎躯
压在唐青荷身上,一边品尝唐青荷甜蜜的朱唇,一边熟练的解开了唐青荷衣衫的
扣子,把手伸到衣服底下,隔着薄如蝉翼的肚兜,揉搓起唐青荷柔嫩的双乳。

  廉驰现在已经是调情老手,几下就将唐青荷挑弄得情欲勃发,唐青荷双臂环
在廉驰颈间,任由廉驰轻薄,迷离的双眼仿佛在鼓励廉驰继续下去。廉驰正想再
脱下唐青荷的裙子,突然窗外一声锣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却是走过的
更夫报时。

  唐青荷被锣声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慌忙推开廉驰,掩起胸前衣衫,皱眉道:
「我们这样可不行。」廉驰知道不可过于急躁,笑道:「我们只定下了这一间房,
今晚我便睡在你床上可好?」唐青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不过你可不许再来
占我便宜!」廉驰又抱住唐青荷笑道:「那你来占我便宜好了!」

           ××××××××××××

  次日凌晨,月偏西山,天地间漆黑一片,小镇中人都在梦乡之中,突然街上
传来一声爆喝:「魔门老贼敖峰庭,少林寺悟照在此,还不快快出来受死!」那
声音洪亮异常,震得屋瓦都微微颤动,惊起一片宿鸟,显然发吼之人内力十分深
厚。

  敖峰庭被吼声惊醒,将窗格子捅出一个小洞,向外一看,街上正站了一大群
武林中人,为首之人乃是一个和尚,手持禅杖身披袈裟,白须垂胸,看来刚刚那
中气十足的怒吼就是他所发出。悟照身后足有二十几个江湖中人,兵刃闪闪发光。

  魔门少女匆忙推门进来,低声问道:「敖长老,我们被人发现了,应该如何
是好?」敖峰庭沉声道:「不用慌张,我与少林本就宿怨极深,前几日又重创了
悟业,少林寺有可能是高手尽出,在江湖上寻找的我踪迹报仇,倒不一定是为了
巨鼋内丹而来的。」

  魔门少女道:「既然行踪败露,我们还是赶紧离去吧!」敖峰庭坚定的摇头
道:「不行!少林寺的悟照既然找到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两人若是同
路而行,反而暴露了巨鼋内丹所在。你速速独自离去,我出去会一会那悟照,看
看他少林十八铜人究竟有多少分量!」魔门少女急道:「敖长老,听那悟照吼声,
内力比起悟业还要深厚许多,您现在内伤未愈,还是与我暂时避开吧!」

  敖峰庭疾言厉色道:「我去拖住他们,你才好轻易脱身,我个人生死,哪里
比得上门中大事重要?」魔门少女见敖峰庭心意已决,只得点头道:「那我先走
一步,敖长老您多多保重!」敖峰庭傲然笑道:「放心去吧!就算我一时敌不过
悟照,他们想留下我也没那么容易!」

  敖峰庭一脚踢开客栈大门,跃到街上,大喝道:「谁敢与老夫一战?」他故
意把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好让魔门少女可以不被人注意的悄悄离开。

  没想到悟照等人被他一声大吼,反而都退了一步,无人出来答话。

  敖峰庭暗自奇怪,与悟照等人隔街而立,好一会也不见他们有何异动,心中
渐渐怀疑起来,喝问道:「悟照,老夫出来了,你有何话说!」突然暗处射出三
根钢针,成品字形向他电射而来。敖峰庭大怒,一挥袖子,只以气劲就击偏了钢
针,爆喝到:「少林寺也学会了暗箭伤人?」悟照脸色突然一变,举起禅杖叫道:
「大伙一齐上,干死这老狗!」

  敖峰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林高僧悟照一上手就不讲规矩一拥而上,
而且出口鄙俗,丝毫没有出家人的风范,反倒如市井无赖一般。再看悟照等一干
人疾步跑来,脚下步伐错乱不成章法,哪里有些武林中人的样子,定是别人冒充
无疑!

  刚刚那声大吼内力之深厚自己决计没有听错,敖峰庭害怕那高手就混杂在这
群人中间,是以对上这群不通武功的流氓,敖峰庭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反而更加
小心谨慎,出手绝不容情,一掌推出便有几人骨断筋折,不出十招,那群人便只
有三人傻愣在那里,再也不敢靠近如杀神一般的敖峰庭。敖峰庭一跃而起,一手
抓住一人,又将一人踩在脚下,这才确认那发出吼声的高手不在这群人当中。放
眼望去,四周都是被自己重伤的地痞,此外再无一人。

  敖峰庭突然背后冒出一股冷汗,那高手不在此处,必定就追着魔门少女而去
了!按时间推算,魔门少女早已远去,现在已经是追之不及,敖峰庭又是气恼又
是无奈,额头青筋暴跳,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此生事?」

  敖峰庭右手的胖子战战兢兢的答道:「我们本是这镇上夕醉楼的护卫,半夜
突然有一个年轻人闯到我们院子里,将我们打了一顿。又剃光了刘大哥的头,弄
了些白马尾巴毛粘在他的脸上,逼着他装成一个老和尚。他说这客栈住着他的对
头,不过武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听了他的名号必定逃之夭夭,所以要我们
一起站在这里引他出来。等下若是有人从客栈出来,我们不必多言,等到有人射
出暗器为号,我们就只管冲上来暴打一顿,如果不敌他就会出来为我们解围。事
情办得好了,他就给我们一百两银子,若是事情做得不好,就要把我们杀光。大
爷,我们都是受人所迫,而且那王八蛋根本就是骗我们来送死,大爷您武功如此
高强,我们可万万伤不到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就放过我们吧……」

  敖峰庭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如此戏耍,怒问道:「要你们来此的那个年轻
人什么样子?可有用什么兵器?」那胖子答道:「那年轻人眉毛很浓,鼻子很高,
用的兵器是剑。对了,他还总喜欢自称『本少爷』!」

  敖峰庭一听就知道是那年轻人是廉驰,自己接连几番都是栽在他手上,他还
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听了他的名号就要逃之夭夭,气得几乎吐血,手足微一用力,
将最后三人也送上了黄泉,又将尸体重重摔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仍旧不足以泄
愤,怒得气喘如牛。

  昨日廉驰在屋顶见这群无赖乱战惊动了敖峰庭,突然心中一动,便想出了这
么一个主意。如果不是赶时间准备对付敖峰庭,依着他的性子,也不会那样轻易
的放过唐青荷这送到嘴边的美味佳肴。

  唐青荷一直远远躲在暗处,心中对廉驰极为佩服。她听了廉驰安排埋伏在客
栈门外,廉驰内力深厚,发出的啸声自然底气十足,敖峰庭被廉驰引出大门,过
得片刻果然心生怀疑,唐青荷那时候再用暗器偷袭敖峰庭,敖峰庭心中一惊,立
刻大失分寸,对付一群无赖也要全神贯注,唐青荷又可趁着敖峰庭与地痞相斗的
空隙逃开,今日这魔门绝顶高手被两人戏耍于股掌之间,却又无可奈何,真是让
唐青荷神清气爽。

           ×××××××××××××

  魔门少女出了小镇,谨慎起见便选了林间小路,廉驰一直在后边暗暗尾随。

  直到距离小镇已经行出十余里地,确定敖峰庭绝对不会突然出现,廉驰这才
陡然加快速度,大声叫道:「小娘子,请留步!」

  魔门少女一直留心身后是否有人跟踪,被廉驰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知
道此人绝对不是登徒子那样简单,能够瞒过自己耳目的绝对不是寻常之人,陡然
间速度提升了三倍不止,立刻甩开了廉驰。廉驰内力用不出,速度自然跟不上魔
门少女,却也不急,又自怀中拿出小盒子来,按着千里香的方向大步追去,不一
会就又见到了魔门少女的身影。

  如此反复几次,魔门少女始终无法甩开廉驰。廉驰在魔门少女身后边跑边喊:
「大美人别忙跑,你先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魔门少女见廉驰急奔了十
几里地,说起话来仍旧不急不喘,内力极是深厚绵长,再这样下去,自己累脱了
力恐怕也难以甩开廉驰。

  突然一转身,面对廉驰停了下来。廉驰来到魔门少女身前一丈,这才全神戒
备的停下来,作揖笑道:「小生见了这位姑娘倾国之姿,冒昧相问,不知姑娘能
否告知芳名,仙乡何处,可曾许配人家?」

  魔门少女见廉驰一路紧追不舍,绝对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见面却说出如此
轻佻无聊之言,娇笑应道:「我名叫宋晓琴,我知道你是太湖飞鱼帮的女婿廉驰,
乃是为了巨鼋内丹而来,不用再胡言乱语了!」廉驰继续胡扯道:「原来是宋姑
娘,我虽然已有两位夫人,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份内之事,绝不敢
偷懒辜负天下美人期望,姑娘你如果想用巨鼋内丹来做嫁妆,那是再好不过…
…」

  宋晓琴心中暗怒,还是一次遇到廉驰这样胡搅蛮缠之人,脸上却笑得更加妖
媚迷人,嗔道:「本姑娘可没心情听你胡说八道!」廉驰被宋晓琴倾国一笑闹得
心中咚咚作响,气息都不禁粗重了起来,正想再调笑两句,不想宋晓琴突然闪身
向廉驰射来,青葱般的手指点向廉驰胸口。廉驰口上虽然轻薄,精神上却没敢有
半点松懈,即使被宋晓琴艳色所迷,也还保持三分清醒,立刻抽出长剑使出一式
「天市左垣」接招,嘴上依旧喋喋不休:「啊呦,小美人,投怀送抱也不用如此
心急……」

  只交手一招,廉驰立刻闭上了嘴,再不敢分神胡言乱语。没想到这娇嫩的宋
晓琴武功竟然如此高强,比起厉平安来也不差多少,连逍遥山庄的第一高手陆当
荣恐怕都比不过她。宋晓琴身法飘逸灵动,进退让人难以琢磨,若不是廉驰跟着
白松习练了玉蝶身法,对腾挪闪躲颇有心得,恐怕连宋晓琴人在何方都难以把握。

  宋晓琴围着廉驰急转,不住发指攻去,任凭廉驰长剑舞动得如蛟龙出水一般,
也碰不到她一片衣角。宋晓琴占尽优势,却一时也奈何不了廉驰守御极强的「龟」

  「鳖」两招,更发现廉驰脚下的步伐也隐隐透出几分玄妙,觉得廉驰对魔门
大业定然是个极大的威胁。

  其时旭日东升,阳光刺眼,宋晓琴突然身法急变,牢牢占住了廉驰东方位置。

  廉驰也不觉得有什么,内力深厚之人身体机能大异常人,他被阳光一晃,瞳
孔自然缩得小如针尖,在光芒万丈中依旧可以清楚的看到宋晓琴一举一动,心中
还暗笑宋晓琴计策失效,一边接招一边暗自盘算着如何将计就计,假装视线受到
影响,趁着宋晓琴大意反败为胜。

  突然宋晓琴飞快的跃到了廉驰身后,廉驰急忙转身,他本来瞳孔缩得极小,
突然转身向西背对阳光,眼前立刻一阵发黑,宋晓琴媚人心魄的脸上微微一笑,
身法猛然展到极致,抓住机会,刹那间自廉驰视野中彻底失去了踪影。

  廉驰心中一惊,慌张间急忙用出能够防住四面八方的一招「天垒城」全力防
守,但是他连宋晓琴身在何方都不知道,这一招用得极为盲目,只觉后腰一麻,
已经被宋晓琴一指点中。好在宋晓琴也忌惮廉驰那招气象森严的「天垒城」,那
一指并没有正中穴位。

  眨眼间廉驰视线便恢复如常,长剑化影一分为二,虚虚实实的刺向宋晓琴身
体两侧,这一招「郎位」七转八回,共计十五颗星斗十五种变化,宋晓琴果然无
法看透,翻身直退回去。廉驰缓过一口气,刚想提气说话,却觉得后腰被宋晓琴
点中之处一阵刺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晓琴复又如大雁般飞来,仍旧抢占了日出耀眼的东方位置。廉驰这次却学
了个乖,闭起了一只眼睛,以防宋晓琴故技重施。宋晓琴见廉驰强闭着一只眼睛,
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偏偏脸上表情又是面对强敌的严肃之态,揉和在一起说不
出的古怪,不禁娇笑了起来。

  廉驰此刻却无心欣赏美人展笑,后腰中指之处刺痛不停,更有一股阴寒气劲
向体内渗透,几招下来腰身已经全部麻木,再斗下去恐怕更加不妙,突然自左手
弹出一颗凝气散袭向宋晓琴面门。

  宋晓琴早在提防廉驰的毒烟,立刻飞退而去,廉驰却也借着机会转身逃离了
宋晓琴身边三丈,急向林中退去,为了防止宋晓琴追击,又向后弹出几股毒烟,
彻底封住了进入林中道路。

  宋晓琴也不愿冒险追入林中,那林中树木繁密,不利于她施展身法,若是与
廉驰站定相斗,就会被他发挥出那玄妙剑法的全部威力,而且还要时时提防廉驰
的毒烟,必定难以取胜。还是将巨鼋内丹赶紧送回门中才是要紧大事,不要再旁
生枝节为妙,反正廉驰中了她的「玄阴指」,被阴寒内劲入侵体内,即使不死也
要武功全废,再也难以对魔门构成威胁。

               第三十一章

  廉驰向林中深处疾行而去,不时回头,确定宋晓琴并没有追来,这才微微放
心。不过几刻钟,廉驰便觉得手脚都渐渐变得麻木,再勉强走了半里路,突然脚
下一绊,一头扑到在地。廉驰俊脸都埋在了树下腐土当中,勉强抬起头来,却是
再也没有气力爬起。

  廉驰心中懊恼沮丧,若是还记得行功心法,只要打坐行功便可化去宋晓琴的
阴寒内劲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狼狈?渐渐脖颈都开始发冷麻木,意识越
来越模糊,廉驰脑中最后还念念不忘的想道:「他妈的宋小妞,若是让我抓到了
你,定要让你尝尝本少爷胯下神龙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我先将你衣
服扒光,用手指挖得你蜜穴淫水直流,用嘴吸你又白又嫩的乳肉,让你用小嘴给
本少爷吹箫……」廉驰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在臆想中失去了意识。

  却不知廉驰今日无法打坐行功,却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宋晓琴所修习的玄阴
内功极为阴毒,一旦侵入人体便会不停吞噬生机,若是强用心法引内功去抵抗,
反而会被阴寒内劲吞噬,使得玄阴内劲更加壮大。江湖人大多不知其中诀窍,中
了魔门的玄阴指便觅地打坐疗伤,反而送掉了性命。

  廉驰在林中昏迷了三日,这三日间他失去意识,体内深厚的内力却自发与宋
晓琴的玄阴内劲抗衡,如此刚好暗合天地自然的无为之道,终于将宋晓琴留下的
那丝玄阴内劲消磨干净。廉驰体内没了那玄阴内劲,终于渐渐醒过来,也不知自
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活动了几下手脚却无不适之感觉,满
意的笑道:「本少爷果然是内力高深莫测,宋丫头点了那一指头不过是给我按摩,
根本伤不到我!」想到宋晓琴肯定已经远远离去,追也不急于一时,便回镇上去
找唐青荷,再顺便看看敖峰庭那老鬼,中计后是否被活活气死了。

  回到小镇向人一打听,廉驰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在林中昏迷了三天三夜。敖峰
庭三日前在镇中大开杀戒,二十几人惨死街头,弄得整个小镇人心惶惶,见到廉
驰这腰悬长剑的江湖人都躲得远远的,看向廉驰的眼神也满是愤恨之色。那二十
几人确实是被廉驰害死,小镇居民到也没有冤枉到他。

  廉驰到唐青荷投宿的客栈一问,唐青荷早在三日前就已经离开,想必是廉驰
没有依约返回,担心廉驰安危,正在到处寻找廉驰踪迹。已经过了三日,也不知
唐青荷现在身在何方,无奈之下,廉驰只得再靠着千里香去寻宋晓琴和巨鼋内丹,
虽然武功不是宋晓琴对手,但找到人后总可以想些其他办法与宋晓琴斗上一斗,
如果侥幸能够生擒下这妖媚尤物,那就更是妙不可言了。

          ××××××××××××××

  这日中午,廉驰找了家热闹的酒楼,刻意坐在大厅里,看能不能听到些有用
消息。看来巨鼋内丹被魔门夺走已经惊动了整个武林,这酒楼里倒是有一多半是
江湖人士。所谈论之内容,自然也是围绕着巨鼋内丹与魔门这两个话题。

  一个青衣老者说道:「此番魔门重出江湖,在天下群雄眼皮子底下夺走了巨
鼋内丹,比起三十年前,行事更加乖张了!」一个独目青年接口道:「是啊,魔
门本来只是听门中前辈偶尔提起,平时都当作是武林传说来听的,没想到这群狂
人又掀起了如此大的风浪。」又一个大汉说道:「魔门如今的实力恐怕比起当年
来更胜一筹,罕有敌手的敖峰庭仍在,而且此次夺宝的那个向千山只是魔门少门
主,那也就是说魔尊段傲卿还尚在人间,又多了厉平安和向千山两个少年高手,
此番武林中又要面临一场正邪大战了!」

  青衣老者点头道:「厉平安和向千山自太湖出来,一路边战边退,被他们连
折十几个颇有声望的高手,这两人却毫发未伤,风头比起段傲卿和敖峰庭两人当
年丝毫不让,实在是扎手的人物!」一个白面瘦子哼道:「何必涨他人志气,灭
自己威风?魔门不过只有两个少年高手,我们江湖上却有武林四公子不弱于他们!」

  先前说话的大汉奇道:「什么武林四公子?我怎么就没听过?」白面瘦子嗤
笑了一声,显然是鄙视这大汉孤陋寡闻。独目青年代为解释道:「那武林四公子,
指得是江湖上风头正劲的四个青年高手。」大汉恼怒的瞪了白面瘦子一眼,才对
独目青年道:「这个之前咱倒真未曾听过,还要请教这位小哥,那武林四公子都
是什么来路?」

  独目青年道:「大哥你没听过也实属正常,武林四公子是这两天,天下豪杰
聚在一处追拿魔门,闲暇之际评选出来的。」廉驰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想要听
听那武林四公子都是些什么人物,来日自己定要将这四个青年高手一一击败,好
在江湖上大大出一番风头。

  只听那独目青年继续说道:「其中浩气公子赵鼎天出身武当名门,武功极得
掌门凌子阳赏识,想必大家早已闻名多时,我也不用多说。赵鼎天为人刚正不阿,
豪气冲云,是以大伙命名他为浩气公子!」廉驰也知道赵鼎天这号人物,三年前
进入江湖修行,不知多少恶名昭著的邪派高手死于赵鼎天剑下,更是曾经一人挑
了盘踞钱塘多年的东平寨,救下了许多被东平寨拐卖的少女,此人确实是廉驰将
来率领逍遥山庄称霸江湖的劲敌。

  「多情公子孟皓空名声也与赵鼎天旗鼓相当,此人成名两年有余,大家自然
对他了解颇多。孟皓空为武林世家孟家独子,一支玉箫游遍天下未逢敌手,人又
貌比宋玉,风流韵事数不胜数,是以名为多情公子。」廉驰听了孟皓空的名字就
一阵怒火燃起,这小白脸与他说不上是如何结得仇,孟皓空却是暗地里不断对廉
驰的飞鱼帮为难,现在两人都恨不得立刻杀死对方。

  「另外两位青年俊杰却都是初露头角,但是展露出的武功手段却也叫人极为
佩服。其一就是太湖飞鱼帮的女婿廉驰……」廉驰正在脑中对孟皓空发狠,突然
听到独目青年提起他的名字,不禁一愣,跟着心中大喜,没想到受到江湖人推崇
的少年高手居然自己也名列其中,更是凝神细听,生怕漏过了一个字。

  「廉驰在黑云会一战成名,少林的悟业大师能与成名多年的魔头敖峰庭拼成
两败俱伤,也是多亏了廉驰之前与敖峰庭交手,伤了这老魔的一手一足。大家想
那敖峰庭何等人物,除了凌子阳外还无人奈何得了他,廉驰即便是偷袭得手,也
是实属难得了。」廉驰撇嘴,心中暗自不服道:「什么偷袭,本少爷可是光明正
大的与敖峰庭一决胜负!」

  独目少年顿了一顿,似乎对廉驰非常佩服,继续说道:「黑云会一战,廉驰
击败向千山,又用毒烟逼退了厉平安,让我们武林正义之士在黑云会之战总算是
没有一败涂地。后来廉驰在鉴宝大会与人昆仑派的高徒王秋林比武,所展露的神
妙剑法更是技惊四座。不过此人内力极为微薄,好在他有一种蓝色毒烟可以使人
内力全消,若是没了内力,单以招式决定胜负,恐怕当世没有几人能是廉驰神剑
的对手,所以廉驰名为毒剑公子。」

  廉驰被独目少年夸得飘飘欲仙,还想多听几句,那独目少年却说到了武林四
公子的最后一人,「最后一人成名只在几日之间,此人同是武林世家子弟,乃是
姜家的少爷……」那大汉突然一拍桌子怒道:「姜凡庆那烂货,全凭他老子威名
仗势欺人,也算得上是青年俊杰?我呸!天下豪杰都瞎了眼不成?」这大汉应该
之前是与姜凡庆有些仇怨,一听姜家少爷就怒不可抑,廉驰听他大骂姜凡庆,心
中一边赞同一边偷乐。

  青衣老者皱眉道:「你这人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这位小哥所说的姜家少爷
乃是姜凡庆的弟弟姜凡枫!姜凡枫与姜凡庆一同到太湖参加鉴宝大会,恰逢魔门
前来夺宝,姜凡枫跃上墙头大战厉平安三十几招不落下风,最后更一枪挑破了厉
平安的袖子,整个江湖中到目前为止,还只有他一人对厉平安略微占到了点便宜。

  之后追击路上,姜凡枫十枪大败向千山,连少林的悟舍大师都称赞他长江后
浪推前浪,可见姜凡枫武功修为有多高强。「

  那晚姜凡枫墙上大战厉平安,廉驰也在场亲眼目睹,若是说姜凡枫能胜过厉
平安倒也不见得,姜凡枫之所以能够压制厉平安,更多是因为有黄山大侠柳鸣升
相助之故。柳鸣升六十几年修为,将厉平安出剑套路看得一清二楚,姜凡枫有了
柳鸣升的言语指点,仿佛凭空多了几十年临敌经验,这才对厉平安略占优势,至
于最后一枪挑破厉平安袖子,更多是因为厉平安急于脱身离去之故。

  不过廉驰曾经与姜凡枫交手,知道姜凡枫武功胜过自己许多,以他推测,姜
凡枫武功应该还在孟皓空之上,大败向千山也是情理之中,位列武林四公子绝对
是实至名归。

  那大汉微微一窘,抱拳歉然道:「是我脾气太坏了,大伙别往心里去!」独
目少年对那大汉点头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姜凡枫以一条银枪为兵器,又别出
心裁,出招时将阴寒内力灌注长枪之上,枪似游龙,寒气逼人,是以名为寒龙公
子。」

  大汉点头道:「这武林四公子果然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与魔门一战有得热闹
瞧啦!」这时一个刚刚进门的白衣青年突然道:「我刚刚在镇外听人说,魔门再
次出现,已经惊动了武林各大门派,少林寺因为悟业大师被敖峰庭重伤,多位高
手亲自下山追查魔门踪迹,武当派的浩气公子赵鼎天近日也来到了附近。据说峨
嵋净云斋也有所动作,这一代的弟子柳诗云前段日子去了塞北,也正在急速赶回,
几日前已经有人在徐州见到了柳诗云的芳踪。」

  廉驰眼睛一亮,对这峨嵋净云斋的得意弟子十分关注,据说净云斋弟子全都
貌比天仙,不知这柳诗云是否真有倾国倾城之色。关于柳诗云的相貌,似乎每个
正常男人都会好奇,先前那白面瘦子隐晦的问道:「不知柳诗云相貌武功如何?」

  白衣少年道:「柳诗云在徐州曾经顺路拜访了武林世家姜家,姜老爷子后来
对人说,柳诗云武功尽得峨嵋净云斋真传,比起当年的范云慈丝毫不差,相貌更
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谓江湖八美图上的女子,站在柳诗云身边也只
有做绿叶的份。」大家听了都是一阵赞叹,姜家家主姜信豪当年也是风流之人,
对于女人极有研究,看他家中十几位夫人和二十几个儿女便知,既然姜信豪夸赞
柳诗云相貌远胜武林八美图上的女子,那就决计不会错了。

  对于柳诗云,廉驰自然生出了一亲芳泽之念,不过他记得师父白松当年的教
训,峨嵋净云斋的女子都不好惹,心中开始暗自盘算,要如何才能将柳诗云弄到
手里。

  用过午餐,廉驰昂首阔步的走出酒楼,以他现在武林四公子的名号,却无一
人认出他来,让他心中大是失望。

  照着千里香的指引,廉驰一路纵马而行,途中不断见到许多武林人士,看来
江湖人也都不都是草包,终究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巨鼋内丹的正确去向。自这些江
湖人口中得知,魔门不止出动了那几个高手,最近许多魔门弟子频频也出现,阻
拦江湖群豪对巨鼋内丹的追查,双方互有死伤,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

  傍晚,廉驰牵着马在街上缓步而行,正在犹豫今晚是该去客栈投宿还是去青
楼寻欢,突然在前边酒楼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凝目一看正是唐青荷。

  廉驰大喜,刚要叫她,却见到唐青荷正与一个青年男子两手相握,看样子极
为亲热。廉驰再看一眼,气得几乎肺都要炸开,那青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廉驰
的对头孟皓空!

  唐青荷正沉醉于孟皓空饱含柔情蜜意的凝视当中,对周遭一切几乎完全忽视,
更见不到廉驰正大步走来,对孟皓空腻声道:「孟郎,今晚有别人在,你还是别
太过放肆了,不然传到我爹爹耳里可怎么办?」廉驰一听更是怒得头发都几乎竖
起来,这对狗男女当街打情骂俏,看来已经是恋奸情热到了极点。

  想起那夜与唐青荷共处一室,唐青荷还对曾经推开自己,一副清纯佳人的模
样,两日不见,就与孟皓空这多情公子搅在一起,听口气更是已经变成了孟皓空
的女人,廉驰心中妒火如狂,就想走上前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对奸夫淫妇。

  忽然一个声音自廉驰身边响起:「阿弥陀佛,廉公子,终于找到你了!」那
声音浑厚低沉,却带着一股让人神清气爽的磁性,廉驰听了这句话,满腔妒火居
然凭空化为乌有,脑子也冷静了下来,转头一看,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和尚正快
步走来。

  孟皓空与唐青荷两人也心中一清,这才发现远处牵马而立的廉驰。唐青荷一
见廉驰,脸上立刻浮现出羞愧神色,人却向孟皓空靠去,躲在了孟皓空身后。廉
驰见状心中怒骂道:「臭婊子,你也知道自己对不起我?」

  孟皓空察觉了廉驰对唐青荷不善的目光,踏前一步,完全挡住了廉驰的视线,
对廉驰笑道:「廉兄,我寻了你两日,没想到会在此处偶然相遇,当真是踏破铁
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廉驰寒着脸,怒视孟皓空,对他的话并不回答。

  几乎得手的唐青荷被孟皓空横刀夺爱,新仇旧恨算在一起,廉驰觉得让孟皓
空简简单单的死去已经不足以抹平他的仇恨,非得想个法子把这小白脸折磨的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可以略微发泄心中的恨意。

  孟皓空对廉驰几乎可以吃人的目光洒然一笑,又对来到三人身边的老和尚一
作揖,道:「悟劫大师,你说向着魔门逃窜的方向寻去,必能遇到廉兄,果然如
此。大师真是料事如神,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廉驰听说这老和尚居然是少林高僧悟劫,而且正与孟皓空到处寻找自己,心
中微微觉得不妙,对悟劫一抱拳道:「不知大师寻找在下,所为何事?」孟皓空
插口道:「此处说话不大方便,廉兄请随我来,到我在客栈包下的院子里,一边
用些饭菜一边详谈。」悟劫也点头赞同孟皓空道:「不错,此事事关重大,还请
廉公子不要推辞!」

  廉驰见悟劫如此说,便只得点头答应,与孟皓空同行,去了他在客栈包下的
独门小院。一路上,廉驰对唐青荷不时狠狠瞪上几眼,初时唐青荷还对廉驰骇人
的目光躲躲闪闪,后来居然理直气壮的与廉驰对视起来,示威般抱住孟皓空的手
臂,故意把廉驰气得脸色青白。

  那日唐青荷在镇中久候廉驰,却不见他回来,担心廉驰的安危,便离开小镇
去找他。没想到却在路上偶然遇到孟皓空,便与孟皓空一路同行,相处之下,觉
得孟皓空相貌比廉驰英俊,武功比廉驰高强,出身乃是大名鼎鼎的孟家独子,还
吹得一手好箫,更重要的是孟皓空未曾娶亲,相比之下廉驰几乎一无是处。唐青
荷与廉驰相识不过几日,并无什么太深的感情,她也不是什么三贞九烈之人,见
孟皓空处处胜过廉驰,便移情别恋到了孟皓空身上。

  孟皓空人称多情公子,对于唐青荷这美人自然是暗中垂涎已久,唐青荷又是
一路暗送秋波,孟皓空当然不会放过天赐良缘,使出风流手段,两人如同干材烈
火遇到一处,孟皓空当晚便征服了唐青荷的身心。唐青荷今日初见廉驰,心中还
隐隐觉得对不起廉驰,后来见孟皓空与廉驰一路同行,孟皓空神态飘逸洒脱,廉
驰却对孟皓空一脸怨恨的小肚鸡肠之相,觉得此人比起自己的情郎孟皓空来差上
太多,心中已经完全倒向孟皓空一边。

  几人到了小院里,围着圆桌而坐。廉驰与孟皓空虽然暗中斗得你死我活,表
面上却从来没有撕破过脸皮,在少林的悟劫大师面前依旧装作是一团和气的样子。

  悟劫大师目光如炬,早就看出廉驰与孟皓空不睦,却不知前因,还以为是两
人因唐青荷争风吃醋,这些男女情事他出家僧人不便过问,只能暗自摇头,并不
点破。

  孟皓空开口道:「廉兄,魔门自飞鱼帮夺去了巨鼋内丹,又一路杀伤我们武
林同道多人,气焰实在是太过嚣张,等到天下豪杰汇聚一处,想要与魔门贼子堂
堂正正决一胜负之时,他们却又望风而逃,尽显欺软怕硬的卑鄙小人之色,如今
大家失去了魔门踪迹,还请廉兄助我们寻到魔门贼子所在。」

  廉驰皱眉道:「天下豪杰倾尽全力都找不到魔门踪迹,我又有什么办法?」

  孟皓空沉默了一下,与悟劫大师对视一眼,这才皱眉道:「我听青荷说,廉
兄早对魔门夺宝有所准备,在巨鼋内丹上暗藏了追踪之用的千里香,如今却为何
说没有办法?」

  廉驰一听,气得几乎想要把面前的茶杯摔在唐青荷脸上,心中大骂道:「唐
青荷你这骚货,为了讨好孟皓空,连老子的千里香都告诉他啦!」唐青荷见廉驰
眼中射出噬人的目光,也觉得自己泄露廉驰之秘并不如何光彩,低头沉默不语。

  廉驰眼见坐在一边的悟劫对自己射来怀疑的目光,再也没有精力去对唐青荷
发怒,故作深沉,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这才缓慢的说道:「孟兄不要见怪,
千里香之事并非我刻意欺瞒天下豪杰,而是此计事关重大,一旦有失便会前功尽
弃。」

  悟劫说道:「廉公子有何顾忌,还请言明。我师弟悟业被敖峰庭重创,回到
门中便即坐化,如此深仇大恨,我少林誓要向魔门讨回公道,魔门踪迹对我少林
而言十分重要,请廉公子务必看在江湖同道份上,助我寻到魔门藏匿之所在。」

  廉驰听说悟业已死,郁闷的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快慰,脸上却装出
悲痛样子,对悟劫说道:「悟业大师胸怀天下,那日黑云会之战,多亏悟业大师
仗义出手,拼死击退了敖峰庭那老贼,武林同道才得以全身而退,如今得知悟业
大师仙去,在下实在心痛得难以言表。」

  孟皓空见廉驰岔开话题,始终不肯解释千里香之事,十分不耐烦,插口道:
「所以还请廉兄解释千里香之事,我们寻到魔门踪迹,才好为悟业大师,和这些
日子被魔门杀害的江湖豪杰报仇雪恨,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廉驰见孟皓空一副急于见他出丑的小人嘴脸,心中又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
遍,说道:「那千里香之计要保持机密才能奏效,知道之人越少越好。如果被许
多人知道了其中内情,总有人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长舌妇一样的到处传扬,到
时候巨鼋内丹上附有千里香之事人尽皆知,魔门得了消息,把巨鼋内丹用水一洗,
我们可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到魔门踪迹啦!」廉驰口上如此说,眼睛却狠狠瞪着唐
青荷,他所说那长舌妇一样的人,自然是指唐青荷了。

  唐青荷听廉驰如此说,脸色又愧又怒,悟劫却对廉驰一番说词深信不疑,点
头道:「廉公子所虑极有道理,千里香之事,现在只有我们四人知晓,今后大家
可一定要谨言慎行,绝对不可在给别人知道此事了!」

  孟皓空点头道:「在下定尊悟劫大师所言,对于此事再也不会对人提起。」

  廉驰对唐青荷冷声道:「唐小姐,你怎么说?」唐青荷被廉驰烦得心头懊恼,
大声答道:「我若再对他人提起此事,天打雷劈!」

  悟劫又说道:「廉公子既然有千里香能寻到巨鼋内丹所在,贫僧便立刻传书
给江湖同道,说找到了魔门的踪迹,如此说法不算是妄言诳人,也不会暴露了千
里香的机密。然后就请廉公子一路指明方位,带着大家一同去寻魔门,除魔卫道,
伸张武林正义,不知廉公子意下如何?」

  廉驰点头道:「此乃在下份内之事。」他本来想靠着千里香独自寻到魔门,
再想办法偷回巨鼋内丹,如今被孟皓空搅了好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悟
劫大师,带着武林群豪一道去寻找魔门,巨鼋内丹再不是他掌中之物,心中恨极
了孟皓空和唐青荷这对狗男女。

          ××××××××××××××

  靠着千里香的指示,几人急追两日,因为有悟劫在侧,廉驰虽然整日见孟皓
空和唐青荷这对狗男女眉来眼去,也只能心中愤怒,面子上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悟劫一路不停传书放出消息,为了不被魔门察觉,悟劫传出的消息也并不太
多,都是传给武功高强的江湖好手,若是武功太弱,跟来对付魔门也帮不上什么
忙,还容易了泄露消息。

  这一日上午,根据千里香的指示,魔门已经离开了大路,带着巨鼋内丹向深
山中行去,廉驰几人也随之进入了深山老林。山间连路都没有,几人凭着轻功在
林中行进,悟劫还不断沿路做记号指示,以便得到讯息的江湖同道跟来。

  到了正午时分,几人凭着轻功在山林中疾行了足有百里,山中只闻鸟鸣猿啼,
已经是完全没了人烟。忽然看到在前边的山谷中有一条炊烟升起,孟皓空见了大
喜,转头对廉驰道:「廉兄,前边炊烟可能就是魔门所在,你看看千里香是否就
在那个方位?」廉驰撇嘴不理孟皓空,自怀中拿出小盒子,揭开一看,那小虫子
果然停在炊烟升起的西南方向,而且触须不停晃动,看来十分兴奋,巨鼋内丹应
该已经不远。

  廉驰对悟劫道:「大师,巨鼋内丹就在前边山谷里!」悟劫点头道:「好,
我们多加小心,到前边探一探再说!」几人又行进了一刻钟,来到山谷的入口,
只见谷中树木都被砍伐干净,用来建造了几十栋木屋,木屋中不断有人进出,看
来几人竟然是找到了魔门的一处隐秘据点。

  廉驰几人蹲在林中,都是大吃一惊,看来这处山谷里魔门人手恐怕足有百人,
与事先估计相差实在太远,悟劫也心中懊悔,他事前传出消息太少,随后赶来的
武林同道,恐怕还不及山谷中的魔门人数多。

  孟皓空低声说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先退回去再做计较。」悟劫点头,
几人又原路退出了三里,这才放心不会被魔门察觉。唐青荷皱眉道:「大师,魔
门人那样多,我们该如何对付?」悟劫想了一下,道:「如今我们四人绝对无法
可想,还是等到其他江湖同道来了再一同商议吧!」几人肚子都饿了,却事先没
有料到会追到这深山老林之中,随身并无携带干粮水囊,只好在林中找了些野果
充饥解渴。

               第三十二章

  终于在当天深夜,悟劫所召集的江湖同道循着标记寻了过来。赶来的武林同
道不过七十几人,却比悟劫预计要多上许多,当初得他传讯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跟来的人群中,又掺杂了一些随着这些高手同来的武林人士。

  那七十几人领头的也是一位少林高僧,年纪与悟劫仿佛,始终板着个脸,一
副怒目金刚之像。经悟劫介绍,此人乃是悟尘,同样位列少林十八铜人当中,而
悟尘身后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背负长剑,方面浓眉,鼻挺口阔,一副正
气凛然的样子,竟然就是与廉驰并称武林四公子的浩气公子,武当派的得意之徒
赵鼎天。

  再向后看去,人称寒龙公子的姜凡枫也抱着银枪站在人群中,再算上与悟劫
一起的多情公子孟皓空,毒剑公子廉驰,武林四公子首次齐聚一堂,群豪恰逢此
江湖盛会,都是大为兴奋激动。

  孟皓空与赵鼎天两人早就相识,便上去与赵鼎天攀谈,互相称赞对方武功更
进一层,自己在也不是对手。此二人在武林四公子中成名最早,江湖人都对他们
的武功十分佩服,见他们互相谦虚,便有好事之人道:「赵公子,孟公子,你们
两个也不用这样口头谦虚,不如动手切磋一番,也好给大家长长眼界!」

  孟皓空露出一副跃跃欲试之态,赵鼎天却微微一皱眉,本来之前江湖上,人
人都称他为赵少侠,偏偏有好事之人把他排入了什么武林四公子之列,这几天大
家都改口称他为赵公子,让他极不习惯,却又不好纠正。今日乃是为了对付魔门
的大事而来,比武切磋实在不合时宜,赵鼎天朗声道:「大家此次前来,都是为
了维护武林正义,谁强谁弱又有什么要紧?今夜还有要紧之事,魔门又距此不远,
我们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群豪被赵鼎天一番大气的话语所折服,此时此地,确实应该多加小心。悟劫
说道:「赵公子所言不错,我们还是赶紧商议出对付魔门之策要紧!」他声音虽
然不如赵鼎天洪亮,却偏偏极为清楚的传入群豪耳中,悟劫为了显得对武林四公
子一视同仁,对于同为名门正派出身的赵鼎天也称为「赵公子」。

  群豪纷纷出言讨论如何对付魔门,魔门此番出动的高手各个都不同凡响,敖
峰庭成名多年,若不是身上有伤,恐怕林中这群人谁也无法胜他,但是敖峰庭被
悟业拼死一击重伤,群豪中许多人都以为正是除掉这老魔头的大好机会,纷纷扬
言要与敖峰庭一战,觉得这正是个扬名立万的绝佳良机。

  而向千山与厉平安两人几日间在群豪追击下总能安然逃脱,反而被他们杀伤
许多好手,这份实力恐怕只有武林四公子和悟劫、悟尘两位少林高僧可以匹敌。

  还有就是那个未曾出手的魔门少女宋晓琴,她显露出的轻功冠绝天下,若是
她再带着巨鼋内丹逃走,如何拦住她也叫人十分为难。

  武林四公子和悟劫、悟尘武功最高,如果与魔门动手,主要还得依靠这几人
为首,几人便站在一处仔细商量如何对付魔门高手。廉驰首先说道:「宋晓琴轻
功身法太过高明,我们必须着重提防。孟兄,你武功最为飘逸,不如由你来负责
对付宋晓琴,防止她逃走,你看如何?」廉驰曾经与宋晓琴交手,还几乎搭上性
命,知道宋晓琴武功在远向千山之上,与厉平安只在伯仲之间,却偏偏对此故意
不提,倒要看看孟皓空对上这魔门的人间尤物,是否会一时大意,死在宋晓琴手
上。

  孟皓空微微一笑,点头道:「便依廉兄所言,宋晓琴便交给我来对付!」其
实他早对廉驰有所提防,但是廉驰的提议合乎道理,他也不便拒绝,只是心中暗
自提醒自己多加小心,不可对宋晓琴轻敌大意。

  悟劫说道:「魔门此次虽然出动高手只有四个,但是那山谷中似乎是魔门的
一处暗舵,极有可能魔门其他高手也在于此,尤其是魔尊段傲卿,若是他亲自出
手,恐怕天下除了武当凌掌门外,无人能够制他。」赵鼎天接口道:「师公得知
魔门重出江湖,已经有所准备,此番命我前来,便是探一探魔门底细,若是魔尊
段傲卿真的出现,我们便需立刻退去,师公会亲自下山对付段傲卿。」

  其他人一听段傲卿之名,都是心中一凛,此人二十多岁便有一身无人能敌的
深厚内力,出道以来威风八面,横行江湖几乎二十年,无人是他对手,直到武当
掌门凌子阳修习太极剑法武功大成,这才与敖峰庭剧斗三百余招,险险胜过敖峰
庭。三十年过去,算起来敖峰庭现在应该七十多岁,若是不死,林中诸人对上这
手段狠辣的老魔恐怕谁都难以全身而退。

  林中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如何对付魔门,还不时提到几句巨鼋内丹,场面
有些混乱,廉驰发现姜凡枫却只是抱着银枪靠树而立,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姜凡
庆却不在他身边,问道:「姜兄,你哥哥姜凡庆呢?」姜凡枫抬起头来看了廉驰
一眼,平淡的答道:「他回家了。」说完又低头看向身前的地面,不再搭理廉驰。

  廉驰微微皱眉,心中骂道:「你脚下的烂泥有什么好研究,选坟地吗?」边
上却有一人解释道:「姜凡庆是嫉妒了弟弟一出江湖就扬名天下,得了个寒龙公
子的美名,位列武林四公子之列。路上姜凡庆有意寻衅闹事,大吵了一架便与大
伙分道扬镳,独自回徐州了。」姜凡枫听到别人在谈论他兄弟不睦,却仍旧没有
反应,看来对此毫不在乎。

  突然悟劫对着林中黑暗低喝道:「什么人!」群豪一惊,悟劫功力高深,自
然不会听错,看来已经有人瞒过众人的耳目,来到了附近。林中传来一个飘忽而
又柔美的声音答道:「晚辈才刚到此处,便被悟劫大师发觉,实在汗颜。」

  随着柔美的声音,一个青衣女子自树林的黑暗中缓步而出,那青衣女子看来
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却一脸成熟稳重之态,相貌可以说是美到了无可挑剔,一
张瓜子脸,白玉般的肌肤,端丽的朱唇,黛眉如柳月,星眸泛神光。自这绝代佳
人出现,黑暗的林中似乎都被她映得光亮了起来。

  廉驰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人,若说能有与这青衣女子一比的,也只有魔门
的宋晓琴一人,不过只是相貌上勉强可以一较高下,高贵的气质却输了半分。廉
驰眼睛直直看着青衣少女仙子般的玉面朱唇,心中只想道:「如此美貌的人儿,
当真是人间绝品,如果老天保佑,能够把她弄到本少爷床上去,便是少活十年也
值得了!」又多看了那青衣美人容姿片刻,越看越爱,恨不得立刻抱在怀里亲上
一口,心中却突然转念想道:「啊呦,这小妞虽然漂亮,为了她少活十年可是太
多了,人一辈子才有几个十年,为她只能少活三年……不对!半年还差不多,老
天爷你可千万别给扣得太多了。」

  群豪都被青衣少女的容貌折服,却无人注意廉驰眼中闪烁不定,转瞬间便起
了那许多无聊念头。此女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群豪本来对她心中
提防,自见了她的仙子般的容颜,立刻敌意全消,眼见她缓缓向悟劫、悟尘两位
少林高僧袅袅行去,却无人阻拦。

  青衣仙子来到悟劫、悟尘身前,这才施礼道:「晚辈峨嵋净云斋弟子柳诗云,
见过两位大师。」那声音虽然轻,却仿佛在群豪心中响起了一个炸雷,此女居然
就是峨嵋山净云斋这一代的传人,早听江湖上传说柳诗云貌若天仙,今夜一见,
果真名不虚传。

  悟劫、悟尘两人自从柳诗云现身,便对她的身份猜中了七八分,也不显得如
何惊讶,对柳诗云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柳姑娘来得正是时候,今夜对付魔
门,有了净云斋援手,总算多了几分胜算!」柳诗云谦虚道:「晚辈后学末进,
今夜胜负还要依靠两位大师坐镇才是。」

  其时武林四公子正在悟劫身边商议如何对付魔门,赵鼎天对柳诗云一抱拳道:
「柳姑娘,在下武当派赵鼎天!如今魔门再次兴风作浪,柳姑娘若是日后有空,
请到我武当山一行,与师公共议这武林大事!」柳诗云点头微笑道:「即使赵兄
不说,在下也正有叨扰之意。」廉驰心中暗想:「赵鼎天肯定也是对柳诗云动了
心思,为了泡妞,把他师公凌子阳都搬出来啦,这一招假公济私,确实高明!」

  孟皓空也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孟皓空,见过柳姑娘!」柳诗云还礼道:
「孟公子你好。」她刚刚对赵鼎天称为「赵兄」,对孟皓空却只称「孟公子」,
亲疏有别,孟皓空心中听了心中微微黯然,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迷人,对柳诗云
说道:「魔门重出江湖事关重大,我孟家也要请柳姑娘大驾光临,与家父共同商
议如何应对。孟家世代居于九江府附近,所在之地山川秀美,北有庐山横卧千峰
竞秀,南有鄱阳烟波万壑争流,到时在下可为向导,陪柳姑娘游览一番。」

  廉驰心中大骂:「孟奸夫又他妈的在卖笑献殷勤,连游山玩水都扯出来了,
当初你就是这样把唐青荷那骚货搞到手的?」又转眼一看唐青荷,觉得这贱人相
貌和柳诗云一比,果然也就是个绿叶的角色。唐青荷见孟皓空对柳诗云一副倾心
献媚之态,自己又被这峨嵋仙子完全比了下去,脸上气得青白一片,廉驰看得心
中十分快意。柳诗云对孟皓空的好意却并不回应,只是微笑答道:「来日有暇,
定当登门造访。」

  姜凡枫依旧靠在树上,低头不语,便是悟劫、悟尘两个老和尚,对柳诗云这
等仙子之姿也不禁要多看几眼,姜凡枫却仍旧视而不见。柳诗云对姜凡枫一抱拳
道:「这位便是寒龙公子姜凡枫吧?」姜凡枫听柳诗云向他说话,这才抬头扫了
一眼柳诗云,答道:「是我,柳姑娘你好!」冷淡的简单敷衍了一句,姜凡枫便
又低下头去,对柳诗云再也不理不睬。

  柳诗云没想到姜凡枫为人如此冷漠,微微一愣,不禁对他多看了几眼。廉驰
心中暗赞道:「对呀!这叫做欲擒故纵,对付柳诗云这样傲到了天上去的女人,
就是要表现得比她还要傲慢,对她不理不睬,她反而会心生好奇,这样才能惹起
她的注意。」

  柳诗云转头看向廉驰,看来是想和近日风头正劲的武林四公子都打个招呼,
廉驰对柳诗云笑道:「柳姑娘你可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我家里两位夫人都
及不上你漂亮!」群豪一听都是一愣,没想到廉驰居然说出如此轻佻无行的话语,
柳诗云也微微皱眉。廉驰却在心中自鸣得意道:「本少爷这叫单刀直入,直捣黄
龙,哪有女子不喜欢听人说她漂亮的?柳小妞听了本少爷夸奖,心中必定印象极
深,比起孟皓空那几个小子的遮遮掩掩、故作冷淡,都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柳诗云依旧极有涵养的微笑答道:「小女子蒲柳之姿,廉公子过奖了。」廉
驰本来还想说你不必如此谦虚之类,柳诗云却已经转身飘去,向其他江湖同道一
一见礼。廉驰看着柳诗云秀美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开始听江湖人提到峨嵋净云
斋得意传人柳诗云的名字时,心中浮现出的乃是一个冷若冰霜的美人模样,如今
亲眼见到柳诗云,觉得她为人和善亲近,却又隐隐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
感觉。

  柳诗云和群豪打了一圈招呼,回到悟劫身前,问道:「悟劫大师,是否已经
找到了魔门藏身所在?」悟劫点头道:「不错,魔门中人就带着巨鼋内丹,藏身
在前边的小山谷里。不过那山谷中乃是魔门的一处暗舵,谷内恐怕不下百人,而
且其中是否还有其他高手也不可知,不敢贸然行动。」

  柳诗云低头微一沉吟,说道:「既然找到了魔门所在,今夜还是速战速决为
妙,迟了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意外。但是不知魔门虚实,我们也不可暴露了全部实
力,等下到谷口叫战,我们留十几人在身后林中,却故意露出些许痕迹,魔门不
知我们林中底细,必然也不会贸然冲出混战。」悟劫听了面露喜色,说道:「此
计甚妙!我们人少,就是怕魔门一拥而上,如果他们只以高手出阵挑战,倒是不
怕他们!」

  众人定下计策,便一齐动身向山谷行去,潜行到魔门暗舵所在的谷口,廉驰
又暗中查看了一下千里香的位置,仍旧还在那边木屋之中。

  武功较差的十几个人便兵刃出鞘守在林中,自林外看去,林中刀光隐现,细
微的呼吸此起彼伏,果然难以推测林中究竟埋伏了多少人手。

  其余人在悟劫带领下,光明正大的来到林外的空地上,魔门值守护卫一见,
立刻长啸一声,见来人众多,并不上前阻拦,反而向屋舍深处退去。魔门此处暗
舵远离人烟,极为隐蔽,若是不有廉驰的千里香指路,确实无法找到,魔门得知
有一群人突然袭来,都是大吃一惊。

  片刻之间,魔门众人便列阵而出,向千山、厉平安和宋晓琴三人站在正中,
群豪见夺宝之人果然在此,心中暗喜,巨鼋内丹必定就在他们手中了。魔门中人
一见群豪中的武林四公子和悟劫、悟尘两个少林高僧,便知事情不妙,等见到柳
诗云这等天仙下凡般的绝色,又是眼中放光,向千山凝视了柳诗云好一阵,才放
声问道:「可是峨嵋净云斋的柳姑娘到此?」

  柳诗云点头道:「峨嵋柳诗云,见过向少门主。」她语气平淡,声音也如寻
常说话一般大小,二十丈之外的魔门众人,却都感觉仿佛天籁般的仙乐自耳畔响
起,许多人看向柳诗云的目光都现出迷醉之色。

  廉驰心中一荡,心想如此美妙的声音,若是用来在床上娇吟,听在耳中只怕
骨头都酥了。又看见对面卓然而立的宋晓琴,正对柳诗云射出敌视的目光,此两
女相貌都是人间绝色,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宋晓琴气媚如妖,而柳诗云神
清似仙,对面而立,争奇斗艳,所有人都是大饱眼福。

  悟尘突然一声大喝:「魔门的兔崽子,敖峰庭那老贼在哪?」少林悟业被敖
峰庭重创而亡,此次少林寺不只为了巨鼋内丹而来,更主要的目的却是为悟业报
仇雪恨。廉驰凝目一看,敖峰庭并不在魔门的人群当中,那日他以地痞流氓戏弄
了敖峰庭一番,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不知敖峰庭现在人在何处。

  厉平安听悟尘喝骂,脸色微怒,大踏步而出,冷声答道:「想知道敖长老所
在,先来问一下我手中长剑,看你有没有这资格!」

  群豪见厉平安出来叫阵,心中暗凛,此人出剑狠辣,若是败在他剑下,非死
即残。武林四公子中,寒龙公子姜凡枫正是以力挫厉平安成名,柳诗云对姜凡枫
低声问道:「姜公子,厉平安究竟武功如何,你能否胜他?」

  姜凡枫手指轻轻擦动着枪杆,不动声色的答道:「我不是他对手,最多支撑
五十招。」柳诗云微微皱眉,以她眼光看来,武林四公子中,姜凡枫眼中精气最
盛,举手投足间都自然流露出一股高手特有的气质,应该是武林四公子中武功最
强之人,如果姜凡枫也自认不是厉平安对手,看来只好自己亲自出手了。

  柳诗云正想拔剑应战,悟劫却拦住她,说道:「柳姑娘,这厉平安乃是一代
鬼才,贫僧来对付他比较稳妥!」柳诗云其实也无必胜厉平安的把握,第一阵若
是败了,个人荣辱是小,助长魔门气焰是大,便点头道:「我为大师掠阵。」

  悟劫大步而出,对厉平安道:「自古正邪势不两立,魔门既然出言挑战,便
由贫僧悟劫代表正义之士领教一二。」厉平安曾经见过少林十八铜人中的悟业出
手,觉得名震江湖的少林十八铜人也不过如此,见是悟劫应战,并不把这老和尚
放在眼中,冷笑一声,挺剑刺向悟劫胸口。

  悟劫只以一双肉掌迎敌,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般若神掌劲力犹如巨浪,只以
掌风便击偏了厉平安刺来的长剑。厉平安也是微微一惊,没想到悟劫掌风如此强
劲,内劲比起悟业来高出一筹,长剑却依旧没有任何迟疑的反削悟劫头颈,悟劫
一掌上托架开长剑,一掌平伸拍向厉平安胸口。厉平安旋身避开,掌风自他身侧
呼啸而过,闪到悟劫右侧,瞬间连出三剑,悟也没想到厉平安出剑如此迅捷,僧
袍大袖立刻被长剑划了一条大口子,若不是厉平安为了闪避般若神掌,恐怕刚刚
已经被他斩伤了手臂。

  柳诗云心中一惊,之前总听人说魔门厉平安出剑快如闪电,今夜一见,比她
所预想还要快上三分,若是对上如此雷霆之击,能否招架她也不敢肯定,纤手轻
轻握住剑柄,只待悟劫不敌,就立刻上前援救。

  厉平安趁着悟劫心惊,又一剑刺向悟劫小腹。悟劫突然白眉一轩,双目圆睁,
张口发出了一声轰雷般的吼声。这一吼空气都为之四散狂鼓而出,正是少林七十
二绝技中的佛门大狮子吼。

  厉平安被悟劫的啸声震得耳中刺痛,突然只觉得脚下大地一阵剧烈摇晃,再
也立足不稳,脚下一个踉跄斜退了一步,长剑再也威胁不到悟劫。悟劫趁着厉平
安立足不稳,立刻跟上一掌,厉平安紧急间就地一滚才狼狈躲开。旁观之人都瞪
大了眼睛,又惊又奇,悟劫大师不过一声山呼海啸般的大喝,厉平安怎么就凭空
跌退了回去,露出如此大的空门?

  其实人耳之中有一奇特构造,专司人体平衡之用,少林绝技大狮子吼就是以
绝强的佛门内功,催动出特殊的啸声刺激人耳,厉平安首当其冲,内功又不扎实,
耳中被大狮子吼震得一团混乱,再也不能向脑中送出正确的讯息,厉平安脚下大
地根本未曾有过丝毫晃动,只不过是他自己失去了平衡而已。

  包括厉平安在内的江湖人却都不知道这人体的奇妙构造,觉得悟劫的佛门大
狮子吼几似神迹,惊得目瞪口呆。悟劫不给厉平安喘气机会,般若禅掌再次对厉
平安胸口拍去,同时口中又发出一声大狮子吼。

  厉平安这次有了准备,扎实马步总算没有再跌走出去,但是昔日闪电般的快
剑也难以顺畅攻出,被悟劫占尽先机。悟劫每次大喝,厉平安身体就要微微晃动
一次,出剑再无往日神威,更是被这难以解释的大狮子吼所惊,对悟劫竟然隐隐
生出了一种如来降世之感,没了初时的锐气,心中惊疑不定,不过十招就险象环
生,完全不是悟劫对手。

  群豪虽然不明悟劫取胜的道理,但是见厉平安被悟劫打得步步后退,都大声
喝彩起来,今夜悟劫以少林神功大败厉平安,武林白道总算是挽回了面子。柳诗
云也放心下来,纤手松开了剑柄。

  正在此时,异变陡起!群豪身后林中突然冲出一个黑影,直扑向孟皓空与姜
凡枫两人,倒是站在最前的柳诗云首先反应过来,娇喝道:「小心身后!」拔剑
拦向扑来的黑影,那黑影听了柳诗云叫声,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

  孟皓空与姜凡枫两人正并肩而立,精神都被场中比武所吸引,听了柳诗云娇
喝,这才发觉身后有人袭来,同时黑影已经闪到两人身后,双足分别踢向两人后
背。柳诗云被黑影初时的速度所欺,终究是慢上了一线,眼见黑影偷袭就要得手,
心中涌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悔恨之感。她事先考虑不周,没有想到,魔门被人突袭
藏身之所,居然百忙之中又派出一个高手,趁着厉平安与悟劫比武绕到群豪背后,
反过来偷袭了他们。

  姜凡枫飞快矮身侧闪,同时头也不回的银枪反刺,仍旧被黑影一脚踢中肩头,
反刺再无劲力,只得借力就滚一地躲开。而孟皓空反应慢了一瞬,虽然避开了脊
中要害,却被踢中肩胛,口吐鲜血翻到在地。

  黑影还想再对孟皓空补上一脚,要他性命,柳诗云却已经出剑对他咽喉飞刺。

  廉驰反倒站在了这偷袭的魔门黑影一边,心中暗自为他加油道:「赶紧躲开,
再一脚踢死孟皓空这小白脸!」

  柳诗云那一剑看似凌厉,实则飘渺灵动,黑影连闪三次,仍旧被柳诗云剑势
所压,只得舍了孟皓空,后跃退开,廉驰看了暗叫可惜。

               第三十三章

  群豪在林中埋伏之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自林中跃出围在那黑影身后,此人就
是从自己身侧突然跃出伤人,自己事先居然一无所觉,都是羞愧难当,暗下决心,
绝对要将这偷袭之人擒住。此时大家才看清楚,那黑影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黑衣
老者。

  正在群豪后方被黑衣老者搅得大乱同时,宋晓琴突然一跃来到场中,向悟劫
发指攻去,与厉平安两人合击悟劫,立刻挽回了厉平安的劣势。悟劫虽然微微分
神,但是毕竟有几十年的临敌经验,大吼一声飞身疾退,这才险险避过厉平安和
宋晓琴的合击。悟尘见状大怒,喝道:「无耻小贼,休要依多为胜!」舞起铜棍
扑向宋晓琴,却被向千山以长刀拦住。

  场中突然又起变故,群豪为之分神,偷袭而来的黑衣老者抓住机会,身形一
晃,从柳诗云的剑气中脱身而出,再次投入林中。群豪都是大怒,此人在天下豪
杰眼皮子底下偷袭伤人,如果再被他无恙退走,以后传到江湖上去,自己还哪里
再有脸面见人?

  武功较为高强几人立刻随柳诗云向林中追去,听到黑衣老者脚步声向林中深
处奔去,所有人都再没提防,只想赶紧追入林中将其拦下,没想到林中竟然又跃
出一人,发掌向追来的人群拍去!

  这次魔门的埋伏极为阴险,先是黑衣老者自林中偷袭而出,再逃入林中,群
豪理所当然的以为林中再无魔门之人潜藏,又一心惦念追击魔门老者,可以说是
毫无防备。

  此时才显出了柳诗云净云斋传人的真功夫,偷袭之人首先便是向她攻来,柳
诗云危及间,人在空中居然飘忽的横移了三尺,刚好躲开当胸拍来的一掌,其姿
态优美,犹如仙子踏云而飞。柳诗云虽然躲开了致命一击,却再也没有余力反攻,
偷袭之人见对柳诗云一击不中,立刻对其他人下手,其他人都无柳诗云那般武功
和反应,大意之下被击中要害,立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眨眼间便有四个高手倒
下。

  廉驰一看,吓得一缩脖子,偷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为忌惮的魔门长老
敖峰庭!原来敖峰庭也在此处,不过一开始就隐身林中,与那黑衣老者一同潜入
了群豪背后,黑衣老者不过是个引子,敖峰庭才是真正的杀招!

  不过从战果来说,黑衣老者重伤了孟皓空,而敖峰庭偷袭柳诗云却并未得手,
只是杀伤了许多其他江湖豪侠,应该并未达到事前计划的目的。

  敖峰庭一击杀伤四个高手,纵声狂笑道:「这群人再无后援,儿郎们不用再
有顾忌,今夜要他们有来无回!」魔门众人听了士气大振,呼喝着向群豪冲来,
看来是要依仗人多,将群豪一网打尽。群豪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纷纷喝到:
「咱们与这无耻偷袭的魔门人渣拼了!」使起拿手功夫,与魔门混战在了一处。

  柳诗云黛眉一皱,再次向敖峰庭攻去,她剑法飘渺,周身散发出一股若有若
无的气劲,让人感觉如同身在云端,而柳诗云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就是如同那云
中仙子。敖峰庭狠狠的瞪了廉驰一眼,只得全神贯注的应对柳诗云,他的灭魂掌
法诡异与凝重兼而有之,出掌难以判断虚实,即使是虚晃一招,劲力却也如同巨
浪,只是听他呼吸急促不平,看来内伤仍未痊愈,但是他只凭带伤之躯,就能与
柳诗云斗得不分高下,可见敖峰庭修为之深。

  那边悟尘本来想去援助悟劫,却被向千山拦住去路,魔门诡计连连得逞,他
心神一分,立刻被向千山一刀斩中胸口!没想到向千山一刀斩过,悟尘胸口衣衫
破开,露出的古铜色肌肤却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被刀锋砍出了一道白印,原来悟
尘的修炼的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金钟罩,炼成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若
是没有绝强的内力,谁也伤不到他。

  向千山见全力一刀斩去,悟尘居然毫发无损,心中大惊。悟尘怒喝一声,铜
棍再次狂风般挥出,既然试出了向千山伤不到他,便再无任何顾忌,招招只攻不
守,完全占据了上风,向千山只能步步后退,勉强拖延悟尘前进的脚步。

  这时投身入林的魔门黑衣老者又再次杀出,姜凡枫冷哼一声,一抖银枪向他
刺去,誓要报那偷袭之仇,不过他肩头被伤,银枪再无往日蛟龙般灵活狠辣,只
出两枪就痛得额头见汗,而黑衣老者武功居然极为高强,双腿连环踢出,姜凡枫
险象环生,赵鼎天急忙挥剑为他接下黑衣老者,叫道:「姜兄不要勉强,此人由
我来对付!」

  姜凡枫退下,银枪化作点点寒星,向冲来的魔门弟子刺去,眨眼间便被姜凡
枫杀了三人,厉平安见状大喝道:「刘堂主,你去对付姜凡枫!」一个粗壮高大
之人闻言,立刻提着一柄开山巨斧向姜凡枫头顶跃来,开山巨斧当头劈下,姜凡
枫即使肩头无伤,也不能迎接这开山裂地的一斧,闪身避开,银枪挑刺刘堂主小
腹。

  刘堂主以斧柄架开刺来的银枪,重重落在地上,口中呼喝,巨斧再次向姜凡
枫横腰斩去,这刘堂主武功虽高,但是姜凡枫却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今夜肩
头剧痛,武功大打折扣,一时间居然无法胜过刘堂主。

  而同样被黑衣老者偷袭的孟皓空,伤得却是极重,满脸痛苦的靠在树干上,
看来已经无法与人动手,廉驰本想趁机过去结果了孟皓空性命,唐青荷却紧紧守
在孟皓空的身边,几个想向孟皓空动手的魔门弟子都被唐青荷以飞镖逼退,看来
无机可乘,只得怀恨作罢。

  廉驰便把对孟皓空的怒气,发泄到了袭来的魔门弟子头上,长剑妙招频出,
那些魔门弟子再无什么高手能与廉驰抗衡,一时间廉驰纵横驰骋,无人能挡,出
尽了风头。向千山又大喝道:「晓琴拖住悟劫,厉平安快去拦住廉驰!」

  厉平安一见廉驰,眼中杀气大盛,依言舍了悟劫,向廉驰杀来。宋晓琴以腾
挪闪避见长,身法轻盈,悟劫的大狮子吼对她影响不大,而且四周都是混战的人
群,悟劫也无法贸然使出大狮子吼,免得影响到了武林同道,只能靠般若神掌逼
得宋晓琴无法近身,虽占优势,却也无法脱身。

  廉驰见厉平安杀气腾腾的向自己冲来,可不愿与他硬拼,上次羊肚谷与铁马
帮一战,廉驰已经对这混战场面颇有心得,立刻运起玉蝶身法向群人中晃去,不
给厉平安近身机会,沿途见缝插针,颇有十步杀一人的豪迈之气。

  厉平安紧追在后,始终无法拦住廉驰,向千山见状又大喝道:「不要追他!

  先杀其他人!「厉平安大怒喝到:」你究竟想要怎样?「却知道向千山所言
有理,如此追下去也是无用,不如先除去那些容易得手之人,便立刻向身边的群
豪下手。

  厉平安身边群豪立刻中剑倒地,廉驰却也不管,依旧四处游走,对魔门弟子
下手,下定决心要与厉平安来一场杀人比赛,反正群豪死活也不关他事,廉驰毫
不在意,反而觉得两边人死得越多越好,来日他逍遥山庄一统江湖,也少了很多
阻碍。

  廉驰对上魔门弟子,往往要出两剑甚至三剑才能得手,而厉平安那边却是一
剑一个,从速度上厉平安已经算是完胜,但是向千山毕竟要顾及魔门损伤,而己
方几名高手也多数露出败象,再斗下去恐怕对魔门不利,对宋晓琴高声道:「晓
琴,你先带着东西退走,我们为你断后!」

  宋晓琴闻言点头,向悟劫眉心虚点一指,飞身退去,她以身法见长,悟劫自
然拦不住她,大喝道:「快截住这妖女,不要被她逃了!」

  柳诗云与赵鼎天两人就在谷口林边,立刻舍了各自对手,向宋晓琴拦去,柳
诗云身法高明,赵鼎天的武当派云梯纵功夫也是武林绝学,两人联合撒出一片剑
网,宋晓琴立刻被困在原地,寸步难进。

  向千山忽然大声笑道:「柳姑娘,我师父已经去往峨嵋,拜访云慈斋主了,
你却还有闲心在此多管闲事,真是好一份闲情逸致!」柳诗云闻言脸色立刻微微
一变,向千山的师父,也就是魔门门主段傲卿,当世恐怕只有凌子阳可以胜他,
若是段傲卿的真去了峨嵋,柳诗云的师父云慈斋主又事先没有防备,恐怕已经是
深陷险境了。

  就在柳诗云分神同时,敖峰庭大喝一声,发掌拍向柳诗云和赵鼎天两人后背,
剑网随之露出一丝空隙,宋晓琴立刻闪身而过。群豪见魔门要逃,今夜他们全是
为了巨鼋内丹而来,哪能让宋晓琴如此轻易离去,全都发力向宋晓琴拦去,赵鼎
天和柳诗云两人也依旧紧紧缠住宋晓琴,一行人向林中边斗边跃,形成胶着之态,
正派一时间擒不下宋晓琴,而宋晓琴也难以自正派的追击中脱身。

  众人如此奔袭了二里多,依旧是缠斗局面,柳诗云突然跃到悟劫身边,皱眉
低声道:「事情不对,那个偷袭的黑衣老者不见了!」悟劫闻言仔细一看,果然
不见了黑衣老者,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对廉驰道:「廉公子,今夜成败极为关键,
你快看看巨鼋内丹是否还在宋晓琴手中?」

  廉驰拿出小盒子一看,心中一凉,宋晓琴那群魔门中人正在向北退去,而千
里香却是指向了完全相反的南方!廉驰暗叫不妙,低声答道:「我们中计了,巨
鼋内丹在南边!」柳诗云一见廉驰自怀中拿出盒子看上一眼,便知晓了巨鼋内丹
所在方向,她心思玲珑,立刻知晓廉驰可以追踪到巨鼋内丹的准确去向,低声道:
「悟劫大师,我们三人立刻去追寻巨鼋内丹,不要惊动其他人,免得魔门察觉。」

  悟劫点头,一拉廉驰,三人转身脱离人群急奔而去,林中树木茂密,三人离
去只有身边几人发觉,却以为他们是绕去前边狙击魔门。

  悟劫、廉驰和柳诗云三人在林中疾奔,廉驰以千里香带路追踪,一直追出五
里多远,也不见魔门之人踪影。柳诗云一边飞驰,一边自责道:「我被向千山言
语所扰,心神不安,这才迟迟没有发现黑衣老者趁乱离去,如今过去足有一刻钟,
不知还是否来得及追上。」

  悟劫安慰柳诗云道:「若不是柳姑娘及早发觉,恐怕我们现在还在与向千山
那群人纠缠不休呢!向千山要宋晓琴先退,她又是之前带着巨鼋内丹逃走之人,
任是谁也想不到,巨鼋内丹居然在那潜入我们身后,冒险偷袭之人身上,今夜魔
门的这番算计实在是太过狡诈。不过向千山说魔门门主段傲卿去了峨眉山,恐怕
是为了扰乱柳姑娘你的心神,倒是不必放在心上。」

  柳诗云皱眉道:「巨鼋内丹对魔门事关重大,段傲卿居然没来,若是说他趁
机去峨嵋对我师父下手,也是极有可能。」廉驰心中奇怪,这巨鼋内丹虽然能让
人易经洗髓,也不过是使庸手变天骄,只是提高人的根骨资质,并不增加许多功
力,服下后也难以立刻成为高手,怎么魔门先是说巨鼋内丹事关重大,现在柳诗
云也如此说法,难道那巨鼋内丹还有什么其他特殊用途不成?

  廉驰心中有疑,便开口问道:「魔门得了巨鼋内丹,究竟有何用处,怎么会
关系到魔门大事?」柳诗云与悟劫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这才答道:「魔门得了巨
鼋内丹,门中就又会多出一大高手,对他们江湖称霸助力颇多,所以对魔门十分
重要。」廉驰察言观色,知道柳诗云对自己没说实话,心中不忿,摸了摸鼻子,
撇嘴想道:「就算你们不说,来日本少爷也能想办法查出来!」

  突然悟劫脸色一变,低声道:「前边有人!」柳诗云看向廉驰,廉驰拿出小
盒子一看,盒中小虫兴奋异常,看来巨鼋内丹果然就在前方不远。三人精神一振,
更加小心的向前追去,速度虽然慢了一些,脚下却再也不发出丝毫声息。

  如此潜行,廉驰最是擅长,速度并不缓慢多少,柳诗云身法也是飘渺玄妙,
丝毫不落后于廉驰,悟劫却对此道不通,对两人一摆手,示意他们两人先抄到前
方拦下携带巨鼋内丹之人,他随后就到。

  柳诗云和廉驰两人在林中沉静的纵跃了四十丈,果然在前方见到了一个黑色
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在群豪背后偷袭的魔门黑衣老者。廉驰又以千里香确认,
巨鼋内丹的确就在这黑衣老者身上,对柳诗云一点头。

  黑衣老者看来并不慌忙,在林中快步而行,丝毫不担心会有人追来。

  柳诗云一打手势,让廉驰守在黑衣老者右侧,她却突然化作一道虚影,在黑
衣老者附近林中转了一圈,确定魔门再无埋伏,这才突然自林中黑暗跃出,拔剑
拦在了黑衣老者身前。黑衣老者一见柳诗云,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会被人察觉
他逃走的路线,自知不是柳诗云对手,冷哼一声,立刻转身便逃。

  廉驰早在黑衣老者身后严阵以待,一招「华盖」向黑衣老者当头罩下,立刻
阻住了黑衣老者去势。黑衣老者见势不妙,双手一扬,两支钢镖分别向柳诗云和
廉驰射去,趁着两人招架飞镖,转头急奔。

  柳诗云一剑击飞钢镖,毫不停留的向黑衣老者追去,同时口中发出一声清啸,
召唤悟劫快速前来。黑衣老者身法也十分高明,林中穿梭速度飞快,廉驰居然追
不上他,黑衣老者便把所有钢镖都向柳诗云射去,阻住了柳诗云近身,一路向西
奔去。

  片刻间,悟劫就循着啸声追来,而黑衣老者钢镖已经用尽,再急奔出几十丈,
前边出现了一道悬崖,黑衣老者慌不折路间,居然自己跑上了绝路。这悬崖凸出
山体甚多,一面接山,三面凌空,黑衣老者奔到崖边突然回过头来,脚后就万丈
深渊。廉驰三人也追上悬崖,廉驰听到崖下水生轰鸣,低头向右一看,悬崖之下
乃是一条湍急的涧水奔涌而过,心想这老头可不要跳崖才好,从此跳下九死一生,
可没人敢冒性命之忧再去追他。

  柳诗云见黑衣老者再也无路可逃,也不再抢攻,只是横剑稳稳守住来路,让
黑衣老者无路可逃。廉驰大声道:「老儿,快把巨鼋内丹交出来!」黑衣老者依
旧抱着万一希望,抵赖道:「你们若是想要巨鼋内丹,应该是去找宋护法才是,
为什么要来追我?」廉驰一听才知道,原来宋晓琴这媚死人的少女居然是魔门护
法,笑道:「本少爷神机妙算,知道巨鼋内丹肯定在你身上,要美女找宋护法,
要内丹找糟老头,这你可骗不到我!」

  黑衣老者见廉驰一脸得意洋洋,柳诗云和悟劫也没有丝毫犹豫,看来三人对
于巨鼋内丹在自己身上已经十分确定,深深看了一眼廉驰,问道:「阁下可是毒
剑公子?」廉驰终于在江湖中混出了一个名号,如今被人提起,心中大爽,脸上
也忍不住露出了眉飞色舞之状,傲然道:「不错,本人正是毒剑公子廉驰!」

  黑衣老者点头道:「没想到我杨鹤兴五十三岁方才第一次踏足江湖,便栽在
武林四公子和净云斋、少林寺手里,你三人都是名声显著之辈,我也不算冤枉!」

  悟劫沉着脸道:「交出巨鼋内丹,我们便可看上在苍有好生之德,放你无恙
离开!」

  杨鹤兴狂笑道:「放我无恙离开?老秃驴,你少林寺要那巨鼋内丹可是用来
给悟法疗伤?」悟劫听到杨鹤兴提到悟法名号,又一脸张狂之色,忽然脑中一闪,
记起师兄悟法正是被人一脚踢断脊骨,今夜杨鹤兴偷袭孟皓空与姜凡枫两人的也
是这一招,怒目圆睁,喝问道:「偷袭伤我悟法师兄的贼子是你?」

  杨鹤兴狞笑答道:「不错!悟法那老秃驴在江湖上扯了几十年威风,我便是
废了他又如何?我二十五岁武功初成,魔门便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逼得退隐深山,
三十年的大好时光,都被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侠义之人夺去,只能在深山老林中
独孤度日,就算杀光你们少林寺的秃驴,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杨鹤兴越说越怒,脸色也跟着胀红起来,到得最后,连眼白也变作赤红之色,
一双血目瞪视着三人,如同九幽饿鬼,柳诗云突然喝到:「小心,是焚天诀!」

  廉驰虽然不知焚天诀为何物,但是看杨鹤兴如此骇人样子,恐怕是一门与人
同归于尽的功法,便后退一步横剑凝神戒备。

  杨鹤兴突然一声枭叫,向柳诗云扑去,速度比起刚刚他全力奔逃还快了一倍
有余,一时间漫天腿影向柳诗云当头踢去,腿上带起劲风呼啸,威势居然可比敖
峰庭的灭魂掌,柳诗云脸色凝重,长剑化作朵朵云烟,将袭来的漫天腿影全部接
下,只听柳诗云剑上一连串嗡鸣,竟然被杨鹤兴震退了一步。

  廉驰微微一惊,从柳诗云今晚显露的武功来看,至少也是厉平安同一水平,
武林四公子无一比得上她,杨鹤兴本来还不是赵鼎天对手,运起那个焚天诀立刻
功力大进,居然可以逼退柳诗云,若是敖峰庭和厉平安那样人物运起焚天诀,恐
怕连凌子阳都要退避三分了。

  杨鹤兴震退柳诗云,却不追击,重重落在地上,七窍都已经溢出鲜血,表情
狰狞可怖,看来这焚天诀反噬也是非同小可。杨鹤兴呼吸紊乱,柳诗云也严守如
岳,并不急于反击,知道焚天诀以本命真元为引,拖延时间对她更为有利。

  杨鹤兴又嘶哑着笑了几声,自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倒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
正是巨鼋内丹。廉驰和悟劫见了都是一喜,突然杨鹤兴一抬手,竟然要张嘴吞下
巨鼋内丹,悟劫白须怒张,一边飞身冲去一边喝到:「快拦住他!」

  柳诗云也没想到杨鹤兴会如此,疾如箭矢的冲向杨鹤兴,手中长剑借势全力
掷出,化作一道银光,插在了杨鹤兴肩头。这一掷劲道巨大,带得杨鹤兴一个踉
跄,巨鼋内丹脱手而飞,竟然向悬崖外落去。

  巨鼋内丹正飞向廉驰的方向,只要廉驰全力一跃,便能接住巨鼋内丹。廉驰
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如今悬崖之上就只有三人,峨嵋净云斋和少林寺铿锵一气,
即使夺回了巨鼋内丹,最终也要送给少林寺为悟法疗伤,绝对没有可能再回到他
飞鱼帮之手,既然这奇宝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给别人占了便宜,不如就此丢弃,
让大家谁也得不到才好。

  于是廉驰假装反应略迟,故意慢了一线才飞身跃起,任由巨鼋内丹自手边飞
过,落入了山崖下湍急的涧水之中。巨鼋内丹上的千里香被水流一冲,便是廉驰
自己也再无法找到,这奇宝恐怕便要就此自人间消失了。

  悟劫大怒,一掌击在杨鹤兴头顶,只听骨骼爆裂之响,杨鹤兴整个头颅都悟
劫含怒一掌击得扭曲变形,软倒在地而亡。柳诗云脸上微微现出不忍之色,闭起
秀目轻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悟劫却依旧怒不可抑,又一脚将杨鹤兴尸体踢
下山崖,恨声道:「被这贼子毁了巨鼋内丹,今夜一番功夫,那许多武林同道死
伤,都算是白费了!」

  柳诗云叹气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们能让魔门无法得到巨鼋内丹,搅
乱了魔门大事,总算是没有一无所成。」悟劫点头道:「柳姑娘说得是,我们赶
紧回去与大家集合,也许还有机会再除去几个魔门祸害!」

  柳诗云对悟劫道:「魔尊段傲卿之事不可不防,晚辈要立刻赶回峨嵋,无法
与大师一同归去了。我看魔门少门主向千山智计百出,大师要对此人多加小心。」

  悟劫道:「那好吧,柳姑娘还是赶紧回峨嵋看看,若是段傲卿真敢冒犯峨嵋,
柳姑娘只管传书于我,我少林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见到云慈斋主,请带我向她
问好。」廉驰在心中想道:「也替我师父白松向范云慈问好!」

  柳诗云又对廉驰道:「今夜多亏廉公子引路,这才没让魔门得手巨鼋内丹,
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廉驰笑道:「我也想早日再见柳姑娘芳容!」柳诗
云却好像没听到,转身飘然而去。

  悟劫闷闷不乐的与廉驰一路返回,廉驰失了巨鼋内丹,本来也十分郁闷,见
到悟劫一副沮丧样子,却暗中开心起来。行了半个时辰,便遇到了赵鼎天等人,
原来正派这边察觉少了柳诗云、悟劫和廉驰三个高手,害怕被魔门反戈一击,只
得放任魔门离去。

  众人又听了悟劫追击杨鹤兴的经过,都是叹气惋惜。今夜一战,群豪方面虽
然死伤颇为惨重,但是魔门伤亡也是不轻,又杀了魔门一个重要高手杨鹤兴,更
让魔门丢了巨鼋内丹,群豪打起精神,回到山谷一把火烧光了魔门暗舵,宣告了
对魔门一战的胜利。

               第三十四章

  待到群豪行出深山,已经是次日清晨,昨夜一番生死大战,众人都是倍感疲
累,既然了结了巨鼋内丹之事,又剿灭了魔门暗舵,群豪便互相告别,准备各奔
东西。孟皓空内伤较为严重,唐青荷便一路送他回家休养,廉驰心中暗骂男盗女
娼,也是无可奈何。姜凡枫肩头伤势也是不轻,却是独自一人离开,连招呼都没
对群豪打一个。

  算起来廉驰自从鉴宝大会当晚,追出太湖尾随魔门,也已经几近十日,怕单
燕、杨雪两女为他担心,便对群豪作别,准备立刻上路赶回太湖去。赵鼎天与廉
驰临别之时,却又多看了廉驰腰间的长剑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廉驰微微一想,便知道赵鼎天是昨夜见了自己神妙的天极剑法,起了切磋之
心,却又与廉驰并不相熟,难以开口。正好廉驰自己也想领教一番武当派得意弟
子的高招,对赵鼎天笑道:「赵兄,我们两人都是用剑,不如就此切磋一番如何?」

  赵鼎天闻言眉毛一扬,拍手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群豪见廉驰与赵鼎天要比武切磋,两人都是风头正劲的武林四公子中人,又
都是用剑为兵器,此番比武较技必然极为精彩,全都兴奋的围拢过来。

  两人拔出长剑,对面微笑而立,赵鼎天长剑虚抱怀中,气凝如岳,岿然不动,
廉驰等了片刻也不见赵鼎天出招,微感不耐,一招「司怪」向赵鼎天膝盖划去,
招式怪异,剑出偏锋,正好与赵鼎天的中规中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鼎天道:「来得好!」反而踏前一步,剑锋中宫直入,逼向廉驰胸前诸多
要害,剑尖微微颤抖,让人不知赵鼎天目标究竟是在哪里。廉驰本听说武当派武
学以守御为主,没想到赵鼎天第一招就与他抢攻,意外之下,只得以一招「灵台」

  护住胸口,顺便隐隐反逼赵鼎天上三路。

  廉驰这一招守中含攻,赵鼎天眼睛一亮,脸上现出惊喜之色,长剑时钢时柔,
与廉驰斗在一处。交手五招,廉驰发觉赵鼎天所用剑法他都十分熟悉,居然就是
在逍遥岛时,云松道长与他切磋所用的两仪剑法。

  见赵鼎天并未用出武当派绝学太极剑法,廉驰微微不满,忽然后跃跳开,问
道:「赵兄为何不用太极剑法?难道是我不值赵兄全力以赴吗?」赵鼎天抱拳答
道:「廉兄不要误会,太极剑法我还未曾学过。」廉驰心中鄙夷道:「还说什么
青年俊杰,连看家本领都没学到,肯定是资质太差,师父都懒得教你。」

  却又听赵鼎天继续说道:「师公经常对我说,习武非一朝一夕之事,须得打
牢基础,积沙成塔,不可贪多燥进,为求一时之利,却失甲子之功。所以我一直
只苦练两仪剑法,直到师公认可,方可修行更高武学。」赵鼎天乃是武当掌门三
弟子的徒弟,赵鼎天口中的师公,便是指武当掌门,天下第一高手凌子阳了。

  廉驰这才记起,凌子阳最重基础,年轻时行走江湖,便也是只用两仪剑法,
直到四十多岁才修习的太极剑法。看来这赵鼎天习武,也是走得扎实缓进的路子,
是以他只会两仪剑法,却还未学太极剑法。

  廉驰听了赵鼎天解释,一挥长剑,歉然笑道:「是在下太过孟浪了,还请赵
兄恕罪!既然是凌掌门厚积薄发的路子,那在下更要领教一番了!」赵鼎天摆了
个严谨的起手式,点头道:「请!」

  廉驰仍旧是一招「司怪」向赵鼎天膝盖划去,赵鼎天应对也是同上次一模一
样,前五招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变化,之后两人出招越来越快,翻翻滚滚的斗了五
十几招都难分胜负。廉驰亲身领教了赵鼎天的两仪剑法,心中不禁生出由衷的敬
佩。

  早在逍遥岛的时候,云松道长就曾经给廉驰讲解过两仪剑法的精要,那时廉
驰自以为学会了天下第一的天极剑法,对于两仪剑法十分不屑,虽然不够用心,
但是也记下了七七八八。如今这些记忆中模糊的两仪剑法招式,与赵鼎天的招式
互相印证,没想到过去自己弃若敝履的两仪剑法竟然有如此威力,出剑招式虽不
完美,然而使用招式的人,却能把招式中的全部精要尽数发掘甚至放大。

  同样一套剑法在赵鼎天和云松道人使出,虽然表面样式极为相似,但是论到
实际威力却判若云泥。云松道人只能算是虚有其表,锐气逼人却轻薄张狂,似强
实弱,而赵鼎天已经到了精华内敛返璞归真的境界,每一招身姿剑式都恰到好处,
将两仪剑法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正验证了天极剑谱中了一行注解:「不掩其缺
则无惧,力聚其强而无忧」。

  赵鼎天却也对廉驰的剑法十分佩服,只见廉驰长剑翻飞,时而怪异刁钻,时
而大气磅礴,时而诡异凄厉,时而悠远绵长,剑意看似凌乱不堪,招与招的衔接
却偏偏如行云流水般,一手剑法包罗天地万象,凤雀展翅膀其外,龙鱼化形其中,
实乃平生所见最为玄奥的剑术。

  群豪旁观赵鼎天与廉驰两人斗剑,一个自平凡处露峥嵘,一个携造化妙显天
威,个个都如同畅饮琼浆玉露般陶醉其中,口中不时发出几声惊讶赞叹,觉得能
见到如此精彩的比武,实在是平生一大幸事。

  百招一过,赵鼎天剑上劲力忽然渐渐加强,廉驰长剑再与其相碰,手臂便要
酸麻一阵,知道赵鼎天之前只是与他印证剑法招术,现在才用足内力,显出了真
功夫来。廉驰忽然再次跃开,抱拳笑着认输道:「小弟内力微薄,可不是赵兄对
手了!」心中却暗自不服:「本少爷号称毒剑公子,若是连毒带剑一起用上,你
可不一定是我对手。」

  赵鼎天谦虚道:「在下不过依仗蛮力而已,我观廉兄剑法精奇绝伦,若是多
加揣摩,勤于习练,来日定会在武林中大放异彩!」廉驰听了心中得意,飘飘然
的与群豪告别,这才启程向太湖归去。

           ×××××××××××××

  回到西山岛,首先向单天进讲了追击魔门,巨鼋内丹掉下深涧的经过,单天
进听了不胜唏嘘,摇头道:「看来我们确实没有那福分,奇宝不可强求,丢了也
就丢了吧!」廉驰依旧是难以释怀,不忿的哼了一声,单天进却突然笑道:「贤
婿,你在渔阳岛上的新居已经建好,不如和燕儿一起过去看看,顺便散散心!」

  廉驰一听立刻有了精神,他与单燕成亲后,一直暂居飞鱼帮内,每日来往的
都是飞鱼帮众,单燕在这些帮众面前总刻意保持她昔日清高冷傲的样子,廉驰在
人前与单燕相处总觉得缚手缚脚,行事难以自由,若是有了自己宅院,家丁仆人
都从逍遥岛上调来,可就自在得多了。

  廉驰伴着单燕、杨雪两女乘船来到渔阳岛上,这渔阳岛距离飞鱼帮的西山岛
距离刚好,乘船不过两刻钟即到,岛上花红柳绿,景色十分宜人,面积虽然远远
小于西山岛,但是修上一个气派的大宅院却也是绰绰有余。

  宅院乃是逍遥山庄的弟子负责修建,样式也尽力模仿廉驰在逍遥岛上的旧居,
只是后院花园里若想挖出个小湖来实在费时费力,反正宅院之外就是太湖烟波,
便在花园里用奇石堆了一座清秀的假山,而本来的湖心小亭也改建在了假山顶上。

  廉驰在宅院里逛了一圈,极为满意,尤其是所居小楼里,房间格局、家具摆
设都与逍遥岛旧居一模一样。宅院之后岛上的一座小山,也与逍遥山庄的后山有
几分相似之处,恍惚间廉驰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南海小岛,几个月来在江
湖中厮混,淤积心头的许多忧虑烦恼随之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杨雪更是开心的又跳又笑,到处跑来跑去,一会对廉驰说这个地方和家里一
模一样,一会又说那里变得更加漂亮了,单燕一直微笑着依在廉驰身侧,与他缓
缓而行,看来对这新居也是非常喜欢。

  三人在新居宅院里逛了一圈,又回到正门,大门之上挂着一方牌匾,却是空
无一字,一个逍遥山庄的弟子对廉驰躬身道:「少主,这宅院还需您来定名。」

  廉驰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看着身边俏立的单燕,心头一动,便道:
「就叫『燕归园』吧!」

  单燕听了眼睛一亮,几乎不敢相信的看向廉驰,廉驰对单燕笑道:「燕子,
你说这名字可好?」单燕抱住廉驰手臂,把头靠在廉驰肩上,点头道:「恩,很
好,谢谢你。」单燕回忆起自己初到逍遥岛时,被廉驰百般凌辱痛不欲生,半年
多浑浑噩噩的麻木度日,后来廉驰失忆反而对她温柔爱怜起来,自己也渐渐对廉
驰暗生情愫,再到发现怀有身孕,与廉驰拜堂,如今廉驰更是以她的名字为新居
命名,足见廉驰对她的深情爱意,过往的苦乐酸甜混杂在一起,让单燕不禁流下
泪来。

  廉驰见单燕感动成这个样子,大出所料,抬手为她拭去泪珠,杨雪在边上拍
手笑道:「这名字真好,还有燕子姐的名字在里边!」跟着却一皱眉,嘟起小嘴
道:「少爷,怎么没有雪儿的名字呀?」

  廉驰一听头都大了,刚刚那名字只是顺口说出,可没想到杨雪,心中十分歉
然,急得直抓鼻子,那「燕归园」刚好与名句「似曾相识燕归来」相合,乃是廉
驰平生仅有的风雅之作,若是改成「燕雪园」可就没了那份意境,而且廉驰料想
今后他的女人又肯定不止于此,如此添加下去,恐怕都可在门框两旁做对子了。

  单燕拭干泪珠,对杨雪笑道:「雪儿,我们住的那小楼也挂一块牌匾,就取
名叫『翠雪楼』,你说可好?」杨雪听了开心的点头笑道:「嗯!这下咱们住的
小楼就成雪儿的啦!咱们什么时候搬进来住呀?」

  那逍遥山庄弟子答道:「属下这就去请人把两块牌匾做好,刻字烫金大概需
要两天时间,刚好黄历写着后天乃是移居吉日,少主便可带着两位少奶奶搬过来
了。」回到西山岛飞鱼帮,单天进听说了廉驰将新居命名为燕归园,乐得几乎嘴
都合不拢了。

            ××××××××××

  两日后,廉驰带着单燕和杨雪两女来到飞鱼帮码头,单天进夫妇一路相送,
虽然单燕不过是移居到离此不远的渔阳岛上,随时都可相见,单老夫人却还是一
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时至今日,方觉得单燕真的是嫁出门去,再也不是她膝下承
欢的单家女儿。单燕站在船头,依偎在廉驰身边,见状不禁流泪哭道:「爹,娘,
孩儿定会时常回来看望你们!」单老夫人却急忙道:「燕儿,你有了身孕,可不
要到处乱走,乖乖呆在家里,若是想爹娘了,就差人送个信到家里来,我和你爹
过去看你便是!」

  小舟离岸越来越远,码头人影都渐渐模糊,只依稀见到单天进摆了摆手转身
离去,单老夫人却依旧在单飞和单翔的搀扶下站在码头,望着那变成一个黑点的
小舟不肯离去。单燕伏在廉驰怀里,哽咽道:「我娘从小最疼我,以后再也不能
时时见到她老人家啦!」廉驰安慰道:「我们两家住得如此近,一天来回八趟都
够了。」

  到了渔阳岛上,却是一派喜气洋洋之气,船一靠岸,逍遥山庄的弟子便点燃
鞭炮,齐声道:「恭迎少主和两位少夫人乔迁新居!」廉驰举目四望,岸上站了
足足有五十多人,虽然叫不出他们所有人的名字,却识得都是自己在逍遥岛旧居
的守卫,如今渔阳岛的燕归园便真的成了逍遥山庄的翻版,心中大喜,揽住单燕
和杨雪两女腰肢,意气风发的自船上走下,在一众属下的簇拥下迈入了新居大门。

  入夜,廉驰回到熟悉的卧房,抱着杨雪滚倒在大床上,心情舒畅无比,一边
亲吻杨雪洁白的脖颈,一边将杨雪的衣衫脱去,爱抚她赤裸的肌肤。单燕对于此
事也司空见惯,脱去外衣躺到了床里,她怀有身孕已经四月有余,小腹微微隆起,
一双玉乳也变得比从前更加丰硕起来。廉驰突然放开杨雪,一把抱住单燕,笑道:
「燕子,今天是咱们乔迁之喜,你可不许再不理我啦!」

  单燕坚决的摇头道:「不行,我肚里有了孩子,怎么还能和你做那种事,有
雪儿陪你便够了。」廉驰用手轻轻抚摸单燕隆起的小腹,把头埋在单燕饱满的双
峰之间,抱怨道:「小宝宝呀,就是因为你,你娘都不理爹爹啦!」

  单燕推开廉驰在胸前厮磨的脑袋,嗔道:「哪有像你这样荒唐的爹爹!」廉
驰却又把耳朵贴在单燕的小腹上道:「我来听听,咱们的孩儿说爹爹荒唐没有?」

  这次单燕却没有推开廉驰,问道:「听出什么没有?」

  廉驰凝神细听,单燕腹中隐隐传来轻微的搏动之声,惊喜道:「燕子!我听
到咱们孩儿的心跳啦!」单燕听了大喜,问道:「真的?你再仔细听听,声音健
壮吗?」杨雪也拍手笑道:「雪儿也来听一听?」把头一并贴在单燕小腹上,皱
眉仔细倾听,不过她也没好好练过多少内功,耳力不过比寻常人略好,什么也没
听到。

  单燕一脸幸福的问道:「相公,你说咱们孩儿取个什么名字好?」廉驰之前
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抬头见床边摆着一丛文竹盆栽,说道:「就叫廉竹吧。」

  单燕听了微微一想,微笑道:「这个名字好,竹乃君子之征,未出土时先有
节,到凌云处仍虚心,正是男儿应有之气。」廉驰听他随口取了个名字就被单燕
解释得如此意境深远,大为得意,却听单燕又问道:「若是生的女儿,又该叫个
什么名字?」

  廉驰一心只想要个儿子,对于生女儿大大的不喜欢,随口说道:「如果是女
儿就掐死,重生!」单燕听了大怒道:「女儿又怎么了?若真是生的女儿,你敢
对她有半分不好,我就带着女儿自己回娘家去,这辈子你也别想再见到我们母女!」

  廉驰一见单燕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玩笑话也会惹怒
了她,赔笑道:「好好!只要是燕子生的,女儿我也一样喜欢。好燕子,你就别
生气了,咱们孩儿的名字由你来取好不好?」

  见廉驰道歉,单燕这才释怀,闭目凝思了半响,按时间推断,这孩子应该是
在逍遥岛时怀上的,便道:「如果是男孩,就叫廉逍,如果是女孩,就叫廉遥,
你说怎么样?」廉驰一听这一对名字刚好包含逍遥二字,大为满意,对单燕隆起
的小腹笑道:「小宝宝,听到没有,你娘给你取名字叫廉逍啦!」

  单燕听廉驰还是偏执的将腹中婴儿视作男孩,也懒得与他争辩,闭目躺下道:
「我要睡觉了。」廉驰回头与杨雪相视一笑,又将杨雪抱在怀里,一手解开杨雪
肚兜的带子,一手探到肚兜里揉搓杨雪柔软的乳房,杨雪双臂环抱住廉驰头颈,
小嘴凑道廉驰耳边,用销魂般的声音呻吟道:「少爷,好痒呀。」

  廉驰听了一笑,让杨雪平卧在床上,用手指勾住她亵裤的边缘,杨雪顺从着
廉驰的动作,曲起玉腿到身前,让廉驰把她亵裤脱下。廉驰见到杨雪嫩白的小脚
就在眼前,用手握住放在嘴边,在雪白的脚背的轻轻亲吻,杨雪嘻嘻笑道:「啊
呦,这下更痒啦!」

  将杨雪的双腿抬起,廉驰两眼直视少女的股间,白兮的肌肤衬着粉嫩的蜜穴
让人一览无遗,仔细欣赏着这几近完美的艺术品,他用手指剥开蜜穴两侧的蚌肉,
霎时少女的花蕊便完整无暇地绽放出来,鲜红的肉穴满布淫水。廉驰迫不及待地
伸出手指抚弄了起来,杨雪的淫液既淡且稀,廉驰整个手指都被淫液所包裹,闪
亮而又润滑,用两根手指插入紧致的玉洞,大拇指却去挑逗阴蒂,指尖绕着阴蒂
周围打转,又不时用指甲轻轻刮擦一下渐渐胀大的粉嫩肉珠,逗引得杨雪爱液自
蜜洞口汨汨流出。杨雪低声吟叫着,小手无意识的紧紧抓住淡绿色的蚕丝床单,
双腿被廉驰另一只大手高高握住,只能无奈的摇晃着下体,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
了廉驰带给她的酥痒感觉。

  杨雪被廉驰玩弄得极为兴奋,向廉驰摆出一副委屈的小脸,娇声道:「少爷,
人家好难过呀!」廉驰笑道:「那你想少爷怎么办?」杨雪嘟着嘴不答,不住挺
动着小腹,想让廉驰的手指插得更深,廉驰却恶作剧般手指总是顺势地也跟着往
后,杨雪始终就是这种不前不后的感觉,情欲得不到满足,憋得小脸通红,撒娇
哼道:「少爷又来欺负雪儿啦!」

  廉驰胯下的肉棒也正胀得难受,被杨雪媚人的声音微微挑逗,又向上挺动了
一下,遂将杨雪的玉臀扶正,并将她的双腿分开到可以容纳他跪在中间,缓缓地
将肉棒插入杨雪的蜜穴里。随着那根粗壮的阳根一寸寸地挤入杨雪体内,杨雪两
手紧抓住廉驰臂膀,整个人向上仰起,背部呈弓形一般地弯曲着,廉驰两手抱住
杨雪的腰肢,便开始轻轻前后地挺动,胯下肉棒在杨雪的蜜穴里款款抽插。

  随着杨雪的一声声呻吟,蜜穴里的爱液越涌越多,蜜肉也渐渐习惯了廉驰的
阳根,廉驰的动作幅度变得更加狂野起来,身体一上一下的尽情抽送,杨雪那一
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也随着廉驰左右甩动,清秀的小脸浮现出摄人心魄的媚态,
下体紧紧包裹住廉驰的阳根,让廉驰享受到直入骨髓的紧迫快感,这美妙滋味即
使已经品尝过无数次,依旧让廉驰有种魂飞天外的感觉。

  廉驰看着眼前一对尚未发育成熟的柔软双峰,伸手刚好可以盈握,便用手掌
用力的撮弄,片刻间杨雪的乳珠就被廉驰捏玩得嫣红高挺,又胀大三分,突然下
体一阵欲潮侵袭而来,杨雪脸上泛起朵朵红潮,贝齿紧紧咬住朱唇,喉咙深处发
出荡人心魄的吟叫,娇小的身躯不住抖动,廉驰知道杨雪已经就要攀上快感的巅
峰,很有经验地搂住她,更加狂野的抽插着杨雪的肉穴,争取在同杨雪一齐攀上
情欲的顶峰。

  杨雪此时脑中几乎一片空白,突然觉得廉驰的阳根在她的下体射出一股强劲
而又灼热的洪流,蜜穴深处被冲得又痒又爽,一道强烈的快感迅速流窜过脊骨,
冲刺到了欲望的最顶端,她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快感,口中哭叫道:「啊,
少爷,雪儿不行啦!」身子用力一挺,跟着无力的软倒在廉驰怀里。

            ×××××××××××

  在燕归园里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一场秋雨过后,天气陡然冷了下
来,换上了一身较为厚实的秋衣,廉驰这才醒悟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秋。当
初自逍遥岛来到中原,是为了找寻父亲廉川明下落和寻医治疗自己的失魂症,算
起来已经过了四月有余,正事却是一件也没办,先是帮飞鱼帮称霸太湖好让单燕
安心在太湖待产,之后又跑去万顺山为神拳门救人,最后还不明不白的与魔门纠
缠在一起,巨鼋内丹被丢下深涧,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再有两个月就又是过了一年,来年逍遥丹的解药还没
有着落,廉驰想到此处大为烦恼,不禁后悔起之前的散漫无形。时间再容不得廉
驰留在燕归园里享乐,便急忙收拾了衣衫行李,又要踏上漫漫江湖路。

  来到渔阳岛码头,单燕一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一手帮廉驰整了整
衣冠,轻声道:「你日后到了江湖里,可不要再轻易招惹是生非,还是赶紧找到
公公下落才是要紧之事,上千人的性命都系于此,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廉驰握
住单燕的手道:「你放心吧,这些事我都记得。」单燕将廉驰和杨雪送上了船,
摆手道:「你们路上多加小心,雪儿你多管着他点,别让他胡作非为。」

  杨雪用力点头道:「燕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的!」廉驰心想
杨雪事事都听他的,单燕这番叮嘱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对单燕摆手道:「水边风
冷,你怀了孩儿,还是赶紧回去吧!」回头催促弟子赶紧打浆上路,单燕又依依
不舍的看了廉驰和杨雪几眼,这才转身离去。

  出了太湖上岸,单天进却正等在湖岸码头上,他听说廉驰要离开太湖,知道
此去事关重大,是以亲自相送,临别对廉驰道:「贤婿此去不必挂念家中之事,
燕儿有我和她娘照顾,你只管放心闯荡江湖便是。」廉驰点头称是,告别了飞鱼
帮一行人,甩起马鞭,与杨雪两人再次投入了江湖的莽莽尘烟之中。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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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风流】(第三卷风起云涌)

                             【毒剑风流】(第三卷风起云涌)

                                            第一章

  离开太湖,一路向凤阳方向行去,廉川明失踪之前,最后一次露面,乃是在
凤阳府的一处逍遥山庄暗舵,虽然三年来张北晨已经将凤阳附近翻了个遍,廉驰
也要去凤阳府亲自看一看才能放心。寻医治疗失魂症希望太过渺茫,廉驰已经被
逍遥岛那些老名医折腾得对此失去了信心。相比之下,找寻廉川明下落倒是比较
实在,想到若是廉川明夫妇还在人世,被哪个仇家囚禁于一个不见天日的地窖里,
廉驰心中便难以安宁,即使不是为了逍遥丹解药,廉驰也一定要将廉川明失踪之
事查个水落石出。

  廉川明夫妇的画像连带着千里宝马都已被空空道人一并夺去,但是廉川明的
相貌还是牢牢记在廉驰脑海之中,这父子两人相貌极为相似,只要廉驰蓄起胡须,
脸上再多些皱纹,基本就是廉川明的样子,所以向人打听廉川明倒是比较简单,
廉驰只要到处问问,是否有与他面貌相似的中年男子便是。

  一路缓缓向北而行,由于要四处寻找廉川明踪迹,便是路过一个小小村庄也
要细细打探一番,行程拖得极是缓慢。这日廉驰与杨雪并辔来到应天府附近的一
个破败小村子里,看来这一带似乎是遭了蝗灾,举目望去四野苍凉,本该是稻穗
累累的田中全是光秃秃的杆子,路边树叶也是一片不剩,连树皮也被人拔去充饥,
北风呼号中,天地间一片死气沉沉。

  若是平时,廉驰与杨雪这样一对鲜衣怒马的壁人出现在村中,必然会惹得众
人围观,但是现在这村中的村民好像都没了生气,各个瘦骨嶙峋,瘫坐在屋檐之
下,仰面朝天,半张着嘴,空洞无神的眼中满是绝望。

  廉驰下马,来到一个村民身前问道:「这位大叔,你可见过一个和我相貌极
为相似的中年男子?」那村民茫然看了廉驰一眼,答非所问的呢喃道:「大爷您
可怜可怜我们,我们村里都断粮半个月了,哪怕给块馍吃也中啊。」

  廉驰听了微微皱眉,突然一扇屋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一个小女孩哭叫着
跑到街上,跟着一个手持屠刀的村民自门中追出。小女孩一路边跑边哇哇大叫,
小女孩的哭叫远远传出,街角民居中一个村妇闻声奔出,向小女孩跑来,口中大
叫:「翠花,快来娘这里!」

  持刀村民急忙追上,一把将小女孩推到在地,又狠狠揪住小女孩的头发将她
拉起,让她跪在地上。廉驰一看那小女孩,皮肤黝黑,大大的鼻孔朝天,正在换
牙的年纪,嚎啕大哭中露出了一口豁牙,生得一副让人讨厌的丑陋模样。

  跑来的村妇一见,发疯一样冲向持刀村民,大叫道:「你们这群狗操的,你
们凭什么杀我家孩子?」村妇的屋子中又慌忙跑出了一个村民,拉住她道:「村
长都和咱家说好了,你这婆娘怎么还要吵闹?」看来这村民与那村妇乃是一对夫
妻。

  持刀村民见状,面色狰狞道:「说得就是,昨晚上大伙都同意了,抓阄抓到
谁家,就吃谁家的娃子,哪有事到临头还反悔的道理?你以为我胡老四心理就好
受了,今天杀了你家翠花给全村人吃,以后天天被人撮脊梁骨的还不是我一个人?」
说着举起刀来就要立刻将小女孩杀死。围观的村民都转头闭眼不忍再看,却无一
人出言阻拦,看来竟然真是想杀了这小女孩给全村人充饥。

  村妇跪倒在地哭叫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吃,还能多吃上几顿,我求
求你放过我家翠花……」那村妇的丈夫突然打了那村妇一耳光,怒道:「你失心
疯了吗?家里还三个娃娃要咱们养活,老四还没断奶,你要死了儿子怎么办?」
村妇又记起家中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心中再也没了主意,抱住丈夫腰身跪在地上
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胡老四也被她哭得心中不忍,抓住小女孩头发的手
微微一松。

  小女孩得了机会,立刻撒腿跑到回到爹娘身边,抱着父母大哭道:「爹!娘!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他们要吃我!」村妇一听更是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小女孩的父亲也是泪流满面,却一狠心,将小女孩一把推开。胡老四深深吸
了一口气,又向小女孩走来,口中还低声说道:「翠花乖,一点也不疼的,就这
么一下子,就啥都不知道啦。」小女孩被亲生爹爹推开,再也不知人世间还有谁
能依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地上哭得直抽冷气,眼见着胡老四提刀向她走
来,却能只坐在地上一边后退,一边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哭道:「爹,娘,你
们不要我了吗?」

  廉驰一直冷眼旁观,听这群村民哭叫吵闹,竟然是因为要吃了那丑陋的小女
孩之故,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灭绝人性之事,廉驰又惊又怒,后背汗毛都根根竖
了起来,拔剑大喝道:「你们这群疯子,连小孩子都要杀来吃吗?」

  那群村民一见廉驰,就知道廉驰是个江湖中人,见廉驰拔剑大喝,全都吓得
噤若寒蝉,谁也不敢抬头与廉驰对视一眼。过了片刻,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拄着
拐棍来到廉驰面前,作揖道:「这位壮士,小老儿就是这王家村的村长,今年南
京一带遭了蝗灾,颗粒无收,我们一个多月来只靠吃树皮草根过活,现在能吃的
东西都吃光了,实在是逼得没了办法,吃孩子都是我拿的主意,你要骂就骂我吧!」

  廉驰见这老头一张老脸干枯得如核桃一样,站在那里颤颤巍巍,一副随时都
会摔倒的孱弱之相,也实在不好再为难于他,皱眉道:「饿得狠了就去偷,去抢!
干什么这样祸害自己孩子,吃了人肉你们晚上也能睡得着?」

  村长没想到廉驰居然教唆他们去做乱民土匪,愣了一会,这才苦笑道:「我
们村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那里敢犯了王法,这饥荒捱一捱也就过去了,若是
成了土匪,被官府追究起来,可是要赔上全村人性命呀!」村长身后的村民也是
低声附和,都说不敢去做打家劫舍的勾当。

  廉驰见这群人如此窝囊样子十分恼火,这些村民对外都是一群怂蛋,对自己
村里的孩子却反倒成了凶神恶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廉驰咬牙切齿的站在那
里,也不知这群欺软怕硬的村民值不值得他帮。

  这时杨雪静悄悄的来到廉驰身边,抓住廉驰的衣角央求道:「少爷,你可怜
可怜他们,给他们些银子买粮食吃吧,不然他们又要吃人了!」廉驰这才记起,
杨雪出身本是个农家姑娘,也是在这样一个饥荒之年被父母买做了家奴,对这些
挨饿的村民肯定是极为同情。廉驰撇了撇嘴,看在杨雪面上,自怀中掏出三张银
票,每张都是一千两银子,将银票丢给那村长,哼声道:「这银子你们去用来买
粮食,足够你们活命了,若是再让本少爷知道你们吃小孩子,你们也不用怕什么
官府了,我一个人过来就把你们杀个精光!」

  村长接过银票,老泪纵横,跪倒在地向廉驰道谢,又回头叫道:「你们还不
快去叫出家人,咱们村都要好好感谢恩公!」刚刚看热闹的村民立刻回家领出家
人,全村老幼里三层外三层的跪在四周叩头道谢。

  廉驰和杨雪被村民如此兴师动众的道谢,都是大感窘迫,刚刚拉起了村长,
又是一片村民跪在面前,只得一个一个的过去将他们扶起来,只扶了几人,廉驰
手上袖上就被那些脏兮兮的村民弄得满是灰泥,皱眉回头一看,素来爱洁的杨雪
却不在意,依旧毫不嫌弃的去扶起那些村民,看来是把这闹饥荒的村子看作了她
自己的家乡一般。

  村民得了廉驰的银票,便立刻差人进城买粮,一来一回路途遥远,即使廉驰
把马送给了村中一匹,也还是远水难解近渴,好在杨雪喜欢吃零食,一路上总是
随身带着些糖果糕饼,便先分给村民微微缓解一下他们的饥饿。

  那个叫翠花的小女孩惊魂未定,始终蜷缩在母亲怀里抽泣,杨雪特意挑了一
块她最喜欢吃的松子糖,亲手喂给翠花吃,翠花还从来没尝过如此香甜的糖果,
这才被杨雪哄得止息哭声,对杨雪露出了一个并不如何可爱的笑容。

  村长又是对廉驰一揖到地道:「请问恩公高姓大名,仙乡何处,我王家村日
后也好给恩公立碑刻字,表一表恩公的菩萨心肠。」廉驰一听十分开心,心想这
三千两银子总算没有白出,以后功德碑立在这村子里千年不倒,自己可就算得上
是流芳百世啦!廉驰说出自己名字,现居太湖之中,又特意强调说自己江湖上人
送绰号毒剑公子,还说自己已经有了两位夫人,大夫人单燕怀有身孕留在家中休
养,二夫人就是这位给村民分糖果糕饼的杨雪,要村长把这两位夫人的名字也一
并刻在功德碑上,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大堆,得意忘形之下,几乎还想添上廉川明
的名字,差点连他逍遥山庄的老底都抖了出来。

  杨雪的马匹送给了村民,只剩下了一匹马,廉驰便将杨雪抱在怀里,两人同
乘一匹马上路离开,村中村民一直送出村口一里多才千恩万谢的返回。廉驰还从
未做过什么善事,今日偶尔为之,觉得心情大好,好像自己真就成了人人敬仰的
大侠一般。

  一路缓缓而行,却渐渐发现杨雪有点不对劲,她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的与廉
驰说个不停,今日做了这么一桩大善事,反而安静的伏在廉驰怀里,一路上一声
也不吭。廉驰奇怪问道:「雪儿,你怎么不说话?」杨雪被廉驰一问,突然抱住
廉驰哭道:「我还有个小一岁的妹妹,闹饥荒那一年,收家奴的人嫌她长得不漂
亮,就没有要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人吃了!」

  廉驰急忙安慰杨雪道:「不会的,不会的,收家奴的人不是给了你家许多粮
食,你爹娘有了米吃,怎么还会狠心吃自己的女儿?」廉驰口上虽然这样说,心
中却也不敢肯定,两斗小米才能吃上多久,若是以后又断了粮,杨雪的妹妹恐怕
就要同刚刚村中的小女孩一般命运了。杨雪得了廉驰劝解,这才平静下来,却依
旧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路行来,处处哀鸿遍野,廉驰一边打听廉川明踪迹,一边到处送银子给灾
民买粮,若是有人提出给廉驰立功德碑,廉驰就开心得眉飞色舞,但是多数灾民
领了银子,却无什么感恩戴德的表示,廉驰心中愠怒,再也懒得多管闲事,带着
杨雪直接进了南京府。

  南京府乃是大明朝开国龙兴之地,现如今的陪都,江南繁华尽汇于此。不过
今年遭了蝗灾,城内也没了往日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之相,道路上行人稀少,正
午时分街边酒楼里也没几个食客。

  这南京附近方圆几百里颗粒无收,周遭的百姓家里都揭不开锅,酒楼里自然
也就做不出什么像样菜来,廉驰足足花了八两银子,也不过能吃上一些腊肉野菜。

  由于杨雪情绪低落,廉驰也不急着赶路,召来说书先生,又要了一壶茶水,
一边品茶一边听酒楼里的先生说书。酒楼里冷冷清清,整个二楼居然只有廉驰杨
雪二人,那伙计招呼好了廉驰便颓废的坐在楼梯口唉声叹气,这段日子生意不好,
恐怕这个月的工钱又要被掌柜拖欠,连听先生说书的心情也没有了。

  说书先生也是一副形容枯槁的样子,整个楼上只有廉驰一桌客人,便是这桌
再大方也得不到几个赏钱,一边说书还一边犯愁今晚回家能不能填饱肚子。先生
说的乃是一出西游记,正讲到孙悟空用装天的假葫芦骗了妖怪的真葫芦,廉驰听
得有趣,拍手笑了起来,却忽然发现杨雪这小丫头平时最喜欢听书,今天却出奇
的一声不吭,笑也没笑一下。

  廉驰一看杨雪,她却根本没在听书,一双眼睛正呆呆的看着窗外。廉驰也探
头向外看去,见到一个乞丐样子的幼小女孩正在对面的饭馆里乞讨。那店里的伙
计自然不会给乞丐进门,连忙把她赶了出去。小乞丐进不去门却不肯离开,远远
的跪在路边,只盼店里的客人能发发善心,赏她一口饭吃。

  临门的一个壮汉正在用饭,被小乞丐看得心神难安,犹豫了一下,抓起桌上
最后一个包子丢出去道:「拿了走远点去吃,看得大爷心烦!」小乞丐连忙磕头
谢道:「谢谢大爷,长命百岁!」站起身来去捡包子,突然街角冲出一只狗来,
叼起包子就跑,小乞丐见了大喊:「哎呀!快还我包子!」拼尽全身力气去追,
但是她一个小小孩童哪里能追得上大黄狗,跑了没两步脚下一绊扑到在地,伏在
地上呜呜哭了起来。那壮汉看了心中无奈,摇了摇头,结了帐急急离去。

  杨雪回身抓住廉驰衣襟,皱眉道:「少爷,那小女孩好可怜,你快去帮帮她
吧!」廉驰见了心中也是微微不忍,叫过伙计来道:「小二,你去把那个小女孩
带上来。」伙计不想带乞丐进门,微微皱眉,一脸为难的神色,廉驰也不与他罗
嗦,掏出块碎银子丢去,催促道:「让你去就快去!」

  那伙计得了赏钱立刻眉开眼笑,不一会就把小乞丐带到廉驰桌前。那小女孩
依旧抽泣不止,脚上也鞋子也因为追狗跑掉了一只,那只破破烂烂的鞋子还没来
得及穿上,被她宝贝一样紧紧抱在怀里。

  杨雪见她的样子心中更是可怜,拿了一块酥饼递过去道:「乖,不哭了,姐
姐给你酥饼吃。」小女孩乖巧的鞠了一个躬道:「谢谢姐姐,长命百岁!」接过
酥饼狼吞虎咽的吃了,连小脏手上的饼渣也舔得一干二净,然后又睁着大眼睛看
向桌上的饭食,显然没有吃饱。廉驰见小女孩连鼻涕都一并吃进去了,不禁暗自
皱眉。平素最喜干净的杨雪反而毫不嫌弃,拉过小女孩坐在身边,说道:「小妹
妹,坐下来慢慢吃。」又把自己的茶杯给她,怕她吃急了噎着。

  廉驰看了会小女孩,忽然问那伙计道:「小二,你们这南京城里连树皮都被
人剥下来吃了,怎么还能有条狗满街乱跑?」小二也是奇怪,挠头不解。那说书
先生插口道:「这畜生我可认得,是城北边周扒皮家的,周扒皮最是凶狠霸道,
大伙便是饿得去吃观音土,也不敢打他家狗的主意。」

  廉驰皱眉道:「这样霸道?那周扒皮是什么来头?」伙计听了周扒皮的名字
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周扒皮是咱们南京府的米商,今年闹了饥荒,大家都饿得
没了饭吃,他却把所有的粮食都高价收了去,然后又翻了十倍的买回给咱们,仗
着他是县太爷的大舅子,连朝廷的赈灾粮也一并收了去,不去买它周家的高价粮
就只能饿肚子,如今便是他周家米仓里的老鼠都比咱小老百姓吃的饱!」

  廉驰听了也是大怒,摸着鼻子说道:「这周扒皮果然该死!不过你们也太过
老实了,就这样被人欺到了头上,宁可饿死也不去砸了周家的米店抢些粮食?」
说书先生苦笑道:「大爷你有所不知,那周扒皮乃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一手功夫
可硬着呢,寻常人家谁敢去触他的霉头?赵家米铺就是因为不肯卖粮给他,坚持
以平价售粮,周扒皮就领了家丁去赵家米铺砸了人家铺面,赵掌柜被他打得半个
月都下不了床!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县太爷却袒护周扒皮,反倒诬赖赵家米
铺粮食生了霉疫,将赵家米铺给查封了,你说可不是要把人活活气死?」

  廉驰一听这周扒皮居然还有少林寺和官府做靠山,少林号称名门正派,却有
如此欺行霸市的恶毒弟子,几乎一省之民都受他荼毒,那昏官更是为虎作伥,反
倒专门欺凌善良商人。廉驰越想越气,若是粮价涨了十倍,那自己送给附近村民
的银钱依旧无法助他们熬过饥荒,对这些自命正义的名门正派极为不屑,既然他
们如此放纵门下弟子,便由他廉驰代为替天行道好了。

  向伙计和说书先生仔细打听了周扒皮,得知此人名叫周锦程,城中共有三家
周锦程的粮店,周家大宅就在城南城隍庙边上,廉驰了解了大概,一看杨雪和那
小姑娘也吃得差不多了,便结帐离去。

  本来廉驰想甩开那乞讨的小女孩,却见杨雪一直紧紧牵住小女孩的手不肯放
开,脸上对小女孩满是怜爱之色。廉驰微微一想,知道杨雪是将对妹妹的思念寄
托在了这小乞丐身上,自从杨雪见了这小女孩,神色也开朗了许多,便由着杨雪
带上小女孩同行。

  只是看小女孩脏兮兮的样子十分讨人嫌,廉驰找了家客栈,对杨雪说道:
「你给她洗一洗,脏成这个样子,怎么好带在身边?」杨雪听廉驰之意,是同意
她收留这可怜的小乞丐,开心笑道:「少爷你人真好!」又蹲下身子问小女孩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以后跟着姐姐一起好不好,不要再到街上讨饭了。」
小女孩突然对杨雪跪下道:「我叫卫秀秀,谢谢姐姐收留我。」

  杨雪拉起卫秀秀,指着廉驰笑道:「不用谢我,这个咱们家少爷,你快谢他
吧!」卫秀秀被杨雪牵着无法下跪,便对廉驰鞠躬道:「谢谢少爷,长命百岁!」
廉驰一笑,问道:「你怎么对谁都是这句长命百岁,谁教给你的?」卫秀秀小脸
显出泫然欲泣的神色,答道:「是娘临死前教给我的,说我见人就说一句长命百
岁,人家听了高兴,就会给我饭吃……」杨雪一听对卫秀秀更加怜惜,抱住她安
慰道:「秀秀乖,以后姐姐照顾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
有?」卫秀秀摇头道:「没有了,一直是娘一个人和我一起,后来娘生病死了,
我就剩下我自己了。」廉驰听了卫秀秀的凄凉身世,心中也隐隐生出一股酸楚之
感,再也不愿听这些让人郁闷之事,说道:「雪儿,你带秀秀回房去给她洗一洗,
我自己去街上逛逛,打听下周扒皮的事情。」杨雪点头答应。抱起卫秀秀跟着伙
计上了云来客栈的二楼。

  廉驰找到一处周家粮店一打听,米价果然被周锦程炒高了十几倍,粮店门口
一群百姓愁眉苦脸的望粮兴叹,掂量了一下荷包,恐怕倾尽所有也难以让全家吃
上几天饱饭。一个老太太抱怨道:「周扒皮真不是个东西,把米价抬到了天上去,
这不是诚心逼死人吗?到时候咱们都饿死了,你周家守着那么多米又卖给谁去?」

  那米店里的伙计冷笑道:「老太太你胡说些什么?我们东家可是个大善人,
今年南京遭了蝗灾,方圆几百里都颗粒无收,人多米少,吃食紧张的不得了,你
说粮价能不涨吗?我们东家都和你们说了,若是无钱买米,也可以写下欠条赊账
购粮,不过才收你们三分利钱,没现钱就能填饱肚子,这天大的好事还哪里找去?」

  围观之人都纷纷大骂道:「这粮价被你们凭空抬高了十多倍,我们赊下这么
大的债来,年年被你们利滚利的盘剥,这一辈子都还不起,这不是逼我们都给你
们周家去做奴才吗?」粮店伙计不耐烦的大喝道:「不要买粮的都滚开,别耽误
了我们生意,再围在这里说三道四,小心我找官差告你们这群刁民聚众闹事!」

  廉驰冷笑一声,拨开人群,一把抓住那伙计胸前衣襟举起来,喝道:「本少
爷就是来闹事的!你能把我怎样?」那伙计也练过几手功夫,却被廉驰轻易制住
举起,知道廉驰是个他惹不得的武林中人,色厉内荏道:「你可知道我们东家是
什么来头?他老人家可是师出大名鼎鼎的嵩山少林寺,全天下哪个听了少林寺之
名不都要竖起大拇指?别以为你会几手功夫把式就了不得了,在少林神功之前不
值一提,若是惹怒了我们东家,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廉驰听了更怒,用力将那伙计摔出去,那伙计脑袋刚好撞在青砖石阶之上,
立刻脑浆迸裂而亡,粮店中其他伙计见状哪里还敢多留,全都一溜烟的跑去给周
锦程报讯。廉驰得意的回头大笑道:「那几个狗才都被我赶跑了,这店中之粮大
家便分了拿回家吧!」

  围观百姓都面露恐惧,竟然无一人敢于进门取粮,都口呼着「杀人啦,出人
命啦!」片刻间便四散而逃得一干二净,粮店门前只剩廉驰一人,无奈的看着那
伙计萎顿于地的尸体,横卧在粮店门口,依旧守着店内堆成小山的白米。


                第二章

  回到云来客栈,廉驰到房间里一看,杨雪正在桌边和一个白嫩可爱的小女孩
把玩玉石弹珠,杨雪见到廉驰进门,对那可爱的小女孩笑道:「秀秀,快给少爷
行礼!」廉驰眉毛一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白净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就是那个
脏兮兮的小乞丐卫秀秀,现在她梳洗干净,小脸粉嘟嘟的,身上又临时换上了杨
雪的干净衣衫,虽然衣服大了许多,却更显得卫秀秀娇小玲珑、稚嫩可爱。

  卫秀秀跳下椅子,向廉驰鞠躬道:「秀秀见过少爷。」廉驰坐下笑道:「不
用行礼啦,咱们家不讲究那一套。」见到卫秀秀如此惹人怜爱,廉驰也不禁把她
抱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无意间又在卫秀秀胸口摸了几下。杨雪自廉
驰怀中抢过卫秀秀,嗔道:「少爷你别胡闹了,这么小的女孩子,哪里有肉给你
摸?」卫秀秀似懂非懂,抓了抓头,也不知道廉驰摸她胸口是什么用意。

  杨雪将卫秀秀抱在自己膝上,问道:「少爷,那周扒皮真是可恶,你准备拿
他怎么办?」廉驰摇头叹气道:「这城中百姓真是窝囊,我去打跑了周家粮铺的
伙计,也没有人敢去分粮食,活该他们饿死!」

  依廉驰所想,他在周家粮铺一闹,周锦程得到消息,必然会带人到云来客栈
向他发难,可是等到日落西山,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杨雪给卫秀秀换上伙计买
来的合身衣衫,又仔细给她打扮了一番,这小姑娘立刻俏丽得如同富家小姐一般,
拉着杨雪的手与廉驰一起到外边用饭。

  南京今年逢了大灾,晚餐菜色也十分粗劣,只有一屉小笼包子还算勉强算可
以,那小笼包子不过婴儿拳头般大小,整个丢入口中,咬破酥软的外皮,浓香的
汤汁馅料便在口中四溢,味道比起桌上其他的饭菜好上了几倍。

  卫秀秀可从未吃过如此丰盛的一桌饭菜,见廉驰夸赞那小笼包子好吃,便也
用筷子夹了一个,学廉驰的样子,将小笼包子整个吃下,不过卫秀秀人稚嘴小,
嘴里被小笼包子塞得满满的。杨雪见卫秀秀两腮高高鼓起,笑道:「秀秀你慢点
吃,小心噎着。」又喂了她几口茶水,才让卫秀秀把包子吃下。

  回到房中,卫秀秀就开始打哈欠,杨雪便让她躺在外间的小床上睡下了。廉
驰靠在窗边,看向街上渐渐稀少的人流,皱眉道:「周扒皮被我砸了粮铺,怎么
还没找来,难道他就那么废物,连本少爷的落脚所在都查不到了?」

  杨雪答道:「周扒皮不来就算了吧,燕子姐叫咱们在外边少招惹是非的。」
廉驰哼道:「若是不管这周扒皮,今后南京还不知道要出现多少秀秀一样的可怜
孩子。」杨雪向卫秀秀一看,她已经呼呼的睡了过去,小小的眉头皱在一起,看
来睡梦中还难以摆脱过去的悲苦。

  杨雪怜爱的用手揉抚开卫秀秀皱在一起的眉头,叹气道:「说得也是呢,如
果燕子姐在这,肯定也要去找周扒皮算账,少爷你一定不能放过那坏人。」卫秀
秀被杨雪一碰,用小手在脸上抓了几下,却没有醒来,翻了个身梦呓道:「唔…
…包子……真好吃。」

  廉驰和杨雪相视一笑,再看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街上也没了行人,转身道:
「既然周扒皮如此脓包,不敢来找本少爷麻烦,那我就去找他吧!」杨雪点头道:
「少爷你去吧,燕子姐知道了肯定还会夸你呢!」

           ×××××××××××××

  城南城隍庙边,廉驰站在街上审视着周家大宅,这周锦程的宅院十分气派豪
华,大门口一对石狮子足有一丈多高,朱红的大门上镶嵌着九排闪闪发光的铜钉,
这气派比起官府也丝毫不差了。廉驰来到门前,一脚踢在门上,「喀嚓」一声裂
响,门后的手腕粗的红木门杠被廉驰一脚震断,两扇大门轰然洞开。

  院内护卫闻声赶来,廉驰沉着脸抽出长剑,问道:「周扒皮那畜生在哪?」
护卫一见廉驰威势,居然无人敢于阻拦,全都撒腿向宅院深处跑去。廉驰懒得与
这些普通护卫为难,任由他们逃走,他对这深宅大院的结构也有所了解,知道主
人居所必定在后院,便提剑穿过月亮门向后院快步走去。

  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瑰丽的花园呈现在廉驰眼前,园
中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样样不缺,看来周扒皮这奸商没少从南京百姓身上刮油水。
廉驰举步入内,突然身后「咚」的一声响,回头一看,进来的院门已经被人合上,
同时园中灯烛大亮,假山之上跳出一个满面横肉的壮汉,哈哈大笑道:「小儿,
老子早预料到你会沉不住气自己找上门来,这下可中了周某人的计策啦!」

  周锦程下午得到伙计的消息,从伙计描述来看,觉得廉驰并不好惹,所以没
有去客栈找廉驰麻烦,而是在周家大宅中安排了埋伏,等待廉驰自投罗网。廉驰
毫不慌张,冷笑道:「你就是周扒皮?」周锦程狞笑道:「本人名号周锦程,师
出嵩山少林寺,你如果跪下来给大爷磕三个响头,今晚大爷便可饶你小命!」

  廉驰与周锦程对话间凝神细听,发现院子里草木亭台之后呼吸声此起彼伏,
估算园中埋伏了足有三十几人,听呼吸并无什么高手,反倒是假山上的周锦程功
力最高,但是也不过是江湖上三流人物的水平。

  确定并无危机,廉驰大笑道:「周老狗,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也好让你
死得瞑目!」周锦程眼睛一瞪,喝道:「动手!」廉驰本以为会有许多护卫自隐
身处跃出群殴,没想自院中出现的却是许多官差,那群官差并未向廉驰靠近,而
是拉起弓弩向廉驰射出了一片箭雨!

  五十几人同时动手,箭矢从各个角度射向廉驰,官差所用都是上好的官造硬
弓,射出的箭矢劲力速度比起暗器高手丝毫不差,这箭阵便是专门为了对付武功
高强的江湖人所设,任凭是多高明的身法,也难以闪开如此密集的箭矢。

  廉驰没想到周锦程居然和官府勾结,将这许多官差埋伏在了他的后院之中,
深吸一口气,使出了天极剑法中的一招「织女」,长剑在身侧划出一张细密如绸
缎般的剑网,将这一片箭雨险险挡下,要害虽未受伤,左臂却中了一箭。那些官
差也是大为惊讶,他们这箭阵之下还从未有江湖人能够活命,没想到这年轻人不
闪不避,居然只以长剑飞舞便挡下了几乎所有的箭矢。

  廉驰不等官差再次引弓发箭,全力一跃来到最近的官差身侧,他恨这些人以
狠毒的箭阵为虎作伥,出剑毫不留情,一剑横扫将那官差腰斩而过,那官差肚肠
鲜血流了一地,却一时不死,倒在地上大声嚎叫。

  等到官差射出第二轮箭雨,廉驰已经飞快的斩杀了七人,此时廉驰已经闪到
了埋伏的外围,箭矢速度虽快,毕竟也不能像刚刚廉驰站在包围圈正中那样同时
而至。箭矢到来有先有后,廉驰便可依次以长剑格开,再也没有伤到廉驰一根毫
毛。

  再次全力一跃,又被廉驰连斩八人,那群官差都慌了神,拉弓速度先后不一,
箭阵再也不成样子。突然一个官差高声喝道:「集中到我这里来!」廉驰一看发
喊之人膀大腰圆,一身大红衣衫,左侧腰配阔叶大刀,右侧腰缀令牌,看来正是
这群官差领队的捕头。

  那群官差果然听令一边射箭阻拦廉驰,一边汇聚到了假山之下,他们汇聚一
处,箭矢密集,廉驰又杀了九个官差就再也无法近身,只得退到了一个回廊的柱
子后边暂避。为首的捕头向廉驰喝道:「你这恶徒,胆敢私闯民宅,杀伤官差,
还不快快伏法认罪!」

  廉驰躲在柱子后边,咬牙折断插在左臂中的箭杆,疼得冷汗直流,对周锦程
和那些欺压良民的官差恨之入骨,寒声道:「你们这些贪赃枉法的恶狗,平日只
知欺压良民百姓,今晚遇到了本少爷,还想买什么狗屁威风?我给你们一柱香的
时间仔细考虑,是否真的还要守护那恶商周扒皮。为了搜刮百姓钱财,便是连自
己性命也不要了?若是你们依旧执迷不悟,要以性命对抗,宁死也要助周扒皮欺
压百姓,我必让你们死得苦不堪言!」

  那些官差刚刚都见识到了廉驰的霹雳手段,现在园中还有几个官差被廉驰腰
斩躺在地上,一时未死哭号惨叫不止,那些官差听了心中都发起抖来。为首的捕
头见手下被廉驰吓得没了斗志,又对廉驰喝道:「你便是武功高强又能如何?你
以为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我们白天已经探查到了你就住在云来客栈,难道
你的家眷也有你一样的功夫?现在吴捕头已经抓到了你的家眷,若是爱惜家人性
命,就赶紧弃剑投降,老子就给你一个痛快,免了你千刀万剐的凌迟之苦!」

  廉驰听了又怒又惊,没想到官差居然无耻到要对无关的家眷妇人为难。虽然
廉驰知道杨雪学过一些粗浅功夫,又许多毒药暗器护身,寻常武林人都不是她对
手,客栈内人多眼杂,官差也难以用这样的箭阵伤人,那些去抓杨雪的普通官差
应该难以得手才对。但是廉驰今夜临走忘记了叮咛杨雪多加提防,怕她一时大意
失手,而且云来客栈里还有卫秀秀那个小女孩在拖后腿,杨雪能否对付得了官差,
廉驰心中没有十足把握。

  假山上的捕头见廉驰不答,心中得意,对身边的周锦程扬眉一笑。周锦程见
终于抓到了廉驰死穴,更是心头大喜,狂笑道:「小兔崽子,听说你那小娘子生
得细皮嫩肉的惹人喜爱,等下抓来,给本大爷享用完了,她若是肯给老子做个私
房丫头,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不然我就把她送给这假山上的许多弟兄,好好犒
劳他们一番!」那群官差听了都是一阵下流龌龊的哄笑。

  廉驰气得双目赤红,恨不得立刻上去将周锦程碎尸万段,却又担心杨雪安危,
犹豫着是否应该暂时退去,先寻到杨雪再做计较。廉驰正在举棋不定,突然院墙
外传来一声大笑,一个人从墙外被丢了进来,重重摔在园中地上,廉驰一看,那
人也是个一身红衣的捕头。紧接着又一个人跃上墙头,对廉驰抱拳笑道:「廉公
子不必挂心,那一队恶狗已经被我击退,尊夫人毫发未损,已经躲到了一个安全
所在!」廉驰听了长舒一口气,心中悬起的大石总算了落了地,再仔细打量仗义
相助之人,只见那人身着灰色长衫,背负长剑,年约四十多岁,相貌儒雅,上唇
蓄着短须,给人一种端正稳重之感。

  假山上的周锦程一见,大吃一惊,高声问道:「吴捕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他兄弟呢?」萎顿在地上的吴捕头答道:「我带人去抓那个美貌的小娘们,结
果被此人撞到,兄弟们都被他打趴下啦!」

  廉驰自藏身的柱子后跃出,对那绰立墙头的灰衣人作揖道:「多谢前辈相助,
大恩大德晚辈铭感五内,敢问前辈高姓大名?」灰衣人对廉驰微笑答道:「本人
华山派付东流,得知廉公子到此为民除害,我不过是略尽微薄之力守护了一下尊
夫人,可算不上什么恩德。」

  廉驰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相助之人竟然就是华山派掌门。从前曾经几次听
过华山派掌门付东流为人仗义,廉驰与华山派之间本来还有些小矛盾,当初廉驰
初入江湖,眼见华山派大弟子齐德臣被人围而攻见死不救,如今付东流却不计前
嫌,反过来救下了廉驰的夫人杨雪,这份仗义大气,确实称得上是义薄云天了。

  廉驰又对付东流一揖,十分诚恳的说道:「原来是侠名远播的付掌门,今日
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付东流对廉驰道:「廉公子,我们先合理料理了这些官府
恶狗,捉住周锦程再来攀谈!」廉驰点头道:「不错!」他心中没了牵挂,胸中
只余怒火,挥剑向假山杀去,付东流也自墙头向假山顶上飞跃,两人合力,不一
会就将官差收拾干净。廉驰剑剑含恨而出,尤其对那带队的捕头,先断其右臂,
又一剑把他横腰斩断,用脚在他肚子上用力一踩,那捕头腹中脏器一直喷出了一
丈多远。

  付东流出剑却是极有分寸,只是将人击倒,并不伤人性命,周锦程见势不妙
想要逃走,付东流一剑刺向他后颈,不伤周锦程肌肤,只以剑气就封住了他的穴
脉,让周锦程扑到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廉驰一见擒住了周锦程,就要上前将其一剑拦腰斩杀,付东流却架开廉驰长
剑,说道:「廉公子,此人杀不得。」廉驰气道:「怎么就杀不得?我们杀了他,
周家粮铺没了东家,刚好让百姓分粮。」

  付东流摇头道:「百姓本分老实,即使杀了周锦程全家,恐怕还是无人敢去
周家粮店分粮,倒不如逼迫周锦程自己降价。为善不能只顺着咱们自己心思,应
该多为受助者考虑才是,分抢粮食会给百姓会留下后患,还是依法买卖最为妥帖。」

  廉驰听付东流说的有理,却不甘心如此轻易的放过周锦程,咬牙道:「那我
们就如此轻易的放过这奸商?」付东流叹气道:「我们来此,是为了南京百姓,
不是为了杀人泄愤,只要能让百姓得到实惠便是,这周锦程得了今日教训,今后
也必不敢再胡作非为,何必伤他性命?」

  周锦程急忙点头道:「付掌门说的是,我明天就马上平价售粮,以后再也不
敢随意抬价,两位大侠就放过小人吧!」廉驰见周锦程刚刚得势之时一副狂态,
现在被擒就立刻变成个窝囊废,对其更加鄙视。付东流对周锦程沉声道:「好,
那明天你就把米价改成一两银子五石好了。」

  周锦程一听,哭丧着脸道:「付掌门你这不是要我倾家荡产吗?就算是平常
丰收的年景,粮价最贱之时,也是一两银子二石的价钱,今年南京遭了大灾,粮
价本来就要高出往年许多,怎么能卖得比平常一半价钱都不到啊!」

  廉驰听了更怒,喝到:「要你卖多少就卖多少,你是想要钱还是想保住你这
条狗一样的贱命?」周锦程一见廉驰杀气腾腾,一副跃跃欲试之态,想起之前还
口口声声说要侮辱廉驰的夫人,现在廉驰正想将他杀之后快,再也不敢抱怨,连
连点头道:「好好,一两银子五石,就依两位大侠所命。」

  廉驰不忿的在周锦程脸上踢了一脚,心中还是微微担心杨雪现在如何,回头
对付东流道:「付前辈,这狗才答应降价了,那我们就回去吧。」付东流摇头笑
道:「不忙于一时,好人做到底,还有一件重要之事没办呢。」又对周锦程问道:
「周锦程,之前百姓向你赊购粮食,签下的借据在哪?」

  周锦程听了立刻面如死灰,本来他还想依靠这些放出的高利贷来翻本,没想
到付东流连这也要一并收去。廉驰这才想起周锦程放贷之事,又在周锦程身上狠
狠踢了一脚,冷笑道:「我倒是差点忘记了,你这狗才还放高利贷来着,快把借
据也交出来!」

  周锦程只得垂头丧气的带着廉驰和付东流来到书房,自柜子中取出了一叠借
据,付东流随意翻看了几眼,一指桌案上的灯烛,说道:「你自己把这些借据烧
了。」周锦程一听更是颓丧,这些借据就好像是他的心头肉一般,付东流要他亲
自毁去,在他觉得竟然如自残一样痛苦,廉驰就面色不善的站在一边,周锦程不
敢不从,只得哭丧着脸将借据烧得一干二净。

  廉驰一脚将周锦程踢得跪倒在地,喝问道:「还有没有隐瞒的了?」周锦程
有气无力的答道:「真的没有了,小人可不敢再有所隐瞒。」付东流也道:「刚
刚我看那些借据都是今年签下,料想他也不会把借据分开存放,应该是全交出来
了。」廉驰这才放心。

  付东流又对周锦程说道:「你去告诉你那知县妹夫,江湖人一向与官府井水
不犯河水,如果不是此番你们做得太过分,我也不会来多管闲事。若是他想要以
官府对江湖报复,我就上京去揭发你们贪赃赈灾钱粮,官商勾结哄抬粮价之事,
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应对前来巡查的钦差大臣。」廉驰也威胁道:「以后你如果再
敢多赚一两黑心银子,我就找回来将你活活切成肉丝!」周锦程连道不敢,想起
廉驰对那捕头的狠毒虐杀之法,吓得全身发抖。

         ×××××××××××××××××

  付东流与廉驰一同离开周家大宅,帮他处理好左臂的箭伤,带着他来到一处
幽暗的小巷子里,推开一扇虚掩的屋门,廉驰一看,杨雪正抱着卫秀秀坐在房中。
杨雪一见廉驰,跳过来抱住廉驰道:「哎呦,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又见到廉
驰左臂缠着布条,布条上还有许多血迹,惊道:「少爷,你受伤了?」廉驰笑道:
「没事,付前辈已经帮我包扎好了,几天就好。那群官差有没有伤到你?」

  杨雪拍着胸口道:「没有,不过可吓死人了,你走了没多久,就有一大群官
差来客栈捉我,要不是付前辈帮忙,我就被官差捉起来啦!」廉驰又牵着杨雪的
手一起向付东流道谢,付东流笑道:「杨姑娘的毒针十分厉害,即使我不出手官
差也拿不住你,不过帮忙料理了几个恶差,算不得什么。」这屋舍狭小简陋,乃
是华山派在南京府的一处临时落脚所在,屋内只有一张小床,付东流便让杨雪带
着卫秀秀睡在床上,他和廉驰坐在桌边,泡了一壶清茶,与廉驰聊些江湖之事直
到天明。

  廉驰对华山派大弟子齐德臣被害之事十分抱歉,付东流却大度的说弟子被害
并非廉驰之过,反到劝慰廉驰不要放在心上。又谈起了前段时间江湖白道与魔门
的冲突,付东流叹气道:「可惜那时我的一位至交好友正在弥留之际,我一直守
在那好友家中帮忙,未能参与对付魔门,因私情误了正事,实在是愧对武林同道。」

  廉驰安慰道:「付前辈重情重义,大家都十分敬仰,又有谁会怪你?再说来
日方长,今后与魔门对阵机会还有许多,不愁没有除魔卫道的机会。」付东流又
详细问了魔门都有哪些高手,听完廉驰叙述,点头道:「魔门这一辈年轻高手都
确实十分厉害,向千山的智计比起武功来更加难以对付,厉平安剑术传自剑神向
日,恐怕年轻一辈只有峨嵋净云斋的柳诗云能与其匹敌,只是不知厉平安的师父
是谁,之前倒是没有听过魔门上一代有什么用剑高手。那个宋晓琴的武功路数看
来应该是当年魔门右护法尹圣玲的弟子,尹圣玲现在算来是五十多岁年纪,极有
可能还在人世,三十年潜心修炼,恐怕武功已至化境,此番她和魔尊段傲卿都没
有现身,倒真是极有可能联手去突袭峨嵋净云斋了。」

  想到自己已经大大的得罪了魔门,又听付东流说魔门还有那许多高深莫测的
绝世高手,廉驰一阵心优,如果魔门向他报复,可就真是难以抵挡了。又看了一
下在床上酣睡的杨雪,她连一队官差应付起来都十分吃力,若是遇到魔门就更加
危险了,看来还是把她送回太湖去比较安全一些。

  第二天出了南京城,付东流要回去华山,而廉驰要去凤阳,两人便抱拳作别。
经过这一番折腾,廉驰怕杨雪再出了意外,路上便再也不做停留,马不停蹄的直
向凤阳行去,想要带着杨雪先去凤阳暗舵,到时候再由凤阳暗舵派人一路护送杨
雪回太湖,也免得廉驰来回奔波浪费时间。

  连续几天赶路,廉驰一行来到凤阳府附近的一处小村庄,寻到一处大户人间
的宅院门前,见大门前的石狮子上果然有逍遥山庄的暗记,廉驰知道自己找对了
地方,叫开大门,一个矮胖的家丁开门向廉驰问道:「什么事?」廉驰指了一下
腰间的玉佩,并不答话。

  那矮胖家丁看了一下廉驰腰间悬挂的玉佩,玉质翠绿隐隐透出一股晶莹霞气,
玉佩上雕着一个小狮子,再仔细看了几眼,居然在玉佩上发现了逍遥山庄的暗记。
那矮胖家丁也是逍遥山庄属下,认出玉佩乃是逍遥山庄庄主的信物,眼睛一亮,
躬身将廉驰几人请入院内,又机警的看了一下门外没什么可疑之人,这才关上大
门。


                第三章

  院内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坐在凉亭里煮茶,亭子外几个小孩子正蹲在地上斗
蛐蛐玩。那妇人眼力十分老道,远远就认出了廉驰腰间的庄主玉佩,急忙起身向
廉驰迎来,躬身道:「可是少庄主大架光临?」廉驰微笑点头。妇人急忙回头对
那群小孩子道:「鸿飞,快去跟你爹爹说家里来了贵客,叫他赶紧过来!」一个
小孩应了声是,蹦蹦跳跳的向后院跑去。

  妇人将廉驰请到大厅,让廉驰做在上首,亲自给廉驰斟了一杯碧螺春,说道:
「少庄主来的正是时候,属下刚刚才收到了张总管给少主的密信,请少主过目。」

  廉驰接过张北晨的密信,打开一看只有简单的三行字,上边写着:「南京周
锦程哄抬粮价,实乃四海钱庄暗中投入巨资支持,如今四海钱庄必定血本无归,
望少主今后行事小心低调,多加思量。」四海钱庄乃是逍遥山庄外围组织,逍遥
山庄银钱的主要来源便是依靠四海钱庄,没想到廉驰在南京出生入死的折腾了一
番,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廉驰看完密信,胸口郁闷异常,也不知那感觉是气恼还是悔恨,只觉得想要
砸些东西,或是随便找个人打上一顿才能发泄心中不快。现在仔细想想,周锦程
收购了几乎南京一带所有的米粮,之后又屯粮抬价,一个月也卖不出多少粮食,
即使稍稍卖出一些,换来的大多也是百姓的借据,基本少有银钱入账,如果没有
雄厚的资金是绝对无法支撑的,若是没有钱庄参与其中才是一桩怪事,只是没想
到这样倒霉,参与其中赔得血本无归的,却是他逍遥山庄旗下的四海钱庄。廉驰
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么一件好事,就遭到如此报应,心中恨恨的想道:「果然是好
心没好报,老子以后专门做坏事,再也不去做什么滥好人了!」

  那妇人见廉驰读了密信就面色极差,也不敢问廉驰上边写着什么,沉默的坐
在一旁。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疾步走入门来,一见廉驰腰间玉佩,便向
廉驰躬身道:「属下李山,负责凤阳此地分舵,参见少主!」廉驰强自平定心绪,
点头道:「李舵主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廉驰暂时将四海钱庄的烦心事丢在一边,问李山道:「李舵主,我爹三年前
失踪,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你这凤阳分舵,你再和我仔细说说,当时情景究竟如
何?」李山知道廉驰此来必定是为了廉川明失踪之事,心中早有准备,立刻答道:
「是!三年前的九月初七,庄主夫妇突然来到凤阳,在属下这里休息了一夜。庄
主夫妇当着属下,并没有提起什么重要之事,不过属下看庄主夫妇都是脸上微有
喜色,行事从容,看来应该没有什么紧迫之事。第二天庄主夫妇离开,还调走了
凤阳分舵的八名弟子一起同行,自那以后便再也没了庄主夫妇消息,与庄主同去
的那八名弟子也是音讯全无。」

  廉驰又问道:「那你知道我爹是要去哪里吗?」李山答道:「属下不知,庄
主他老人家行事隐秘,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下哪里敢过问庄主行踪。」廉驰皱眉
叹了口气,李山现在所说和之前张北晨描述的完全一样,看来从李山口中确实问
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一切还得靠自己在凤阳附近仔细探查才行。

  这几天卫秀秀一直粘着杨雪,即使睡觉也不愿与杨雪分开,廉驰已经克制许
久,这一晚便把卫秀秀安排在另一间客房里,终于有机会与杨雪享受了一番云雨
之乐。廉驰抱着杨雪白玉一样的娇躯,一边轻抚一边说道:「雪儿,江湖上太过
危险,南京那一次你就差点被人捉住,以后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明天我就
叫人护送你回太湖去吧。」

  杨雪一听,立刻紧紧抱住廉驰,摇头道:「不要,雪儿要陪着少爷呢,以后
我小心一点就是了,绝对不会让人抓到。」廉驰拍了杨雪一记屁股,斥道:「江
湖上那许多高手,如果真是存心想抓你来威胁我,你便是多小心都没有用,还是
乖乖听我的话,赶紧回家去吧!」

  杨雪十分不乐意,在廉驰怀中扭动了一会,仰起脸来央求道:「少爷,那你
让我就留在李舵主家好不好,反正这里有好多守卫,也不怕别人来害我了。」廉
驰本也对杨雪离开微微不舍,听她软语央求,也觉得这暗舵应该比较安全,他之
后一段时间都会留在李舵主家里,在凤阳一带找寻廉川明踪迹,杨雪留在此地便
可每日与他相见,确实比回到太湖好上许多,便点头道:「那好吧,你就乖乖呆
在李舵主家里,不许随便乱跑。过一段日子我离开凤阳,再叫人送你回太湖去。」
杨雪听廉驰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去太湖,嘟起小嘴道:「早知道人家就好好练武功,
那样就能陪着少爷一起闯荡江湖了。」廉驰笑道:「现在后悔也晚了,我还要在
凤阳逗留一段日子,又不是马上就和你分开,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又与杨雪
谈笑了一阵,才哄得杨雪安心睡下。

  第二天廉驰心情稍好,睡了一觉便把他害得四海钱庄血本无归之事抛在脑后,
又向李舵主问了一下,近一段时间江湖有些什么消息。

  这段日子廉驰在外寻父,并无与江湖人颇多接触,一问之下,才知道江湖上
这几天还真有些耐人寻味的消息传出。首先是与魔门一战成名的寒龙公子姜凡枫,
之前居然没听说姜家有如此了得的一位少主,而且他所用武功并非姜家擅长的拳
法,所以姜凡枫的师承出身也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极大好奇。众人多方打听,方才
知道,姜凡枫乃是姜家老太爷姜信豪与一名丫环所生,那丫环生下姜凡枫不久之
后便即病死,而姜信豪子嗣甚多,对姜凡枫并不如何喜爱,便是姜家下人都不时
欺辱于他。姜凡枫自小便有一股傲气,七岁那年离家出走,从此音讯皆无,直到
去年他以江陌松的化名行走江湖,以一杆银枪连败湖州八虎,被姜家之人认出,
姜信豪亲自出山,这才劝回了这当年他并不放在眼中的庶子,让姜凡枫重归姜家
门墙。至于姜凡枫的武功,只听他说是偶然在天山的一处山洞中发现了前辈高人
留下的武功兵刃,在雪山之上独居十年,方才修得今日成就。

  另一个消息却让廉驰咬牙切齿,与魔门一战,孟皓空身受重伤,唐青荷一路
护送孟皓空返回孟家,两人感情更进一步,唐青荷来到九江孟家之后,居然就在
孟家住了下来,近日江湖上都已经有人谣传道,唐家孟家这两大江湖世家,马上
就要结为秦晋之好。李舵主也风闻了一些廉驰与唐青荷孟皓空之间的纠葛,对于
此事不敢多提,匆匆含糊掠过,便又向廉驰禀报了眼下最为震动江湖的一条消息。

  就在这个月初,江湖第一大镖局太原镖局波澜骤起,镖局的二当家马冠名突
然联合镖局中大半镖师发难,要求太原镖局的主人宫鹤臣让出大当家之位。太原
镖局本是宫鹤臣一手所创,三十多年间闯下天下第一镖的名头,花费了宫鹤臣大
半生的心血,不过七年前宫鹤臣突然中风,自此卧床不起,连手指都难以活动,
镖局便全交由二当家马冠名打理。上个月宫鹤臣病疴日重,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后
世,要将镖局托付给马冠名,没想到宫鹤臣的挚交好友华山掌门付东流竟千方百
计的从塞外寻得了天山雪莲,宫鹤臣服下此天地造化之精华,身子居然奇迹般转
好,不仅没死,反而日渐回复,如今已经可以坐在床上自己吃饭,对于将镖局托
付给马冠名之事自然也就此作罢。

  二当家马冠名虽不是镖局创始之人,但是十二年前他加入太原镖局时,镖局
名声也不过限于山西一省,是他凭借着武功人脉,与宫鹤臣齐心合力,这才将镖
局发展成如此规模,近几年宫鹤臣缠绵病榻,马冠名一人独撑巨业,保证太原镖
局盛极不衰,对镖局的贡献也是无法取代。马冠名得宫鹤臣托付镖局,本以为多
年功劳终究有了回报,没想到却又生变数。马冠名见诺大基业就此自手边滑过,
大喜成空,自然不会心甘情愿,再想到自己对于太原镖局的贡献巨大,今后却还
要听命于那病卧于床的废人,心中更是不忿,便联合了手下弟兄,逼迫宫鹤臣退
位让贤。马冠名这些年一手打理太原镖局所有事务,也积累下了不小威名,尤其
是镖局中的年轻镖师,都只知有二当家马冠名,却从未见过大当家宫鹤臣一面,
马冠名夺权之举竟然得到了多数人的支持。

  但是宫鹤臣毕竟是太原镖局的创始之人,在江湖上结交广泛,太原镖局生变,
江湖上诸多豪杰旧友纷纷为宫鹤臣出头,马冠名气不过被人指为「恶仆欺主」,
索性带着支持他的兄弟脱离了太原镖局另立门户。此番二当家率众出走,不仅分
走了镖局不菲的银钱资本和好手镖师,对于镖局的威望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镖
局没了主事之人,只好由宫鹤臣的独生女儿宫绿蝶暂为主管,绿林匪类又怎会把
一花信女子放在眼里,二当家马冠名出走不过十日,太原镖局三年来从未失镖的
神话便被打破,各地盗匪纷纷趁火打劫,只是万金以上的大镖便被劫去了两笔,
剩下被劫的小镖更是不计其数。

  眼下太原镖局已经是焦头烂额,又要四处追镖,又要筹银钱赔给上门讨货的
客人,还要面对马冠名新成立的长风镖局竞争,昔日雄风扫地,再也没人愿意到
太原镖局托镖,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廉驰听到宫绿蝶之名,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狡猾刁钻的绿衣少女来,当初将他
点穴丢弃在官道上的一箭之仇始终没有时间去计较,如今她家逢大难,自己要不
要再来个落井下石?廉驰想到这里,对李舵主问道:「李舵主,你这庄上可有些
什么值钱物件,可以给太原镖局托上一镖?」李山一愣,应道:「倒也没什么了
不得的事物,银子却是有个二十几万,少主您是想帮上太原镖局一把?」

  廉驰也不愿给人知晓他被宫绿蝶捉弄之事,只说道:「银子也成,你去和太
原镖局说,咱们这有一票重镖,酬劳丰厚,但是最近太原镖局让人难以放心,要
他们的大小姐亲自上门跟镖才行。」李山也听闻了少主廉驰的一些癖好,心想原
来少主是想打太原镖局大小姐的主意,这个事情可大可小,一面应承廉驰一面暗
想:「这个等下得赶紧飞鸽传书给张总管知晓,可不要再捅出什么篓子才好。」

  廉驰见李山答应起来神色有些怪异,问道:「李舵主在想什么,怎么一副魂
不守色的样子?」李山一惊,忙答道:「属下是想,那华山掌门付东流费尽千辛
万苦之力这才救回了宫鹤臣性命,到头来却把宫家的太原镖局搅得鸡犬不宁,也
不知他现在做何感想?」

  廉驰摇头道:「我与华山付掌门前段时间还曾有过一面之缘,闲聊时他也提
到了之前照顾一个病重朋友之事,却未提是他救了宫鹤臣性命,想来是不愿向人
炫耀,言谈中也没有什么感叹,人家是为全朋友之义,又怎会为了这些俗事后悔?」
跟着心中又想道:「付掌门却真是够义气,天山雪莲这样千载难逢之物都白送给
了别人,换作是本少爷绝对要自己吃了补补身子延年益寿。」李山听廉驰语气对
付东流颇多推崇,连连点头道:「少主说得是,付掌门乃是江湖里有名的重情重
义之人,咱小老儿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在凤阳附近找寻了几日,依旧没有廉川明的任何线索,倒是得知凤阳城内的
莹翠楼乃是有名的欢场,那里的姑娘都是难得的佳丽,尤其那头牌花魁曾韵思,
据说是色艺双绝,貌若春花,琴聚百鸟,这曾韵思又十分矜持,所接客人都是精
通琴棋书画的风雅之士,寻常人便是花上多少银子,也难得美人垂青,越是这样,
人们便把她捧得越高,连凤阳知府李大人都将曾韵思引为红颜知己。

  今天曾韵思将要在莹翠楼举办一场琴会,附近的才子都汇聚到凤阳,想要一
睹曾韵思的花魁风采,更想借机一展才华,博得佳人垂青。

  廉驰几日来寻父无果,听了曾韵思的艳名,心中便又发痒起来,自我安慰道:
「这段日子为了找寻老爹的踪迹,东奔西走劳累异常,还是偶尔休息一下,去莹
翠楼的琴会逛一逛,也算是犒劳自己一番。」廉驰心中找到了借口,便把正事丢
在一边,来到了人头攒动的莹翠楼。

  琴会的席位十分抢手,靠近琴台的席位早已经被人预定,廉驰花了七十两银
子,也只能坐在琴台五丈之外。琴会乃是风雅之事,也无粉头作陪,廉驰在那里
正感不耐,台上一个俏丽的小婢脆声道:「有请曾大家!」

  台下略微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随着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个女子走
到台上向台下施了一礼,坐在了瑶琴之后。琴台四周都挂着轻纱,廉驰也看不到
曾韵思的相貌,心中大感失望,花了那么多银子,却只能看到个人影,还不如找
个寻常粉头到房中作乐。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琴音自台上飘出,旋律时隐时现,如见高山之巅,云雾
缭绕,飘忽无定。四周之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欣赏的神色,但是廉驰不通音律,也
不觉得这断断续续的琴音有什么好听,四下张望,打量那些俏立在大厅四周的青
楼女子,想要等下找个姿色上佳的来风流快活一番。

  扫视了一圈,廉驰突然眼睛一亮,竟然见到了身穿男装的崔月华也坐在大厅
里听琴。廉驰又在崔月华身边仔细张望,却没见到吴茹萍和崔月华在一起。想起
当初在捉到这对姐妹后,慢慢调教她们的风流快活,廉驰胯下渐渐火热了起来,
那些青楼女子虽然都是姿色艳丽,但是比起崔月华都如乌鸦比凤凰一般。现在崔
月华也如其他人一般凝神品味曾韵思的琴声,根本未曾注意到廉驰这大仇人,廉
驰看着崔月华那较好的容颜,心中又打起主意,等下一定要想办法捉住崔月华再
续前缘。

  廉驰正在满脑淫思邪念,台上的琴音忽然变得流畅清澈,节奏活泼,犹如淙
淙铮铮的幽间细流自心头流过,廉驰脑中的那许多污秽居然也被这清泉般的琴音
洗去,转瞬间邪欲全无,不由息心静听曾韵思的演奏,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过了一炷香时间,琴音又是一转,变得高低起伏不定,好似溪流自山崖之上
倾泻而下,水流在山岩间不住转折,水珠四射,虹霞横悬,山之巍峨与水之清柔
浑然一体,彼此相映生辉。此时廉驰才听出曾韵思所奏的乃是一首名曲高山流水,
这首高山流水他也听过几次,此番被曾韵思演绎得直入心弦,比起之前听过的判
若云泥。

  廉驰沉迷在这仙乐之中,不知不觉一曲已终,台下的听众都愣了好一会,这
才回过神来,大声鼓掌叫好。坐在最前一席的一个中年文士拍手赞道:「善哉乎
鼓琴,巍巍乎若泰山,洋洋乎若江河!」又一个青年书生站起来大声道:「曾大
家的琴技果然有令沉鱼出听、六马仰秣的琴仙风骨,今日小生欣幸得闻,方知三
月不知肉味,前贤诚不欺我!」

  台下阿谀奉承之词连绵不绝,台上的曾韵思却只是站起身来对台下行了一礼,
便静静离去,从上台奏琴到飘然离开,始终一言未发。见曾韵思离去,台下诸人
除了少数真正浸淫音律之士,都大感失望,纷纷摇头离去。廉驰怕被崔月华发现,
趁着众人离开的混乱,自大厅闪身到了青楼的内阁,转身自雕花的凭栏向外看去,
崔月华也正在随人流走出大门,一双宝石般的美目却不停打量着送客的妖媚小婢,
一副留连忘返之态。

  廉驰见状暗笑,看来崔月华居然和男儿一般喜好女色,除了表姐吴茹萍外,
对于其他女子也是很有兴趣。待到崔月华出了大门,廉驰这才悄悄尾随而去,一
直跟踪到了一家客栈,看来崔月华就住在这间客栈里。

  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廉驰潜上屋顶,想看一看崔月华是否会再和吴茹萍两
女在客栈里颠鸾倒凤,上次擒住两女时候,她们的香艳活春宫又浮现在廉驰脑海
当中,如今两女都被廉驰破了处子之身,恐怕今次会玩的更加淫靡放浪,想到妙
处,廉驰的胯下又是一阵冲动。这段日子夜里只有杨雪一人相伴,廉驰爱惜她的
身子,始终不能尽兴,今夜如果能再次捉到崔月华和吴茹萍这对姐妹花,想必就
又可以大享艳福了。

  来到崔月华房间的窗口,廉驰挂在窗下,听到屋内崔月华正和一个女子讲话,
但是那女子声音却并非吴茹萍。只听那女子声音道:「二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廉驰现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不会是徒有虚名之辈,只我们两人怎么能对付得了
他?」

  崔月华恨声道:「那廉驰不过是个依仗毒药的卑鄙小人,武功根本不值一提,
上次我和姐姐若不是中了他的迷香,早就将他杀了喂狗,今次我们多加提防,只
要不中了他的毒药,必能除了这狗贼。」那女子仍旧不放心,劝道:「这段时间
听许多江湖同道提起,那毒剑公子廉驰剑术也是不凡,这次二小姐你偷偷从帮中
跑了出来,只有我们两人,恐怕还不是那廉驰的对手。若是失手被擒,帮中都无
人知道二小姐去处,那该如何是好?」

  崔月华哼道:「怕什么,如今廉驰在明,我们在暗,明日先去找到廉驰踪迹,
再做计较。」廉驰一听,这崔月华居然是向他复仇来了,这段时间廉驰在江湖上
名声四起,他在凤阳的踪迹自然瞒不过崔月华,若不是今夜偶然在曾韵思的琴会
遇见,还真不知这美貌小娘子已经尾随而至。廉驰心中暗自得意,看来没事多多
来青楼逛逛绝对是大有好处,若是个正人君子恐怕明日就要被崔月华暗中害死了,
却不去想他如果是个正人君子,又怎会被崔月华恨之入骨。

  两女在房中又说了一会话,那女子就到另一间房中休息,看来与崔月华并无
什么暧昧关系。廉驰故技重施,又分别在两女房中吹入了一些迷药,再次被他轻
松得手。先进入另一女子房中,见那女子躺在床上,姿色平平,廉驰也提不起什
么兴致,便放过了她,只将崔月华娇小的身子夹在肋下,悄悄离开了客栈。

  崔月华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鼻中闻到一股辛辣之气,睁开美目,却发现自己
并不在睡下的客房里,而至身处一个颠簸的马车当中,转头一看,那恨不得将他
碎尸万段的廉驰正一脸邪笑的坐在身边。

  崔月华见到廉驰便怒火冲天,抬手就对廉驰双眼插去,心中却是一惊,丹田
里的真气再也无法运出,看来是又中了之前被廉驰软禁淫辱时的毒药「凝气散」。
廉驰轻松的抓住崔月华手腕,将她压在身下,嘿嘿笑道:「小娘子,是不是又想
念夫君滋味,这才乖乖送上门来?」

  崔月华一双晶莹的美目怒睁,咬牙骂道:「狗贼,是男人就解了我的毒,与
我刀剑上分高低!」廉驰却坏笑道:「本少爷是不是男人,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才
对。」单手扣住崔月华双腕,另一只大手便毫无顾忌的抚上了崔月华的乳房,着
手处弹性十足,而且那双乳竟然比起两个月前来还长大了几分。一边把玩一般调
笑道:「月华,你自从你得了本少爷滋润,身子发育得是越来越秒啦。」

  在崔月华的大骂声中,廉驰隔着衣服摸弄了一会,便将崔月华衣衫解开,却
发现崔月华的衣袖里有一硬物,拿出来一看,正是廉驰当初送给她的玉石假阳物
双头龙,没想到崔月华竟然如此喜欢,还会贴身携带。崔月华一见廉驰搜到了双
头龙,脸色惨白,咬住朱唇再也不吭声了。

  廉驰嘻嘻一笑,「月华,看来本少爷的礼物还真对你的心思啊!」见崔月华
仍不答话,便直接伸手摩挲她胸前白嫩的肌肤,雪白的乳峰上一双嫣红的乳珠如
同宝石一般,廉驰见了自然不会放过,夹在指间轻轻捻弄,不过多时便把乳珠逗
弄得胀大起来。崔月华被廉驰一阵揉捏,口中不禁发出了无力的呻吟,虽然心中
对这恶人痛恨无比,却无法摆脱他带给自己的酥痒感觉,不知不觉间蜜穴已经变
得湿润起来。她胯间又是湿黏又是空虚,只得以双腿相互扭动厮磨排解,葡萄一
样的美目却流下了两行清泪,不知是痛恨廉驰的淫行还是不齿自己身体的反应。

  车内一片绮旎,廉驰肆意对崔月华上下其手,崔月华口中时而喝骂时而娇吟,
「王八蛋我……唔……阉了你,呀……快放手,求求你……嗯……」。一直被廉
驰肆无忌惮的把玩了小半个时辰,崔月华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双手再不用廉驰
按在头顶,而是一手紧紧抓住廉驰的手臂,任由他在自己的娇躯上为所欲为,贝
齿轻轻咬住另一只手的玉指,不愿发出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淫荡呻吟,但仍旧时
不时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呜声。

  正在崔月华魂飞天外之际,廉驰却忽然停下了对她的侵犯,反而帮她整理好
了身上衣衫,崔月华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睁眼向廉驰看去,廉驰在她泛满嫣红
情欲的小脸上轻轻一吻,笑道:「小娘子不用心急,我们已经到家了,等下到了
房中夫君再让你欲仙欲死!」说着一抱崔月华软若无骨的娇躯,跳下了马车。

                第四章

  杨雪正心神不宁的在院子里等廉驰回来,现在已是深夜,本来廉驰每日出门,
都会在黄昏归来,今日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卫秀秀刚刚已经被杨雪哄着睡下了,现在只有李舵主夫妇陪在身边。李舵主不断
安慰,说是已经派出弟子四处找寻,少主武功高强,定然不会出有什么不测。但
是李舵主心里也是没底,老庄主廉川明就是在他这凤阳暗舵失踪,若是少主也在
他凤阳出了不测,恐怕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加在一起都不够赔的,心里暗自对天祷
告,祈求廉驰可千万一定要平安归来。

  忽然一个弟子跑进院子,抱拳道:「舵主,少主已经回来了!」李舵主长舒
了一口气,连忙陪着杨雪迎了出去。

  到了门口,却见到廉驰正抱着一个美貌的男装女子,那女子面色通红,衣衫
不整,被廉驰抱在怀中不住挣扎扭动,显然是被廉驰抢掠而来。李舵主面色尴尬,
也不知如此场面该如何应对,杨雪一看廉驰怀中那女子,却是一愣,「呀,崔姐
姐,你怎么又被少爷捉到了?」

  崔月华这才注意到自己正在一座宅院的大门之前,看来这里就是廉驰的落脚
之处了。杨雪这俏丽的小丫头正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想到自己这狼狈样子都被
别人看去,一时羞得无地自容,再也不敢胡乱挣扎,把脸埋在了廉驰怀里不愿抬
头。

  廉驰没想到刚刚还要死要活的崔月华一见杨雪就老实了起来,心中暗乐,也
不理李山哭笑不得的样子,对杨雪道:「雪儿,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快快回房休
息吧!」抱着崔月华急急向自己的房间行去,杨雪应了一声,跟着廉驰走进了院
子。李山在门口叹了口气,觉得廉驰如此胡作非为实在不妥,又不敢出言相劝,
只对身边弟子道:「今夜所见谁也不许对旁人提起!」

  回到房间廉驰将崔月华向床上一抛,崔月华便顺势滚到了软绵绵的床里边。
廉驰已经好久未曾享受两女并榻的香艳欢愉,本来还以为能将吴茹萍也一并捉到,
没想却只捉到了崔月华一人。但是既然被崔月华挑起了欲望,今夜无论如何也不
能就此放弃,便将她掳了回来,让她和杨雪今夜一同服侍自己。

  崔月华在马车上被廉驰亵玩得全身无力,下体亵裤里也是一片湿滑,知道此
番又是在劫难逃,却又心有不甘,支起身子又想大骂廉驰,却见到廉驰正抱着杨
雪向床上走来。她自小性情古怪,身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儿身却喜好女色,那日
与杨雪偶然相见便对这可人的小姑娘极有好感,后来被廉驰捉住,几日间都由杨
雪看管,杨雪待人十分温柔,崔月华与吴茹萍虽是廉驰俘虏,杨雪却也尽量对她
们多加照顾,崔月华对于杨雪更是暗中倾心。

  见廉驰抱着杨雪来到床上,崔月华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今夜虽然要被廉驰
凌辱折磨,但是如果有杨雪这温柔可爱的小美人同塌而眠,也总算不是难以忍受。
廉驰自然明白崔月华心中所想,抱着杨雪一边亲吻挑逗,一边去解开杨雪衣衫,
眼中还向崔月华射去玩味挑逗的目光。

  杨雪被廉驰抱在怀里抚弄,却因为有崔月华在侧十分别扭,微微皱眉道:
「少爷,还有别人在呢……」廉驰打定了主意今夜一定要两女共同侍寝,加力抚
弄杨雪娇小的身子,安慰道:「怕什么,她也是少爷的女人,等下少爷把她也剥
光了陪你。」杨雪身体敏感之处廉驰都十分清楚,使足风流手段将杨雪抚弄得情
迷意乱,顺利脱去了杨雪的外衣,露出了小肚兜和雪白的裸背。杨雪还是第一次
在外人面前裸露,羞得心如鹿撞,双臂环在廉驰颈后,小脸也埋在廉驰怀里不敢
抬头。

  崔月华呆呆看着杨雪半裸的雪白身体,被廉驰逗弄得泛出一层嫣红,只觉口
干舌燥,眼睛看得都直了。廉驰一笑,解开杨雪后背的肚兜带子,让她平躺在床
上,杨雪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睫毛却紧张得微微颤抖。崔月华跪在杨雪身边,
看着廉驰缓缓解开杨雪的肚兜,一对挺立的蓓蕾跃然而出,崔月华几乎忍不住想
上去抚摸把玩,却碍于廉驰在侧,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暗自吞口水,下体的蜜穴
却又是一阵悸动,涌出了一股花蜜。

  廉驰故意耀武扬威似的在杨雪的胸乳上肆意抚弄,直将杨雪弄得情欲勃发,
口中吟叫不停,小屁股也一挺一挺的,分开双腿用胯间的少女密处厮磨廉驰挺立
的阳根。廉驰见时机成熟,用手勾起杨雪的亵裤,轻轻褪了下来。杨雪被廉驰一
番挑弄,再加上崔月华在旁观看的羞耻,快感来得更加强烈,蜜穴中的花露又多
又稠,随着亵裤被廉驰褪下,竟然在下体和亵裤间拉出了几条光亮的银丝。崔月
华看得几乎忘了呼吸,只见廉驰几下便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胯下龙王挺立而出。
崔月华对廉驰的胯下龙王又恨又怕,今日再次见到,心头又是一阵悸动,想起过
去被廉驰操弄得死去活来,今晚马上又要面临这无耻之徒的淫辱,脑中一团混乱,
不知如何是好。

  廉驰将神龙抵在杨雪的蜜穴入口,缓缓插入,崔月华屏住呼吸,看着杨雪娇
小白嫩的身子将神龙吞入体内,紧张得如同是她自己被廉驰插入一般。杨雪蜜穴
被廉驰填满,总算摆脱了空虚的烦躁,一边轻声呢喃,一边款摆腰肢,扭动雪臀
自己动作了起来。廉驰却是不急,任由杨雪在胯下自行取乐,一把抓过崔月华,
将她抱在身前。

  崔月华内力受制,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之前被廉驰猥亵得全身酥软,
又被杨雪近在眼前的床戏激发了情欲,居然只轻微挣扎了几下就任由廉驰将她剥
成了小白羊。崔月华与杨雪身材十分相似,都是娇小玲珑,廉驰一边轻轻在杨雪
的蜜穴内挺动,一边将崔月华按在了杨雪身上。崔月华双腿大开骑跨在杨雪腰际,
被廉驰在雪背上一按,两女便叠在一起,俏脸相对,乳房也相互挤压,形成了一
团诱人的雪腻。更妙的是如此姿势,崔月华翘臀挺起,嫣红的玉蚌便暴露在廉驰
面前,蜜穴中正缓缓流出粘稠的花露。廉驰毫不客气,一边在杨雪体内抽插,一
边把手指插入了崔月华的肉穴中抠挖,两女被他弄的吟叫声此起彼伏,玩得不亦
乐乎。

  崔月华下体被廉驰肆意侵犯淫虐,脸前却是一张娇美容颜,美目半合,樱桃
小嘴大张,不住发出诱人的呻吟,她再也忍受不住,便张口吻了上去。杨雪正张
口娇吟,不想突然被崔月华吻住,更有一条香滑的小舌头侵入口中,呻吟被憋住
十分不快,便伸出舌头想把崔月华顶出去,不想却引得崔月华变本加厉的与她舌
戏。杨雪还从未与廉驰以外之人如此亲昵,只觉得崔月华的小舌头比起廉驰来别
有一番情趣,灵活的挑逗着她的情欲,再加上廉驰在体内的冲刺,不过多时就败
下阵来,任由崔月华在她的樱口内四处横行。

  崔月华见杨雪屈服,心中竟然微微得意,完全忘记了她自己也正被廉驰在胯
间玩弄,一伸手抓住了杨雪的乳峰,这垂涎已久的妙处终于被她得手,随意揉捏
不停,一时间爱不释手。这下可苦了杨雪,她从前虽然时常与单燕一同与廉驰欢
爱,不过两女却从未挑逗过对方身体,都是一人与廉驰交欢,另一人在廉驰怀中
给他玩弄,没想到崔月华不仅不在廉驰怀中为她分担骚扰,反而同廉驰铿锵一气
的来欺负她,娇嫩的身体被两人同时玩弄,立刻将杨雪最后一丝理智击溃,只觉
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无力去思考任何事情,廉驰在她的蜜穴中挺动,她便配合着
廉驰摆动腰肢,要让廉驰插得更加深入。崔月华在揉捏她的乳峰,她便反过去抓
住了崔月华挺立的乳房,依样揉捏,手中一团滑腻的软肉不停的变幻着形状,居
然也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在多重刺激之下,杨雪很快便达到了极限,不再抓弄崔月华的双乳,而是用
力抱住崔月华的粉背,双腿也紧紧盘在廉驰腰际,全身一震颤抖,蜜穴痉挛着挤
压廉驰的阳根,一股阴精喷射而出。

  高潮过后的杨雪全身无力,瘫倒在床上不住喘息,廉驰爱怜的退出了她的身
体,又将龙头顶在了崔月华胯间。崔月华刚刚被杨雪的高潮带动,体内也是欲火
难熬,回过头狠狠瞪了廉驰一眼,咬着银牙一言不发,双腿却分得更开,雪臀又
挺高了一些,配合着廉驰的奸淫。

  廉驰见崔月华如此配合,本想再取笑她一番,但见她眼中满是怨气,便不再
刺激她,虎躯一挺,侵入了崔月华那早已泛滥成灾的蜜穴。崔月华自从回到浮萍
帮,日日对廉驰咬牙切齿,却又几个晚上梦中又被廉驰淫辱,对那销魂滋味又恨
又爱,今次本想来杀掉廉驰复仇,没想到却又落到了他的手上,而且更加不堪的
是自己居然还如此下贱的任其玩弄,心中越是羞耻不甘,体内的感觉却越是敏感,
快感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理智,最后只得放弃去想那些心烦之事,专心享受着廉
驰的奸淫,还可以随意抚弄亵玩身下没有反抗之力杨雪,倒也是十分的舒服。

  不过多时,崔月华便被廉驰插得全身酥软,只得俯卧在了杨雪的双乳之间,
张口含住了杨雪的一只乳房,贝齿轻轻咬住杨雪的乳珠,一边允吸一边舔弄,随
着廉驰在体内的抽插,发出一声声呜咽。廉驰也快要爆发,动作越来越大,崔月
华完全没了反抗之力,全靠廉驰用手扶住她的雪臀才没有瘫倒,无力的任由廉驰
随意在体内发泄,终于随着廉驰阳根的一阵抖动,滚烫的阳精喷射而出,崔月华
体内一阵滚烫的刺激,再也经受不住,在高潮中昏了过去。

  一夜盘肠大战,花样百出,床上三人都尝到了平生未有的奇趣,廉驰压抑许
久的狂热情欲终于彻底得到发泄,抱着两个娇媚美人满意睡去。

  次日清晨,廉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身边两女却因昨夜的疯狂十分疲累,仍
然甜睡未醒。杨雪依旧蜷缩成一团依偎在廉驰怀里,白嫩的小脚丫刚好抵在廉驰
胯间,撩拨得廉驰心中痒痒,若不是看她一脸倦容,必定就要将她就地正法。轻
轻将杨雪自怀中放下,回过身来一看,崔月华正俯卧在身后,丰润的臀部微微翘
起,双腿不雅的分开,胯间密处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

  廉驰一看觉得有趣,便又用手指去抚弄起来。昨夜廉驰对崔月华毫不怜惜,
将她折磨得极为疲惫,现在崔月华睡得正沉,少女私处被廉驰玩弄却还是没有醒
来,倒是身体有了自然反应,一股爱液自蜜穴缓缓溢出。廉驰本来只是随便玩玩,
见到那湿润的洞口却再也把持不住,清晨自然勃起的神龙正胀得难受,索性又插
出了崔月华的身体。

  如此巨大之物侵入下体,崔月华自然不可能继续安睡下去,只轻轻挺动了几
下,崔月华便嘤咛一声悠悠醒来,只觉全身酸软无力,而下体的蜜穴中却被一巨
大的事物填满,正被廉驰缓缓抽插。再一看窗外已经是天亮了,想起昨夜被廉驰
奸淫得昏迷了过去,而再次醒来私处蜜穴却仍旧被廉驰占据,难道这淫魔竟然连
续奸淫了自己一夜不成?

  崔月华又恨又怕,回过头来,咬牙骂道:「姓廉的,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是想要一口气弄死我吗?」廉驰却不知崔月华心中误会,轻抚着崔月华的背脊笑
道:「美人儿,本少爷这次会温柔些的,保证让你舒服得欲仙欲死。」这次廉驰
果然不再粗暴,而是温柔的缓缓进出,崔月华全身无力,只得伏在床上任其施为,
下体被廉驰温柔的动作弄得竟然十分舒服,一波波暖流沿着背脊而上,娇躯随着
廉驰轻轻晃动,恍惚间仿佛身在云端。

  两人的动静吵醒了杨雪,小丫头揉了揉眼睛,见崔月华面色绯红的伏在床头,
像一只小狗般翘起屁股,被在身后廉驰缓缓操弄,随着廉驰的动作发出一声声轻
柔的呻吟。崔月华见杨雪醒来,正看着自己这羞辱的样子,心中大是窘迫,恨声
对廉驰道:「狗贼,你拖拖拉拉的还想到什么时候?」

  廉驰哈哈一笑,便大开大合的挺动起来,也不愿让崔月华太难过,不过多时
就要射出阳精,崔月华却忽然支起身子叫道:「不行!你快拔出来,会怀孕的!」
廉驰却紧紧扣住崔月华腰肢,将神龙顶在蜜穴尽头,笑道:「昨晚已经射进去了,
今天再来一次也无妨!」

  崔月华面色惨白,想起昨夜昏倒之前果然有一股热流冲入体内,正在惊疑不
定,又是一股热流在体内喷薄而出。待到廉驰退出蜜穴,崔月华看着下体流出的
白浊液体,忽然发疯一般扑向廉驰,「畜生,我和你拼了!」

  廉驰轻易的制住了崔月华,将她压在身下,笑道:「你不就是怕怀孕吗?等
下我给你配一副药,保证你平安无事。」崔月华听了这才平静下来,口中却仍不
服输,「王八蛋,你敢如此欺辱于我,将来如若是落在本小姐手里,定要活剥了
你的狗皮!」廉驰在崔月华粉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还想活捉我?这次没
有孟家给你出头,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本少爷的五指山啦!」

  清晨又折腾了一番,廉驰和杨雪下床穿衣,崔月华被廉驰弄得完全没了力气,
全靠杨雪照顾,这才穿好了衣衫。廉驰推开门,却看到卫秀秀这小姑娘正守着一
盆水蹲在门外,小脸胀得通红,见到廉驰开门出来急忙站起身,怯生生的道:
「少爷,洗脸。」

  杨雪这段时日极为宠爱卫秀秀,直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要她做什
么伺候人的事情,每日只要她陪自己玩耍,但是小姑娘却是心中难安,总觉得白
吃白喝十分过意不去,便不时找些机会来为廉驰做些事情。今日卫秀秀醒来,迟
迟不见杨雪来叫她去吃饭,出来一看,发现廉驰屋子还是房门紧闭,便急急打了
盆水来,想要伺候廉驰杨雪洗漱。到了门前又怕打扰了廉驰休息,便只好等在门
外,不过这时门中却不时传出几声女人似痛苦又似快乐的呻吟,卫秀秀十分好奇,
蹲在门边附耳听了起来,只觉得那女子的吟叫好似魔咒一般,居然听在耳中就心
跳得厉害,待到后来呻吟声音越来越高,她也跟着呼吸急促紧张,等到那呻吟冲
到顶峰嘎然而止,卫秀秀竟然觉得十分失望,心中空荡荡的难受,只盼那腻人的
吟叫一直持续下去才好。

  廉驰突然开门吓了卫秀秀一跳,她虽年幼,也知道偷偷躲在人家门后偷听十
分不对,好在廉驰并不在意,洒然一笑,接过水盆道:「秀秀真乖,先去饭厅等
我们吧!」卫秀秀得了廉驰夸奖,小脸生花,用力点头应了生是,转身便向饭厅
跑去。三人洗漱完毕,廉驰对崔月华笑道:「小美人,咱们去吃饭吧!」崔月华
竖起眉毛怒道:「不吃!你赶紧给我解毒放了我,不然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家的
东西!」廉驰却不怕她威胁,看向崔月华那微微凸起的胸口,摸着鼻子淫笑道:
「不吃也行,师父曾经跟我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既然不喜欢饮食,
那我们继续来男女好了……」崔月华真怕了廉驰这一套,急忙拉住杨雪向外走去,
「雪儿妹妹,咱们去吃东西吧,离这淫贼远一点。」

  用过早膳,杨雪带着卫秀秀在院中踢毽子,廉驰捉到了崔月华这娇美尤物,
今天也没有心思再出去继续寻找廉川明的踪迹,对杨雪挤了挤眼睛,又把崔月华
强拉回了卧房当中。

  崔月华被廉驰强抱在怀里,气喘吁吁的反抗着廉驰的抚弄,廉驰又拿出昨夜
被他找到的双头龙在崔月华眼前晃了晃,淫笑道:「月华,看来你还真喜欢本少
爷送你的礼物啊,时时刻刻都要带在身边,是不是用它和你同来的那个女人玩了?」
崔月华羞怒交加,道:「呸!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放浪下贱,我心中只有姐姐一
人!」廉驰道:「那昨晚你对雪儿又亲又摸的,算是怎么一回事,那不是对不起
你姐姐了吗?」崔月华一呆,接着恨道:「你欺负我,我便去欺负你女人,一报
还一报。」

  廉驰又问道:「那这双头龙你没和别人一起用,是自己一个人偷偷插着玩的
吗?」崔月华满脸通红,被廉驰说中了羞人之处,用力挣扎道:「王八蛋,快放
了我!」廉驰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将双头龙放在她的胯间反复撩拨,「和少爷说
说,是这个东西插得舒服,还是本少爷的真家伙舒服?」崔月华大窘,虽然被廉
驰淫辱之时快感更加强烈,却打死也不肯承认,「你那狗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比?」

  廉驰坏笑道:「看来你是更喜欢这双头龙啦?昨晚还没让你这小淫娃满足,
那现在用这双头龙让你来舒服一下如何?」说着就去解崔月华的裤子,崔月华拼
命反抗,又哪里能是廉驰的对手,片刻间下体就被剥得赤条条的,雪白的肌肤和
一丛凄美的耻毛完全暴露在了光亮的卧室当中。廉驰道:「是你自己来,还是要
本少爷帮你?」崔月华知道已经无法幸免,从廉驰手中抢过双头龙道:「不许你
碰我!」

  将双头龙的一端抵在蜜穴入口处,崔月华紧紧咬住朱唇,在廉驰淫邪的目光
注视之下,缓缓的将双头龙插入了自己的身体。廉驰记得崔月华初次使用双头龙
时,根本无法靠自己吞入那粗大的假阳具,还是自己帮助她费力的插了进去,如
今看她已经十分熟练,取笑道:「这么轻松的就吃进去了,看来平时肯定用得不
少呀!」

  崔月华闭目不理会廉驰的取笑,双手握住另一只阳具,轻轻的扭动了起来。
这羞耻之事平时一人躲在床上做已经十分为难,如今却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被
大仇人抱在怀里行那自淫之事,廉驰那硬邦邦的阳物还挺在她的臀缝当中,双乳
也被他的大手抓住来回揉搓,多重刺激之下,崔月华再也难以把持,片刻间便娇
躯颤抖着达到了一次高潮。

  高潮过后崔月华无力的靠在廉驰怀里,廉驰却不愿就此放过她,不许她拔出
双头龙,而是亲手接过,继续用假阳具在崔月华的蜜穴里搅动,崔月华只得半闭
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忍受着下体恼人的感觉。廉驰的动作并不粗暴,蜜穴里被
双头龙塞满,玉质的凸起在娇嫩的肉壁上来回滑动,轻微的刺激伴随着高潮的余
韵居然隐隐有些舒服,廉驰见崔月华一脸享受的表情,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看
你的样子很喜欢被本少爷玩嘛,这次说是来报仇,其实是故意送上门来的吧?」

  崔月华咬牙骂道:「狗贼,若不是你只会背后下毒害人,明刀明枪的一决胜
负,你早被我大卸八块了!」廉驰一边揉捏着崔月华的乳峰一边道:「是你自己
本事差,被我一路从琴会跟到了客栈都没发觉,又怪得谁来?」崔月华这才知道
自己是如何被廉驰擒住,问道:「你也去了琴会?我怎么没见到你?」廉驰哈哈
笑道:「你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那些妖娆的粉头看个不停,又怎么会注意到本少爷?
男人都没你这么急色的!」崔月华被廉驰嘲笑,脸色一阵发白,羞得无地自容,
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听廉驰继续说道:「那些窑姐儿个个都风骚得很,床上功
夫更是厉害,看你眼馋的样子,要不要本少爷带你去尝尝鲜?」

  崔月华心中虽对那些风尘女子微微向往,却不愿给廉驰小看了,强辩道:
「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都下贱得很,也只有你这种混蛋才会有兴趣,有本事你去
嫖曾韵思啊!」廉驰被崔月华一激,想到昨日琴会里众人对曾韵思的推崇,和那
轻纱之后的高傲倩影,色心大动,狠狠在崔月华乳峰上捏了一把道:「花魁就了
不起吗?看我今晚把她捉来,给你这小妞长长见识!」崔月华不信道:「吹牛!
人家可是知府大人的红颜知己,你这土鳖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廉驰手上微微
用力,将崔月华插得一声轻叫,问道:「若是本少爷真捉到了曾韵思,那你怎么
说?」崔月华精神一振,想到如果廉驰捉来了曾韵思,她也能跟着占些便宜,
「你要是真有那本事,本小姐以后随便给你怎么欺负都行!」

  廉驰得了崔月华的鼓励,心中大乐,又将崔月华送上了情欲的巅峰,这才将
她抱到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让她休息。崔月华从昨夜被捉到现在,连续不断的
被廉驰奸淫得高潮迭起,身子非常疲惫,一得解脱便闭目沉睡过去。

  廉驰精神抖擞的出门,叫过杨雪嘱咐道:「你帮我看好崔月华,可不要给她
跑了。」杨雪犹豫道:「少爷,你那样欺负崔姐姐,会不会太过分了?」廉驰拉
过杨雪,「你这小丫头,平时总埋怨我不疼惜你,现在找了个人在床上给你做伴
还不好?」杨雪嘟起小嘴埋怨道:「昨晚都是你们两个在欺负雪儿,崔姐姐在人
家身上乱摸乱亲。」廉驰道:「那你不也摸回去了?怎么样,摸起来是不是很舒
服?」杨雪脸上一红,低头抿嘴道:「嗯,崔姐姐身子又软又滑的,好像绸子一
样。」廉驰笑道:「那你就是喜欢了,看少爷今晚再捉个美人儿回来陪你玩!」


                第五章

  莹翠楼刚一开门,廉驰便急急走了进去,那接客的鸨儿掩口偷笑,看这少年
英俊潇洒,没想到却是如此急色。要了一桌花酒,廉驰坐下问道:「今天曾大家
可见客吗?」虽知道曾韵思绝对不会见他,却想探听出曾韵思的一些消息,好方
便晚上偷偷去掳人。鸨儿媚笑道:「这位公子可来得不巧了,昨夜曾大家举行了
琴会之后,就随知府大人去了京师拜访朝中贵人,恐怕三四天内是回不来的。」

  廉驰听了大吃一惊,「什么,曾韵思不在凤阳了?」他今日还向崔月华夸下
海口,说定能将曾韵思带回去,没想她昨夜就已经离开,现在又哪里能追得上?
那鸨儿见廉驰一脸失望沮丧,向廉驰抛了一个媚眼道:「咱们莹翠楼虽说是曾大
家名声最著,可其他姑娘也不差啊,公子你既然来了,何不见见其他姑娘,也许
有你中意的呢?」廉驰听了忽然心中一动,反正崔月华也未曾见过曾韵思相貌,
何不随便找个青楼女子回去充数,想必她也分辨不出真假。

  廉驰想到了对策,大是欢喜,拍手笑道:「好啊,快将你们楼里的美貌姑娘
都叫出来,给本少爷看看!」现在天色尚早,莹翠楼里并无什么客人,几乎整个
楼里的姑娘便都集合到了廉驰面前,对着这俊俏的小公子哥搔首弄姿。廉驰仔细
打量了一番,其中以春荷姑娘相貌最美,不过她的美貌太过张扬,艳光四射的样
子与昨晚琴会里清远的天籁之音并不相符,倒是相貌稍逊的凝香姑娘颇有几分清
水芙蓉的味道,和想象中的曾韵思非常神似。

  选定了凝香,廉驰便不多做停留,叫了辆马车回去李家庄。凝香一进车厢,
便气吹如兰的依在廉驰身上,廉驰强压下情欲道:「先不忙着亲热,本少爷有几
件事情要交代你给,做得好了重重有赏!」凝香早在莹翠楼便领教了廉驰的大方,
听他说重重有赏,眼睛一亮,「公子尽管吩咐,奴家一定伺候得公子满意!」

  廉驰道:「本少爷新近纳了一房夫人,不过这夫人性子有些怪,偏偏喜欢和
女人玩些磨镜子的调调,总缠着我找些女子同她一起玩耍,自从昨夜去听了一场
曾韵思的琴会,便好像着了魔一样,寻死觅活的要我把曾韵思请回家去陪她,今
日不巧曾姑娘不在,便只好请凝香姑娘冒名顶替一下,反正我那夫人不知曾韵思
相貌,此床帏之事也不会给旁人知晓,必定不损姑娘名声,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凝香听了嘻嘻一笑道:「看不出公子却是个如此体贴的人儿,奴家便全依公
子吩咐便是。」她久在欢场厮混,对于女子间同性取乐之道并不陌生,至于假扮
名人身份满足客人淫思之事更是做过不少,连风华绝代的词后李清照都曾经扮过,
这次装作同楼的姐妹曾韵思自然不在话下。

  回到园中,正见到杨雪和卫秀秀在树下斗蛐蛐,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杨雪
大呼小叫的完全没注意到廉驰回来,倒是卫秀秀先看到了廉驰,站起身来行了一
礼脆声道:「少爷好!」杨雪这才回头注意到廉驰,笑道:「少爷你回来啦!」
廉驰一点头,「月华呢?」杨雪道:「崔姐姐用过晚饭便回房间去了。」

  廉驰揽过杨雪的小腰,「好,咱们也回房休息去吧!」杨雪一见廉驰还带回
了一个陌生女子,想起昨夜床上三人的淫行,今夜看来还要加入这个不知来路的
女人,十分不情愿,红着脸道:「少爷,雪儿今晚想去秀秀那一起睡,好不好?」

  廉驰察觉了杨雪对凝香排斥的眼神,知道杨雪毕竟和崔月华有过一段日子接
触,这才能接受与她同塌承欢,对于陌生人自然不会愿意暴露那羞人之事。廉驰
也不愿强迫杨雪,便点头道:「好吧,今夜就先放过你!」放开杨雪,又揽住凝
香的柳腰,推门进入了卧房。

  崔月华正坐在房中发呆,此次又被廉驰囚禁淫辱,又没有姐姐吴茹萍相伴身
边安慰,心下苦楚茫然,也不知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逃脱廉驰的魔掌。想到今后
还要被廉驰随意亵玩,如果不是杨雪那诱人的娇躯能稍稍给崔月华一些安慰,恐
怕自杀的心思都有了。正在患得患失之间,忽然房门被廉驰推开,只见他意气风
发的揽着一个清丽佳人进入屋子,「月华,曾韵思被我请来了,这下你怎么说?」

  崔月华大吃一惊,没想到廉驰还真能把花魁曾韵思带回来,「曾大家怎么会
看上你这狗才?」廉驰厚颜笑道:「本少爷风流倜傥,出手又大方,曾姑娘自然
不会拒绝。」凝香也配合廉驰做戏,对崔月华笑道:「这位便是崔妹妹吧,你相
公可疼惜着你呢!」

  廉驰趁着崔月华发呆,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床上,吻上那惊讶得半开的朱
唇。凝香便走到床边坐下,轻笑着呆在一边看戏。崔月华虽然被廉驰亲吻,眼睛
却一直盯着凝香看个不停,廉驰怕她发现破绽,一路吻到了崔月华的粉颈,大手
也开始用力一边揉搓媚人的乳峰,一边解开崔月华的衣衫。

  崔月华果然被廉驰逗弄得再也没有心思去分辨凝香身份真伪,娇喘吁吁的被
廉驰剥光了衣服,居然都没有丝毫挣扎。待到崔月华变成了一只赤裸裸的小白羊,
廉驰便抱过凝香,飞快的脱光了两人的衣衫,片刻间床上三人便坦诚相见。

  凝香双腿微分的坐在床头,廉驰一笑,把崔月华推到了凝香身上。凝香事前
已经得到廉驰吩咐,轻轻抱住崔月华,与她吻在了一处。崔月华跪在凝香两腿之
间,小蛮腰被凝香抱住,玉臀便不知不觉的高高翘起,艳丽的少女私处毫无保留
的呈现在廉驰眼前,廉驰自然不会客气,伸出手指抚弄抽插,将崔月华弄得情欲
勃发,一边与凝香激吻,一边也伸手抚弄起凝香的私处来。

  凝香配合着大开双腿,方便崔月华的玩弄,双手反攻向崔月华的双峰,一对
小玉兔被这欢场老手捏弄成各种花样。崔月华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高明的调情手
段,立刻败下阵来,只能伏在凝香怀里,任由双峰被凝香把玩,下体蜜穴则被廉
驰两根灵活的手指扣挖得淫水直流。

  崔月华上下两路都被攻陷,无奈的承受着两个调情高手的抚弄,恍惚间忽然
看到床头自己被脱下的衣衫,用力挣扎着想要脱出两人的包围,呻吟着道:「等
……啊……等一下,让我…拿个东西再来。」廉驰一下就明白了崔月华心中所想,
一伸手从床头拿过双头龙,在崔月华脸前一晃,笑道:「娘子,是要这个吗?」
崔月华羞红了脸,却不否认,一把抢过了双头龙。

  凝香却是大为惊讶,没想到这对怪异夫妻居然还有如此专业的欢场器物。廉
驰对崔月华笑道:「是你自己插进去还是要我帮你?」崔月华本不想要廉驰为她
插入双头龙,无奈刚刚已经被玩弄得没了力气,却又不好意思求他,只是将双头
龙放在胯下私处来回厮磨,任由花蜜布满整个龙身。

  廉驰见状一笑,握住崔月华的玉手,帮她慢慢将双头龙插入体内。崔月华皱
眉低声呻吟着,终于吞下了整根龙身,另一条玉龙便从她的胯间挺立出来。崔月
华目光灼灼的看向身前凝香惹火的裸体,今夜她就要用双头龙插入今生的第二个
女人,而这女人还是万众瞩目的花魁曾韵思,心中异样的滋味更加刺激下体那被
填满的蜜穴。

  崔月华自从得了双头龙之后,便不时用它和表姐吴茹萍交欢,对于这东西已
经有了几分心得,用手扶住另一头瞄准凝香的肉穴,微微用力顶了进去,前一段
可以用手发力,倒是还算顺畅,不过等龙身插入了多半,再无着手之处,便要全
靠着自己娇嫩的蜜穴夹紧体内的龙身发力。崔月华被廉驰看得十分紧张,连续试
了几下也没能一插到底,反而把自己刺激得全身发软,口中发出了一串无奈不甘
的娇吟。

  廉驰看得不耐烦,就用手按在崔月华的翘臀上用力一压,帮助两女完全连成
一体。崔月华轻轻吟叫了一声,忽然想到自己与吴茹萍的第一次交欢也是廉驰如
此帮她插了进去,仿佛冥冥间就注定必须要给廉驰欺辱一般,心中大是不忿,回
头狠狠瞪了廉驰一眼。

  崔月华伏在凝香身上,轻轻扭摆腰肢,一边带动着双头龙抽插凝香的肉穴,
一边也将自己的私处刺激得一阵酸软。廉驰欣赏着两个叠抱在一起扭动的雪白娇
躯,伸手在两女羊脂般的肌肤上抚弄。凝香看见廉驰高耸的阳物,淫心大动,扭
身便张口含住,一边吞吐一边用香舌舔弄,服侍得廉驰极为舒爽。

  崔月华一直扭动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她力气有限,始终不能让两女攀上高峰,
只能保持一波波恼人情潮涌动,初时还觉得十分舒服,可是时间长了,对于高潮
的渴望却渐渐强烈起来,不禁以哀求的眼光看向廉驰。廉驰淫笑道:「娘子,是
想要夫君的真神龙了吗?」崔月华却是咬牙不肯向廉驰屈服,只是倔强的继续挺
动腰肢,蜜穴的肉壁被磨擦得一阵颤抖,却始终无法得到真正的满足。

  廉驰来到崔月华身后,将双头龙自她的私处抽出,龙头刚一离体,蜜穴便喷
出了好多积存的花露。崔月华本以为廉驰马上就会开始奸淫她,伏在凝香柔嫩的
乳峰上闭目等待,却好久不见廉驰动作,回头一看,廉驰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小娘子,想要夫君爱你,就好好求求我。」

  崔月华大怒,自己被他囚禁淫辱,如今还要自己下贱的求他来奸淫自己,世
间哪有如此之事?廉驰见崔月华不说话,就将火热的龙头抵在花唇之间来回厮磨,
崔月华已经在情潮之中挣扎了半个时辰不得解脱,如今下体的蜜穴之中空荡荡的
比起之前更加难耐,又被廉驰在穴口如此撩拨,私处好像千万蚂蚁爬动般奇痒,
用力挺起屁股向后撞去,总算将龙头吞入了蜜穴。

  廉驰却用力压住崔月华的腰肢,不再给她活动的空间,巨大的阳物便浅浅的
在蜜穴前半段缓缓抽动,如此一来崔月华只感觉更加痛苦,蜜穴前一段被火热的
龙头来回摩擦得极为舒服,但是蜜穴深处却被反衬得更加空虚难耐,胯间同时传
来了天堂与地狱两种滋味,折磨得人几欲发狂。廉驰压住崔月华后背,在崔月华
耳边轻轻说道:「月华,只要你答应以后都乖乖听本少爷的话,我就让你欲仙欲
死,如何?」崔月华被折磨得再也没有任何顾及羞耻的余地,咬牙抽泣着答道:
「好……我以后……呜……什么都听你的……」话一说完,两行清泪已经不由自
主的流了下来。

  崔月华自伤自怜的哭泣还不到一息之瞬,便被廉驰火热的驰骋所打断,她只
觉得蜜穴里那滚烫的巨物每一次抽动,便发出一波难以抗拒的快感,火热的感觉
沿着脊柱直冲脑际,恍惚间仿佛整个人都被廉驰的阳物刺穿了一般,不过几下就
用力挺起腰肢,发出高亢的呻吟,攀上了渴望已久的肉欲颠覆。

  廉驰把崔月华送上了高潮,从她的体内退出,又插入了下边凝香的身体。凝
香苦等了很久,一被廉驰侵入就火热的迎合起来,柳腰用力向上挺动,配合着廉
驰的抽插,崔月华被两人夹在当中,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被晃来晃去,小脸埋在
香腻的乳肉当中磨擦,听着其他女人被廉驰奸淫得高声浪叫,又是别有一番趣味。

  一夜春宵,崔月华再次醒来,只觉得全身无力,睁眼一看已经是日上三竿,
廉驰正在身后抱着她赤裸的娇躯,一手轻轻握住白嫩的乳峰,另一只手则插在她
的胯间慢慢抚摸,崔月华用力推开廉驰作怪的双手,自他怀中挣脱出来。廉驰任
由崔月华离开怀抱,笑道:「月华,昨晚玩得可开心吗?」崔月华脸上一红,向
四周一看,床上却只有她和廉驰两人,微微奇怪,问道:「曾姐姐呢?」廉驰道:
「曾姑娘起得早,我已经差人送她回去了,只有你这小浪蹄子能睡,这都已经快
到中午才起来。」

  崔月华连续两日被廉驰几番亵玩,体力消耗极大,这才如此贪睡,想到昨夜
被廉驰逼迫得完全没了自尊,却被他讽刺为小浪蹄子,心中大恨,也不顾自己还
光着身子,合身扑向廉驰,抓向他下流的贼眼,哭骂道:「王八蛋,我杀了你!」
廉驰轻松的抓住崔月华,将他压在身下,坏笑道:「小娘子,过去你就曾经答应
和你姐姐两人同嫁与我,昨天又说只要我带回曾韵思来,你今后便乖乖的听本少
爷话,现在又想反悔吗?」

  崔月华自觉理亏,胯间私处又被廉驰的阳根顶住,生怕他又来欺凌自己,只
得咬牙道:「本姑娘说话算话,你赶紧放开我,我要起床穿衣了!」廉驰又开始
捏玩崔月华胸前凸起的嫩肉,「那你便先来亲亲本少爷,亲得我满意了才能放开
你。」崔月华领教过廉驰的手段,知道拂逆了他绝讨不到好处,只得忍下怨气,
藕臂环上廉驰的脖颈,献上小嘴给廉驰品尝。胸乳不断的被廉驰把玩,崔月华一
边呻吟着,一边以香舌服侍廉驰的嘴唇,过了半响仍不见廉驰有收手的意思,皱
眉道:「你究竟想弄到什么时候?」廉驰这才一笑,双手又用力的抓一把道:
「这才乖嘛,如此听话,以后本少爷再带些美貌女子回来陪你玩乐,必定不会亏
待了你。」崔月华听了美目一亮,却故意冷哼了一声,显示她毫不在乎。

  两日间便完全征服了崔月华身心,廉驰心中大爽,哼着小曲来来到大堂,却
又听到一个好消息。前几天李舵主依廉驰吩咐向太原镖局托镖,太原镖局的大小
姐宫绿蝶亲自率人上门接镖,现在已经到了凤阳府中,预计下午便能来到李家庄。
廉驰听了精神一振,宫绿蝶那美貌刁钻的小娘皮将他点穴丢在官道上暴晒了一天,
如此奇耻大辱怎能不报?如今宫绿蝶这小美人被钓上了门来,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今晚定要折磨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多加功夫调教几日,想来也会像崔月华般
屈服,成为他廉驰的房中玩物。

  想到下流处,廉驰浑然忘记了李舵主还在等他回复,完全沉浸在了绮思邪念
当中。李山见廉驰一脸淫笑着发呆,知道少主又在犯花痴了,尴尬的咳了一声道:
「少主,太原镖局之人下午就要到了,我们这边该如何准备?」廉驰被李山一提
醒,才想起现下还没捉到人,怎么空想都是无用,还是赶紧想想捉人的对策要紧。

          ×××××××××××××××

  一个弟子进入大厅向李山躬身道:「禀报庄主,太原镖局的客人到了!」李
山点头道:「好,快请他们进来!」廉驰则坐在大厅的屏风后,通过一个隐蔽的
小孔注视大厅的状况。只见一个英姿飒爽的绿衫少女领着三个汉子进入大厅,那
女子面目姣好,脸上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气,正是廉驰日思夜想的宫绿蝶。这
小娘子今日一见,比起上次官道上偶然相逢时更加多了几分傲气,廉驰脑中却是
想着,越是傲气十足的美人,调教起来越是有趣,淫心大炙,恨不得现在便跳出
去将宫绿蝶擒回房中亵玩。

  李山起身相迎,对宫绿蝶笑道:「此镖对于我李家庄极为要紧,只得有劳少
局主亲自前来,实在是抱歉得很,府中略备了一些薄酒淡菜,为远道而来的各位
兄弟接风洗尘,还请少局主千万不要推辞。」宫绿蝶抱拳道:「李庄主不必如此
客气,现如今李庄主还肯对我太原镖局信赖有加,小女子已经深感大恩,这便接
了货物赶紧上路,早一日将货物送到,好早一日放下心来。」

  李山也不好强留,免得落下痕迹,点头道:「那便依少局主所言吧,不过各
位一路风尘,饭虽然不吃,这热茶总是要喝上一杯的。」不等宫绿蝶开口,李山
高声道:「来人,给镖局的各位兄弟上茶,少局主请稍候,我这就叫下人把货物
抬来,少局主验过了货,便可以启程了!」

  庄中弟子连忙给镖局的所有人手都送上了一盏上好的碧螺春,这次镖局众人
也不推拒,接过香茗一边喝着一边等下人把货物抬来,宫绿蝶也优雅的举起茶杯
轻嘬了一口,边等边欣赏挂在大厅中的字画。廉驰躲在屏风后,见宫绿蝶等人喝
下了他准备的茶水,面露邪笑,这次宫绿蝶这小美人是绝对逃不脱了。

  镖局众人品茗相候,却迟迟不见有人抬货物过来,忽然觉得微微头晕,几个
经验丰富的镖师立刻察觉不对,用力摔下茶杯拔刀叫道:「茶里有毒!」宫绿蝶
也立刻察觉了茶水中的问题,抽出长剑跃到众镖师一处,对李山怒喝道:「李庄
主!你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

  李山还未答话,廉驰嘿嘿笑着从屏风后缓步走出,对宫绿蝶道:「宫小娘子,
可还记得本少爷吗?」宫绿蝶一见廉驰,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当日两人在官道上
起了一些冲突,廉驰发誓时给宫绿蝶知晓了姓名,之后廉驰在江湖上名声大噪,
宫绿蝶这才知道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下流登徒子居然还如此了得,不过也并没有
放在心上。今日一见廉驰邪笑着自隐蔽处现身,知道他必定是幕后主使之人,勃
然大怒道:「廉驰,你在江湖也是个有些名声之人,怎么就因为一些不足挂齿的
旧怨,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廉驰一撇嘴,那一天所受的折磨怎么就能仅仅算得是不足挂齿,却又不愿在
这许多人面前提起那日的糗事,只是笑道:「小娘子,何必如此大火气,等下本
少爷再慢慢与你算旧账。」

  说话间,几个功力尚浅的镖局弟子便不支倒地,资历深厚的几位镖师也觉得
头重脚轻,心中非常惶恐,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处处小心,怎么今天却在阴沟里
翻船,连最下作的蒙汗药混在茶水里都没能察觉?却不知这蒙汗药乃是廉驰潜心
研究多年的成果,所有药物都追求那无味无色的境界,不过任凭如何调配,也总
会与饮食本身存在些许差距,被五感敏锐的武功高手察觉。廉驰努力研制无色无
味的药物不成,却另辟蹊径,反其道而行之,配出了许多常见食材味道的药物,
什么牛肉味的穿肠散,花椒味的泻药不一而足,和对应的食材混在一起,可以说
是天衣无缝,即使被人察觉味道有异,也只会错以为食材不佳,绝对想不到是毒
药之故。刚刚给太原镖局众人所上碧螺春中,便掺入了特制的绿茶味蒙汗药,这
群老江湖果然没有发觉,全都着了道。

  宫绿蝶脸色惨白,用力一挥长剑道:「廉驰,你不要欺人太甚!」长剑映着
日光,划出了一条美丽的亮线,廉驰忽然觉得那长剑甚是眼熟,再仔细多看了几
眼,竟然发现宫绿蝶手中的长剑正是自己丢失的宝剑断风!当初空空道人抢去了
廉驰的千里神驹,宝剑断风挂在马上也一并被空空道人夺走,廉驰为此还心疼了
好一段日子,没想到今日却在宫绿蝶手上再次见到,大为惊奇,问道:「你这柄
剑是哪里来的?」

  宫绿蝶被廉驰问得一愣,想不通廉驰为何突然问出如此不相干的问题,廉驰
见宫绿蝶拿着他的宝剑断风,不知那本胡吹大气的《莲花宝典》是否也落在了宫
绿蝶手中,威胁道:「小娘皮,还不快快招来,要不然本少爷扒光了你的衣衫…
…」话刚说道一半,宫绿蝶娥眉倒立,提剑刺向廉驰,「淫贼,看我不一剑杀了
你!」

  宫绿蝶知道廉驰为人无耻下流,若是被他擒住,还不知要受到多少折辱,当
下便起了拼命之心,招招只攻不守,廉驰只是以「天牢」「华盖」等招式应对,
只求将宫绿蝶困在原地,却不伤她分毫。宫绿蝶头晕脑胀的几番冲突,好似笼中
之鸟,怎么也无法脱出廉驰布下的剑网,渐渐不支,眼中视物一片模糊,知道已
经再无逃脱希望,一咬银牙,挥剑向自己颈中抹去,宁死也不给廉驰活捉欺凌。
廉驰见状大惊,急忙使了一招「外屏」,长剑斜飞而出,于千钧一发之际架开了
宫绿蝶的宝剑断风,自己手中之剑却也被断风削去了一大截。

  宫绿蝶没想到自己想要自杀都不可得,惊怒交集,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被廉
驰一跃抱在怀中。廉驰看着怀中毫无抵抗之力的玉人,心中大为得意,全靠天极
剑法的神妙这才得到了完好无损的佳人,心中对这天极剑法更加佩服,连防人自
残的招式都有,难道那创下天极剑法的前辈高人也是个淫贼不成?

                第六章

  再次悠悠醒来,宫绿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慌忙检查了一下衣衫,确
定并无异状,这才微微放心。忽然耳中传来一声轻笑,「宫小娘尽管放心,本少
爷可不会趁着你昏迷的时候去占你的便宜,一动不动的能有什么趣味?」宫绿蝶
一惊,抬头看去,廉驰正悠然自得的坐在门口的椅子里,手里把玩着宝剑断风,
眼睛毫不避讳的对她射来灼灼目光。

  宫绿蝶急忙想要跃下床来,微一用力,又是大吃一惊,竟然发觉自己内力全
失,想必又是中了廉驰赖以成名的毒药「凝气散」。宫绿蝶脸色惨变,想到自己
如今身无寸铁,又没了内力,比起不通武功的寻常女子强不到哪里去,廉驰又如
此邪恶下流,等下还不要任人鱼肉反抗不得?

  廉驰却不急着去占有宫绿蝶,反正她现在已经是笼中之鸟,想要什么时候享
用都全在掌握之中,倒是那宝剑断风的来路廉驰更加关心,一弹手中宝剑问道:
「宫小娘,这把剑是你从哪里得来的?」宫绿蝶只是怒视着廉驰,玉手抓紧胸口
衣襟咬牙不答。廉驰站起身来走上了两步,说道:「你不说我就只好猜一猜了,
当初空空道人那老贼偷去了本少爷两匹千里神驹,而这宝剑断风就挂在马鞍上一
并给空空道人偷了去,现在这柄宝剑到了你的手上,看你也没本事从空空道人那
抢来什么东西,定是那空空道人送给你的了。」宫绿蝶只是怒视着廉驰闭口不答。

  见宫绿蝶并不否认,廉驰继续摇头晃脑道:「空空道人为什么要送你东西呢,
想必是看了你这小妞青春貌美,想要讨好于你,啧啧,一树梨花压海棠,真是老
而……」宫绿蝶听廉驰越说越是下流,怒斥道:「你这下流胚子休要血口喷人,
空空道人是我的外公!」

  廉驰听了大为意外,「哦?想不到堂堂太原镖局的大小姐,却是那专门偷鸡
摸狗的空空道人的外孙女,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廉驰脑中一亮,这才想通为
何太湖鉴宝大会不见空空道人踪迹。那老贼嗜宝如命,居然能禁得住诱惑未曾去
太湖凑热闹,让廉驰的一番苦心布置成空,原来是在太原处理女婿的家事难以分
身来着。

  宫绿蝶哼了一声,「我外公便是偷鸡摸狗,也比你这卑鄙小人强上万倍!」
话虽如此说,宫绿蝶却也暗自不喜外公为人,不然父亲宫鹤臣也不会为了太原镖
局的名声与空空道人断了关系,翁婿之间形同陌路。

  廉驰只当没听到宫绿蝶的斥骂,继续问道:「那空空道人给你这柄宝剑的时
候,还给了你其他什么东西没有?或是提到了那马上的其他事物?」宫绿蝶虽然
慌乱,人却十分机灵,立刻察觉了廉驰神色中略带急切,他这一个下流色鬼,面
对着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绝色佳人却不立刻下手,而是反复追问空空道人之事,
难道他还有什么要紧事物落在外公手里不成?

  宫绿蝶仿佛自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也许可以靠着廉驰的那要紧事物换得
自己平安离开,答道:「外公除了一柄宝剑,便再没给我什么东西了,你若是还
有什么东西在外公手上想要拿回,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廉驰听出了宫绿蝶话
中之意,是要以物赎身,他自然不会答应。知道了宫绿蝶对《莲花宝典》一无所
知,便将宝剑断风向后一丢,张臂向宫绿蝶抱去,口中笑道:「便是什么宝物,
也及不上你这小美人儿来的重要!」

  宫绿蝶大惊,急向床外跳去,却被廉驰拦腰抱住压在了床上,她自小娇生惯
养,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从未被人如此欺辱过,芳心中又羞又急,挣扎
叫道:「你这下流淫贼快放开我,不然我一剑杀了你!」宫绿蝶越是羞怒,廉驰
越是得意,哈哈大笑道:「小妞,今晚你是别想再逃掉了!不如我们先玩个游戏,
本少爷问一个问题,你如果答的好,本少爷就亲你一口做奖励,若是答得不好,
就脱你一件衣服,如何?」

  宫绿蝶大骂道:「你这禽兽不得好死!」廉驰摇头道:「我是问你本少爷的
游戏如何,你却答得驴唇不对马嘴,要罚你脱件衣服了」说着就粗暴的撕开了宫
绿蝶的外衫,露出了雪白的中衣。宫绿蝶在身下死命挣扎,又踢又咬,廉驰也不
以为意,继续问道:「好了,本少爷的第二题来了,你外公空空道人现下人在何
处?」

  宫绿蝶看着廉驰欲火燃烧的目光,真怕他又借机扒自己的衣服,只得答道:
「外公去湘西帮我家里追失镖去了,他若是与我同来,见到你这禽兽如此欺我,
定要将你抽筋扒皮!」廉驰微一沉吟,笑道:「你这问题答得不错,本来该奖,
却又骂我是禽兽,实在该罚,本少爷深明大义是非分明,便赏罚并施了吧!」不
等宫绿蝶反对,就向她的樱唇吻去,宫绿蝶猛力扭动,不让廉驰得逞,最终也只
在嘴角上吻到了一下,廉驰也不在意,又在那吹弹得破的粉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再起身笑道:「好了,已经算是奖过了,现在该罚你啦!」说着就去脱宫绿蝶的
衣服。

  宫绿蝶被廉驰如此肆意欺凌,羞愤欲绝,叫道:「廉驰你再敢逼我,我便咬
舌自尽!」廉驰狞笑道:「你寻死觅活的也没有用,那天你让本少爷在官道上暴
晒了一整天,丢尽了脸面,这大仇不可不报,今天本少爷是活要奸人死要奸尸!
你如果敢自杀,我就将你光溜溜的身子挂到凤阳城门上去,看你太原镖局以以后
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混,那些与你同来的镖师本少爷也要一个个大卸八块喂狗,
以绝后患!」

  宫绿蝶被廉驰恶毒的语言吓得脸色惨变,想到家中老父亲大病初愈,身子还
虚弱得很,这段日子太原镖局遭逢剧变,爹爹已经是难以承受,若是独生女儿再
出了那等灾祸,多重打击之下恐怕父亲又要经受不住,撒手西去。宫绿蝶被廉驰
逼得没了主意,嘤嘤哭泣着任由廉驰脱去了她的中衣,全身上下便只剩下了包裹
丰臀的亵裤和一小片抹胸,全身白嫩的肌肤半裸,曲线玲珑妙处纷呈。

  廉驰见宫绿蝶哭得痛彻心肺,便不再调戏于她,心中暗想:「别看你这小娘
子现在哭得凄凄惨惨的,等下本少爷给你知道了男人的好处,包准让你欲仙欲死,
什么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像崔月华她初时还喊打喊杀的,现在不也对本少
爷乖乖顺顺?」他脑中胡思乱想,手上毫不停留,解开系在宫绿蝶后背的带子,
一把拉下了她的抹胸,饱满的胸乳展现在眼前,那乳峰极是丰硕,微微一动就能
摇摆起来,顶端的两颗粉红乳珠一跳一跳的好像两个调皮的小精灵。

  廉驰看了大吞口水,扑上去又亲又抓,玩得爱不释手,宫绿蝶的圣女峰被廉
驰如此亵渎,少女的羞耻天性发作,又开始奋力反抗起来,两人在床上拉扯推拒,
房中满是廉驰的淫笑和宫绿蝶的哭叫之声。

  终于廉驰把宫绿蝶彻底制服,一只大手扣住了她一双纤细的玉腕,另一只手
便可以不受干扰的随意抚弄宫绿蝶丰满的巨乳,亵玩得宫绿蝶哀鸣不已。廉驰眼
睛一瞥,却见到宫绿蝶水绿色的亵裤居然渗出了一片血迹,心中很是奇怪,自己
还没破她的处子之身,怎么就会出血了呢?廉驰伸手拉开宫绿蝶的亵裤一看,立
刻如遭雷击,只见宫绿蝶胯间正塞着一条棉布,蜜穴里不住流出暗红的血污,竟
然是来了月葵。刚刚两人在床上厮打,宫绿蝶下体来回扭动,经血四溢,胯间一
片血红,耻毛上都满是血露,看得廉驰心中一阵烦恶。

  廉驰放开宫绿蝶,问道:「你既然来了月事,却为什么不告诉我?」宫绿蝶
被廉驰看到了如此羞耻之事,只觉得比起被他奸污了身子更加羞愤,抱头伏在床
上痛哭道:「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就算和你说了,你就能放过我吗?」廉驰
摸了摸鼻子叹气道:「好了,别哭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我不为难你便是。」
说完垂头丧气的下床捡起宝剑断风,推门离开了房间,只留宫绿蝶一人伏在床上
哭得撕心裂肺。

  男人见到女人经水乃是大大不吉之事,廉驰采花不成反惹了一身骚,大为不
乐,出门一看杨雪正和崔月华两人在院子里聊天。崔月华见廉驰出来,看向他的
眼光十分复杂,似乎在痛恨他欺辱良家女子,似乎又在期待今后与那绿衫美人同
塌承欢。

  杨雪迎上去问道:「少爷,那位姐姐怎么样了?」廉驰摇头叹气道:「宫绿
蝶来了月事,搞得到处是血,你去弄盆水帮她洗洗吧!」杨雪听了噗哧一笑,答
应道:「恩,宫姐姐这次可真把少爷给难住了呢!」杨雪打了一盆水进去宫绿蝶
的房间,不过多时便听到屋内一阵摔打声音,宫绿蝶的斥骂声传了出来:「滚开,
你这小贱妇,本小姐不用你来假装好人,去伺候你那淫贼主子去吧,再敢啰嗦我
一剑杀了你!」

  廉驰听了大怒,没想到宫绿蝶还敢对杨雪如此喝骂,就想冲进屋去,正撞见
杨雪扁着小嘴从房间出来,对廉驰委屈道:「少爷,这个宫小姐好凶,燕子姐刚
跟了你的时候都没她闹得厉害。」廉驰被杨雪提起单燕,想起当年单燕也是如此
被自己凌辱欺负,至今仍旧哀怨不已,心中一软,对宫绿蝶便也没了那么多怒气,
只是抱住杨雪安慰道:「好了,都是少爷不好,让雪儿你受委屈了。」崔月华见
状对廉驰说道:「廉驰,还是我去照顾宫姑娘吧,我们两人都是被你这混蛋捉来
的,她也不会与我为难。」廉驰见崔月华一副跃跃欲试之态,看来是极想与宫绿
蝶那美人多多相处,便点头答应。

  崔月华推门进去,眼前一亮,只见一个绝色美人正半裸着身子俯在床头哭得
梨花带雨,随着宫绿蝶的抽泣,那一对丰满的玉兔便跟着轻轻摇摆,看得崔月华
心中痒痒,恨不得上去抓在手中捏玩。宫绿蝶又听人推门进来,抬起头来正想怒
骂,泪眼朦胧中却以为崔月华乃是一个男子,惊叫一声,连忙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半裸的娇躯。崔月华见状嘻嘻一笑,「宫姐姐别怕,我也是个女子的!」

  宫绿蝶抹干眼泪仔细一看,来人身着男装,不过面目秀美,肌肤白嫩,果然
是个娇艳的小美人,这才微微放心,却仍旧对崔月华寒着脸。她被擒受辱,直将
李家庄上下恨得咬牙切齿,刚刚那个小丫头居然还劝说自己顺从廉驰,将来廉驰
必定不会亏待于她,简直是无耻之尤,骂走了小丫头,却又来了一个身穿男装的
怪女人,不知她又是做什么来的。

  崔月华见宫绿蝶满脸怒气的样子,一边走近一边说道:「姐姐你不要误会,
其实我也是被廉驰那狗贼捉到这里来的。」宫绿蝶见崔月华提到廉驰那咬牙切齿
的愤恨,和自伤自怜的哀愁不似作伪,便对她放下了戒心,问道:「妹妹你被廉
驰捉来多久了?」崔月华答道:「我名字叫做崔月华,被廉驰那狗贼捉住才刚刚
三天,每日被他欺凌得生不如死,今日又见他下毒害了姐姐,这才过来照顾姐姐。」
崔月华说着美目一红,已经蓄满泪水,几日间的委屈无处诉说,现在见了宫绿蝶,
才终于得以发泄。宫绿蝶听崔月华哭诉,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她虽被廉驰欺凌,
至少现在还保下了处子之身,从前她对女子月事十分痛恨,希望月葵快快结束,
如今却只盼月事一直持续下去,不然少了这最后一道屏障,自己就要像崔月华一
样日日被廉驰肆意奸淫玩弄了。

  两女同命相连,不禁抱在一处痛哭了起来。崔月华虽然哭得情真意切,却得
以抱着宫绿蝶那赤裸的身体,玉手轻轻抚摸白嫩的肌肤,心中却偷偷欢喜起来。
哭了一会,崔月华擦干眼泪道:「听那恶贼说姐姐来了月葵,他才不能得手,还
是我帮你擦擦身子吧。」

  崔月华自己就是女子,月葵乃是寻常之事,并无什么顾忌,也不像廉驰那样
一看就觉得烦恶,拿着浸湿的手帕帮宫绿蝶擦拭胯间的血污,还不时装作无意间
在少女的私处轻轻摸上几下,宫绿蝶皱眉微分双腿给崔月华在私处擦拭,被她几
番抚弄,渐渐觉得不妥,对方虽是女子,却也不好被她如此摸弄,便接过崔月华
手中湿帕道:「不用麻烦崔妹妹了,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

  廉驰揽着杨雪回到卧室,本想风流快活一番,脑中却不时闪过宫绿蝶那来了
月葵的私处,一时间兴致全无,只是抱着杨雪略微亲热了一会,便哄着杨雪睡了
过去。次日醒来,廉驰觉得头中胀痛不已,想必是又要下雨了,便找来王大夫给
他配的头痛药服下,出门一看,果然是个阴云密布的天气。

  只是服药过了半个时辰,头痛不仅没有消除,反而痛得更加厉害了,廉驰萎
靡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王大夫的药怎么就不灵了,难道昨天见了宫绿蝶的月
葵就真要倒大霉了不成?」到了中午,廉驰头痛得连饭的吃不下去,随便喝了点
粥便草草了事。

  下午崔月华居然好心的来看望廉驰,见这恶人倒在床上蔫吧吧的样子,幸灾
乐祸得眉飞色舞,廉驰看着眼里也懒得与她计较,只是闭目养神。崔月华坐在床
头,见廉驰果真没了精神,小声问道:「要不然我给你揉一揉头吧,也许会好过
一些。」廉驰听了大乐,看来崔月华已经完全臣服,知道该如何服侍他了,便将
头枕在崔月华的大腿上,享受她在头上的轻轻安抚。

  崔月华用力轻重得当,而且习武之人认穴准确,青葱般的手指在穴位上来回
揉捏,伺候得廉驰全身都飘飘然起来。崔月华按了一会,又给廉驰擦了擦额头的
汗珠,说道:「你出了这样多汗,衣服粘粘的肯定不舒服,我帮你换一套干爽的
吧!」廉驰大为得意,笑着点头,让崔月华帮他换了一身干爽的内衣,果然舒爽
了许多。崔月华这几日见杨雪伺候廉驰,便依样而学,果然将廉驰服侍得舒舒服
服,廉驰轻轻捏了一下崔月华的粉脸,调笑道:「月华,你可越来越像个乖丫环
了,叫声少爷来听听!」崔月华低垂小脸,抿着嘴扭扭捏捏的叫了声「少爷」,
逗得廉驰开怀不已。

  崔月华趁着廉驰开心,试探道:「宫绿蝶身子不适,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不如我晚上就留在她房中照顾她好了。」廉驰这才明白崔月华为何大献殷勤,原
来是垂涎宫绿蝶的美色,想要和宫绿蝶住在一起,反正他这几天都没兴致亲近女
人,晚上只有杨雪相伴身侧便即可以,于是答道:「好吧,你今晚去宫绿蝶那边
和她一起睡好了,这小娘皮性子狡诈,脾气也大得很,看你有没有本事占到她的
便宜?」崔月华闻言大喜,「我又不像你那般急色,宫姐姐现在和我亲近得很呢!」
说着得意洋洋的走了出去。

  好在傍晚便天气好转,居然一滴雨也没下,头痛去的便快。廉驰没了头痛困
扰,再仔细检查了一下王大夫的药方,才发现问题所在。中华医术博大精深,一
副药方根据天时地理阴阳老幼都有不同的变化,像王大夫那配方夏天还可以管用,
到了冬季阴寒湿气更重,便渐渐无法压制寒气了,廉驰根据自己所学药理,略加
调整,想必可以奏效,心中微微得意,看来自己的医术也是大大不凡。

  睡到半夜,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只听几个破锣般的声音死命叫喊:「走
水了!走水了!」廉驰一惊,急忙和杨雪起床穿衣,出门一看,李家大宅里一片
火光,竟然是失火了。李舵主慌忙赶来,对廉驰躬身道:「少主,你没事吧?」
廉驰应道:「没事,怎么会失火了的?」李山摇头道:「属下也是刚刚惊醒,就
急忙赶来少主这边,还不知因何起火。」

  杨雪急急的去寻卫秀秀,廉驰见了忽然惦记起宫绿蝶和崔月华来,这两女都
失了武功,被他关在同一间房里,可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急忙来到软禁两女
的房间推门一看,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崔月华和宫绿蝶的影子,反倒是那个在
门口看守两女的弟子萎顿于地!

  廉驰冲过去一把抓起那弟子怒声问道:「我要你看管的人呢!」那弟子见廉
驰发怒,却被点住了穴位,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急得眼珠乱转,李山跟在廉驰身
后,见状一点那弟子后背,解了他的禁制,那弟子慌忙跪下对廉驰叩头道:「少
主饶命!少主饶命!那两个女子不知怎么突然恢复了内力,将小的擒住,已经悄
悄逃走了!」

  廉驰听说崔月华和宫绿蝶都恢复了内力,大吃一惊,立刻想到庄中失火也定
是两女所为了,回头问李山道:「李舵主,那群太原镖局之人都关押在哪里了?」
李山知道事关重大,「属下这就过去查看!」说着急忙向前院奔去。

  廉驰怒气冲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身边都是一群忙于救火的庄中子弟,见到
廉驰脸色如此之差,见到都远远绕开,生怕廉驰迁怒于己。廉驰检查了一下自己
的「凝气散」解药,仍旧好好的,也未曾被调包,却不知两女如何恢复的内力。
今天下午崔月华来到他房中无事献殷勤,还给他换了一套衣服,若是那时偷偷盗
走两颗「凝气散」的解药也大有可能,不过他身上毒药解药一大堆,崔月华又怎
么能知道该偷哪一瓶才能解毒?

  廉驰突然停下脚步,记起当初在官道上宫绿蝶也中过自己的「凝气散」,那
解药崔月华虽然不识,宫绿蝶却是认识的,定是两女暗中勾结,宫绿蝶告诉了崔
月华解药样子,再由崔月华接近自己盗取解药。廉驰暗恨自己居然如此大意,轻
易相信了崔月华,若是早知崔月华尚未彻底驯服,绝对不该给她与宫绿蝶单独相
处的机会才是!

  李山垂头丧气的回来对廉驰躬身道:「少主,太原镖局那群人都趁乱逃走了,
现在该如何应对,还请少主吩咐!」廉驰苦笑着摆摆手,道:「还是先救火吧,
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一直到了天亮,大火才终于扑灭,不过李家庄也几乎烧成了白地,万幸的是
发现火头及时,倒是无人伤于大火,只是被宫绿蝶率众人逃离时杀伤了十几个弟
子。庄里的二十余万两银票也不翼而飞,不知是被宫绿蝶顺手牵羊还是毁于大火
之中。李山欲哭无泪的呆立在废墟之中,此番大难都是廉驰好色,胡作非为之过,
却又不敢对少主有丝毫埋怨,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廉驰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拍着李山肩膀道:「李舵主,庄子烧成这样,看
来是没办法住了,我和张总管说说,让他再调些银子给你,重新建一座宅子吧!」
李山无奈的躬身对廉驰行礼道:「多谢少主!」

  如今众多弟子都没了安身之处,廉驰也觉得没有脸面在留在凤阳,这一段时
日在凤阳四处收索,依旧没有找到父亲廉川明踪迹,看来是该启程到其他地方寻
找了。向李山借调了十个精干弟子,要他们将杨雪和卫秀秀送回太湖去,而廉驰
决定今后还是孤身上路更加方便安全。

  到了镇子路口,廉驰与杨雪一路人依依惜别。杨雪骤然离开廉驰,十分不舍,
居然拉着廉驰的衣袖哭了起来,廉驰抚摸着杨雪细嫩的小脸,为她擦干眼泪,笑
道:「雪儿乖乖回去,好好陪你燕子姐,少爷我先向北去逛逛,到了年关一定回
太湖陪你们过年,不过一个月就又能相聚,有什么好担心的。」杨雪低声应了一
声,却还紧紧抓住廉驰衣袖不愿放开,廉驰又道:「对了,回到太湖可不要对燕
子提起李家庄的事情,不然燕子知道了又会罗嗦得我头痛!」杨雪听了破涕为笑,
抿嘴道:「好了,雪儿晓得!不过就算雪儿不说,燕子姐也会从其他地方知道的。」
廉驰哄好了杨雪,跳上马一摆手绝尘而去,杨雪牵着卫秀秀的小手一直目送廉驰
消失在远方,才在李家庄的弟子保护下上去向太湖方向行去。

                第七章

  一路向北缓缓而行,不知不觉来到了京师附近,廉驰忽然记起,曾经听说曾
韵思伴着凤阳知府李大人去往京师了,想起这花魁的艳名,廉驰不觉间就拨马走
上了通往北京城的大道,也不知能自己到了北京城内,是否能有幸见到曾韵思的
庐山真面目。北京城乃是大明首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廉驰自从来了中原,
就一直想去看看那最为繁华所在,如今看来正是机会。廉驰起了念头,便策马飞
奔起来,一路也不停歇,居然在子夜时分被他赶到了北京城的城门之前。

  其时已经城门紧闭,廉驰本可以翻墙进去,又舍不得李山送给他的良驹,正
在犹豫,突然城头上一阵杂乱吵嚷,一群官差高喊着「捉刺客」举着火把在一个
黑色人影身后紧追不舍。那黑影自城头大鸟般跃下,刚好落在了廉驰的马前,廉
驰一看,那人他竟然认识,正是先对他行刺后又成为好友的秦慕锋!看来秦慕锋
又是在京城干他的刺杀老本行,却不知怎么惊动了官府,这才被官差缉拿。

  秦慕锋在城头看到了一人正骑在马上,他急于脱身,本计划夺了那人马匹好
赶紧逃走,没想到却遇到廉驰这熟人,爽朗笑道:「廉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
见你,我们两人倒真是有缘!」廉驰见秦慕锋逃命间都不忘谈笑,抱拳回礼道:
「秦兄你好!后边的人要追上来啦!」

  秦慕锋回头看了一眼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快跑。」廉驰心想官
差抓的是你,我为什么要跟着逃?却听城楼上的捕头大喊道:「刺客有同党在城
下接应,快快放箭,休要让他们逃脱了!」廉驰暗骂一声,自己遇到宫绿蝶的月
葵后果然是霉运连连,今晚又被秦慕锋连累了,一伸手道:「秦兄快上马!」

  秦慕锋坐在廉驰身后,廉驰急忙催马向城外树林中奔去,那马匹虽然神骏,
不过一路疾奔了一整天,此刻又驮着两人,速度比起寻常马匹都差了一些,跑出
不过五丈,身后箭雨便挟着厉啸而至。

  两人同时拔出剑来抵挡箭雨,廉驰一招「织女」虽然精妙,毕竟不大纯熟,
而秦慕锋剑术利攻不利守,两人都是勉强防住了自身,胯下的马匹却谁都无暇顾
及,片刻间就被射成了刺猬一般。同时城门大开,一队官差骑着骏马冲出,直奔
廉驰两人杀来。

  廉驰虽然自认为轻身功夫高明,但是内力不通,最不善直线急奔,这城门外
三里多毫无遮拦,正是廉驰的短处,立刻就被骑马的官差追上。秦慕锋虽能跑得
过奔马,却被廉驰拖了后腿,毕竟廉驰是受了他的池鱼之殃,丢下廉驰独自逃生
实在太过不讲义气,便与廉驰站在一处,持剑一同抵挡官差的冲击。

  秦慕锋与廉驰两人都是以招式见长,劲力并不如何出色,遇到这队骑马砍杀
的官差立刻大吃苦口。两人所精研的剑法招术都是对人而创,如今人在头顶,而
自己面对的是一群四蹄畜生,什么招式使出来都不适用,只能依靠灵敏的身手闪
躲格挡,一时间险象环生,两人背后都惊出一层冷汗,后悔刚刚小瞧了这对官差。

  京师重地的官差果然是非同小可,见久战二人不胜,阵势又是一变,十多个
人拨马退出战团,弯弓搭箭对两人寻隙而射,马刀手进退有据,与射来的冷箭配
合得十分紧密,不给阵中二人便可喘息时间,显然这阵法已经训练已久。

  廉驰又斩断了一条马腿,却险些被冷箭射中手臂,多亏秦慕锋用力一拉,才
险险躲过,再看秦慕锋也是额头见汗。秦慕锋手中长剑乃是凡品,斩断了几条粗
壮的马腿便卷了刃,看到廉驰的宝剑断风依旧锋利如昔,将自己卷刃的长剑递给
廉驰道:「廉兄,借你宝剑一用!」

  廉驰立刻领会了秦慕锋之意,他见秦慕锋变招更加灵活,砍起马腿来要有效
得多,只是受了兵刃拖累难以发挥,便将宝剑断风交到秦慕锋手上,自己专心用
秦慕锋那卷刃长剑为两人挡开马刀劈砍和射来的冷箭,反正只求自保,剑刃利于
不利都是一样。

  秦慕锋接过宝剑断风立刻大发神威,长剑到处扬起一蓬蓬血雨,出剑绝不走
空,立刻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廉驰冲了出来。两人紧密配合,边战边向林中退去,
有马刀手敢于靠近,秦慕锋就一剑废掉坐骑,偶尔顺势斩杀几人。而远处射来的
弓箭则全被廉驰的一招「织女」挡下,众官差再也奈何不得两人,只得无奈的看
着他们慢慢退入林中。

  进了树林,两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在林间一番急奔,终于甩脱了追击的官
差。今夜一战,比起与武林高手以命相搏来丝毫不差,两人都是微显疲惫,秦慕
锋恋恋不舍的在宝剑断风上抚摸了好一会,才将宝剑还给廉驰,「今夜多亏了廉
兄的宝剑,不然可难缠得很了!」廉驰笑道:「秦兄明明可以独自逃走,却又留
下来助我,是我该谢你才对!」秦慕锋大笑道:「是我拖累了廉兄,又怎么好意
思独自逃生,若是那样做,秦某不就成了让人齿冷的无义小人?」

  廉驰点头道:「好了,不说了,总之今夜教训那了许多官差,实在是痛快!」
他自从南京周锦程家里被官差伏击,便对官差十分厌恶,今夜一战又是出了胸中
一口恶气。秦慕锋略微惊讶道:「原来廉兄你还不知,与我们交手的那一队人并
非普通官差,而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来着!」廉驰原也早有听闻锦衣卫的威名,
却不屑道:「都是给朝廷卖命的走狗,能有什么差别?」秦慕锋听了在廉驰肩膀
重重一拍,放声笑道:「说得好!今夜料理那许多走狗实在痛快,咱们早个地方
喝酒去!」

  两人自然不敢再进北京城内,在城西十里处找到了一个小镇,镇子酒肆早已
打烊,只有一座青楼还在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两人相视一笑,便一同向那青楼行
去。要了一桌花酒,却遣退了作陪的粉头,两人便开始对坐豪饮起来。

  秦慕锋道:「廉兄这段日子在江湖上可是风光得很啦,大名鼎鼎的毒剑公子,
今日一见,廉兄身手更胜当初,精进如此神速,实在是不得不佩服!」廉驰得了
秦慕锋这剑术高手称赞,大为得意,「小弟还要多谢秦兄当日点拨,虽然后来再
没有与厉平安交手的机会,对于剑术的领悟却是大长见识!秦兄那无招胜有招的
神妙剑法才是让人佩服!」

  秦慕锋谦虚道:「微末之技,不足挂齿!对了,听说廉兄头部受创,患上了
失魂症,这段日子廉兄四处向人打听与自己相貌相似之人,可是想要寻找家中亲
人吗?」廉驰答道:「是啊,小弟我完全忘记了过去之事,想要四处打听一下,
看能否找到亲人,也好知道自己的出身来历。」他没想到这段时日他寻父的事情
都被江湖同道所知晓,看来有了名气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一举一动都被人所瞩目,
今后行事定要多加小心了。

  秦慕锋摇头叹气道:「以廉兄现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若是有亲人的话,他们应该主动找到你才是,只怕……只怕……」言中之意是说,
可能廉驰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廉驰道:「秦兄所言虽然有理,不过我还抱着
万一希望,也许我的家人并非江湖中人,不了解江湖上的事情,根本不知小弟闯
出的名号,也是大有可能!」

  秦慕锋连连点头道:「廉兄说得是,就算只有万一希望,也总该努力尝试一
下才行。前段时间廉兄在南京一带又是散财救助饥民,又是惩治城中恶商,便是
普通乡民也知晓了廉兄的侠义之名,找寻亲人便会更加方便,愚兄便先祝廉兄与
家人早日团聚!」说着举杯与廉驰一碰,仰头饮尽。

  秦慕锋再为两人满上美酒,「秦某我最佩服廉兄的,就是廉兄在南京城的义
举,那周扒皮如此可恶,我老早就想过去教训他一顿,怎奈楼主不许我们多生是
非,廉兄侠义心肠,所作所为实在是大快人心,老秦敬你一杯!」廉驰却是最不
愿意提起南京之事,只得推脱道:「区区小事而已,不值一提。」

  秦慕锋却以为廉驰居功不傲,更是对廉驰好感大增,「廉兄不必如此谦虚,
现如今南京百姓可都是念着廉兄的好处呢!那周扒皮被廉兄你一番惩治,乖乖得
连老本都吐了出来,当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廉驰心中更是郁闷,又陪着秦
慕锋干了一杯,秦慕锋却是喝起了兴,一边喝酒一边眉飞色舞的向廉驰描述周家
粮铺亏本得有多凄惨,字字都如利剑般刺在廉驰胸口,廉驰有苦说不出,脸色要
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最后实在忍耐不住,打断秦慕锋道:「好了!秦兄,别只顾
着说小弟的那些事情,倒是和我讲讲你今夜怎么会被那群锦衣卫追杀的吧!」

  秦慕锋听了脸色却是一黯,叹气道:「不怕廉兄你笑话,今晚秦某可真是阴
沟里翻船啦!本就是刺杀一个不会武功的官老爷,却搞得满城风雨,回去可少不
得要被楼主责罚。」廉驰听了十分惊奇,秦慕锋的高强武功他是领教过的,居然
没能杀死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问道「哦?秦兄要刺杀的目标是谁,居然能逃得过
秦兄的神剑?」

  秦慕锋道:「那人叫做李翔恩,乃是凤阳知府,这次过来京师结交朝中权贵,
我刚好人在附近,楼主便飞鸽传书于我,要我找机会结果了他。」廉驰听到「凤
阳知府」四字心头一跳,那花魁曾韵思不就是伴着凤阳知府来到了京师,没想到
那知府大人却就是秦慕锋的刺杀目标。

  廉驰急问道:「秦兄有没有见到那李知府身边跟着一个绝色美人?」秦慕锋
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怎么廉兄也见过随着李翔恩同来的那个女子?你可知道
她的名字?」廉驰见秦慕锋一提曾韵思就大为失态,心中更加好奇,「那女子我
倒是不曾见过,只是知道她是凤阳莹翠楼的花魁,名叫做曾韵思,乃是李知府的
红颜知己,这次是随着李知府来到北京的。」秦慕锋点头道:「原来如此,她的
名字是叫做曾韵思,竟然是名满凤阳的花魁。」说着又向口中倒了一杯酒,神色
大为欢喜。

  廉驰见秦慕锋只知道了曾韵思的名字和出身来历,就一脸开心的样子,不禁
问道:「秦兄,你该不是被曾韵思的美色所迷,这才忘了正事,给李知府察觉逃
走了吧?」秦慕锋耸肩道:「虽不中亦不远矣!我今夜潜入了李翔恩的院落,躲
在屋顶,本想等他睡觉时候行刺,却忽然听到李翔恩的窗口传出了一阵琴声……」

  廉驰眼睛一亮,打断道:「那奏琴的肯定就是曾韵思了,秦兄快和我说说她
的相貌究竟如何?」秦慕锋哈哈笑道:「廉兄你的耐性怎么总这样差,听我慢慢
来说!本来我伏在屋顶,准备去刺杀李翔恩,听了那琴声,却是一点杀心都没了,
只是出神的听着那天籁之音,全然忘记了今夜所去的目的。」

  廉驰在莹翠楼的琴会里,也曾经被曾韵思的琴音所迷,十分了解秦慕锋的感
受,却听他罗罗嗦嗦的夸赞曾韵思的琴技好半天,一点也没有停止的意思,只得
又出言打断道:「秦兄,那曾韵思的琴技确实了得,我在凤阳也是领教过的,你
赶紧说后来又怎样了?」

  「后来,那琴声已经停下很久,我却还在屋顶发呆,完全忘记了隐藏行迹,
就被巡逻的护院发现了!」秦慕锋略显尴尬了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我既然
暴露了行踪,索性不再潜伏待机,直接抽出剑来从窗口闯入了李翔恩的客厅,这
才发现那奏琴的乃是一个清秀隽丽的美貌佳人,想必就是廉兄所说的曾韵思了!」

  「她的相貌究竟如何?」廉驰锲而不舍的追问道。秦慕锋含笑答道:「她见
我提剑闯入,一脸惊怒的神色,不过仍旧美得让人心驰神往。那武林八美你知道
吧,我曾经见过其中的宁玥茗,在我看来曾韵思的相貌丝毫不再宁玥茗之下,可
以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廉驰虽然没见过宁玥茗,不过武林八美中他倒是见
过了一半,各个都是国色天香之色,看来曾韵思的花魁果然是实至名归。

  廉驰见秦慕锋一副神魂颠倒之态,取笑道:「秦兄你见了曾韵思那美人,就
立刻手足发软,被李翔恩趁机逃走了,对不对?」秦慕锋哑然笑道:「我怎么可
能那样没用!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那曾韵思居然也会武功,见我冲进客厅,立刻
从瑶琴下边抽出一柄短剑来,护在了李翔恩身前。」廉驰奇道:「曾韵思居然会
武功?真是想不到!」

  秦慕锋道:「风尘之中多奇人,曾韵思不仅会武功,而且武艺还十分不赖,
放到江湖里也勉强算得上是个高手。我自小得楼主传授武功,所学的都是杀人之
术,想要不伤曾韵思而制住她还真是难以做到。她拼命护住了李翔恩,我又不忍
伤她,一时难以得手,院中护卫过不多时便即赶到,我见再无机会,就只好退出
逃走,那群护院一路追逐呐喊,惊动了北京城中的锦衣卫,我在城内无处藏身,
就只好向城外逃出,这才在城门口遇到了廉兄。」

  廉驰听了秦慕锋刺杀失败的经过,摸着鼻子笑道:「看来秦兄是对那曾韵思
一见钟情了!」秦慕锋洒然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曾姑娘虽然出身青楼,
却是清丽淡雅,出淤泥而不染,实乃秦某有生以来最为之心动的女子!」

  廉驰好奇道:「哦?我早先听人说,曾韵思乃是李翔恩的红颜知己,两人关
系亲密,这次李翔恩来京师都要把她带在身边,听秦兄所言,两人居然并无男女
私情?」秦慕锋点头道:「我躲在屋顶,也听到了许多他们两人的谈话,曾韵思
敬李翔恩如父,李翔恩待曾韵思如女,并非如廉兄所听到的流言蜚语一般。」跟
着却苦笑道:「不过我此番行刺李翔恩,曾韵思必然对我恨之入骨,真是让人头
痛!」

  廉驰听了却是脑中一晃,盯着秦慕锋想道:「我如果将秦兄捉住了,送给曾
韵思去请功,不知能否得到佳人垂青?」这念头刚一起,廉驰就暗骂自己龌龊,
他与秦慕锋两人意气相投,患难与共,怎么有如此想法?

  秦慕锋并未发觉廉驰那许多胡思乱想,自顾自地道:「廉兄你年纪轻轻,就
娶到了两位美貌夫人,风流手段实在是高明,快来帮老秦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
得到曾韵思的芳心?」

  廉驰又哪里有什么风流手段了,不过是强取豪夺,再加上霸王硬上弓而已,
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自然不能说给秦慕锋听,厚着脸皮一本正经的道:「精诚
所至,金石为开!」秦慕锋听了微微不信,问道:「那廉兄你当初是怎样精诚所
至,才感动了以冷傲著称的太湖飞燕?」廉驰大是窘迫,忽然门外一阵哄闹,一
个粉头敲门进来,媚笑道:「咱们楼里的姑娘正在拔河比赛,两位爷要不要出来
看看,可有趣着呢!」

  虽然觉得一群女子拔河没什么看头,廉驰却也怕秦慕锋继续缠问他如何追求
曾韵思,站起身来对秦慕锋道:「秦兄,听外边那样热闹,定是个有趣的场面,
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两人走出长廊,只见二楼的栏杆处已经站满了人,正对着楼下高喊加油,一
个个都声嘶力竭双目喷火,也不知为何那般激动。廉驰走近栏杆向下一看,也是
瞪大了眼睛,只见楼下的大厅两端各摆了两张长桌,而两张桌子上正趴跪着两个
妙龄女子。

  最让廉驰惊喜的是,那两个女子居然身上除了抹胸之外就再无其他衣物,雪
白的娇躯毫不掩饰的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此时两女胯间连着一条绳索,两女
正努力向相反的方向爬去,将那绳索拉得笔直。廉驰运足目力看去,才发现那绳
索乃是系在一根木棒的末端,而木棒居然深深的插在两女的蜜穴里边!

  廉驰这才明白,所谓的拔河,居然是两女靠着蜜穴的嫩肉夹紧体内的木棒,
要将对方蜜穴里的木棒拉出来。女子私密之处最是敏感,稍一刺激就会酥软无力,
却要她们以私处用力拔河,这花样可谓是别出心裁。现在绳子的末端都已经被两
女溢出的淫液浸湿,在大厅的灯烛照耀下反射着淫靡的光辉,廉驰看的欲火中烧,
也如其他客人一般叫喊加油起来。

  身旁的秦慕锋看了这淫靡的游戏也大为咂舌,赞叹道:「这主意真是太高明
了!今晚真是大开眼界!」两人正在赞叹,一个俏丽的小婢来到身边,问道:
「两位爷可要下注吗?」廉驰大奇:「居然还能下注?」小婢娇笑道:「当然是
可以啦!这位爷是要压红还是压绿?」廉驰回头一看,那厅中拔河的两女分别穿
着红绿两色抹胸,应该是就以此作为标记了。

  秦慕锋笑问道:「现在压哪位姑娘赢的人多些?」那小婢一愣,摇头笑道:
「婢子只管收赌金,也没仔细数过。」廉驰仔细观察了片刻,以他在欢场里厮混
的经验,看出绿衣女子体质较为敏感,身子不住轻轻颤抖,下体分泌的淫液也更
加多些,应该不是红衣女子的对手。廉驰此时酒意上脑,色欲迷心,赌性大起,
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掏了出来,数了一下共计一万五千两,尽数压在了那红衣女
子身上,打算今晚大赚一笔。那小婢得了如此巨额赌注,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
接过银票,「大爷你真是豪爽!咱们迎春楼自开业以来都没见过如此大方的客人!」
廉驰听在耳中大是受用,笑得极为得意。

  秦慕锋见廉驰如此豪赌,规劝道:「廉兄还是不要压那么多为好,须知赌场
无常,可不要输光了本钱。」廉驰摇头吹嘘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
复来!一万多辆银子算不得什么,秦兄只管放心!」秦慕锋不禁哑然失笑,心想
天生你才便是用在这等事情上的吗?却也知道劝不动廉驰,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
那小婢道:「那我赌绿衣的赢好了。」

  廉驰道:「秦兄,还是和我一起压红衣吧,小弟看女人的眼光可是很准的!」
秦慕锋只是摇头微笑,「廉兄不要太过自信,胜负一会便知。」两人再看厅中比
赛,两女都是香汗淋漓,还不时发出几声勾人心魄的淫叫,惹得看客热血沸腾,
厅中气氛又是紧张又是淫靡。

  廉驰有重注在场,叫喊得更加起劲,全场都是他中气十足的放浪叫声:「红
衣的小娘子赶紧用力,把绿衣的小骚货一口气拉下来!」厅中两女全力较劲,淫
液在桌子上积了好大一滩,廉驰觉得这游戏实在是高明,若是家中有两个绝色美
人专门为他一人表演该有多好。单燕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倒是今后再抓住了宫绿
蝶和崔月华两个臭小娘,可一定得要她们这样比试看看,想到崔月华和宫绿蝶那
雪白的玉体,廉驰下体更是坚挺,几乎翘到了栏杆外边。

  两女僵持了大约一炷香时间,绿衣女子果然再难以支撑,为了不让蜜穴中的
木棒被拉出,只得步步后退起来,急得娇吟连连却是无可奈何。廉驰见场中已经
快要分出胜负,大为兴奋,拍着秦慕锋肩膀大笑道:「秦兄你看,我的眼光果然
不差吧,红衣的小娘子就要赢啦!」秦慕锋摇头笑道:「廉兄先别忙着得意,胜
负还未分晓。」

  那绿衣女子渐渐后退到了桌子边缘,再也无路可退,只好双股用力,夹紧蜜
穴里的木棒垂死挣扎,扬起头不住娇喘呻吟,下体淫水沿着大腿淋漓而下,好像
是喷泉一般。这样又僵持了好一会,廉驰等在红衣女子身上下注之人连连催促,
要她继续用力,红衣女子被催得又用力向前爬去,想要一鼓作气赢下比赛。

  没想到红衣女子这猛一发力,却刺激得自己蜜穴里情潮喷涌,抑制不住的高
声淫叫,一股阴精自体内喷射而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达到了高潮,木棒也波的
一声自蜜穴中滑出落在了桌子上!厅中胜负之势倒转,绿衣女子奇迹般的反败为
胜,众看客都是大为惊诧,欢呼吵闹之声不绝于耳。廉驰张大了嘴巴,没想到自
己居然输掉了所有的银子,心中懊丧无比,下体怒突的神龙都跟着萎靡了下去。

  廉驰垂头丧气的与秦慕锋返回房间,越想越是气闷,拍着桌子大骂道:「分
明是见那红衣小娘子要赢了,她却突然自己发起骚来输掉,真他妈的是见鬼了!」
秦慕锋却忽然笑道:「不是廉兄见鬼,恐怕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廉驰眼睛一亮,急问道:「秦兄为何如此说?是发现了什么古怪不成?」秦
慕锋玩着杯子道:「那倒是没有,不过我在江湖上混迹已久,知道凡是赌局,庄
家十有八九是会暗中使些手段的。今晚廉兄下了那样重的一注,这青楼的庄家心
痛了本钱,只要派人暗中给那红衣女子打了信号,要她故意输掉,也是极有可能。」

  廉驰愤然跳起,大怒道:「定是如此了,不然那红衣小娘占尽优势,怎么会
莫名其妙的输掉?他妈的,我这就找出那背后搞鬼的庄家,好好教训他一顿!」

                第八章

  廉驰正怒气冲冲的想要出门闹事,突然窗外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魔门
敖峰庭已经寻来,你却还有心思去计较这等鸡毛蒜皮之事,真是不知轻重!」廉
驰和秦慕锋两人都是大惊,没想到居然被人潜伏在窗外偷听而没有丝毫发觉,秦
慕锋喝问道:「是谁在外边?」一把推开了窗子。

  两人向外一看,刚刚在窗外说话之人瞬息之间已经飘出了十余丈远,只能依
稀看到一个青色衣衫的背影。见此人轻功如此高明,两人都知道追不上他,秦慕
锋微一沉吟,道:「廉兄,我看那人出言示警,应该是出于好意。恐怕魔门高手
前来确有其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

  廉驰依稀间觉得那背影有些眼熟,隐隐对那人生出一种信任之感,点头道:
「好,我们赶紧离开!」两人匆匆离开小镇,廉驰对那敖峰庭极为忌惮,生怕被
他捉到,一路上神不守色,不住回头张望。秦慕锋见廉驰一听敖峰庭的名字就吓
得好像耗子见了猫,不禁笑道:「廉兄,我早先听说你力挫魔门高手敖峰庭,更
是在天下豪杰面前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怎么背地却对他怕成这个样子?」廉驰只
得尴尬的讪笑道:「如果是敖老儿独自一人前来我自然不怕,不过那魔门高手被
我得罪得甚多,若是他们一同前来找我算账,我可就应付不来了。」他知道正常
情况下自己根本不是敖峰庭十合之敌,自己又大大得罪了那老魔头,若是真魔门
之人逮住,绝对是十死无生,嘴上说得轻松,却依旧提心吊胆的四处张望。

  秦慕锋道:「廉兄不必担心,等下若是被魔门中人找到,秦某定会与廉兄并
肩作战,绝不退缩,那厉平安的剑术,我还真想领教一番!」廉驰见秦慕锋如此
豪爽,心中不禁有些激动,暗下决心,今后秦慕锋若是有了什么危难,他也绝对
不会袖手旁观。没想到两人不过寥寥几次见面,却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这还是他
第一次有了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冲动感觉。

  廉驰问道:「秦兄你与厉平安都是剑神向日的传人,上次你却教给我对付厉
平安的诀窍,这次又想与他直接一较高低,难道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旧怨不成?」
秦慕锋摇头笑道:「那倒不是,我与厉平安并不相识。不过廉兄要说我处处与他
作对,却是一点不错,这其实还牵扯到了我们两支剑神传人的宿怨。」

  「现在江湖上只知道,剑神的大弟子燕高威,也就是愚兄这一支传人的祖师,
为了一个女子与三师弟反目成仇,最后居然做出背后下毒暗害同门师弟的龌龊之
事,在江湖上为人所不耻。后来燕高威祖师虽然得到了那个女子,却也再无脸面
留在江湖之上,只得携那女子远赴塞外离开中原,于正当壮年之际归隐江湖。」

  廉驰摸了摸鼻子,却想道:「那燕高威下毒有什么龌龊了,这手段可是深得
我心,若是有谁敢和本少爷抢漂亮女人,我非得毒死他全家不可!」廉驰脑子忽
然又闪过孟皓空那俊逸的身影,恨得咬牙切齿,今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将孟家搅得
家破人亡才好。

  秦慕锋没有注意廉驰那扭曲的表情,继续说道:「之后的事情,却非外人所
能想到了。燕高威祖师与那女子到了塞外,一同生活朝夕相处,日子本也过得算
是幸福,但是有一天,那女子居然趁着燕高威祖师沉睡,以剪刀挑断了燕高威祖
师的手臂经脉!」

  虽然是几近二百年前的旧事,廉驰现在听来也是心惊不已,问道:「其实那
女子心中真正爱的却是那被毒死的三弟子,所以才追随仇人去塞外一同生活,伺
机报仇是吗?」秦慕锋摇头苦笑道:「其实廉兄性子和我那祖师极为相像,便是
对那女子行为的猜测也是一般无二。却没想到,这其中居然包藏着一个天大的阴
谋!」

  廉驰好奇心大起,追问道:「秦兄快继续说,究竟有什么阴谋?」秦慕锋叹
气道:「向日祖师共有三个弟子,他们各自的结果廉兄应该知晓的吧?」廉驰道:
「自然知道,已经听人讲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大弟子毒死了三弟子后归隐江湖再
无消息,而二弟子却想要称霸江湖……」廉驰说到这里脑子猛的一震,惊道:
「这一切都是那二弟子百里鸿在背后使得手段!」

  秦慕锋点头赞许道:「廉兄果然聪明!其实二弟子百里鸿早就包藏祸心,不
过两位同门的武功不下于他,乃是他称霸江湖的最大阻碍,所以他才与那女子暗
中串通,使尽卑劣手段,将两位同门挑拨得不共戴天,终于害死了三弟子,又将
大弟子逼得离开江湖远遁。他却还不放心,直到燕高威祖师手筋被那祸水挑断,
武功尽毁,这才开始他一统江湖的大计,掀起了十几年的血雨腥风。燕高威祖师
后来虽然查明了真相,不过他没了武功,想要阻止百里鸿也是有心无力,只好在
雪山之中独居避世郁郁而终,死前写下了这桩武林秘事和他修炼剑法的诸多心得,
要求有缘得到他武功的传人,定要将百里鸿那一支的传人击败消灭,以慰祭他的
在天之灵。」

  廉驰听完这桩陈年悬案,感叹道:「没想到当年江湖大乱其中还有这样的辛
密,真是想像不到,小弟听得入神,几乎连敖峰庭那老狗都忘记了!」秦慕锋微
微一笑刚想说话,突然林中传出了一声冰冷狠厉的声音:「小畜生,若不是秦小
子那故事听得有趣,老夫安能容你活到现在?」

  两人俱是大惊,脑中昏沉的酒意立刻去了七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自林中
闪出,拦在两人身前,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苍老惨白的面容满是暴戾之气,双
目燃烧着怒火,如怒狮捕猎般狠狠盯着廉驰,来人正是廉驰最为忌惮的魔门长老
敖峰庭!

  秦慕锋的剑术最重眼力,一见敖峰庭的身法气势便知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是与廉驰两人合力对付他,也是难有胜算,而且魔门此番前来,应该不止敖
峰庭一人才对,心中大惊,只怕此番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廉驰心中更是惊惧,他之前多番辱骂作弄敖峰庭这绝顶高手,如今落在了敖
峰庭的手上,真不知会如何下场。敖峰庭见廉驰吓得面如土色,得意的狞笑道:
「今天非要将你这小兔崽子扒皮抽筋,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廉驰和秦慕锋两人都是长剑出鞘,眼看着敖峰庭大步欺近,被其山岳般的气
势所逼,却始终找不到出手时机,都是紧张得手心见汗。正在此时,突然林中射
出了一枚钢镖,直取敖峰庭胸口要害,那钢镖来势异常强劲,疾如闪电,以敖峰
庭之能居然也难以招架,只得倒跃回去。

  敖峰庭惊讶的向林中看去,刚刚那林中之人射出的暗器迅猛无比,绝非寻常
江湖人所能做到,怎么今夜会有如此一个高手在此?

  敖峰庭又惊又怒,向林中喝问道:「来者何人,为什么藏身林中不敢出来相
见?」林中传出一身冷笑:「你们魔门昨日刚刚偷袭了恒山派,还自以为事情做
得隐秘,今日我们许多武林同道前来汇聚于此,就是要将你们这些魔门贼子诛除
干净,好对恒山满门上下几百条人命有个交代!」

  敖峰庭不屑道:「就凭你这点暗器上的微末道行,就想要留下敖某为恒山满
门报仇?完全是痴人说梦!」说话间又渐渐向廉驰逼去,想要找时机一举击杀廉
驰,好一泻心头之恨。林中高手发现了敖峰庭的异动,又是一枚钢镖呼啸而出,
再将敖峰庭逼退了回去。

  秦慕锋面显思索之色,暗自盘算,听那林中高手话中之意,昨日魔门突袭恒
山派,竟然将恒山满门尽数斩杀,而敖峰庭并不否认,看来是确有其事。北岳恒
山距离京师足有千里,纵有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也需一日时间才够敖峰庭从恒
山赶来京师狙击廉驰。

  以秦慕锋猜测,魔门应该是早有人暗中留意廉驰行踪,魔门高手正聚集于恒
山行凶,而敖峰庭得知廉驰正向北京城行去,便临时起意,骑着千里宝马赶来京
师向廉驰复仇。而良驹难得,想必魔门只有少数几个高手才能赶来此地,若是魔
门人手不足,今夜布置肯定并不如何周密。想到这里,秦慕锋心中暗喜,只要林
中高手能牵制住敖峰庭,他与廉驰两人想要逃脱魔门之手应该并不困难。

  廉驰见敖峰庭被林中高手牵制,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忽然想起,当初在黑云
会门前与魔门一战,他情势危急之时,也是林中射出了两枚钢镖助他脱困,那钢
镖样式劲力与今晚林中射出的钢镖如出一辙,看来乃是同一人在暗中助他。听那
林中高手声音,正是之前在青楼窗外示警之人,廉驰对林中一揖道:「多谢前辈
几番提点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林中高手冷声道:「此乃本人与魔门之间的恩怨,与你们两个小辈无干,魔
门尚有其他高手正在赶来此地,你们这便速速离去,免得让我缚手缚脚!」廉驰
和秦慕锋对视一眼,都觉得留下太过冒险,便依林中高手所言,一同对林中抱拳
道谢,向来路退去。

  敖峰庭眼看着廉驰退走,却不敢贸然追击,将背后空门暴露给林中的暗器高
手,怒发冲冠之下,大喝一声向林中扑去,想要先解决了林中之人,再去追击廉
驰。林中人清啸道:「来得好!早听说魔门敖峰庭的盖世威名,今日正好领教一
番!」

  廉驰和秦慕锋回头一看,敖峰庭扑入林中,刹那间林中粗壮的树木便被敖峰
庭的掌风震得猛烈摇晃,竟好像有一头巨兽在林中肆虐一般。两人都是暗暗咂舌,
他们都不以劲力见长,遇到敖峰庭这等内力霸道的绝顶高手,恐怕联手合击也是
难以支撑。

  正当廉驰以为已经得以脱身之际,一个身影又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定睛一看,
却是向千山手持长刀赶了过来。向千山一见廉驰,便笑道:「廉兄,何必急于离
去,自从上次匆匆一别,在下对廉兄可是想念得很呀!」廉驰和秦慕锋微微皱眉,
正想对向千山出手,又听到身侧一声让人心驰神往的娇笑:「少门主,这廉驰可
狡猾古怪得很,今次可不要大意给他逃脱了!」

  廉驰闻声看去,一个妖娆的身影已经卓然立于身后,与向千山前后形成夹击
之势,正是那个美貌的魔门少女宋晓琴。廉驰不理向千山,向宋晓琴笑道:「小
妖女,你想捉本少爷回去给你做新郎吗?」

  宋晓琴脸色一寒,冷笑道:「死到临头还口中胡言乱语,看我等下不割了你
的舌头!」向千山眼中戾气一闪,长刀斩向廉驰,「上次交手廉兄你略胜一筹,
今次你我再来较量一番!」廉驰没想到向千山话没说几句就立刻动手,斜退一步,
长剑幻化成点点寒星与向千山斗在一处。

  廉驰与向千山刚一交手,宋晓琴便闪身向秦慕锋攻去,廉驰提醒道:「秦兄
小心,宋晓琴这小妖女身法极为了得,内功也阴险得很,被她点中一指就要全身
麻痹动弹不得!」秦慕锋豪爽笑道:「我晓得了!」一剑斜挑,刚好抓住了宋晓
琴肋下的致命破绽,将她逼退了回去。

  向千山与廉驰已经交手过两次,两人对于对方的武功都是知根知底,一交手
就毫无保留的全力以赴,向千山刀法霸气狠辣,廉驰剑术神妙多变,一时间不分
胜负。而宋晓琴与秦慕锋过招几个回合,都是被秦慕锋一剑逼退,好在她身法迅
疾,总是能够及时退开,不给秦慕锋趁势抢攻的机会。

  宋晓琴又是飞快转到秦慕锋身后,一指点向秦慕锋后颈,秦慕锋居然也不转
身,一招极为普通粗浅的「苏秦背剑」又将宋晓琴击退,而这次宋晓琴飞跃而退,
竟然趁势向廉驰冲来!秦慕锋见状急忙提醒道:「廉兄小心!」廉驰急忙后退用
出一招「盖屋」,守住了周身要害,而宋晓琴却只是虚晃一下,在廉驰身边一掠,
复又与秦慕锋缠斗在一起,只是简单的一次退进,就将廉驰惊得阵脚大乱。

  宋晓琴再次与秦慕锋交手,却仍旧不时依仗高明的身法跃至廉驰身边,虽然
从未对廉驰出手,廉驰却对她不得不防,半点也不敢大意,分心他顾之下,被向
千山占尽优势。秦慕锋见状,只得对廉驰道:「廉兄你我二人暂时分开,不要给
这宋晓琴机会搞鬼!」说着就边斗便向林中退去。

  宋晓琴看了向千山一眼,犹豫着是该留下与他合力收拾了廉驰,还是继续追
击秦慕锋。向千山道:「晓琴不必留下,这廉驰我一人也对付的了,那秦慕锋日
后也要是个祸害,不可轻易让他走脱!」

  秦慕锋引着宋晓琴越斗越远,廉驰也跟着向相反的方向退去,毕竟敖峰庭那
老魔就在身后不远,还是离开此地为妙。向千山紧紧缠住廉驰,两人一边在林中
闪跃一边交手,三十几招下来,已经奔出了一里多远。

  向千山上次黑云会之战虽然被廉驰略胜一招,不过那时是因为他被敖峰庭受
伤分散了精神,而且廉驰也不过是在他胸口踢了一脚,以廉驰的劲力根本伤不到
他。向千山之后对廉驰招式潜心研究,今夜再次交手,心无旁贷,渐渐取得了优
势,任凭廉驰几番变幻剑招,仍旧被向千山猛烈的攻势压制得左支右拙。

  廉驰斜退中,一招「司禄」护住了空门,而且隐隐遥指向千山眉心,向千山
忽然大笑一声,长刀化作一条狂龙,猛的劈在廉驰的剑上,刀上传来如怒涛般的
内劲,震得廉驰气血翻腾,半边身子一滞,玉蝶身法也难以施展出来。向千山再
次举刀,对着廉驰当头劈下,这一招威势无匹,廉驰再也难以避过,只得以一招
「折威」出剑削向长刀靠近刀柄劲力最弱之处,宝剑断风锋锐异常,硬磕之下,
居然将向千山的长刀自根斩断,而廉驰却也被向千山的内劲震得口吐鲜血,踉跄
而退。

  向千山兵刃被廉驰斩断,但是仍就趁势一脚踢在廉驰胸口,正如当初他在黑
云会门前被廉驰取胜的方式。可是向千山这一踢岂是廉驰所能比拟,廉驰口喷鲜
血跌到在地,一时间居然爬不起来。向千山内力虽然比起敖峰庭差上极多,但是
这一脚实打实的正中廉驰胸口要害,廉驰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头晕目眩,眼看着
向千山冷笑着向他走来,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一急,强自运力,又是喷出一
蓬血雾,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

  廉驰再次清醒,发现自己正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周身并无不适之感,急忙坐
起身来向四周打量,看来这房间应该是客栈中的一间客房,而房中再无他人,窗
外阳光明媚,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廉驰大为诧异,他被向千山击倒重伤昏迷,怎
么再次醒来会在这人来人往的客栈之中,难道自己并没有给魔门中人捉住?

  廉驰正坐在床上皱眉沉思,忽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蓝
衫少女走了进来,见到廉驰坐在床上,大喜道:「廉公子,你醒过来啦?」廉驰
看那少女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自有一副天真活泼之态,廉驰死里逃生心情大好,
笑道:「小美人,是你救了我吗?」

  那少女见廉驰言语轻佻,却不生气,抿嘴笑道:「也算是吧,昨晚我和师姐
身有要事急着赶路,却听到林中有人争斗,过去一看,刚好见到廉公子你被人踢
倒在地,师姐她认识你,便和我一齐拦住那人。不过那人武功好厉害,手里拿着
把没有柄的断刀就将我和师姐逼得步步后退,若不是后来又有一位用铜棍的前辈
高人前来相助,恐怕只我和师姐两人还是救不下你。」

  廉驰暗喜自己好运,问道:「你师姐认识我?她是谁啊?」那少女道:「我
师姐就是泰山派的郭雪瑶,她和你夫人单燕乃是至交好友,还去过太湖参加你们
的婚宴呢!」廉驰一听居然是郭雪瑶救下了他,更是心中大喜,那温柔佳人自从
太湖一别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被她救下了性命。

  廉驰又问道:「那小美人你也是泰山派的了,你又叫做什么名字?」那少女
听廉驰一口一个小美人,芳心中又羞又喜,「我的名字叫做谢青青,你以后就叫
我青青好了,小美人什么的给人听去可羞死人了!」

  廉驰见谢青青那羞喜交集的神态,色心大动,「好,那以后我在别人面前就
只叫你青青,等只剩下咱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再叫你小美人好吧?」谢青青被廉
驰暧昧的语言撩拨得俏脸通红,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廉驰这登徒子,突然房门又被
推开,郭雪瑶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谢青青知道刚刚廉驰的话只怕都给郭雪瑶听去了,见师姐面色不悦,低声道:
「师姐,廉公子刚刚醒过来了,我正想去叫你呢!」郭雪瑶轻轻点头,「青青你
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廉公子说。」谢青青飞快扫了廉驰一眼,飞也似的逃出
了房间。

  郭雪瑶皱眉盯着廉驰,犹豫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廉公子,我那师妹青青自
小在泰山派里长大,很少与外人接触,又对你们那武林四公子崇拜得很,这才待
你十分亲近。但是她一个小孩子家对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

  廉驰见郭雪瑶委婉的阻止他与谢青青亲近,心中反而却欢喜起来:「哎呀,
雪瑶居然不喜欢我和他师妹在一起,看来雪瑶是在吃醋啦!嘿嘿,你那小师妹虽
然天真可爱,可是比起你这大美人来可差得远了,本少爷自然不会丢了西瓜捡芝
麻。」

  郭雪瑶言中暗暗提醒廉驰应该对她师妹安分守理,见廉驰根本没听进心里,
反而对自己暧昧的怪笑了起来,更是暗暗闺怒,却又发作不出,只得继续规劝道:
「廉公子,单姐姐为你留在太湖待产,你独自在江湖上闯荡,应该多加注意才是,
可不要让单姐姐在家中为你操心。」

  廉驰听了一阵失望,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郭雪瑶不喜他和谢青青调笑,是
为了单燕鸣不平来着。廉驰摸着鼻子解释道:「雪瑶你误会了,我就看你师妹活
泼可爱,逗她玩呢,你们两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起了非分之想?」

  郭雪瑶听廉驰直呼她的闺名,暗暗不喜,但是也拉不下脸来斥责他,只是问
道:「廉公子你昏迷了一夜,现在身体感觉可好些了?」廉驰仗着他那使用不出
的深厚内力,居然一夜就恢复得七七八八,「雪瑶你不必担心,我身子硬朗得很,
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郭雪瑶脸色稍稍温和了一些,说道:「那我就放心了,看你昨夜吐血昏迷的
样子,还怕你受了严重的内伤呢。」廉驰暗想:「雪瑶真是个好人,虽然对我生
气,还不忘关心本少爷的身体。」

  「对了,昨夜打伤你的人是谁?」郭雪瑶问道。廉驰哼声道:「那人就是魔
门少主向千山,昨夜他魔门几个高手突然出现伏击于我,若是不我福大命大,恐
怕真要给魔门得手了!」郭雪瑶听了睁大眼睛,「啊,他就是向千山?我泰山派
接到了恒山飞鸽传书,说魔门高手突然出现在恒山脚下,我和师妹正是急着赶路
去恒山支援,魔门高手怎么会又出现在京师对付你?」

  廉驰这才明白,郭雪瑶会出现在京师,正是在泰山赶去恒山的路上,摇头叹
气道:「雪瑶你不必赶着去恒山了,昨夜我曾经见到了魔门长老敖峰庭,听他说,
恒山满门已经被他魔门所杀,现在赶去也是晚了。」

  郭雪瑶大惊失色,不敢相信道:「怎么会?恒山派的几位师叔都是武功高强,
怎么会被魔门轻易得手?」廉驰叹气道:「雪瑶你昨晚和向千山交手过了,你觉
得他的武功比起恒山派的那些高手师叔来如何?」郭雪瑶脸色一黯,「那向千山
武功很是厉害,若是长刀没有被你斩断,恐怕连我爹爹也不是他对手,恒山派潘
掌门与我爹爹武功不相上下,看来也难以敌得过向千山。」

  廉驰点头道:「这就是了,向千山虽然是少门主,武功在魔门里却仍旧算不
得一流,光只是我见过的,便有三人武功远胜于他,恒山派被魔门一击而溃,并
非不可能之事。」郭雪瑶听了默然无语,心中十分惶恐,若是魔门又向她泰山派
动手,泰山派实力也并不强过恒山,岂不是毫无胜算?

  廉驰见郭雪瑶半晌也不出声,又问道:「雪瑶,听青青说,昨晚你们救下我
时,还有一位用铜棍的高手相助,他现在人在哪里?」郭雪瑶道:「那位前辈助
我们击退了向千山,便吩咐我们带你找个地方疗伤,他便离开独自去追向千山了。」

  廉驰点头道:「原来如此。雪瑶我身子已经没了大碍,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一
下离开,魔门众多高手恐怕还在附近,不宜久留。」郭雪瑶见廉驰确实行动如常,
便放下心来,收拾了东西叫上谢青青一同离开了客栈。


                第九章

  出了客栈大门,郭雪瑶对廉驰道:「廉公子,我与师妹二人这就要赶回泰山
去向爹爹禀告恒山之事,不知你要去向哪里?」廉驰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去处,
不过是在江湖上四处逛逛,看能否找到医师治疗我的失魂症。」

  郭雪瑶这才记起廉驰患有失魂症之事,眼睛一亮,「我倒是认识一个极为高
明的神医,不过他老人家性情淡漠,隐居太行山中不喜与人来往,他与我爹颇有
渊源,不如我们带你去看看如何?」廉驰听了大喜,虽然他早对什么神医没了信
心,不过能与郭雪瑶一路同行乃是大大的美事,连忙点头答应。

  谢青青拍手笑道:「太好了,廉公子与我们一路同去,刚好路上有个照应!」
廉驰见谢青青笑得如兰花盛放,不禁又露出了几分色相,郭雪瑶见状微微皱眉,
转头对谢青青道:「恒山之事极为要紧,师妹你还是赶紧回去向爹爹禀告详细情
况,我独自带着廉公子去造访于前辈好了。」

  谢青青一脸失望,「啊?我们放飞鸽回去就好了吧?」郭雪瑶十分坚定的摇
头道:「不行,如此重要之事怎么能只凭飞鸽传书说得清楚。」廉驰想若是谢青
青离开,他和郭雪瑶就会孤男寡女的一路同行,定会有很多与郭雪瑶亲近的机会,
便也跟着劝道:「青青,听你师姐的话,这事情可实在耽误不得。」谢青青见廉
驰都要赶她离开,心中大是泄气,「好吧!那我独自回去啦!」说着翻身上马,
又对廉驰嗔怒的扫了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廉驰见郭雪瑶端起师姐的架子支走了谢青青,暗自发笑。郭雪瑶回头一看廉
驰的笑容,脸上居然微微一红,「我师妹她少不更事,你又总和她说些没边的玩
笑,若是与你相处得久了,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现在她独自回去泰山,对
你们两人都有好处。」

  廉驰听郭雪瑶委婉的指责自己言行不端,所以不让师妹与他同行,不过现在
只剩下她一人同自己相处,心中暗笑道:「雪瑶,你这样喜欢做滥好人,可不要
把自己赔了进来。」郭雪瑶见廉驰对着自己暧昧的怪笑,立刻发觉了廉驰的心思,
又羞又怒,却又看在单燕面子上不好发作,不然早就丢下廉驰一人独自离去。

  郭雪瑶板着脸对廉驰道:「廉公子,我们这就上路吧,你没有马匹,我们先
去马市买一匹马来给你代步。」廉驰被郭雪瑶一提,这才忽然想起自己昨夜在青
楼里豪赌输得精光,如今已经是身无分文,刚刚他所住的客房都是郭雪瑶一同付
的钱。

  廉驰尴尬强笑道:「雪瑶,我身上没有钱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些,日后我
再还给你,反正你也知道我家在太湖,肯定不会对你赖账。」郭雪瑶听了奇怪道:
「廉公子你的钱到哪里去了?」说着伸手到怀里去拿银票。廉驰知道郭雪瑶为人
古板正派,又是单燕的好友,可不能给她知晓昨夜青楼里的事情,不然被她鄙视
不说,将来这事情必定也会给单燕知道,于是随便敷衍道:「不小心给小偷扒去
了。」

  郭雪瑶虽然为人老实,但毕竟也是在江湖闯荡过一段日子,闻言立刻听出廉
驰话中破绽,「廉公子你武功高明,怎么会给小偷扒去身上东西都没能发觉?」
廉驰没想到郭雪瑶居然会纠缠这细枝末节,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理由。郭雪瑶冷
眼旁观,发觉了廉驰面色不对,又把拿出的银票放回了怀里,怀疑道:「廉公子
你别是胡乱赌钱,一口气把身边的银子输光了吧?」

  廉驰闻言不禁气道:「我可不是胡乱赌钱,若不是那庄家背后搞鬼,我怎么
会输掉?」又记起昨晚输掉的那一万多两银子,廉驰怒气冲冲,若不是郭雪瑶跟
在身边,他定要寻回那青楼去大闹一场,索回自己被骗去的赌资。郭雪瑶见廉驰
果然是滥赌输光了身家,对他更是闺怒,「那这钱我可不能随便给你了,不然恐
怕你又要去滥赌,咱们路上的花销都由我来付好了。」

  廉驰一听苦着脸道:「雪瑶,我昨晚就是一时糊涂,平时我都不怎么赌钱的,
你借给我的银子我肯定马上想办法还上。」郭雪瑶抿着嘴摇头道:「我哥哥也是
个赌鬼,爹爹教训了他不知多少次也是不听,每次在外边输光钱回来,就和你现
在说的一模一样,我怎么会看不出来,等手里有了钱,还不是偷偷跑出去想赢回
赌本?如今单姐姐不在这里,我便代她管着你点,可不要惯大了你的赌性,将来
单姐姐也要受你拖累。」

  廉驰赌气想道:「雪瑶你白天代燕子来管着本少爷,那晚上是不是也应该代
燕子来服侍我睡觉?」又开口与郭雪瑶争辩了几句,郭雪瑶却甚是坚决,说什么
也不肯把钱交到廉驰手上。

  廉驰无奈的仰天长叹,实在拿郭雪瑶没办法,只得随着她去马市买马。熟话
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廉驰被郭雪瑶捏住了银钱来源,
立刻觉得没了底气,看着郭雪瑶牵马摇曳生姿的走在前面,却罕见的没起什么污
七八糟的念头,一心只想着怎么能说服郭雪瑶给他点钱花。

  郭雪瑶给廉驰挑了一匹棕色马匹,那马看来普普通通也没什么出彩之处,廉
驰反对不得,只能叹气接受。等到郭雪瑶拿出银子来为他结帐,马商略显奇怪的
瞥了廉驰一眼,更是让廉驰羞愧得无地自容。

  两人上马离开小镇向西行去,廉驰这才看出了郭雪瑶的心思,她是特意给廉
驰选了一匹不怎么样的马匹,和她自己的坐骑差上好多。一路上两人并辔而行,
说说谈谈倒也并不寂寞,但是只要廉驰言中不守礼数,稍稍调笑一下郭雪瑶,她
就催马向前甩开廉驰,廉驰胯下的劣马也追不上她。

  几番下来廉驰只得装出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听郭雪瑶一路啰嗦江湖大义天下
苍生,即使是个绝色佳人在身边巧语嫣言,但是那一副迂腐老儒生的样子也是让
廉驰十分吃不消,一边敷衍一般暗自盘算,若是日后真能把郭雪瑶收入房中,可
应该怎么让她别来处处管教自己。

  午间找了家小店用餐,两人找个僻静隔间坐下,廉驰大手大脚惯了,张口就
点了几个名贵佳肴,郭雪瑶急忙阻止道:「廉公子点这几个就够了,只我们两人
也吃不下许多东西。」等到小二下去,隔间只剩两人独处,郭雪瑶这才对廉驰嗔
怪道:「你可真能胡乱花钱,今天这顿饭全部都要记在你的账上,以后见到单姐
姐连那匹马钱都要一并算清还给我!」

  廉驰见郭雪瑶对他娇嗔,露出了极为罕见的小女儿情态,乐得心花怒放,又
调笑道:「好,好,今天这顿算我请客,不过还是要雪瑶你来付钱!」郭雪瑶从
鼻子哼了一声,「我可比不过你一个富家大少爷,花钱不都眨眼睛,以后路上用
钱的事情都得听我的!」

  廉驰继续逗她道:「雪瑶你又没看过我花钱,怎么就知道我不眨眼睛了?再
说我飞鱼帮也不见得就富过你泰山派去,我就是和你一样的,哪里是什么富家大
少爷了,其实就是你这小女人喜欢斤斤计较来着。」郭雪瑶气鼓鼓的瞪大眼睛,
「你在南京附近救济那些饥民,一出手就是几千辆银子,还敢说不是富家大少爷?
你若是把滥赌的钱财也拿出来,帮助那许多孤苦无依的可怜人该有多好,偏偏要
送去给那些专门害人的赌棍,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廉驰听了忽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郭雪瑶问他为什么身边没钱之时,他怎
么就没想起自己在南京挣下的美名来?若是说自己把身边钱财都分给了京师附近
的穷困村民,郭雪瑶听了必然相信,说不定还会大为感动,对自己投怀送抱都有
可能,怎么会像如今一样被她数落管教?

  郭雪瑶见廉驰忽然脸色骤变,怕是自己说得重了,又安慰廉驰道:「廉公子
在南京救济灾民,惩治恶商,江湖上人人交口称赞,大义方面确实是不差的。就
是你待人言行举止太过放浪,又喜欢赌钱,小节有亏。只要你好好改过,将来必
定是个人人佩服的一代侠士。」

  廉驰听了心中一暖,没想到郭雪瑶心中还对他颇多期待,循循善诱的要他去
做个侠义之士,看来这温柔佳人对他未必是全无情意。郭雪瑶见廉驰眼睛又向她
射来万道柔情,心中一跳,怕是廉驰又对她起了别的心思,仔细一想刚刚自己对
廉驰说的话好像也过于亲近,竟然好像是一个妻子在规劝丈夫一般。

  郭雪瑶俏脸一红,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只是低头摆弄手中的茶杯。廉驰也
不再逗弄她,问道:「我在南京做的事情才刚刚过去不久,怎么就传得江湖上人
尽皆知了?」郭雪瑶抬头道:「是华山派的付师叔和你在南京偶遇,与你合力惩
治了那哄抬粮价的奸商,回来后就逢人便夸奖你大仁大义,看来付师叔对你可欣
赏得很呢!」

  廉驰听了却是大为郁闷,南京之事他只想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付东流却偏偏
要替他四处宣扬,心中满怀恶意的想道:「惩治周锦程那狗才,付掌门他也有份,
他这样逢人便说,是在夸本少爷,还是在标榜他自己呀?」

  郭雪瑶却是很喜欢与廉驰谈论南京之事,又问详细廉驰是如何平抑粮价的,
为了讨好佳人,廉驰只得强忍心中郁闷,眉飞色舞的讲了逼迫周锦程降价的经过。
郭雪瑶听了果然大为开心,「那炒作粮价的奸商着实可恶,这次给他赔了血本,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了?」廉驰心中气苦道:「不敢了!不敢了!本少爷
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一顿午饭两人关系又拉近了不少,郭雪瑶对廉驰也没了那许多戒心,下午赶
路的时候也不会时时故意催马将廉驰甩在后边。到了傍晚时分,两人来到一个小
镇,寻到了镇中唯一的客栈落脚,没想到那小二却抱歉道:「两位客官实在是对
不住,小店今天就只剩下了一间上房,再也没有多出来的房间了!」

  廉驰一听满面喜色,几乎笑得合不拢嘴,心中狂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郭雪瑶却是一脸为难,回头看向廉驰,廉驰立刻强忍下激动,装出无奈的样子,
「雪瑶,出门在外总是难以事事顺心,那上房都是分成里外两间的,我们两人分
开屋子休息,勉强凑合一晚算了。」

  小二见廉驰和郭雪瑶两人同来,衣着相貌都是极为相称,廉驰对郭雪瑶的称
呼又很是亲昵,便也帮腔道:「这位公子说得是,咱们天子三号房位置僻静,视
野也好,里外两间房关上门来和两个单间没什么区别,两位客官如果不嫌弃,就
将就一晚吧!」他刚刚见廉驰在郭雪瑶背后露出的喜悦神色,便有心帮衬,见这
公子哥衣着华贵,还期盼着能得他一些打赏。

  郭雪瑶皱眉略微犹豫,廉驰却知机不可失,对那小二道:「好,就先定下那
间上房吧!」郭雪瑶张口想要阻止,廉驰又对她说道:「雪瑶你若是不喜欢我睡
在隔壁,那我就再去找个其他地方凑合一宿,这间客房你便独自睡吧!」

  廉驰以退为进,反而逼得郭雪瑶难以拒绝,她刚刚已经见这镇子十分破落,
除了这间客栈哪里还有可供人休息的所在,只得无奈道:「好吧,廉公子你就睡
在外间好了。」廉驰得偿所愿,大为欢喜,付客房押金的时候见那小二对自己猛
使眼色,廉驰心领神会,对郭雪瑶笑道:「这小二招呼得不错,给他二两银子做
赏钱吧!恩,也算在我的账上。」

  郭雪瑶暗气那小二给廉驰帮腔耍赖,廉驰却要花自己银子去打赏那小二,俏
脸微显愠怒之色,又不好当众发作,只得依言打赏了二两银子就独自转身上楼。
小二见这一对客官关系微妙,暗自奇怪。

  廉驰来到客房一看,郭雪瑶已经进去了内间,房间房门紧闭,看来是不愿与
廉驰共处一室。廉驰摇了摇头,来到房门前,「雪瑶,咱们晚饭是出去吃,还是
叫人送到房里来?」郭雪瑶听到廉驰在屋外走动,心中就是一阵莫名紧张,被他
一问才想起两人还未吃晚饭,慌乱答道:「随便你吧!」

  郭雪瑶在卧房里坐立不安,越想越是慌乱,她早看出廉驰不是一个守礼之人,
现在又不好意思把他赶走,当真是为难得很。正在头痛该如何对待廉驰,忽然听
到廉驰在外边敲门道:「雪瑶,饭菜已经送过来了,你出来吃饭吧!」

  郭雪瑶应了一声,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这才开门出来。廉驰正笑嘻嘻
的做在桌子对面,桌子上摆了几盘精致的菜肴,看来中午郭雪瑶对他的教训完全
没有听到耳中,这一顿晚餐又是花费不菲。

  郭雪瑶此时却没有心思与廉驰计较,强作镇定坐在廉驰对面,拿起碗筷来只
顾低头吃饭,连话都没说一句。廉驰却是悠然自得,一边享用美食一边含笑打量
着郭雪瑶,只见这羞涩的佳人脸色渐渐发红,目光躲躲闪闪,好像一只受了惊吓
的小兔子一般。

  廉驰有心调戏于她,故意问道:「雪瑶你的脸怎么这样红?」郭雪瑶手中筷
子一抖,答道:「啊,可能是屋子里的火炉太热了吧,等下把火拨小些,可不要
中了炭毒。」不知为何,白天与廉驰相处一无所觉,到了晚上与他共处一室,却
紧张得心口乱跳,郭雪瑶急忙草草吃了几口,就起身道:「我吃好了,廉公子你
请慢用,我先回房休息了!」

  不等廉驰回应,郭雪瑶便急步回到房间,落下门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廉驰
在门外道:「雪瑶,我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街上逛逛吧!」郭雪瑶答道:
「这小镇子一眼就能看到边,有什么好逛的,廉公子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
还要早起赶路!」

  廉驰摇了摇头,看来郭雪瑶今晚是肯定不给他再见面的机会了,只得作罢。
在桌边看了一会天极图和《本草纲目》,直到有了睡意,这才收拾了一下上床休
息。

  闭上眼睛,脑中又满是郭雪瑶那温柔羞涩的神情,廉驰在床上辗转反侧,恨
不得现在就冲到郭雪瑶房中,使出所有手段占有这美貌佳人。可惜郭雪瑶却是单
燕的闺中密友,若是对郭雪瑶用强,将来她去单燕那哭诉,以单燕的脾性肯定要
和廉驰大闹一场,尤其单燕又怀有身孕,廉驰可不敢招惹到她,现在便只能强抑
心中欲望望墙兴叹了。

  待到窗外传来鸡鸣,廉驰听到郭雪瑶在内室敲门问道:「廉公子,你起床了
吗?」廉驰昨夜心绪燥热难以成眠,被郭雪瑶这样早叫醒,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随口答道:「还没有呢,让本少爷多睡一会!」

  却听到郭雪瑶继续催促:「廉公子你快起床洗漱吧,今日我们要早些赶路才
能到于前辈家中,不然就要夜宿山林了。」廉驰无奈的爬起床来答应道:「好了
好了,我起来了!」郭雪瑶又在门口要廉驰穿好衣衫,这才开门出来。

  廉驰一看,郭雪瑶双目微红,看来也是一夜没有睡好,不知这佳人一夜躺在
床上,是在想些什么事情,难道是玉女怀春了?郭雪瑶见廉驰一早就对自己暧昧
而笑,板着脸不去理他,急忙出了门才回头道:「我先去楼下买些干粮在路上吃,
你收拾好了赶紧下去找我!」

  这一日郭雪瑶催马甚急,半日时间就来到了太行山中。山中无路,两人留下
马匹,徒步行入山中。两人身怀武功,于山岭之间行走有如平地,也不觉得疲惫。
郭雪瑶边行边对廉驰介绍于神医:「于前辈名字叫做于凉城,一生下来便腿有残
疾,最忌讳旁人提起,等下你见了他老人家可千万不要惹他生气。」廉驰点头答
应道:「知道了,我又不是个傻子,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郭雪瑶听了摇头微
微一笑,这才带着廉驰继续向山上行去。

  山间重峦叠嶂,两人行走了半个时辰,翻过一座小岭,只见群山深处,正有
一幢木屋,屋外有几处人为开垦的药田,种植着许多药材,那些药材廉驰居然大
半多能叫得出名字,看来在那《本草纲目》上也没算是白花功夫。郭雪瑶急走几
步来到木屋前,对着屋内叫道:「于前辈,雪瑶又来看望你老人家啦!」

  话音刚落,木屋的窗子里突然跃出一个金色身影,一翻身蹲在了房檐之上。
廉驰和郭雪瑶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全身金毛的小猴子,大大的眼睛充满灵性,
好奇的看着两人。那猴子手里正抓着一个瓷瓶,廉驰见状笑道:「雪瑶,这小猴
子恐怕是来偷于前辈炼制的丹药来的!」

  郭雪瑶一看也觉得如此,又大声叫道:「于前辈!有猴子偷了你炼的丹药,
你快出来啊!」那小猴子居然好似可以听懂人言,听郭雪瑶一喊,呲牙冲郭雪瑶
叫了几声,摆出一个凶恶的鬼脸,转身就向林中逃去。

  郭雪瑶两番呼叫都未现身,廉驰正感到奇怪,看那小猴子跃到地上,突然一
张大网自地下兜起,猛的将小猴子网住提到了半空中。这时一个矮小身影从屋后
跳出,拍手大笑道:「小畜生,这下可被老夫捉到了吧?」

  郭雪瑶一见那矮小身影,便迎上去笑道:「于前辈,你煞费苦心,就是为了
捉这一只小猴子呀!」于凉城回头笑道:「雪瑶侄女你不知道,这猴崽子欺我腿
脚不利,三番两次来我这里偷盗药材,实在是可恨,我在房子四周布下了好多机
关,终于在今日捉到了它,看我等下不好好教训它!」

  那于凉城看来五十多岁,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身材极为短小,只到廉驰腰
际,再仔细看去,发现原来于凉城的双腿长成了一个大大的罗圈,走起路来左右
摇晃,居然有些像鸭子一般。廉驰得了郭雪瑶事先嘱咐,不敢多看,扫了一眼就
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对于凉城作揖道:「晚辈廉驰,拜见于老前辈。」

  于凉城冷冷看了一眼廉驰,却不答话,郭雪瑶见状道:「于前辈,他是雪瑶
的好朋友,身患奇病,所以雪瑶才想带他来让你老人家给诊治一番,看有没有治
愈的希望。」于凉城今日捉到了偷药的猴子,心情大好,嗯了一声转身蹒跚着向
木屋走回去,「你们两个先跟我进来吧。」

  郭雪瑶听了眼睛一亮,知道以于凉城的脾气没有赶走廉驰,那就是答应要为
他诊治了,对廉驰低声道:「你还不快赶紧谢谢于前辈!」廉驰看于凉城这老头
待人冷淡,又觉得自己这失魂症被那许多名医治疗都不见起色,这避世而居的一
个怪人又能有什么能耐治得好他,撇嘴想道:「就算这于老头子不肯给本少爷医
治,那也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就此离去,再送雪瑶回泰山,一路上也能多亲近
亲近。」

  郭雪瑶见廉驰毫不领情,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昂首阔步随于凉城走进了木屋,
只能暗恨他一副少爷脾气,恐怕自己这一番苦心都要就此白费。

  进了屋子,于凉城坐在椅子里,一指对面的椅子对廉驰道:「你坐在那边。」
廉驰依言坐在于凉城对面,于凉城却不再言语,只是上下打量着廉驰,看得他心
中渐渐不耐,正要开口,于凉城又道:「把手伸过来!」

  廉驰知道于凉城是要为他诊脉,便也不拒绝,老老实实的伸手给于凉城诊脉。
于凉城将手搭在廉驰手腕上,闭目凝神,好似老僧入定一般。廉驰心中暗暗不屑:
「这于老头连本少爷身患何疾都不问一下,直接就来诊脉,哪里有神医的样子了?」

  廉驰正在腹诽,于凉城突然睁眼看向廉驰,跳下椅子又绕到廉驰身后,在廉
驰后颈查看。廉驰身材甚高,于凉城要伸长了脖子才能看到廉驰后颈,郭雪瑶在
见状埋怨道:「你这人怎么木头一样?还不快蹲下来给于前辈检查!」

  廉驰怏怏离开椅子,蹲在了地上,于凉城在后颈捏了几下,又开始在廉驰头
顶捏弄,廉驰这时才开始暗暗佩服,没想到于凉城居然不闻不问,就发觉了他头
上的问题,转念却又是一想:「这于老头从雪瑶那听说了本少爷的名字,我廉驰
身患失魂症之事江湖上也多有人知,也许于老头本就是事先知晓了这事,这才故
弄玄虚显他手段呢!」

  于凉城结束了检查,又不慌不忙的坐回椅子里,「小子,我看你头颈血脉不
畅,恐怕是之前跌伤了头部,颅内积存淤血,所以每逢阴天下雨,就会头痛欲裂,
是不是?」廉驰大为惊奇,于凉城虽然没看出他的失魂症来,不过他阴雨天气头
痛之疾却与那失魂症大有关联,而且这隐疾只有与他十分亲近之人方才知晓,看
来于凉城的确是医中圣手,居然随意的查看几下,就发现了他身上的不妥之处,
比起逍遥岛上的那些名医来高明了不止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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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章 悬念迭生  希望楼主再接再厉 等待更好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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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能不能也将第二卷一起贴上 感激不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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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风流】(第二卷初露锋芒1-19)

合并内容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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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风流】(第二卷初露锋芒20-26)

合并内容上移~

[ 本帖最后由 十二少的爱与哀愁 于 2011-8-31 21: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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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风流】(第二卷初露锋芒27-34)

合并内容上移~

[ 本帖最后由 十二少的爱与哀愁 于 2011-8-31 21:4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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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纯武侠的小说了 文笔还是很棒的 故事情节也不错 只是摊子是不是铺得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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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不错的武侠类H书啊
有没有txt 下载的?lz发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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